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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美國聯邦調查局
  莫東署被拷在一張金馬椅上,他挑挑眉毛,好整以暇的看看四周的環境,恩,很嚴密,這里恐拍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不愧是美國的國防重地。
  銀灰魚的門扉開啟,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眼尾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這使得他看起來有點陰狠。
  “莫總裁。”他朝莫東署笑了笑,“我是麥爾德,緝拿‘日冕’的小組負責人,還喜歡這里嗎?”
  莫東署點點頭,贊賞的道:“被轟炸后重建,果然气派多了。”
  這項杰作出自“黑子”衛天頤之手,相信這是所有在五角大廈工作人員心中最痛的恥辱。
  “過獎。”麥爾德對莫東署的調侃不以為忤,他拿出煙盒來,自己抽出一根,再遞給莫東署一根,“抽煙?”
  “太好了。”有煙似神仙,他很樂意接受這項招待。
  “習慣吧?”麥爾德以手掩煙,點著了火。
  “你們的早餐很丰富。”他不吝于給聯邦調查局的廚師一點贊美。
  他被帶來這里己經一天一夜了,除了固定送餐點進來的老婦人,麥爾德是第一個會晤他的調查局人員。
  麥爾德嘴角勾起淡淡笑意,“那么,喜歡我們派給你的金粉間諜嗎?”
  莫東署微微一哂,“她迷得我暈頭轉向。”
  麥爾德瞄了瞄他的手拷,再度笑,“看得出來。”
  莫東署知道他的意思,若不對沐若霏著迷,他又怎么會被拷押在這里,還真印證了方雅浦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揚揚眉梢,“她呢?听說她高升了,不來看看我這個故友嗎?”
  哎,女人真是絕情的動物,或者,沭若霏現在已經躺在別的男人的身邊,正在進行著另一項任務。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莫總裁。”麥爾德吐著煙圈,看著他,從容的道:“我知道你們的關系非比尋常,沐若霏的第一次獻給了你,你挂念她也是人之常情,不過礙于規定,你們不可能再見面了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這么嚴格?”
  不可能再相見了嗎?也好,恩愛纏綿之后,她既忍心陷他于牢獄之中,那么再見面也是枉然。
  “對于沐若霏,莫總裁可以徹底死心了。”麥爾德輕描淡寫的道。因為她的獻身也是緝拿你的計划之一,只是她剛巧是個處女罷了,莫總裁身邊美女如云,應該不會在乎一個處女才對。”
  他點頭,完全贊同,“哦,當然,我的女人里不乏處女。”
  她該死的獻身原來不是情不自禁,不是對他有所感覺才把身体給他嗎?
  如果与他上床是計划、是任務,那么她的呻吟算什么?她的高潮算什么?她當成在跟一個机器人做愛嗎?沐若霏此舉可污辱得他真厲害!
  “那么,我們現在可以進入正題了。”麥爾德捻熄煙蒂,精銳的眼瞬間換上另一种神色。
  “還有正題?”他以為正題就是沐若霏,既然談完她了,他也沒什么再開口的興趣。
  麥爾德盯著他,精干的臉孔逼近他,“開門見山的說,莫東署,我要那份資料。”
  “什么資斟?”他笑盈盈的問。
  哎哎,他們的義父可真是害人不淺呀,老了不种种花、養養鳥,做些老人家該做的事就好,閒閒沒事研究出一份那么厲害的武器秘方做什么?害他們十個倒楣的義子偶爾就要被FBI給騷扰一下,這回出去,他可要去念念他老人家嘍。
  “葛羅素博士的資料。”麥爾德也不拐彎抹角。莫東署神色自若的笑笑,“抱歉,要葛羅素傅士的資料,你們恐怕要找他拿,我這里沒有。”
  “誰都知道‘日冕’是葛羅素博士的義子。”他的耐性沒有多少,而這次好不容易捉到“日冕”他就一定要取得資料。
  莫東署似笑非笑的道:“誰也都知道葛羅素博士有十個義子,或者,你可以試著去捉方雅浦,去捉卓樂,去捉丁維岩,去捉鐘潛、楚克、靳士廉、辜永奇、諸全真……喏,品种繁多,任君挑選。”他很坏心的栽賊給他那一班伙伴們。
  麥爾德冷笑一聲,“若你不交出資料,我們也會利用你引十方烈焰來,屆時恐怕就不會那么簡單。”
  莫東署哂然一笑,“威脅我吧,我最喜歡被威脅了,這种感覺美妙透了,證明了我存在的价值。”“你會后悔!”他已經失卻耐性了。
  莫東署聳聳肩,“拭目以待。”
         ※        ※         ※
  在金屬椅上睡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聯邦調查局的待客之道也太差勁了,連張床都不給他。
  莫東署撇撇唇,又揚揚眉。
  驀地,那扉自麥爾德忿然走后就一直沒有動靜的門開啟了,一個修長的身影竄了進來。
  他皺起眉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眼神古怪的就像她是來自虛設世界的人物。
  “你來做什么?”他不解的問,音調平靜的連他自己都感到詫异。
  再見她,不是該激動憤慨的嗎?或許是她太令他失望了,以至于她現在做什么,他都不會感到太奇怪。
  還有,他該檢討的是他為什么會無聊到去愛上她,而不是她為什么甘于當一名間諜。
  “救你!”沐若霏俐落的拿出鉬匙打開手拷,這是她剛剛好不容易打昏兩名守衛干員拿到的。
  “這又是什么詭計?”手拷一松,莫東署轉轉僵硬的手腕,眸光回到她身上。“我想,又是麥爾德派你來的吧?”
  麥爾德硬的不成就來軟的,想派沐若霏救出他,然后再套出那份秘密武器資料的下落。
  她急急道:“听著,我們馬上得走,我沒時間跟你解釋太多。”那天醒來她發現她不在自己床上,安森帶走了她,連她也中了毒素。
  他淡淡的笑了,“你的戲倒演得很逼真。”
  她沉聲,“相信我,我不知道你被安森捉來這里!”
  他不置可否的打量她,“那你現在又找來了?真是神通廣大。”
  她伸出手,中指上的白金戒指在黑暗中微微閃著光亮,“若不是靳士廉送的這枚戒指,我根本無法找到你。”
  這是靳士廉當初送給他們兩個的結婚禮物,內藏通訊儀器,無論在任何地方,只要他們彼此都戴著這枚戒指,就可以追到對方的行蹤。
  而她摘下了那枚結婚鑽戒,卻舍不得摘下這枚戒指,心想,就當作是紀念吧,沒想到今天卻派上用場,幸而莫東署也一直戴著它。
  他挑起眉,“我該相信你嗎?”
  她臉色似乎有點不對,太過蒼白了,講話的音調也過于顫抖,她怎么了?生病了嗎?
  “你必須相信我!”她虛弱的一笑,“如果我們再不走出去,我真的會以聯邦調查局為墓地!”
  說完,她轉過身背對他,背上赫然是一片血染的痕跡,怵目惊心。
  他擰起眉,“該死!你怎么不早說!怎么弄的?”此刻他真恨自己剛才的廢話怎么那么多。
  她苦笑一聲,揚揚手中的鑰匙,“為了這個。”
  莫東署背起她,迅速的离開了密室。
         ※        ※         ※
  离開五角大履,外頭是一片黑暗,他背上的沐若霏一直在流血,看來她傷得不輕。
  “你還撐得住嗎?”她不能死在他背上,她必須活著,就算她是間諜也罷,活著讓他好好愛她。
  “或許……”她軟弱的聲音傳來,“我撐得住……我還想再穿一次你為我訂制的禮服……”
  “喂,這不是苦肉計吧?你想套出我義父的資料在哪里對不對?”他故意這么激她,好提振她即將潰堤的精神,不能讓她昏死過去。
  “一次……只有一次是奉命接近你。”她牽動嘴角,“我從來沒有答應過要再次緝拿你,即使他們拿我的雙親威脅也是一樣……”
  他忽而想起方雅浦、鐘潛与袁熙上去找他的那一次,他們曾說沐若霏己脫离聯邦調查局,并會遭受滅口之禍,全因她拒絕再次有目的性的接近他,他當時該死的一個字也不相信。
  “你的父母呢?”他絕對有必要負這個責任。
  “……被方雅浦安排在安全的地方……”受到麥爾德的威脅,當她上北京要去接她父母時,誰知卻扑了個空,隨后她父母即与她取得連絡,他們正在意大利作客,要她別擔心。
  莫東署揚起眉,原來方氏痞子早知道內情,無怪乎那痞子要三番兩次來提點他。
  他就不能明說嗎?家伙!
  “所以,你重新來找我?”他有一千個懊梅,他非但沒有張開羽冀迎接她的歸來,反而和那個肉彈菲菲在她面前演出那么不入流的惡心戲,想到他都要唾棄起自己來。
  她點點頭,接下去的不必說了,她去找他,他卻毫不相信她,并把她傷得深重……
  驀地,雜沓的腳步聲紛至,駭人的槍聲由遠射來,響徹空無一人的街道。
  “他們發現了!”沐若霏一個皺眉,她掏出一把槍來交給莫東署,“拿著……你用得著!”
  他停下奔跑的腳步,“我必須把你放下!”她在他身后太危險了,子彈從后頭一顆顆的飛來,她隨時有被槍殺的可能。
  “我不下去!”曾經為任務欺騙過他,她現在宁可當他的防彈衣,為他遮去如雨子彈。
  她死命的摟住他,無論如何都不肯下來。
  “若霏?”她這樣無疑注定要喪命。
  她催促著他。不要停下來,快走,或許我們可以逃出這里……她還想和他相守后半生,給他一個他一直想要的溫馨家庭,生他們的孩子,与他一同陪孩子長大……
  爭執間,一顆子彈由后射穿沐若霏的胸膛,她登時血流如注,衣衫更濕。
  啊!沐若霏痛得松了手。
  “你怎么樣?”莫東署急問。
  “若霏!回來!”安森在聲音在后面揚起,“麥德爾會替你向上頭求情,一切既往不究,你快回來!”
  她搖搖頭,再搖搖頭,她不回去,她已在美國聯邦調查局付出太多時間,剩下的生命,她要由自己來安排。
  她的拒絕安森看得真切,一股因爰生恨的妨意橫生開來,他恨恨的喊,“如果你不回來,別怪我無情!”
  他說什么也不能讓沐若霏与莫東署在一起,沐若霏是他的!只要他在的一天,沐若霏都是他的!
  “那該死的家伙!”莫東署轉身開了一槍,他精准的射中一名黑衣干士,但……
  “天殺的!”一聲詛咒出自莫東署的口,他同時也被安森擊中了胸腔。
  “哈!哈哈哈!”安森狂笑一陣,“投降吧!你們都受了傷,跑不遠的,再跑只會耗竭精力,讓你們死得更快而已!”
  “這可不見得。”笑盈盈的聲音傳來,銀色机翼以高危險性的動作迫降,楚克持沖鋒檢出現,看起來十分豪邁。
  接著,丁維岩、衛天頤、靳士廉由艙門走出。
  “嘿,我就知道你們還想有免費電影可看。”莫東署臉色蒼白,卻還有心情說笑。
  “要比人多嗎?”安森陰惻惻的眯起眼睛,“聯邦凋查局的人不會比你們少,我們也有強大彈藥。”
  莫東署鄙視的瞄了安森一眼,“不要跟這個狂人廢話,若霏受傷了,快救她!”
  丁維岩扶起沐若霏,將她接進机艙里。
  “一個都不准走!”安森眼見心愛的人被帶走,他暴跳如雷,一顆心像要跳出胸口。
  “就算我們都走了,也會留個禮物給你。”衛天頤慵懶的道。
  “沒錯。”說著,楚克朝那些干員拋去一粒小白球,如乒乓球般大小,外型毫無突出之處。
  這是靳士廉精心研究的彈藥,永難破解,但時間一到即會因各种不同气味而引爆,由楚克的彈藥聯盟負責生產,威力強大。
  “這是什么鬼東西!”安森吼叫。
  “慢慢研究你就會知道,再見了!”楚克微微一笑,合上艙門。
         ※        ※         ※
  “奇怪,我干么連你這個家伙也要救?”褚全真糾結著俊挺的濃眉,一張刀削似的面容冷冷的瞪著躺在病床上等著要他動刀的莫東署。
  他很倒霉,非常倒霉,這家伙的婚禮他壓根儿沒興趣參加,不過是接茉优回去萊优島,卻無端端多了這么多事。
  首先是無意間在莫宅解了“黑罌粟”的毒,再來他剛剛才提沐若霏動完手術,這算是他應允沐若霏的結婚禮物,所以他認了
  但現在又要叫他替莫東署開刀,這簡直是勒索,不甘他不干。
  “別這樣嘛,我給你一千万美金。”莫東署咧嘴一笑,“我知道你的規矩,我叫伊莉馬上把現款匯進你的戶頭。”
  諸全真傲然的抬起下巴,“你以為有錢就可以嗎?”莫東署与他打著商量,“我知道你是很有原則的,這樣好了,兩千万美金,這總可以成交了吧?”
  這人,以為他會有什么創意呢,說來說去還不是想用錢收買人心。
  “全真,不要救他,讓他痛死。”方雅浦很坏的插嘴。
  “其實,要他讓出莫氏影業的總裁寶座也是不錯的交易。”楚克笑盈盈的接口。鐘潛挑了挑眉說,“那你干脆醫好他,再叫他表演吞火、跳傘,或者是把他剝光了在市立藝木館展覽不更好?”
  袁熙上掃了這些家伙一眼,她撇撇唇,直覺到他們全都瘋了,莫東署胸口的血都快流成河了,他們還在這里談笑風生?他會死嗎?
  “全真兄弟,我記得我在茉优島免費陪宿了你一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莫東署開始細數起自己對鍺全真的貢獻。
  “干么苦勞?”褚全真哼了哼,“你每天早上在椰影下享受早點,晚上各式各樣的美食不斷,夜里睡的香甜,你有什么苦勞?”聞言,莫東署了笑了,不過笑容牽動肌肉,倒使他干咳了几聲,血流得更急。
  “全真!”陸茉优朝他柔柔一笑,眼里有一股央求意味。
  她的眼神立即讓褚全真心軟了。
  “好啦,救就救,你真是麻煩……”叨念中,褚全真終于推了莫東署進手術室。
  方雅浦嘖嘖稱奇,“看到沒有?宁宁,這句話就叫做白煉鋼化為繞指柔,活生生的教材。”
  宁宁哄著手中的儿子,百忙中抬頭詢問方雅浦,“什么是百煉鋼?”她怎么從來沒听過這种鋼?
  方雅浦興致勃勃准備解說:“百煉鋼就是……”
  “走!”衛天頤擁住小妻子的肩,這小子太痞了,他可不放心他天真無邪的嬌妻被他污染。
  看賭王夫婦走遠的身影,方雅浦哎聲連連,“哎哎,賭王太不夠意思了,我有那么可怕嗎?”
  袁熙上瞄瞟著方雅浦,“說,你是不是對宁宁有意思?老喜歡找她講話干么?”
  “我哪有呀?”方雅浦立即摟住她,笑咪咪的說:“宁宁的身材那么差,要臉蛋沒臉蛋,要三圍沒三圍,她哪里能跟你比?再說,你偷技一流,她連個盤子都捧不穩,要選老婆還是得選你比較划算,最起碼你的古董嫁妝一定很多……”
  不要錢的甜言蜜語全數傾巢而出,說再多也可以。
  十方烈餡的男士們皆在旁閒閒的看這戲,鐘潛己經自動自發的搬張椅子坐下來,楚克也為自己倒了杯熱咖啡。
  反正沒事嘛,莫東署的手術一時半刻也不會結束,就當娛樂也好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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