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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堅持五育均衡一直是圣柏亞的宗旨,非但一到三年級都有体育、音樂和美術課,每學期還會定期舉辦比賽,表揚成績优异的同學。因此每個班級一星期都有兩堂美術課。
  此時,寬敞整洁的美術教室里一片鬧烘烘的,因為這一節的任課老師還沒有到,因此聊天的聊天、看雜志的看雜志、吃零食的吃零合,就像在聯誼活動似地,一點嚴肅的气氛都沒有。
  “看到沒有?那個女生叫黃若杰,她是今年一年級的入學代表,功課好得不得了,可是我不怎么喜歡她,看起來做做的。”何欣曉悄聲不屑地在芷丞耳邊說。
  芷丞被動地點點頭。“我知道她,她是班代。”還好她有把干部的名字和長相都背下來,否則現在又要被欣曉給挖苦了。
  說來可恥,開學已經快一個禮拜了,全班她認識的人加起來卻不到十個,但那位黃若杰卻已經可以和班上同學談笑風生,真是厲害。
  “你要小心點,听說她也喜歡嚴怒,是你的強敵耶!”何欣曉以一副監護人的姿態對她耳提面命。
  自從何欣曉知道芷丞是為了嚴怒才來圣怕亞之后,她就很夠義气地表示要幫芷丞。
  至于怎么幫咧?其實目前還無所收獲,欣曉只是每天、每天不停地在芷丞耳邊告訴她嚴怒在校內有多受歡迎,這根本不叫幫,這叫打擊,欣曉連制造她与嚴怒偶遇的能力都沒有,她這位軍師呀,真是遠遠比不上人家殷邪喲!’
  “她為什么也喜歡嚴怒,”芷丞征了征,不由自主地把飄遠的眸光又轉回黃若杰身上。
  哇,濃眉飛揚,洒脫的微笑,自信的臉散發出身為領導人的气質,這女孩就像朵恣意綻放的紅玫瑰。
  “拜托!小姐,全校喜歡嚴怒的人起碼超過百個,哪有什么原因可言呀?”何欣曉頗不帶勁儿地掃了芷丞一眼。“還不就是盲目崇拜而已罷了。”
  唉,會說別人,其實她也是個盲目崇拜者,只不過芷丞崇拜的是嚴怒,而令她意亂情迷、芳心悸動、一見鐘情的對象是殷邪,慘的是,她知道追邪一族的人不會比追怒一族的人少。
  望著窗外花木扶疏的夏末景色,芷丞幽幽地歎了口气。“欣曉,我——我不是盲目崇拜嚴怒,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自從在醫院里第一眼見到嚴怒,她就被他給吸引住了。
  當時,她根本不知道嚴怒是個那樣矯健的風云人物,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那么多女生跟自己一樣的喜歡嚴怒,她甚至還單純地以為只要進入圣柏亞,她与嚴怒就能有一段美麗的戀情。
  但現在她已經知道那很難做到,她真是太會幻想了。
  “不是盲目的崇拜?哎呀!每個女生也都那樣說。”何欣曉揚揚眉梢。芷丞的憂郁一點都沒感染到她,她還是冷水照潑。“我告訴你,管他是不是盲目崇拜,勇敢的去追就對了,追到就是自己的……呀,老師來了,下課再聊。”
  教室里一庫騷動,一位頎長挺拔,戴著副斯文鏡框的男子走過來了,他直接站到講台上去,微笑地掃視著整個教室。
  “你們好,我叫項守衡,是你們這個學期的美術老師。”
  芷丞把眼光從窗外拉回來,她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到講台上,打量著那位美術老師。
  他有一張很有男人味道的臉龐,濃密的頭發,寬額、劍眉,鼻梁很挺,簡單的白色襯衫和米色西裝褲,咖啡色的意大利薄底皮鞋,渾身散發著浙洒与自在的藝術家气質。
  “今天我們不設限題目,自由創作,把你們心目中想畫的東西畫出來,想表達什么就畫什么,抽象的、唯美的、立体的,什么都可以。”項守衡微笑著說,“這圖畫不必交出來,當然,如果有同學愿意与大家分享他的作品,老師也不會反對。”
  每個人都開始畫起來了,由于不必打成績,因此大伙落筆都很輕松,而項守衡偶爾指點但不囉嗦的態度更是教人激賞。
  “芷丞,這老師好帥哦!”何欣曉對俊男是毫無免疫力的,看來她又迷上老師了。
  “嗯。”芷丞應了一聲,炭筆專心的在畫紙上勾勒出几道線條來,但畫了几次都不成功,就是捕捉不到那种神韻。
  “喂,你畫什么?”何欣曉探頭過去,但芷丞卻迅速地把畫紙反畫,她什么都沒看見。“用不著這么神秘呀?”
  芷丞輕輕皺攏眉頭,有點心慌意亂。“你畫你自己的好不好?不要偷看我,這樣我會畫不出來。”
  何欣曉調侃地直笑。“我知道了,你八成是在畫你那朝也想、暮也想的怒哥哥,對不對?”
  被何欣曉給猜中,芷丞小小的臉蛋刷地一聲紅了。“欣曉,你小聲一點。”
  如果被黃若杰給听到就糟了,她那么強,一定會來找自己單挑的。
  “怕什么?”何欣曉睫毛閃了閃,鬼鬼祟祟地挽住芷丞肩頭。“我告訴你,老師一直在看你哦!”
  “你不要亂講。”芷丞又漲紅了臉。
  “我是說真的,不信你自己看。”何欣曉笑意更濃了。“我覺得老師好像很欣賞你耶!他連黃若杰都不看,就看你一個人。”
  “欣曉!”芷丞急了。
  “好,不說了。”何欣曉笑眯眯地。“那你待會下課要請我吃香草冰淇淋。”
  “好!”要她請龍蝦大餐都可以,只要欣曉別再口無遮攔就行了。“陳米華也要。”欣曉得寸進尺地說。
  “陳米華也要?為什么?”芷丞睜大眼睛望著何欣曉,不是她小器不想請陳米華,而是他想不通這時候為什么要扯上陳米華?
  “廢話!”何欣曉拍她一記。“我們是候補鐵三角嘛!怎么可以少了他呢?”
  小心翼翼地拿著兩支隨時會融化的香草冰淇淋,芷丞只好把畫紙卷成筒狀夾在腋下,那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說有多難看也有多難看。
  欣曉實在大會為難人了,她非但指定要在教室吃,還指定要這种脆皮的高塔冰淇淋,太陽這么大,今天又猛刮西北風的,等她拿回教室恐怕也融化了吧!
  “小心…小心…”她不停地叮嚀著自己,唯恐一個不小心絆倒了會更滑稽,她已經是候補鐵三角之一了,千万不能再被冠上什么不倫不類的稱號,那真是生不如死。
  但是,就在她從學生餐廳走出來,穿過了一半樹林的時候,她踢到了顆小石子,腳步踉蹌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住前栽,沒跌倒,冰淇淋也沒掉,但是夾在她腋下的那張畫紙卻飛了。
  “老天!”芷丞連忙緊抓著兩支冰淇淋追上去,那張畫絕不能給別人看到,否則她的暗戀記事就曝光了。
  她追著被風同起的畫,追到了樹林盡頭,驀然地,她停住了腳步,臉頰一片臊熱,那紅潤從她頰達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血液也凝結住了,她只能怪怪地,不知所措地望著前方那個高大的人影。
  嚴怒正拿著她的畫在研判她,他挑著眉毛。看不出他對這幅畫有什么感想和評論。
  似乎發現有人在看他,嚴怒粗率的抬起眼,接触到一副嬌柔羞怯的表情和一雙盛著半憂半喜的眸子。
  不知道怎么搞地,這樣的一對眼眸讓他有點張口結舌,好像胸口被什么物品猛烈地撞擊,看起來實在,她誘人而又膽怯。
  “你的?”他揚揚手中的畫紙。
  芷丞點點頭,臉更紅了,她畫的是他阿!
  完了,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可笑,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額上沁著小汗珠,手里還緊抓著兩枝冰淇淋不放,像透了一個想要假扮淑女的貪吃鬼。
  “靜物素描呀!”他隨口問著,決定拋掉那份莫名其妙的悸動。
  她懊惱地站在那儿,抬起那長長的睫毛直望著他,不敢相信他會認不出來畫中的人是他。
  靜物素描?老天,她畫得有那么糟嗎?
  “畫得不錯。”嚴怒胡亂說著,在考慮要怎么把畫紙還給她。
  “謝謝。”芷丞咬著下唇低低地回答,瞬間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嚴怒的贊美太傷她的心了,他都認不出來畫的是誰了還稱贊她?他還真是個童子軍哪!
  “我好熱。”說完,他粗魯地從她手中奪走一支冰淇淋,然后把畫紙塞到她手里,一個大步走了。
  目送著嚴怒急急走掉的背影,她先是松了口气,隨后又有些失落,畢竟能跟他單獨相處是很難得的。
  而原來,這樣火爆的魯男子也有細心的一面可!
  望著手中的畫紙,芷丞開始感謝起欣曉叫她來買冰淇淋了。
  “小姐,雞排怎么只吃了三分之一呢?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紀宅的管家高姨邊將餐后甜點上桌,邊問她那胃口小的像螞蟻的小主人。
  “不,這雞排很好吃。”芷丞困難地又吞下一口香酥雞排肉,眼見盤中還有一大半待吃,她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悶。
  高姨滿意地點點頭,平時不怎么有笑容的方臉上微微揚起一抹笑。“既然好吃,就請小姐全部吃完,否則先生可是全怪罪我們下人的哦!”
  芷丞皺著眉頭。“高姨,這太多了,我實在吃不完,你跟我一起吃好不好?要不然叫高大哥也來吃……”
  “小姐!”高姨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哦,好吧、好吧!你別生气,我知道了,我會全部吃完它的。”芷丞投降了,只要高姨的臉色陰郁起來,她就知道自己必須乖乖听話,否則這一幕一定會傳到爸爸的耳朵里去。
  這几乎是每天在紀公館必定上演的戲碼,長型餐桌上往往都只有芷丞一個人在用餐,她的父親紀淇秦游走世界各國難得回家,平時只有管家和佣人与她作伴,幸好高馭也住在這個家里,否則她真要被這股窒人的气息給悶死了。
  “小姐,你身体不好,如果再不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以后想補就來不及了,你還要嫁人呢!”高姨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你關心我,高姨。”芷丞低垂著頭,哽咽了一下,一顆晶瑩的淚珠就滾到飯碗里去了。
  “哎呀小姐!你怎么哭了?”高姨急忙抽出面紙幫她擦用。“我可不是在責備你呀!”
  “我知道。”她吸了口气,強忍著不再讓眼淚掉下來,那會嚇坏高姨的。
  她完全知道高姨之所以這樣督促她是在盡當管家的責任罷了,她只是傷怀,為什么這時候在自己身旁叮嚀著她的不是她的母親呢?
  飯后,芷丞一個人持在房里,高馭來了,他輕輕關上門,托盤里是兩杯熱奶茶。
  “听我媽說,你吃飯時哭了,有沒有這回事?”他審視著她縮在沙發里愁眉不展的小臉。
  芷丞振作了一下,努力地擠出一個微笑來。“高姨一定不高興了,對不對?”她真怕她爸爸知道她在飯桌上哭泣的事。
  “沒有的事。”高馭揉揉她頭發,目光定定地停在她身上。“她關心你,叫我來看看你,還有,她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爸爸,你放心吧!”
  “真的?”她的睫毛輕輕閃動了一下。她多怕,多怕她爸爸會嫌棄她的怯懦無用啊!她不要被赶出這個家。
  “真的。”她的神情令高馭一震,出于本能地,他滿怀怜惜地挽住了芷丞瘦瘦小小的肩頭。
  她才十六歲呀!上帝為什么不給她一些純真美好?成人世界的丑陋對她來說還大殘酷,她值得所有最美好的事物!
  “高大哥,你怎么了?”芷丞感覺到他擁抱下所傳來的溫熱。這股熱力令她有點不安。這太親密了。
  “芷丞,不要害怕,記住,我永遠都會保護你,沒有人能傷害你。”
  開學的這陣熱潮過后,圣柏亞又恢复一貫高貴的學院气質,九月末的校園是一片秋高气爽,女生的棗紅色英國式制服更是顯得精神抖擻。
  “芷丞!早!”何欣曉左手勾著陳米華,右手快樂地去勾芷丞的臂膀。
  何欣曉跟陳米華已經成為班對了,他們經常一起相約到校,偶爾在門口碰到芷丞,三人也會徒步到學生餐廳去吃個早餐,有他們兩個作伴,芷丞的新校園生活似乎有趣多了。
  “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何欣曉三八兮兮地在芷丞耳邊問。
  “英……英文小考,我有看!”芷丞連忙把口袋里的單字表拿出來。
  身旁高高壯壯,有點傻大個儿感覺的陳米華爆出了一記笑聲。
  “誰問你那個呀!”何欣曉白她一眼,這個芷丞也真是的,每次遇到考試都緊張得要命,反正緊張也沒用,考出來的成績還不是很爛,跟她一樣。
  “那你在問什么?”她真的很羡慕何欣曉每天都能這樣不知人間疾苦,像她就不行了,不但考試緊張,連上個体育課都會頭腦發脹,深怕在操場昏倒嚇坏了同學和老師,更怕學校通知家長。
  “告訴你,今天是我跟華華認識滿一個月的日子,棒吧!”何欣曉得意地說,陳米華是她的初戀,這份感覺太美好了,她要好好地享受,并把它當作是一生最甜蜜的回憶。
  “真的,”芷丞笑了,由衷地感染了他們的幸福。“那你們要怎么慶祝?”唉,人家都已經成雙成對了,而自己卻還處在單戀的階段。
  自從嚴怒幫她拾起畫紙至今,她有十几天沒見到他了,而他的名字仍在一年級里傳得是沸沸湯湯,似乎每個女生都對他很有意思,她班上的那個黃若杰更不用說了,天天假藉事務往學生會跑,無非就是為了嚴怒,這已是公開的秘密了。
  “你們看,他們就是那個候補鐵三角耶!”一陣譏笑不居的聲音傳來。“還有臉在校園里嘻嘻哈哈的,是我就快控個地洞躲起來,少出來丟人現眼。”
  “就是嘛!”有人很快地加入嘲弄的行九“听說其中有兩個還成了班對,哇!全班成績最爛的情侶,簡稱爛侶,哇哈哈!好好笑!”
  “哎呀,你們別笑人家了,人家當選候補鐵三角又不是故意的,遺傳不好嘛!這能怪誰媽?哈。一家都是笨蛋的感覺不知道是怎么樣哦?”那女生細聲細气地說,“像我就無法体會那种感覺了,誰教我家都是智商超高的成員,唉,好遺憾哦!”
  “真不容易呀,居然三個人都在同一班,這莫非是老天的旨意,要污染就污染一個班級就好了,省得來殃及我們,像我們這种好班哪能讓他們這种貨色進來,你們說對不對?”那聲音更挑釁也更肆無忌憚。
  芷丞的小臉變蒼白了,她發現到何欣曉勾住她臂膀的手也變得僵硬,剛才的愉快倏然飛走了,她不知道這些同學為什么要這樣傷害他們三個,他們的成績是不好沒錯,可是他們也沒礙著別人呀!
  “他媽的你們說夠了沒有!”嚴怒瞪視著那群三姑六婆,這些女人是全天下最麻煩的動物,整天說長道短,互相攻擊,沒一刻得閒。
  八卦女生們被嚴怒一吼,全識趣地作鳥獸散了。
  “是嚴怒耶!”何欣曉推推芷丞的手臂,她用發亮的崇拜眼光仰視著前方解救他們的英雄。
  “哦!”芷丞猛地一震,眉毛輕輕地閃動了一下,眼瞼就垂了下去,掩蓋了她那對烏黑的眸子。
  她真是無地自容了!
  剛才嚴怒一定都听到那些女同學時他們這候補鐵三角的評語了,他會怎么看她?肯定也會認為她是個笨蛋吧!像他那么勇猛又那么有才能的人是不會喜歡她的,如果要他選,他勢必選擇像黃若杰那种資优生。
  “芷丞,給你個机會,快!你快去向嚴怒道謝,順便約他去吃早餐。”何欣曉連忙推波助湖地為好友制造机會。
  “不行,他不會答應。”她深湛似水的眸子呆呆地望到很重的樣子,我開玩笑的,你當然不能去跟嚴怒說你愛他,他不但會被你嚇跑,還會以為你是唐朝豪放女轉世的,不過呢,有肉体關系其實也不錯,起碼到時候你在他心目中就有點地位了。”
  “欣曉!”芷丞真的服了欣曉的腦袋,這种理論也說得出來。
  “嫌我說得露骨呀!”何欣曉向她靠近一點,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有人看到隔壁班的柯南珊和三年級那個很帥的网球高手上賓館,香艷吧!學長和學妹那!俊男美女的結合,大家都好羡慕。”
  “羡慕?”芷丞皺起了眉宇。
  她是不是落伍了?雖然身為國際知名設計師的獨生女儿,但是她卻絲毫与流行資訊扯不上邊,她一直被保護著,一直安分地做著溫室花朵,沒有自己的主見,沒有自己的想法,柔順、服從、乖巧、听話是她的代名詞,如果她爸爸知道欣曉正在灌輸給自己這种觀念,他不气瘋才怪。
  “對呀!”何欣曉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你以為只有成人才會有激情啊?雖然我們都未成年,可是也有愛和生理上的需要呀!不然你以為那些聳動的社會新聞都是編出來的嗎?”
  芷丞揚起了眉毛,愕然的情緒捉住了她。
  她真的很難想像有一天自己与一名男子有肉体關系是什么情況?雖然報章雜志渲染的很厲害。但她對這些事還是一無所知。
  沒有母親的教導,高姨也不曾告訴過她,她爸爸就更別提了,她几乎一年沒見過他了。
  然而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在一個男人怀中的時候她該怎么反應?該矜持?還是抗拒……唉,恐怕到時就由不得她細細思想了,書上不都是這么寫的嗎?激情狂潮來臨時,什么都抵擋不了,如果是和嚴怒,那么——
  “喂,芷丞,我嚇著你啦?”何欣曉輕輕捏了她手臂一下,笑眯眯地盯著她看。“你臉都紅了邪!在想什么?”_
  芷丞本能地摸摸自己臉頰,老天,真的好燙!自己想到哪里去了?怎么會把嚴怒跟男女情事聯想在一起,她是不是學坏了?
  “我一一我在想等一下到學生會的時候要講什么。’她期期艾艾地說。
  “你還在想這個呀?”何欣曉一副昏倒的樣子,她投降地說:“好吧!看在你那么緊張的份上,我們來練習我演嚴怒,你演你自己,開始吧!”
  芷丞吞了口口水,覺得這提議有點天馬行空,可是看好友那副正經八百的樣子,她就是說不出反駁的話。
  “快點呀!”何欣曉催她。
  芷丞吸了口气,臉頰開始燒紅了。“嚴……嚴怒我來看看你,你…你不介意吧?”
  天呀!自己真要用這個當開場白?感覺好拙!
  “我當然不介意,我高興都來不及哩!”何欣曉握住芷丞的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我等你等了好久了從早上等到現在,從日出等到日落,丞,你終于出現了。”
  芷丞被何欣晚看得不知所措,她急急抽回自己的手。“我……我……”怎么辦,她要講什么?
  “丞,我想請你看電影,可以嗎?”何欣曉又執起她的手,溫柔地撫弄著。
  “可以。”芷丞被動地點點頭,被動地答應。
  “看完電影,我請你吃飯,請不要拒絕,否則我會心痛。”何欣曉的手怜惜地捧住了芷丞的面頰。“好”她更被動了,明知道嚴怒根本不可能這樣對她,她卻意亂情迷了。
  “丞,閉上眼睛,我要吻你了。”何欣曉催眠似地聲音在芷丞耳邊響起,她真的閉上了眼睛,然而煞風景的是,有只厚實的手及時把她們倆給分開了。
  “你們在干什么?,”陳米華不悅地盯著自己的女朋友,她在于么呀?光天化日之下挑逗芷丞?
  “沒什么,練習、練習嘛!”何欣曉笑嘻嘻地說,從剛才的測驗地已經知道了,芷丞真的很喜歡嚴怒,喜歡的程度恐怕連芷丞自己都估算不到吧。
  “就算你要練習也應該跟我練才對呀!”女朋友講這种不負責任的話,陳米華更气了。
  “奇怪,你气什么味!我們又沒有怎么樣。”何欣曉凶了回去。
  陳米華暴跳如雷。“你們都快接吻了,還說沒怎么樣?”
  “本來就沒有呀!”何欣曉回答得理直气壯。
  鐘響了,芷丞連忙站起來。“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雖然他們那根本不叫聊,叫吵,就湊和湊和吧,她還要赶去學生會呢!
  宁靜的學生會里,會長江忍正在接電話。他如常地保持著适中音量,和緩的聲音就像支悅耳的歌曲,非常動听。
  副會長章狂橫躺在兩兩張靠攏的椅子上,頭上蓋著報紙,不知這是真睡著了還是在裝睡
  殷邪正在電腦前處理一些檔案,他姿態优雅,自信洒脫,他旁邊坐著的是孜孜不他正在學習中的學生會新事務員辛法紗。
  伍惡一邊吃大亨堡一邊看報紙的娛樂版、一只丑丑的小棕狗在他腳邊繞來繞去,似乎想到討點什么東西吃。
  芷丞輕叩了門后,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偌大的室內獨獨少了她想見的嚴怒。
  殷邪第一個注意到她,他熱忱地站了起來。
  “你來了,請坐。”殷邪為她把椅子拉開。
  倏然地,伍惡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章狂也把報紙掀開來,江忍挂掉了電話,紗紗猛盯著她看,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芷丞身上。
  “謝謝!”她不自在地坐下,這就是學生會呀!果然像外傳的那樣寬敞洁淨又舒适。
  “好清秀的小學妹呀!”伍惡立即跑過去。“叫什么名字?哪一班呀?邪是怎么把到你的?”
  “她叫紀芷丞,是怒的朋友。”殷邪笑了笑為大家介紹。
  “怒?”那四個人几乎是异口同聲地不可置信。
  怒也會有女生的朋友?不可能吧!他不是除了紗紗以外,什么女生都別想靠近他的嗎?連那個超級美女黃若杰都碰了無數次釘子。“這位可愛的小學妹,你特地來找怒呀?”伍惡飽含興味地逗著芷丞,這朵含羞帶怯的小蓓蕾送給怒實在太可惜了,怒又不懂得怜香惜玉,還是讓自己來好好愛她吧!
  芷丞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恩——請問他在不在?”對于伍惡的靠近。她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他不在。”章狂懶洋洋的接口,“他到醫院去了。”
  “醫院。”芷丞惊慌地跳了起來。“什么醫院?”
  他受傷了嗎?一定是的!他又隨著警隊去上天下海了,說不定他遭到埋伏,所以中彈了……
  “M醫院。”章狂閒散地回答她。
  下一秒,芷丞已經沖了出去。
  “狂,你嚇著她了。”江忍搖頭微笑。
  “無妨,患難見真情嘛!”章狂重新把報紙蓋回自己臉上。“不過,這女的好像對怒來真的。”
  “想不到怒也有這一天。”伍惡津津樂道地說,實在听不出來他是在幸災樂禍還是在為他的兄弟祝福。
  “哇!她好像很喜歡怒……”紗紗羡慕地說,這女生真勇敢,像她就不行了,明明暗戀著某個人卻不敢表達,她要是能有紀芷丞一半的勇气就好了。
  “怒一定還不知道他自己有這种飛來艷福吧?”伍惡開始幻想起香辣激烈的鏡頭來了。
  “他在這方面少根筋。”報紙下的章江說話了。
  “放心吧!快柳暗花明了。”殷邪微笑結語。
  夕陽染黃了窗子,窗外,晚霞映照著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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