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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羽田机場人潮洶涌,今日更是透著一股詭譎气息,原因就出在那一大列黑衣男子身上,他們招搖的排場甚至已經引起机場警備人員的關注──亞曼尼黑西裝,擺明是黑道組織的標准穿著,要人家不注意也難。
  “誰讓你們來這么多人的?”東方龍騰寒著一張臉問。
  他行事向來低調,這次來東京只為參加他一位商界老朋友的壽宴,沒想到東方盟分舵卻大事舖張,搞得人盡皆知。
  “我。”
  莫荷心笑盈盈地一一清點人數。
  “老公,我看過黃歷,我今天的吉祥數字是二十八,所以我叫毅七派二十八個人來接机,討個吉祥。”
  “荷心!”東方龍騰皺起眉頭,“你別胡鬧了。”
  他拿妻子沒辦法,但那都是他自己慣出來的,也怨不了別人,他從年輕到老都十分冷峻嚴厲,沒想到娶的妻子卻超級活潑外向,也算一物克一物吧,縱窩不老的美麗妻子像是他的天職。
  莫荷心繼續津津有味地說:“老公,我看過了,你的好朋友龍居忠司明天的幸運數字是九,明天他的壽宴就送他九朵玫瑰花如何?”
  “九朵玫瑰花?”東方龍騰眉心蹙得更緊。
  他完全無法理解妻子的腦袋在想些什么,龍居忠司已經五十開外,送這樣一個半百老翁玫瑰花适合嗎?
  再說要送也沒送九朵這般小器的,起碼要送個一百朵才夠气派,他可是東方家族的馬首呵。
  “想來已經很久沒人送他花了,他應該會喜歡吧。”莫荷心盤算著,一邊詢問“東陽,你知道東京哪里有最好的花市嗎?我要親自去挑選送給龍居桑的玫瑰花。”
  東陽微微一笑,恭謹地道:“夫人費心了,這點小事,東陽可以代勞。”
  “是嗎?”莫荷心很惊喜,“那就偏勞你了。”
  “干媽,花就交給東陽大哥去辦,晚上我陪你去選件禮服好不好?”
  舒帆甜甜地說:“龍居世伯明天的舞會不是很盛大嗎?我們可以買套母女裝,讓大家都知道我們母女情深。”
  她打的如意算盤是,往后這“母女裝”也可以變為“婆媳裝”,一舉兩用,真是妙用無窮呀。
  “這個构想太好了!”
  莫荷心又是一陣惊喜,“帆儿,你真貼心。”
  “干媽!”舒帆充滿感情的一叫,依著莫荷心開始撒嬌。
  舒帆烏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轉,所謂擒賊先得擒王,只要毅七的媽媽喜歡她,毅七還有不接受她的道理嗎?
  拓一環抱雙臂,疑惑的挑挑眉。“奇怪,外面冷就算了,怎么机場里面更冷,我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舒帆瞪了拓一一眼,真是個為老不尊的家伙,如果她跟毅七的姻緣路有什么不順利的話,一定都是他害的!
  詠三微微一笑,“爸,媽,長途飛行也累了,回東方盟再敘吧。”
  東方龍騰點點頭,總算听到一唏他想听的話了。“詠三言之有理,荷心,我們就先……”
  “就先到處去逛逛!好久沒來東京了,直接回去太可惜。”
  莫荷心興致勃勃的說:“我研究過了,惠比壽的三越百貨有賣一种很特別的宣紙燈,我想買個二、三十個回去送人,大家開這么多部車來,應該放得下哦?”
  “荷心。”
  東方龍騰快抓狂了,現在他只想回東方盟別館休息,逛百貨公司買宣紙燈不是他這种叱吒江湖的大人物該做的事。
  “如果不想去的話,你可以先回去呀。”
  莫荷心笑了笑,她可是很干脆的,絕不強人所難。
  “干媽,我陪你。”舒帆乖巧地說。
  莫荷心大喜過望:“還是女儿好。”說著,眼光有意無意瞄過自己四名在場的儿子。
  東方龍騰瞪著那對相依相偎的干母女檔,真是什么樣的人收什么樣的干女儿。
  “不行,你必須跟我一起回去。”這點他絕不妥協。
  開玩笑,東方夫人怎么可以隨便在异鄉的街頭拋頭露面,同志說,現在東方盟處境危險,要是她被有心人綁架就糟了……
  東方龍騰思忖間,槍聲像鞭炮般的響徹整個机場大廳,旅客紛紛尖叫躲避,老弱婦孺都嚇得哭了出來。
  “爸、媽,小心!”
  四兄弟异口同改朝換代,毅七飛奔過去掩護,妄二同時拔出腰間手槍,与拓一默契极佳地將雙親圍住。
  “散!”東陽、鎮鋼一聲令下,帶領的二十八名手下瞬間錯落成一個不規則的圖形,非但保護了東方龍騰夫婦和舒帆,也將四名少主護在其中。
  毅七在危急中惊詫的看著他兩員大將領導有方,合作無間,一一將藏身于后的敵人攻破。
  “攻防都具備了,毅七,你訓練有方。”妄二贊賞地道。
  東陽与鎮鋼率領的部眾掩護主子們一一撤退,机場外早有房車等候,眾人完全上車,這一役贏得漂亮也贏得干淨俐落。
  一小時后,他們已全部回到東方盟分舵的別館之中,老仆人沏來熱茶壓惊,除了舒帆惊魂未定之外,大家都還好,莫荷心尤其興奮的津津樂道。
  “東陽、鎮鋼,這次你們護主有功,論功行賞,你們要什么盡管開口,車子?還是房子?”莫荷心大方地亂開支票,反正又不是她兌現,怕什么呢?
  東陽与鎮鋼守份地道:“屬下不敢居功,都是舒小姐的功勞。”
  “我?”舒帆甫鎮定下來,聞言又惊跳起來。
  “她?”毅七揚起眉毛。
  他就知道有問題,東陽他們兩個在机場表現得太完美了,完美得超乎常理,也完美得叫他跌破眼鏡,而他在槍戰開始的混亂中明明中彈卻未受傷,這太奇怪了。
  東陽微笑道:“都是舒小姐錦囊中的詳細說明和分析,我們才能在第一時間撿搶救撤退成功。”
  “什么錦囊?”毅七冷冷的瞪著舒帆問。
  舒帆硬著頭皮說:“就是你那個好朋友呀,他托我的……”
  糟了,她連人家的姓名也沒問清楚,毅七看起來像是發火了,這下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帥哥害人匪淺呀。
  “我的好朋友?”毅七眯起眼,線索慢慢成形。“你今天早上硬要我穿的這件背心……”
  “不關我的事!也是他給我,要我讓你穿上的!”舒帆忙不迭撇清。
  毅七揪心的閉了閉眼,防彈背心,這不會錯了。
  拿拿出皮夾,抽郵里頭一張照片在舒帆面前晃,部:“是不是她?”
  舒帆看了看照片里明眸皓齒的俏佳人,忽然懂了。
  她搖搖頭,正色地道:“不是她,是她的雙胞胎哥哥。”
  “哈哈……”拓一忍不住狂笑不已。
  毅七握緊拳頭,那一定是杉杉!她一直擅長長女扮男裝,以她修筑高挑的身段,扮起男子一點也不困難。
  “你在哪里見到她?”毅七激動的掐住舒帆。
  她特意秀過舒帆送防彈背心給他,又送錦囊給東陽、鎮鋼保護他与家人的安危,她對他沒有情了嗎?他不相信。
  舒帆惊悚不已,咳嗽連連:“咳咳咳……看來……咳咳,你們當年真的翻臉翻得很……很嚴重……別再掐我了……咳咳……”
  如果不是超級撕破臉,毅七也不會這么激動。
  “我們儿子好像中邪了。”莫荷心悄聲對丈夫說。
  對于這點,冷峻又古板的東方龍騰倒是十分認同。“中了當年我追求你時的那种邪。”

  毅七瞪著天花板輾轉無法入眠。
  他已經灌了自己很多酒,可是腦子卻依然清醒,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痛苦過,愛恨交錯、五味雜陳、洗三溫暖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到今日,他得承認他不了解女人。
  或許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么難懂,但他偏偏愛上一個最复雜的,她宁愿透過一個男人也不愿直接找他,他覺得憤怒,也覺得落寞。
  當年她不告而別,他一直擔心下落不明的她,后來她出現了,卻拒他于千里之外,最后她對他獻身,就在他雀躍于她的回心轉意時,她卻偷走他的机密資料,再度不告崦別,一切擺明了有預謀。
  可是今天她卻救了他,細心的處處為他著想,他想破了頭也無法理解,刀子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有個腳步聲在門外頓住,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門沒鎖。”
  八成又是他那些手足來關心他了,他知道他們在想些干什么,他們怕他太郁卒,會想不開自殺。
  門鎖輕輕的被轉開,一陣扑鼻香味四溢,舒帆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里肖一碗熱湯。
  “七哥哥,你晚上沒吃什么,我特地為你煮了鱸魚湯,吃一點吧。”她討好的把湯端近床沿。
  他根本沒心情吃東西,現在就算吃龍肉也沒味道。“拿出去樂吃,你自己吃吧。”
  “你……你還在生我的气呀?”舒帆潤了潤唇,怯怯地問。
  她都知道了,拓一已經告訴她,關于他那位“好朋友”的真實身份,刀子在惊訝之余也自責自己的糊里糊涂,居然上了人家的當,隨便亂傳東西進東方盟,也難怪毅七會生气。
  他應該不想再跟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了吧?紅顏都是禍水,尤其是那种自己走了很久之后又回來的紅顏,更是千年禍害,碰不得呀。
  “沒有。”他悶悶的答。
  他沒有理由气舒帆,他气的是自己,气自己至今摸不著杉杉在想些什么,也气自己搞不清究竟愛她還是恨她。
  他歎了口气,是愛吧,一直以來,他對她的愛總是多于恨,也就因為這樣,他才無法真正丟下她不管。
  “那……”舒帆望著自己精心烹調的好菜,有點失望,看業又要便宜他人了,真嘔。
  “只是沒胃口。”
  他解釋著,突然覺得很煩,覺得不想在這面對舒帆,她根本是個未成熟的、不解風情挑戰女生,她永遠無法替補杉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她談話只會讓他索然無味。
  他倏然翻身下床,隨手拿起皮夾克披上。
  “走時替我把房門關上。”
  丟下這句話,他駕車离開東方盟。

  杉野纖搖搖晃晃的走出酒廊旋轉玻璃門,銀座入夜的街頭并不冷清,但也沒人對她的怪模樣露出惊詫的表情,這早已是個見怪示怪的都市,了不起人們只會以為她是喝醉的酒女罷了。
  一襲珍珠白露背長洋裝無法抵擋風寒,她嘴角帶著血絲,表情迷离古怪,獨自行走在街頭。
  毅七心痛的看著她,再度來到銀座這個商圈,只是純粹碰碰運气,沒想到真讓他找到她了。
  他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怎么會如此思念她,但就是想見她一面,無論如何都想見!
  他大步由她身后超越她,充滿怒气的拉住她的手臂,燃燒著熊熊焰的黑眸像頭怒獅。
  老天!她的嘴角在流血。
  她為什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她不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嗎?自重逢后,她在他面前不是一直都很風光嗎?
  他媽的!他真受不了她的楚楚可怜,那會讓他的心無端絞痛不已。
  驀然跌進毅七怀中的杉野纖一臉的惊恐,待她看清楚抱住她的男人之后,她激動的抓住他的雙臂。
  “小毅!是你?早上在机場的槍戰……你沒事吧?”她摸著他的臉,他的鬢角,檢查他四肢是否完好。
  “杉杉……”
  所有的怒气都在她焦急的問語中化為一串歎息,他搖搖頭,把身輕如燕的她抱起來。
  “我沒事,上車再說吧。”
  他將刀子抱進車里,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她穿得太單薄了,今晚的她一點也不性感,反而有种可怜兮兮的味道。
  “睡一下。”他命令她,很快發動車子。
  毅七將車身駛時汽車旅館,昂貴的情趣套房充滿迷离夢幻的不真實感,粉紅色大床上的天花板甚至是光亮照人的鏡面。
  他發現她沒睡,雙眸睜得大大的。“睡不著嗎?”
  她揚起一朵可怜的笑容。“我有個坏習慣,沒有酒精就無法成眠。”
  “那簡單,房間里一定有酒。”
  他像上新婚丈夫般的把她抱進房,溫柔的放在床上,轉身打開冰箱拿出啤酒。
  “我喂你。”他學她上次一般,將酒含在口中哺喂她,隨著翻攪的舌根,酒液流入她喉中。
  他吻著她的額心、刀子的眉、她的鼻、她的頸子、玉臂和手指……
  毅七驀然一怔,刀子把戒指戴上了。
  他的視線由戒指轉回她的眼,深深凝視著她。“告訴我,七年前為何不告而別?”
  他有預感,今晚她會對他坦白一切。
  “你有權利知道一切。”杉野纖很平靜的說,“那晚我接到一通電話,我大哥得罪了多方黑道人馬,命在旦夕,求救電話是我母親打的。”
  “我別無選擇,也不愿連累你,所以連夜赶回日本,我在關口會簽下賣身契,大哥也因此獲得關口會的保護,雖然被打瘸了,至少他的命還在。”
  他蹙起眉心。“所以你一直听命于關口會?”
  可惡的關口遼太郎,竟然如此利用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會讓他付出代价,絕對會!
  “那不是最糟的。”杉野纖淡淡地道:“加入關口會之后,我大哥被關口遼太郎以毒品控制,我母親也被接進關口家,刀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虛弱,因為照顧她的女佣每天都在她飯菜里下一點毒,那些毒不致讓她死亡,卻可以讓她染上毒癮,現在沒有下毒的飯菜,她反而毫無胃口。”
  “什么?”毅七臉上寫滿了怒气,太卑鄙了,那是他未來的岳母耶。
  她自嘲的笑了。“我真遲鈍是不是?等我察覺到實情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我無法救他們逃出生天,只能繼續听命于關口遼太郎,這是個自欺欺人的好方法,這樣我就不必面對現實環境的痛。”
  他懂了。“所以你才埋怨我,沒有早點知道我的身份?”
  如果當年她告訴他,憑東方家的勢力還有什么辦汪以的,他們何致錯過這么多年,遺憾這么久。
  “現在談這些已經一塥嫵補。”她倒看得開。
  “起碼讓我知道了你的苦衷。”他俯下頭去吻她,低喃道:“如果你不愛我,就不會叫舒帆送防彈背心給我,也不會把關口會在机場狙擊東方盟的情報泄露給東陽和鎮鋼知道,我知道你還是挂心我的安危……是嗎?”
  他胸中漲滿了柔情,扯落她的白洋裝,姣美的胴体在他眼前一覽無遣的展現,他溫柔的將她壓在身下,分開她的雙腿,硬挺之處穿進她的甬道,隨著她的嬌喘低吟,他加快節奏,愈來愈快,終至控制不住噴洒于她体內。
  高潮中,他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非常刺鼻,使他昏昏欲睡,而他也真的在瞬間閉上了眼睛……

  黑色賓士轎車開出汽車旅館,駕駛座旁的毅七正在沉睡中,杉野纖以亡命速度飄馳于公路上。
  她又騙了他一次。
  現在就算她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法彌補他,原諒她必須把他交給關口遼太郎,其實從交給他防彈衣和情報開始,一切就是個騙局,那只是為了博得他的信任,還有今晚的凄楚和嘴角的血絲,也都是為了讓他心不設防。
  他果然上當了。
  這次任務之后,她就可以換回母親和兄長的自由,她知道毅七不會有事,因為他頂著東方家族顯赫挑環,關口遼太郎只是想將東方盟逼出日本而已,他不敢真的傷害毅七,所以她才放手一搏。
  他絕不會再原諒她了,她反复的利用已經造成他莫大傷害,刀子不奢望他能了解,只愿他能遇到一個好女孩,与他相知相惜,她沒資格再要求他的留戀,她不是他的寄托,不是他的理想伴侶……
  她驀然緊急煞車。
  一部与她同款的黑色賓士突然超越她,打橫擋住她的去路,逼她硬生生將車子停下。
  杉野纖蹙著眉心看著車里走下來的女孩。
  “你想把東方毅七帶到哪里去?”舒帆气急敗坏的問。
  “你怎么會在這里?”杉野纖与舒帆恰恰相反,顯昨平靜异常。
  舒帆哼了聲。“從他离開東方盟開始,我就一直跟蹤他,我知道他會去找你。”
  當然,她也看見他們進了汽車旅館,她又妒又气,可是那有什么辦法,他們以前本來就是愛侶,她根本沒立場阻止他們上術。
  唉,她覺得自己好笨,眼拙到沒發現杉野纖就是在賭城時,毅七追逐的那名女子,她根本沒想到杉野纖會女扮男裝來找她,居然還鬼迷心竅的幫她傳東西,真是呆子。
  “你想怎么樣?”杉野纖揚起眉,看樣子這小女生想与她耗到底,迷藥香水的藥效只有四個小時,她沒有余裕在這里和她糾纏。
  舒帆也不甘示弱的揚起眉毛,“放了他,我不許你傷害他。”
  杉野纖淡淡地道:“恕我無法答應,他是我的籌碼,對我非常重要。”
  “你好自然!”舒帆終于忍不住罵了出來。“當年你自己离開他,現在才想吃回頭草是不是太遲了?你以為現在還像從前一樣嗎?他才不要受你擺布呢!現在他身邊多得是可以讓他挑選的女人。”
  杉野纖深吸了口气,不怒反笑。“你說的那個人選是你嗎?”
  “或許,如果他要我的話。”舒帆哼了哼,臉紅了。
  “如果我把他交給你,你會令他快樂?”她再問。
  舒帆繼續道:“起碼比跟你一起好,人太傷他的心,他會這么苦悶都是為了你,他的生活也被你徹底搗亂,你沒出現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他做事向來有條有理,才不會像現在這樣暴躁。”
  “好,我就讓他恢复平靜的生活。”
  她揚起一抹洒脫的笑,打開車門下車,把舒帆推進駕駛座里,替她把車門關上。
  “你……”舒帆呆愣愣的看著她,突然不知所措。
  “你說的有產量,我和他現在是兩個世界的人,我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解決,不該將他牽連其中,你……”她泛起一抹复雜的笑容。“好好珍惜他。”
  她最后再看毅七一眼,瀟洒的坐上舒帆開來的車子,絕塵而去。
  直到車聲再也听不見,清晨的馬路恢复寂靜之后,毅七緩緩睜開眼睛。
  “七哥哥!”舒帆惊訝的睜大眼。
  天哪,他醒著!
  那她剛剛對杉野纖說的那番話他一定都听到了,真是難為情呀,她堂堂香江亞義集團執行主席的獨生千金,在大馬路上和另一個女人搶男人,好丟臉。
  毅七鎖著眉心。
  其實他沒有被迷香迷昏,到銀座尋找杉野纖之前,因為她的前科累累,所以他是有備而來,當聞到刺鼻陌生的香水味之后,他只是順勢假裝昏迷,看看她究竟要拿他如何。
  他這是和自己內心最后的掙扎相搏,賭賭看她是不是真對他那么無情無義,那他也可以對刀子真正死心。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進行,沒想到中途會殺出舒帆來。
  這個小丫頭中斷了一切即將發生的事,他已經無法得知如果自己被杉杉帶走將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她那么瀟洒的把他交給舒帆,反而使他心情更沉重。
  “七哥哥。”舒帆擔心的看著他。
  “我沒事,開車吧,陪我去吃早餐。”他疲倦的再度閉上眼睛,讓腦子暫時休息一下。
  天快亮了,杉杉必是回到關口會吧,沒有帶回他的她,將會受到何种待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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