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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香港新机場不負它的盛名,果然寬大又气派,看著形形色色的旅客和許多与自己膚色不同的外國人,令曉鎮大開眼界。
  奕北熟練地帶著她入關來到机場大廳門口,公司的謝副總早已戰戰兢兢地率領几名高級主管在大房車前等候。
  “歡迎總經理蒞臨香港!”整齊划一的問候顯然是訓練后的奉承產物。
  奕北掃了那群唯唯諾諾的王管們一眼,冷淡地道:“我不知道屠氏何時改為旅游公司了。”
  謝副總尷尬的僵笑著,他知道無論經過多少年,他們這位嘴巴不留情的總經理也不會突然變慈悲。
  “總經理、紀秘書請上車。”他連忙轉移話題。
  曉鎮忍住笑意跟著奕北生進黑色豪華大房車,看來姊姊這位上司惡名遠播,大家都對他又敬又畏,也都對他的毒舌毫無招架之力。
  謝副總陪坐在前座,恭敬地報告,“總經理,大家都對您這次前來与會十分期待,也已經在會議室里等您開會。”
  奕北冷眼看著他,“謝副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個月我到達會議室時,有三位高級主管姍姍來遲,根本忘卻每月匯報這件事。”
  謝副總一臉難辭其咎,羞慚地說:“那個是意外,我向您保證,絕不會再出這种狀況。”
  “你的保證值几兩重?”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高聳建筑物,奕北冷哼一聲,“你也是爛好人一名,這几天你最好自我檢討一番,不要讓你的屬下犯上作亂。”
  “是、是!”謝副總汗顏得不敢抬頭,總經理的話句句屬實,他無話反駁。
  車身疾速飛馳,不久便到達位于中環的屠氏集團分公司。
  屠氏集團所在的中環是香港的金融經濟中心,許多超高層的大廈及林比鱗次的大樓說明它掌握經濟脈動的地位,絕大部份的日商、美商、歐商都在此設立分公司据點。
  車身停穩,屠氏金融大樓的守衛人員立即起身向前為大老板打開車門,奕北下車之后,曉鎮提著公事包,隔著几步距离跟在他右后方。
  進入自動玻璃門,充足的冷气讓她暑气全消,耳畔是她不熟悉的語言,還有一難看起來誠惶城恐的高級行政人員。
  香港屠氏与台灣屠氏一樣豪華气派,它不是中環最高的建筑物,但新穎的外形有其獨特的風格。
  曉鎮目不暇給的看著這等大排場,突然,人群里跳出一名衣冠楚楚,但看起來油頭粉面的男子貼近奕北。
  “總經理,屬下有事向您稟告。”他擠眉弄眼地對奕北說。
  奕北輕掃了他一眼,旋即偏頭對曉鎮道:“你隨我到辦公室來。”
  她莫名其妙的跟著他轉進辦公室.一干唯唯諾諾的主管們及那名男子,頓時被拒于門外。
  “這是待會開會必備的資料。”奕北把一個公文夾從檔案柜中抽出來遞給她,鄙夷的開口,“剛才那個人叫潘才駒,任職高級專員,是公司頭號的小人,專打小報告,每次我來香港開會,他必定會找机會向我打小報告,雖然他的小報告百分之九十九都正确,但他還是我列為今年必定開除的黑名單之一……”
  曉鎮了解了,難怪剛剛那人貼上來時,他會一臉冷淡。“可是看起來,他似乎在公司有一定的地位。”
  如果專打小報告的行徑還能令潘才駒不被排擠,想必他的地位一定滿崇高。
  “皇親國戚。”奕北不悅的皺眉說,“潘才駒的舅舅是香港屠氏的開國元老,雖然已經退休了,但力荐他進屠氏,而我那‘博愛’的大哥一直感念老臣的辛勞,所以留著這顆老鼠屎,不過我已經受夠了,我絕對、絕對不會再留他,我最痛恨他用他那不標准的廣東國語向我打小報告!”
  從他口中那一番咬牙切齒的話,曉鎮首度證實屠氏員工內部流傳的一副戲諸對聯——大哥太重情,小哥太無情。
  橫批是——兄弟閱牆。
  听說他們兄弟常為了要不要留住一個員工而大打出手,每次都要常秘書當和事佬才會休戰,只是她代替姊姊進公司以來還沒見過那位太重情的大哥,傳聞屠家其余四兄妹都度假去了,所以他這位總經理才會搞得那么累。
  “總經理,英資公司的代表到了,請您到會議室准備開會。”一名高挑的美女叩門而入,黑發大眼的她,顯然有混血血統。
  “唐,你帶紀小姐先到會議室。”奕北吩咐著。
  “是的。”她對曉鎮一笑。“紀小姐,我叫唐凱齡,我們先到會議室吧。”
  曉鎮隨著唐凱齡出去,發現自己矮了人家一大截,她只有一百六十三公分,而這位混血美女起碼有一百七十公分以上,加上馬溜溜的黑長發和短裙下的白皙長腿,不當明星實在太可惜了。
  “紀小姐,我們總經理還是沒有對象嗎?”走在舖著厚地毯的走廊上,唐凱齡狀似不經意的問。
  “對象?”曉鎮一時不明白。
  唐凱齡笑了笑。“我是指女朋友。”
  “女朋友…”曉鎮想了想,根据她的了解,奕北每天的行程都滿得不能再滿,根本沒時間和女朋友約會。“應該沒有吧,他的工作很多。”
  唐凱齡眼里閃過一抹落寞。“他還是對工作那么狂熱。”
  看到她唇際那一抹苦笑和眼底無奈的神情,曉鎮在剎那間明白了,這位混血美女在暗戀奕北!
  情字最大的悲哀不是敵不過對手,而是根本沒有對手,如果奕北有喜歡的人,唐凱齡還可以有假想敵,可是他沒有,他的眼里只有工作,任何一個再优秀的女孩也難敵他對工作的熱愛。
  “你喜歡總經理?”曉鎮問得直接。
  唐凱齡一愣,隨即苦笑道:“這不是秘密,老實說,我是他在英國劍橋的學妹,畢業后因為想再看到他而進入屠氏工作,雖然他經常來香港開會,我能如愿以償,但我們直到現在還是上司与下屬的關系,沒有任何進展,他甚至不知道我打從在劍橋就一直愛慕著他。”
  曉鎮好言勸說,“你應該向他表白。”
  “沒有用。”唐凱齡落落寡歡地說:“許多人都試過了,不是被他當面拒絕就是不作任何回應,我不想承受那种難堪。”
  曉鎮同情的看著失意的她,以為奕北只有在工作上嚴厲,沒想到他對自己的感情也那么嚴苛。
  一整天忙下來,當腕表指著六時,曉鎮才得以喘口气,所有的會議都告一段落,她應該可以回飯店休息了。
  會議室空無一人,所有人都退席了,只剩奕北和她。
  “我們走吧。”他從主席位上起身,毫無倦容,反而還精神抖擻,香港人的快節奏令他很滿意,做起事來事半功倍。
  黑色大房車將他們送回位于銅鑼灣的半島酒店,高雅獨特的H型建筑像座發光体,維多利亞風格的它在夜幕中每扇窗口都透著點點暈黃燈光。
  站在電梯口,曉鎮正准備向奕北道晚安,他卻駐足看著表開口,“七點半有車來接我們去參加方爵士的晚宴。”
  “晚宴?”她措手不及的愣在原地,他的話還真是出人意表哪。
  “怎么,有問題嗎?”奕北盯著她,還是一貫不容置碌的問話方式。
  曉鎮在心里歎了口气。“沒問題。”
  盡管她累得只想躺在床上休息,但她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畢竟她的任務就是好好保住姊姊的工作,對于上司的任何指示,她都要必恭必敬。
  “很好。”滿意的听到她的答案,他吩咐她,“你上去換件衣服,梳洗化妝一下,七點半過來我房間。”
  事已至此,她只得硬著頭皮說:“總經理,我沒有适合晚宴的衣服,穿這樣可以嗎?”
  奕北不悅的道:“當然不可以,你的行李里難道連一件可以參加宴會的衣服都沒有?”
  曉鎮委婉地辯解,“因為您沒有率先通知我,所以我沒有准備。”
  “不要跟我講理由。”奕北一臉冷然,“欣欣沒有教你嗎?第一、一個好秘書在隨同上司出差時,至少要預備一件正式禮服;第二、一個好秘書不需要頂嘴這項不好的缺點。”
  她深吸口气,看在姊姊的份上,要自己別跟他的霸道計較,她忍耐的說:“對于沒有准備禮服我很抱歉,但是如果您一定要我參加宴會,我只有這身衣服。”
  “不成体統。”他批評完后,蜇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跟我來。”
  曉鎮跟上去,奕北往半島名店街的方向走,從地下一樓逛起,間間都是世界頂尖名牌的專賣店。
  “你選一套禮服,搭配皮包、鞋子和首飾,不必在乎价錢,只要适合你就買下,所有費用由公司支付。”他面無表情的說。
  面對將近百家名店和奕北無上限的闊綽,從未穿過名牌的曉鎮根本不如從何著手。
  眼花繚亂的看完一排禮服之后,曉鎮在專柜小姐的協助下,換上一件棕黃色露肩絲質長禮服,搭配白色高跟涼鞋和小提包,簡單合身的剪裁,把她少女纖細柔美的身段表露無遺,她白皙的肌膚更加顯得吹彈可破。
  “小姐,這件禮服太适合你了!”專柜小姐笑盈盈的說。
  露肩使曉鎮有點不自在,站在穿衣鏡前,她微微皺著眉宇,用眼神征詢著立于后方的奕北的意見,因為錢是他出的,她的外觀也關乎著他的面子。
  奕北惊訝地穿上這件可以算得上性感的禮服之后,竟還有一股無邪的清純感,縱然她看起來有點不安,但她的优雅是天生的,她的身材勻稱,柔滑的肩線、挺秀的胸部、細窄的腰身,与比例恰到好處的腿,脫俗之美在她身上展露無遺,說她是美麗佳人也當之無愧。
  “就這件,直接穿著吧。”
  移開贊美的視線,他打開皮夾抽出金卡交給專柜小姐。
  接著,他淡淡的道:“不必擔心你的肩膀,這么貴的衣服絕不會差勁到從你身上掉下來,還有,在上流社會里,淑女的衣服微露是种禮貌,你不會是今唯—一個穿露肩禮服的人。”
  曉鎮臉紅了下,他完全說中她的擔心。
  “這樣真的可以?”她從沒有看過這樣穿著打扮的自己,在這方面,她還需要一點心理建設。
  “走吧,我們該出發了。”他知道她不會相信自己將會是今晚最出色的女孩。
  奕北挽著曉鎮走進方爵士位于半山腰的高級宅邸,今天是他結婚三十周年的酒會,与會者都是政商兩界的名流,衣香鬢影自不在活下,流暢的气氛,可以看出他廣結善緣的豪爽作風。
  奕北為曉鎮介紹几位与屠氏有往來的企業家,她流利的外語能力在此時派上用場,雖沒見慣此种場面,但气質脫俗、引人注目的她表現得极為得体,讓最在乎別人對屠氏看法的奕北非常滿意。
  當音樂揚起,賓客紛紛滑入舞池,奕北也自然而然的牽起曉鎮的手,“我們也去跳舞吧。”
  她為難的婉拒并建議遭:“總經理,我不會跳舞,你可以去找別的舞伴嗎?”
  “你不會跳舞?”他難以置信的挑起眉毛,連中中那只小笨虫都會跳各种社交舞,而她竟然不會?
  看出他眼里的疑問,曉鎮淡然自得的說:“我從沒參加過舞會。”
  “你是我今晚的舞伴,若我找別人跳舞就太可笑了,而且你也會顯得很尷尬。”他不由分說的帶她進入舞池,低聲安撫,“不要緊張,我會教你。”
  將曉鎮帶進舞池,隨著音樂的節拍,他強而有力的胳膊摟著她,讓她的身子隨著他而移動,在外人的眼光看來,他們是极愜意、极享受干自我舞步的一對金童玉女。
  “很簡單是不是?”他的嘴唇湊在她耳邊,低聲問著。
  他很滿意于她的聰穎,這他教起來格外有优越感,他向來喜歡聰明的人,所以公司里老字輩的主管永遠無法博得他的歡心。
  “是很簡單。”她有點屏息,不是舞步動人,而是气氛迷惑了她,她從沒有過這么浪漫的經驗,也從沒被一個男人這么緊擁在怀中。
  奕北微笑了,且難得輕松的道:“你會愛上跳舞的。”
  一曲既終,沒有下舞池的賓客紛紛鼓起优雅的掌聲,奕北牽住曉鎮走到自助餐桌旁,在侍者的托盤上取走兩杯雞尾酒。
  “你已經滿十八歲了,喝一點淡酒無妨吧?”他將一杯雞尾酒遞給她,自己則放松的微吸几口。
  “奕北,別來無恙?”一名高大健期的年輕男子朝他們走近,西裝革展的他,有棱有角的臉十分性格,但帶著五成邪气,微挑著濃眉,令人看來有几分自負。
  “我知道你不會錯過這种場合。”奕北微帶冷淡對曉鎮介紹,“司徒騰吳,香江首富司徒家族的第三順位繼承人。”
  “好一位小家碧玉的漂亮小姐,奕北,你的品味變了。”司徒騰是饒富興味的盯著曉鎮,眼光放肆而無禮。
  “司徒先生,幸會,我叫紀曉鎮,是屠先生的秘書。”她庄重而自持地說,她不喜歡這人太過逾越的眼光。
  “秘書呵。”司徒騰吳撫著下巴,似乎對這個職稱很玩味。
  奕北對他那曖昧不清的語气十分感冒,便不屑又傲然地問:“如何,你有問題嗎?”
  司徒騰吳勾起一抹邪笑,“通常秘書与上司之間都有一點點不可告人的關系。”
  奕北反唇相譏,“你是指你自己的情況吧。”
  司徒騰吳爽朗的大笑起來,毫不否認的笑道:“被你猜對了,我跟我的漂亮洋秘書确實有一手。”
  奕北冷笑一記。“我一點也不意外。”相識七年,司徒騰吳對女人的劣根性,他很清楚。
  司徒騰吳邪惡的微笑起來。“言歸正傳,既然你這位漂亮秘書跟你沒有關系,那么我可以追求她嗎?”
  奕北立即冷哼一聲。“你配追求地嗎?痴人說夢。”
  曉鎮惊訝的听著他們兩人唇槍舌戰,火藥味濃得几里外都聞得到,她不知道奕北和這名輕佻自大的男子是何關系,但兩人眼中噴出的火焰簡直可以殺死對方,他們大概是商場上的死對頭吧。
  “以明天作賭注。”司徒騰吳挑釁地提議,“如果明天的公開賽我贏了你,那么你的秘書就要乖乖地讓我追求。”
  奕北不兌的挽起曉鎮后,擰著眉轉過身。“等你贏了再說吧。”
  早晨在飯店餐廳一隅与奕北匆匆吃過早餐后,曉鎮料想自己又要投人忙碌的一天。
  “走吧。”他摘下餐巾紙站起來,冷凝的面孔即使帥气非凡也教人不敢隨意接近,所以樅使公司里有多雙獵艷的仕女美眸忍不住一直望著他,他們還是獲得吃一安靜早餐的時間。
  “是的。”曉鎮已經習慣他的快節奏。
  兩人步出酒店大門,不見昨日的大房車來接,奕北連停頓也沒有就信步往天星碼頭走去。
  曉鎮不敢多問,只管跟上他快得嚇人的步伐。
  奕北買了票与曉鎮坐上天星小輪,在搖搖晃晃中往對岸的香港島駛去。
  微風輕輕拂面,海水的味道好聞极了,陽光照得水面波光粼粼,下了船后,奕北又是疾步快走,曉鎮要用小跑步才勉強追到他的腳步。
  兩人進入一棟商業大樓,奕北熟練的帶著她搭手扶梯上樓后,在窗口買了票。
  “我們到澳門。”他把船票交給她,這才告知他們要前往的目的地。
  “到澳門的分公司嗎?”曉鎮問,据她所知,澳門也沒有屠氏的分公司,規模不若香港分公司大,但也有八十名員工。
  奕北沒有回答,但面色更形嚴肅,她猜膨澳門分公司必定出了事,要不然他的臉色不會這么凝重。
  兩人坐上噴射船,抵達澳門之后,奕北就叫了部計程車。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曉鎮才意外的發現自己与他正身處在一個人潮擠得水泄不通的大馬路上,兩旁飄揚著各式旗幟,還有一個大會台,每個人都興奮的尖叫著。
  一名年輕男子眼尖地迎上來,笑盈盈的說:“奕北,比賽快開始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司徒呢?”奕北半眯起眼睛問。
  “他早就來了,准備和你一決胜負。”年輕男子說著,隨手招來一名工讀生模樣的小弟,吩咐著,“帶屠先生進去換裝。”
  曉鎮炫惑的看著擁擠的人潮,這些人看起來好熱烈,而跑道上一部部超酷、超炫的改裝車也同樣吸引著她的目光。
  當奕北換了一身賽車手勤裝出來,她惊艷的看著他,發現平時西裝革履的他穿上賽車服之后,多了几分迫人的霸气。
  奕北走到她面前,微扯嘴角,“你已經看出來了,我是來參加賽車比賽。”
  曉鎮點點頭。“我想也是。”她當然已經看出來了,只是她奇怪他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告訴她,那么她也可以穿得輕便一點。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比賽。”說完,奕北揚聲對适才那名男子喊著,“杜,替我照顧這女孩。”
  三級方程式賽車將要開始,那名男子走到曉鎮身邊,微笑著自我介紹,“我叫杜立仁,你叫我杜就行了,我是港台賽事的主辦人,也是奕北的好朋友兼同學。”
  “你好,我是屠先生的秘書。”曉鎮也簡單的告知自己的身份。
  “秘書?”杜立仁一臉惊訝,不過他隨即親切的笑了。“我還以為你是奕北的女朋友,他可是從來沒有帶什么秘書來看過他的比賽,你是第一個,也難怪我會誤會,若不是親密愛人,他怎么肯讓人知道他這個小秘密?”
  “可惜我對賽車一點也不了解。”看著每個人的表情都那么熱烈投入,晚鎮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
  “沒關系,奕北經常參加比賽,你會慢慢了解。”穿過人群,杜立仁領她到跑道旁,并為她爭取到一個好位置。
  賽事正式點燃戰火,分為兩回合的賽程,各跑十五圈,所得的總成績便是最終的名次依据。
  澳門的東望洋賽道是世界上量難跑的賽道之一,來自世界各地的好手在經過葡京彎之后,二十八號的奕北一路遙遙領先,一開賽就將其他對手遠遠甩落在后,司徒騰吳的十四號車則緊追。
  盡管是賽車的門外漢,曉鎮還是一眼就看出司徒騰吳一路死咬著奕北的座車不放,驀地,在轉彎處,司徒吳的車撞擊上護欄,一個輪胎應聲飛出,后面的八號車閃避不及迎面控成一團,大會連忙派出拖吊車將傷車拖回維修區。
  曉鎮不忍目睹,但見司徒騰吳毫發無傷的從車中走出來,還有一隊女孩為他發出加油的吶喊。
  “很刺激是不是?”杜立仁笑了。“女孩子通常喜歡英雄,奕北有很多崇拜者哦,左邊那堆身穿鮮黃色短裙的啦啦隊就是他的后援會,奕北不管去哪里比賽,她們都會抽空出現。”
  經過杜立仁的“指點”,曉鎮這才發現那堆女孩們确實只為奕北歡呼,當他以三十二分四十八秒九七零奪下第一名時,她們更是發自內心的大聲尖叫,不顧一切的狂喊他的名字。
  杜立仁愉快的說:“我就知道今天奕北還是會贏,他從沒拿過低于第二的名次,司徒要贏過他還早。”
  第二回合的決賽在不久后開始,司徒騰吳受損的車輛已經搶修完工,他野心勃勃的想敗部复活,但奕北延續上一回合的气勢,順利沖出并遙遙領先,司徒騰吳死不認輸,開始与他展開一場惡斗。
  兩車互不相讓,并排進入葡京彎,在擦撞連連之后,緊追著司徒騰吳的十二號車失控撞上護欄,并波及他的十四號車而撞成一團,六十五號車乘机抬下第二位。
  比賽終了,奕北不負眾望,一路奪取桂冠,兩回合成績為一小時零五分。艷陽高照下,他領取獎杯后走到曉鎮身邊。
  “恭喜你。”她由衷的說,但她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這位平時嚴謹自持的上司是位賽車高手。
  奕北微微一笑,“你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吧,我不希望我的家人知道我有賽車的嗜好。”
  “這并不是不良嗜好,為何怕人知道?”曉鎮不解的問:“杜先生說你經常在各地參加比賽,難道你一直以來都被沒人發現?”
  他笑了。“他們都以為我是飛到世界各地去開會,我不希望他們知道的原因也在這里,要是他們知道我經常飛到各地參加比賽,那么我還有什么立場鞭策他們?”
  她睜大眼睛,不相信他不可告人的理由,原來也是出于他那無藥可救的責任感,她頓時覺得啼笑皆非,連保留一點嗜好都這么煞費苦心,他不會覺得太累嗎?
  “那么你的獎杯呢?”曉鎮狐疑的看著他手中的獎杯,“那些為數可觀的獎杯都裝箱起來豈不太可惜?”
  “都放在我辦公室的私人休息室里。”
  “改天可以讓我參觀嗎?”她聲調輕柔的跟他商量,那些都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沒有半個人分享就太孤單了。
  奕北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如果你想的話。”
  “我想看。”曉鎮立即開口,“一言為定。”
  “走吧。”他蜇身往前走。
  “去哪里?”她不知道他還會給她什么惊奇。
  “看了一上午不餓嗎?”他淡淡地提醒她,“我是俄了,吃午飯去,或者你想試試正宗的澳門蛋撻?”
  “都好。”曉鎮連忙追上他的腳步,她确實餓了,澳門的蛋撻她聞名已久,如果下午他們就要搭机回台灣,她還可以帶一盒給姊姊品嘗。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笑了,如果姊姊知道自己的上司原來是位職業級的賽車手,不知會作何感想?想必姊姊的眼睛一定會瞪得比銅鈴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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