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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拉拉身上的粉米色兩件式窄裙套裝,再理理扎編在腦后的長發,紗紗希望自己今天看起來可以稍稍有點秘書的樣子。
  而為了要有個“樣子”,她還特別請她那位擔任專業美容老師的老媽幫她化了個淡淡的妝,所以基本上她今天的造型是很專業的,也很符合一個現代都會女子的形象。
  饒是如此,在進入總裁室之前,她還是一再地做著深呼吸。惟恐自己無法以最自然的神色面對江忍。
  她輕輕叩門,据外頭那些個秘書課的秘書告訴她,總裁今天七點不到就來公司了,所以現在江忍應該在里頭才對。
  “進來。”沒有意外的,門板內傳來他清晰的聲音。
  紗紗轉動門把入內,她的辦公桌被安排在總裁室里,与外頭的秘書課遙遙相隔,剛剛她去填任職的資料時,人事課的那位女課長告訴她,這是總裁直接授命的旨意。
  換句話說,江忍要她与他在同一間辦公室里辦公。如此做,不怕他那位親密的女伴吃醋嗎?
  或者,因為他心中無她,所以根本不覺得兩人同在一間辦公室有何不妥,是她想多了。
  “總裁,早!”紗紗清了清喉嚨出聲招呼,朝大辦公桌后的江忍走過去。
  大辦公桌后的江忍站著,正拿許多資料在比較翻閱,他看起來精神奕奕的,想來昨晚唾得很好吧?
  紗紗下意識地給予了肯定句,那當然了!有身材那么惹火的女伴伺寢,要睡不好也難。
  江忍手里拿著資料,拾眼對她一笑,“紗紗,你像以前一樣,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紗紗一怔,“叫你名字?”
  這不妥吧?她剛進公司,是只再菜也不過了的菜鳥,這般地直呼公司總裁名諱,好像不太成体統。
  “我們是老朋友了,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縟節。”江忍附加一句。
  他現在雖然是紗紗的上司,她也支領著江氏集團的薪水,不過他希望他們能像過去在學生會時一般,她替他工作的方式是自然而然的。
  紗紗點點頭,心里那沉甸甸的感覺一蕩而過,“好。”
  是的,老——朋——友,她与他,現在也僅止于老朋友這三個字了。
  江忍已經點得很明白,除了上司与下屬、朋友与朋友的關系,他們之間什么都已不可能。
  紗紗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開始工作了,她對這個工作可以說還完全摸不著頭緒,只覺得這間總裁室華麗得很,有著最流行的簡單色調和几淨窗明的大片帷幕玻璃。
  黑色的意大利軟皮沙發呈圓弧型擱在角落里,顯然是小會客室的意思,透明的矮桌面上,一只發亮的墨黑色煙灰缸置于其中,利落又有現代感。
  這与她每天接触到的世界是如此不同呵,喏,像牆上的那幅版畫,就十足是名畫的架式,不過她卻叫不出是哪位名家的杰作,一點概念也沒有。
  江忍与她分別的這段時間里,他已經突飛猛進了,如今他是這個大型企業体的領導人,他要管的,不再只是個小小的學生會,他必須負擔的是整個公司的運作,許多事再也不能与過去相提并論,不同了。
  “紗紗,你看一下,這是我這個禮拜的行事歷,以后就由你來安排。”
  在思緒的冥想里突然听到江忍的聲音,紗紗一慌,拿著的筆滑落到地毯上,“對……對不起。”
  江忍微微一笑,彎身替她撿起筆,直接塞回她手中,他溫柔地詢問:“怎么了?在想什么?”
  他把自己的行程交給她安排,意味著她可以明白清楚知道他每天在做什么,他的任何事都不需對她隱瞞,他要接續起近十年的空白,無庸置疑的,他要紗紗回到他身邊。
  “沒……沒什么。”紗紗略微有些心慌意亂,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真是糟糕,她居然連江忍靠近她都不知道,剛才他把筆交到她手里時,接触到他的掌心、他的肌膚,就像有電流通過似的,老天,江忍對她還是有著要命的吸引力!
  她有點沮喪,經過了那么久的時間,她怎么還會像個小女生似的,一下子就被他迷得忘了自己是誰?
  這种情形太可怕了,不行,她必須想個辦法改善才好,否則長久下來,她一定會忍不住對他投怀送抱的。
  驀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又讓紗紗惊跳了起來。
  “只是電話。”江忍溫和地提醒她。
  他在心里微笑了一下,怎么回事,紗紗在他面前怎么像只容易受惊的小貓似的?大概是還不習慣他們的重逢吧,過些日子就好了。
  紗紗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喂,總裁室!”
  “總裁室呀!你是新來的漂亮秘書小姐嗎?”一陣調戲的開朗男音由彼方傳了出來。
  “我、我是。”因為听到對方的聲音太輕佻了,所以紗紗有點遲疑。
  “啊,能當上新總裁的秘書,那想必你的身材一定很不賴吧?老實說,有沒有C級罩杯呀,哈哈!”調戲的笑聲持續著,且加了許多放肆。
  “你、你貴姓?”紗紗神色驀然緊張了起來,她緊緊握著話筒,小心翼翼地問。
  這一定是變態的騷扰電話!她在家里也接過好几次,甚至有一次還被對方的口出穢言气得哭了。
  “我貴姓伍呀!”對方笑嘻嘻的答。
  紗紗皺起眉心,“伍?”
  江忍揚著笑意,順手從她手中將听筒拿走,“惡嗎?”
  這小子八成又在胡言亂語了,他再不出手搭救,難保紗紗不會被伍惡調戲得心髒麻痹。
  “咦?家伙,原來你在旁邊呀!”伍惡又是一陣玩世不恭兼不負責任的笑聲。“不賴嘛,回來沒几天就把上你的秘書小姐啦?不愧是當年咱們的學生會王子,魅力無法擋……”
  江忍露出一個閒适的笑容,“惡,那是紗紗,你嚇到她了。”
  “誰——紗紗?”伍惡困惑著,他不确定地問,“‘我們的’那個紗紗嗎?”
  江忍与伍惡繼續對話著,紗紗只听到他在几個“好”字后結束了對談,然后他擱下听筒。
  “伍惡打來的。”江忍簡單地說,轉身回到他辦公桌。
  紗紗點點頭,原來他与學生會的伙伴們都有聯絡,唯一斷了聯絡的,是他們——她与江忍。
  “我与他們禮拜天有個聚會,你可以來嗎?”他要紗紗再加入他的生活,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
  “禮拜天……”她搖搖頭,想起了要去治療,“對不起,我有事。”
  江忍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關系,有的是机會。”
  反正紗紗已經在他身邊了,他隨時可以安排她与自己那些舊伙伴見面,甚至,也安排她到他家里去走走,想必這個安排,最樂見其成的會是喬叔吧!
  位于天母的新好男人俱樂部里,四名年輕的男子正打完网球,他們占据著一張露天桌子在喝飲料,今天的太陽不大,是頗為舒爽的气候。
  “從實招來!好個奸詐的家伙,你是怎么找到我們學生會之花的?”伍惡不怀好意地盯著江忍,笑得很曖昧。
  目前已是“黑虎幫”幫主的他,高中一畢業就和顏曉冽結婚了,結婚近十年的他們,育有一對三歲的雙胞胎儿子,小家伙長得和他仿佛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個性也和他如出一轍,惡向膽邊生,霸道得很。
  至于曉冽呢,結婚后的她還是繼續她的學業,她如愿地考上第一志愿,也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于台大法律系,目前是博士班的學生,也是黑虎幫最受人尊敬的幫主夫人,更是兩個小寶貝最粘的媽咪,同時也是伍惡片刻也离不開的嬌妻,四個身份她都兼顧得很好。
  他們這對學歷懸殊、個性懸殊、家世背景懸殊的夫妻,生活起來卻格外的協調,連當初不怎么贊成他們的顏氏夫婦,現在反而愈看伍惡這個女婿愈滿意,顏晉提甚至已經准備把“JT”集團的主席位置交棒給女儿、女婿了。
  “我公司在找秘書,剛好紗紗來應征。”江忍簡單地說。
  章狂點點頭,再點點頭,不置可否地說:“你們還真有緣呀,這樣都能碰上。”
  章狂目前已經從醫學院畢業,也已經通過國家考試,現在正在他父親的“M醫院”里擔任住院醫師,准備多磨練几年,然后接掌醫院。
  章狂是沒什么改變啦,莫謙雅倒是改變最大的一個。
  怎么說呢?她發神經似地急起直追章狂的腳步,在高中第三年夙夜匪懈的苦讀,畢業后也考上醫學院,目前也已通過國家考試,成績還比章狂优异哩。
  目前莫謙雅在一家很負盛名的私人教學醫院服務,同樣是先當住院醫師,不過她的私生活靡爛得很,頭發也還是那么短,經常与一堆崇拜她穿醫生白袍的高中死党在一塊,盛況不亞于她輝煌的學生時代。
  當年的“天地會”的總舵主愈來愈不馴了,很有与章狂一較高下的意思。
  而章狂對于女朋友如此這般是沒什么意見啦,反正她的人已經是他的了,她再怎么不像話,也不怕她跑掉,目前這种不受約束的單身日子很好,兩人暫時都沒有成家的意思,要多玩几年再說。
  伍惡拍拍江忍的肩膀,一本正經地問:“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都認識那么久了,一直不結婚也不是個辦法。”
  嚴怒皺了皺眉頭,“媽的!忍跟紗紗都快十年沒見了,現在叫他們結婚?你有毛病!”
  嚴怒的脾气還是那么坏,歲月并沒有讓他的為人處世圓滑些,他主張以暴制暴,至今不變。
  嚴怒念完警大之后,因為看不慣日漸腐敗的警察作為,因此他沒有去當警察,反而自己成立了保全公司,從一家開始,現在全省他已擁有十八家連鎖保全公司了,做得有聲有色,黑白兩道都必須賣他點面子。
  嚴怒在兩年前与芷丞訂婚,生性淡泊伯羞的芷丞,目前在嚴怒台北的保全總公司幫忙,她這個脾气好又善良的准老板娘,在公司里可比嚴怒受愛戴多了。
  芷丞的心髒自開刀后,已日漸穩定,目前不需要任何藥物的治療,她的身体完全沒問題了,醫生也說她目前可以受孕,所以嘍,她准備和嚴怒結婚后就快快生個小寶寶,赶上伍惡他們的腳步。
  “十年沒見有什么關系?”伍惡大刺刺地反駁,“楊過和小龍女還不是一別十六年沒見,人家感情依然好得很!”
  “媽的!那是書在蓋。”嚴怒才不信那种歪理。
  伍惡嘴角微微上揚,嘻皮笑臉的說:“奇怪了,不叫他們結婚,難道你要忍守一輩活寡?”
  “忍,去美國那么多年,你沒有女朋友嗎?”經過几年的嚴厲醫師磨練,章狂的狂勁仍在,不過多了几分細膩和好整以暇。
  “對呵!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伍惡眼睛一亮,興味盅然地問:“怎么樣?洋妞的那個很大吧!一手掌握不住耶,翻云覆雨的時候,尺寸合不合?”
  他雖然已經為人父,不過最沒有個為人父的樣子,依然是一派痞樣,結婚多年,他的“性趣”有增無減,且有愈來愈濃厚的趨勢。
  “沒有,一個都沒有。”江忍啜了口飲料,“在美國太忙,忙得沒有時間交女朋友。”
  或者,是他心里始終保留著一個位置,一個給紗紗的位置,所以也無心注意別的女孩。
  “少來了,這么純情?”伍惡覺得天下烏鴉都和他一般黑,男人嘛,能色的時候,焉有不色的道理?
  “看來你沒有忘記紗紗。”章狂以他醫師的資格做了個結論。
  雖然時間的分隔會教人淡了感情,但年少最初的一段戀情本來就最不容易教人忘記。
  再說紗紗又是那么美、那么鈍、那么善解人意又体貼的女孩,國外那些粗枝大葉的洋妞要打敗她這枝台灣小百合,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江忍徐徐一笑,“我從沒有說過我要忘記紗紗。”
  在美國的那些年,紗紗一直在他的心里,他時常會回想起她那在學生會里忙得很起勁的身影,她總是盈盈地抖落著歡笑,顯得活力十足,讓原本陽剛味十足的學生會,因她而帶著點柔意。
  伍惡重重捶了江忍肩膀一下,“好家伙!原來深藏不露呀,害我們几個在台灣替你白著急,真是的,也不早說!”
  “紗紗失蹤了那么久,我不确定她的心意。”江忍拿出煙盒,點了根煙抽,“況且當時我在美國的工作也還沒完全告一段落,彼此都沒有相尋的空間。”
  “那么,現在你是确定了?”章狂問得一針見血。
  江忍吐出一口煙霧,笑了笑,“确定中。”
  他總覺得紗紗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只要她現在沒有固定的男伴,那么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埋頭猛灌水,悶不吭聲的嚴怒突然輕哼了兩聲,“總之你這次回來就要好好把握,紗紗是個好女孩,不要再錯過了。”
  他嘴上雖然不說,但對江忍与紗紗這當年在一起,而今唯一沒有配成雙的一對,他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江忍漾起絲絲笑意,“怒,謝謝你。”友情是最珍貴、也最難磨滅的東西,不管經過多久,依然將他們緊緊地聯系在一起。
  就在這感性的時刻,伍惡殺風景的笑了起來,“你們干么肉麻兮兮的,哇哈哈!笑死人了。”
  嚴怒眉頭一皺,罵道:“我真不懂曉例怎么忍受得了你這种人?”
  “哎,我懂你的意思啦,就像我也不懂芷丞怎么忍受得了你的糟脾气一樣,對不對?”伍惡很皮地說。
  一陣笑聲在四個大男人間漫開來,微風吹拂間,昔日的時光似乎又回來了。
  經過一個禮拜的秘書生活,紗紗還是有點不習慣她要負責的工作內容,誰教她的所學跟她的所用完全沒有關系呢,所以嘍,她做得吃力,也只能以勤補拙,勉力一試了。
  這天,她抱著一大疊資料去資料室歸檔,那全是江忍叫她看的,有關江氏集團的財力背景和發展史,足足有五大本那么多,她用手捧著,要伸長脖子才能看到前面的路。
  資料室位于江氏大樓的第二十層,占据了整整一半的面積,收藏著非常丰富的文件和檔案。
  紗紗費力的轉開門把,步履不穩地抱著那五大本資料往里頭走,剛剛她進來的時候,柜台管理中心那位負責登記的小姐不在,大概去化妝室了,所以沒人可以幫她一幫。
  好不容易,紗紗終于找到資料歸檔的位置,可是她還穿不慣的高跟鞋一個踉蹌,她險些跌倒。
  “小心!”一個男人及時扶住她,不過慘的是,那些資料全散落在地上了。
  紗紗無奈地喊,“完了!”
  這些資料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時候,江忍吩咐她,將資料歸檔完立即回去,他有要事要她陪他去。
  方成恭興味盎然地看著這個闖了禍的可人儿,他殷勤的靠過去,刻意溫柔地說:“別緊張,我幫你撿。”
  紗紗慌忙露齒一笑,這才想到要向恩人道謝,“哦!對了,謝謝你剛剛扶我一把。”
  “小事一件而已。”方成恭自以為迷人又瀟洒的笑了笑,看到她胸前別著秘書課的識別證,“你是秘書課的小姐?”
  奇怪,這么漂亮的小姐,照理說應該都很難逃過他的法眼才對呀,怎么他以前在公司里沒見過她呢?簡直是太可惜了。
  “我是總裁的秘書,我叫辛法紗。”紗紗動手撿著資料,一邊回答恩人的話。
  方成恭揚起眉,夸張地說:“原來你就是那個新來的總裁秘書呀!”
  傳聞新任總裁在一秒鐘之內就決定他的秘書人選,而且人選還是從人事處的廢紙簍里拿出的淘汰履歷表,他們總裁這項詭譎万分的決定,弄得大伙甚覺神秘,也甚感好奇。
  “是呀,你是誰呀?”紗紗隨口問。
  他露出健康的白牙咧嘴一笑,神采飛揚地說:“我叫方成恭,是企划部的副總,怎么?你不認識我嗎?”
  紗紗歉然地搖搖頭,“我剛到公司不久,所以認識的人不多。”
  “喔,那難怪了。”方成恭又朝她貼近一步,笑盈盈地問:“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順便幫你惡補一下公司的成員,我人面廣,每個單位都認識一些人,你一定會獲益良多!”
  “晚上?”她想起江忍說有要事要她陪他去,況且她跟這個叫方成恭的又不熟,她也不想跟他去吃什么飯,“對不起.我今天晚上有事。”
  “那明天晚上呢?明天晚上總可以了吧?”方成恭鍥而不舍地問。泡女人他最有心得了,烈女怕纏郎,多約約她,她就會上勾的。
  “方副總,我想你還是去約別人吧。”紗紗很明白地拒絕他,她站了起來,把收拾好的資料擱到架子上去。
  “別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方成恭也跟著站起來,忽的,他伸手將紗紗拉進怀里,牢牢地摟住她玲瓏的身子。
  “你干什么!”紗紗惊恐的睜大眼睛,她倏然意識到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說不定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企划部的副總,他只是個混進公司里來的色狼,她居然還笨得跟他聊了那么久。
  “別怕羞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讓我親一下嘛!”方成恭作勢要親她,逗弄這种清純女孩最好玩了,也是他最拿手的把戲。
  “救命呀!”紗紗突然拔高嗓子大叫。
  方成恭傻眼了,他沒想到這個秘書小姐會真的叫救命,他常在辦公室里逗他手底下的小姐,大家都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也知道他不會真的去親她們,所以沒有誰會去喊救命,但此刻……
  “方副總,你在做什么?”一道森冷的聲音傳來,江忍高大的身影驀然出現在資料室里。
  他見紗紗這么久沒回去,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就被他撞到了這一幕,幸好他有來,否則紗紗豈不是要被這家伙給輕薄去了?
  方成恭見到大老板駕臨,他立即放掉怀中摟著的紗紗,臉色尷尬扭曲的不得了。
  “哈哈,做什么呀,沒什么呀。”方成恭干笑兩聲,“我只是在跟辛小姐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罷了,我不知道她會當真。”
  江忍還是寒著一張臉,“听好,我不喜歡領我薪水的員工在上班的時間隨便開玩笑。”
  江忍知道這個方成恭,他是企划部的副總,二十九歲,向來以于企划人才自喻,他也确實有几分天才,不過他非常喜歡騷扰女職員,在江氏里是一只狂蜂,惡名昭彰已久。
  “我……”方成恭臉色一僵,他從沒有碰過這种硬釘子,他的企划點子在業界是极富好評的,從來沒有人敢給他臉色看,連總經理也禮遇他三分。
  “你走吧,回去你的工作崗位,還有,我希望這种事情是最后一次。”江忍嚴厲地說,并且下了逐客令。
  方成恭恨恨的摸摸鼻子走了。
  江忍扶起紗紗,看她鼻頭紅紅的,“紗紗,你沒事吧?”那該死的方成恭把紗紗給弄哭了。
  “忍!”紗紗委屈的哭了出來,她真的覺得好委屈,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調戲過,而且對方還是個那么輕佻地男人。
  他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沒事了,有我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哭了一下,意識到這是公司,紗紗急忙止住淚水。
  江忍遞給她一方干淨的手帕,溫言道:“擦擦眼淚。”
  紗紗靦腆地垂下眼睫,“我好沒用是不是?只是件小事,我居然就哭成這樣。”
  她同時也注意到了,以前的江忍是不會說話這么不留余地的,而他剛才卻對著那個方成恭說了好多好多的重話。
  “你受了委屈,哭了也是應該的事。”江忍拖起紗紗的手,“走,快下班了,我們去吃飯吧!”
  紗紗被他拖著走,有點迷糊,“你不是說下班有要事,叫我陪你去的嗎?”
  江忍拉住她的手,轉頭對她笑了笑,“沒錯,要事,就是你陪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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