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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瞪著眼前瞠目結舌的女人,程昊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她,竟然又是她!他程昊昀上輩子到底得罪了她什么?為什么這輩子碰到她后每到緊要關頭就會被她給破坏?去他的,他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這里做什么?”他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逼近。
  “程……總……總經理……”手中的資料袋“啪”的一聲掉落地面,夏芹萱卻絲毫沒注意到,只是瞪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我的天,他怎么還沒走?
  “回答我,你在這里做什么?”他三大步走到她面前,生气的攫住她逼問。
  天知道一向對女人溫柔多情的他惟獨對這個女人一點耐心都沒有,每回看到她還有股想將她掐死的欲望,所以他才會將她調到三樓去,來個眼不見為淨,偏偏……
  “我……”
  “這里是八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回答我呀!”他搖晃著她怒吼。
  “我……我來找資料……”
  “找資料?中午休息時間你找什么資料?你是儲備課的,儲備課的所有資料都在三樓,你到八樓找什么資料,回答我!”
  “我……是MIS的資料,許世發要的。”
  “他要的不會自己來找,要你多此一舉?”他憤憤的放開她嘲諷的說:“就算是真的要找資料,你也用不著在午休時間來這里找,你心裹在打什么主意大概只有你自己知道。”
  打主意?她哪里有打什么主意,她只不過有一點奢望想看他一眼而已,倘若真的無緣再見的話,她也不敢做什么笨事去強求它,奇怪了,他為什么要這么生气?她記得這回她沒有闖進他辦公室打斷他的“性”致,是他自己自投羅网的跑來讓她打扰,不,也不對,她根本沒有打扰他,他是因為上班鐘響,他要開會……
  “總經理,你不是要開會嗎?”她霍然想起他的要事,好心的提醒他道。
  “誰跟你說的?”他嚴厲的瞪她。
  “你剛剛……”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人免費看場成人秀,我雖有的是錢,對于那种事卻還沒那么慷慨。”他咬牙冷笑道。
  老天,他真的因為听到聲音才停下來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奇怪了,她干么跟他說對不起,少一個女人和他發生關系對她來說應該是好事,若可能的話,她應該盡量破坏他的好事才對。可是如果每回破坏他的好事都要面對他這种可怕的臉色的話,她想,還是算了吧,反正他們倆現在根本一點關系都扯不上。
  “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這個東西的話,我想你并沒有打算出聲吧?”他彎腰台起地面上的紙袋,譏誚的說。
  “我……”夏芹萱低頭看著絞動的雙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你什么?說呀!”他冷諷的笑著。
  “我……”
  “干脆我替你說怎么樣?因為你變態,有喜歡看別人親熱的癖好。”他口不擇言的冷笑著說。
  “不是!”夏芹萱倏地漲紅了整張臉,憤怒的大叫,他怎么可以這樣說她?
  “不是?那是什么,你告訴我呀?”
  “我……我……”看著他譏誚的臉龐,夏芹萱決定將一切豁出去,“我不出聲是因為害怕坏了你的事,如果打斷了你和那女人做愛做的事,我一定會后悔莫及的,我……”
  “夠了!”程昊昀怒不可遏的大吼,瞪著她的雙眼就像是想將她大卸八塊的樣子,他气死了!什么叫作打斷他的話她會后悔莫及,她該說打斷他看不到精彩鏡頭她會后悔莫及吧?去他的,這個女人到底把他當成什么了?A片男主角嗎?
  “你這么愛看人做嗎?你不知道看人做和自己親身体驗的感覺差很多嗎?今天就讓我免費教教你吧。”他露出陰邪的笑容朝她走近。
  夏芹萱頓時瞪大眼睛,蹬蹬蹬的向后退三步。
  “也許這才是你上八樓,故意打斷我做愛做的事的原因對不對?”他的臉傾近已然無路可退的她曖昧的問。
  “沒……有,我沒有。”即使害怕,面對著他過近的俊逸臉龐,她依然沒有半點免疫力的漲紅了臉。
  “是嗎?那你為什么臉紅?”他戲謔的問。憤怒的心情在見到她那迷人的紅臉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老天,經過了一個月之后,他還是想要她。
  “我……沒有辦法。”她咽下緊張与恐懼回答他。
  “好個沒有辦法。”程昊昀沙啞的在她唇上低語,然后吻上她。
  我的天!夏芹萱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瞪著他,全身則僵硬如石的不知所措。
  “閉上眼睛。”輾轉親吻了她半晌,他終于忍不住的命令她閉上銅鈴般的大眼。
  他的聲音像是有催眠作用似的讓她不由自主的听令行事。如果上回那蜻蜓點水似的吻不算數的話,那么這個火熱的吻就是她的初吻了,夏芹萱模糊的想道。
  程昊昀技巧的擁著她,柔情万千的在她唇上反复徘徊逗弄著。夏芹萱不知不覺的逐漸放松,身体愈來愈柔軟的貼覆在他身上,她忘記曾經下過的決定,忘記自己發誓不當他衣柜中的衣服,她忘記了一切,只感受到他積极、不斷探索要求的唇舌。
  一聲輕呼從她嘴間發出,讓程昊昀的舌有机可趁的伸入她唇間,吸吮她的甜蜜。
  老天,他從來沒想到吻這個女人可以帶給他這么大的快感,原本他只是想狠狠的懲罰逗弄她一番,并非真的想和她的第一次在這間暗無天日的資料室里發生,因為他要找一間光線充足的房間欣賞她紅透的身子,但是沒想到他會不由自主的投入其中,以至于弄到現在騎虎難下。
  他的雙唇像是有自我意識般的轉戰她耳間、頸間的性感地帶,而他的雙手則撫上她的大腿,沿著裙下緣挑逗的向上升爬。去他的光線充足的房間,他今天一定要得到她!
  “你是這么的美麗、這么的動人。”程昊昀粗嗄的贊美她,雙唇摩擦著她領口處出乎意料的滑嫩肌膚,“我從未見過像你這么漂亮的……”
  “放開我!”夏芹萱突然大叫一聲,以惊人的力气掙扎出他的臂彎,遠遠的退開,然后猛烈的喘气。
  “怎么了?”程昊昀被她突然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充滿激情的雙眸不解的盯著她。
  “我不是你交往中的女朋友,你用不著用甜言蜜語來哄騙我。”夏芹萱朝他大喊,雙手則緊抓著不知何時被他解開的前襟,老天!他做了什么,他對她做了什么?
  “我哄騙……”
  “我長得什么樣子我比誰都清楚,什么美麗、動人、漂亮的,全跟我八竿子打不著關系,你就算真的那么想得到我,也用不著言不由衷的睜眼說瞎話。”她受傷的說。
  “你在胡扯什么?快過來。”程昊昀皺起眉頭看著她,滿腦子只有欲望。
  “不。”她向后退。
  “我叫你過來。”
  “不。”她轉身向門口跑。
  “媽的。”程昊昀詛咒一聲,在房門前成功的擋住她,“你要去哪里?”他咬牙道。
  “放開我,我要去上班。”她努力的掙扎著。
  “你在這樣挑逗我之后,還想去上班?”他咬牙切齒的瞠眼瞪她。
  “我沒有挑逗你。”夏芹萱吞著口水,惊恐的說。
  “你敢說你沒有!”他突然一個動作將她釘在牆壁上,以自己亢奮的身体告訴她事實,然后低頭接續剛剛未完的探險,雙唇不斷親吻她領口肌膚。
  “這樣你還敢說你沒有嗎?”他低喃的問。
  “住手!”她掙扎的叫道,而他卻無任何響應,“總經理,你一向都是這樣強迫公司的女職員嗎?隨便在公司內沒有人的一角?倘若對方不愿意時,你是不是第二天就將她炒魷魚赶出程氏?還是會千方百計的得到她才甘心?你的下一個目標是誰?我……”
  “該死的你給我住口!”程昊昀突然狠狠的摔開她大吼。
  瞪著他冷冽無情的眼,夏芹萱恐懼的輕顫了起來。
  “你以為你很聰明是不是?”他的聲音輕柔的令人發抖,凝視著她的雙眼深不見底,“你以為多耍几次這种花樣,我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是不是?你別自作聰明了!你以為我三番兩次想与你做愛做的事是為了什么?那是因為我可怜你這個長相很抱歉,一臉嫁不出去的老處女,才會好心的替你打知名度,只是沒想到一個月都過去了,你竟然還是沒有一點長進,身為老板的我當然只好委屈自己動手替你除去那層將會被人取笑一輩子的東西,你還里以為我對你有‘性’趣嗎?”他嗤之以鼻的面對她蒼白的臉冷笑道:“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就算他真的那么厭惡她,就算她真的丑到無話可說,那他也不該毫不留余地的對她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來,夏芹萱覺得自己的眼淚好象快要掉下來了,她眨了眨眼睛將它們硬逼了回去。
  “謝謝總經理對我的關心,那層會被人取笑的東西,我會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除去,你這個大忙人就不用再杞人憂天了。”她強作鎮定的以淡漠的口吻開口,她絕對不讓他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對不起,我還有工作要做,容我告退。”夏芹萱向他鞠個躬后,轉身快步离開資料室。
  靠站在牆壁邊的程昊昀被她的話震住了,她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他口中的那層東西是什么嗎?竟然告訴他她會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除去!去他的,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她真的會為了那層東西隨便拉個男人上旅館嗎?去他的,她愛跟誰上旅館關他什么事,就算被坏男人騙了、欺負了,或者是凌虐,那也是她自己活該自尋死路,他干么還要替她擔心?去他的!
  然而想是這樣想,程昊昀卻不知道此刻的他抿緊了嘴,板著的臉看起來比地獄閻羅還要嚇人。
   
         ★        ★        ★
   
  一場資料室風波搞亂了夏芹萱,當她含淚回到儲備課,卻因沒帶回MIS資料而被許世發訓了一頓時,她几乎想要放棄這些年來的努力与夢想,立刻收拾行囊回家跟父母哭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儲備課一向惜言如金的黃仁慨竟然會見義勇為的出口救她,讓她免于繼續承受那來自四面八方的冷嘲熱諷,最令人意想不到的還是他對她的告白。
  老天,她以為除了羅學長之外,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男人注意到她這個平凡的女人,沒想到才相處一個月的黃仁慨會喜歡她,真是跌破了眾人的眼鏡。然而最嚇人的還不是黃仁慨喜歡她的事,最嚇人的是她竟因一時气憤想報复程昊昀對她的污辱,而一口答應与他交往,老大,她怎么會做出這种傻事?她怎么會把自己弄到騎虎難下的境地?
  翻來覆去一整晚,夏芹萱決定硬著頭皮去向黃仁慨道歉,告訴他自己已有心儀的男生,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午休時間,她約了黃仁慨到公司附近的“黑爵”吃飯,想當面對他說抱歉時遇到同樣來吃飯的程昊昀,這下子她想說的話說不出口,不想說的話竟像變魔術般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她口中跑出來。
  老天,原本是要去拒絕人家的,竟然弄巧成拙的反答應他周末的約會,哦,這下子她和黃仁慨的關系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該怎么辦呢?
  “怎么了?這里的菜不合你胃口嗎?”
  他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夏芹萱這才想到她現在正和黃仁慨約會。
  “不,不會呀!這里的菜很好吃,真的!”她連忙對他搖頭道,只是自己在想辦法如何以最婉轉的方式拒絕你,所以才會吃得慢又少。
  “真的嗎?我看你吃得很少。”黃仁慨看著她眼前几乎沒動過的菜。
  “沒追回事,只是我這人一向食量不大,吃東西時又慢,才會給你這個錯覺的。”她不太自然的淡笑道,之后吃飯的態度明顯積极了許多,也許先吃完飯,沒有食物分散她的注意力后,她會比較容易想到好辦法。
  “听說你一個人在外面住?”
  “嗯。”
  “那想必你一定很獨立。”
  “其實談不上獨立,只因為我家在南部,為了上來讀書不得已只好住在外面,結果日子就這樣過了。”她抬頭看黃仁慨,聳聳肩淡笑著說。
  “為什么你畢業后沒想過要回南部去,反而留在這邊了呢?”
  “因為我想在程氏工作。”夏芹萱老實的回答。
  “為什么?”他直覺的問,因為他曾听人家說過,她頭頂上烏溜溜的秀發可能是特別為總經理留的,進入程氏就是為了吸引總經理的注意。
  夏芹萱怔愣的沒有回答他,反而毫無意識的撥弄起盤內的食物。為什么她想進入程氏?其實在公司的流言并非流言,她是真的為了程昊昀才進入程氏的,要不然獨自流浪在外四年的她一定會毫不考慮的回家,畢竟落葉總要歸根的不是嗎?誰希望自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只不過事實歸事實,她是該趁此机會快刀斬亂痳的告訴他,她是為了程昊昀才進入程氏工作的嗎?
  “咳,其實我根本是多此一問對不對?”見她沒有回答,黃仁慨輕咳了一聲打破兩人間突然衍生出的尷尬与宁靜,“如果在我畢業前,有像程氏這么好的企業來詢問我是否愿意到他公司上班的話,我想我也會亳不考慮留下來的,你說對不對?”
  夏芹萱看了他一眼,勉強的點頭,她還是沒勇气說出實話。
  “我听說你是T大企管第三名畢業的,是不是?”他繼續說著。
  “嗯。”
  “好厲害。”黃仁慨惊歎的說。
  夏芹萱為他夸張的口气逗笑了。誰不知道黃仁慨是留美的三個碩士,現在儲備課就數他最有机會晉升,事實上已有傳聞他將接任即將退休的林協理之位,晉升為生產本部的協理。
  “你不要長他人志气,滅自己威風好嗎?三個碩士。”她笑道。
  “我不是長他人志气,滅自己威風,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黃仁慨告訴她,“你知道我當年曾是T大的落榜生嗎?就是因為考不上好大學,所以才會被父母送出國去嗎?”一想到自己無緣進入T大就讀,他就免不了感到泄气。
  “別這樣,我也是考了兩年才考上T大的,而且分數還是吊車尾呢。”她安慰他說:“更何況你雖沒考上T大,現在卻擁有三個令人稱羡的碩士學位不是嗎?”
  “你的心腸很好,有沒有人這樣告訴過你?”他凝視著她半晌,突然說。
  夏芹萱低下頭,輕攪動著剛送上桌的咖啡半晌,然后才不好意思的點頭。
  其實以前羅學長就常說她心腸太好、太軟了,所以才會來者不拒的接收了一堆不屑于自己工作范圍的事,以至于壓得自己長不高、長不胖,永遠看起來都這么嬌小。
  “心腸太好不是件好事你知道嗎?”
  夏芹萱倏地抬頭望向他,這句話羅學長也對她說過。
  “從你正式待在儲備課的第一天時,我就注意到你。雖然外頭對你有些流言,但引起我注意你的原因卻不是那些道听途說的流言,而是你對所有事情來者不拒的態度,我想,你心里多少該有個譜,知道辦公室許多人在故意刁雞你,專找些不必要的工作讓你做對不對?”
  “其實我該感謝他們才對,因為借著他們請我幫忙的工作中讓我更了解程氏,不管是它過去的歷史、現在的經建方針,或者是未來的計划目標,我覺得這一個月來我學了根多。”夏芹萱輕輕的啜了一口香濃的咖啡,淡笑的說出自己不同的看法。
  听完她的話,黃仁慨覺得自己愛她的心在一瞬間泛濫成災,他記得書經中有段話:必有忍,其乃有濟,有容愆乃大。他是何其幸運,竟能交到一個有容乃大的女朋友,也許他該立刻當机立斷的將她帶回家讓父母親看,一方面可以杜絕來自親朋好友們黃帝不急,急死太監的相親壓力,一方面則可以向她表示自己的真心,她將是他今生的新娘。
  “夏芹萱。”他突然激動的握住她的手,專注認真的凝視著她說:“跟我回家好嗎?我想介紹你讓我爸媽認識。”
  夏芹萱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抽出自已被他緊緊握住的手,卻又被他駭人的話語嚇得呆若木雞,老天,他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他要將她介紹給他爸媽?他的意思不會是……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早已忘了將手抽回。
  程昊昀帶著女伴尾隨著侍者走向預定的席位,途經之地,一個背向自己束著長發的窈窕身影引起了他的注目,他感興趣的多瞥了一眼,然后意外的發現她的男伴竟是公司下屬黃仁慨。
  “約會嗎?黃仁慨。”他走上前挪揄的看著桌面上兩只交握的手。
  听到他的聲音,在座兩人的反應是立即的,黃仁概迅速松開手站了起來,而夏芹萱則迅速低下頭,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老天!她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情,生平第一次她昧著良心与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約會,竟然就被自己所愛的男人逮個正著,真是天要亡我,這下子就算程昊昀將來老了,正需要一位老來伴時,她又有什么臉去向他自我推荐呢?她這回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總……總經理。”黃仁慨像小偷當場被逮個正著似的不知所措。
  “帶女朋友來吃飯嗎?”程昊昀笑了笑,對于黃仁慨除了不夠大方這點外,摸著良心講他還滿欣賞的。
  “是。”他挺直背,正經的點頭應聲。
  “別這么緊張,現在已經下班了。”看著他緊繃拘謹的表情,程昊昀忍不住輕拍他肩膀笑道:“不介紹一下你美麗的女朋友?”他第一次將目光轉到始終默默無言的那個女人身上,他喜歡當男人在講話時,能夠安安靜靜待在一邊不插口的女人。
  “總經理。”夏芹萱在感受到程昊昀的眼光后,逼不得已只好抬頭正視他。
  “你……”瞪著眼前這張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的臉孔,程昊昀臉上的表情在瞬間出好奇轉為惊愕,再出惊愕轉為不信与憤怒,老天,這個女人怎么這么陰魂不散!
  “她叫夏芹萱,也是儲備課的一員。”黃仁慨多此一舉的向他介紹道。
  “我知道,她算是我學妹。”程昊昀瞪著她。
  “對了,听說總經理是T大研究所畢業的。”
  “我在公司里沒听過你們的事。”程昊昀輕點了一下頭,然后若無其事的說。
  “其實今天是我們倆第一次約會。”黃仁慨有些靦腆的老實說。
  “第一次?”程昊昀的眼睛突然瞇了起來。
  “我兩天前才向她告白,今天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約會。”
  兩天前?
  謝謝總經理對我的關心,那層會被人取笑的東西,我會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除去,你這個大忙人就不用再杞人憂天了。
  程昊昀腦中頓然想起兩天前她在資料室所說的話。去他的!她竟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程昊的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冷酷無情,心中的怒火則如脫韁野馬般控制不住的由腹部直竄了上來,在他眼中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那我是不是該向你說聲恭喜?”他看著從剛才就一直低著頭的夏芹萱,陰冷的笑問。
  “總經理,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只是在交往,又不是要結婚了。”黃仁慨愣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的笑道:“總經理和朋友來這儿吃飯呀?”他終于注意到程昊昀身后的長發美女。
  “我的朋友廖美玲。”程昊昀終于將膠著在夏芹萱身上的目光拉回來,去他的,他竟失禮的忘了介紹自己的女伴。“夏芹萱,黃仁慨是程氏未來生產本部的協理。”
  他的介紹詞讓黃仁慨當場亮了眼。
  “說到這個,”程昊昀稍稍皺了一下眉頭,“黃仁慨,我最近一直想找机會和你談談,卻老是抽不出時間來,如果現在方便,我想不如趁今天這机會一起吃個飯談談如何?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
  “當然方便,沒問題的。”
  黃仁慨立刻興奮的回答正中程昊昀下怀,因為程昊昀的嘴角因他的回答而揚起一抹詭异的笑容。
  “那就一同到我訂的包廂去吧。”程昊昀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僵直的夏芹萱,然后滿面笑容的摟著廖美玲,率先隨著侍者走向預約席。
  俗語說:禮尚往來。她曾經三番兩次阻撓他做愛做的事,今天他說什么也不會讓她稱心如意去做她愛做的事,更何況他不容許有女人在他公司搞怪,對他的重要部屬施展狐媚之術,他絕不容許。
   
         ★        ★        ★
   
  被程昊昀的專屬司机送回家后,夏芹萱走進浴室,讓熱水沖盡彌漫一身的煙味与酒气。
  老天,男人所謂的“談談”都是這樣子的嗎?煙、酒、女人。想起今晚的一切,她還是覺得自己作了一個荒謬的夢,先是赶赴一個不情愿的約會,然后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的被程昊昀撞上,最后卻看了一場劇名為“男人的真實面目”的即興演出。
  老天,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她都不相信像黃仁慨這樣一板一眼的男人會在酒后亂性,他几乎就要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做起愛做的事了,而他前不久不是才說要帶她回家,介紹她給他父母認識,道真是太好笑、太諷刺了不是?還好她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對他又沒有一點占有的感情存在,要不然面對這樣喜新厭舊的男人,她不將他大卸八塊喂狗吃,以泄心頭之恨那才有鬼哩。
  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女人始終猜不透,面對他發誓絕對是心口如一的愛語,再看著他們言行不一致的背叛,女人除了傷心之外,只有反复檢討自己哪里做錯了,然后再掏空心思的更愛自己的男人。這樣的女人很傻,眾所皆知,可是一旦愛上了誰又管得住自己?
  身不由己呀,女人永遠做不到男人的洒脫,學不到他們心里愛一個,手里卻抱一個的愛情哲學,女人的愛是義無反顧,一旦愛上了,所做的一切就都服膺著愛這個字,至死不渝,而這或許就是身為女人最大的悲哀吧。
  夏芹萱浸在浴缸中歎气的想著,直到水溫逐漸變涼,方起身跨出浴缸,擦干身体套上浴袍,然后剝下頭頂上半濕的毛巾,另拿了一條干淨的干毛巾揉搓頂上的長發,走出浴室。
  然而就在她坐進梳妝台,拿起次風机打算次干頭發時,門鈴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這么晚了會是誰?她微微蹙起眉頭瞪視著鏡中的自己,然而鏡中挂在牆上的日歷就這樣不小心的躍入她眼中,十號!老天,一定是房東,她忘了今天要交房租了。
  她手忙腳亂的跳起身,快速的尋找著皮包,老天,連零鈔加起來,她身上的現金只有三千六百塊,雖房租的二分之一都不到,這下子她該怎么辦?
  不絕于耳的門鈴繼續叫囂個不停,夏芹萱無奈的硬著頭皮去開門,她不認為做縮頭烏龜是好方法,因為依照房東每月十號吃完晚飯就逐戶收房租的習慣,會在今天晚上收不到她的房租,卻等到現在──午夜十二點三十分還來按鈴的情況來看,她不得不怀疑房東在兩點、三點,或者是四點是不是還會來按她的門鈴,所以她還是放聰明點,俯首認罪比較好。
  她用手指爬梳了頂上過分散亂的長發,然后拉拉身上的浴袍,再束緊腰間的帶子,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帶著一臉的和顏悅色將門拉開。
  “張太太……”夏芹萱的聲音在看清站立在門外的人影后,卡在喉嚨間再也發不出來。
  老天,她一定在作夢,她一定是在浴缸中睡著了,要不然怎么會夢到程昊昀站在她門前?赶快醒來!浸在浴缸中睡覺的話,不僅皮膚會被水浸皺,一不小心還會感冒,最嚴重的是如果她坐不穩而讓身子下滑的話,她還可能會被淹死,老天,她要快點醒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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