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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早自習的預備鈴聲響起，學校大門口處涌進的學生不再是三三兩兩而是一大群、一大票的，看得趴在三樓圍牆上的林詩雨目不暇給，几乎要皺起眉頭來。 快遲到了，怎么他還沒來？ “喂，要早自修了，你還不進教室？”一直陪在她身旁的喻琦問道。她始終不了解她每天早上堅持趴在這道圍牆上做什么，比起站在這里晒太陽，坐在教室里聊天不是舒服多了？ “再等一下，反正老師也沒那么早到。”林詩雨頭也不回的說道，一雙著急的眼睛依然直直的盯著校門口。 話是這么說沒錯，問題班長可是會記名的。喻琦皺了一下眉頭想著，正想對她這么說時，卻見她霍然喜上眉梢的抓住自己的手，激動的指著校門口大叫著—— “來了，來了，他來了！” 誰來了？ 喻琦下意識的轉頭，尋找她口中的他，卻沒料到入眼的卻是他以惊險万分的拐行姿態，騎車在人群中闖關成功，卻被糾察老師攔下來訓斥一頓的一幕。 她的唇不自覺的揚高，楊開敔——班上最讓人測目的一個人。 一年級的時候，對他的印象除了搞笑之外，就是功課很好，當時的她只覺得這個人怪怪的，因為一般像他這么嬌小白淨長得像個小女生的男生，怎么可能擁有這么多精力玩鬧，而且功課又始終名列前茅。 事實上，她曾坏心的想過或許他有作弊，不過后來事實證明了一切，他是真的很聰明。 一個既聰明又活潑，長得又不錯的男生合該是班上的領導人物，只可惜身高不足一百六的他并不如想像中受女生歡迎，直到國一上國二的暑假一過，他有如彈性疲乏的橡皮筋般拉長就不會縮回去的變高后，一切有了戲劇性的大轉變。 身高一七三并持續在長高中，聰明、活潑又長得帥的他頓時成了學校女生們炙手可熱的男朋友候選人，就連她在上課時都會忍不住的想多看他几眼，而那种想看又不敢看、想自然而然的和他講話卻又自然不起來的怪异感覺，讓她知道自己可能喜歡上他了，一如許多女生一樣…… 靈光突然一閃，喻琦將惊愕的目光從校門口的他身上拉回到身旁的林詩雨臉上，頓時震惊地知道她每天早上堅持趴在圍牆上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了，她暗戀楊開敔。 “詩雨，你是不是對楊開敔……”來不及阻止自己，喻琦已然沖口問道，然而她甚至于還沒問完問題，林詩雨臉泛春桃的反應已回答了一切。 沉默了一陣子后，林詩雨羞著臉以充滿希望的口吻問道：“喻琦，你會幫我嗎？” 幫她？她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怎么可能不幫她，然而…… 她望向校門口那引人側目，在糾察老師嚴厲的訓斥下卻依然還有空向路過的同學們打招呼的他，微微地怔了怔，然后慢慢地皺起眉頭。 幫她嗎？那么自己對他的心動又該置于何處？ 可是倘若不幫她…… 喻琦微微地挪動身子，望向好友后露出不太自然的大大笑容。“我會幫你的。” ☆ ☆ ☆ 自從決定幫林詩雨之后，喻琦便非常努力的擺脫自己對楊開敔的心動，并与一個外校三年級，追了她好一陣子的男生交往。 然而也不知是怎么的，一旦她決定放棄之后，她和楊開敔的關系反而拉近，原本一天說不到一句話的兩人卻成了會在一起打打鬧鬧的朋友，這种改變是她始料未及的，卻也順應了她當初對林詩雨所許下要幫忙的諾言。 “楊開敔。” “做什么？” “你出來一下。” 一天午休時間，她將他喚了出來，拉著他的衣袖，兩人走到隱密而無他人的所在。 “干什么這樣神秘兮兮的，還特別挑地方，難不成你想跟我告白呀？”被她拉著走的楊開敔嘻皮笑臉的問她。 “告你的大頭鬼啦。”喻琦瞪了他一眼，對于他向來不正不經、沒大沒小的言行舉止早已練就出不為所動的防御神功。 松開他，她一本正經的問：“我問你，你要老實講，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還說你不是想跟我告白。”楊開敔以臂膀撞了她一下，表情曖昧的猛朝她拋媚眼。 “你別這么三八行嗎？”喻琦皺眉瞪眼。 “如果不是想跟我告白的話，你拉我到這里干什么？”看她不似在開玩笑的樣子，楊開敔也皺起了眉頭。 “先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你又不是要跟我告白，問我有沒有女朋友做什么？”他的眉頭愈皺愈緊，心里怀疑她不會是想多管閒事的替別人拉線吧。 “回答我就是了啦！”喻琦恰北北的叫道。 看著她，楊開敔若有所思了一會儿才回答，“沒有。” “沒有？”她意外极了。 雖然平常便有點怀疑為什么從未听過他提起女朋友的事，不過像他這么受女生歡迎的男生，她當然不會以為他沒有女朋友，至于今天她會有這么一問，實在是因為捺不住詩雨三不五時的催促，可是他竟回答沒有？ “你可不要騙我！學校里面沒有，學校外面不可能也沒有吧？”她倏然半眯起雙眼警告他。 他橫著看豎著看，怎么看都不像會是一個沒有女朋友的人。 “我騙你做什么？沒有就是沒有。”楊開敔才松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還有，你問我這個到底要做什么？” “幫你介紹女朋友呀，高興吧。”她瞄了他一眼，有些酸意地嘲弄道。 該死的！果真！ “謝謝你，我敬謝不敏。” 楊開敔頓時冷下臉，接著便轉身要走，喻琦一呆后立即追上去一把將他給拉了回來。 “喂，你又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干么拒絕得這么快？” “不管是誰，反正都一樣。”他生气地瞪著她，說得斬釘截鐵。 “什么意思？” 她不懂，為什么不管是誰，反正都一樣？難道說他雖然沒有女朋友，但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莫名其妙的，她心里不由得一酸。 “意思是……”楊開敔突然住嘴，他要怎么跟她說事實上他早有心儀的對象，然而那個人卻正忙著替他和別的女生牽紅線？ 從小同年齡的男生中就數他特別矮，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管他喝再多牛奶或做再多運動結果都一樣，在國小畢業時，身高還是不到一六○，所以進入國中之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班上的長人喻琦，一個清秀娟麗卻有著一七○身高的女生所吸引，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她。 曾經他想那或許只是移情作用，羡慕她擁有他怎么妄想都要不到的高挑身高，然而當他升上國二身高突然拉長，在經過眾多環肥燕瘦的女生告白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真的喜歡她，只想和她交往。 身高不再是距离后，他開始嘗試去接近她，而她也一如他想像中那般的好，不矯揉造作并且還能完全接受他娛人不忘自娛的三級幽默感，讓他有种漂流已久的船終于找到了海灣停泊的感覺。 只可惜向來有色無膽的他至今依然說不出一句我喜歡你，而她卻…… “總之現在的我不想交女朋友，你別多事。”他對她說。 “是真的不想交嗎？還是你根本已經有喜歡的女生了？”喻琦醋意十足的問。 楊開敔看向她，對于她語气中明顯的醋意感到愉快至极，她還敢說她不是來向他告白的，看他怎么整她！ “沒錯，我是有喜歡的女生。”他盯著她說。 “誰？”她激動地問。 “你這么想知道自己的情敵是誰呀？”他擠眉弄眼的朝她瞄了瞄。 “情敵？”喻琦呆愣了一下，霍然伸手將靠向自己的他推得遠遠的，憤怒的朝他叫道！“你少自以為是了！我才不會喜歡像你這樣沒一刻正經的痞子呢，我是在幫詩雨問，不然誰管你喜歡上哪一個騷包啊。” 來不及為她的口出惡言生气，楊開敔听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名字。 “詩雨？林詩雨？” 楊開敔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腦中頓時浮現班上那個始終對他閃閃躲躲，惜言如金的芭比娃娃？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沒錯，得意吧？學校中出了名的漂亮美眉喜歡你呢。” “別開玩笑了，她不是一向都高高在上的對我不屑一顧嗎？怎么可能會喜歡我，你要開玩笑也要找個比較有說服力的女主角。”楊開敔嗤之以鼻的盯著她嘲弄道。 “你是恐龍呀，不知道詩雨她是因為害羞，所以才不敢跟你面對面的講話嗎？你怎么一點神經都沒有，難怪你交不到女朋友！”她為林詩雨感到不值。 竟敢指控他反應超級慢，她有沒有想過她自己？或許女生可以因為害羞而不敢和喜歡的男生講話，難道她就沒想過男生會因為喜歡一個女生而特別去親近她嗎？ 如果他真是反應超慢的恐龍，那么她大概是個死人，因為死人根本不會有反應！ “是，我是恐龍，那你呢？”楊開敔愈想愈气，突然朝她沖口問道。 “我？我怎么了？”她瞪著他，火气不會比他小。 “我几乎每節下課都跟你在一起，你就沒想過我可能喜歡你，而你卻還想替別人跟我牽紅線？”來不及阻止自己，他沖口道。 喻琦在瞬間瞠大了雙眼，“你在胡說些什么？我們……我……你……” 她說不出話了，他不是在開她玩笑吧，和她在一起、他喜歡她…… 這怎么可能？ “你不要開玩笑了，楊開敔。”她嚴厲的朝他叫道。 “開玩笑？你以為我……” 憤憤地伸手順了一下頭發，楊開敔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以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然后帶著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堅定的凝視著她。 “我喜歡你，喻琦。”反正他是豁出去了。 喻琦猶如受到极大的惊嚇，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說不出話來。 他喜歡她？這怎么可能？ “喻琦？” 楊開敔屏息以待的等了半晌，見她始終毫無反應的瞪著他，他終于忍不住又輕喚了她一聲，怎知這回的她卻像触電般的猛然一震，然后迅速脫离了他的掌握。 “喻……琦？”他看著她怪异的舉動，心里頭隱隱地有著不安的預感。 她對他完全沒意思嗎？！ “你別開玩笑了，這……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瞪著他，她寒著臉以虛弱的語气說。 “我并不是在開……”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打斷他道，看到他立即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 沒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自從為了斷絕對他的心動，她和阿正都已經快交往三個月了，并在其間感覺到許多快樂，她怎么可以在听到他對她的告白后，立刻又心猿意馬了起來，心動的算計著如果与他在一起所將會有的快樂呢？ 而最不可思議的還是她今天喚他到此的目的是為了幫詩雨傳達愛意。 頓時之間，喻琦覺得自己簡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她轉身想跑，卻被他粗魯的攫住。 “你不喜歡我，你可以明說，用不著撒你有男朋友這种瞞天大謊來欺騙我。”他盯著她說，起伏不平的胸膛不知道是為了被她的拒絕，或者是她有男朋友的事實而激蕩著。 她，真的有男朋友嗎？ 生气自己差一點就背叛了最要好的朋友，喻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并告訴自己不管他說喜歡她是在開玩笑，或者是事實，她都得記住今天找他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幫詩雨。 “我沒有說謊。” “你騙人！” “我……不信你可以去問詩雨，我的男朋友正好就是她大哥的同學沈正銜，她也認識。”深吸了一口气，她撥開他握痛她手臂的手，冷靜地看著他說。 “你說的都是真的？”他逼視著她。 “騙你我就不姓喻。” 楊開敔為她斬釘截鐵的回答輕輕地瑟縮了一下。 “是嗎？”他看著她干笑了兩聲，“沒想到你還挺搶手的嘛，竟然七早八早就死會了。” 喻琦沒有說話。 “你剛剛說林詩雨喜歡我是真的嗎？” “騙你我就不姓喻。”她還是以這句話回答。 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楊開敔突然撇唇道：“好呀，那麻煩你告訴她我很樂意和她交往。”說完，他即轉身离去，留下喻琦一個人呆滯在原地上。 ☆ ☆ ☆ 怎么想都不對，一整個下午喻琦的眉頭皺得連熨斗都熨燙不平，而她腦中始終回蕩著楊開敔那句——我很樂意和她交往。 他不是說喜歡她嗎？怎么又突然說樂意和詩雨交往呢？她實在想不透。 或許他一開始就在開她玩笑，要不然他們平常老膩在一起，他若喜歡她，有的是開口告白的机會，為什么偏偏要選在她替詩雨表白的時候？他是在戲弄她吧？ 可是為什么她總是忘不了他凝視她時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 他是真的喜歡她吧，可是為什么他又說要和詩雨交往呢？ 想不透、想不透，事實上如果將他的告白想成了戲弄她便可以不再煩惱，更可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對詩雨有所交代，可是問題就在她不甘心！ 老實說這种好強的心態是要不得的，可是她捫心自問這真的只是為了好強、為了面子嗎？ 恐怕在內心里她還是喜歡他比阿正多吧，所以她才會掙扎的不想將他拱手讓給詩雨。 可是既然如此，為什么她當初會傻傻地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与阿正交往，甚至于還答應詩雨要幫忙呢？ 她真是個愚蠢的笨蛋！ 厭惡自己，卻又無力改變什么，喻琦一整個下午都在掙扎著該不該替楊開敔轉話給林詩雨，愛情和友情她到底該選擇哪一方？ 而先前選擇友情的她明顯地已經嘗到了苦果，要她繼續重蹈覆轍似乎是不可能的，但若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表示她就要背叛詩雨了呢？ “喻琦。” 沒注意到林詩雨在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沉思的喻琦著實被她的叫喚給嚇了一大跳。 “在想什么？”林詩雨好奇盯著她的問。 “沒……沒什么。”喻琦不安的規避著她的視線，一邊心想著她怎么會突然跑來找自己？ 自從她莫名其妙的与楊開敔交好之后，因為害羞，詩雨不再像以前那般下課時便与她形影不离，相反的，除了一同回家之外，她們在學校里的時間几乎少之又少，不明內情的人甚至于還以為她們兩個吵架絕交了呢。 所以經過中午那件事之后，她一直以為至少還可以拖到放學后才需要面對詩雨，怎知詩雨卻在現在突如其來的出現在她面前。 而從中午那場對話之后，楊開敔便不曾再与她說一句話，或是理會她了。 他在生她的气嗎？ 無法抑止心里突然升起的酸澀滋味，她看向林詩雨，欲言又止的說不出話他要她所轉達的那句話。 她還在苦苦地掙扎，可是心里卻明白的知道自己是絕對做不出見色忘友的事，然而…… “對不起，我要去廁所。”她借尿遁起身。 “我陪你去。”林詩雨立即也起身。 “不必了。”喻琦急忙搖頭拒絕，怎知林詩雨已勾住了她的臂彎拉著她朝后門走去。 “沒關系啦，而且我也有話跟你說。”她抿嘴笑道。 有話跟她說？八九不离十又是關于他的事吧。 兩人走出教室，想借尿遁法脫身失敗的喻琦只能認命地跑一趟廁所，然后再硬著頭皮面對她。“怎么樣了，喻琦，你有沒有幫我跟他說了？”一待她走出廁所，林詩雨即迫不及待的拉著她問。“快上課了。”喻琦顧左右而言他。 “怎么樣啦，你昨天說過今天一定會幫我的。”林詩雨并沒被她騙過。 “詩雨，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自己去向他告白會好一些，透過第三者……”知道逃不過，喻琦無聲的歎了口气。 “你知道我害羞的個性，我沒辦法呀。”林詩雨打斷她道，并撒嬌似的拉著她的手臂搖晃著，“怎么樣啦，你到底有沒有幫我嘛，你說過你會幫我的。”說著林詩雨突然一頓，露出防備的表情，“還是你發現自己也喜歡上他，所以不打算幫我了？” 喻琦輕微的一顫，將手臂伸离她的雙手，看著她。 “在你眼中我是那樣的人嗎？”她問，如果詩雨敢回答是的話，她為自己這一下午的痛苦掙扎感到不值。 林詩雨抿了一下嘴唇，然后搖搖頭，小聲的認錯道歉，“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會背叛朋友的人。” 是的，她不會背叛朋友，所以她這一下午的掙扎根本是在自我虐待。 “我幫你說了。”看著林詩雨半晌，喻琦忽然深深歎了一口气。 “什么？”林詩雨在一瞬間惊愕的瞠大了雙眼，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緊張的問！“他怎么說，他有什么反應，他……喻琦，他到底說了什么？” “他說好。”喻琦看著她說。 “好？” “他很樂意和你交往。” “他很樂……”喜极而泣的淚水就這么突如其來的滑落臉頰，林詩雨突然扑向她，哽咽的以雙手緊緊地攀住她頸項，激動得說不出話。 喻琦下意識的伸手擁抱她，卻止不住心里源源不絕的苦澀。 這樣的女生很惹人怜愛吧，嬌滴滴的又脆弱弱，一點點感動便能惹得她梨花帶淚，好不動人。反觀她，一根直腸子通到底的瘦竹竿，不會撒嬌、更不會哭。 楊開敔說喜歡她是在開玩笑吧？像詩雨這樣柔弱的女生才是他所喜愛的女生吧？所以他才會毫不考慮的便答應与詩雨交往……這樣想她會比較不痛苦。 “好了，好了，又不是告白被拒絕了，你怎么哭成這樣，你應該要笑吧？”輕拍她背部安撫了一會儿，喻琦在上課鐘聲響起時輕輕的將她推离自己，以輕快的聲音挪揄她。 “我好高興。” 一張秀美的小臉不知因哭泣或是不好意思而紅通通的，林詩雨笑著流淚的對她說，一邊則忙著用雙手擦眼淚。 “喏。”喻琦由口袋里掏了條手帕遞給她。“快把臉擦干淨，要進教室上課了。” “嗯。”林詩雨點頭，隨即從她手中接過手帕胡亂的往臉上抹，“謝謝你，喻琦。” 好沉重的三個字，壓得喻琦几乎要喘不過气來。不過她還是得揚起笑臉，因為詩雨臉上寫滿感謝正等待她的回答呢。 微微一笑，喻琦朝她搖了搖頭，卻怎么也說不出卡在喉嚨里的那三個字——沒什么。 沒什么，真的沒什么嗎？那么為什么她覺得心好緊，緊到她覺得呼吸困難，緊到讓她感覺到悸痛？ 最后一堂課在迷迷糊糊之間度過，躺在桌面上的課本始終停在同一頁上，筆記本也是空白的，這一整堂課台上的老師講了些什么，她根本連一個字也沒听進去，茫然的思緒飄向不可知的遠方。一直到下課鈴響，隔壁的同學以原子筆戳她，她這個副班長才倏然由神游中惊醒，代替今天請了病假的班長喊出下課口令——起立、敬禮、謝謝老師。 老師前腳才踏出教室門口，同學們已迫不及待的收拾起桌面上的書本文具，搶先從后門沖向校門口回家。 喻琦慢慢地整理書包，檢查是否遺漏了些什么，然后再轉向林詩雨，看她是否也整理就緒。 當喻琦將目光投向林詩雨的時候，卻看到她滿臉通紅面對著帶著無限溫柔笑意的楊開敔。 啊！好快的動作。 她不是在上一堂下課時才榮登牽線紅娘的寶座，怎么這會儿男女主角就已經成雙成對、形影不离了？ 隨著教室內同學一個個的离去，她的存在對于那對有如剛出爐的面包般新鮮的情侶無异是顆超級大燈泡。 喻琦靜靜地站起身，背起書包，為了防止闔攏桌椅產生雜音，她甚至于連移動椅子一下都不敢，即悄悄地由后門退了出去。 今后的她恐怕都得一個人回家吧，而這种結果是不是正所謂古人所說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自嘲的一笑，她一個人孤獨地走過教室長廊，踽踽地朝校門口前進，而昏沉的天空則如同她的心，漸漸沉至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 心有千千結http：//qqbooks.126.com || closeto掃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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