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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以雙臂抱住自己,龔臻紗抬頭看了一眼空調的冷气孔,她怀疑的想,醫院將空調的冷气開得這么大不怕感冒住院的病人二度感冒嗎?連她這個擁有雙人体溫的孕婦都受不了而冷得發抖。
  回到護理站,她在別人异樣的眼光下套上冬天的外套,但它對她冷得發抖的身体絲毫沒有半點幫助。她愈抖愈厲害与愈來愈蒼白的臉色終于引來其它人的注意,可是除了冷之外,她即沒發燒身体也沒覺得不舒服。
  在無計可施之下,有人建議帶她到樓下請醫生看一下,有人則認為應該立刻通知宋靖澤,不過最后所有的建議都被她否決了,她決定只要請個假回家休息一下就不要緊了。所以在請人代為替她請假后,她迅速的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离開了醫院。
  不過顯然有人放心不下她,在她踏出醫院大門前,她被宋靖澤逮住了。
  “听說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為了不阻礙別人的出人,他將她拉到旁邊,雙手扶著她的肩膀,一臉擔憂的半傾身問她。
  “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你的臉色……你在發抖!”他震惊的發現道。
  “我沒事。”龔臻紗不著痕跡的掙開他澀聲道。
  “別騙我,”他霍然又抓住她。“你怎么了?為什么發抖?臉色為什么那么難看?還有,你為什么穿這么多衣服你不熱嗎?臻紗……”
  “宋醫生!”一個尖銳的聲音突如其來的插了進來,打斷了宋靖澤几乎要失去自制的聲音,“原來你在這里,大家都在等你開會呢,你在這裹做什么?咦?龔護士長,你也在這里。”專職二樓手術室的陳護士說。
  “嗨。”龔臻紗向她打聲招呼,然后勉強的抬頭對宋靖澤說:“他們在等你開會呢。”
  “你到底是怎么了,告訴我,我帶你到八樓請張醫生替你看一下好不好?”宋靖澤完全不理會開會的事,一臉擔憂的盯著她說。
  “龔護士長身体不舒服嗎?”陳護士一臉恍然大悟的說,她听人說花心的宋醫生在結婚后簡直与以前判若兩人,尤其非常疼愛他的妻子——龔臻紗護士長,原本她還不相信,現在親眼看到了想不信都難。看著一臉擔憂的他,她自告奮勇的說:“沒關系,讓我陪龔護士長去好了,宋醫生,大家真的都在等你去開會呢,你還是快去吧!”
  “臻紗?”宋靖澤擔心的望著她,一臉猶豫不決的表情。他真的放心不下她,可是……“我真的沒事,如果你一定要我給張醫生檢查一下的話,有陳護士在就夠了,你去開會吧。”龔臻紗低下頭牽強的開口說。
  “你真的沒事嗎?”他還是不放心。
  “放心,我會陪著她的。”陳護士在一旁保證的說。
  “臻紗……”
  “去開會吧。”
  看著低垂著頭的她,感覺手底下依然顫抖的她,宋靖澤說不出是哪里奇怪,但他就是覺得她不太對勁,可是該死的,十三樓會議室內有三、四十名醫學博士在等著他去開會,他根本沒有時間留下來把事情弄清楚,她……該死的!
  “Miss陳,麻煩你了。”他以絕對自制的望音對陳護士說,然后伸手抬起龔臻紗的下巴,深情的凝視著她柔聲的說:“看完醫生就乖乖地回家睡覺等我知道嗎?
  會議一結束我會立刻回家陪你的,別胡思亂想,嗯?”
  看著他,龔臻紗必須竭力控制自己才能出聲回答他。“嗯。”她點頭說。
  不管別人怎么想,他傾身親了她一下。“Ms陳,謝謝你。”說完,他像是怕自己會后悔般的大步离去。
  “別怪我好奇,龔護士長,你是怎么讓宋醫生這么愛你的?”在他的身影消失后,陳護士以羡慕不已的聲音歎息的問。
  听到她的話,龔臻紗在一瞬間握緊拳頭讓自己的指甲深深地陷人手心之中,她必須以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則她怕自己會當場崩潰。他愛她?不,他不愛她,他愛的只是一不小心遺留在她肚子里的他的骨肉而已。
  他怎么能這樣對待她?他怎么能這樣對待她?如果不是今天無意在門外听到他和朋友之間的對話,她是不是要一直等到被他拋棄了才會知道真相?他之所以娶她全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小孩?他怎么可以這么殘忍!
  我愛你。他怎么可以如此輕易地對她說出這句話?還有他的表情,他溫柔的眼神,老天,你到底在跟我開什么玩笑,難道真如我當初所想的,這一生的幸福已經完全耗盡了,以后剩下的只有悲傷陪著我?
  “龔護士長,你在想什么?”
  “陳護士,我想我沒事只要回家睡一覺就好了,謝謝你,再見。”完全沒心思理會自己的答非所問有多么奇怪,也管不著自己突兀的轉身离開會讓對方產生什么反應,龔臻紗在開口說完后即迅速的奪門而出,因為她就要崩潰了。
  今后她到底該怎么辦?擁有离婚協議書在手的她當然可以立即与他离婚,然而离婚之后呢?她是不可能再繼續与他待在同一間醫院工作了,而挺著將近六個月的大肚子,有哪家醫院或小診所愿意雇用她的?毫無疑問,她根本已經陷入絕境中了。
  噢,她還活得下去嗎?
  可是她不能死,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要想辦法活下去。
  活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撐得過現在這种痛心疾首的痛苦,還有,她的心已經凍透得結成了冰塊,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她的人也會整個儿的凍成冰,然后輕輕的一敲,支离破碎。
  她還活得下去嗎?
  “對不起。”
  一句突如其來的道歉伴隨著頸背處的一陣劇痛,龔臻紗甚至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身体一軟便倒人某人的怀中,她失去了意識,也暫時逃開了令她痛心疾首的痛苦。
  一散會,宋靖澤便馬不停蹄的找上陳護士詢問龔臻紗檢查的結果,怎知得到的答案卻是不知道,因為龔臻紗根本就沒去檢查。皺緊眉頭,他立刻回到辦公室抓起鎖匙回家,途中他不斷撥電話回家試圖找到她,以安撫自己忐忑了一下午的一顆心,結果電話那頭卻始終只有空洞的嘟嘟望,這讓他更焦急了。
  他像個惡劣的出租車司机般的橫沖直撞亂按喇叭,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家,然而空無一人的房子讓他惊懼得膛大了眼睛。
  她不在家?怎么會?
  宋靖澤不知道自己對著她空洞的房間在房門口站了多久,當他回神的那一剎那間,他突然迅雷不及掩耳轉身向門外沖去,上了車,發動引擎,瞪著前面早已被夜幕籠罩的馬路,他竟然不知道要將車開往何方,他該去哪里找她?
  “該死的!”听到自己的詛咒聲与拳頭用力槌打在方向盤的望音,宋靖澤趴在方向盤上雙肩微微地顫抖著。
  老天,她在哪里,她不會有事吧?唉,老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誰來告訴他?
  不敢輕易的离開房子怕她會突然出現,宋靖澤開始以電話詢問今天所有与她有所交集的人,試著推敲出今天她在醫院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當然,為了怕她會突然打電話回家給他,他只有舍家用電話,以行動電話逐一找尋線索。
  早上与往常沒什么不同,下午以后才變得有些奇怪。他問過的人都這樣對他說。不知道為了什么,在她离開護理站再回來之后就突然感覺冷了起來,即使披上外套依然冷得發抖,她不愿去看醫生堅決的說是只要回家睡一覺就會好了。
  那是几點鐘事?他問。
  兩點多吧。他們都這樣回答他。
  兩點多,兩點多……天啊!他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宋靖澤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手机,頹然的跌坐進木椅中,他十指痛苦的插入發中,悔恨掃過心頭。該死的,他不該和唐一搭一唱的,即使是開玩笑他也應該義正詞嚴修正唐的說詞,而不是……噢,老天,臻紗一定是听到那些話而且把它當真了,天啊,他該怎么辦?他該到哪里去找她?還有,她不會發生什么事吧?
  漆黑的房子,沉靜的四周,再加上一顆焦慮不安的心和一個憂心忡忡的男人,時間這么一分一秒的滴滴答答的走過。沒開燈的屋內黑漆漆的讓他看不到現在是几點鐘,然而不必看時鐘端看周遭的黑暗便知道時間已經很晚了。
  從下午三點离開醫院到現在,她到底跑到哪裹去了呢?
  堅持她根本無處可去,遲早會回到這個家,宋靖澤動也不動的坐在客廳痴守著,沒有燈光看時間的他不知道現在几點了,也不想知道現在几點,因為几近要崩潰的他,無力再承擔擔心她半夜一個人走在無人的街上,所會遭遇的危險事實。
  “拜托,老天,”他低語出聲,聲音艱澀而沙啞。“求求你讓她在下一秒鐘平安出現,即使你要我的命,我也無怨無悔。拜托!”
  也許太晚了,老天睡著了所以沒听見他的拜托,龔臻紗始終沒有出現在他眼前。
  幽暗的窗外慢慢地隨東方的太陽升起而光亮,一夜沒睡的宋靖澤頭發亂了,下巴長滿了胡磴,張著充血而且無神的雙眼呆若木雞的坐在椅子上。現在的他狼狠得可能連他父母都認不出他來。
  她沒回來,她竟然一夜沒回家?
  天啊,她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意外?她現在在哪里,為什么沒有半點消息,難道她不知道他為她擔心得都快要死了嗎?
  不,她不會知道的,因為她以為他不受她,因為她不相信他,因為她早已傷透了心,因為……老天,臻紗,你到底在哪里?
  突來而急遽的電話聲嚇了宋靖澤一跳,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在第一聲鈴聲未落之前迅速的抓起話筒,他的心跳比往常快了一倍。
  “臻紗?你在哪裹?”
  “宋先生嗎?”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儿,突然傳來一個陌生而沙啞的男聲。
  失望的愁云在一瞬間罩住宋靖澤,才燃起希望之光的雙眼頓時沉黯了下來,他慢慢地再度跌坐回椅上。“對不起,我在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不管你有什么急事晚些再打來好嗎?”他無力的向對方說道,隨即也不等對方有何反應即挂斷電話。
  三秒后電話卻又響了起來。
  “臻紗?你在哪裹?”宋靖澤迅速的抓起電話,劈頭還是這一句。
  “她在我這裹。”剛剛那個陌生的男聲說道。
  宋靖澤在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他迅速的站起身,以自制的望音問:“你是誰,你剛剛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別管我是誰,你想要找的人在我手裹。”
  “你想干什么?”宋靖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朝他尖望問。“別傷害她,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對方安靜了一會儿突然干笑了兩望。“我不要錢。”他說。
  “那你要什么?”
  “我要薛螢箴,把她交出來我就把你老婆還給你。”
  “薛螢箴?他是誰?我要到哪里去找他?我不認識他呀?”宋靖澤覺得自己快瘋了。
  “別作戲,別報警,如果你要你老婆平安無事的話,你最好照著我說的話去做。”他冷聲警告道,末了又接上二句,“她知道我在哪里。”說完即挂斷電話。
  宋靖澤顫抖的緊抓著嘟嘟作響的電話筒,腦袋裹一片空白。臻紗被綁架了,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叫做薛螢箴的人才能救得了她,薛螢箴、薛螢箴,他是誰,自己該到哪里去找他?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天啊。自己該從何找起?
  不能報警,絕對不能報警,否則天知道那歹徒會對臻紗怎么樣。
  薛瑩箴、薛瑩箴,自己必須要先找到他才行,只有他能救得了臻紗,只有他知道她在哪襄,薛螢箴、薛瑩箴、薛瑩箴……該死的!宋靖澤,你冷靜一點,對方不會叫你去找一個你連听都沒听過的人,要人死不過是頭點地而已,你仔細想想是否對薛瑩箴這個名字有印象?你想仔細一點,姓薛的你認識几個,其中有沒有一個叫做薛瑩箴的人,你仔細想想。
  薛瑩箴,薛他想到了!她是薛伯父的女儿,他上回相親的對象。
  薛螢箴。就是她!
  火速的抓起車鑰匙,宋靖澤像陣旋風般的急卷而去。
  要找薛瑩箴比想象中困難得多,從早上七點敲父母家的大門,八點敲薛家大門,他到中午十二點依然聯絡不到說是要到朋友家玩几天,卻突然失去行蹤的薛螢箴。
  宋靖澤心急如焚、坐立難安,在激動的警告不准任何人去報警后,他發瘋似的打電話。從她國中、高中、大學到研究所,甚至于差一點連她小時候在新加坡讀小學時的通訊錄他都不放過,只求能早一分錢找到她然后快點去救龔臻紗。
  下午三點,在宋靖澤几乎要到絕望之際,一通電話改變了一切局勢。薛螢箴不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并在宋靖澤激動的求助之下義不容辭的答應要幫他。
  在他們倆的堅持下雖然宋靖澤始終不知道薛瑩箴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堅持,他們兩個人一部車,在沒有報警,也沒有人力或是武力的支持下獨自前往綁匪的所在地點。途中,他們倆誰也沒有說話。宋靖澤不想問也不想知道薛螢箴和綁匪之間究竟有什么過節。他只求能快些救回老婆,并希望她一切安好,最好是毫發無傷,否則的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通自己將會對那混帳綁匪做出什么報复行動出來。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間窄小的三層獨棟建筑物,牆面斑駁,手動的鐵門后有著空曠而簡陋的停車場兼大廳,沿著樓梯拾級而上便到了二樓的另一間小客廳,而客廳內的沙發上則生了一個三十余歲,有著成熟、穩重的外表,眼光內斂,而且渾身散發著一种說不出的危險气質的男人。
  “我來了,你可以放了宋太太了吧?”在宋靖澤來不及反應眼前的男人就是綁匪之前,一路上始終沉默不語的薛螢箴突然沉聲的開口道。
  “她在三樓的客房裹。”男人開口說道,深邃而內斂的雙眼從薛螢箴一出現在他眼前就沒有一刻离開過她。
  顧不得想狠狠地教訓對方一頓的沖動,宋靖澤毫不猶豫的沖上了三樓,在兩間房間的其中一間找到了她。她背對著他。
  “臻紗?”他的聲音一如他的人一樣顫抖著,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喚她,以防自己嚇到了她。
  听到他的聲音,龔臻紗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她极力冷靜的克制自己回頭投入他的怀抱中,對于他,她至今還沒想出一個辦法可以讓自己平靜地面對他,然后將一切事實攤開來講,她還沒跳脫心碎的痛苦。
  當她從昏迷之中醒過來,看到陌生的四周与那個陌生男人后,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因為第一個浮上她心頭与沖出口的名字都是“靖澤”,她希望他來救她,她竟然希望他來救她!
  也許他會看在她肚子裹有他的孩子而來救她吧?
  即使她曾這樣想過,當他真的出現時,她卻顫抖得几乎要昏眩。然后慶幸她現在是坐著而不是站著,否則她早已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了。
  “臻紗?”得不到她的回答,宋靖澤再次喚道,此時的他已走到她身后并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緩緩地轉向自己。“臻紗,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
  龔臻紗低著頭沒有答話。
  “臻紗?”宋靖澤按捺不住的又叫了一聲。
  “放心,肚子里的孩子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她的回答讓宋靖澤膛大了雙眼。
  “我問的是你不是在問孩子!”他有些激動的叫道,隨即又自制的以原有的溫柔口吻重新再問一次,“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
  “為什么要管我有沒有受傷呢?我已經告訴你我沒讓肚子裹的孩子受傷了不是嗎?”龔臻紗极緩地抬起頭來,她看著他問。
  “你听到了是不是,听到昨天下午我和朋友在辦公室里說的話是不是?”
  龔臻紗沒有回答,但她唇邊慘淡的微笑已說明了一切事實。
  “該死的!”他失控的咒聲道,扶在她肩上的雙手瞬間緊握了起來。“那只是在開玩笑而已,難道你听不出來嗎?”
  “我只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嗎?那天晚上的人真的是你嗎?”
  宋靖澤抿起了嘴巴。
  “是嗎?”
  他看了她半晌終于點頭。“但是那并不表示……”
  “這就夠了。”她心灰意冷地說。
  “臻紗,你听我說。我……”
  “我好累。”
  “什么?”
  “好痛。”
  “你哪裹受傷了?”他立刻亂了方寸的叫道:“快告訴我,臻紗,你回答我呀!”
  “我想回家。”
  “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他霍然雙手一伸的將她抱了起來。
  “我要回家。”
  “別擔心,我會馬上送你到醫院的,你會沒事的,別擔心。”他在她耳邊呢喃低語的安撫著,一邊迅速的抱她下樓。上了車,他迅速的駛向最近的一間醫院。
  至于原本在樓下,現在卻已不知何處去的綁匪与被他帶來交換人質的薛瑩箴兩人,他早已經將他們忘得一干二淨。而日后待他再度想起這件事,并責任性的以電話詢問薛瑩箴的現下情況時,卻意外的听到了關于她的喜訊,而最令人意外的是原來薛瑩箴肚子裹的孩子也是綁匪的。
  想不透那兩個人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一個故事,那綁匪又怎會動腦筋動到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龔臻紗身上來。不過看在龔臻紗毫發無傷,以及与他在電話中對話卻依然隱藏不住要做新嫁娘的嬌羞与喜悅的薛瑩箴的份上,他便決定大人有大量的不再追究這件事。
  事實上,与其追究過去已發生的事,現在的他有比那重要千万倍的事要去做,那就是如何打破龔臻紗自封的防御网,讓她感受到他毫無矯飾、赤裸裸的愛,讓她感受到他的心,他深愛她到早已無法自拔的真心。這才是當務之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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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掃描, John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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