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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冷傲。”
  “噫!你在和我說話嗎!?”該不會是在罵她吧?
  “冷傲,我的名字。”稍微恢复些体力,冷傲自我介紹起來。
  繞過蘭州由歸化入關,連赶了几天路,即使是男子都吃不消,更何況是細皮嫩肉的嬌嬌女。
  可一路行來,他看她毫無怨言的打理一切,雖然不是很完善,老是東漏西漏地手腳打結,可是她的用心的确叫人感動,一反他以前對她刁蠻的印象。
  先是不辭辛勞地扶他上下馬,每到一個鄉鎮就急著問此地的大夫是否高明,偶爾錯過宿頭得露天而眠,她一樣生气勃勃的獵食升火,且皮都不剝的便將整只獵物上架燒烤。
  而他体內的毒性說嚴重又不算嚴重,只是渾身乏力,几度欲運功逼毒都徒勞無功,需籍外力驅散至經脈再逼出体外,可這并非他一己之力能辦到。
  “高人的名字叫冷傲呀!我是端敏,請多多指教。”她活潑地學江湖人抱拳一揖。
  冷傲突然一笑。“我知道你是端敏格格,玄燁最寵愛的十公主。”
  她皺起眉,微帶著撒嬌口气說道:“我叫你冷傲,你叫我端敏,咱們別管世俗的稱謂。”
  “好。”
  “我一直沒問你,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中毒?”好奇怪,人為什么要向人下毒?
  由于她被保護得很好,宮廷中的丑陋面未曾染污她的純淨,使她總以為一切和樂太平,殊不知皇子們為爭帝位互相殘殺,而嬪妃暗使詭計博得君王垂怜,以奠穩宮中的地位不墜的這些丑事。
  “莫名其妙!?”他失笑地捂著胸口輕咳。
  “你的臉色白似饅頭,看了那么多大夫還是沒用嗎?”端敏趨前拍拍他的背。
  “我中的是唐門奇毒,沒那么容易解得開。”他握住她的手拉坐在身側。
  赶了一段路,他們在山道旁的百年大樹下休息,啃著干糧裹腹。
  “唐門?我听過,在四川是不是?他們好厲害,使毒功夫一流……呃!他們還有點卑鄙啦!”
  說得太忘形的端敏一訕的拗轉個彎,因他不以為然的視線似在嘲弄她的天真。
  “養在深宮的鳳女從何得知江湖的訊息,你常溜出宮?”他相信宮里的人不會向她說及江湖凶險。
  “才……才沒有呢!是男……煒烈貝勒的福晉告訴我的,她可是武功高強的俠女。”好險,差點出賣了男姐姐。
  她是指南火吧!“我看是愛談佚事的蝦女,專門唬弄你這個小蠢妞。”
  “你……不許你污蔑我心目中最偉大的神。”男姐姐是她最崇拜的對象,怎可讓人隨便侮辱。
  “最偉大的……不是你皇阿瑪?”他故意逗她。
  “皇阿瑪是一國之君沒錯啦!可是他每回下棋都輸她,所以我早就‘變節’了。”她俏皮的說道。
  一陣心悸溫暖了冷傲的心,那握在掌中的柔軟是多么小巧圓潤,原本滑細的五指已磨出小細茧,他想,是持弓拉弦的緣故粗了她的玉指。
  和心中那位千狡万檜的天人相比,她的憨黠給人怜愛的感受,与之親近便生縱容之意,讓人愿將世間美好抓捕在她跟前。
  她有著北方儿女的爽朗笑容,帶給人陽光燦爛的气息,使黑暗無法成形。
  而細致的五官顯出南方佳麗的靈秀,月般彎眉柔美清華,恰如云曇夜放風情,仙妝盛醉無限醺,珍貴得無与倫比。
  “你有一雙富貴福綿的手。”
  為之一怔的端敏毫無羞色地翻看手掌。“你會看相?”
  “不要太相信男人,否則你會身敗名裂。”惊覺自己的唐突,他連忙松手。
  手中無物,心卻沉甸。
  “高人……呃!冷傲,我皇阿瑪可是當今圣上,誰敢傷害我?”又不是嫌命太長。
  “也許是……無心。”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是傷她的人。
  “有心無心又何妨,把心守住就好,肉体的傷害可以借助藥物治療,心可不成。”這是男姐姐告訴她的話。
  有形的傷易愈,無形的痛惟有自知,貞操不是女人的全部,別被世俗禮教約束住,沒做錯事就要活得理直气壯,心無睾礙自然清明。
  “樂觀的傻子。”輕吐一口气,冷傲感受毒性在体內一處隱隱竄動。
  “你罵我。”小臉一皺,端敏似是受冤的小媳婦。
  “我……”
  “算了,不跟你計較,身子好些了嗎?我看你在冒冷汗耶!”端敏不懂記恨,馬上雨過天晴的關心他。
  “暫時沒事。”她真是單純過度。他戚戚然地再度撫握她的小小柔莠。
  “可是有毒不清很危險,好不容易死不成,你要赶緊解毒啦!”她沒有男女之分的觀念反握緊他的手。
  他凝神專注她真誠無偽的眼。“你擔心我會死?”
  “當然,死人又不會陪我玩、逗我開心,你是我認識的人中少數敢回嘴,又敢凶我的人,我才不要你死。”
  說來說去,她只是為了一個斗嘴的伴,而未發覺內心對他日益深濃的依賴和喜歡。
  “是呀!我多慮了。”該是輕松,他卻覺得悶心。
  “嘎!?你在嘀嘀咕咕什么?每次你都說得好小聲,讓人家听不清楚。”她埋怨的說道。
  冷傲斂眉苦笑。“我是說,待會進城后,你得托人帶個訊,免得你帶出來的太監、侍女會以為你讓雕給叼了。”
  “開口沒好話,我是射雕女英雄哪!而且,在上個城鎮時,我就已讓驛站的人帶書信去聯絡了。”端敏像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神气地仰起下巴。
  “喔!你有說要往何處去?”他冷靜地看著她。
  “我……”她突然一惑地托著腮。“你好像沒告訴我喔!”
  “請問聰明、伶利的女先知,你在信上說了什么?”他可不敢指望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想一下……救了一個人……風景很秀麗,食物可口得叫他們快點來……”她說不下去了。
  “快點來哪里?”冷傲的表情冷肅而正經。
  她垂頭喪气的小腦袋一低。“人家就叫他們來……我很笨是不是?”以為每個人都該知道她身在何地。
  “你的确很笨。”他輕戳端敏的腦門,眼角浮動著微微笑意。
  “人家不是故意的,我又沒有寫信的習慣。”除了留了一封信給皇阿瑪和皇額娘。
  “這是宮中女官的不是,她沒教好一位格格該有的學問。”他嚴肅一說。
  “素嬤嬤才沒有怠廢職責,是我不專心……好呀!你在嘲笑我,可惡!”她的花拳如雨般落下。
  實在是她的表情太認真在忏悔,憋不住笑聲的冷傲唇角往上揚,露出兩排白淨的牙齒才讓她知道受騙,立即發作直坦的脾气。
  然而,端敏不似養在深閨的女子那般嬌弱無力,從小就愛騎馬、射箭的身子鍛煉得十分強健,剛開始他還能受几下她發怒的小拳,可多了就有些吃力。
  薄汗微沁,兩人的体位顯得曖昧,“住手,端敏,別玩出火。”要命,不該痛的地方也跟著作祟。
  “誰叫你要笑話我,我偏不依,打死你打死你……”她說話的口气像小情侶在鬧別扭。
  “你若失身別怪我。”汗濕了他的背,聲音暗啞而低沉。
  “要掐住我的喉嚨不准叫喊嗎?,你好坏心。”她當是失聲。
  “好主意,不過……”
  冷傲不是用手,而是直接以唇覆蓋,堵住她爭論不休的檀口。
  一淺嘗,甜蜜的滋味叫他失了理智。
  本意是要教訓她不听話,可懲罰的結果卻是中火燎原,一股熱全涌集在下腹。
  “為什么?你一直在流汗呀?臉變得好燙,你受了風寒?”她兩手摸額探頸,撩得他更熱。
  “下去。”他連聲音都低得發出岔音。
  “不要、不要,你生病了。”她不安地扭動身体,純真的水眸讓男人想掠奪。
  “我會被你害死。”去他的格格,他不管那么多了。
  一翻身,冷傲將她壓在身下,兩手鉗住她的雙腕高舉過頭触著地面,用他冰冷的唇吻著她的凝紅朱丹,細嚙軟如淡雪的唇瓣,一口口吞吮入涎。
  微惊的端敏不知反抗,任由他吻上眉間、眼皮,一寸寸吞沒她處子的幽香,落在白潤耳垂……
  春情是最不禁試探的毒藥,擁有熟練經驗的冷傲以齒咬解盤扣,像采花的浪子在她的玉頸嚙紅一處處鐵證。
  玉般人儿橫陳在冷傲眼前,縱有千道聲音告訴他不可,滿清的金枝玉葉不是你這個江湖人能褻瀆,快快住手收了欲心,但是欲望如洪水,輕易地沖散他心中的万般理由。
  或許是天還要考驗他吧?耳中傳來馬蹄聲,似是高手逼近,他連忙拉起嬌喘的端敏為她整裝。
  “原來你還沒死?!”
  冷側側的陰笑聲隨風一襲,令人打個哆嗦。
  “是你們。”
   
         ☆        ☆        ☆
   
  數日前在大漠,冷家兩兄弟借宿一民宅,放牧的甘家五口都是好客、知足的樂天百姓,看他兩人投緣就酒菜齊上,大啖一番。
  而他們也就不客气地把酒言歡,大口大口的白干配著烤羊腿,一喝就喝到半夜,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可一覺醒來,兩人頭痛欲裂,見不著甘家人還以為他們出外放牧,便留下銀兩略表謝意,將桌上一張白紙上寫著解酒的清茶飲下肚,繼續兩人的爭執戰。
  冷展情一心要勸兄長回堡接掌父親之位,而冷傲卻堅持要過放任的生活,不愿受困淺灘。
  之后,走了一段路,功力較淺的冷展情突然腹痛如絞地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唇泛烏气,冷傲當下知曉他中了毒,即以內力試圖逼退。
  雖未將毒性全部逼出,但總算抑制了毒性蔓延,暫時不致攻心而死。
  但是,冷傲因動了真气反驅使毒性發作,便連忙點住穴位回甘家欲取解藥,當是他們在茶水中動了手腳。
  不料,尚未進入甘家,即見他們五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被棄于屋前石椅旁,死無全尸地圓睜著眼,似在控訴心中的不甘。
  這時他們才知誤解善良的甘家人,正欲替五人挖墳安葬,三個黑衣繡銀線邊的男子出現欲取他倆性命,而中了毒的他們全身無力,僥幸逃脫后,冷傲終于昏厥而被端敏救起,卻不見冷展情;而今,竟又被追至……
  “哈……你命中注定該死,閻王等著收命呢!”唐豪大笑地看著他的獵物。
  冷傲抽出劍將端敏護在身后,“小心大話熏了自己,生死簿上已有你的名。”
  “哼,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快,唐某佩服佩服。”他眼露殺气地嘲諷著。
  “是誰指使你來殺我們兄弟?”他的宿敵多不可數,但借外人之手誅之者不多。
  “你是主要目標,另一個是附送小禮,你的命可值不少銀子。”唐豪邪中帶貪的說道。
  我?難道……“是我冷家堡的人?”
  “拿人錢財當守行規,你剛出來混呀?天真地笑掉大爺的牙!”他伙同其他兩人放肆的嘲笑。
  論武功,冷傲要對付他們三人綽綽有余,只是毒性使他功力退了四、五成二人獨戰勉強能打成平手,先前可以助弟逃离毒掌便是因為他有武功,不必顧忌無自保能力。
  而身后佳人雖能甩得一手好鞭,畢竟是弱質女流,少了實際應戰經驗,他實在安不下心。
  更何況唐豪是使毒好手,她涉世未深必難逃毒手,不好生看緊些,小命真會亡于此,那他將遺憾終身,無顏為人。
  “我瞧不起你,唐副門主,居然听個女人指使,傳了出去才叫丟人。”冷傲故意用激將法,情急則心亂,如此他才有机可乘。
  面色一青的唐豪气顫著兩肩。“冷傲,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只會用毒的三腳貓,少了唐門專長,你什么也不是。”他眼神輕蔑的一睥。
  “你敢瞧不起我?老子不用毒也能送你上西天。”唐豪气惱地揚劍”指。
  “我候教,毒癟三。”他冷笑地將端敏推离危險范圍。
  “你……可惡,上!”
  一聲令下,唐豪身側兩名手下和他一同拔劍相向,招招看似凌厲卻后繼無力,打得冷傲游刃有余。
  劍光如虹,回畫旋下似閃電般快捷,身起劍落宛若行云流水不留情,逼得敵人步步退后,虎口震得麻木而握不住劍。
  但使毒成性之徒豈會忘了保命符?唐豪食言地揚手撒出白色粉末,冷傲見狀,劍一旋花,一躍跳出迷瘴中。
  “卑鄙小人。”妄用真气,冷傲吐了一口黑血。
  “兵不厭詐,看來你先前的毒還未清嘛!真不簡單,還能撐到這時。”一著未中,他惱羞成怒的說道。
  冷傲蔑然一嗤。“唐門的毒不過浪得虛名,我還活著。”
  “你……哼!你一定是服了天山二佬的紫玉露,暫時抑制了九轉追魂丹的毒性。”可惡的死老頭,坏了他的事。
  “天山二佬?”他們不是月剎的師父?怎么……他用眼角斜瞄憂心忡忡的端敏。
  難道兩位奇人已再收徒?
  “紫玉露需借外力催化再運功逼毒,你錯過了時机才解不了毒。”
  唐豪陰沉地持劍一刺,心机深沉的加以狙擊,用意在消耗他的体力,好乘机再放毒。
  但百密終有一疏,唐豪与其弟子三面夾攻,而其中一名虛晃一招,假意要砍殺一旁的端敏,惊呼的冷傲冷劍一旋,躍前一擋,另一名弟子即乘隙洒出銀針,攻向兩人。
  “冷傲,你沒事吧?”心急如焚的端敏看他手臂上有三根銀針。
  他暈眩了一下。“不……不礙事。”
  不急著逼出毒針,冷傲曉得他不能倒,必須保持一定內力才有一線生机。
  他死不足惜,早在參加反清复明的行列時已將生死拋出三界,現今活著是為了贖罪,因他的命來自旁人的犧牲,所以他要代她而活。
  而現在,他為端敏堅持著。
  “他們太坏了,竟然拿針刺你。”
  公主的刁蠻性子又浮了上來上揮鞭,便打花了唐豪的臉。
  “啊——你……你這個小鬼,好大的膽子。”他死定了。
  “膽子再大也比不上你,大坏蛋。”她叫囂地又揚了一鞭,但被他們及時避開。
  冷傲在自己腿上畫了一劍以保清醒。“端敏,我來斷后,你快走。”
  “不,我不准你撇開我。”端敏大吼地甩鞭避開一劍,几撮黑發被削落肩膀。
  “你……”他撐著一口气准備繼續應付唐豪三人。
  可就在那一瞬間,發作的毒性讓他眼前一花,沒注意身后的劍正高舉
  “冷傲,小心……”
  紅色的液体噴向他的臉,一具气弱的嬌軀在冷傲眼前滑落,他只來得及伸手一攬。
  “傻丫頭,你老是傻得叫人心疼。”他眼眶泛著水光。
  “你……你沒事就好……我好……痛……”說完,她的頭即無力的偏向一旁。
  而此時,唐豪正欲由背后偷襲,突地,一把青鋒劍朝他們橫劈,三顆人頭便猶帶得意笑容地滾落草叢中……
   
         ☆        ☆        ☆
   
  “你自個的毒還未解清,回去休息。”仇恨嚴肅地對冷傲說道。
  床上的端敏雙眼緊閉,毫無血色的蒼白臉蛋泛著黑气,一道怵目的傷口由左肩橫向右肩,半趴伏著,令人似乎快聞到一絲死亡气味。
  她生命跡象薄弱得令人憂心,隨時有香消玉殯的可能,因此讓同樣毒性未解的冷傲不敢眨眼,只能一籌莫展地守在床側,靜靜地盯著她一縷縷淡淡的呼吸。
  前一刻她還嬌俏地纏著他問個不停,下一刻卻滿身鮮血地倒在他怀中,這叫他情何以堪?
  唐豪那一劍砍得多深,毫不留情地傷了她的肩骨,一向怕疼的她該有多痛!他宁可自己承受那抹了毒的劍鋒,也不愿見她奄奄一息而無力救助。
  “先回杭州再說,你的体力硬撐不了多久。”不然他也會倒下。
  “告訴我,她不會有事。”語气沉重的冷傲面色黯然,心口苦澀。
  他害怕她……不,她會鴻福齊天,平安度過此一惡劫,再度展露歡顏。
  “阿彌跟著月剎學過几年醫術,應該可以解你們兩人的毒。”妻子的能力小有所長。
  “日魂”
  日魂已死,叫我名字吧!”魂已消散人非昨,往昔似夢。仇恨心中不禁如此感歎。
  一朝醒,云淡風輕,人生不過百年,管他誰當政。
  “仇恨,給我保證。”
  仇恨冷眉一凝。“她對你很重要?”
  “這一劍她是為我挨的。”冷傲不正面回答,模糊了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感覺,只知道就是心疼她、想寵坏她。
  “你忘了月剎?”
  “她不是個會令人輕忘的女人,我記在心里。”雖如此說,但他心中那天人般的容貌正在淡化,另一張清麗姿顏已清晰浮現。
  “你動心了。”他快慰的一笑。
  由于阿彌產后体虛,義母思女日益成疾,故仇恨特上長白山采集人參補气,歸途听聞刀劍聲,且其中一名的聲音十分熟悉,他才使劍相助。
  惊見兩人都中了毒,他無法兼顧地只好先幫昏迷女子止血,再將意外采得的百年靈芝讓兩人分食,才得以暫時控制毒性的擴散。
  冷傲有深厚內功護身尚無大礙,可她卻沒有此等幸運,失血過多加上毒性侵襲,還能活到現在已叫人稱奇,他不敢斷言有法可解,只能盡人事、听天命。
  “別管閒事,阿彌生的是男是女?”他顧左右而言之,欲掩飾局促的倉皇。
  “是儿子,你錯過滿月酒了。”仇恨微露父親的笑意,心滿意足。
  “下回生女儿我一定到。”端敏,你是勇敢的格格,要撐住。
  “敷衍。”
  仇恨不多提地准備啟程事宜,他狀似收拾行李卻忽而伸手一點,惊愕的冷傲身子一軟便往后倒去。
  “兄弟,我是為你的身子著想。”
  馬車轉輜地駛向杭州城,駕車的是一位冷峻少言的高大男子,而一對交頸男女沉睡著躺在車廂里。
  命運,正在前頭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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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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