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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在生气。
  非常非常生气。
  气到想把某人生吞活剝,丟到涵洞灌水泥。
  如果被人“關”在房間整整三天,而且能行動的地方只限床這玩意,風度再好也會發火,何況她根本沒風度。
  當然在床上三天不是得干那碼事,主因是兩人都受了點“傷”。
  陰申霸被頭小野貓咬得全身大傷小傷一大堆,不過這不影響他的男性气概,比較羞于見人的是臉上那几這“网”狀抓痕”。
  而另一位傷患不用說也知道她傷在哪里。
  可別想歪了,那件事和這件事比起來做不足道,那就是——
  自尊。
  “好了——小貓儿,气還沒消呀!”陰申霸從背后攬住她的腰。
  唐彌彌一把拍開他,很不甘心地說道:“全是你的錯,你該死。”
  研究不代表身体力行,他太奸詐了,害她徒負惡人之名,莫名其妙失了身,而且還是她自己挖的洞,想想都令人嘔個半死。
  她是天下第一號大白痴。
  “是、是,全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可他一點都不后悔。
  她真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小東西,不僅帶給他前所未有的高潮,還讓他体會到有愛成分的纏綿是件多么快樂的事,比起以前無愛的發拽是教人神往。
  有了她,他的世界才有圓滿,再也裝不下其他粗糙爛制的劣級品。
  她不溫柔、她很凶悍,而且不可愛,可他就是愛上她這些特點,有點自虐是不是。陰申霸眉笑眼笑地看著手臂上的咬痕。
  “你的道歉沒有誠意,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哼!
  當她沒眼睛看嗎?笑得亂惡心一把。
  “我怎么敢敷衍你呢!”陰申霸啄啄唐彌彌气嘟的小嘴。“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好愛你?”
  肉麻當有趣。“這一招不管用了,我不是十六、七歲渴望愛情的豆蔻少女。”
  她二十五歲了,十七歲開始就半工半讀在占星館挂起牌接客,接触過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
  其中以為情所傷的女客居多,而她們千篇一律的要求就是如何挽回愛人的心,以及索求讓愛人永不變心的愛情藥。
  天下沒有什么東西是永遠不變質的,就算她有愛情靈藥也給不夠,怨女太多了。
  “不相信我愛你?”不可否認,他的心受了傷。
  “相信。”
  “真的。”他的心傷因她的肯定而迅速康复。
  “我真的相信你愛我的、肉体,今天愛,明天愛,后天愛;再來呢?誰能預料你能愛多久?我又不是傻子。”
  她的這番論調令他呆滯片刻。“你……你不相信愛情?”怎么會這樣?最不相信愛情的他都承認愛上地了,而她卻……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我看不到永恒和真實,人心太善變。”她對人性沒信心。
  陰申霸將唐彌彌轉過身,手捧至寶似的捧著她漠然的臉。“我會用我的真心說服你。”
  “你……”她眼神閃爍不定,就是不敢看他堅決的眼神。
  或許下意識在逃避愛情吧!她最怕看這种堅定不移的眼神,這表示此人固執、冥頑不化、死性不改,而她惟一見過這种眼神出現的机率只有一個。
  那就是狡檜多詐、深不可測的女瘋子風天亞。
  門上傳來敲門聲,打破兩人僵持的迷咒。
  “進來。”
  長相不差的飯店經理杜亦杰推門而入,身后是捧著一堆高級男裝的女服務生,他笑容可掬地朝兩人頷首。
  “唐小姐,你吩咐的衣物已措妥,你看合不合意。”他有些討好意味的說。
  杜亦杰起先沒留意到七0六客房的女客,是經由服務生刻意渲染,他才想起她是白氏企業繼承人白紫若的好友,年前才曾結伴投宿過。
  而這間飯店正是白大小姐堂兄的連鎖飯店之一,而白紫若本身也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所以他不敢得罪她的友人。
  更甚者希望借由她的金口沾點好處,也許升職有望。
  “謝了,社經理,你辛苦了。”唐彌彌沒啥表情地道了聲謝,有些疏离感。
  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到像陰申霸一般的待遇,她對惡人公寓外的閒雜人等,一律以冷淡高傲的態度待之,以符合占星師身分的神秘感。
  “哪里,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美麗而飄忽的罌粟,是男人都難免流露出愛慕眼光。
  被冷落的陰申霸很不是滋味的發酸。“你服務的對象是我,不要獻錯殷勤。”
  “咦!這位先生貴姓?”“他”很難叫人忽視,杜亦杰懂得見風轉舵。
  “哼!”他冷哼一聲,不屑回答。
  “先生,是否本飯店服務不周?”以客為上是飯店宗旨,他不以為意地曲身一問。
  面對覬覦他的貓儿容貌的男子,陰申霸隱藏多時的狂霸气勢展露無遺,以睥睨鄙物的眼光掃了一下。
  “的确服務不周,誰允許忱和我的女人談話?”他的嘴角有抹令人發寒的冷酷線條。
  杜亦杰顫然,在他凌厲目光下,明顯出現抖音。
  “我……我……呃!抱歉。”好駭人的眼神。
  “陰先生,你生理期不順嗎?”唐彌彌神色不悅的一睇。
  “小貓儿。”被點名的霸气男子陰申霸馬上气弱的撒著矯。“你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質疑我的性別?我愛你。”
  這……轉變如此大,杜亦杰為之傻眼,征在旁邊說不出話來,連女服務生都深覺室內忽冷忽熱、陰暗不定。
  唐彌彌已經气得想扭斷他的頭,表面還裝成若無其事。“杜經理,你把東西放下就可以,有事我會撥內線電話知會一聲。”
  “是的,唐小姐。”杜亦杰手一揮,要服務生將整套男性衣物擱在桌上。“我……我先下去了。”
  本來他還想和美女多說兩句話,但是有兩道殺人視線緊盯著,他頗識時務的告退离去。
  沒有必要為了禮貌性的客套話而丟命是吧!
  當杜亦杰一台上房門,唐彌彌不客气地拉扯他的耳朵,因為他全身沒有半絲費肉硬繃細的,除了耳根比較軟,肉多好捏。
  “什么叫誰允許你和我的女人談話?我是你的禁蠻還是女奴,要不要雙膝下跪親吻你的腳指頭?”
  他很想她親昵地親吻他的腳指頭增加情趣,可是她絕對不會接受,而且會當場翻臉。
  “我愛你的腳指頭。”陰申霸頭一低,吻落在她白皙的腳踝上。“你是我的王妃。”
  “我比較喜歡當女王,王妃像是男人的‘配件’。”如果像黛安娜王妃的下場,人生真是悲哀。
  王妃?這個字限令他想起白月之島的云儿,他想誠實地告訴貓儿所有的一切,卻又怕她一得知會扭頭而去,不再相信他的真心。
  還有,到底是誰陷害他,至今仍是個謎。
  說他有點鴕鳥心態吧!明知事實早晚會被揭露,但他宁可將頭埋在沙里,得過一天且過一天,等适當時机再坦白。
  說實在的,日子過得太愜意,他快遺忘了白月之島,甚至潛意識不愿去想起,豹王的職責和義務,抵不上佳人的嬌顏。
  事實如堆骨牌,一不小心全盤皆倒。”
  愈是想隱藏的秘密愈是容易曝光,陰申霸怎樣也沒想到,披露這個秘密的人,竟是曾受到他寵幸的女人。
  “王,你真的在台灣。”狐莉儿興奮地倚在他身上,眼眶閃著久別重逢的淚光。
  狐朵儿亦不落人后換著他的臂彎。“王,朵儿好擔心你的安危,真高興你平安無事。”
  陰申霸冷淡地拉開狐族美女,嚴峻地問道:“你們
  怎么知道我在台灣?”
  狐莉儿搶著回答,“是我族的巫師算出你的所在的,莉儿赶緊搭机來找你。”
  “喔!是嗎?”他擔心的回頭一顧正在綁鞋帶的心上人。“我沒事了,你們先回白月之島。”
  “不行啦!王,人家要留在台灣服侍你。”狐朵儿瞧他不太高興而不放造次,流露出委屈的媚相。
  “對啦!王,我和朵儿怎能离開你身側?誰能把你的需要伺候得比我們好,”
  狐莉儿几乎天天去巫洞鬧,巫師被她鬧得不得安宁,大部分事都做不成,差點要舉家搬遷,所幸他巫法被破解時發出毫光,他才得以算計出正确方位。
  而狐朵儿則是偷听到父親和她的對話尾隨而來,兩人在机場相遇,然后因人生地不熟而決定結伴同行。
  巫師本身才四十出頭,但因大行惡事,法力消耗過盛而早衰,外表看起來像是七十來歲的耆耆老者。
  “王的艷福美不錯,美女爭相獻身。”早說男人不能信,這下靈驗了。唐彌彌心口發酸的譏諷著。
  陰申霸忍不住想哀號,垮著一張臉握緊她急于掙脫的手。“貓儿,你听我解釋。”
  “編故事我比你在行,你知道信用一旦破產,銀行會立刻凍結所有資產等待拍賣,而你的信用是負成長。”
  天上不可能無緣無故掉下一個人,她知道背后必有一段故事,可是她一向不愛搭理別人的閒事,所以選擇不去想。
  兩人雖發生關系,她仍相信此情不長久,一直不愿放下心去經營這段感情,因為他早晚會回去原來的地方。
  他開口說愛,她堅決辭愛,只因早已預見今日情景,不想當個碎心人。
  “貓儿,除了我的身分背景沒坦白外,我所豈所行都是出自真心。”陰申霸几乎是拉下臉來求她听他言明。
  唐彌彌臉一偏,語气冷如冰。“你是高高在上的王,沒事不要在外面亂勾搭。”
  她不是气他隱瞞身分,而是認為他太隨便,人家往他身上一偎,他就像死人一般動也不動的令人摸來摸去。
  她還沒死耶!當她是空气還是隱形人?當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統,她絕對不承認吃醋,只是有點不是味道,好歹她是現在進行式,多少尊重點。
  不過,無關愛情。
  “哪來的賤女人,誰允許你用不敬的口吻和王如此說話?”狐莉儿八成清到她是王的新歡,赶緊來個下馬威。
  但人家根本規她為無物,一巴掌又快又響的揮向她口中的王,而且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得手發麻。
  “把你家的狗關好,不要放出來亂咬人,這里是台灣不是你的地盤。”唐彌彌是在遷怒。
  所謂打狗看主人,“寵物”沒教好,主人罪最大,當然找他開刀。
  狐莉儿和狐朵儿冷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有人敢打她們英明偉大的王,尤其是深愛豹王的狐莉儿更加憤慨的想找人拼命。
  “你好大的膽,我非撕爛……啊……王,你不要拉我,讓莉儿替你教訓她。”她還一副張狂的模樣。
  陰沉著一臉怒气,陰申霸大力的將狐莉儿甩向一旁,一手用力抓緊想离開他的女人。
  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打發那兩名不速之客走,他才能全心全意的向愛人解釋清楚,以免徒生事端。
  “狐莉儿,別忘了你的身分,這里還輪不到卑賤的你來插手。”陰申霸完全擺出霸王气勢冷凝她。
  沒料到豹王有此舉動,狐莉儿踐珊的顛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神情鉻愕不已,心口像是被一把刀穿透,血流不止地瞪大眼。
  她卑微地爬到他眼前。“莉儿知錯了,請王息怒,莉儿因為太愛王才會……”
  “不要為你的行為辯解,你忘了狐女一向是豹王的玩物,而玩物沒有資格言愛。”
  狐莉儿臉色刷白,失去生气地跪坐在地面,她無法接受所愛之人把她當成玩具一樣說甩就甩,心碎成一片片。
  募然——
  濃依的恨取代愛意,殺机蒙蔽了她的心。
  是誰奪走她的愛,她就要誰付出代价,用鮮血。
  狐族狡猾的天性并未在她身上出現,反之一直冷眼旁觀的孤朵儿才是心机深沉的狠角色,她看出豹王的心已被個异族奪走。
  她也恨,可是她聰明地不去正面相抗,任由死對頭抓莉儿去激怒豹王,她等著找時机另謀對策。
  “該死的女人,我要殺了你。”狐莉儿身形极快地扑向唐彌彌欲取其性命。
  豹比狐迅速,但有一個黑影比豹王更早跳上狐莉儿的臉,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狠狠划下,狂吼聲不輸孤莉儿的尖叫聲。
  失利的孤莉地忍痛用手臂擋住黑貓的攻勢,一步步往后退去,狐朵儿見豹王一心護著唐彌彌不放,無暇分心去關心其他,她心一狠,腳一絆,順手往狐莉儿后背一推,將狐莉儿推往急駛而來的大卡車。
  “砰!”
  妖媚如花的痴情狐莉儿被車頭撞了一下,隨后被后輪輾過身体,當場骨碎肉扁,气絕身亡。
  大卡車司机一見闖了禍,連忙驅車逃离現場,路人立即上前圍觀。
  唐彌彌不覺內疚,人的生死自有天定,也許她命中注定橫死台灣街頭。唐彌彌一手被陰申霸扯著遠离車禍現場,另一手抱著快被她唾棄而能及時護主的愛貓。
  “你不去處理一下嗎?好歹她是你的女人。”真無情,連探個頭的情分都不留。
  “那是過去式。在台灣我算是非法入境,何必為了個死人去自找麻煩。”死亡對他而言是司空見慣的事。
  唐彌彌清然一歎。“愛上你的女人真可怜,死后還沒人收尸。”她比較在意台灣政府又得花一筆公費給外人。
  納稅才享義務,非本島人死在台灣,基于人道,國家還得幫她辦后事,而她的“主人”卻狠心漠視。
  “貓儿,我承認自己很無情,因為我沒遇見你。”
  他深情地撫撫她的臉頰。“我愛上了你,只好對別人更無情,因為我只愛你。”
  若說不感動就有些虛偽,可唐彌彌仍冷靜的把持住自己的心。“愛,好累。”
  一句話,道盡天下痴儿女的痛處。
  愛自己,輕松,不用优心愛的多寡,只為自己而活。
  愛別人,沉重,肩上永遠搶著負荷,活在他人眼中。
  “把心給我,讓我為你累。”明申霸不怕愛她,只怕她逃避他的愛。
  “我只有一顆心,給了你豈不是成為無心之人,無心之人沒有愛。”她只想過單純的生活,他太复雜了。
  “我有心,貓儿。我將心給你不就有愛了,你和我共有的愛。”他真想狠狠地抱她,可惜隔了只礙眼的黑貓。
  以往他不介意它跟隨她左右,今日倒有點介怀,因為它不但阻止兩人的親近,還奪去他英雄救美的机會。
  尤其是此刻它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在她怀中,享受她寵溺的撫摸,而他只能嫉妒地干瞪眼,勉強得到她小得不能再小的注意。
  “我發現你很适合去當詩人,滿口情情愛愛。”人家說戀愛中的狗會作詩。
  他會不會作詩是一回事、但絕對是中了愛情的毒。
  見唐彌彌有軟比趨勢,陰申霸多情地啄啄她的唇瓣,“我只為所愛的你作詩。”
  如此气氛好得教人眼紅,与几尺之遙的一地紅一樣刺目,狐朵儿同樣深愛豹王,但她不像狐莉儿愛得失去理智,枉送生命沒人怜。
  身為巫師之女,心是絕對陰狠,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許他人擁有,必要時,她不惜毀掉所愛,讓所有人都落空,因此——
  “王,你不回白月之島嗎?”有了狐莉儿這個前車之鑒,她的態度恭敬,保守多了。
  陰申霸微微一愣,語气惡劣的說道:“你怎么還在這?”
  狐朵儿頭不敢抬,故作害怕之貌。“朵儿前來尋找王的下落,豈能獨自回返,恐遭族人責罵。”
  “你回去跟二殿下說一聲,我暫時留在台灣不回去,有事請他代為處理。”是該交代一聲。
  “是的,王。”停頓了一下,她眼中閃著很意。
  “王是否有話要傳給王后?”
  “王后?!嗯……”唐彌彌像被人掐了喉嚨,咬著牙橫視著他。
  陰申霸笑得有點僵,比哭還不如。“還不算是我妻子,你不要亂想。”
  “婚禮已舉行,王后正在宮中等候王的歸來。”狐朵儿佯裝忠心為主的愚忠貌。
  當初她就是偽裝一副無知、柔媚的假象,博取到王的歡心,進而能留枕持畔。
  “陰大豹一你這個混蛋王八兼下流的賤男人,我要再信你的話,天劈雷會先打到我。”
  唐彌彌既气又悲,一直到听他已娶妻,才惊覺自己已愛上他,她气自己愚蠢,為自己虛擲真心而悲,一鼓起气咬住他握住她的手臂,然后她念了個他來不及阻止的咒語,消失在地面前。
  陰申霸一急,將怒气發泄在狐朵儿身上,反手給她一巴掌。
  “你最好祈禱我找到人,不然你的下場和她一樣。”他指著被救護車載走的尸体。
  忍著心痛的狐朵儿將恨藏在心底深處,目送心愛之久遠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的說著,“原來她是被解父親巫法之人。”
  仇,已种下。
  白月之島三室正殿下,趴跪著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子,神色略帶哀愁。
  “說,有何事稟告?”豹剛一劍抵著女子頸脈,嚴肅地注視擅闖者。
  狐朵儿稍微將頭一抬,露出十分黯然的表情。“我有王的消息想向二殿下稟告。”
  “王?!”
  正殿上一陣嘩嚷聲,陰申澤惊喜中帶著疑問,為何大批侍衛皆無法探知大哥下落,而她一名小小狐女竟有此能耐?
  不過怀疑歸怀疑,仍不免抱著希望心態傳之。
  “你知道豹王身在何處?”
  “是的,二殿下。”
  “好,你說。”如今只要有任何一線訊息,他都不想輕易故過。
  “王現今在台灣。”工于心計的她正運轉著挑撥。
  分化陰謀前戲。
  好菜上場前,總是先來道開胃萊。
  陰申澤激動的從殿上站了起來。“你怎么知道豹王在台灣?”
  台灣和白月之島相隔一座大海洋,大哥怎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出現在太平洋上的另一小島上,實屬詭异,令人匪夷所思。
  是什么因素讓他涉海渡台灣?天意?神意?或是……人為?
  總而言之,他不認為此事單純。
  “啟稟二殿下,臣女之父略通術法,因憂心王之下落而使盡气力去追尋,導致精力耗損而快速老去,終于在一番努力下得知王身處何地。”
  她利用父親未老先衰的外表邀功,以期增加信用度,借以謀取眾人的輕心,為自己打造一番尊重路。
  卑下孤女,竟敢自稱臣女。“狐朵儿,你能肯定豹王在台灣?我不允許有人詐訛本王。”
  豹王之事為先,他暫緩她妄自尊大的違法之舉。
  “臣女不敢有瞞,為免家父術法出錯,臣女特地前往台灣一窺真假,總算不負所望。”她眼神倏然迸出恨急,但因垂首而無人得見。
  “是嗎?”此刻陰申澤雖高興仍不免困惑,為何島上有人深請術法而他不知?是否有必要一查?
  此人若能經由她口中術法得知大哥處境,換言之,也有可能使法害人,他一向對狐族多加防備,不似大哥善与狐女交歡。
  “二殿下盡可寬心,王命令臣女傳話給二殿下,說他暫時不回島,一切島務請二殿下代勞。”
  “既然已找到人,為何豹王不肯回島?”毋需她多言,他理所當然承擔大哥之責任。
  狐朵儿故意支吾了一下,吞吞吐吐說道:“嗯!這個……王……他……應該……呃!”
  陰申澤不耐的步下殿,正想拎起她的下鄂,面容憔粹的豹云儿急促的出現在他面前。
  “二殿下,听說有人得知王的下落?”
  他頭一回,适時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小心,不急于一時,我還在盤問。”
  “是她嗎?”豹云儿瞧見地上跪了一名頗為熟悉的女子。“朵儿,你知道王在哪里?”
  狐朵儿根本不理會豹云儿的問話,她一向怨恨豹云儿的出身,得以光明正大伴君側,不用隨時擔心失寵而逐出官,另一面故意蔑視其身分,因為豹云儿什么都不是,沒資格在大殿中質問她。
  豹云儿因她的態度而澀然,轉而投向陰申澤,以眼神請他繼續詳問。
  “狐朵儿,將王不歸的理由詳細說明,不得有所隱瞞、遲疑。”臉色一斂,陰申澤嚴厲地挑起她的下巴。
  睜著一雙媚人的狐眼,狐朵儿悵然的說道:“王被一名台灣女子所吸引,舍不得太早回島。”
  心痛豈能她一人獨享,她要豹云儿陪著一同沉論痛苦深淵,而且還要比她痛上百倍千倍。
  豹王加諸在她身上的羞辱和絕情,就報复在豹云儿身上,只要看見有人比她更悲痛,怒气、怨恨才能稍減,誰教她擁有人王正宮的資格。
  “王的身邊多了一名女子?”豹云儿臉色慘白如蝦,心痛欲裂。
  她知道王可以擁有一后四妃,但前提下是正后生育力不張,而且必須在正后入官三年后才可以納妃,所以一時沒有心理准備。
  狐莉儿狐朵儿雖是王的床伴,但因狐族身分只能侍寢,一旦立了正妃之后就必須逐出它另行婚配,但是其他族群女子則無此顧忌。
  豹王對女人一向無情,如今為一名女子留滯台灣,可見此女子對他意義非凡,甚至是她所不愿接受的事實。
  他愛上了那名台灣女子。
  “王似乎很喜歡那名女子,對她噓寒問暖、百依百順,一刻都离不開女子身側,還……”狐朵儿故意不說。
  “還什么,你快說。”豹云儿一急,顧不得身分懸殊,蹲下來与她平視。
  “論女妒性甚重,容不得王身邊有其他女子,莉儿就是太黏而引起她的不滿,最后王為了討好她而處死莉儿。”
  “什么?!”
  不止豹云儿惊愕,在場眾人也為之一震,豹主竟為一名女子而處死他寵幸過的女人,這個消息太具爆發性,炸得人心惶惶。
  這就是狐朵儿的目的,瓦解豹族的向心力。
  接著她用“同情”目光著向豹云儿。“王要我告訴你,他決定廢了你這個王后,命令你即刻搬出官,下嫁侍衛長豹剛為妻。”
  “他還說在回島前要你遵從命令,不得違抗,他已決定另立他人為后,不容你來擋道。”
  豹云儿聞言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后仰,陰申澤連忙扶住她,喚侍女送她回它,為大哥突兀的決定不滿,但他無力改變這個命令,因為大哥是豹族之王。
  而豹剛則因狐朵儿惡毒的措刀殺人法,莫名得了一個妻子。
  豹族正面臨重大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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