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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距离婚禮只剩下三天光景,一行人風塵仆仆的從湖南赶回杭州,只為參加冷玉邪的成親大典。
  一踏入庄院,他們很明顯的察覺到每個人都神色緊張,不時的四下張望,仿佛有什么災難要降臨。
  “貝儿,是不是你大姊又來了。”冷天寒無奈的歎息著,對這位大嫂子是又敬又怕。小小的個子就妄想撐起一片天,偏偏又讓她辦到了。
  “這是問題嗎?大家心知肚明。”“煙、霞,先帶沉沉到換花閣,小魔女大概在那欺壓良善,”龍貝妮囑咐道。向景天的儿子真可怜,注定要給兩個小女娃當玩具。
  “是。”龍煙。龍霞抱著快睡著的小娃儿往挽花閣去。
  風千屈訕訕然的開口道:“庄主、夫人,我想帶纖云回江陵省親。”
  “我負責保護他們一路上的安危。”冷剛很有義气的拍拍胸脯。
  “兩位還是男人吧?有福同享,有難一起當才是,怎么可以棄兄弟子不顧。”冷天寒怎會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算盤。早知道就不用這么赶,在外逍遙一番再歸。
  “庄主,此言不可用于此處,這個難是你自招來的,和我們無關。”風干屈可撇得一千二淨。只要能遠离災神,兄弟情誼算什么。
  “是呀!我冷剛都一把年紀了,實在難以負荷年輕人的游戲。”他是被嚇白了發。
  龍貝妮好笑的搖搖頭。“冷剛。千屈,我大姊是凡身肉体,不是吃人妖怪。”
  都三年了,這些人還怕她如妖魁,能避則避、能逃則逃,逃不了避不去才縮著脖子當烏龜,沒點到他的名就盡量窩著不探頭,等暴風雨過去才敢呼吸。
  “夫人言輕了,令姊比吃人妖怪還恐怖,明明錯的人是她,到頭來賠罪磕頭的是我。”冷剛可不敢領教她的個性。
  剛剛我好像听到吃人妖怪四個字,是哪個不怕死的可愛寶寶說的呀?龍青妮像背后靈一樣冒出來。
  冷剛僵著笑臉猛打衣擺。“龍大小姐,好,你几時來的?玩得還愉快吧?倒霉,他忘了燒香拜佛了。”
  “原來是‘剛剛’呀!你老實憨厚,應該沒向天借膽在背后數落找吧?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脾气很和善。”
  “是……是……大小姐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善于欺壓忠良。他只得唯唯諾諾的奉承。
  “是嗎?那你一定非常樂于幫我把梁子上的燕巢摘下來嘍?”龍青妮眨著無邪的眸光“懇求”他。
  “啊——我……我非常……,樂意。”冷剛苦哈哈的垂著肩膀,爬著樓梯摘令他起疹子的燕巢。
  “對了,千屈,你好像要帶纖云妹妹回娘家哦?這幫死小子,見著她就想跑。”
  哇——她是不是派了大內密探竊听。“你听錯了,我是說大家有空到江陵坐坐。”風千屈連忙澄清。
  坐?!坐你的頭啦!“原來是我耳背听錯了,我還想陪你們回娘家省親呢?”
  “大小姐若想到江陵玩,我和拙荊一定以上禮待之。啊——我得先把禮物帶進去,失陪了。”又一個人蛇藉机脫逃了。
  “大姊,你就收收小孩子玩性,不要嚇著了他們。”冷天寒軌道。心想幸好她不常來,不然斜劍山庄會真成了她口中的破劍山庄。
  “哎喲,貝儿,瞧瞧你老公說的,好像我百般凌辱他們似的。”她是在鍛練他們的臨場反應耶!
  龍貝妮無聊的彈彈指甲,撥弄落在衣領上的落葉。“姊夫呢?”
  “嘎?!”死小孩,總是天外飛來一筆,教她應接不暇。“他……有事。”龍青妮含糊的說。
  “有什么事?”
  “辦公事。”
  “天下的公事再大,怎么也比不上親親老婆的‘逃家’。”可怜的男人。龍貝妮替姊夫歎息。
  哇!太神了,她用哪只眼睛猜到的。“可愛的小貝儿,姊姊我怎么可能會逃家呢?你多心了。”
  “心多不多我不知情,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二十几年的姊妹,自己還會不了解她?
  “确定什么事?”龍青妮問道。听听比較不傷身。
  “姊夫很生气。”被丟下的人,火气一定不小。
  大姊自從結婚后,就和老公寸步不离,當然也是她丈夫看得緊,不然以她愛玩的天性,只怕姊夫得一天到晚找老婆,生怕她玩出個意外。
  龍貝妮就是被她大姊意外的給玩到唐朝。
  “嘿嘿……這個嘛!你也知道他那個人脾气不好,生生气有助于血液循環。”龍青妮皮皮的說道。
  “脾气不好?!大姊的說法還真含蓄,小妹佩服。”龍貝妮想到冰人被她激成火山,姊夫脾气想不大都難。
  冷天寒忍不住的替“同施”打抱不平。“如果我是你丈夫,一定會好好打你一頓。”
  龍青妮手叉腰,怒目直視。“你太目無尊長了吧?好歹我是你大姊耶!沒分沒寸的男人。”
  “大——姊——你還真德高望重呀!”少點玩興才有大姊的樣子。他暗忖著。
  “冷天寒,別以為有貝儿當你的靠山,我就不敢動你。如果逃家的是貝儿,我看你哭都來不及,哪舍得動手打她。”
  向景天很有自信的一笑。“貝儿不會,她沒你那么幼稚。姊夫娶了你,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
  “他辛苦得很快樂,你有意見嗎?”死小子,吃貝儿的口水太多,變得和她一樣討人厭。龍青妮气得牙痒痒的。
  “不敢。我只是慶幸自己娶了個好妻子。”
  眼看大姊怒气上沖,龍貝妮怕丈夫被當成棋子玩,無可奈何的勸他先回房,自己陪大姊兜圈子。
  雖然心中早有准備,但是看見搞出大場面,她還是為之咋舌。
  “可以請問一下嗎?你打算來個古今中外大合并?”龍貝妮的眼睛都快看花了。
  龍青妮一副沒什么的招招手。“怎么樣,不錯吧?看我對你的霧多好。”不要太感激,她的臉上是這么寫的。
  好,好得惊世駭俗,這些古人的心髒不知捺不捺得住,龍貝妮著實為他們擔憂。
  “你該知道我們所處的年代是唐朝吧!不是二十世紀的化裝舞會。”她開始為某些人祈禱。
  “人不痴狂枉少年,我這是机會教育,千百年的智慧結晶而成,他們這輩子大概也只能享受一次。”
  龍貝妮心想,一次就夠他們“終身難忘”。“他們是有點白痴,才會任由你狂妄的操控局面。”除了自己,庄內還沒人敢擋大姊的路。
  “好說好說,我人緣好嘛!大家都非常的熱心,生怕怠慢了我這個貴客。”
  龍青妮一聲令下,向景天立刻調來百來位江南有名的繡工,連夜赶工縫制新嫁衣。風千屈則奔走于各大布行綢緞庄,找出她要的料子款式,用十數輛馬車裝運回庄。
  冷剛的工作是負責搜尋各种她指定的首飾配件,有時找不到她草圖所要的飾品,還得請求帥傅照圖打造,既耗時又費力,可他們不敢有怨言。
  “大姊,你人緣好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數,不要自我吹捧,听得妹妹我怪難為情的。”龍青妮忍不住戳破她編織的夢幻。
  “你這個死小孩,老是要扯我后腿,偶爾稱贊一下你勞苦功高的姊姊,會害你嘴巴爛掉嗎?”
  寶儿不可愛,她也不可愛,兩個妹妹都不可愛的嫁了個討人厭的丈夫,真是太不可愛了。
  “你勞苦功高?!大姊的笑話講得真好笑,我看勞苦功高是四大堂主和四大護法吧!”
  龍貝妮心想,少了她和煙、霞、云、霧掌控亞洲局勢,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的責任必定加重,而二姊又慵懶成性,連帶著風、雨、雷、電也難逃惡運。這兩位姊姊的骨血里壓根沒有安分兩字。
  這個妹妹就會拆她的台階,讓她下不了台。“煙。霞、云、霧,你們來了,快來試試禮服。”還好她們來了。龍青妮藉机轉移目標。
  “姻、霞、云,那三套酒紅色的旗袍是你們的,我特別仿時下流行的改良式旗袍,特別為你們量身縫制的。”
  三人拿起旗袍看了一眼,下擺的高叉几乎開到大腿根部,背部全裸到臀線,的确是“改良式”的旗袍。
  還好她們來自開放的二十世紀,這類型衣服早已司空見慣,沒什么需要靦腆,而且更能襯托她們凹凸有致的丰盈身段。
  “霧,你的白紗禮服最典雅,保證你二十世紀的家人看到,也會感動得涕零淚下。”
  龍霧撫著純白婚紗,想象她處在二十世紀的教堂里,周圍是親朋好友的祝福。不過她很難想象家人會因她看婚紗而感動,頂多說點体己話而已,西式禮服是比鳳冠霞被輕松多了。
  她用條件交換,如果不穿上露小腿的伴娘禮服,就只好換上改良式旗袍,兩相比較下,她們立刻作了最“明智”的選擇。
  “訪問庄里還有誰你沒設計到?”一干女譽全讓她給……包了。
  龍青妮想了一下,很懊惱的拉拉耳垂。“就那個死性子的雪儿,我怎么煽風就是煽不動她。”失敗,一大失敗。
  看起來才十來歲的女孩,個性倔得打死不肯換上有點露的削肩泰式服飾,才露一點點而已,何必固執呢?
  “你……”唉!大姊才是說不通呢!
  煙、霞。云。霧認命的隨大小姐擺布,反正也只在唐朝做二十世紀的裝扮,對她們而言不算什么,而且至少服從可以少受點罪。
  六日子終于到來了,喜气洋烊漫滿斜劍山庄,大伙儿個個臉上都帶著笑——非常虛弱的笑。
  穿著露大腿裸后背的三名姝麗,正穿梭在人群中當招待,惹得男人們心猿意馬,見几控制不住欲念,而女賓客羞紅臉低垂頭,又忍不住好奇心的用手絹掩飾,偷瞧一分。
  “為什么我得穿這怪模怪樣的衣服去拜堂?”冷玉邪扯著繃緊的布料,非常的不舒服。
  “因為你想娶妻迎親。”好在只有他受害,冷天寒慶幸逃過一災。
  根据她們的說法,這套怪模怪樣的衣服是她們那個時代的結婚禮服,叫做什么西裝的。
  “討個老婆需要當丑角嗎?穿成這樣去拜堂,會笑掉全杭州城人的大門牙。”冷玉邪不解這种穿法算什么?
  冷天寒頗為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他們的注意力不會在你身上,過了今天之后,咱們斜劍山庄會出名。”而且是因為一群嬌媚千姿的女紅妝而聞名江湖。
  “說得也是,那群女人還真敢穿。”他是沒親眼目睹,但由下人們口中得知,多少有個底。
  時辰差不多了,向是天進來提醒他們勿耽誤。“大哥。二……哈……你……你怎么……穿得這么……好笑。”
  冷玉邪一身的白,腳下是尼龍錦鞋,未戴帽將發束手后背,不中不西、不古木今的逗人發噱。
  “你住口,再笑我就割了你的舌頭泡酒。”冷玉邪惱怒的猛捉頭發,恨不得把一身束縛除掉。
  “好好,不……不笑就……不笑。”向景天隱忍著笑聲。“該拜、拜堂了。”
  “說吧!那個大魔女又想怎么整我?”她比天還可恨,專來折磨他。
  “你想她會告訴我,讓你多了層防備?”就算她有意透露,向景天也不敢多言。
  “走吧!玉邪。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冷天寒安慰著推他出門“見客”。
  沒有叩拜天地。夫妻交拜就直接走上一條長長的紅布,“根据”龍青妮的說法叫做共步紅毯的另一端,婚姻才會長長久久。
  看他們這一對新人走完紅毯,觀禮者噴鼻血的不在少數,因為有某些人穿得太清涼,致使失血過多的人被抬了出去,不久又在鼻內塞了兩管布來觀禮,不想錯過這場“异”禮。
  而且斜劍山庄的美女、四冰美人加上前江南四大美女之二的冷琉璃和柳纖云,還有美若天仙的庄主夫人,及她的兩位嬌妍多姿的姊妹,現在又多了似水柔情的雪儿姑娘。
  “……得赦免其過,遮蓋其罪的,這人是有……有福的……犯法的人,必一同滅絕,惡人終必剪除……”
  眾人猛打哈欠,提起精神,注視著几不蔽身的嬌媚女子。
  龍貝妮算算時間,等大姊把她手上的新約圣經給念完,恐怕天也黑了。
  她走上前把龍青妮的圣經給扔在一旁,對著新人說:“冷玉邪,你愿意娶龍霧為妻,一生愛護她不二心?”
  “我愿意。”老天終于睜開眼了。冷王邪堅定的答道。
  “尤霧,你愿意嫁冷玉邪為妻,一生陪他終老?”
  “我……勉強同意。”一生很長,龍霧可不敢保證無災無難。
  不顧眾人的爆哄聲,龍貝妮為婚禮划下一個句點。“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冷玉邪是個隨性的人,龍霧更是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兩人在眾人面前吻得如痴如醉、吻得沒有日月星辰、吻得眾人受不住,紛紛遠离如火的喜堂。
  “貝儿,你不公平,我還沒……”龍青妮不服气的發出抗議聲。
  “閉嘴,大姊。我好像看到姊夫鐵著一張青臉在人群中看你。”
  “真的嗎?”她果真看到丈夫兩道冒火的目光,非常慚愧的想畏罪潛逃,不料卻立刻被撥開人潮的丈夫逮到,消失在眾人眼前。
  當一對新人回房后,冷玉邪二話不說的忙打包,准備逃難去。
  “想逃?!”
  “不,是度蜜月。”蜜月他不懂,只知別人囑咐他小心,千万別待在庄內受整。
  龍霧知情的隨他离開,至城外的別院。
  “娘子,你今天好美哦!美得我想掐死那個大災神。”害他娘子雪白的肌膚全教外人給瞧了去。
  “只要你有本事,我絕對不阻止。”
  酡紅的燭火、大紅的紗幕。粉紅的鴛鴦被和難耐著宵的寂寞,使他涌上一波波的欲潮。
  “霧儿,你終于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妻子。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冷玉邪低頭細啄那張粉雕的玉容。
  “我也愛你。”
  兩具渴求已久的身軀重疊的倒向身后的鴛鴦被上,互相溫柔愛撫彼此的身体,一件件衣衫飄落在床底。
  冷玉邪气息不紊的急著想扯下她身上惟一的衣,准備和她共赴巫山之顛時,門上傳來敲門聲,他還來不及起身,門便被拿風擊碎。
  “是誰這么大膽?”冷五邪連忙拉起錦被,蓋住兩人赤裸的身子。“胭——霞——你們太過分了。”
  龍煙面無表情的遞給他一疊書冊,無懼他臉上殺人的目光。
  “奉大小姐之命,送春富圖十卷以為賀禮,增進夫妻閨房情趣。我想,以冷二少的功力是用不著,不過可以參觀比較一番。”
  接著龍霞冷臉一迎。“奉大小姐之命,此后三天我倆必寸步不离的跟隨。所以,你們請繼續,不用顧忌我和煙。”
  不用顧忌?!她在說哪話,要他在她們面前行房?“給我滾出去。”冷玉邪大吼道。
  “辦不到。”兩人冷冷的說道。
  “你們……”衣服全擱在地,他無法起身赤裸的赶人。
  龍霧淺笑的在他耳旁說了些話,他怒气全消的放下帳幕,繼續度他們的春宵夜,不受任何人影響。
  輕柔的呻吟聲和粗嘎的喘息聲在房內混雜著。龍霞神情自若的在房內的花廳里,玩著自制的扑克牌。
  而夜,是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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