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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節


  卡洛儿跑出門后哪儿也沒去,只是坐在門外的大石頭上,雙手支著下顎,噘著嘴生气。
  那個索爾王有什么好的,為什么老奶奶和老爹這么喜歡他呢?
  是啦!若說索爾王令他們那么愛戴是因為他的政績,那還說得過去;可是,那個索爾王——他是個渾球啊!一個喜好漁色的好色國王!光是這點就夠教她倒盡胃口了!
  大家總是在她耳邊說索爾王有多帥、多有气質、多俊逸……她又沒見過那索爾王,怎么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搞不好是他們故意唬她的呢!
  卡洛儿順手抓起一旁的黃色小野花,拿在手里把玩。
  好討厭!為什么她一定要入宮?她又不喜歡!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啊!她可以隨心所欲的到處去玩,沒人管她;若進了宮,她就沒有自由了。皇宮!哪是容得了人隨處亂走的地方,而且她還要幫老奶奶的忙,當個侍女……
  老奶奶說當侍女最能接近索爾王了——哎呀!她根本就不想見那個索爾王,她恨死那個索爾王了!害她成年禮后就沒自由——
  老爹不放心的追了出來,在看見坐在門邊的卡洛儿后,心里的恐懼感便緩和了下來。
  “卡洛儿——”
  卡洛儿抬頭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頭來。
  “卡洛儿……”
  “什么事?”她悶聲地問。
  “還在生老爹的气嗎?”
  卡洛儿一語不發。
  “怎么了,寶貝?”老爹摸摸卡洛儿金黃的長發。
  “老爹!”
  “嗯?”
  “我可不可以不要進宮?”
  老爹抬起卡洛儿的臉,認真地問:“為什么?你該知道,只有讓你進宮,老爹才能安心啊!”
  “可是老爹,如果我進宮,那你怎么辦?,家里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沒關系,老爹會習慣的。”
  “可是你會孤單啊!”卡洛儿抱住老爹的身体撒嬌。“好不好嘛!不要叫我進宮。”
  “卡洛儿……”
  “老爹——”
  卡洛儿乞求的可怜眼神看得老爹好心疼,可是……為了卡洛儿以后的幸福著想,唯有進宮這途了。“卡洛儿,你不能不進宮。”
  “老爹!為什么嘛?人家不想進宮啊!若只是因為老婆婆的話,人家才不甘心呢!”老婆婆一個人的片面之詞,老爹為什么這么相信?
  說實在,起因也算是老爹一個人貪慕虛榮,才會相信老婆婆說的話,認為卡洛儿天生是皇后命。將她送進宮,為的是讓她有机會和索爾王認識。
  他确實是舍不得卡洛儿,進宮后,她便得跟隨著他母親在宮里幫忙,其實意思便是她將會失去原有的自由。進宮當侍女,他是舍不得……
  “但老爹相信老婆婆的話。”
  “老爹,你都不喜歡卡洛儿了!”卡洛儿气得直跺腳。
  “卡洛儿,讓老爹好好想想好嗎?”他真的該好好思考一番。
  “真的?你真的會好好想想?”卡洛儿淘气的眨眨大大的水藍色眼睛。
  “嗯,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消消气了呢?”
  “嗯……”卡洛儿故意作作樣子,瞪著天空、鼓著腮幫子,一副好像很為難似的模樣。“好吧!”
  “傻丫頭!老爹又不是要把你給賣了,干嘛考慮那么久。”
  “你就是要把我賣進宮里去啊!”倏然間,她的肚子咕嚕作響,她摸著肚子可怜兮兮的對老爹說:“老爹,我肚子餓了。”
  “傻丫頭,進屋吧!老奶奶煮了好多你愛吃的菜喔。”
  “真的?好棒喔!”
   
         ☆        ☆        ☆
   
  “參見陛下。”索爾王的左護法拉寇將軍經通報進入索亞大殿。索爾從文件中抬起頭。“拉寇。”
  “陛下,內閣大臣們已在德亞大殿等候多時。”今天是索爾王接見王妃候選人的日子,一早內閣大臣們便帶著自己的愛女在德亞大殿等候陛下欽點選妃,不過以陛下現在這般態度來看,那些大臣及他們的愛女們似乎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拉寇如是想。
  索爾支著下顎皺眉道:“你一定得拿這件事來煩我嗎?”
  “微臣只是應四位長老們的要求,來請陛下前往德亞大殿。”
  索爾不悅的撇撇嘴。“拉寇,你到底是替我工作,還是替他們工作?”
  “陛下……”
  “我告訴你,你少拿這件事來煩我。”
  “可是陛下……”
  “拉寇,你想被調去守城門嗎?”索爾冷哼一聲。
  “陛下,今天是選妃的大日子,大臣們已經在大殿上等候數個小時,早已不耐煩了,臣以為,這么重要的日子陛下應該重視。”拉寇說得頭頭是道。
  “等得不耐煩就叫他們离開啊!我又沒留他們。”
  “陛下……”
  “拉寇!你該知道我不喜歡這种場面。選妃、選妃……到底是我們選她們,還是她們選我?是我被當動物看,還是她們?”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女人一雙雙愛慕外帶有色的眼光,他就會渾身起雞皮疙瘩。
  拜托!他還年輕呢!誰會想這么早就想結婚?從他登基到現在,每三年舉行一次的選妃活動至今已第三屆了;一開始,他還抱持著看熱鬧的心態去參与,但一次、二次……他已經對這种活動厭煩、恨透了!
  “陛下,這是先王遺留下的詔文,從登墓開始,每三年舉行一次的選妃活動,這是祖規呀!”拉寇好說歹說的勸著索爾。
  “這种事要到什么時候才會結束啊!”索爾煩躁的抱怨。
  “直到有妃子產下繼承人為止。”
  索爾不敢相信的大叫:“你的意思是,那些被我選上的妃子們,我得一個個上,直到她們其中一人怀孕為止?”
  “陛下——”拉寇出聲制止索爾不合禮的言行。
  “難道不是嗎?你去看看后宮,几乎快人滿為患了!我拜托你,叫那些大臣們回去!”說到最后,索爾已經不高興的大吼。
  “陛下!這樣——”
  “拉寇!叫他們滾回去。說我沒空!”
  “可是陛下——”
  索爾丟下手中的筆,轉身從后面离去。
   
         ☆        ☆        ☆
   
  他哪來的精力一個個臨幸那些妃子!是要他搞得虛脫是不是?
  祖先們訂的那是什么怪規矩?登基后每三年選一次妃,直到有妃子怀下繼承人!?好吧!若他一個個臨幸、播种,有妃子替他生下了一個繼承人,那女人當然名正言順的登上皇后寶座,但剩下的其他妃子呢?仍留在后宮嗎?那后宮豈不是變成他的“妓女院”了!?
  國家大事那么多,拉寇這小子偏偏喜歡拿選妃這件事煩他!西哥德這個外患未除,他哪來的心情選什么妃子?那些長老們要是真那么想要有人怀下他的“龍种”,那他就天天上青春宮播种,這樣總算行了吧!
  煩死了!
  春青宮里的女人,雖然都長得國色天香,但卻全都是屬于“脂粉味”的美,個個舉止做作。他不習慣和這些女人同床到天明,香歸香,但味道太濃反而讓他沒辦法睡好。
  和她們,只能存在于欲望、性、播种這些事儿上,再多,他就受不了了。
  她們也算是妃子,是前兩屆選妃活動上選出來的,都是一些貴族之女。他當然曉得那些貴族們的腦袋里在想些什么,若讓他“播种”成功,進而怀下一個繼承人的話,哼!不但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說不定身分因此暴漲,爵位一下子躍升至公爵。
  “哈萊。”
  “屬下在。”哈萊是索爾的侍衛,也是他的貼身侍從。舉凡任何事,他必定都得先設想到,而他也得時時刻刻保護陛下的安全;唯一例外的是,陛下到“情侶坡”,他一定不得跟隨著去。
  “哈萊,到青春宮去,看看還有誰我沒上過的!”他口气不佳的低吼。
  “是。”哈萊知道陛下現在正在气頭上,才會如此口無遮欄,以“上”這個字來替代“臨幸”,都要怪拉寇將軍,沒事老愛拿選妃這事儿來煩陛下,害得他們一干下人沒好日子過。
  三年一次的選妃活動,在兩年的空窗期里,他們這些下人們的生活過得最快活;但若愈接近選妃日,陛下跑情侶坡的次數就愈頻繁,火气也逐漸升高。
  看來,也只有等那些妃子們有人怀了王儲后,他們的日子才會好過。
  “陛下……”有幸被點召的妃子,极盡所能的在索爾面前展現柔媚的身段,淫聲不斷從她嘴里逸出,抖著滿身的汗水盡力配合索爾的動作。因為她知道,這可能是她唯一的一次机會,能和陛下睡在同一張床上,蒙陛下臨幸;若不趁此机會讓陛下達到最高點,在她体內留下种,她的一生就完了。
  索爾面對那妃子滿足的呻吟誘惑聲,始終只是机械式的運動著下半身,他對于這些女人沒有感情,找她們也只是為了滿足那四個老家伙,好堵住他們的口。
  四個老不死的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每天若不點召一位妃子侍寢,隔天他就沒法清靜,絕對被那四個老家伙煩死!
  “陛下……”她攀上他的身子,雙手緊抱著他,興奮的顫抖。
  索爾揮著汗,雙手支撐在床上喘息,然后他移開了壯碩的身体,拿起一旁的袍子穿上。
  “陛下……”她已經算是陛下的女人了,切切實實是陛下的女人。現在只看她的肚子爭不爭气,能不能為陛下怀下王儲了。
  “哈萊。”
  門外的哈萊听見索爾的叫喚,馬上進房。“屬下在。”
  “送她回去。”索爾站起身綁上腰帶,看也不看床上玉体橫陳的女人一眼,便走進書房。
  油燈明亮的照耀著滿室,他隨手抽了一本書攤在桌上。德斯亞皇族的夫妻制度和歐洲那邊的制度不同,歐洲盛行一夫一妻制,但在德斯亞則否。
  為了能确實讓德斯亞的王位后繼有人,他有很多机會和不同的女人上床,直到有人為他產下王儲為止。
  以前的那些王者,腦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心中的淫欲思想如此嚴重,究竟把女人置于何地?
  “陛下,晚了,您該休息了。”哈萊命人送女子回青春宮后,便走進了書房。
  “哈萊,選妃這個條文,是否可以廢除呢?”
  “陛下,不太可能。”
  “為什么?”
  “這是先王所立下的遺詔,想廢除,光四位長老這關就過不了。”
  “又是他們!”索爾气憤的捶桌。
  “陛下……”
  “若不廢除,青春宮哪里還有位置塞得下那些女人?”
  “那就——”
  索爾打斷哈萊的話:“你不要告訴我,再建一座‘青春宮’。”
  “屬下正是此意。”
  “哈萊!”
  “陛下,凡事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想得倒輕松。“將燈點著,半夜我可能還會再進來。”索爾起身往寢室走去。
   
         ☆        ☆        ☆
   
  索爾緩慢的在中廊上步著,看著仆役們忙進忙出。
  “陛下。”
  索爾不需轉頭便知道來者何人。“拉寇,找我有事?”
  “陛下,對于西歌德的進犯,陛下可有解決的辦法?”
  索爾轉身,笑看著拉寇。“拉寇,我記得你的職稱該是將軍吧!這种事你應該先想好解決對策,再來稟告我;而不是腦筋連動都懶得動一下,就直接來問我。”
  “陛下,拉寇不敢。”
  “這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昨天擺明了要惹我不快,才拿選妃的事來煩我。”索爾節節逼近拉寇,“你倒說說看,和你情同手足有什么好?”
  “陛下,拉寇是受人所托——”陛下今天還真是火爆。
  “受人所托?喂喂喂!你到底是拿我的薪餉,還是那四個老不死的?”
  “陛下——不能這樣說長老們。”拉寇心惊的阻止索爾。長老會里的四位長老几乎可以說成“精”了,一個比一個還要厲害,誰惹到他們,誰就倒大楣。
  “沒想到你也挺怕那四個老家伙的嘛!”索爾揚起了令人全身僵冷的陰笑。
  “陛下,臣是尊重長老們,畢竟四位長老的年紀都一大把了,我們做后輩的尊敬他們是應該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他們羅?”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口口聲聲阻止我以‘老不死’這個名詞來形容他們,這不是間接暗示我不懂得尊敬老人家嗎,要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臣只是覺得長老們年紀都大了,還得為德斯亞的繼承人傷腦筋,陛下實在應該体諒他們對德斯亞國的一片苦心和忠心,不要老是和長老們起沖突。”
  “拉寇,我想問你……”
  “陛下請說。”
  “我問你,到底他們是王,還是我是王?”索爾原本的好心情全消失不見,換上了一張冷暗的臉。
  “當然是陛下您。”
  “那我有資格和他們起‘正面沖突’嗎?”
  拉寇心頭一震,臉色一變。
  索爾很滿意拉寇的反應。早該找机會好好挫挫拉寇這小子的銳气了。而且還真是搞不懂,拉寇這小子年紀都已經一大把……大他兩歲而已啦!為什么還未成家?
  “拉寇,你不會想找個人來愛嗎?”
  “拉寇的想法就和陛下一樣。”
  逮到了吧!索爾笑得好奸詐。“拉寇,你自己都不想那么早成家,居然還敢無時無刻在我耳邊念著選妃的事,你皮在痒了!”
  “拉寇和陛下的身分不一樣。拉寇成不成家不重要,但陛下必須替德斯亞的未來著想,早早有子嗣好替德斯亞留后。”
  “但也不需要每三年舉行一次選妃活動吧?”每三年選一次妃,他已盡可能挑一兩人就算交差了事;但那四個老家伙,似乎越來越不滿意他所挑的數量。所以,早晚有一天,會變成是那四個老家伙替他選妃,而他只要乖乖的躺在床上等著臨幸那些妃子就夠了。
  “那是先王在臨終時訂下的遺詔,不能更改的。”
  他父親究竟在做什么!“拉寇,父王當年的遺詔現在在哪里?”
  “在四位長老手中。”
  “有沒有人看過那封遺詔?”他父親真的在遺詔里寫了這道條文嗎?說不定根本就沒有這條文,一切或許全是那四個老不死搞的鬼!
  “沒有。當年先王走得突然,并沒來得及將遺詔的內容公開,所有葬禮、國家大事到陛下接位、選妃,全是四位長老口頭傳咐,并沒有人真正看過先王的遺詔……陛下……你——”拉寇狐疑地睜大雙眼。
  不愧是他的心腹,他的想法不必說明他全懂。“我在想,這會不會是那四個長老搞的鬼?”
  拉寇勉強的一笑。“不……不會吧?”
  “難說。你也曉得那四個人是什么脾气,愛玩的個性任誰都望塵莫及,說不定這又是他們的一個把戲。”一想到他有可能被那四個老家伙耍得團團轉,他就有了想殺人的沖動。
  “陛下,不會的。長老們沒有膽子耍陛下您……”說到最后,他都覺得可能性越來越高。長老們根本不怕陛下,所以……
  “連你都覺得事情越來越可疑了是嗎?”
  “臣……”
  “拉寇,我有件事要你去做。”索爾拉緊了袖口道。“你去和那四個老家伙說,要他們把父王的遺書呈上來給我。”
  “陛下,長老們可能會不肯。”先王的遺書,長老們是誰也不給看,要他去和他們說,成功的机率等于零。
  “我知道聰明的你一定有方法的,對嗎?”索爾將手搭上拉寇的肩膀,力道不重倒也不怎么輕的拍著,令人有股威脅感。他口里雖然說是吩咐,倒不如說是威脅。光就他拍在拉寇肩頭上的力道就可知道,拉寇這回要是無功而返,就准備去守城門吧。
   
         ☆        ☆        ☆
   
  卡洛儿已經連續兩天一大早就跑到情侶坡來等索爾,可是他卻一直沒來。
  此刻卡洛儿正坐在樹上生著悶气,忿忿的隨手拔了一把樹伯伯的頭發泄恨。“臭索曼!說什么隔天要來,都騙人!”說著,她又順手拔了一把樹伯伯的頭發。看來樹伯伯离禿頭的日子不遠了。
  卡洛儿索性趴在粗大的樹枝上睡覺。
  艷陽悄悄的爬上樹頂,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卡洛儿身上,如同一張富張力的毯子蓋在綠色樹精靈的身上。
  索爾匆匆來到情侶坡時便是瞧見這般景象,他都看傻了!
  他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樹的守護精靈,一身翠綠的衣裳和金黃色的波浪長發……她真的是活生生的凡人嗎?
  卡洛儿呢喃的翻了個身,差點嚇死在樹下的索爾。
  這丫頭差點就從樹上掉下來!要不是樹干粗大夠她翻身的話,她早已重重的跌到地上。
  “卡洛儿……”
  睡夢中,卡洛儿下意識的回應一聲,“嗯……”然后又繼續睡她的午覺。
  “卡洛儿,醒醒。”索爾在下面緊張的張開雙手,以預防她忽然掉到下面來。“卡洛儿——醒醒——”
  連續喊了好多聲,她始終沒醒來,索爾開始覺得好笑了。
  一定沒人會相信一個堂堂万人之上的德斯亞國國王,居然在這里叫人起床,而且還得預防她睡糊涂從上面跌下來摔傷。
  他揚起笑容,冷不防的朝她大喊:“卡洛儿!”
  卡洛儿惊嚇得連忙起身,卻忘記自己還在樹上,不小心失足從樹上滑了下來。“啊——接住我、接住我——”這是她摔下來時唯一竄進腦里的念頭,也是她唯一喊出來的尖叫聲。
  好險!索爾及時接住她。不過,兩人又跌成一團。
  卡洛儿撐著雙手俯著身。“你干嘛大叫啦!”
  “我叫了你很多聲,是你沒反應,我才會大叫的。”他還無辜的回答。
  她的波浪長發猶如一片金黃色的浪潮,傾瀉在他身側替他擋住了烈日。
  他差點忘了呼吸。這惹人怜又頑皮的丫頭——他情不自禁的挽起一絲秀發,掬在手上把玩。
  然而,她很小气的將他手上屬于自己的頭發抽回來,气嘟嘟的瞪他,“誰讓你玩我的頭發的!”
  “這樣就生气了?”他笑。
  “我的頭發是不給人玩的。”她多寶貝自己的頭發!怎么可以隨便讓人摸。
  “你不會這么小气吧?”
  她突然起身坐在他身側,雙手釵腰气鼓鼓的怒瞪著他,“你這個愛說謊話的小人!”
  “我?”他何時變小人了?
  “還怀疑啊!那天你說隔天還會來情侶坡的,結果居然沒來集合,讓我一連等了你兩天!”
  听見她說一連等了他兩天,他的心里莫名的一陣興奮,樂死了。“你等了我兩天啊?”
  “高興什么!”她白了他一眼。
  他但笑不語,悠哉的將手枕在頭后。
  她一向不太會生气,也不太能气一個人很久,所以馬上也躺在草地上望著藍藍的天空,順帶的問他:“你為什么沒來?”
  為什么……他不是不想來,只是被一堆國事給絆住,又被那四個老家伙黏上,很難脫身。
  “有些家務事要忙。”他側著身看她。“不是我不想來,而是我實在抽不出時間。”
  “那你今天就有時間了嗎?”
  “我是偷偷溜出來的。”
  一向皮慣了的卡洛儿,一听見“偷偷”兩個字,精神全來了,馬上面向他。“真的!?”
  “你真的等了我兩天?”他不答反問。
  “是啊!你還要不要當我的臨時愛人?”
  “你還在想這個游戲?”
  “人家五天以后就要進宮了,沒多少時間,快說你愿不愿意啦!”
  她的語气話似在逼婚,讓他稍稍緊張了下。其實玩玩有何不可,反正他挺無聊的,就當找個樂子解悶也好。“好啊!”
  “真的!那從今天開始喔!你每天都得到情侶坡來,不可以沒到。”她很霸道的命令他。
  一向只有他命令別人,從沒讓人指使過,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可是……”
  “可是什么?既然要當我的愛人,你就要盡職點啊!”
  “可是家里的事很多——”
  “那是籍口。”她大眼溜轉了一圈,煞有其事的給他建議:“你可以像今天一樣,‘偷偷’的溜出來嘛!”
  嘎!害他差點被口水噎死,她居然在教他做坏事?這小鬼……
  “喂!怎么樣嘛?”
  “好好好。”
  “真的?”這句話從小到大始終跟著她。每次遇到任何事,她的第一個反應一定是“真的?”。“太好了!那今天我們開始進行愛人第一課。”
  “愛人第一課!?”哪儿來的怪想法?
  “嗯。”她轉身趴在草地上,臉頰輕柔地和軟軟的草地接触,籍以掩飾她臉頰上的紅潮。
  “那是什么?”
  “就是……就是……”她极小聲的呢喃。“親親。”
  他趴在她身側傾听。“啊?什么?你說什么?”
  她羞紅著臉大叫:“親親啦!”
  這小鬼真是不得了!他的反應由原先的惊詫到后來的大笑。
  “你笑什么?,我說的又沒錯,情侶間親昵的關系都是從親親開始的。”
  “你真的想……”他皺了皺眉心,無言的在她面前比了比。
  “你愿不愿意?這是很重要的耶!如果情侶之間連這一步都沒跨進的話,以后還怎么談戀愛啊?”
  “若你真的想的話,我是無所謂。”
  她興奮的坐起身,靈活的大眼淘气的眨呀眨。“真的?我們開始吧!”
  她真那么想……和他接吻?可是她不是很討厭他的嗎?不對,她討厭的是“索爾王”而不是“索曼”。
  “我要親羅!”他頓了一下,扶住她肩頭,臉慢慢的靠近她。
  她像就義似的閉上眼,沉重的點頭。“嗯。”
  “真的要親羅?”他快笑翻了。這丫頭好像是赴刑場的犯人,一臉凝重。
  “嗯,快吧!”她催促著。
  他偏了下頭將唇印上,一碰上她柔嫩的唇瓣,他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离譜。才輕輕的封住她的唇,他的身体便立刻亢奮激昂,太不可思議了!
  她怎么可能吸引住他!?她才十七歲,小了他整整九歲!怎么可能如此合他“胃口”?就算是青春宮里的那些女人,也不可能讓他身体馬上起反應,何況他還流連著她唇瓣上傳來的甜膩感覺,舍不得离開半寸。
  半晌,卡洛儿張開眼。“好奇怪喔!”
  索爾回過神問:“什么?”
  “我听人家說,被親的感覺很好,可是為什么剛剛你親我一下,我卻沒任何感覺呢?”
  他沉默了。
  “怎么了?我打擊到你的自尊心嗎?”她很天真的問。
  他一語不發的走到崖邊,眺望底下波濤洶涌的海浪拍打在岩石上,激起一連串雪白浪花的壯觀景致。
  “喂,你說說話嘛!”她跟了過去,拉著他的衣袖和他并肩而立。
  他淡然地道:“你會沒感覺,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真的愛人,我們只是臨時性的,所以你無法体會那种愛人与愛人間的特殊情感。”
  “那怎么辦?我想要有那种感覺啊!”
  他轉頭面對她,臉上不經意的流露出身為國王該有的威儀和冷絕。“或許,我們不該再玩這种游戲。”
  “不行!”她大叫一聲,眼淚很快的便在眼眶里打轉。“人家再過五天就要進宮了,我到現在連一次戀愛也沒談過,就要進宮和那個‘渾球索爾王’為伍,以后就沒自由了,更遑論能找到愛人。難道你要我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就這樣度過一生?”
  “但一直這樣下去,你絕不可能會有那种心悸的感覺。”只要一想到她极度厭惡他,心就沉重了下來。為什么她就這么討厭他?就連進宮這件事,她都把它看成好像要進食人島般,難道他會吃人嗎?
  “我會慢慢學啦!我會把你當成真的愛人,我們不要只是臨時愛人,我會學著愛你,好不好?”她乞求的搖著他的手臂。
  他為難的皺眉。不是他不想,而是她給予他的特殊感覺讓他倍覺不妥。
  他怕自己會愛上她,但她的天真不容許他如此待她。何況,她不喜歡他不是嗎?這么一來,在她進宮后,想必兩人一定會有碰面的一天,到時她若發現了他的真實身分,她會有什么反應?他想都不敢想。
  “你真的不后悔嗎?”他想再次确認。
  “嗯,我不后悔。”
  “可是,先前是你說不能愛上對方的;況且,你五日后就要進宮了。”
  “這不怕,我一定會偷偷溜出來和你見面。”她甜笑的回應。
  聞言,他的心情一則以喜一則以憂,起伏很大。“若你真的不后悔……那我還能說什么呢?”他微笑的摟住她。
  她掙扎了一下,慢慢的适應了他可靠而且舒服的擁抱,將頭靠在他胸膛上。“你明天一定要早點到喔!”
  “會的,我會早點來。”他正經的警告她。“不過禁止你再爬上樹干睡覺。”
  “為什么?在那里睡覺很舒服呢!”
  “我怕你一個沒睡好就掉了下來。今天是因為我在下面接著,所以你才沒受傷;若我剛好不在呢?”
  她嘟著嘴有些不甘愿,可是一想到他那么犧牲,又那么顧慮她的安危,就只好勉強答應了。“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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