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07節


  今天,大伙儿全都待在泳池邊;室优游于冰涼的藍水中,藤堂高野則帶著愛戀的目光追尋她,藤堂永月很稀奇的坐在搖椅上享受日光浴,壁躲在陽傘下看書,唯獨缺了愛搞怪的千尋。
  “千尋這丫頭呢?”藤堂永月一雙老眉睨向高野。從早上到現在,那熟悉的稚气聲音消失了一個早上,起初還不覺得有什么,后來才忽然想起那小鬼不見人影。
  “千尋?不知道……看見小姐了嗎?”藤堂高野望向一旁管家。
  “嗯……”管家支支吾吾。
  “你知道小姐在哪里了是嗎?”充滿威嚴的嗓音讓人不禁肅穆。
  “小姐……千尋小姐她……”
  “管家!”
  藤堂永月怒聲一吼,老管家馬上躬下身子顫抖。
  “老爺……”奇怪,千尋小姐不是說馬上回來嗎?
  “老實說,千尋到哪里去了?”藤堂永月手中拐杖規律的在地上輕敲。
  “小姐說她出去一下子馬上回來。”
  室從泳池里起身,坐在藤堂高野身旁,他拿起毛巾擦拭著她濕泳的發絲。
  “她沒交代去哪里嗎?”室問向藤堂高野。
  壁則在藤堂永月間起千尋的行蹤時,將頭抬起。不知道為什么,對于千尋,最近几日他的思緒始終被她左右,難道會是那一夜所引來的怪异反應?
  “這丫頭!又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戲了!”對于這個孫女,藤堂永月的關愛永遠比藤堂高野多。實在是這丫頭太讓人操心了,思想、行為都和別人不一樣,真不知該怎么教!
  “小姐沒交代她去哪儿。”
  才說著,藤堂千尋便從一旁小徑走了出來,帶著靦腆的笑容,兩團紅暈占据了臉頰,形成一副极嬌羞的小女人樣。“爺爺!”她的眼光悄悄爬至壁的身上,偷偷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你這丫頭跑去哪儿了!?”藤堂永月一見到她,手中的拐杖便習慣性的朝地面敲下。
  “我哪有去哪!”她嘟著嘴,手拉起一旁的臂膀。“我去找筑紫廣志了嘛。”
  經千尋的提醒,藤堂永月這才發現她的身旁站著一位青澀的小伙子。
  “筑紫……”藤堂永月思考了一會儿后才恍然地道:“你是筑紫株式會社的小少爺嗎?”
  也不該怪他記不起,實在是筑紫、藤堂兩家有好些年沒碰面了,而在商界公開場合,都是高野代替他出席,他較多出席政界的場合,自然和縱橫商場的筑紫家沒多大接触。至于筑紫廣志他也只在他幼年時見過,之后便沒再見過了,所以想不起來是正常的。
  “是的,藤堂爺爺。”老實說,今天千尋到家里來找他時,的确讓他嚇了一跳。
  從沒想過千尋會來找他,所以一見到千尋,他的一顆心便雀躍不已,心想或許她決心給他一個机會,因此他必須好好抓牢她的心。
  “爺爺,我帶廣志回來,你不會反對吧?”藤堂千尋蹲下身抱藤堂永月緊的手臂撒嬌。
  “反對?我為什么要反對?”
  “因為我決定和廣志交往呀。”
  “交往!?”藤堂永月、藤堂高野和室同時惊叫。
  “嗯!交往。”為了讓他們信服,藤堂千尋干脆在筑紫廣志的臉頰上印上紅唇,以情人對情人的方式。“而且是以結婚為前提,你不會反對吧?”她一副若藤堂永月反對就是她世界末日的表情對著眾人。
  結婚為前提!?千尋決定和我結婚!?吶!這不會是我在做夢吧?筑紫廣志聞言,心花怒放。
  “結婚為前提!?”藤堂永月喘著气,一副刺激過度的模樣。
  “千尋,你确定嗎?”室一邊問著,一邊以眼角余光偷瞄壁的反應。
  壁此刻正面無表情的對著眾人,仿佛在觀賞一出爆笑劇,而他則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觀眾。
  藤堂千尋發現壁這等不算反應的反應,痛在心底,原本以為這招可以刺激他,至少讓他的心能有她的影子存在,但……“我很确定啊,而且我還決定進新娘學校去學習當個新娘,年底和筑紫廣志試婚。”說話的同時,她的眼神黯沉。
  “試婚!?千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藤堂永月怒斥。
  “爺爺,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而且若我和筑紫廣志結婚,等于是藤堂家和筑紫家聯姻,這對我們太有利了不是嗎?再說,你不是早打算擴展藤堂家在政、商兩界的勢力,這是個机會。”她小聲的在藤堂永月跟前說著,句句深入他心。
  很難得,他這頻出問題的孫女會如此識大体,考慮這么周詳。的确,千尋若和筑紫廣志結婚,等于是讓達星集團和筑紫株式會社合并,對藤堂家來說只有利沒有弊。
  但……她為何會突然這么決定?她才十六歲啊!難道這么小就想步入禮堂,她真是為了藤堂家,亦或她另有所圖?
  藤堂永月摸了摸藤堂千尋黑如綢緞的發絲,愛怜地問道:“千尋,你真打算這么做嗎?這真是你想要的?”
  “爺爺,這當然是千尋想要的。”藤堂千尋說這話的同時,眼光不期然的和壁對上,壁那漠然的態度讓她頓時傷心欲絕。
  難道,他對她真一丁點感覺都沒有?無法在他心底占有一絲地位?她已經如此努力的想讓他認同她的愛,當她帶著筑紫廣志回家,表明心態要和筑紫廣志結婚為前提交往時,難道他不會覺得心有點酸?真的一絲感覺都沒有?
  在他眼中真能如此漠視她的所作所為,好似和他不相干?
  她希望他能吃醋、能怒斥她,甚至是教訓她亂來!可是,他什么都沒做,只是冷眼觀看一切、不帶任何感情。
  或許,她不該奢望他會喜歡一個在他眼中仍是小女孩的她,可是……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如果這真是你所想要的,那么我會成全你。”藤堂永月決定不再多說。“但是千尋,你必須要非常确定,因這關系著我們藤堂家的聲望,不能盲目進行。”
  “我知道,爺爺。”
  “祖父……”藤堂高野想出聲制止這個荒唐的決定,但卻被藤堂永月打斷。
  “高野,別說了。”藤堂永月在管家的攙扶下起身進入主屋。
  “千尋,你真的想嫁給我?”筑紫廣志仍不相信今天的好運道,一逕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藤堂千尋的眼光始終注視著壁,她早將筑紫廣志的詢問拋諸腦后,此時此刻她的眼中、腦海里都占滿了壁的身影、他的一切。
  “你希望我嫁給筑紫廣志?”她心中仍保留一絲最后的期望,希望他能反對。
  當藤堂千尋問出心里的話后,筑紫廣志一陣錯愕。他不懂為何在她決定和他在一起后,眼中仍是那男人,為何要這么問他?難道這又是她再一次的利用!?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得到她的心;才能讓她的眼中只有他,心里只有他?
  他筑紫廣志,決心要得到藤堂千尋!筑紫廣志眼中散發出令人心顫的光芒。
  “那是你的事不是嗎?”壁冷淡地回答。當她訴諸了心中的決定,他只有一陣錯愕,愕然于她的決定,也愕然于她那么容易變節的心。
  惱恨的是,他一切情緒竟被她胡亂扯動,依著她的所有行徑、談吐、決定而抽動。
  當他听見她的宣告瞬間,心中莫名地激起一陣酸勁,气她為人可能在向他宣告愛意、在昨晚纏綿之后,又投入別的男人怀抱!到底把他當什么——”對了,把他當戲弄的對象是嗎?
  就像井他們一樣,全以耍他為樂!
  壁從沒這么憤怒過,被人設計,一切都被蒙在鼓里,而他竟是往日伙伴們的任務。他們居然敢接下室的這個委托!從沒這么憤怒、這么想出手捧人、這么想將人碎尸夢万段!
  壁刻意忽略千尋眼中的傷絕,他合起手中的書本站起身走進屋內。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藤堂千尋突然覺得好空虛,她失神的忘了四周的一切,也忘了身旁始終注意她一舉一動的筑紫廣志。
  “千尋……”他無法忽略她追尋那男人愛戀目光,為何他不是那目光中的主角?為何她的眼中容不下他!他不甘!
  筑紫廣志拉起藤堂千尋往外走,她就在失神的情況下离開了藤堂家。
  就這樣,泳池畔最后只剩下室和藤堂高野兩人。
  然而望著眼前一幕幕理還亂的情景,室卻不知如何收拾,不知如何拉攏郎無情、妹有意的壁和千尋。現在的她,仍被千尋剛才的宣告惹來無法再去多想別的事,心中只能反复地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千尋真的打算和筑紫廣志結婚?”
  藤堂高野睨了眼逐漸消失的千尋身影,答道:“你覺得呢?這真是她所想要的?”
  她搖頭。“我倒覺得千尋只是想讓壁吃醋,希望他能夠感受她的存在,同時也在試探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藤堂高野愛怜地親吻室的粉頰,在她兩頰邊磨蹭。“很聰明。”這就是他所愛的女人,聰明而美麗。
  “你最了解……他但……或許有……看走眼一天……”他抱住她的纖腰,將臉完全埋進她胸前,……
   
         ☆        ☆        ☆
   
  當星和路綺從羅馬飛抵日本,進入藤堂家時,壁几乎是快速的從星的行李中翻出屬他的偽照工具,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變造好了一份護照,包含假信用卡、身分證以及駕照。
  他沒有和誰打招呼,整理好行李便打電話招來計程車直奔机場。
  ZC成員都曉得他已經离開藤堂家、离開日本了,室的心中格外對這本該撮合成功的一對,感到滿心失望。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一直以為千尋配上壁,該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一對,誰曉得壁根本正眼瞧都不瞧千尋一眼,只是千尋一個人的一頭熱,這怎能撮和成功。
  壁這家伙太冷酷了吧,和他們相處時,他從未展現如此冰冷的一面,他在他們心中,直保持著好好先生的形象,雖然偶爾會戲弄星,但他的個性是他們里面最好的一個,怎么一碰上千尋就全變樣了?
  就她所知,千尋不知被他惹哭了多少次,他太過分了!就算不喜歡,也不該是這么對待她吧,何況千尋是万般的迷戀他,難道便因如此,他就開始拿喬,太不應該了!
  現在壁离開了,千尋又決定和筑紫廣志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看來撮和他們兩人的事,是不可行了。
  “唉……”室坐在藤堂高野的腿上,哀聲歎著气。
  “怎么了?哀聲歎气的?”藤掌高野將下顎抵在室的肩窩處,聞著她身上的香味。
  “壁一离開就沒戲唱了,千尋又要嫁給筑紫廣志,看來他們兩個是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她回頭喲了他一下。
  藤堂高野扯開只屬于她的柔情笑容,愛怜地道:“不會的,千尋不會嫁給筑紫廣志的,你放心。”
  “你怎能這么有把握?早上沒听見千尋和祖父的談話嗎?她說她想以結婚為前提和筑紫廣志交往,祖父都答應了,又怎可能反悔?”
  “你不也認為,那番話只是千尋說給壁听的,目的是讓他吃醋,好知道自己在壁心中的份量,壁的心里到底有沒有她的存在。”將室耳邊逃脫的發絲塞往耳后,藤堂高野在她耳邊呢喃。
  “真的是這樣嗎?”她靠著他的唇,閉上眼廝磨……
   
         ☆        ☆        ☆
   
  一覺醒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藤堂家此時陷入一片紊亂中,知大的客廳坐滿了人,有穿著制服的人、有穿著黑色西裝恭敬地站在角落的人,還有藤堂家所有佣人,而藤堂永月端坐最中央,老眉深鎖,柱拐杖的手指因緊握而泛白,青筋浮出。
  藤堂高野則坐在一旁,俊美的容貌此刻正布上一層焦慮、不安。
  或許該這么說吧,此刻所有身處藤堂家里的人,全都眉頭深鎖。
  沉默了有好一會儿,終于有人出聲。
  “藤堂老爺……”發聲的此人身分為日本警視廳長,年近四十,正恭敬地站在藤堂永月面前等候命令。
  藤堂永月抬起頭,將沉思的思緒拉回,嚴厲地要求。“請在二十四小時內找到她的人,我不管你動用多少人脈、多少警力,請你務必找到她的人。”
  “是!”警視廳長立正,深深地鞠躬。
  “祖父,我馬上派達星的搜尋网去找人。”藤掌高野立即撥了通電話聯絡藤堂家所屬的達星搜尋网。
  一旁ZC成員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也頗為擔心,原因是,丟了一個人不是小事,何況藤堂家在日本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若丟了藤堂家的人,就任何人看來,都會將它聯想到不好的情況。尤其藤堂千尋又未成年,倘若遭遇歹徒,她是否能冷靜地替自己解一切危机,都是未知數,最怕的是她已遭遇不側。
  “雪莉,有什么是我們可以幫忙的嗎?”坐在室身旁的路綺開口詢問,她一直安慰著室焦躁不安的心。
  “我也不曉得……千尋怎么會不見的……她早上才和我們在泳池邊有說有笑的。”她會跑哪儿去……
  “她离開你們視線時,是什么事時的事?”井開始著手分析。
  “离開……”她突然想起來。“啊!她好像是和筑紫廣志一塊儿离開的,對了,她和他一起走的。”
  “那么,問過那個叫筑紫廣志的人了嗎?”鷹气十足的眼睛,綻放著銳利的眸光,星沉沉問道。
  藤堂高野接口:“問過了,不過筑紫廣志說他在早上就和千尋分開了,他也不知道千尋到哪儿去,事實上,他也是挺緊張的。”他還清晰記得打電話到筑紫家,告諸筑紫廣志,千尋失蹤的消息時,他那著急的語調,想來,他必定比他們還要著急。思及此,藤堂高野轉向一旁的警視廳長。“請務必將千尋找到。”說完,又深深的向他鞠躬。
  “這是我們分內該做的。”
  一旁身著黑西裝的眾人,其中的一個顯然等級比其他人高,他開口道:“藤堂老爺,党內決定派出搜救隊,以密集的人員編排展開搜尋,首先地點是府上附近區域。”
  藤堂永月點頭。“請代轉告眾党國大老,藤堂永月感激他們的幫忙。”
  “請別這么說。”
  “安瑟,你能夠以衛星幫我聯絡……不,還是算了。”路綺才開口喚住井卻又止住。本想利用NASA關系要求FBI幫忙,但后來才想到,她已經脫离NASA了,又怎能這般要求;何況就算她未脫离NASA,藤堂千尋失蹤的是事是日本的事,再怎么牽扯,美國也不能插手,所以還是算了。
  另一方面,藤堂永月又交代那個警視廳長。
  只見警視廳長躬身答道:“那么,藤堂老爺,我馬上傳令下去,展開搜索。”
  藤堂永月點頭示意。
  一場搜救行動于是展開……
   
         ☆        ☆        ☆
   
  壁拿著手中的假護照,由日本搭最快班机先飛抵冰島,而后由冰島轉机到新加坡再轉回台灣,他先回公司巡了一趟,确定公司沒事,才又搭乘國內班机抵達高雄。開著停在小港机場的跑車來到平常停泊小艇的地方,接著再開著小艇回到ZC小島,這回島過程比平常多了一半,拖延時間也長了許多。
  回到小島,他洗了個舒服的澡,來到熟悉的書房,看見小茶几上那本臨行前未看完的書,他翻了開來,決心再將它讀完。
  在熟悉的地方,一切都變得舒服輕松,沒有扰人的噪音干扰著他的思緒,他頓覺輕松愉快。
  在ZC這些年,除了讓他賺夠金錢外,也讓他能以自己的力量建造屬于自己的書店連鎖王國,擴展自己的興趣。這些年,公司一切決策,他都是以搖控方式操縱,絕少出現在公司里,也難怪今日回到公司時,只有高層人員認得他,因而沒將他抵擋在總裁室外,否則他就真丟臉丟在自己公司里了。
  他不禁笑開。自己公司的員工,竟不認得自己?說出去不被笑死才怪!
  這也給了他一個啟示,往后他得多往公司跑了。
  手邊的通訊器發出巨大聲響,將他從沉思中拉回現實,他迅速打開通訊器,接收來自遠空的信息。
  (壁,任務到。)熟悉的聲音由擴音器傳出。
  “奎,總算聯絡了,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接不到案子,覺得愧對于我們,所以打算避不見面。”他笑稱。
  (不是我沒接到任務,而是接到的任務全被其他人否決了。)奎發出爽朗的笑聲。
  壁臉色難看。“被誰拒絕?室?”
  (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
  “鬼也參了一腳?”從不知道,他竟被ZC所有成員們出賣!?原本以為鬼是例外的,因為他沒參与這次的計划,誰曉得,他也加入了!壁的心底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任務推了就推了,不過今天又有新任務了,接不接?)
  “我接。”只有他一個人,一樣能順利完成。“這次的委托物是什么?畫還是古董?”
  (都不是,這次的委托物不是物品,是人。)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