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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節


  他還是決定黃牛!
  黑岩叛云獨自在房間里用餐,他沒有信守和白子蔚一起用餐的承諾,反而選擇躲避。躲避白子蔚的目光及尖銳的問題,更是逃避自己的心。
  “她太純、太傻,還有著莫名其妙的浪漫,她沒有真正的談過戀愛,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對著盤子里動也沒動的食物喃喃自語,手中的叉子往盤子上一丟,“她只是把我看成一項挑戰。”
  “大山——”
  大山几乎是立刻現身,好似他隨時守在房間,專門等待主人的傳喚。
  “你將我的歉意轉達給子蔚小姐,告訴她我整晚都有事。”
  “整個晚上?主人。”大山頗為好奇。
  “是的,整個晚上,我希望獨處不被打扰。”黑岩叛云平靜的交代,示意大山將餐盤撤走。
  大山只是遵命照辦,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黑岩叛云等大山退出書房,他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相框,相框里有一位貌美又笑容怡人的年輕女孩,她有著金黃色的頭發、白皙的皮膚,相框中的人似乎是活生生。
  黑岩叛云期盼她能走出相框和他說話,他心疼地將相框緊貼在心房上,他曾經是那么的愛她。
  他凝視相框許久,她就像是溫煦的和風清新可人,在過去四年來,他不斷地從相片中找尋出瑕疵,直到他找到疑惑——就是她那閃爍不定的目光。
  朵拉是一個文靜又溫馴的女孩,尤其是柔弱的眼神中,永遠都尋不出一絲的慍怒,就因為她是如此的乖巧,讓他看不出他与朵拉的感情并不穩固。
  四年來他苦尋隱藏在完美下的缺點,他想要證明生命只是一場謊言,在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完美,不管外表看來多么的無瑕。
  快樂是不能長久,沒有一份感情是值得信賴的。
  正如他自己,他的缺點存在表面的深處,深得連他自己都難以發現,然而他的過錯就是愛得太深,他盲目、自私,再加上毀滅性的熱情,他只想擁有朵拉,她的身体、她的靈魂。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自我的懲罰,他自知自己的罪惡。
  該死的是他,而不應該是自殺的朵拉,四年來罪惡一直跟隨著他,啃蝕他的心,一直到白子蔚突兀的出現,使朵拉的愛成了褪色痛苦的記憶。
  然而臉頰上丑陋的疤痕和一條無力的手臂,永遠在提醒他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他永遠記得朵拉的哥哥文森曾說過:我要你不能再用那張英俊的臉孔去毀滅另一個純洁的女孩。文森一面聲嘶力竭一面揮動馬鞭,但是他的話比鞭子令黑岩叛云更痛苦。
  相信連文森也沒想到會有一個像白子蔚這樣的女孩存在,一個不惜一切想進入黑岩叛云生命的女孩。
  黑岩叛云仰頭望著天花板道:“噢!子蔚,我不想再一次的傷害任何人。老天,求你幫助我,給我力量,讓她离開我……”
   
         ☆        ☆        ☆
   
  白子蔚不時地抬頭望向餐廳的入口處,卻始終不見黑岩叛云的身影出現。她的臉上有一抹失望的落寞,原以為從今天起他會走出他的陰影,其實不然,他還是決定將自己關在孤獨的塔中。
  白子蔚的心里雖然有些悵然,但是她還是決定要挑戰黑岩叛云自怜的心。
  晚餐后,白子蔚回到房間,并從里面小心地上鎖。
  “子蔚,你在干嘛?”麗莎察覺到白子蔚怪异的舉動。
  “沒什么?我只是小心謹防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白子蔚不愿意對麗莎說出她心中所想的事,以免麗莎又要大惊小怪。
  “小心謹防不必要的麻煩?誰給我們麻煩?”麗莎又開始發揮她那好管閒事的本領。
  “唉!畢竟這整間屋子都是男生,只有我們兩個女生,你說能不提防嗎?”白子蔚隨口亂編一個理由搪塞麗莎的怀疑。
  “你太多慮了,整間屋子除了大山,相信我們都無法接触第二個男人,像這間屋子的主人,打從第一天見到他之后,他就像見不得人的鬼魅一樣,壓根儿就沒見他露過臉。”麗莎覺得白子蔚的疑慮是多余的,忍不住莞爾一笑。
  白子蔚瞄了麗莎一眼,要是讓麗莎知道,她早就与黑岩叛云見面多次,真不知道麗莎的臉上會出現什么樣的表情,思及此,白子蔚不禁抿嘴嬌俏一笑。
  “你笑什么?”麗莎發覺白子蔚的神情有异。
  “沒……沒什么,我現在知道了,不論哪一個男人得罪你麗莎,擔保他絕無好下場。”白子蔚柔美的眼神綻放几抹興味的笑意。
  “知道就好,都已經什么年代了,難不成女人還得處處听命男人,我麗莎就永遠辦不到。”麗莎神情激昂的說。
  “對,對,不過我現在不想再听你的高論,我想睡了。”白子蔚故意走到床邊,整個人往床上一躺,呵欠連連。
  麗莎無奈地看了白子蔚一眼上我已經開始怀念倫敦了,在這里不是吃就是睡,再這樣下去,只怕回到台灣時,我爸媽一定不認得我。”
  “放心,你是你爸媽的心肝寶貝,即便你化成灰,相信他們也能一眼認出你的。”白子蔚嘲謔麗莎。“但愿如此。既然要睡了,我也睡吧!至少在夢里還能見一見周公,跟他老人家問一聲安,總比無聊得不知做什么來得好。”麗莎不停地發牢騷。
  “睡吧!”白子蔚的嘴邊輕輕漾出一抹微笑。
  嘴里直嚷著要見周公的麗莎,很快地就沉入夢鄉。
  白子蔚悄悄地下床,拿出之前預藏的手電筒,開始梭巡可疑的暗門,她知道這房間的暗門絕對可以通往黑岩叛云的房間,因為他也曾經利用這秘道潛進現在這間房間。
  過了一會儿——
  白子蔚沮喪地將手電筒放在桌上,兩手按向牆摸索著每一個縫隙,找尋某個隱藏式的机關,最后還是什么都沒發現。
  白子蔚泄气、失望地跪在地上,將地毯卷起來,雙手按在光禿禿的地板上,企圖找出她想要的机關,可還是沒有斬獲。
  她頹喪地重重歎口气道:“你去死吧!黑岩叛云,我放棄了。”她的手扶著牆角邊的書架准備站起來。
  然而,她的手無意間按到左邊角落的按鈕開關,倏地有面牆移開。
  “噢!”
  白子蔚興奮的連忙拿起手電筒站在一片漆黑的通道前,她做了個深呼吸,心里默數到十,試著堅定她的決心。
  白子蔚心忖,只要能找到他,她要听听他的解釋,為什么要爽約,她迷惑的情緒已經由失望轉為憤怒。
  因為她已經能明确的肯定,他在逃避!
  逃避他口口聲聲說最可怕的罪——愛。
  白子蔚小心地邁過門檻,步出冒險的第一步,但她走沒几步,她的臉便撞上又濕又黏的蜘蛛网,她倒抽口气,鼓足勇气走下去,不但要以手捂口,還要撥去蜘蛛网。
  秘道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錯綜复雜,且只有一個出口通到黑岩叛云的寢室。
  走了一段路后,她看到牆上有一只鐵環,她心想這或許就是開啟另一扇門的開關吧!
  她伸手用力扯著鐵環,果然牆壁無聲地移開,就像她的房間一樣。
  白子蔚小心翼翼地就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偷偷摸摸地跨過窄小的出口細聲道:“還真窄。”
  “不然你希望要做得多寬呢?看來我的坏習慣給了你一個坏榜樣。”
  黑岩叛云的聲音突然竄出來,嚇了白子蔚一跳。她如惊弓之鳥般惶恐地尋找他,也費盡心力控制胸口狂奔的心跳。
  “你到底在哪里?”白子蔚以手上的手電筒四下尋找他的蹤影。
  “我在我的領域里,而你已經侵犯到我的領域了。”他的聲音惱怒中卻有著几絲的挪揄。
  “就算我已侵犯到你的領域,但所謂來者是客,你就不能現身給我一個溫柔的迎接禮嗎?”白子蔚甜甜地請求,仍不放棄尋找他。
  黑岩叛云因她的要求而哈哈大笑,“這真是你一直想要的?”突地,一只大手攫住她的肩膀,將她擄進怀中,“滿意了嗎?”
  白子蔚嚇了一跳,“叛云。”她沒好气的嬌嗔,卻已經感到頭重腳輕、天旋地轉。
  “恭喜你的探險圓滿成功,很晚了,子蔚,你該回房休息。”他的聲音中隱含一絲痛苦,因為她的靠近令他的身体再一次的感到莫名的燥熱。
  “不,你為什么要失約?”她今晚的目的就是為此而來,她要當面問個明白。
  黑岩叛云歎了一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顯得更為鬼魅,“其實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拋棄你,是不是?”他早猜到白子蔚會有此一問,“你全身的姿態清楚的表現出你自尊心受創。”
  “正如你清楚表現出害怕我一樣嗎?”她不假思索地回他一句。
  “你真是個致命的女孩。”黑岩叛云又是一聲歎息,但卻隱含著無奈。
  “是嗎?”她的心里沒有一絲的哀怨,卻盈滿無盡的喜悅。
  “子蔚,你又何苦要對我苦苦相逼呢?我真的一點都不值得……”黑岩叛云神情黯然,嗓音嗄啞地道。
  “我并不認為是在逼你,除非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她的聲音如蚊蚋般細弱。
  黑岩叛云的身子不由得价凝了一下,他怎能忍心再去傷害一個女孩呢?一個朵拉就已經讓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淵,“在乎你?是的,我只是在乎你某些地方,我已經很久沒有沾染一位心甘情愿的女人,你愿意跟我上床嗎?”
  他的無情嘲諷狠心將她撕裂,像一記重拳擊上她的心,即使看不透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她依然能感覺到他的冷酷。
  “如果這是你所想要的,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情与愛……”她沉默了一會儿執起他無力的左手,湊在嘴邊親吻。“我愛你,叛云,我要讓你知道,無論你如何的打擊我、蔑視我,我都愿意將自己奉獻給你,無怨無悔。”
  黑岩叛云沒想到他的話并沒有嚇到她,另一波的惊駭反倒震懾了他,白子蔚竟將他的手放在她柔軟的胸脯上——
  黑岩叛云惊訝地倒抽口气,“子蔚,你真的是在玩火,你會因此毀滅殆盡。”
  “我說過我是心甘情愿的,叛云,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她的聲音非常的微弱,极盡溫柔地撫慰他。
  黑岩叛云害怕地推開她,“你要底要我怎樣?難道你一點都不了解嗎?我刻意的拒絕你,就是不想讓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你為什么不懂我的心意?”
  “不,你不能禁止我愛你,我絕不會退縮的。”白子蔚堅強地逼近他,她決定這一次她要逼得他無法再逃避,無法再以一些惡毒的話刺傷她。
  “子蔚,算我求你,我有一張丑惡的臉孔和一條失去知覺的手臂,我是一個廢人,你有大好的青春,又何苦白白浪費在我的身上呢?”他強裝出的冷漠逐漸被她摧毀,令他無處可躲。
  “不要再躲我,叛云……”白子蔚沖進他溫暖的怀里,將頭緊貼在他的胸前,她听到他如擂鼓似的心音。
  最后一道警戒在她的柔情下終告崩潰瓦解,黑岩叛云無力再逃,他按捺不住她柔情的頻頻召喚,展開雙臂緊摟著她。“子蔚,我輸了,我完完全全地認輸。”他挫敗地將頭埋進她的頸窩間,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吼。
  “叛云。”白子蔚緊摟住他,狂喜的淚水盈滿眼眶。
  “你真的一點都不后悔將你的愛浪費在一個廢人的身上嗎?”黑岩叛云心疼地喃喃低語。
  白子蔚抬起頭直視他,她的唇邊勾起一抹雀躍的微笑。“一點儿都不后悔,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才會感到后悔。”她船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的确定。”
  “天啊!你真令我感動,相信我,為了你,我不會再逃避。”黑岩叛云終于敞開心房,由衷說出心中真話。
  “這正是我最想听到的話。”
  她偎進他的怀中嬌笑,傾听凝重的呼吸聲,他的心跳得好快,好似要自胸膛蹦出來,她的嬌軀倏地僵直。
  黑岩叛云感覺到怀中白子蔚的异樣,“已經開始后悔了嗎?”
  白子蔚嬌羞地搖頭,“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怎么可能在轉瞬間后悔,我只是……”她仰起頭望進那雙盈滿柔情的眸子,“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剛才說的話?哪一句話?”黑岩叛云頓時感到一陣迷惘。
  白子蔚睜著一雙迷茫的雙眸緊緊地瞅向他,他是多么的令人迷眩。她臉頰無端地泛起一抹紅暈,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一股從未有過的熱力仿佛就要在体內迸裂開來。
  她再次執起他的手,按在圓潤的胸脯上,“要我……”
  黑岩叛云恍然大悟,“子蔚,我是故意譏你的,難道你當真?”
  為了不讓他有机會再反悔,她鼓足勇气,以嬌紅的朱唇輕印在他的唇瓣上。他頓時惊愕卻欣然地迎向她,忘情地挑逗她的舌尖,盡情地品嘗著她口中的芳汁……
  經過一陣忘情的熱吻,他不舍地暫离她的唇,“子蔚。”
  “叛云,愛我。”她柔聲回應。
  “子蔚,其實我早就愛上了你,我只是怕……”
  白子蔚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口繼續說下去:“我愛你,叛云……是真的。”她意亂情迷地看著他。
  句句懾人心魂的肯定話語,今黑岩叛云整個人都迷失在她的溫柔里,“子蔚,你的話是我最大的欣慰。”
  “還要我嗎?”這是她一直沒得到的答案。
  “我當然希望,但是……”黑岩叛云想要的不單單是她的肉体,他更想要的是她的心、她的靈魂。
  “難道你已經看出來,我完全沒有經驗。”白子蔚嬌紅著臉低下頭,麗莎每一回都譏笑她是世紀末的絕響。
  黑岩叛云雖然有些震惊,卻是惊喜万分。“你是說你還是……”處女兩個字,他真的說不出來。
  白子蔚知道他想要說什么,她羞赧地點頭道:“麗莎每一次都會取笑我,說我是异類。”
  “不!子蔚,你會是我一生中的珍寶,我會用一輩子珍愛你。”黑岩叛云欣喜若狂地緊擁著她。
  “真的!?”白子尉喜出望外。
  “真的。”他執起她的手指放在嘴中輕咬。
  手指触摸著那柔軟溫熱的舌,一波波從未有的輕顫席卷她,“不如你教我。”
  黑岩叛云不由地怔愣一下,她仿佛堅持將自己獻給他。
  “子蔚,失去之后你就不再是完璧。”
  “獻給你是我心甘情愿,叛云,愛我、成全我,我愿沉溺其間。”白子蔚說出內心的真話。
  “天啊……”這是他這輩子听到最悅耳動听的話,也將牽引他陷入另一個地獄。
  “叛云,求你愛我。”一雙秋波似水的雙眸盈滿深情款款,緊緊鎖住黑岩叛云,其中隱含無盡的愛与懇求。
  “子蔚——”黑岩叛云激動地緊摟住白子蔚,忽然一個念頭仿佛在喚醒沉湎于情欲的他,猛然地,他輕輕將她從怀中推開。“不!子蔚,我不能這么做,原諒我。”
  “不能?為什么——”她錯愕地退了一步,又伸出雙手,“叛云,不要再躲我,你這么做只會折磨我們倆。”
  “為什么說是折磨我們倆?我本來一直過著平靜的日子,是你!是你硬要闖進我的生活中,是你扰亂我的生活,我拜托你不要再騷扰我!”激昂的嗓音逐漸地提升,几近痛苦般的嗄啞。
  他還是選擇逃避!
  白子蔚的雙肩因為羞辱而挫敗,他的拒絕像一把重棰狠狠地擊上她的心頭,她發現自己的信心正一點一點的坍塌。
  白子蔚神情頹喪,旋身移至暗門旁,在跨越暗門与秘道的那道門檻前,她回頭心碎神傷地瞅了他一眼。“叛云,我為你感到難過,你竟然是一個不敢面對事實的男人。”
  白子蔚頭也不回地走進長長的秘道,淚水模糊她的視線,几乎讓她看不清路,仿佛花了將近一輩子的時間,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這一道宛如黑岩叛云心房的門,她的淚水已經像決了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她傷心欲絕地搖頭道:“叛云,你怎能狠心的拒絕我,無論你將自己形容得有多么的坏、多么的糟,我仍然無可救藥地將惡魔塑造成一個天使。”
  千百种想法在她的腦中奔竄,或許他真的希望她能离開他的生活,徹底的离開。
  “好吧!”白子蔚眼底噙著淚水,頑強地甩一甩頭發。“我會离開這里,我會如你所愿的离開這里!”事到如今,她已經別無選擇,既然愛他,就如他的愿!
  心中雖是万般的不舍,但她還是怀著一顆沉重的心跟路地踱至窗邊,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試圖借由窗上的冰涼冷卻激昂的情緒。
  外面的世界是一片漆黑,月光照在雪地上,透出一抹淡淡的柔光,這一切原本對她來說是美麗的景色,現在似乎不再是如此。
  白子蔚轉身爬回寬大柔軟的床舖躺下,淚水又無聲的落下。“叛云,不論你是如何要將我從你的身邊遣走,我依然會永遠記住你。”她悄聲地對著黑暗低語。
   
         ☆        ☆        ☆
   
  目睹白子蔚傷心的离開,黑岩叛云的心在剎那間緊揪成一團。
  看著眼前那一道暗門入口,他不禁躊躇了起來,那只是一段不太長的路程,只要花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可以順利地抵達至白子蔚的房間,沒有真正的障礙可以阻止他想得到的東西,一點都不困難,可是白子蔚偏偏是他最想得到又怕到手的東西。
  黑岩叛云坐在椅子上,兩眼茫然地直盯阻隔他和白子蔚的那一扇暗門,他不經意地拿起旁邊的打火机玩弄著。他點燃打火机,掌心懸在火苗上,直到灼燙的熱力傳到他的掌心。
  “我一定是瘋了。”他喃喃自語,垂下頭凝視著火苗。
  火光在他頹喪的眼前搖晃,他望進火中,火光中仿佛反映出白子蔚充滿困惑甜美的嬌顏,還有她可愛的靈魂。她是單純而獨一的,時而活潑、時而頑皮,有時又頑固,她有自己的主張,它們就是這樣巧妙的組合在一起,而她的完美、美麗、快樂只是存在那雙充滿著愛戀的眸光。
  黑岩叛云僵直一下,他為什么之前都沒發現呢?
  朵拉,她曾經是他的夢想,她曾經走進他的生活中使他夢幻成真,可也是她親手毀了他的夢。
  黑岩叛云撫摸臉頰上那抹不去的疤痕,那不可思議的丑陋,也是他罪惡的表記,代表他的自大和不可饒恕的愚蠢,他移開手指,發現上面竟沾了淚水。
  如今人事已非,但是已經鑄成大錯的事,沒有一件是他能挽回的,朵拉仍然躺在冰冷的墓穴,迄今他仍然為她的死而自責,他不敢奢望能追求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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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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