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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折磨
  你綁我來我綁你,
  這是怎生的一團亂?
  莫非……
  我倆都將因天注定的姻緣,
  踏出幸福的人生?
  白家的客房。
  當紀谷威一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升了天。
  四周都是佛像,沒有香煙裊裊,難道他駕鶴西歸了?不不!儿子女儿都還沒找回來,他不能就這樣走了啊!
  “你還沒死啊?”一個挖苦的聲音傳來。
  咦!這不是那個妖女嗎?她怎么可能也跟著升天?不用說,這儿一定是地獄!
  紀谷威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虛弱得很。
  “真沒用,高血壓還要跟人家吵,吵不過人家才倒下來,哼!”高千惠一看到他醒來,手中不斷數念的念珠立刻停下。
  紀谷威深吸几口气,嗓音沙啞,“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這是哪儿?”
  她雙手擦腰,嘲諷道:“是你自己走進我家的客房!誰教你自己莫名其妙暈倒,我只好去請醫生給你看病,免得你死在我們家,污了我們家的地板!”
  “你是說,我……差點被你气死了?那可真是不值得……”他只覺腦袋又暈起來。
  看他臉色不對,她慌了起來,“怎么樣?你該不會又要發作了吧?”
  “用不著你管,打電話叫我家的司机來。”他要回家,他不要留在這里受气。
  “那可不行,除非你儿子把我女儿送回來,否則,我就要你留在這里當人質!”高千惠得意极了,她怎么會想出這么好的方法呢?
  紀谷威的單眼皮很少睜得這么大,好不容易看清她是認真的,不禁喃喃低語道:“瘋子,一家人都是瘋子……”他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
  “醫生已經開了藥,快給我吃藥,免得死了給我找麻煩!”她將他扶起靠在枕上,拿了開水和藥丸給他。
  紀谷威卻不肯合作,士可殺不可辱;更何況他可是綜合武士道和儒家精神的人!
  “我就算死了也不吃你拿給我的東西!”這是他最后一絲尊嚴。
  她哼哼一笑,“我可是兩個孩子的媽,你以為我不知道怎么喂藥嗎?”
  接著,室內傳來大喊大叫聲,門外的佣人都不敢接近,听說人到听上就會有中年危机,可能是發瘋的危机吧……

  澎湖,馬公。
  一路上淨是文化之旅,可參觀順承門、天后宮、台廈郊會館、万軍井、施公祠、四眼井、觀音亭、文石書院等。
  紀云鵬撐了把陽傘,為他的女友擋住陽光。瞧瞧她的小臉都被陽光吻紅了,這怎么行呢?能吻她的人就只有他啊!
  思寒拿面紙替他擦了擦汗,提議道:“云鵬,我們買些紀念品吧!”
  “好啊!送給你媽、你哥,還有我爸、我姐!”紀云鵬完全贊同,“干脆刻一套印章吧!反正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瞧你說的,好像我非你不嫁!”
  “本來就是,你逃不開我的手掌心的,還是早點認命比較好。”可愛又無辜的小思寒,她這么單純、這么天真,怎有可能溜出他的陷阱呢?
  又來了,自以為是的大男人,思寒嘟起了嘴不理他。
  店家老板對他們招呼道:“少年耶!要刻印章嗎?給你們介紹一下文石,全世界上只有兩個地方產喔!一個是意大利,另一個就是我們澎湖啦!”
  “哇!真的好漂亮!”思寒一看就喜歡。
  既然女朋友喜歡,那還有什么好說的?紀云鵬在紙上寫下六個名字,立刻決定道:“老板,我們要刻六個印章,今天可以好嗎?”
  老板爽快的答應,“晚上就交貨,你們先去逛逛吧!”
  就這樣交了訂金,他們又開始閒逛,時光如此緩慢,心情如此輕揚,生命只該留在這一刻。
  “等我們結婚的時候,就可以拿這印章來蓋章了,同一款式的,多酷!”
  “你別老說那么遠的事情,我們都還小,結婚還早吧?”她試著跟他說理。
  紀云鵬自有他的一套理論,“不不!這你就不懂,說久了就會變成真的了,只要我天天對你耳提面命,到時你就會被我徹底洗腦,說不定還是你逼著我結婚的呢!”
  “不跟你說了,你根本是個無賴!”思寒捏捏他的手,望著海的那一面,卻又不禁歎口气,“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想家嗎?那就打個電話啊!”紀云鵬不忍見她皺眉,把手机交給她。
  “嗯!”思寒點點頭,按下几個號碼,低聲說了几句,“媽,我是思寒,我很好啊;咦……真的嗎?不會吧!我過几天就回去了,媽你別擔心。”
  關上了電話,思寒一臉錯愕,紀云鵬捏了捏她的小臉,“怎么了?”
  “你爸在我家,我媽說要留他作客,直到我們回家為止。”
  紀云鵬一听,忍不住大笑起來,“真有趣!我們兩家就快變親家了,除了你哥和我姐,還有你媽和我爸!”
  “這到底怎么回事?我真不敢相信我媽會這么做。”那樣嚴厲的、保守的母親,竟會如此极端、瘋狂?
  “他們一定相處得很好,放心吧!”
  “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
  “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一起!”紀云鵬自信滿滿,他有預感,老爸鐵定會征服對方的!紀家父子血脈相傳,白家的女人怎么可能逃得過?

  當紀雨情醒來時,時針剛好敲了十二鐘聲響,她發現床上只剩下自己,這該是很平常的景象,多少年來她都是一個人醒來的,她怎會有一股微微的失落感呢?
  下床梳洗一番,她巡視整間屋子,不見白宇恒的身影。
  奇怪的男人,真教人捉摸不定,不!她也不該想著去捉摸這樣的男人。
  她搖搖頭,走到廚房開始做飯,冰箱里的食物很多,她隨手就能做出一桌好菜,就連旅館大廚看了也會豎起大拇指的。
  只不過,一個人吃飯,又沒有工作陪伴,感覺就是有那么一點寂寞……
  這些年來,她很少有這种獨處的時候,一旦靜下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空虛,平常老是被工作壓力追赶著,停下腳步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沒一個歸屬之處。
  午后兩點,大門開了,紀雨情立刻站了起來,心中竟然有點期待。
  進門的人當然是白宇恒,他手上抓著許多購物袋,看來他是去大采購一番了。
  “你回來啦?”紀雨情也不知是被什么驅策著,走上前接了一半的袋子,仿佛他們是一家人似的,這動作非常之自然合理。
  白宇恒眉頭一挑,“你竟然自己煮了飯吃?”
  他這語气好像是在責怪她沒等他回來就自己先開飯了,紀雨情縮了縮肩膀,不禁心虛起來,“你還沒吃飯嗎?我這就去幫你做。”
  他把袋子抓回來,哼了一聲說:“做好飯端上來,我在房里等你!”
  “哦!”她點點頭,不明白自己怎會如此順從。
  离開了台北,离開了家庭,离開了那熟悉的一切,或許她也找到了一個陌生的自己,一個很想背叛自己的自己。
  十几分鐘后,紀雨情端著餐盤走上二樓,發現白宇恒坐在床邊,地上滿是拆開的包裝紙袋,而半開的衣柜似乎挂著許多新衣。
  他今天去買衣服了?他的衣服已經夠多了,怎么還要買呢?紀雨情沒有多看也沒有多問,只是把托盤放在桌上。
  “這么慢?我快餓死了!”白宇恒抓起筷子就低頭猛吃。
  紀雨情默默的望著他,能夠有一個人品嘗自己做的食物,感覺上似乎沒那么寂寞了。雖然……雖然他們的關系應該是敵對的,但在這一刻,她允許自己稍微沉醉一下。
  “站在那邊做什么?去把衣柜里的新衣服拿出來!”白宇恒突然抬起頭,打斷了她的一番沉思。
  紀雨情回過神來,照著他的話去做,沒想到一打開衣柜,看到的不是男人的衣服,卻是一整排的薄紗睡衣!
  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樣,全收進了他的眼里,讓他忍不住微笑道:“你不是說沒衣服可換?這下可多得很了!”
  “我才不穿這种衣服!”她立刻把衣柜關上,老天,這實在太罪惡了!
  雖然她曾經幻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那种噴火女郎,但幻想只是幻想,她根本就不适合,因為她長得……長得實在太善良了……
  “女人,你又忘了你是我的奴隸嗎?”他故意裝得冷酷無情,“你可知道我去買這玩意的時候有多丟臉?我叫代穿就穿,不然我就親自幫你換上!”
  想到他一個斯文男人去買這种性感睡衣,她差點就要笑出來,赶緊掩著嘴說:“我穿我身上這件就可以了,我絕對不穿那些可怕的衣服。”
  白宇恒連連冷哼,放下碗筷,“好,很好,現在我吃飽喝足有力气了,就來折磨你當練身吧!”
  “你別靠過來!”紀雨情嚇得退到牆角,眼看著他一步步逼的。
  “既然你不肯乖乖听話,我只好自己動手了。”他低笑著,先拔掉了她的眼鏡,又扯開了她的發髻,嗯!這樣她看起來果然順眼多了。
  “別、別這樣!”紀雨情完全慌了,“我听話就是,你快住手!”
  他果然停下動作,雙手抵在她的身側,男性的气息纏繞著她,那銳利的視線、那凝重的呼吸,讓她腦中一片昏沉。
  他伸出舌尖,舔過她小巧的耳垂,沙啞的低語道:“乖,進浴室里去換,記得,除了睡衣,什么都不准穿。”
  紀雨情發誓她的耳垂就快燒起來了,她不敢再迎視他的眼神,只得咬著唇低下頭。
  他終于离開了些,打開衣柜選了一件黑色睡衣,交到她的手中,“去吧!”
  緊抓著那絲緞的衣料,紀雨情頭也不回地跑進浴室,重重關上了門,呼!老天,這是什么樣的夢魘?
  白宇恒望著她的背影,聳聳肩,彎下腰開始收拾室內的凌亂。
  唉!想要扮演一個坏男人的角色,可能他還是先天不良、后天不足,誰教他這么愛干淨?房里亂七八糟的,他怎么玩得下去?
  嘿嘿!想想他也真佩服自己,竟然搞得出這种方法,誰教那女人自找苦吃,老愛裝得端庄有禮,明明骨子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他一定要逼她露出真面目!
  最可惡的是,她那樣任他親吻,那樣抱著他沉睡,害得他一點都不像自己了,怎可不好好“報答”她呢?
  就在他東想西想時,房里已經收拾得干淨整齊,他干脆坐在窗邊等候,開始尋思等會儿要怎么“整”她?
  替妹妹報仇,也替自己找樂子,他已經好久沒有這么痛快的感覺了!

  紀雨情望著鏡中的自己,只覺得里面的女人很陌生。
  那怎么可能是她?她一向是個好女儿、好姐姐、好老板,她從來都不适合“坏女人”的角色啊!沒有人會想像她這副模樣,就連她自己也不能!
  然而,眼前這人儿又是誰呢?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對自己惊艷的!
  但該以這种面貌去面對外面那個男人嗎?她會不會被取笑?還是被羞辱?恍惚之中,她想起程子鴻以前老說她沒有女人味,是不是她終于可以突破自己了呢?
  悄悄打開了門,她赤足踏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坐在窗邊的白宇恒并未察覺,隨意撥了撥頭發,無意中回頭一望,卻看見了讓他呼吸暫停的畫面!
  一頭亮麗黑發垂在胸前,遮住了玫瑰色的兩點,而她雙手交握在腿間,遮住害羞的第三點,然而,窈窕的曲線在黑色蕾絲內隱隱若現,怎么也遮掩不住她的秀色可餐。
  看她雙頰微紅,眼神迷蒙,微啟的櫻唇似是有無限言語待訴,扭捏不安的神態像极了一個純真的小女孩,似乎連她也不能接受自己怎會有這樣曼妙的身軀?
  糟,白宇恒暗叫一聲不妙,他可能要遭到反間計了!
  因為他非但想不出如何折磨她,反而只升起疼惜她、占有她的念頭!
  “你滿意了吧?”她低下頭,讓發絲掩住她的視線,怕他的視線讓她著火。
  他咳嗽一聲,從干啞的喉嚨中擠出話來,“還不夠滿意,過來!”
  她全身一顫,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直到离他一步之遙,就不敢再往前進了,她直覺知道會有危險。
  白宇恒大手一拉,讓她站到他的雙腿之間,而他自己還是坐在那儿,從她的臉上打量到她的腳底。
  “里面真的什么都沒穿?”他眯起雙眼,“我要檢查。”
  “把左腳抬起來,踩在我腿上。”他又發出命令。
  “為、為什么要這樣?”她眼底一陣迷惘。
  他立刻又沉聲道:“不照我的話做,我就讓你什么都不能穿了。”
  他從口袋拿出一條金鏈子,上面還有好几個鈴鐺,親手為她戴在腳踝上。
  原來那是腳鏈!他真把她當奴隸了?紀雨情倒吸一口气,感覺那微冷的金屬接触在她的肌膚上,但他的手指卻是火燙得嚇人。
  “放下去,把右腳抬起來。”他的聲音越發沙啞了。
  紀雨情乖乖的照做,這种姿勢屈辱极了,卻又像是一种魔性的儀式,一個男人正在替一個女人戴腳鏈,天!多么詭异又奇妙……
  等她的雙腳都落地了,她又發現他的用意所在,因為鈴鐺聲泄漏了她的顫抖,只要她有任何動靜,他都可以由此得知。
  “記住,你是我的女奴,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取悅我。”他揚起嘴角,對這宣示滿意极了。
  紀雨情渾身一軟,望進他狂野的眼眸中,她發現,自己內心的某部分也蘇醒了。
  “鈴鈴!”這時手机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迷离气氛,白宇恒一手接起電話,一手卻玩著她的長發。
  電話那端傳來思寒的聲音:“哥,我是思寒。”
  “你還記得我是你哥?”白宇恒的聲音無比冷酷。
  思寒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哥,對不起,我保證我會自己小心的,現在我是要告訴你,媽媽她把云鵬的爸爸請到家里去,而且還不讓他回家!”
  “那又怎么樣?我把他姐姐也請到宜蘭來,我也不打算讓她回家!”白宇恒冷哼著,“除非你先把那小子甩掉,看你什么時候回家,我就什么時候放人!”
  “這……這……”思寒遲疑了。
  紀云鵬在一旁听到這些對話,湊近話筒說:“這樣不公平喔!你們家抓了我們家兩個人,我才抓了思寒這一個呢!”
  “討厭,云鵬,你別鬧了!”思寒把手机拿到另一邊。
  “你們打算繼續打情罵俏給我听嗎?”白宇恒可沒什么耐性。
  “哥,你和媽別這么沖動,我只是出來旅行一趟,几天后就會回去了。”
  “誰能保證你平安回來?而且不會怀孕?或者染上毒癮?你就不要被人家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白宇恒的語气非常平靜,簡直就是平靜得過頭。
  “哥,我不跟你說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思寒一听,立刻關机。
  思寒膽敢挂他的電話?白宇恒瞪著那只手机,果然是被紀云鵬那小子帶坏了!
  紀雨情靜靜的站在那儿,雖然沒听清楚那段對話,但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這對兄妹吵架了,而且很快就要波及到她身上了。
  不出所料,白宇恒一抬起眼神,低啞道:“你弟弟很好,可真好!”
  唉!紀雨情暗自歎息,一點都不好!

  時間仿佛停住,白宇恒眯起了雙眼,盤算著該如何懲罰這女人?終于,他開口說:“我累了,幫我按摩。”
  “咦?”她沒听錯嗎?她這輩子從未幫任何人按摩,倒是請過按摩師來到家里。
  “還愣在那儿做什么?先脫了我的衣服。”他將她拉到胸前,握起她的小手,要她開始替他寬衣。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紀雨情稍微有點心得,一顆顆解開他的鈕扣,卻還是禁不住顫抖,在他銳利的目光注視之下,她很難維持無動于衷。
  脫下了襯衫,接著是皮帶和長褲,幸好他沒有命令她全部脫光,紀雨情低下頭,不敢多看他那健壯的身軀。
  他站起來躺到床上,面對著她,“過來。”
  她慢慢走過去,腳踝處發出鈴聲,逐漸接近床邊。
  白宇恒表面看起來很鎮定,但听著那鈴鐺清脆的聲響,他也不禁要自問,他怎會做出這种事來?
  其實他今天出門去大采購,原本是想買些羞辱她的衣服,可惜品味高雅如他,還是選了一打性感不俗的睡衣。途中經過一家銀樓,也不知自己是發了什么瘋,突然很想听看看她腳上戴著鈴鐺的聲音,就那樣莫名其妙買了一對純金腳鏈。
  唉!一向冷靜謹慎的他,為何會被這女人逼出如此變態的一面?
  “坐在我腰上,從頭開始,按摩到腳底。”他咬牙命令。
  “什么?”哪有這樣的?多……多奇怪啊!
  “動作快點!”他的聲音不容駁斥,果然,只要看著她那委屈的、無辜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捉弄她、欺負她,他從不曉得自己竟會是這樣的瘋狂。
  為卿瘋狂,是嗎?他這古板的男人也可以瘋狂得起來嗎?
  紀雨情猶豫了片刻,終于爬上床,找了個适當的位子坐下,唉!穿著這苧紗睡衣坐在男人腰上,已經超出她對自己的极限了。
  伸出小手,她從他的頭部開始按揉,她的力气不算大,只能輕輕的、緩緩的撫過。
  白宇恒感覺很清涼、很舒服,但又有另一种要命的緊繃。
  “繼續,別停下來。”就算這是個酷刑,他也想沉醉其中。
  窗外,雨水輕輕洒落,這樣平靜的午后,紀雨情卻不太能平靜,第一次如此探索男人的身体,以往她很少碰触程子鴻的。
  現在她才發現,男人的身体也可以是一种藝術品,一种力与美的誘惑。
  在他胸前滑溜溜的,究竟是誰的汗水?她几乎想要替他舔去。
  白宇恒的眼睛都瞪累了,只要她一低頭,那領口風光就讓他快要抓狂,因此他推開她的手,翻身過去,“坐在我背上,從脖子和肩膀開始。”
  “哦!”這或許比較容易些吧?至少她可以不必直視他的眼神了。
  于是她又坐在他背上,逐一按摩過他僵硬的頸子、肩膀和背部,感覺他終于放松了下來,而她也抓住了按摩的韻律感,逐一撫慰他緊繃的肌肉。
  過了几十分鐘,她詫异的發現,他竟睡著了!
  光是按摩就可以讓一個男人沉睡嗎?她從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法力!
  不過,看他熟睡的模樣,真是挺可愛、挺無辜的,她不禁撫過他的眉間,希望他的憂愁也可以從此消除。
  “鈴鈴!”手机響了;她整個人一愣,推了推白宇恒,他卻醒不過來。
  怎么辦才好?從他外套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她自己的手机,那么應該也不算偷听別人電話,所以她就放心的放到耳旁了。
  “喂!老姐,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假期。”紀云鵬愉悅的聲音響起,“都是思寒叫我一定要打來,不好意思啦~”
  “發生什么事了?你沒對人家怎么樣吧?”紀雨情真會被這寶貝弟弟嚇著。
  “我跟思寒是發乎情、止乎禮,你放心吧!倒是老爸比較麻煩,他被思寒她媽綁架了,現在正在白家當人質,我本來認為他在那儿作客也不錯,后來突然想到老爸有高血壓,不知道會不會發病啊?”
  “真的?爸爸真的被關在白家?”紀雨情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思寒已經跟白大哥說過了,但一點用都沒有,所以就請你多多煩心,轉告白大哥一聲,請他們老媽別太狠心啊!”
  “我知道了。”紀雨情關上手机,心中一片紊亂。
  不行,她得去救爸爸,她不能再這么耽擱下去了,門現在沒上鎖,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看著床上熟睡的男人,她輕手輕腳拿出他的車鑰匙,又換上了自己原來的衣服,就抓起皮包往外跑了。
  一出大門,她發現雨勢變強了,打在肌膚上都會發疼,她直接跑向車庫,卻發現車庫被鎖起來了,而她試過每一把鑰匙都不成功。
  不行!現在不能再回屋里去了,她很可能會自投羅网,如今之計,只有想辦法跑到主要道路上,再招攬計程車或搭便車了。
  心念一轉,她立刻踏出腳步,走進那綠野森森的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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