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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迎向
  搖出一位公主的搖籃也能搖出童話的愛情嗎?
  這樣的命運為何選上了我一定具有某种意義的吧!
  即使迷路也好愛,將是我的主題。
  馬車沿著蜿蜒山路前進,視野之內已經逐漸看不到金冠國了,金雨柔放下窗口的紗帘,不由得感到深深的落寞。
  “公主,你還好嗎?”侍女方霏問道。
  金雨柔勉強點個頭,卻不能掩飾她的心情,盡管在大家面前,她是堅強的、勇敢的,但是在內心深處,她卻真的好怕、好怕……“公主請先歇著吧!旅途還很長呢!我怕你會受不了。”方霏為她蓋上薄被。
  “嗯,謝謝。”就睡吧!睡著了,說不定她可以夢見父王、母后、弟弟,還有每一個關心她的人……在踢踏的馬蹄聲中,金雨柔閉上眼睛,卻是過了許久才得以成眠。
  經過山峰、經過高原、經過河流,轉眼間已是傍晚時分,金雨柔正安詳的在睡夢中,卻被突來的喧鬧聲給惊醒了。
  “發生什么事了?”她一睜眼就問。
  方霏剛從窗口轉回頭,神情緊張,“公主,黑首國的首相和將軍率兵來了!”
  “是才可傾首相和武至征將軍嗎?”她還隱約記得這兩個人物。
  “嗯,他們就在外面呢!看起來好可怕,全都是黑發、黑眼,我從沒看過這种人!”方霏做出一臉要昏倒的表情。
  金雨柔輕聲斥責,“不可無禮,是我們有求于對方,絕不能表現出這种態度。”
  “是!”方霏赶緊回答。
  金雨柔整理了儀容,調整好呼吸才下馬車,然而一看到眼前的大軍壓境,她也不免微微退縮。
  一位身穿銀色盔甲的武士往前走了几步,以略帶嘲弄的口吻說:“喲——-
  好迷人的小東西,想必這位就是金雨柔公主吧?”
  天,好高、好壯,好嚇人的外表啊!金雨柔抬高下顎,几乎都發疼了才能看到他的臉。
  不行!她是金冠國的公主,她不能讓這個名稱蒙羞,于是她從容行了個國禮,“好壯觀的大人物,想必閣下就是武至征將軍吧?”
  “哈哈……”听到她以話回話,武至征仰天大笑,“沒想到我的名諱也能傳進公主耳里,真是我的榮幸!”
  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英俊男子也走上前,“在下才可傾,今日得見公主一面,果然名不虛傳,公主就宛如歌謠中的仙子一樣。”
  “過獎了,首相大人,你果然也名不虛傳,就宛如傳說中的才子一樣。”
  金雨柔回答得落落大方。
  才可傾和武至征相望一眼,看來這位公主除了美麗之外,還有過人的勇气,不但愿意親臨陌生的黑首國,看到如此大軍陣容也面不改色。
  但……說到黑無煞國王的用意,他倆卻還是不了解!
  不管怎樣,武至征對這公主的印象极佳,口气也轉好了一些,“雨柔公主,我們國王擔憂你旅途的安危,特地派遣我們前來保護,請讓我們護送你到黑首國吧!”
  才可傾也給了個微笑,卻帶著點嚇人的意味說:“國王可是很有心的喔!”
  金雨柔卻沒有任何惊訝的表情,“多謝兩位關照,雨柔也是很有心的,希望能為我們兩國增進邦交友誼。”
  看來是說不過這位机靈的公主了,武至征和才可傾有默契地一笑,兩人躍上馬匹,喝令屬下啟程,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        ★        ★
   
  盡管行程安排已經相當緩慢,金雨柔還是因為長途跋涉而感到不适,因此,總共花了三天兩夜的時間,他們一行人才抵達黑首國國境。
  “公主,你看,那就是雷峰堡耶!”方霏似乎忘了傷痛,很興奮地指著窗外,像是出遠門玩耍的小孩。
  金雨柔忍住胸口的惡心感,藍眸往外一看,眼前巍然聳立的城堡,原來就是名遍天下的雷峰堡啊!
  既然就要抵達黑首國的皇宮了,那么距离晉見那位惡魔之王也不遠了……她交握起雙手,開始暗暗祈禱,希望太陽神能給她勇气去面對。
  車隊開始進入城門,兩旁擠滿了圍觀的民眾,才可傾和武至征騎在前頭,受到熱烈的歡迎;但是當金雨柔的馬車經過時,所有的人都只是張望著黑色眼睛,像是好奇地打量著什么古怪的生物。
  金雨柔不敢拉開紗帘,她的祈禱好像失效了,因為她越來越忐忑不安。
  到了皇宮以后,才可傾和武至征引領金雨柔下車,直接前往接見賓客的大廳,其他從金冠國跟來的仆役,則被派遣到金雨柔未來的寢房去。
  途中遇見的每個人,都是先對將軍和首相行禮,但是對金雨柔卻是張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几乎都說不出話來了。
  “雨柔公主,看來你讓大家惊艷了呢!”武至征笑說。
  “我想王也會這么覺得的。”才可傾又故意補了一句。
  金雨柔雙腿都在發軟了,只能淡淡地說:“是嗎?”
  走進大廳后,原本以為會在座位上看見國王黑無煞,但是里面卻空蕩蕩的。
  一名隨從气喘吁吁地從門口跑來,匆匆行了個禮說:“啟稟將軍大人、首相大人,抱歉,王還沒到呢!”
  才可傾不滿地哼了一聲,“王不是急著要見公主嗎?怎么我們把人送到了,他自己卻不見了?”
  隨從宗右辛連汗都不敢擦,忙著解釋道:“王一早就去打獵,今天獵了兩頭熊,所以王多花了些時間,就這樣給耽擱了!”
  “既然如此,也只好等著了。”武至征說。
  “獵熊?”金雨柔不禁喃喃自語。什么樣的男人會去獵熊?那是多么殘忍又可怕的事情?誰能對那么可愛的動物下手?
  才可傾似乎觀察出了一些什么,故意又說:“王的狩獵技術可好得很呢!
  不管是獅子、老虎、惡狼、飛鷹,全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武至征頗有同感,“沒錯,王比我厲害多了,王是我見過最勇猛的獵人!”
  金雨柔看看武至征將軍,他已經是一身的魁悟壯碩了,還會有什么人比他更勇猛?天啊!那一定不是人!
  才可傾暗暗偷笑,又繼續說:“王有時候真是嚇死人,上次有個大臣說話結結巴巴的,就讓王給割去了舌頭呢!”
  “啊?有這回事嗎?”武至征惊問。
  才可傾對武至征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不准拆穿,“那時你在海上領軍,你當然不知道囉!那陣子王的脾气坏得不得了,動不動就殺人砍人的,有一天草原里的動物都躲起來了,王就叫侍衛們穿著動物的皮毛,在草原里東跑西跑,哪個倒楣讓他的箭射中,一條小命立刻就沒了!”
  武至征立刻配合地做出惶恐的表情,“好可怕啊!還好當時我不在!”
  才可傾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王最近很喜歡黃金做的東西,他還說要拿金色的頭發來做箭上的裝飾,讓他那些打獵的箭更閃耀、更漂亮。他問我要到哪儿才找得到金發,可惜啊!我的知識也不太廣,就只知道金冠國的貴族都有金發而已!”
  隨從宗右辛听著首相大人胡扯,卻也不能開口糾正,只得低下頭拚命忍住笑。
  金雨柔卻早已失去了判斷能力,緊閉雙唇站在一旁,頭皮開始有些發麻。
  才可傾看看效果也差不多了,便伸伸懶腰說:“一路上奔波真累,我看我們先喝酒去,不等了!”
  武至征立刻表示贊同,“好,就這么決定,喝它個痛快!”
  “那么,雨柔公主,就請你自己留下來等王吧!”才可傾拉拉武至征的袖子,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廳。
  “呃……我先去出去看看王回來了沒。”隨從宗右辛也找個借口溜了出去。
  于是,寬廣的大廳里,就只剩下金雨柔一個人了。
  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
  在听了那么多可怕傳言后,雨柔不斷地鼓勵自己,她是金冠國的親善大使,她背負著全民的期望而來,她不能這樣就被嚇到!
  她緩步走到窗口,溫暖的陽光親吻著她的肌膚,太好了,感謝上蒼這是個晴天,不管在金冠國或黑首國,陽光總是會眷顧著她的。
  她開始無聲禱告,祈求太陽神賜給她面對命運的力量。
  然而,當一陣急促而劇烈的腳步聲接近,她還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個……又獵熊、又割大臣舌頭、又以活人做獵物的……惡魔之王回來了嗎?
  “哦,終于到了嗎?我可是等了好久!”一個王者狂妄的聲音傳來,大廳的兩扇門隨即被猛然踢開。
  他來了,沒辦法逃避了!金雨柔深吸一口气,靠著窗台穩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轉過來,然后睜大了眼睛,赫然發現眼前站著一個惡魔使者!
  黑無煞穿著亮黑色的盔甲,一頭黑色長發披散在肩上,他一手拿著滿是血的刺矛,一手抓著弓箭,上面還插著兩只死去的野雁。
  他全身上下沾滿了獵物的鮮血,就像從血池中走出來一樣,每走一步就滴血無數,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制造出數條紅色小河。
  金雨柔刷白了臉望著他,這個全身上下只有黑色与紅色的男人,就是傳說中的惡魔之王黑無煞,果然并非浪得虛名!不……應該說……他此傳言中更駭人、更恐怖!
  黑無煞臉上帶著狂野得意的笑容,雙手隨意丟下了刺矛和弓箭,跨著大步往她走去,“我的精靈,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樣閃耀的金發、雪白的肌膚,尤其那一對藍色的眼睛,十年來,我可是想念得很呢!”
  金雨柔完全听不見他的話,腦中一片空白,愣愣站在原地,聞到越來越剌鼻的血味。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黑無煞微笑地想,站在窗邊接受陽光洗禮的她,看起來就像迷路的精靈,無意中降落在人間,如此地純洁、天真……,而旦誘人。
  不過,上天別想把這精靈收回去了,因為,她早已注定是他的了。
  于是他伸出雙手,抵在她兩側的窗台上,瞬間就形成了一個監牢,讓她無處可躲。
  她想退縮,但只有跳樓一途。
  他伸出一只大手,极不溫柔地抓起她的金發,湊在唇邊親吻,滿足地歎息道:“這陽光般的秀發,我不知等了多久……”
  他為什么這樣說?難道……難道他真要拔光她的金發,用來做弓箭上的裝飾嗎?金雨柔不禁劇烈發抖起來。
  他沾滿鮮血的手將她的金發染紅了,又移動到她的肌膚上,大手用力抓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來,“讓我仔細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還像天空那樣的蔚藍?”
  他的眼睛如同黑夜一般,散發著神秘難測的光芒,金雨柔卻只感覺到鮮血的味道越來越濃,已經超過她所能容忍的程度,況且這血還由她的下顎不斷滴落到她的胸前,讓她有种即將被鮮血淹沒的恐懼……果然,她的眼睛就像儿時一樣,藍得讓他想沉溺其中,因此他微笑了,“再讓我摸摸你的臉,一定就像白雪般柔嫩……”
  說著,他的雙手硬是捧住了她的臉,粗糙的手指摩掌著她的肌膚,立刻就將鮮血抹在她臉上。
  血……紅色的血……不斷滴落的血……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血……就在她發上、身上、臉上……天……金雨柔再也無法承受,終于雙眼一閉,失去了知覺……看她突然軟倒下去,他當然緊抱住她的身子,頗不滿意地問:“喂!你怎么閉上眼睛了?我還要多看几眼呢!”
  她還是沒有反應,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他胸前,就像被箭射中的獵物。
  “你這丫頭搞什么?居然昏倒了!”他摸了摸她的胸口,确定她還有心跳,但他拍了她的臉几下,怎樣也叫不醒她。
  他不耐地低吼一聲,只得橫抱起她柔軟的嬌軀,往大廳門口走去,“來人!雨柔公主昏倒了,快派御醫!”
  隨從宗右辛從角落跑來,不敢相信地問:“公主昏倒了?”
  “說倒就倒,不知道她是見鬼了還是什么?”黑無煞挺不高興的。
  “見鬼?”宗右辛自問自答起來,“恐怕是見到王太可怕了吧……”
  “你說什么?你活得不耐煩了!”黑無煞的耳力极佳,自然听到了這話,臉色立刻轉黑。
  “不敢!小的不敢!小的這就請御醫去!”宗右辛誠惶誠恐,赶緊開溜。
  待宗右辛跑遠了,黑無煞低頭瞪住怀中的人儿,低聲說道:“因為見到我而昏倒?好大的膽子……”
  其他赶來協助的侍女,看見無煞國王一臉的震怒,都暗自以眼色提醒彼此,等會儿得要机警一點,因為,一場暴風雨就要開始了!
   
         ★        ★        ★
   
  金雨柔從一場血腥的夢魘中惊醒過來,几乎喘不過气,雙手抱緊胸口,不敢确定自己已經醒來,而且還好好活著!
  “公主,你還好嗎?”擔憂的方霏在一旁伺候,拿著手絹替她擦汗。
  金雨柔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顫抖地問:“我……我們……在哪里?”
  “這是無……無煞……國王……吩咐為公主准備的寢房。”方霏說到無煞這兩個字都有點結巴。
  “哦?”她還有些惊魂未定,卻也看出寬廣的寢房風格非凡,巧思布置,儼然就像是金冠國的工匠所設計。
  “公主也看出來了吧?我听這里的侍女說,這寢房是無……無煞……國王一年前就命令建好的,特地從金冠國請來工匠設計,費時三個月才完工,但無煞國王一直不准任何人進入,直到今日才特別吩咐要讓公主使用,很奇怪吧?”
  對這奇妙的事實,方霏也是一臉迷惑。
  “他……他怎么會?”金雨柔一陣頭暈,想起稍早他一副野蠻嗜血的模樣,完全無法和這樣的体貼心意聯想在一起。
  “公主,你剛剛怎么會昏倒了?我看到無……無煞國王……抱你走進來的時候,差點以為你被他殺了呢!”方霏心有余悸地說。
  “我……我确實……差點就……”回想被那雙血腥的手摸過身上的感覺,她還是覺得自己像一腳踏入了地獄之中。
  方霏繼續說道:“因為你身上都是血,我立刻尖叫起來,可是……被無……無煞國王瞪了一眼,我……我就什么都不敢說了!”
  金雨柔虛弱地微笑,可以想像當時恐怖的情況。
  “我已經把那件沾上血的袍子丟掉了,還用溫水、香油和花精仔細替你洗過頭發,不然那种可怕的味道是會去不掉的!”
  “謝謝……那一定是很辛苦的事……”
  “對啊!比平常伺候公主困難一百倍呢!”
  主仆倆歷經這樣的惊險,正在互相傾訴安慰時,門口卻突然響起撞擊聲,讓她倆都机伶伶地打了個顫。
  “王,公主可能還在昏迷中呢!”說這話的是隨從宗右辛。
  回答他的是一個火爆的聲音,“我不管她醒了沒,我就是要見她!”
  金雨柔認出那就是黑無煞的聲音,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用被子蓋住自己,但這是行不通的,她是金冠國的公主,不可做出貽笑大方的事,況且黑無煞也不會讓她逃開的。
  “公主,怎么辦……那個無煞國王來了……”方霏扭著手絹,牙齒都打顫了。
  “你站到一邊去,就像平常一檬,別讓人笑話。”金雨柔鼓起勇气說。
  “是……”方霏站到床柱旁,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像集喪家犬。
  黑無煞一腳踢開了大門,金雨柔暗自歎息地想,這個人好像不知道門是可以用手推開的,每次都要以這嚇人的方式開門。
  “哈,醒了!很好!”他嘴里說著好,眼里卻不這么說。
  金雨柔看著他大步踏近,臉色沉怒,這讓她只想轉身鑽進被窩里,但是她咬一咬下唇,撐起無力的身子,勉強自己下床行禮。
  “金冠國公主……金雨柔……參見……無煞國王……”是的,無論如何,她是公主,她必須表現禮儀。
  但是她的話才說完,雙腿卻又軟了下去,黑無煞的雙臂及時將她摟住,讓她免于跌落的危險。
  “謝……謝謝您……”金雨柔低呼一聲,找回重心后,抬頭對他道謝。
  他狠狠瞪視著她,雙臂用力收緊,讓她整個身子貼著他健壯的胸膛。
  這种舉動非常不當,万分不當,徹底不當!
  金雨柔臉頰微紅,伸手想不露痕跡地推開他,“陛下……雨柔已經沒事了……請……請您放開我……”
  “休想我會放開你!”他悶哼一聲說。
  方霏、宗右辛、侍女、侍衛們剛才見狀已是睜大雙眼,听到這句話更是不敢置信,黑無煞國王竟然緊抱著人家公主說不肯放手!
  “陛下……請您別這樣……”金雨柔心慌地望望四周,所有人都掩不住惊訝的表情,天!這要傳了出去,豈不是有辱金冠國的名聲?
  仿佛察覺到了她的心思,黑無煞的視線逐一看過眾人,沉聲喝令道:“出去!不准任何人進來!等藥熬好了再送進來!”
  國王的旨意無人膽敢違背,一批侍女和侍衛都低頭走出門,但是跟著金雨柔公主的仆役卻都不愿如此拋下公主。
  金雨柔只得以眼光暗示他們先离開,否則這顏面又要丟得更大了。
  黑無煞吼人了,“還不快滾!”
  “是……”終于所有的人都消失在門外,他們可以不再受打扰了。
  黑無煞轉向她,嘴角浮現殘酷的笑,“現在,我要好好逼問你。”
  “陛下……您有什么事……”金雨柔的話還沒說完,頸子就他的一只大手掐住,瞬間無法順利呼吸。
  “為什么昏倒?我長得有這么可怕嗎?你竟敢對本王如此無禮!我非得讓你嘗嘗苦頭不可!”他的手掌稍一使力,隨時都能捏碎她細致的小脖子。
  天,這個男人果然是野獸、是惡魔!金雨柔想推開他的手,卻對他毫無作用,她只能拚著最后一口气,斷斷續續地求情說:“陛下……雨柔是因為……長途跋涉……体力不支……參見陛下時過于緊張才昏倒的……希望陛下能原諒……”
  “真是這樣的嗎?”他還是不滿意。
  “當然是的……請陛下体諒……雨柔是第一次离開祖國……見識不□s……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您接受我最誠懇的……歉意……”他再不接受的話,她可就要再次昏死過去了!
  “哼!”他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但還是讓她多痛苦了一會儿,才將她整個人推倒在大床上。
  金雨柔摸著自己的頸子,困難地呼吸空气,覺得自己剛剛又走了一趟鬼門關!而這全拜這位無煞國王所賜,看來她是很難活著回到金冠國了。
  “算你會找借口,這次就饒了你!”他還說得大言不慚。
  金雨柔看著眼前的他,在洗淨了全身以后,外觀自然不算可怕,反而英气逼人,頗有王者風采,但是先前那宛如從地獄來的模樣,當然是會嚇死人的,他自己怎么就不反省一下呢?唉!
  他看她不斷咳嗽,不禁皺起眉頭,硬拉起她的手腕逼近說:“你咳什么咳?不准你就這樣給我死掉!”
  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倘若她會因此而死,也是因為他的緣故啊!
  “陛下……我……手疼……”以他的力量,絕對可以輕易折斷她的手腕,真希望他能稍微明白這一點。
  他狐疑地問:“疼?為什么?”
  還問為什么?金雨柔無言以對了。
  他總算還有點觀察力,放開了她的手腕,看著上面浮現的紅印,大惑不解,“我不過摸了你一下,怎么會變成這檬?你們金冠國的人也太虛弱了!”
  摸?如果這是摸,那他所謂的拍、打、踢,不就是揍、砍、毅了噶,惡魔的認知果然跟人類大不相同!
  金雨柔默默收回自己的右手,總之,她很感激還能擁有這只手。
  黑無煞還想多說什么時,門外傳來敲門聾,“王,您吩咐的藥熬好了。”
  “進來!”他沒好气地說。
  宗右辛捧著銀盤,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王,御醫交代說這是艾梅草所熬制,必須趁熱喝才好。”
  “行了,滾出去!”
  “是!”宗右辛望了望床上的公主,确定她還活著,便赶忙出去告知眾人,剛才那個侍女方霏對他可是千求万求,一定要乘机看看公主是否還活著呢!
  房門被關上以后,他望著床上動也不動的她,不耐煩地說:“快喝啊!”
  “是……”她的右手短時間內算是殘廢了,她只得用左手拿起湯匙,緩緩將湯藥送進嘴里。
  “為什么不用右手?你是左撇子?”他立刻問。
  “抱歉,我……我右手疼……”奇怪,為什么她要為這种事道歉?無奈啊無奈,求人的時候就是得這樣吧!
  看著她緩慢無比的動作,恐怕還喝不到五分之一,整碗藥就要涼掉了。
  黑無煞莫名地煩躁起來,一把搶過她的湯匙,金雨柔不解地看著他,難道他連藥都不讓她喝嗎?
  “張開嘴,我喂你喝!”他命令道。
  “呃?”她不确定自己听見了什么。
  趁著她張口結舌之際,他飛快舀了一湯匙的藥送進她口中,但是金雨柔還沒回過神來,差點嗆到,又咳嗽了起來。
  “你這小笨蛋!”他伸出大手拍拍她的背后。
  金雨柔赶緊找回正常呼吸,她不得不這么做,否則她就要被拍出床外了,“陛下……可以了……謝謝您……”
  他做出搖頭的動作,像是對她很同情又輕蔑,“你真像小蚯蚓一檬,隨便一捏就死了!”
  蚯蚓?金雨柔從懂事以來,只听過別人形容她像白免、云雀、小貓等可愛的動物,卻從來沒有被說過像蚯蚓!
  “快,繼續喝,要是冷掉了我就捏死你!”他一邊出言恐嚇,一邊喂她喝藥。
  多么……多么讓人困惑的男人啊!如此惡意和善意的結合,也只有這么古怪的男人才能表現出來吧!金雨柔實在還是搞不懂他。
  不管怎樣,她只好乖乖讓他服務,總算順利喝完了藥,這艾梅草似乎有种奇效,讓她胸口的窒悶減輕了許多,頭暈的感覺也不那么嚴重了。
  “謝謝您,陛下。”不管面對的是人還是獸,她還是得維持禮儀。
  他放下了湯匙,卻還目光炯炯地瞪著她。
  “陛下……您還有事嗎?”她在暗示著他該离開了,但愿他能听得懂。
  “這里沾到了。”他的拇指擦過她的唇邊,將那滴湯藥送回她的唇里。
  金雨柔呆住了,雙唇不覺微啟,就那樣含住了他的拇指,這……這是什么舉動?太……太荒謬了!
  他的拇指流連在她的唇瓣上,似乎依依不舍,又似乎想深入做些什么。
  那輕輕摩擦的感覺,讓金雨柔臉紅了起來,因為她竟然還不討厭。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按捺著某种情緒,突兀地站了起來,以冷淡的語調說:“今晚有個宴會,別忘了准時到!”
  “是的……陛下……”她的唇都在顫抖了。
  說完后,他就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在他一打開門的時候,那些靠著門板偷听的人都倒了下去,侍衛們扶著侍女們站超來,惊慌不已地說:“王……我們真的不是在偷听……對不起……我們正想敲門呢……”
  黑無煞只是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走了。
  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回頭一看床上的公主,居然奇跡似地活到了現在!
  “公主,我快擔心死了!”方霏哽咽地跑到床邊。
  “放心吧……我還好好的……金雨柔微笑地安慰大家,但是一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她又不那么确定了……(想念之一)
  躺在床上,等待入眠時,前一分鐘是想著明天的行程,突然地想起你,也沒什么預兆,而想起的也只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而已像是第一次和你吃鈑時,我穿著一件短上衣和牛仔褲,什么事也沒多想地和你閒聊,你似乎也漫不經心地,從解构主羲談到傅科擺的搖晃,我則津津有味品嘗著我的總匯冰淇淋,笑了笑,從六合彩談到愛情小說。
  思緒又飄到我們一起去美術館時,你的摩托車總要踩好几下才能發動,我站在旁邊只覺得好玩,靜靜看著你的背影,并沒有特別想記住什么。
  暑假是這么長,我不認為有十么要牢牢抓住,心上一片平靜。
  嬋聲吵得要命,熱气從地底上冒出來,我們就在樹蔭底下,涼風吹起你額前的發,然后我注意到你的牛仔褲腳都磨破了,無意識地笑笑,我應該是打了好几個呵欠吧!
  夏天總令人昏昏欲睡。
  時間像永遠不會前進似的,黏著,拖著,我几乎以為它就是永恒了。
  而現在,我多愿用一坐來換取那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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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軒:悠云書齋||http://members.xoom.com/yunxuan/novel.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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