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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當晚九點半,雨玫換上一身黑色的套裝,像是在哀悼自己失去的某部分。
  十點整律師就會來了,到時她就得簽字讓出玫瑰園,盡管她明白這是最恰當的方法,但她心中的愁緒難以消除,她必須找個地方傾訴。
  因此,她又來到父親的房間。
  偉至仍然躺在床上,手腕上插著點滴管,他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昏睡中度過的。
  她在床邊坐下,握住父親的手,開始低聲道:“爸,原諒我,我沒有能力維持這個地方,我終究還是要將它還給石家了。”
  程偉至的呼吸仍然平穩,完全不知女儿的處境。
  “但愿我這個決定是對的,若不將玫瑰園賣給他,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你和弟弟,現在至少我們還能住在這儿,至少我們還是一家人。”
  她不斷努力說服自己,若不這樣的話,她根本鼓不起勇气。
  終于,十點的鐘聲響起,雨玫起身离開,敲了門走進二樓的貴賓房。
  石振中坐在書桌后,黑色西裝的打扮正好和雨玫相映。
  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向她走來,自我介紹道:“想必這位是程小姐吧?你好,敝姓葉,這是我的名片。”
  雨玫接了過來,上頭印著林林總總的名銜,總之,跟前這個人就是律師了。
  她點了頭,沒有開口,眼神默默的望著石振中。
  葉律師走到桌旁,替雨玫拉開了椅子,因此,石振中和雨玫便相對而坐,而桌上只放著兩份文件、一瓶粉紅香檳和三個高腳杯。
  雨玫瞪著桌上的東西,雙手放在膝上緊握。
  就在這晚,她必須親手簽字,將玫瑰園賣給或該說還給石振中了。
  “契約書就在這儿,兩位請先過目,在兩份文件上簽名蓋章,這樣就算完成了手續。”葉律師以相當輕松的語气說道,這在他心目中顯然是一件小事。
  雨玫拿起契約書,逐字閱讀,她發現這是一樁相當合理的交易,石振中全額付清銀行的貸款和利息,提供她和家人的居住之所,還將付給她一筆不小的費用。
  除此之外,他會站在保障員工的基礎上,大力整頓玫瑰園的各項營運。
  這可說是一份有利無害的契約,雨玫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簽字。
  “怎么樣?有任何問題嗎?”葉律師問道。
  雨玫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鋼筆,覺得有些沉重,一旦簽下這份契約,她就不再是玫瑰園的主人了。
  一直沉默的石振中終于開口了,“難道你忘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寫?”
  這招激將法奏效了,雨玫迅速簽名蓋章,交給葉律師過目。
  “好极了,恭喜兩位。”葉律師收好文件,以文件夾分為兩份,交給兩位當事人。
  石振中打開了冰鎮的香檳,倒了一杯給葉律師,一杯給自己,一杯給雨玫。
  他的眼神直直的望著雨玫,“干杯。”
  雨玫舉起杯子,從那粉紅色液体看過去,一切都是浪漫美妙的,但為何一喝下喉,卻會是這般苦澀的滋味?
  任務圓滿達成,葉律師先行告別,房里只剩下玫瑰園的新舊主人。
  他從書桌后走出,“你已經向所有人宣布了,是嗎?”
  雨玫點點頭,放下杯子,她怕自己無力拿好。
  “明天起,玫瑰園會有一些改變。”
  “你……你想要怎么做?”她不禁擔心起來。
  “你只要靜靜地看就夠了,不管我到哪儿,你都得跟著我,懂了嗎?”他伸出手,在她柔嫩的臉上撫過。
  出于一种直接的反應,雨玫后退了一步。
  他眯起雙眼,對她的閃躲非常不滿,立刻將她拉到自己怀里。
  “不准你躲我,我說過几次了?”他狠狠地瞪住她。
  雨玫顫抖了一下,小手貼在他的胸前,感覺到他的心跳有如雷聲。
  他哼了一聲,舉起酒將香檳喝盡,一低頭就封住她的櫻唇。
  說什么也沒用了,他要將她灌醉,他不要看到她悲哀的眼神,那會讓他產生不想要有的自責感受。
  因此他要她沉醉,完全的沉醉,直到她只看得見他一人。
  當晚,雨玫還是在石振中的房里過夜。
  其中的過程几乎不必多說,總是那樣火熱、那樣繾綣,第一次歡愛的時候,石振中甚至沒有脫下她那身黑色套裝,就將她壓在書桌上要強行占有。
  “別這樣,你會……弄坏了我的衣服……”雨玫低呼著、推拒著。
  這是一套她很喜歡的套裝,本來應該要在正式聚會時亮相的,她從來沒想過會穿著它發生這樣的事,這簡直就是荒唐透了!
  石振中哪儿听得下她的話?大手伸進她的雙腿中,一把就將那輕薄的絲襪和內褲同時扯下。
  “要多少件我都買給你,但現在……我非毀了這一件不可!”
  解決了一個問題,又是另一個問題,他的右手探向她的領口,很快扯開了好几顆扣子,粗糙的指尖便复上她的酥胸。
  “你瘋了……”雨玫見他已是難以控制,轉身就想逃走,卻讓他拉住了雙手,將她整個人壓在書桌上。
  晃動之中,香檳酒倒了,香甜的液体流到桌上,石振中索性將香檳舉起,澆在雨玫半裸的胸前,低下頭對她猛舔、猛吻。
  “不要……好痒……真的好痒……”雨玫喘著、叫著,怎樣都推不開他。
  “這瓶可是佳釀,不能浪費的。”
  受到酒的刺激,石振中猶如嗜酒的醉漢,堅持要將每一滴香檳喝下,如此親昵纏綿的方式,當然在她身上惹出一陣陣的火浪。
  雨玫雙手抱在他肩上,已是嬌喘不已,“求你……停……
  停下來……”
  他舔了舔唇角,眼中閃著醉意,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往下進攻,因為香檳蔓延的地方不少,他得—一吻干才行。
  “天!”雨玫几乎要崩潰了。
  這場折磨難以叫停,他的全身都緊繃著、發熱著,她只有不斷融化、不斷沉陷,終于,他暫時饒過了她,卻是站起身脫下褲子,整個人已經蓄勢待發。
  “別……別在這……”雨玫迷蒙的望著他,不知自己那昏眩的表情,更讓他心醉神迷。
  “就是要在這里,我等不及了!”他一拉開她的雙腿,布料撕裂的聲音隨之響起,但他仿佛沒听見似的,更變本加厲地將她那雙長腿纏在他的腰上。
  窄裙已經完全毀了,雨玫所能做的,只是歎息一聲而已。
  他一挺身進入,兩人都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為這熾熱的結合而微微顫抖。
  雨玫咬著下唇,又松開了下唇,她沒法子扼抑自己的嬌吟。
  “喊出來,我要听見你融化的聲音……”他在她耳畔啞聲要求。
  “你輕一點……我真的受不了……”畢竟還是初嘗云雨滋味,如何教她在一、兩天之內就承受如此瘋狂的歡樂?
  “你當然受得了,你是為我而生的,你是老天賜給我的,你的一切都和我這么相配……”他捧住她的嫩臀,出入的速度更為迅速。
  雨玫挽起的發髻全散了,烏黑的長發飄落在兩人之間,纏在他肩頭的發絲都濕了,因為,他的汗水早透過襯衫,將她半裸的身子染成濕熱的一片。
  她的小手抓在他的后頸,被吻得發腫的紅唇只能喘息,低低的向他求饒,“我頭暈……我呼吸不過來了……”
  “呼吸?我根本不打算讓你呼吸?”他將她轉過身去,讓她靠在書桌邊緣,從背后侵占她。
  他的情欲一波比一波激動,不斷放肆在她的柔嫩之中,所幸這是一張槐木實心制造的書桌,否則,真可能要被晃倒了。
  雨玫确實無法呼吸,在兩人攀登到頂端的那一刻,她腦子一暈,整個人軟倒在他怀里,連站都站不動了。
  石振中將她抱起來,帶著點嘲弄的意味道:“怎么了?
  想睡了?”
  她眨了眨疲乏的雙眼,什么也回答不了,只有那眼神默默的寫著虛弱、無力、昏眩。
  “我可怜的天使……”他在她額頭上一吻,踢開了浴室門。
  放了一池溫水之后,他將她抱進水中,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肌膚相貼,是一种慵懶的親密。
  雨玫無法拒絕,任他為她洗淨身子,任他玩弄她的頭發、她的指甲、她的皮膚,他像個剛得到玩具的小男孩,興致勃勃地探究她的一切。
  “我累了……”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我可一點都不累。”他是這么說,將她從浴池中抱起,輕輕以浴巾擦干了,才抱著她走向大床。
  一陷進那舒适的床墊中,雨玫全身都放松了,“我……
  我想穿衣服……”
  “和我一起睡是不准穿衣服的。”他很快回絕了這個要求。
  和他爭也沒用,雨玫放棄了,閉上眼背對著他,只想盡快沉人夢鄉。
  石振中從背后擁著她,雙手貼在她胸前和腰間,雙腿也壓在她的長腿上,這就是他占有性十足的擁抱方法。
  雨玫哪儿也躲不開,她已經了解到這點了。
  “我還是不累,也不想睡。”他突然這么說。
  “嗯?”她連話都不想說,只用單音回答。
  “今晚開始,玫瑰園是我的,你更是我的人,怎么能這樣就睡了呢?”
  那……他到底想怎樣嘛?雨玫皺起眉頭,只覺得頭疼。
  “我們再來一次、再來兩次,直到我把這興奮的心情完全消化為止。”
  什么?雨玫縮起了肩膀,正想躲開一些,卻被他緊緊的抓住,她再也無法言語,只能低吟、只能喘息、只能歎气……
  晨起,雨玫不是被鳥啼聲吵醒的,而是被一陣陣机械運作的嘈雜聲吵醒。
  她皺著眉頭睜開眼,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處,更不了解那有如建筑工地的聲音是打哪儿來的?
  石振中早已醒了,大手撫過她光滑的背部,“推土机把你吵醒了?”
  雨玫眨了眨眼睛,轉過身面對他,“推土机?”
  “從今天起,玫瑰園將進行改建工程,可能有一周的時間都會這么吵。”
  “你……你打算怎么改建?”她擔心玫瑰園會不复原貌。
  “你看著就是了。”他的表情顯得莫測高深。
  他抱她起身走到窗前,以窗帘掩住兩人赤裸的身子。雨玫往樓下一看,花園竟有三分之一遭到了破坏,那全是她最心愛的玫瑰啊!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雨玫瞪著他質問。
  旅館業務要大,勢必要有足夠的空間做停車場,花園可以改成步道式花圃,那不是旅館的重點。”他冷冷地解釋。
  “不對!”雨玫搖著頭,“你錯了,花園才是玫瑰園的重點!不然也就不需稱為玫瑰園了。”
  “既然如此,改個名字也未嘗不可。”他臉上毫無激動之情。
  雨玫听了心都碎了,顫聲說:“難道……你是想把玫瑰園的回憶……完全抹煞?”
  “玫瑰園的回憶?”他的唇邊泛著嘲諷,“我對玫瑰園根本沒什么回憶,我只不過是個現實的生意人,我會照著最有利的方向去做,至于什么回憶不回憶的,哪儿能賺得了錢呢?”
  這樣被他擁在怀里,這樣被窗帘緊緊圍著,她卻覺得好冷好冷,因為,他那無情的眼神凍傷了她。
  為什么會以為他對她還有舊情?為什么會期待他還對她珍惜?一切早在十年前落幕,只是她還流連在那舞台上,痴痴的等著男主角的歸來。
  “我……改不了你的決定,是嗎?”她望著那片花海,想留下最后的記憶。
  “十年前我就決定了,你是我的,但我卻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用白費力气來改變我。”
  推土机的聲音越來越吵,玫瑰花消失的速度越來越快,雨玫望著這一切的一切,淚意泉涌,眼淚落下,卻是無聲無息的。
  這是安靜的哭,這是沉默的傷,她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感覺到她的顫抖,他將她轉過身來,“哭什么?不准哭!”
  掉淚也不准嗎?傷心也不准嗎?那么,她究竟算是什么?
  雨玫舉手想將他推開,她再也受不了他的蠻橫無理。
  他用力將她擁緊,怎么也不肯放開,“你在胡鬧什么?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協定嗎?”
  “放開我!”她嗚咽著,“我不想碰到你,我連看到你都覺得痛苦!”
  他寒著臉,怒极反笑,“還有你選擇的余地嗎?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永遠也不會放開你!”
  雨玫哭得累极了,掙扎得無力了,還是逃不開他的雙臂,唯有疲軟地倒在他的怀里。
  他將她抱到床上,讓她躺在柔軟的被單中,但她還是落淚、還是抽泣,滿臉都是斑駁的淚痕,看得最鐵石心腸的人也要疼惜。
  石振中在她身坐下,卻命令自己不能心軟,“哭夠了沒?
  我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你別以為眼淚會讓我改變主意!”
  在這一刻,她只愿自己從未認識他,“我恨你……恨你……”
  他冷哼一聲,“很好,你是該恨我的,我們兩人之間本來就只有仇恨,不該有一點點愛的存在。”
  雨玫不愿再和他多說,沒有用的,說再多只換來更多的淚水,更多的心傷。
  他安靜了片刻,伸出粗糙的手指撫過她淚濕的小臉,低頭—一吻干了她的淚。
  雨玫不懂他的用意何在,她不問,他也不說,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終于,他站了起來,以命令的語气說:“中午十二點,我會在大廳里召集員工,到時你也得過來,不准哭紅了眼睛出現,听見了沒有?”
  她直直的望著他,不言不語。
  “不回答?我就當你是听見了。如果不照我的話做,你就是自找苦吃了!”他說完后就走進浴室,接著傳來一陣淋浴聲。
  雨玫只是瞪著天花板,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
  石振中走出浴室,穿上一身正式西裝离開房間,而她還是躺在床上,默默地听推土机的聲音,默默地感受夢被敲碎的心情……
  中午十二點,玫瑰園大廳。
  所有員工都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起,望著窗外滿目創痍的花、像怪物一樣的推土机、一群陌生的黑衣人和眼前新任的老板。
  一直等到雨玫走進餐廳,員工們臉上才有一點放松的心情,畢竟小姐還是沒有离他們而去。
  石振中一看見她就皺起了眉頭,因為,她的雙眼還是沒有消腫,說明了她整個早上都在哭泣的事實,那對他仿佛是一种無言的譴責。
  不顧其他人的詫异目光,他拉起她的手,讓她站在自己身邊。
  雨玫掙扎不開他的掌握,只能默默的望著地板,無法面對眾人的注視。
  石振中開口了,“各位好,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我即將掌管攻瑰園旅館,而程雨玫小姐將會成為我的助理,和我一起帶領玫瑰園步上軌道。今天早上的改建工程只是一個開始,我計划要建立一棟現代化的休閒旅館,以廣告行攬招客源。因此玫瑰園的許多現況都必須改變,包括各項人事管理。”
  說到這儿,石振中停頓了一下,他注意到所有員工都顯得神色不安。
  “當然,各位的職位仍會予以保留,只是需要增強工作效率。在我身后的就是新增的工作人員,他們將會安插在各部門之中,指導各位适應各項任務。希望各位跟我合作,好好創造出一番新局面。”
  石振中的話一說完,員工們稀稀落落地給予掌聲,畢竟,大家還是很茫然惶恐的。
  但石振中并不介意這樣的情況,他一個揮手示意,背后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手里拿著文件資料,便開始點名、分配工作了。
  雨玫望著這一切,只想快點离開,她知道她不屬于這里。
  石振中卻拉住她的手,硬是要她看清楚所有的狀況。
  他這是對她的复仇,她很了解,他要她看見玫瑰園的瓦解,讓她和當年的他有相同的失落、相同的難舍。
  —一分配完了工作,員工們帶著疑惑的表情,拿著新的員工手冊,紛紛前往自己的崗位。
  大廚阿山走上前來,“少爺,你回來了。”
  石振中微微一笑,“我說過我會回來的。”
  阿山看著石振中和雨玫,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你回來是很好,但別忘了當年老爺的初衷,玫瑰園還是要有玫瑰園的樣子啊!”
  石振中只是聳聳肩,“新的時代要有新的精神,玫瑰園當然也需要改革。”
  阿山只是歎了一口气,“也好,你們年輕人去拼一拼吧!”
  “阿山,廚房還是需要你的。”石振中這么說。
  “我懂,在我還沒訓出接班人以前,我是不會輕言退休的。”
  “那就好,謝謝你了。”
  阿山又看了雨玫一眼,對她哭紅的雙眼,只能報以同情的眼神。
  等所有人都离開現場,石振中才拉著她走出大門,看著那片已然全毀的花園。
  雨玫掩住嘴唇,她不愿自己一再哭泣出聲。
  他靠在她耳畔說:“我就是要毀了這片玫瑰園,我恨透了它,因為,它總讓我想起你、想起我們初見面的那一天。
  那是個錯誤,十年前我不該那樣對你一見鐘情.十年后我要毀了那份記憶,從今天起,所謂玫瑰園的天使,對我來說只是個笑話而已。”
  石振中這番充滿恨意的話,讓雨玫整個人都顫抖了,他真的是這樣恨她,但為何她還是無法不愛他?
  “既然如此,你何不放了我?讓我們兩人都好過一些?”
  “不!我偏不放過你,我要你跟在我身邊,我要你受苦。”
  雨玫不再言語,她已灰心了。
  就在這時,程正揚從大廳跑出來,一臉气喘吁吁的樣子。
  “姐,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玫瑰園變成這种樣子?”
  程正揚臉色蒼白,因為,這片玫瑰花園正是他的最愛。
  雨玫握住弟弟的手,几乎難以啟齒,“正揚,姊姊一直不敢告訴你,從今天起,玫瑰園的主人已經不是我們了。因為,我們無法償還銀行貸款,這位石先生替我們清償了債務,并且收購了玫瑰旅館,所以……所以……”
  程正揚不可思議地望著石振中,口中喃喃道:“你姓石?
  難道你是十年前的石家人嗎?現在你回來了,要將玫瑰園買回去?”
  石振中以手插于口袋,一臉的神清气閒,“你的推理能力倒是挺好,一猜就中。”
  程正揚倒退了一步,臉色越發蒼白,“姐姐,真的是這么回事嗎?”
  雨玫從未如此恨過石振中,因為,他一點也不否認他的意圖。
  “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雨玫力持鎮定道:
  “玫瑰園已經不是我們的了,現在石先生想要怎么改變它,都不是我們能干預的。”
  程正揚握緊了雙拳,“都是我,一直沒有幫忙姐姐,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正揚,你別說這种傻話。”雨玫听了心生不舍。
  石振中見狀,不禁冷笑,“你們姐弟倆就好好安慰彼此吧!我不奉陪了。”
  說完后,他大踏步离開,絲毫不介意程家兩姐弟的視線。
  程正揚歎了一口气,“姐,從今以后我們該怎么辦?”
  雨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把玫瑰園賣給石先生的條件,就是要讓我們一家人還能住在這儿,為了爸爸的身体著想,我一定得這么做。至于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吧!姐姐會負責所有的事情,你別擔心。”
  程正揚的臉上出現了猶豫和迷惘,“真的嗎?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
  “當然是真的,你要相信姐姐,我會照顧好一切的。”她做出堅強的表情。
  但無論如何,當兩人一起望向那被毀坏的花,眼中還是出現了深深的失落……
  當晚,雨玫要“盡義務”前往石振中的房間前,她又先來到父親程偉至的房里。
  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慣例,在她要下地獄前,她總希望能在父親床邊好好祈禱一番。
  她握住父親的手,那雙手曾經是強壯有力的,但在母親沈悠婷去世之后,程偉至消沉了好一陣子,將自己放逐在酒精之間,最后才會成了中風癱瘓的局面。
  即使如此,這雙手仍然帶給雨玫一些溫暖,此刻的她,就像溺水的人一樣,能抓住什么就是什么了。
  “爸,那片玫瑰園被毀了,還好你沒有知覺,否則,你一定也會很難過的。對不起,我沒能保住它,我什么也做不到。”
  窗外銀白色的月光,溫柔地映照在她的臉上,仿佛也在傾听她的心聲。
  “從今天起,我再也不能回到那個黃昏了,雖然夕陽還是那么美麗,但沒有了玫瑰,我再出找不回當年的心情了。
  他變了,他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他了,我所愛過的石振中不可能毀了那些玫瑰,不可能下得了那個手。但,我卻還是沒變,我好像還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我沒辦法接受別的男人,因為,我心底一直在等他回來,只是,我沒想到回來的竟會是這樣的他……”
  雨玫又哽咽了,今天她仿佛有流不完的眼淚。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聲音,雨玫倏然一回頭,發現正是石振中站在門邊,不曉得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原來你在這里,到底在搞什么?現在早過了十二點了!”他的聲音中有些惱怒,仿佛對于她的遲到很是不耐。
  雨玫站了起來,自己也不懂怎么會沒听到鐘聲,或許是今天的一切都對她打擊太大,甚至讓她失去了平常該有的机警。
  “我……抱歉……”她吶吶不成言語,剛才還是她一人傾訴的時刻,現在突然要面對他,讓她相當的緊張与不安。
  石振中走進房中,看見躺在床上的偉至,唇邊浮現殘酷的笑意,“怎么?他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雨玫扭著雙手,“你想怎么樣?你答應過要讓我的家人安置在這儿的。”
  “當然,我要親眼看著你們苟延殘喘,我怎么舍得讓你們离開?”
  雨玫為之顫抖了,她從未想過他是如此的仇恨著他們一家人!
  “走!不准你再遲到!”他拉起她的手,直接走出房間。
  雨玫跟在他的身后,望著他那還有往日痕跡的身影,很想將他想像成十年前的那個大男孩,然而,在她的淚眼之中,什么都是模糊的……
  一進了房間,他就以不耐的態度要剝光她的衣服,仿佛她是個廉价的妓女。
  雨玫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她以為白天所遭遇的已經是最糟的,但她沒有想到,夜晚還會有另一場折磨……
  “上床去!”他几乎又將她的衣服毀了,毫無猶豫地撕落在地上。
  雨玫躺到床上,她試著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噩夢,不是真的,就當作她是在睡夢中吧!否則,她會忍受不了的。
  石振中熱燙的身体很快就壓上了她,那粗魯的雙手不若第一夜的溫柔,似乎想借此告訴她,從今天起她什么都不是了,只不過是他的禁路。
  雨玫咬住了下唇,努力試著什么都不感覺、不反應,如果他非要以如此的方式對待她,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漠然以對。
  他很快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抬起頭瞪住她,“不准你咬著嘴唇!”
  他的拇指撫摸著她的唇,讓她只得微啟雙唇,還是表情僵硬地看著天花板。
  “你這丫頭!”他忿忿地說:“你想以這种方法惹我生气是吧?休想!你不會得逞的!”
  他低下頭,以輾轉吸吮的吻、以反复挑逗的手,想要逼得她降服。
  然而,究竟是誰降服了誰呢?他們一起發熱、發暈了,誰也殘酷不了多久,只能以繾綣交換繾綣,以溫柔交換溫柔。
  “給我,把你自己給我,全部都給我……”他的大手复上了她的雙乳,那柔細的触感讓他難以動粗,只想好好撫弄、細細品嘗,而她忍不住逸出的輕吟,更是讓他血脈憤張,無法自拔。
  “不要……我不要了……”她發出近乎嗚咽的聲音,難以承受更多的刺激。
  “你要的,我知道你是要我的,就像我要你一樣。”他吻遍了她那粉色的肌膚,貪婪地吸吮每一處玫瑰芳香的來源。
  就這樣,兩人都忘了初衷,都忘了自己的那份敵意,只記得要溶解在彼此的怀中。
  “雨玫……”他在她耳邊喊著,“我的天使……我玫瑰園的天使……”
  她腦中猛然清醒,試著想推開他,“別提到玫瑰園,你已經毀了它了!”
  相較于她的理性,他還是被欲望驅著、席卷著,雙臂圈住她窈窕的身子,“不管我做了什么,總之你是我的,不准你頂嘴。”
  “我恨你!”她的小手打在他的肩上。
  “我不在乎!”他繼續吸吮她洁白的頸子,留下許多清晰的紅印。
  “不要這樣,我不要留下你的痕跡!”她扭動著想躲開。
  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興奮,索性在她身上發了瘋似的吻著,要讓她每一處肌膚都是他的印記、他的气味。
  雨玫的雙手己經乏力,身子已經虛軟,不斷地微微顫抖,任他為所欲為……
  望著她倔強的表情,身体卻流露出融化的秘密,石振中低低的笑了,“我可怜又可愛的天使,你注定是我的人。”
  “不要……”當他意圖占有她時,她只能這樣低語,舉起小手想拉開兩人的距离。
  他抓住她的雙手,壓在她的身側,“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語畢,他已經深入她的柔軟之內,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喘息了一聲,為這親密的結合而發出感慨,不管這已是第几次,仍然教人的心跳漏了一拍。
  隨著他每次的進出,他的胸膛摩挲著她的雙乳,他的雙眸糾結著她的眼神,不准她有一絲絲逃避的空間。
  他要,就是要全部。
  只要她一轉過頭,他就懲罰性地舔弄她的耳朵,逼得她必須正視著他;而每次她垂下眼帘,他就故意加重力道、深深進人,惹得她不禁仰起小臉,自然也就必須迎接他的視線了。
  “你……你夠了吧?”她皺著眉頭問。
  “要你是永遠要不夠的!”他將她的雙腿高舉,以不同的姿勢占有她的美好。
  雨玫承受著這一波一波的熱浪,早已將她的呼吸打亂、腦子打暈,她不懂,為何兩人在仇恨彼此的狀況下,還能有如此致命的熱情激蕩呢?
  終于,他們擁抱著彼此攀上了頂點,這時,他身上的汗水早已四流,造成兩人之間更滑溜的触感,仿佛沒有什么好說似的,唯有依附著彼此才能從這場風暴中全身而退。
  她轉過身背對他,但他強壯的身体立刻貼上了她,以雙手雙腳纏住她柔軟的身子。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他在她耳后如此占有性地說。
  雨玫無言了,她明白,他是以這場歡愛證明了他的權威,而她根本無力抗拒這樣的征服,只有在其中失落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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