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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為難
                夏天的湖說
                愛不是太早說出來
                冬天的雪答
                就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九月三日早上,藍雨萍又站在鏡前穿著制服,鏡里的她有一張憂郁的臉,眼睛里滿是灰暗与低迷,但她不想問自己那是為什么。
  走出房間,她卻著是否要敲隔壁的門,昨天早止他說一定要叫他起床,但昨天晚上他又說不關她的事,讓她不确定自己該怎么做。
  沉吟了半晌,她終于敲了敲門,但是沒有得到回應,她試著推開門,發現門沒有上鎖,但一進他的房間,卻發現里面沒有他的人影。
  他去哪里了?她有种悵然若失的感覺,無意識地巡視過整個房間。
  房間里陳設得十分簡單,除了最基本的家具之外,什么私人物品都看不到,他把東西收拾得很好,象是隨時都可以离開的樣子,然后,她的眼神落在桌子上,在台燈底下有張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推開台燈,她發現那下面是一張照片,曾經被撕碎過,又仔細地拼湊起來,用透明膠帶黏住,而且,相片中的人是她!
  藍雨萍整個人都震住了,那是一年前的她,頭發稍微短一點,制服上繡的班級也是一年級的,相片中的她坐在榕樹下,表情如夢似幻,享受著陽光和微風的洗禮。
  她什么時候被拍照的?怎么會在江振威的房中?為何被撕破又黏了起來?藍雨萍心里有一千零一個疑問。
  她悄悄放下照片,又用台燈壓住,走出了江振威的房間,腦子里亂烘烘的,就這樣心神不宁地走向學校,一路上仍是和往常相同的景色,但是她曉得她心中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不再是原來的那個自己了。
  走到校門口時,一個糾察隊員突然叫住她:“學妹,等一下。”
  她抬起頭,發現這個男孩有點眼熟,似乎是昨天早上跟江振威說話的人。
  “我是李奇樺,江振威的朋友,昨天和你見過面的,你還記得我吧?”
  她點點頭。
  “振威今天沒跟你一起來啊?他去哪儿了?”
  她搖搖頭。
  李奇樺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惜言如金呢!怪不得振威會……沒有啦,其實是我有點擔心他,如果你看到他,要小心一點。我看他最近怪怪的,不知會做出什么事!”
  “謝謝。”她終于開口,轉向教室走去。
  如此不知不覺過了一天,江振威都未曾出現,她一顆心時起時落,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好象就是一种牽挂的感覺。
  同學們都不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詞了,她倒也落得清靜。上課時只要發發呆,下課進也不會有人來理她,這樣的學校生活還真不錯,只是她心底卻好象空了什么……
  放學時,她還是不見江振威的人影,只能一個人孤單地走回家。
  回到家后,她看見答錄机正亮著,便按下了听取留話的紅鈕。時而傳出母親的聲音:“小萍,媽媽人在澎湖啦,我們來這里出外景,不知道要拍戲多久耶,就看柏弘的意思了!后天是中秋節,自己去買點月餅、文旦來吃,還有你和小威要好好相處,互相照顧,拜拜!”
  藍雨萍搖了搖聯頭,心中不知該做何感想。
  接著,她就在自己的房門前發現貼有一張紙條,拿下來一看,上面寫著:到樓頂上來找我——江振威。
  她看著那潦草的字跡,似乎可以想象他在寫字時的表情,情緒一定是相當激動的。她該去見他嗎?她想到早上李奇樺說的話,知道自己應該小心點,畢竟江振威威脅過要對她下手,畢竟他用過那么忿恨的眼光瞪著她。
  但是放下書包,放下了紙條,轉身就走出家門,按下了電梯,直達頂樓,好久沒來樓頂了,她都快忘了這儿的風是這樣強勁,把她的長發吹到背后,裙子也揚了起來。
  接著,她看見一個孤單的背影,正倚在圍欄邊,眺望遠方的天空,“我來了。”
  她的聲音很細很小,但是他立刻听到,轉過身來,表情高深莫測,眼里看不出快樂或傷悲,“你就這么來了?”
  她看看自己一身制服的打扮,沒有說什么。
  “過來一點。”
  她照做了,微微看出他眼中有一絲悲傷。
  “我母親今天早上自殺了,剛剛我才從醫院回來。”
  他平靜的語气,卻挑起藍雨萍最深的震撼,讓她臉色瞬時刷白。
  “她沒死,可是她卻要我幫她報仇,我答應她要藍湘琴經歷最痛苦的事,例如……讓藍湘琴的女儿受傷。”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端詳著她的表情。
  藍雨萍終于了解這一切,原來他有最悲痛的原因,可以恨她的母親和她,只是……那他又何必假意對她親切呢?昨晚又為何要抱著她隱隱顫抖。
  “如果你希望把我丟下樓,我沒有意見。”反正她活著本來就沒什么理由,沒有人會在乎她,昨天她以為終于有個人在乎了,但現在她發現那只是誤會。
  “我不會讓你死得那么痛快。”他的語气殘忍而冷漠,“我們都知道,對一個女孩子,怎么樣的傷害才是最嚴重的。”
  藍雨萍抬起頭看他,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來,“你想怎樣?”
  “你畢竟算是我妹妹,我不會自己對你動手,我找了一些人來代勞。”他雙手拍了一拍,水塔后就走出五個男孩,個個都是不怀好意的表情。
  如果她沒記錯,前天和江振威一起來威脅她的,就是這几個人,江振威還特別要他們認清楚她,不要搞錯了對象下手。
  藍雨萍轉向江振威,直直地看他,“你确定這就是你要的?”她不相信,不管怎樣,她對他有一份信賴,因為他是第一個讓她感覺安全的人。
  “我已經向我母親承諾了,你就是她的祭品。”他的神色仍然堅決。
  “江老大,可以動手了吧?”一個男孩摩拳擦掌地說。
  “對啊,我們都快等不及了!這么棒的貨色,我從來沒碰過呢!”
  江振威迎視著藍雨萍的眼神,冷冷地下令,“開始。”
  于是,藍雨萍立刻被兩個男孩抓住雙手,一個男孩則動手解開她的鈕扣,咒罵道:“這么多扣子,真夠煩的!”他說著就撕破了她的白襯衫。
  藍雨萍到這時候才有真實的感覺,她真的就要被強暴了,而且還是江振威下的命令!
  她沒有尖叫、反抗或掙扎,她只是動也不動地看著他,感覺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她從來沒有相信過誰,連母親都不值得相信,但昨晚的那一刻,她相信過他。
  白襯衫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粗魯的手掌摸上她的肌膚,她還是默默看著他,象看著一個不能完成的夢。
  這一刻,兩人視線交會,江振威握緊了拳頭,終于沖上前去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住手!”他猛然把藍雨萍抓了過來,讓她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去面對那五個男孩。
  “咦,江老大也要一起來玩?”
  “你怎么揍人?是你要我們做的啊!”
  江振威怒吼著猛揍那五個男孩,象是要發泄他所有的痛苦和怒气,把那五個人都打得跌倒在地,還不斷拳打腳踢,几乎要把人打死才滿意。
  尤其是剛才那個撕破藍進一步萍襯衫的男孩,他的手腕現在已經被折斷了。
  “救命啊,他瘋了,我們快走。”
  “你不講信用,我們會找你報仇的。”
  就這樣,五個人落荒而逃,連跑帶爬地沖下樓去,遠遠地還不斷高聲罵著。
  才几分鐘的時間,樓頂上從吵鬧喧嘩變成了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的沙沙聲和江振威的喘息聲。
  江振威走到她面前,低下頭說:“不要哭。”
  藍雨萍雙手抱住自己的前胸,更多淚水掉下來,她還是不相信,江振威居然可以這么忍心,而且她自己居然這么想要相信他……
  他伸出手想要碰碰她,但是她立刻閃過,轉身跑向圍欄,雙手握住欄杆,想要就這樣一死了之,這不是因為差點被強暴,而是因為她太難過、太傷心,她第一次相信別人就被背叛了,她想要現在就消失,不要再有任何感覺。
  “雨萍!”江振威及時從背后抱住了她,將她拉他的怀中。
  藍雨萍拚命掙扎著,剛才被人侵犯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激動,因為她并不恨那些人,她恨的是江振威。
  但她的力气終究敵不過他,他硬是將橫抱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樓梯口,他們不坐電梯,從二十樓走到十七樓,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她象個無力的娃娃倒在他身上,感覺心底那快破碎的地方永遠不會再复合了。
  江振威把她抱進屋里,將她放在她的床上,然后走進浴室放了一缸熱水。
  藍雨萍的眼淚依舊沒有停,她已好几年沒哭了,沒想到一哭起來,居然是這樣無可遏止,仿佛所有曾經壓抑的淚水,都選在這一刻同時傾瀉而出。
  “洗個澡好不好?”他蹲在她面前,輕聲問道。
  他想要扶起藍雨萍,但是揮開他的手,顫抖地走進浴室,才關上了門,卻又立刻被他打開。
  江振威站在門邊:“我不會讓你有自殺的机會,我在這里守著。”
  藍雨萍抬頭看他一眼,眼里有明顯的不滿,江振威卻只堅持地說:“我不會偷窺,但是我要确定你活著。”
  她已疲倦得不想再做爭辯,轉身背對他,脫下白襯衫、百褶裙和內衣,步入了浴缸,把自己的身体深深埋在水流的擁抱中。
  水十分的燙,剛好可以麻痹她的肌膚,她浸泡了好一會儿,才拿海棉用力刷身体,直到每一處都變得紅腫,甚至脫皮,她才停下動作。
  她把發也仔細洗過,用了五次洗發精,想要洗掉剛才所有的味道。直到頭皮發疼了,好的指甲也抓以血了,她才覺得洗干淨了。
  這整整兩個小時,江振威都站在門口,動也不動地望著外面的某一點,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住。
  藍雨萍終于站起身,擦干水滴,穿上白色的浴袍,當她走到門口,江振威才回過頭來看她,拉起她的手,要她在床邊坐下。
  他不說半句話,就拿起吹風机替她吹頭發,還一邊用手指梳過,動作溫柔得讓人咋舌,藍雨萍靜靜坐在那里,心想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不管他如何補償。
  吹干了頭發,他放下吹風机,“我倒一杯牛奶給你喝。”
  不管她是否點頭,他就擅自去廚房,弄了一杯溫牛奶,“喝下去,你沒吃晚餐,胃會弄坏的。”
  藍雨萍不想領這個情,但是江振威固執,和她僵持了很久,逼得她不得不喝下一半。
  之后,他把牛奶放在桌上,雙眼盯著她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沒有資格要求你原諒,但是我這條命是你的了,我會用生命保護你,直到我死。”
  藍雨萍听了心里一震,但隨即冷笑:“你不會替你母親報仇了?”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會告訴她,我做不到。”
  “是嗎?”她反問道:“你連對你母親的承諾都做不到,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昨晚她也是相信他的,卻沒想到他會如此對待她。
  “你不必相信我,我會自己證明的。”他認真的說。
  藍雨萍轉過頭去,不愿他的眼神,怕自己會因此就軟化,他也不逼她,只是淡淡地說:“你睡吧,我估這里看著你。”
  他先扶她躺下,自己則坐在房門旁,默默看著床上的她,藍雨萍故意閉上眼睛,不去感受他的視線。但是那种被注視的感覺卻縈繞不去。
  九月四日
  藍雨萍醒過來的時候,外頭正好下起了絲絲的小雨,她輕輕走下床,感覺這世界仿佛又重新開始了一樣,被洗刷得好干淨、好清新,而窗戶上的雨點滑來滑去,象是許多調皮的小精靈。
  回頭一看,江振威正坐在門邊,緊皺著眉頭,似乎就連在夢中也深感憂愁,她莫名地想走近他,但他立刻惊醒過來,睜開眼睛喊著:“雨萍!”
  她嚇得退了一步,不曉得他是怎么回事。
  “你在這里。”他發現她人就在眼前,終于喘了一口气,“原來我在作夢,還好只是作夢。”
  昨晚她出乎意外地,睡得很熟很沉,沒想到他卻作噩夢了。
  “我今天能上課嗎?”他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沒精神的話,我幫你請假。”她點了個頭,她今天實在無法去學校面對一切的人、事、物。
  他站起來往外走,給她留一點隱私,輕輕掩上了房門,卻不完全關上,藍雨萍知道,他還是怕她自殺。
  她換上一身白色的褲裝,梳順了長發,才緩緩走出房間。
  門外,江振威正在講電話,指了指桌上的豆漿跟餅,示意要她吃早餐。藍雨萍很意外他是怎么在几分鐘內買到早餐的,但是看見他頭發上微濕的水滴,他真的是剛才跑出去買的沒錯。
  “教官,我是江振威,麻煩你讓二年忠班的藍雨萍請假,她今天人不舒服,這樣可以了嗎?”
  對方不知說了什么,江振威又回答:“行,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會記得的。”
  他挂上電話,轉向她說:“好了,請好假了,快吃早餐吧!”
  藍雨萍無法臆測他到底用了哪种方式,才能讓難纏的教官准假,他似乎什么都有辦法的樣子。
  兩人默默用著早餐,誰也不想提起昨天的事,就在這時,刺耳的電話聲響了起來,江振威立刻接起來,仿佛認得對方的聲音,“喂,我就是。”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你赶快過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當江振威放下電話時,迎上藍雨萍疑惑的眼神,“你還記得那個糾察隊員李奇樺吧?”
  她點頭表示記得。
  “等會儿他要過來,他是個好人,你不用怕他。”
  她悶悶地看著窗外,不曉得自己能有什么反應。
  十分鐘以后,李奇樺濕淋淋地出現在大門口,“嗨,你們兩位好啊!特地叫我從學校蹺課出來,不知有何貴干?”
  “這里就交給你了,好好看著她,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江振威拍拍他的肩膀,說著就要出門去。
  “等等,你要去找那些人是吧?不多叫几個兄弟嗎?”
  “事情是我闖出來的,我沒有資格叫別人來幫忙。”江振威沉重地說。
  “唉,我真是會被你打敗,早就跟你說過不行的的!”李奇樺歎口气,把机車鑰匙交給他,“算了,我的愛駒就給你當戰馬吧!”
  “謝了!”江振威轉向藍雨萍,眼神中充滿了誓死的決心,“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這是怎么一回事?”藍雨萍對他這种語气感到很害怕。
  “他啊,要為你出征了!”李奇樺毫不諱言地說。
  江振威瞪了李奇樺一眼,“別多嘴。”然后他就頭也不回地离開了。
  看著振威的背影,她陡然有种不祥之感,但是她又不能喚回他,畢竟她應該是恨他的,不是嗎?只是,她心里又怎么會有如此深的憂慮呢?
  等江振威一走,李奇樺坐到沙發上,大嚼桌上剩下的早餐,“唉,為了你們,我今天早上可是忙得要命。”
  藍雨萍以眼神向他發問,她對這一切實在完全不懂。
  “學妹,我知道你的問題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等我吃完早餐以后,我一定有問必答,無話不說!”
  不到几分鐘,李奇樺已經把桌上的東西“清理”完畢,拿面紙擦了擦嘴唇,才好整以暇地說:“學妹,你還記得你剛進學校蝗那一天嗎?”
  藍雨萍以為他說什么關鍵性的事情,沒想到卻是這個問題,這有什么關連嗎?
  “如果你不記得,讓我來幫你恢复記憶吧!”
  他開始細說從頭,她則專心傾听。
  “話說那天開學日,你一走進學校,就引起各方人馬的注意,大家除了覺得明星的女儿稀奇以外,也發現你是新生中最有气質、最吸引人的一個,想追你的人几乎每班都有,連我自己都這么打算過。你好象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的与眾不同,就那樣安靜地獨來獨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是呢,那天中午你跑到了林蔭道,沒發現榕樹下還有個人,就那樣坐了下去,剛好坐到三年級的大哥江振威的身上,后來你跟他說了對不起就走了,你想想江振威是何等人啊?怎么可以讓你這樣子坐了就算了,他應該狠狠教訓你一頓才對!可他居然呆呆坐在那里,什么話也沒說,就讓你跑掉了,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他被你這么一撞,就一見鐘情了!”
  藍雨萍記得這件事,那是她一生中最糗的一件事,但當時她根本連對方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就已經怕羞地逃走了。
  誰知道這無心的小插曲,竟然出這么大的漣漪。
  難怪那天她和江振威一起坐在榕樹下時,她會覺得他的擁抱很令人怀念,甚至在睡夢中主動向他靠過去,原來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經体驗了那种象回到家的安心感受。
  李奇樺繼續說道:“因為振威對你一見鐘情,命令大家不可以接近那棵榕樹,只能讓你一個人去,否則你以為那地方怎么會都沒有人坐呢?他還偷拍了一張你的照片,放在皮夾里天天拿出來看。”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跟他說應該要有所行動,否則暗戀是不會有結果的。可是他說個流氓,配不上你這樣的女孩,只配拿著你的照片喜歡你。”
  “他這樣暗戀你也就算了,但他又把所有想追你的男生都擋掉了,每天早上都派專人去清理你抽屜里的情書、卡片和禮物,只要振威查出是哪一班的男生送的,就直接找人家威脅恐嚇,而且你每天上學、放學,他也都是在后面跟著你,你說這家伙好不好笑?”
  藍雨萍笑不出來,她不知道自己一直被監視,這种感覺似乎有些儿……恐怖。
  “沒想到他平常個性豪爽,到你卻變成了傻瓜一個,為了這件事,我們不知道嘲笑他多少次了,他還是堅持保持現狀,他說等你畢業的那一天,他會來找你告白,不過我們都不相信他,因為他實在太喜歡你也太害羞了,去年三年級就該畢業了,可是這個痴情种子,居然為了多陪你一年,期末沒去考,就這樣給它留級啦!”
  “在我們兄弟間,只要有人談到你媽媽的緋聞,他可以立刻跟人家翻臉,弄得大家在他面前都不敢說閒話,他這樣的行動,除了阻退想追你的男生,也因此讓大家孤立了你,因為你在他們眼中,是一個很奇怪又有特權的人,几乎每一班都有人因為你而遭殃,當然,他們不會在你面前提到江振威,他們又不是不想活了,所以只能拼命嚼舌根,拿你媽的事情來做文章,我可以說這么一句話,你的高中生活會這么孤單乏味,完全是江振威這笨蛋一手制造的。他自己不敢接近你,又不准別人接近你,你看他多霸道啊!”
  李奇樺最是了解這中間的隱情,不禁為藍雨萍打抱不平,而她卻已經听得太過震惊,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呢,你一會想問,他為什么突然出現在你面前?這個說起來就复雜多了,有一天振威告訴我,他老爸江柏弘有外遇了,我說這不是常有的事嗎?他老爸本來就是個花心蘿卜,拿導演的特權到處玩女人!可是振威說這次的對象,不是別人,居然是那個大明星藍湘琴,而且他老爸這次似乎是認真的,已經准備要跟他老媽离婚了。”
  “那時候起他就對你變得比較矛盾了,他不知道應該喜歡你還是討厭你,后來他爸媽終于离婚了,而他決定跟著他老爸,這是他媽的意思,要他找机會破坏你的家庭,他媽真是個很可怕的女人,對吧?他媽也不曉得跟他說了什么,居然讓他決定要找你報仇,我跟他說這太無聊了,你根本是無辜的啊!”
  “但是他這個人固執得象牛一樣,,他說只有向你報复,你媽藍湘琴才會覺得最痛苦,我看這种想法,八成是他媽告訴他的,他簡直是個變態嘛!”
  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后,藍雨萍對江振威的恨意也不覺得減少了許多,他不找自己手下的兄弟,他找了學校里几個最低級的混混,給他們一點小錢,他們馬上就答應了!不過我很有信心地跟振威說,他絕對下不了手的,以我對他多年的了解,以我看到他對你的痴迷,他要是真的忍心這么做,我的頭就割下來給他當椅子坐!”
  “現在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早上我到學校,一看到那几個混混鼻青眼腫的樣子,我就是曉得大概發生了什么事了。不過麻煩的是,那几個混混在別的學校也有靠山,所以要我傳話給振威,事情總要有個了結,剛才他就是跑出去打架啦,我看待會儿可能有得瞧了,畢竟人家有十几個,他才一個人!要他帶兄弟去,他卻又怎么樣都不肯,唉,這家伙有時候真讓人想揍他一頓!”
  藍雨萍听到這里,臉色越來越蒼白,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漸大的雨勢,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李奇樺見狀便問:“你在擔心他嗎?學妹,不介意我問個問題吧?你……對振威有沒有一點感覺?”他這問題是替江振威問的,兄弟一場,幫到底了。
  藍雨萍安靜了几秒鐘,誠實地說:“有感覺,但說不是是什么。”
  李奇樺伸手插進褲袋,“雖然他想過要傷害你,可是那并不是他的本意,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了,我知道他是有不少缺點,又固執、又暴躁,也不懂得怎么討女孩子歡心,他從來沒交過女朋友的!但是一年來,就我所看到的,他對你的一片心意真的很古人,我自己都佩服起他了,如果……如果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机會,因為他對你已經陷得太深太深了。”
  藍雨萍咬著下唇,搖搖頭,“我現在沒有辦法回答你。”她心里好亂。
  “嗯,我知道,這也不是勉強得來的。”李奇樺微笑說:“不過,如果你有机會的話,你可以看看他的背部,上面有個東西真的很有趣!”
  藍雨萍不懂這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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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制作 蘭蘭錄入排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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