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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門鈴不識相的響了起來,木門咿呀的緩緩打開,仿佛恐怖電影中的畫面,接著一張臉從門后探出頭,一見來人,立刻臉色一沉。
  裴敏一臉不豫的盯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她雙臂交疊,冷眼斜晒著獨孤或和他身后哼哈二將。
  “我們是未婚夫妻,自然要親近親近。”獨孤或愉快的表情令人很想對著他那直挺的鼻子打上一拳。
  “這只提醒我,你是個多么陰險的家伙。”
  “多謝謬贊。”她咬牙切齒干瞪眼的模樣似乎取悅了他。“不請我進去坐?”
  “你想都別想!”她一口拒絕,表情寫著:想進門,除非踏過我的尸体。“對敵人千万不能太好,否則必定得寸進尺。”瞧!這會儿,敵人竟然已經登堂入室,直搗黃龍。
  “什么時候我成了你的敵人?”他表情瀟洒中帶著一絲好奇。
  裴敏打鼻孔噴气哼嗤,“打你用那惡心的舌頭洗我的嘴開始。”
  他邪惡咧開嘴,眼睛精光一閃。
  “你別妄想再來一次,我可要叫非禮。”
  “我不過是等你邀請我入內。”他無辜的說。
  “到二零零一年都、別、想。”她鼻孔朝天,眼神邪睨,頗為大牌樣。
  “你真的把我視為眼中釘,對吧?”俊顏略沉了下來。
  “不。”她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正納悶她怎么轉了性,誰知她興高采烈的扳著手抬頭補充道:“你不單是我的眼中釘,還是我的肉中刺、頂上梁、股下錐、喉中硬……”
  她每數落一句,獨孤或的臉色便更沉了。
  待要發作,見她狡黠的笑容,轉念一想隨即明白又是她的詭計,想激得自己拂袖而去。
  裴敏,真是好樣的!
  濁孤或冷靜的點點頭,“無妨,我會將你的好客,一五一十的向你頂頭上司報告。”
  一提到薛翎,裴敏整個人就像卸了气的皮球,立時棄械投降。
  這陰險無恥的家伙,當日那一吻引起全攝影棚騷動尖叫,一大堆的人紛紛風聞包圍看戲而來,更倒楣的是當天薛翎正巧來攝影棚,一見獨孤或只差沒倒履相迎。
  枉費她倆相交多年,竟然比不上獨孤或的一席胡謅,立刻開心的祝福他倆百年好合,只差沒在她身上扎個蝴蝶結,親手奉上給獨孤或。
  當她准備興師問罪時,薛翎卻私底下請求兼警告要求她一定得搞定這篇專訪。
  這几日她無故收了好几打白眼和黑函,被挂上女性公敵的頭銜,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她還在咬唇猶豫的時候,獨孤或已經替她下了決定,他輕推開她,長驅直入,留下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裴敏直勾勾瞪著他的背影。
  伏雨輕巧無聲的竄過,她抬頭見惊雷大跨步入內的身影,臉色稍晴,總算有個較養眼的風景。
  獨孤或尚未踏進屋內就先聞到陣陣飄來的香味,引人食指大動。
  這么巧正好赶上了晚餐。
  他轉頭方要開口,裴敏搶先說:“我可不提供白食。”他那表情分明是想白吃白喝。
  他一臉嗔怪。“嘖嘖,你太狠心了吧。”
  “抱歉!我們這只是一般尋常百姓的家常萊,您平日嘗慣了佳肴,只怕這菜色入不了您的眼,味道取悅不了您的嘴。”
  “胡說,我們平日旅行飄泊不定,一向隨遇而安,不會太講究。”
  才怪!他話一出口,在場另外三個人內心不約而同的駁斥,可也沒人膽敢掀他的底。
  “或大哥,你來了呀。”一個熱情的聲音響起。
  听見這么熱絡的一聲招呼,獨孤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慢慢撇過頭,不論他預料會看見什么,顯然都沒料到會看見裴敏的廚房鑽出了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身上圍著一條上頭印著HelloKitty粉紅色圍裙的男人。
  “你是?”他腦袋里迅速轉了一轉,不認識。
  “或大哥,我是裴敏的好友。上回在攝影棚見過你,可是你一定沒印象。”程嘉軒笑容可掬的說。
  “喲荷,可以開動了。”饑腸漉漉的裴敏等不及他倆寒暄完畢,打算先下手為快。她才剛想溜過程嘉軒的身邊進入廚房,就被他以拐肘給鉗住脖子。
  “放手啦,人家肚子餓了啦!”她兩手企圖扯動架在脖子上的鐵臂。
  “你這丫頭愈來愈不懂禮貌,有客人來還不招呼一起吃飯。”他不為所動。
  “誰理這個不請自來的惡客主仆。”她做了個鬼臉。
  “沒大沒小。”他輕敲了她一下額頭,以示薄懲。
  不知為什么,獨孤或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親呢頗礙眼。
  “如果裴敏不愿意那就算了。”他略帶怒气的沖口而出。
  長年跟隨在獨孤或身邊的惊雷、伏雨,敏銳的察覺到主子隱而未揚的怒气,卻又不知道原因為何。
  “千万別這么說,來者是客,也請或大哥和其他兩位一起坐嘛。”程嘉軒露出一個媲美驕陽的微笑足以融化寒冰。
  “那哪夠吃!”裴敏猶自叫囂著,結果換來程嘉軒一個警告的白眼。
  “今晚吃酸菜白肉鍋,放心,分量絕對夠大家吃。”他脫下圍裙,十分熱絡的招呼大家坐下。
  “既然是大廚師下令,你可沒話說了吧。”獨孤或在她耳邊低聲的說。
  真是詭异的情景。
  惊雷、伏雨即使奉命坐下,可也是安靜無聲。
  裴敏嘟著嘴拼命似的低頭扒著萊。
  只剩下程嘉軒熱絡的招呼,一會儿給客人夾萊,一會儿又同客人寒喧。
  突然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栖上了獨孤或的腿,他略帶疑惑的側下身子,不期然對上了一對大眼。
  “這只狗為什么一直不怀好意地盯著我?”
  “大概因為你正用著它的碗吧。”裴敏夭外飛來一句,說完頭也不抬的繼續扒飯。
  “咳——”獨孤或突然嗆住了,一口萊梗在喉頭不上下下。
  “你沒事噴飯干嘛?這樣很不衛生耶!”她停下筷子,抬頭不耐煩的譴責。
  “不衛生?你用狗的碗招待客人就很衛生啦?”他橫眉豎眼質問,糟!想反胃……
  “誰教你是不請自來的惡客,賞你一口飯已經很不錯了。”她大小姐酒足飯飽,可有力气干架了。
  “你!”他手痒……真的很痒,什么紳士風度、君子模范,到了裴敏這小妮子面前,全都灰飛煙滅。
  “我怎樣?”偏偏她仍一副狂個二五八万似的表情,更是火上加油。
  “你們倆別見面就斗嘴好嗎?”一旁程嘉軒看不過去,連忙跳出打圓場,“或大哥,裴敏是跟你鬧著玩的,我們哪會用狗儿的器皿招待客人嘛!”
  獨孤或臉色稍晴,可是隨即又被她激得泛黑。
  “對嘛,我們家的狗可很有尊嚴的,絕不會屈就自己与別人共食一器。”她隨意說道。
  啪!獨孤或手上的筷子突然被折成兩段,一時間鴉雀無聲。
  “喂!控制你的暴力傾向。”裴敏不怕死的在虎口拈虎須。“要殺人別弄髒我地板,血很難清的。”
  這可惡的家伙真的會逼人犯下謀殺罪,而且沒有人會責怪他。
  看他一張臭臉還不如轉個方向換個好風景。她的視線頻頻往惊雷瞄去。
  “說吧。”他雙臂環胸。
  “說什么?”她有些漫不經心。
  犀利的目光注意到她注視著惊雷的貪戀目光,百忙之中才朝他這方向看了一眼。哼!
  “你那表情欲言又止,分明是有話要說。”
  既然人家都開口了,她還客气干嘛?“你可不可以把惊雷借我一用?”
  獨孤或的臉沉了下來。“為什么你這么執迷不悟?”他真正想問的是:難道我不合用嗎?
  “哎呀,或大哥,這是我們家裴敏打小就養成的癖好,藥石罔效,改不了的啦。”
  程嘉軒一屁股坐在裴敏的身旁,故意撥亂她前額的劉海,此舉引來她一記拳頭。
  冷眼看著兩人親蔫的玩鬧,獨孤或的手暗暗握成拳。“什么癖好?”
  “迷戀肌肉男啊!”程嘉軒撫掌大笑。“要不是她怪怪的癖好,憑我們青梅竹馬的交情,早就被雙方父母送作堆湊成一對了。”
  “蒙天之幸!”真和這性向顛倒的阿軒配對,她不成了活寡婦。
  肌肉男?一個念頭閃過他腦海。
  他身子傾向前問道:“裴敏,我們玩個我問你答的游戲,你對現在的偶像有什么看法?我問你答。史特龍?”
  “猛男一個!”她不假思索的說。
  “阿諾施瓦辛格?”
  “暴力的經典!”她雙眼發亮。
  “安東尼班德拉斯?”
  “屁股很正點!”她的口水快滴下來。
  “基努李維?”
  “還可以,不過稍嫌斯文。”
  “里奧那多狄卡皮歐?”
  “誰?”她用力的想了一下,“喔,那個娘娘腔。”
  全世界公認最帥的家伙被她批評為娘娘腔!?獨孤或搖頭失笑。
  數天來的自虐和一絲絲的自卑都是多余,他的身价沒有貶低,實在是這個女人有奇异的審美觀。
  他不該嫉妒惊雷。
  裴敏只是視覺神經的發展和旁人不同……不只不同,他下結論,裴敏根本是個天生的白痴加視障!
  “裴敏,你的審美觀很……特殊。”他婉轉的說道,其實真正想用的形容詞是“畸形”。
  “你不爽啊?”
  “不敢,只是怀疑你的審美觀會不會影響到攝影的品質……”
  這家伙吃飽了撐著,竟然質疑起她的專業!裴敏十指拗得喀拉喀拉作響。
  “別動怒,我不過是和你開玩笑的。”獨孤或邊笑邊連連后退。
  裴敏仍舊節節逼近。
  “你別鬧了。”獨孤或只被動的防守,企圖閃躲她如影隨形的拳頭。老實說,裴敏的拳頭雖不足以致命,但也頗有殺傷力,万一不小心被打到,不淤青個几天才怪。
  尼采和笛卡儿玩性大發也加入追逐戰,屋內頓時亂哄哄成一團。
  惊雷、伏雨并沒有插手,看出獨孤或的嬉鬧心情,也就由著他倆追逐打鬧。
  “你想,我們該對主子施以援手嗎?”伏雨傾過身和惊雷咬耳朵。
  “這种小事他自己可以搞定。”難得惜字如金的惊雷一次可以說出這么完整的句子。
  “也對。”
  于是兩人打定主意袖手旁觀,樂得在一旁隔岸觀火見主子被人追殺。
  “收回你的批評,我就放了你。”裴敏隔著桌子喊話。
  “不成,大丈夫一句,快馬一鞭……”他故意挑釁。
  忽然間一陣手机聲響打斷了他的話,他眉頭微蹙,因著這殺風景的鈴聲。
  所有人都停下看著他,他看也不看的關掉鈴聲。
  今晚組織內有一個會議,這鈴聲九成九是組織催促他到會。
  他一定得到會,因為這會議正是由他所發函召開。
  可該死的!生平第一次獨孤或有了蹺班的欲望。
  “我有事得先走,謝謝今晚的招待,再見。”他向程嘉軒點了個頭。
  怎么搞的,一听見他要离開,裴敏心里竟然有點悵然若失。“快走吧,我希望咱們的相見愈晚愈好,一輩子不見面,更好!”這句話賭气的成分居多。
  獨孤或不以為忤的微笑,“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們一定很快就會見面,事實上就是明天。”
  他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教她恨得牙痒痒。“你憑什么以為我們會碰面?”她打定主意明天要躲在家里絕不踏出門檻一步。
  他丟出誘餌。“不是想弄篇我的專訪嗎?明天上午十點,我的辦公室,我等你。”說完迅雷不及掩耳在她的頰邊印上一個吻,裴敏尚不及發怒,他已連同惊雷、伏雨迅速消失無綜。
  送走了賴在她這里一整晚的災星主仆,才剛要喘口气,前頭又傳來敲門聲。
  怎么搞的?早知道今天客人川流不息,她就該一早先洒掃庭園、外帶順便焚香沐浴。
  裴敏打開門,是住在隔壁的老婦人。
  “劉媽媽,這么晚……怎么一臉憂心忡忡?”老人家滿臉皺紋的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憂郁。
  “唉,市政府來了最后通牒,說是月底要拆屋,通知我們居民搬走。”
  “這太過分了吧。”屋子一拆,那她不是要成為無殼蝸牛,這怎么成?
  “沒辦法,這里早就被規划為公園預定地,只是我們在這住久了,這已經是我們的家,一旦拆掉,要我們這群老人何去何從?”說到辛酸處,老人家眼淚掉了下來。
  “先別哭,劉媽媽,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她安慰道。
  “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這一帶的住戶准備星期六到街上抗議陳情。”
  “星期六?算我一份,我一定會到場聲援。”裴敏拍胸脯保證道。
  “你有這樣的想法真是難得,現在的年輕人宁可利用星期假日補眠,也不肯參加這類的抗議陳情,對政治不聞不問、冷漠無情、實在太勢利……”
  她不停的數落,裴敏也只有在一邊陪笑,唯唯諾諾的送走劉媽。
  她必須汗顏的承認,若不是事關自己權益,她也會是劉媽口中那种人,事不干己、己不勞心。
  隔天上午,獨孤或獨自在辦公室里,滿心期待著裴敏的到來。
  他試著專注在公事上,但思緒老是游移到裴敏的身上,這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他又試著專心的盯著公文上的文字說明……
  過了几分鐘,他終于宣告放棄。推開桌上如山的檔案,他起身撈起一根高爾夫球竿,索性在屋內練球以打發等待裴敏的這段時光。
  前一刻獨孤或一個人在偌大的私人辦公室里揮動高爾夫球竿,后一刻室內已經多了個人。
  來人無聲無息,顯然是個練家子。
  “稀客!不是在愛琴海上的小島度假?”見著來人,獨孤或的笑中有著真誠的歡迎。
  省去了客套話,夜魅修羅直接陳述來意,“我有事情要請教。”
  獨孤或的眸中閃過微微的詫异,“說吧。”
  修羅張開了嘴,又合上,一副欲言又止,最后則是一副壯土斷腕的表情。“如何向一個女人求婚?”
  獨孤或聞言毫不客气的放聲大笑。“媽的!連你也中箭了!”他干脆扔下手中的球竿,准備逼問出所有細節。“你是怎么認識的,組織里的人嗎?”
  修羅搖搖頭,“還記得我在六年前竟標得到的那幅畫嗎?”
  獨孤或想了想。“是一幅少女讀書圖,對吧?當年你為了那幅畫不惜投下巨資,像是風魔附身的模樣如痴如狂。怎么突然提起那幅畫?”
  “我找著了畫中的女孩。”那個窮畢生時光執意追尋的一個人。
  “啊。”獨孤或了悟的點個頭。“有一陣子我們都以為你和冰焰會是一對,但自從瞧見你對那畫中人的執著,便放棄了這樣的想法。這么說來你已經開始展開強烈追求攻勢羅?”
  意外的是,修羅滿臉通紅,他頓了几秒后方才開口道:“我沒有給她時間。”
  “什么意思?”獨孤或走向吧台,為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汁。
  “她下星期就要嫁給我。”
  “這么快?”他意外側目,瞧見修羅一臉沉郁的表情,完全沒有准新郎的喜悅。
  這么倉猝的婚禮不像是修羅的作風,他心里不禁起了疑惑。
  “你該不會勒索人家吧?”只見修羅臉驀地一紅。
  獨孤或搖搖頭,“媽的!真被我料中了。”
  “她已經有未婚夫了,還是自小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而我不過是才剛認識的陌生人,我如何能競爭得過?”修羅的聲音暗啞,表情黯淡了下來。
  “既然如此,她又為何會舍棄未婚夫而就你?”
  “她有求于我。”詛咒那個幸運的家伙!
  “所以你使出最卑劣的手段。”獨孤或口下毫不留情。真的很難以置信,向來文質彬彬的家伙也會有這么反文明的惡霸行為。
  修羅的表情宛若被針所戳,畏縮了一下。“是的。”他坦承不諱。
  “你不曾告訴她吧?”要抓住蜂蜜用蜜比用醋來得有效。
  “什么?”
  “那幅畫。”締結這段姻緣的起始點。
  “沒必要。”
  所以說羅,饒是醫學天才的修羅,在愛情這科目上卻是十足十沒腦袋的二愣子!
  不過秉著悲天憫人的精神,獨孤或自覺有必要替他惡補一些愛情學分。
  “你追求女人的技巧有待改進。”
  修羅送了他一個大白眼,沒好气的說:“你以為我大老遠來冒著被你削翻、嘲弄的目的為啥?”
  “放心,不會讓你空手而歸的。”獨孤或摩挲下巴思索著,該從初級、中級或直接跳到高級班?
  “我只要知道如何向一個女人求婚,讓她感受到我的誠意。”
  唉,這簡直就是直接走向墳墓,玩完了。
  “想要表現誠意?行,跪下。”
  “啥?”修羅以為自己耳背听錯。
  “要展現誠意的方式几百种,但再沒有比這招更有效的了,女人多半心軟且需要被驕寵的感覺,見你一跪立刻心花怒放,這時的女人還怕不手到擒來?”
  現在修羅有點后悔自己找這痞子當愛情顧問,代价何其高。
  “男儿膝下有黃金。”他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企圖逃過這一劫。
  “是你要我我當顧問的。”獨孤或目光中閃爍著挪揄的笑謔。“膝下黃金和美嬌娘熟重孰輕?你自己斟酌。”
  想了一想,修羅不情不愿的單腳跪下。
  “這就對啦,同時別忘記掏出你的鑽戒,外帶說些甜言蜜語更好。”
  修羅渾身不自在,要他說出甜蜜的話簡直是要他的命。
  “甜言蜜語比威脅強迫更能擒住女人的芳心。現在把我當成你未來的妻子,向我求婚啊。”
  修羅躊躇了几秒鐘,單腳跪地,一手舉起珠寶盒。
  “我是真的……愛……你……你愿意……嫁給我嗎?”一句話說得七零八落的。
  “獨孤或……”門砰一聲被大力撞開,一道旋風同時旋了進來。
  裴敏所有的話全吞入肚子里,忘了。三雙眼六個眼球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室內的气氛頓時詭异凝沉了起來。
  “啊!”意味深長的一個音。裴敏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在兩個大男人身上轉了轉,心中有了結論。
  接著她露出一臉狐狸般老謀深算的笑。
  早就說她的第六感很靈的。這家伙果然用的是聲東擊西法。
  她不以為意的眨眨眼,“但凡是人,都是有缺陷的。”她擺擺手,想要閃人。“唉,你們忙,我先回避一下。”
  “不准走!”獨孤或聲音中不自覺的注入焦急,引來修羅犀利的側目,表情是沉思的。
  “你听我解釋,裴敏。”他的手拉住她,在心里連連詛咒。修羅則乘机起身好奇的打量兩人之間的互動。
  “你先到會客室等我,不准落跑!”不顧她的抗議,他半強迫的將她推入隔壁會客室。
  門一關上,修羅立刻說:“從沒見你這么在乎一個人。”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裴敏走到落地窗前,嘟著嘴,气鼓鼓的腮幫子,活像一只河豚。獨孤或凝視她的表情不自覺的注入一抹柔情,在那瞬間,他心中突然煩悟到一件事——他可以被全世界的人誤會,只除了她。
  順著他的眼光望去,修羅隔著透明玻璃打量著來回踱步的裴敏,沉吟道:“她不是你通常會找的型,我以為你比較喜歡那种冷艷外加波霸身材的女人。”
  “修。”獨孤或聲音一貫的低柔、平和。
  “干嘛?”
  “滾出去。”他輕而柔的下逐客令。
  修羅不怒反倒肆無忌憚的笑開來。
  “你知道我還發現了什么嗎?”他說得樂不可支、欲罷不能,“她沒有對你著迷……多新鮮。看慣對你了前仆后繼、百死無悔的女人,我終于相信世界上畢竟還有公平可言。”
  獨孤或气了也惱了,這家伙想激惱他的意圖算是得逞了。
  這回他不再客气,手腳并用地堅持送他到門口。
  “很高興見到你,不過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們最好別太快見面……最好再等個一百年。好走,出去別被電梯夾到、被石頭絆倒、被公車撞昏、被人抬進醫院。”說完,將人往門外一推,門毫不客气的當著修羅的臉,砰地一聲大力摔上。
  隔著厚厚的桃花心木門板,都還是可以隱約听見傳來的悶笑聲。
  “裴敏,這件事我要解釋一下。”
  “唉,這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老古板,你別擔心。”裴敏頗為洒脫的擺擺手,“我知道你花花公子的名聲其實是個煙幕彈,為的是要隱藏那敏感易碎的心。”
  敏感、易碎的……心?哇咧!獨孤或听得下巴險些掉了下來。
  “我……”
  “放心,跟你這种人打交道,我有第一手的經驗。”裴敏又拍拍他的胸脯,一副好哥儿們的模樣。
  她真是愈說愈离譜了,看來要擺脫她心中先入為主的印象,非得以行動證明。
  半強迫但不失溫柔的一把摟裴敏入怀,獨孤或立即壓下火熱的唇,狂野地貼著她粉嫩的唇瓣,先是誘哄的輕捻慢捻,敏銳的感覺到她癱軟的身子,用一只手撐住她的后腦勺,轉而霸道地進入她甜蜜的口中,濕熱的舌頭不留情的汲取她的甜美,顛覆她所有的理智。
  待狂亂的吻結束之后,裴敏气喘吁吁,略帶顫抖的手指向他,整張臉泛濫著紅霞。
  “你……你……”
  “我怎樣?”稍稍費力地平息不穩的气息,他恢复瀟洒帶著邪惡的微笑,這下她該明白了吧。
  “原來你是個雙性戀,想通吃啊!”她大叫。
  獨孤或微笑頓斂,換上的是隱忍的怒火,薄唇緊緊的抿著。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胃口。”他的聲音盡量持平。
  “是,你怎么說怎么算。”口頭上敷衍的應著,可她內心才不信哩。
  瞪著她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獨孤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克制,克制。他暗暗自我催眠,殺人是犯法的。尤其不值得為這個白痴女人犯上殺人罪。
  可天殺的!他真的很想、很想扭住她的脖子,猛力的搖晃,看能不能在她的腦袋里狠狠地灌下一點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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