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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擎天門的規章第一條就是:擎天令現,莫敢不從。
  傳說擎天令共有五面,老門主在草創擎天門時期曾獲得五人幫助,故造令牌致謝,并傳下此遺命,要世世代代的弟子遵守。見得令者皆可向擎天門提出一個要求,就算要求無理說謬,擎天門必前仆后繼、死而后已。
  一個世紀以來共有三枚擎天令先后回歸擎天門。
  如今第四枚被拋在亞力的桌前。
  亞力深思地看了著眼前這枚個牌,看似漫不經心的目光掠過眼前來意不善的一群人。
  他丟出了個無聲的問號給最前頭的冥皇獨孤或。站在他左右兩側的是一向如影隨形的伏雨、惊雷。
  身后跟著的則是凡羅那公爵夫婦、時毅和冷茵茵,以及威希。
  “亞力,我代表公爵夫婦要求你放人。”冥皇俊臉刻著百般無奈,早知道該躲到天崖海角,才不用淌這趟渾水。
  “凡羅那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得知我的身分,且還能仗令脅人。”亞力澀澀的說。
  “廢波話少說,桑德斯!咱們祭出了擎天令,你可以放人了吧?”威希忍不住率先劈頭開罵。
  亞力半垂眼瞼,讓所有的人無從窺探他的思緒,一室頓時靜默,陷入僵凝气氛。
  “亞力桑德斯,你怎么能如此自私?你可曾想到宓儿若重獲記憶會如何?她會恨你一輩子的!你曾狠狠的傷了她,難道還不夠?!你怎能再自私的剝奪她的后半生?放了她吧。”冷茵茵企圖動之以情。
  “不。”他終于開口。
  尚恩望向冥皇,“擎天令既出,但請執令者作主。”他借力施壓。
  冥皇暗暗歎了口气,這真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亞力!”
  “在!”亞力的態度堅決。
  冥皇淡如輕風的表情消失,挨上的是肅穆無比的語气。“亞力桑德斯,你可知道如果不服從命令,視同背叛?”
  此刻的冥皇再不是那個可以談笑風生、生死之交的朋友,他現在的身分是執令者,為求目的達成可以不擇手段的執令者——
  亞力緩緩起身,踱步走至冥皇面前,態度是前所未有的恭謹肅穆。
  “當我成為孤儿時,是老門主收留我,培養、教育我,讓中落的桑德斯家族得以重新站穩。擎天門對我恩同再造……”她頓了頓,“但冷宓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沒有她!”
  “如果硬是要你選擇其一?”冥皇以輕得不能再輕的口气詢問。
  亞力直視進冥皇的藍眸中有著一抹堅毅,“為了她……我宁可退出組織。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一番言詞給震懾了,全場一片鴉雀無聲。
  冥皇与他對視了几秒,而后歎了口气。“亞力桑德斯,此話一出,再無反悔的余地……退出組織意謂著什么你可知道?”
  退出擎天門,意謂著一無所有。
  當初是擎天門充分給予信任,讓他得以有龐大的資產做為后盾縱橫商場,他的商業頭腦為擎天門攢下數十倍計的資產,一旦退出表示他將放棄所有,從零開始。
  “我知道。”
  “你可考慮清楚?”冥皇的口气沉重。
  亞力堅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好吧。”他朝身邊的伏雨、惊雷點了下頭。
  伏而立刻走至亞力面前,雙手呈上一把利刃。
  “亞力桑德斯,擎天門以義為師,以血為誓,如今你只因儿女私情,罔顧組織之義,既是不義之人,留你無用。就此以你之血還你之誓,從此擎天門与你恩斷義絕……你自挫斷誓吧。”冥皇沉重的說道。
  亞力緩緩地接過了伏雨手上的利刃。
  在場的人全都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單純的索人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亞力語气凝重的一字一句道:“我,亞力桑德斯,本以擎天門為家,以身為擎天門的一分子為做,從未想過會有脫离組織的一天……”
  他看著手中的薄刃,刀緣寒光颯颯,讓在場每個人不由得心惊膽戰。
  亞力舉起利刃,“我今對天起誓,愿以己之血還組織浩天之恩,從今而后,与擎天門再無瓜葛!”
  他舉臂揮對朝胸部刺去——
  “不!不要!”冷密不知從哪儿竄了出來,飛快奔扑向亞力,他則因為突來的插曲,手上的刀因而頓了頓,她雙手迎握住了刀刃,揮偏的刀緣划過她的手,血立刻從虎口濺出。
  “宓儿!”所有人惊叫著圍了_L去。
  “快請醫生……不!先拿藥箱來!”亞力倏地丟下刀子,對著重重包圍的人群大吼。單膝跪地摟她入怀,在一陣亂哄哄中,他為她上藥包扎。
  看著一滴滴落在地磚上的暗褐色液体,他的臉色越發慘白。
  “亞力……流血的是我,怎么臉色發青的卻是你……
  “冷宓在他的怀中試圖說笑。
  “噓!別說話……”他拉起她的手,情難自禁的吻著。若是刀鋒再偏了几寸,宓儿不就……
  “為什么?宓儿……你……為什么要這么傻啊?”冷若水跪在她的身邊,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成串的落了下來。
  她伸手想擁冷宓入怀,冷宓卻躲開了。
  “為什么你們都要逼他……我愛他、我愛他呀!我不想离開他!”冷宓死命地抱著亞力,深恐被分開。
  “宓儿……”冷茵茵開口試圖勸她,卻被冷宓一口打斷。
  “你們走!你們走!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欺負亞力?我討厭你們!”她激動不已。
  “宓儿!小心你的傷口!”亞力的口气焦急。
  眾人見他倆相互捍衛著對方的舉動,又是一陣暗暗歎息。
  眾人的目光全轉向尚恩,似乎都等他裁決。
  好半晌,尚恩開口對冥皇說道:“我收回這道要求。擎天令物歸原主。”
  “尚……”冷若水不解的看著他。難道他要放棄女儿?
  尚恩捏了捏妻子的手暗暗安撫她。
  “亞力桑德斯,我的女儿暫時就交給你照顧,但是我警告你,今天我之所以會放棄是出于宓儿的意愿。若有一天宓儿清醒了,她一定會要求回到我們身邊,到時候即使是十個你都無法阻止我們帶回她的決心。”
  送完,一群人揚長而去。
  冥皇看著眼前地上相擁的一對,“還說你是無情之人?”他搖搖頭离開,后面跟上兩大護法,將空間留給眼中只有彼此的這對愛情鳥。
  “答應我,不要离開我!”如釋重負的感覺讓亞力渾身虛脫。
  他的認真讓她屏息,不自覺脫口而出:““冬雷震、夏雨雪、天地竭……乃敢与君決啊——”
  亞力只是緊緊的摟著她,口中一再低喃:“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今生、今世、永遠……”。

  “原來你就是那個搶走表哥的狐狸精!”一個不屑的聲音在冷宓上頭響起,不期然的惊醒躺在草地上午睡的她。
  冷宓懶洋洋的睜開眼睛,一張美麗但不友善的臉孔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是誰?”這女人好沒禮貌,任意闖入私人宅地不說,還打扰了她午眠的雅興。
  “我是亞力的表妹,也是他的未婚妻。”蘿娜冷睇了她一眼,亞力真沒眼光,這女人有哪一點比得上自己。
  冷宓噗嗤笑了出來,索性坐起來。”別傻了,亞力娶了我,不可能還有另一個未婚妻。”那來的瘋子淨在那里說著夢話。
  “你別在那里得意,誰都知道亞力娶你只是為了要報复凡羅那家族。”蘿娜尖刻說道。
  打從亞力舍她而另娶冷宓的那一刻,她就一直伺机等待,好不容易逮到今天亞力到倫敦開會,讓她有机會削削這女人的鋒頭,出一口怨气。
  “你胡說。”是誰放這個瘋女人進來的?警衛也太不小心了。
  “我沒胡說!全世界都知道亞力為了報复,曾經在婚禮當天甩了你。他報复過你一次。這一次不過是做得更徹底。”蘿娜字字句句都刺入她的心坎。一些記憶如浮光月影閃過,讓她的頭很疼很疼。不要想它,亞力說過的。當事情讓自己頭疼時,就不要去想它。
  “他根本不愛你,他娶你又是撈了要報复你和你的父親。他對你的甜言蜜語全都是虛情假意。他真正愛的是我!”
  冷宓雙手捂住耳朵,猛搖頭。“不要再說了,我不要听!”。
  蘿娜見她著慌了,嘴角泛起一個得意的、殘酷的笑。“我所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調查……總有一天他會甩掉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撂下最后一句話,蘿娜蹬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不,不要去想那個瘋女人的話。冷宓命令自己,可是仍然很不開心。
  蘿娜走了之后的一整個下午,她就像一抹失了心的游魂在花園中水處晃蕩。
  來到昔日常爬的那棵大樹邊,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只幼鳥,它啾啾地叫著,聲音是彷徨惊慌的,不停的揮舞翅膀,可借力有未達,只能在原地打轉。
  這只雛鳥儿成是羽毛米丰就想學飛,沒想到從窩里跌下來之后,卻飛不回去了。
  “小鳥,你是不是迷了路我不到媽媽?別擔心,我送你回家阿。”她小心翼翼的將小鳥放進口袋,開始攀爬上樹。
  見到村上的鳥禽,到了。
  她輕輕地將小鳥放人窩里,小鳥員脈的朝她叫著。
  “不客气啦!”她揮揮手。“不過羽毛還設長齊前,可別再魯莽了哦。”
  “宓儿!”遠遠的傳來一聲高分貝的吼叫。
  冷宓自樹上遠眺。是亞力!他回來了。
  “亞力。”她開心的招手。
  “快下來!”見在樹上的她,亞力的心髒几乎停止跳動。
  “安啦!我很厲害的。”她一邊拍胸脯保證,一邊不忘晃一晃腳丫。
  “下來!”他堅持。經過三番兩次這樣的折騰。這丫頭會害他提早見閻羅。
  “好險……”她不情不愿的開始往下爬,一邊哺響自語:“就是不批信我是爬樹高手,我可是很厲害的!”
  突然腳下一滑,她吃了一惊,伸手想抓住技干,卻只撈到了空气,整個身子直直地朝下跌去,摔得她眼冒金星,痛得淚眼模糊。
  意識模模糊糊的听見亞力惊惶的呼叫和疾速接近的腳步聲。
  她費力的凝聚渙散的目光,瞧見他蹲伏自己身邊,一臉毫無血色的心焦表情,他伸手想要撫平他鎖緊的眉,安慰他:“我……沒事……”接著她手一軟,不省人事。

  “主人,診斷可能還要進行一段時間,您是否要用點餐?”老管家恭敬地在一旁詢問。
  “我不餓。”亞力雙手交握,直勾勾的望著房門。他維持同樣的表情和姿勢將近兩個小時。
  “主人……”老管家還想再說什么,但被亞力阻斷。
  “不必多說了……俄不想被打扰,下去吧。”
  老管家無言的鞠躬,正要轉身,又听見亞力沙啞陰沉的開口:“吩咐下去,要人把園中所有的樹全部砍了。”他因心痛而遷怒。
  老管家點了點頭,領命退下。
  修羅自房中走出,与亞力并肩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腦部受到撞擊,有腦震蕩的可能,需要再觀察几天。幸好樹不高,摔下的沖擊沒有造成致命的危險。”
  直到這一刻,亞力積在胸口的一股恐懼才漸漸散了開來。
  “謝謝你……”他竟然有些便咽。
  修羅略帶詫异的看著他,這是一向高傲、自負的亞力?他真的變了。
  愛使人學會謙卑,但也使人軟弱,修羅下了注解。
  唉,愛情啊……誰能窺其全貌?
  午夜。
  屋外突然雷聲轟隆大作。滂論大雨以舖天蓋地之勢直瀉而下,惊醒了淺眠的壓力。
  他猛抬起頭,第一件事就是轉頭瞧床上的伊人床上是空的!他渾身一緊。
  眼角瞥見陽台閃過一道黑影,他強迫自己按下惊慌:先開大燈,然后輕輕移步向前。
  “宓儿,外面下大雨,快進屋里,免得著涼。”他在她身后十步左右的距离停了輕喚。
  她卻始終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
  崖下惊濤拍岸的規律節奏喚起他不祥的回憶。
  “宓儿……”直覺她有些不對勁。亞力又喚了一聲,想接近她。
  背對著他的冷宓左手舉起了一條項練,他忽然停住腳步。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她終于轉過身,右手赫然握著一把掌心雷,而槍口正對著他。“宓儿?”他不由的走向她。那把鎖在保險箱的掌心雷怎么會在她手上?“停下!”她拉開保險栓,喝住了他的前進。
  冷宓身上的披風被狂風卷起,張狂飛舞得宛如風中的复仇女神墨涅西斯。“原來我并沒有死……”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一笑,“真是不幸。”
  亞力聞言,眼里閃過一抹傷痛:“你……你什么都想起來了,是吧?”
  “不錯。亞力桑德斯,我要自由。”
  “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他無法克制自己暗啞的嗓音。
  “意思是我終于可以擺脫你了?”她不可遏制的冷嗤出聲。“這一次我要徹底擺脫你!”
  “難道你記不得了?”她聲音中的冷寂決然令他傷痛。“你這輩子不可能擺脫我……你已是我的妻。”
  冷宓忽的仰頭大笑,“別開玩笑了。”
  “是真的,”他揚起左手,讓她瞧見他手指上的婚戒。“瞧瞧你自己的手!”
  她聞言猛的低下頭,瞧見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這又是你搞出的把戲,對吧?我雖然昏迷了几天,但還不至于迷糊到這种程度。”冷宓聲色俱厲,不复昔日的溫柔甜美。
  “几天?難道你真的想不起來?自你上次墜海至今已經過了三個月……看看你腕表上的日期!”
  “不!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你捏造的!”表上的日期攪得她昏沉沉的,她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我沒有假造,我們的婚禮是在教堂舉行,修羅是伴郎,你可以向他求證。”
  “不,我不是你的妻子!”她拼命搖頭試圖否認。“天!嫁給你是我所能想像最悲慘的事了,簡直比下地獄還糟!”
  見他渾身一僵,她才惊覺自己的話有多殘酷。
  “是嗎?”她的無情像一把話穿透他心口,揪心的疼痛令他育B反擊,“那你這輩子都得陪我在地獄生活,因為我絕、對、不、會、离、婚。”他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
  “我要自由。”她朝他大吼。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有我陪在身邊。”
  “這不是自由,如果我的行動必須受限于你,我同你家養的寵物何异?放我走!”
  “不!”
  “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你。”她舉槍瞄准他威脅道。
  兌現于她手上的槍,他直視她的眼說道:“你要走,除非踏過我的尸体……開槍吧廣他攤開手臂。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亞力。這里人瘋了,徹底的瘋了。
  自由就在不遠處召喚她,只要叩下扳机,她就能重獲新生,永遠擺脫兩人糾葛纏繞的愛恨情仇……
  但,她握槍的手在發抖,亞力絲毫無所撼動的表情讓她……害怕,怎么會有人如此的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兩人遙遙對峙。半晌,她的手緩緩的垂下。
  對她心軟的舉動,亞力全著在眼里,他伸手朝冷宓攤開掌心,”北槍給我,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呵,她輸了、……在這場心与心的角力中,她輸了。輸在亞力對死亡的元懼,也輸在她私心不怨。
  然而輸了并不表示她得賠上自己的一生,忍受這男人帶給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痛。
  她愛恨分明的個性容不下那瑕疵的過往和他輕率的背叛!
  “我恨你……我要你一輩子后悔!”她舉槍對准自己的太陽穴。
  “不要!”在她扣下扳机的瞬間,亞力扑身奪槍,在兩人j之一扯之間槍聲驟響。
  接著發生的一切就宛如電影中的慢動作,似夢非真。
  她怔怔地瞪著手上的槍,槍管猶冒著煙絲,而亞力的胸膛洞洞流出的血,染紅了衣服。
  她殺了亞力,…、·止不住渾身顫抖,她手中的槍滑落在地上。
  “亞力!”修羅最先沖進來,恰好接住了亞力緩緩癱下的身軀,一面為他緊急止血,一面厲聲問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不……不要怪她……”亞力突然一陣猛烈咳嗽。
  “別說話!”糟!怕是子彈貫穿他的肺部。“你一定不會相信……但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机會……我愛你,宓儿……也許愛得太深了……”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不要再說話了!“咳嗽牽動傷口加速血液的流失再不進行手術,這家伙鐵定流血過多致死。
  亞力的臉色慘白,卻仍死命撐著對她沉聲說道:“走吧!宓儿……如果真的有上帝,你最好祈禱他能帶走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他昏了過去。
  冷宓猶站在在原地,宛如石柱動也不動。
  還好他昏了過去,修羅心想,從沒見過男人這么長舌的!什么最后一次机會……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豈容閻王跟自己搶生意——嘖——!
  冷宓終于抬眼瞧瞧他,似乎從迷霧中清醒過來。“他……會活下去嗎?”
  修羅歎了一聲,“擔心他之前,線擔心你自己吧。”他一邊進行急救的動作一邊說;”你走吧。在惊動所有人之前,你最好赶緊离開,遲了,就走不了了。“屋子里隱隱充斥受到惊動的雜沓人聲。
  看了昏迷不醒的亞力最后一眼;她轉身跌跌撞撞地奪門离去。
  “逃吧,逃得遠遠的,宓儿,這是你唯一能逃离亞力桑德斯的机會……“凝視她狂奔离去的身影,修羅帶著深思的表情喃喃自語:“但你真能逃過惡魔的手掌心嗎?”
  那只白狐突然闖入他們的視線,時毅赶緊煞車。
  “怎么回事——尚恩問道,偏頭与冷若水視線交會。
  今天一整天冷若水的心神不宁,拗不過她的要求,一行人在雷雨天中驅車朝約克夏堡行來。
  或許這回是冷若水擔憂過了頭,但所謂母女連心,沒确定冷宓無恙之前,她是不會放心的。
  “前頭一只狐狸擋住了路。”時毅回道。這只狐狸也忒大膽,要是自己不小心閃了神,它就成了車輪下的冤魂。
  白狐只是立在車頭前几尺處不閃也不躲,似乎有備而來。
  “它不肯讓路耶!”冷茵茵叫道,一邊嘖嘖你奇。
  尚恩抬眼瞧了瞧那只霸往通路的白狐。“時毅,想法子繞道而行。”
  “等等!看看他的嘴里……”冷茵茵眼尖,借著車燈的光線,發現了异狀。“好像是衣服的袖子……”
  所有的人不的而同的下車。
  那只狐狸的眼神有一絲奇异的光彩,像是召唉。它突然往旁邊的路徑跑去。
  時我打量一下方位。“這應該是通往約克夏堡的方向。”
  四人交換了目光,隨即跟隨在狐狸身后。
  穿過林蔭,約莫行了几十公尺,那只狐狸突然停住,視線朝左前方望去。眾人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著微光終于發現一個趴在地上,渾身沾著血且昏迷不醒的人儿。
  “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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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   晴空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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