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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云來酒樓中,今天難得的季耀祖身邊沒有跟著史靈,因為季耀祖的朋友們都很愛來此喝酒,他不想讓他們看到史靈,就算她女扮男裝也一樣,不愿意再發生一次他的朋友們搶著要占有靈儿的事,所以自那次后,他就不讓史靈跟他來酒樓,換成季褔在一旁伺候。
  對于他這個決定,史靈沒有反對,這半年多來她的脾气也有改變,變得溫柔多了,人是更加的嬌媚可人,讓他不由自主的費更多心思在她身上。而季耀祖對于妻子,比以前更滿意了。
  在酒樓用過午膳后,季耀祖繼續審視帳冊,他打算弄好事情早些回去,他訂了几匹好馬今天要送到府里,准備挑一匹适合靈儿的馬做她的坐騎。
  就在他處理得差不多時,店小二帶了個丫鬟進來,“少爺,這個丫頭說有急事要見您。”
  “你不是楚楚的丫鬟易虹嗎?”季耀祖有些惊訝地認出來人。
  見到季耀祖,易虹屈膝跪在他面前,哭叫:“季少爺,求您救小姐,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季耀祖滿臉的莫名其妙,“易虹,出了什么事?你站起來說清楚。”他示意季褔扶她起來。
  易虹卻不肯起身,“除非季少爺肯答應救小姐,否則奴婢就長跪不起!”
  “你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快說!”季耀祖看著跪在地上的易虹。
  易虹邊哭邊將于楚楚受到李興同虐待的事情告訴了季耀祖。
  “李大爺每次來都要小姐服侍,小姐若不答應,李大爺就叫手下砸場子,周大娘畏懼李大爺的勢力,只好強迫小姐伺候李大爺,可是李大爺卻不是真心喜歡小姐,他只是來找小姐出气的,李大爺說季少爺您打了他一拳,而季少爺對小姐最好,所以他就要在小姐身上討回公道,所以李大爺對小姐輕則惡言相向,重則拳打腳踢,小姐每次都被打得全身是傷,痛苦不堪。小姐哭著對奴婢說,若不是她還想再看季少爺一眼,早就不要活了。如今小姐真是再也受不了了,這兩天一直吵著尋死。季少爺,小姐會受到李大爺的折磨全是因為您啊,奴婢求您救救小姐,您再不救小姐,小姐真的會死的。”易虹傷心的泣訴。
  季耀祖拉下臉,神色難看,立刻站起,大步沖了出去。
   
         ☆        ☆        ☆
   
  怡紅樓里,周大娘在于楚楚的房間苦勸著她,“楚楚,你這個傻孩子,為什么想死呢?螞蟻尚且偷生了,你好端端的,做什么尋死?別想不開了,應該要好好活下去才是啊!”
  于楚楚趴在床上,啞著嗓子直捶著床哭喊:“讓我死,我不要活了,讓我死,讓我死……”任誰勸,她都是如此,与其活得這么痛苦,還不如一死了之。
  可惜周大娘勸人也只會那几句,不要死、活下去,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話,對于楚楚根本起不了作用,兩人就一個想死、一個勸慰著磨時間,直到季耀祖走入房中。
  周大娘看到他比看到皇帝老爺還高興,高聲叫了起來,“哎喲,大少爺,您終于來了。楚楚,你快看看是誰來了,你的救星來了!”
  于楚楚抬起頭看去,一見是季耀祖,她還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看清楚真是季耀祖時,她卻羞愧的叫了聲,急急捉起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大叫:“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快走!”
  周大娘連忙斥責她:“楚楚,你瘋了,你不是一直盼望季少爺來看你嗎?怎么他來了,你卻要赶季少爺走呢?”
  “周大娘,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們都退下。”季耀祖吩咐。
  周大娘聞言高興的松口大气,連忙叫房里的人离開,留下了季耀祖和于楚楚。
  季耀祖在床邊坐下,柔聲輕喚:“楚楚,別躲了,出來見我好嗎?”
  “楚楚已無臉見人,季少爺,您請走吧!”于楚楚嗓音凄楚可怜。
  “楚楚,你的樣子我都看到了,若嫌棄你就不會留下來。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受苦了。”季耀祖真心道歉。
  被子里傳出了嗚咽的哭聲,季耀祖伸手掀開被子,于楚楚立刻就扑入他怀中痛哭。季耀祖抱著她,心中有愧意,更有對李興同的痛恨,想不到他竟然會對個弱女子下手,將她打成這樣,真是禽獸不如!
  于楚楚哭了好一會才停下來,哽咽的抽气。
  季耀祖抬起她的臉,原是清麗動人的臉上除了兩眼哭得紅腫外,額頭磨破皮,嘴角淤青,一邊臉頰也腫了起來,加上頭發凌亂,現在的她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仔細看過她的傷,他決定絕不能輕饒李興同。
  “不要看我,好丑!”于楚楚別開臉,不想讓心上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
  季耀祖扶她在床上坐好,笑笑地安慰她:“這些外表的傷不久就會好了,楚楚,你依然是個大美人。”
  “真的?”于楚楚終于有了笑顏。
  “當然真的!”季耀祖肯定的點頭。
  “祖,謝謝。”于楚楚開心的靠在季耀祖怀中。
  季耀祖安慰的撫了撫她的背脊,“楚楚,我決定幫你贖身帶你离開怡紅樓,讓你可以擺脫送往迎來的生活,重新過日子,如此一來,李興同也不能再傷害你了。”他說出他的計划。
  于楚楚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呆了半晌后才轉為狂喜,抱著季耀祖的頸項歡呼道:“祖,謝謝你,你對楚楚太好了,謝謝,謝謝!”
  于楚楚為他吃了那么多苦,自己應該對她有所補償。
  “你現在就收拾東西,我去和周大娘談贖身的事。”季耀祖交代于楚楚,馬上走出房間。
  “少爺,您真要這么做?要不要先告訴少夫人?”李福明白少爺的決定后忙提出建議。
  “我怎么說,你就照做,別多話!”季耀祖嚴聲喝令季福,季褔不敢再說什么,忙回季府拿銀子。
  季褔回到季府,就將少爺的交代告訴朱總管,朱總管听了不禁皺眉,想稟報少夫人,但丫鬟又說少夫人在休息,而季褔又催得緊,朱總管只好讓季褔先領了銀子。
  季褔架著馬車匆匆赶回怡紅樓,同時于楚楚也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帶著兩個丫鬟陪季耀祖在大廳中。
  季福將馬車停在怡紅樓門口,怀中抱著木盒走入大廳。“少爺,銀子在這儿!”
  “周大娘,這是為楚楚和易虹、易紫贖身的銀子,總共是一万兩千兩,你數數吧!”季耀祖接過季褔送上的木盒,推到周大娘身前。
  周大娘立刻就抱住了木盒,陪笑著忙點頭,“不用數,不用數了,我信得過季少爺。”
  季耀祖對周大娘點點頭,就帶著于楚楚和兩個丫鬟在怡紅樓眾多女子羡慕的目光下上了馬車离開。前一天于楚楚還是怡紅樓里最凄慘的人,現在卻成了最幸運的人,世事的變化教人難以預測。
  “祖,季府一定是很大、很壯觀吧,楚楚已經等不及了。”坐在馬車里,于楚楚高興地說。
  “楚楚,我不是要帶你回季府,我會另外安排地方讓你居住。”季耀祖正色地說。
  “祖,你曾說過為楚楚贖身后就要納楚楚為妾啊,楚楚現在不去季府是要去哪儿?還是你要等楚楚正式進門了,才住進季府呢?”于楚楚怀著希望問。
  “楚楚,現在的情形有些不同,我沒法子納你為妾,不過我會對你往后的生活負責,你不用擔心。”季耀祖不愿欺騙她,老實告訴于楚楚。
  這話如青天霹靂般打碎了于楚楚的夢想,她臉色微變,隨即傷心的自怨自艾了起來,“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棄楚楚被李大爺欺負過了,所以才不要楚楚,既是如此,你何必要為楚楚贖身呢,就讓楚楚自生自滅好了,嗚……”
  “楚楚,我沒嫌棄你,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我目前沒有納妾的打算,不管對象是誰都一樣,這世上好男人那么多,楚楚,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夫婿。”季耀祖安撫于楚楚。
  “不要,楚楚不要別人,楚楚只要跟著你。祖,就算不做妾只做你身旁的奴婢,楚楚也愿意,就是求你別丟下楚楚,別不理楚楚!”她楚楚可怜的哀求季耀祖。
  季耀祖雖是同情于楚楚的際遇,但是他既然不想納于楚楚為妾,自然就更不可能讓她變成婢女,這樣除了委屈了她之外,也對靈儿不公平,他無法這么做。
  季耀祖搖頭,“楚楚,我不能這么對你,与其做婢女吃苦,你何不找個好人家嫁,做個少奶奶呢!楚楚,我會幫你找到好夫家的,你放心吧!”這是他的真心話。
  “祖,楚楚不要离開你,真的不愿意离開你啊!”于楚楚捉緊季耀祖的手,跪在他面前哭得好傷心。
  季耀祖扶起于楚楚,鐵了心腸堅持道:“楚楚,唯有這樣才是對你最好,我已經決定了,不會改變主意,在我還沒為你找到住所前,你先在云來酒樓安頓下來。”交代完,他故意轉開臉看向窗外,表示這件事沒有轉圜余地。
  于楚楚不笨,看得出季耀祖心意已決,就算自己再怎么吵、再怎么哭鬧都沒用,這令她气惱。她常听李興同稱贊季府的少夫人有多美,又听大家都傳言季家夫婦很恩愛,季耀祖一定是為了妻子才不要她的,這令她心不甘,她為季耀祖吃了那么多苦,不討回應有的報償,她不是太吃虧了嗎?她一定要再奪回季耀祖的心!
  現在自己雖然不能住進季府,但暫時還栖身在季府的產業中,仍是會有許多机會見到季耀祖,就算沒有机會她也可以制造机會,使出任何的手段,她就是要成為季家人,唯有如此,她的生活才能真正有保障。于楚楚在心中告訴自己,也下定了決心。
   
         ☆        ☆        ☆
   
  史靈從朱總管口中得知了季耀祖要季褔拿了一筆錢出門,去為怡紅樓的于楚楚贖身,她又惊訝又難以接受。耀祖對于楚楚還沒忘情嗎?
  這半年多來,耀祖不曾再涉足青樓,她才正在為他改性而高興,卻又鬧出這樣的事,難道她永遠都不能對他放心嗎?
  史靈除了傷心外,還有失望,她沒追出門找丈夫,而是留在丈夫房中等待,倦鳥總會歸巢的,她等待著他的解釋。
  季耀祖沒回府和史靈用晚膳,也錯過了看書的時間,直到午夜時分,他才滿臉倦容地踏入季府。
  他和史靈仍是分房睡,縱使每晚在燈滅后他都到新房找史靈溫存,但一定會在黎明時分便离開,不想讓外人見到他和妻子的關系改好,也不愿正式搬回新房,因為他心中對被逼著成親仍有怨言,所以還沒做好接受史靈的准備,而史靈也沒對他這樣的行為提出异議,于是夫妻間就一直保持如此的關系。
  史靈一定想知道他為于楚楚贖身的理由,自己欠她一個解釋,不過現在時間這么晚,有話還是留列明天再說吧!季耀祖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一入門,便看到史靈端坐在桌前等他。
  見到他回房,她神情平靜,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看,輕聲開口:“你回來了?”
  季耀祖揉揉額角,他忙了一天,又在于楚楚的哀求下陪著她直到睡著才离開,他真感到累了,只是微點點頭,什么都不想說。
  史靈上前幫丈夫寬衣,“于楚楚現在人在哪里?”
  季耀祖看了眼妻子,淡淡回答:“云來酒樓。”
  “你要如何處置她?”史靈繼續脫下丈夫的外衣。
  季耀祖頓了下,反問妻子:“你希望我怎么處置于楚楚?”
  史靈拿著丈夫的衣裳看著他,“你是真心在征詢我的意見嗎?若是,為何你在為于楚楚贖身時沒問過我?如今就算我提了方法,你會采用嗎?”語气中有著無奈。
  “你是這樣想最好,我為于楚楚贖身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至于要怎么處置她,我自會安排,你別管這件事。”季耀祖不愿意史靈插手。
  這話傷了史靈,她心痛難忍,“耀祖,你為青樓女子贖身不就是想收為妾嗎,還能有什么安排?只是我們一年的約定還未到期,你又故態复萌,根本說話不算話!”
  “我們所約定的只是武功、家業、功名,并沒限制我想做什么,我沒有錯,你也不用動不動就拿約定來壓我!”季耀祖最恨史靈總要踩在他的自尊上,她不知道男人的尊嚴是最重要的事嗎?
  “耀祖,就算公公、婆婆在世,他們也不會同意你娶個煙花女子入門,你不是最重視季府的聲名嗎?為何還要這么做?”史靈真不了解丈夫,她以為自己有些懂他了,可是耀祖的行為卻仍教她錯愕。
  “我有說要讓于楚楚進門嗎?為什么我做每一件事你都有意見?我是你的丈夫,丈夫做事不必經過妻子的同意。”季耀祖皺緊眉頭,臉色不悅。
  “耀祖,我不是要管你,我只是想……”史靈還沒解釋完,季耀祖就煩躁的截斷她的話。
  “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爭論什么。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季耀祖揮手赶人。
  季耀祖對她不耐煩的態度更教史靈難受,她咬著唇含怨跑出房間,直沖到荷花池邊才停下。她無力的靠著池畔柳樹,望著天上的明月,圓圓的月儿散發出柔亮的光芒,月是有缺撼,但是它每月總也有圓滿的時候,和她比較起來,月亮比她幸褔多了。
  原來她還是無法擺脫乖舛的命運,既是如此,那就讓自己隨波逐流吧,她已不想再和命運之神對抗了。
  她心中的希望被丈夫打得七零八落,如今只期望自己能撐到和耀祖約定的時間了。
   
         ☆        ☆        ☆
   
  隔日一早,史靈來到練功房外的廣場,場上冷清清的,沒有季耀祖練劍的身影,呆看了好一會儿后她才想起,自季耀祖練成無我劍式后,他們一早練功的約定就取消了,她竟然忘了!
  不必再早起后,她都是在季耀祖的親吻中醒來,然后服侍丈夫起身穿衣,看著他离開,滿足的等待一會儿后兩人在餐廳一同用早膳。
  她不問丈夫為何不和自己同房,只要他對自己好就夠了,她不貪心,也是她不敢貪心,深怕會破坏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夫妻感情。
  感情?或許從頭到尾就只有她在用情,耀祖不過是被逼接受而已,這樣算是兩人有感情嗎?史靈苦笑。如此的感情脆弱如蛋殼,只要輕輕一碰就破了,她用心維護的感情仍是被突然出現的于楚楚打碎了。可笑的是她和耀祖分開了半年,卻仍是魅力十足,反觀自己呢,這些時間的親密恩愛竟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史靈的身影在偌大的廣場上更顯得孤寂。
  腳步聲傳入史靈耳中,她的心霎時提到了胸口。是他嗎?史靈急忙轉身。
  “少夫人,該用早膳了。”來的卻是丫鬟小翠。
  史靈失望的輕歎一聲,“少爺呢?”
  “少爺已經在用膳了。”小翠回答。
  史靈加快腳步走向餐廳,在心中她還是想見到丈夫。
  可惜她一踏入餐廳,季耀祖已經用完早膳,看到他只是冷淡地交代:“我有事要出門,你留在府里。”然后便大步离開。
  史靈當然明白丈夫會去哪儿,他不愿意帶她出門是擔心地會傷害到于楚楚嗎?還是不愿意于楚楚見到她而不高興呢?史靈的心沉入寒冰里。
  而昨天就開始變坏的天气,今天老天爺的臉色更難看了,午時過后還下起了毛毛細雨來,讓本就陰冷的气候更是寒冷了。
  史靈站在廊上看著只剩殘葉的荷花池,在夏天時,從房里往外看是一片迎風搖曳的美麗荷花,景色雅致,住在這儿是种享受;但進入秋冬后,荷花枯盡,池里只剩下一片蕭瑟,看在眼中只感到冷寂,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和周遭環境是這般相配。
  摸摸頸項上的紅繩,她翻開衣襟將紅繩所系著的金鎖片拿出來觀視,這如意形狀的金鎖片有她一半手掌大,上面刻著“長命富貴”四個字,她撫摸著還有些余溫的金鎖片,上面的每個花紋刻痕她都熟得不能再熟,這個金鎖片自她戴上后便沒离過她的身,在山上學藝期間,每回地想起耀祖都會拿出來看看、摸摸,感覺到自己和耀祖并沒分開,金鎖片終會讓她和耀祖再相見的!
  她和耀祖是相見了,也憑著金鎖片的約定,她嫁給了耀祖,而她卻開始希望耀祖能進一步愛上她,只要他有自己愛他十分中的一分便行了。或許是她太貪得無厭了,金鎖片已經無法再實現她的愿望,她本來不敢有這樣的奢望,但是耀祖對她的友善燃起了她的夢想,讓她以為或許自己會有那么一點机會。
  只是事實證明夢想仍是夢想,不可能會實現,否則怎叫夢想呢?夢再美終有清醒的一天,她還是要面對殘酷的世界。
  輕輕撫著金鎖片,史靈看向陰霾的天空,自己還能擁有這段情緣多久呢?大概只有上天知道了。
   
         ☆        ☆        ☆
   
  一條鬼祟的人影在暗處盯著云來酒樓,他看著季耀祖走入,不久后酒樓里又走出了兩個丫頭,那是于楚楚的隨身丫鬟,他悄悄的跟著那兩個丫鬟,看她們在街上逛了下,轉入巷子里,這是個好机會,他忙拿著迷香上前,兩個丫鬟還來不及惊叫就被迷昏了。
  那人指揮躲在暗處的嘍囉出來將人帶走,他陰邪的哈哈笑著,“季耀祖,你該死了!”他是被季府辭退的陳管事。
   
         ☆        ☆        ☆
   
  “哈啾!”于楚楚打了個噴嚏。
  “多穿件衣裳,別著涼了。”季耀祖關心地說。
  于楚楚偎著季耀祖,“祖,只要你在楚楚身邊,楚楚便不會著涼了。”
  季耀祖淺笑,輕輕推開于楚楚,把話題再拉回,“楚楚,這三間房子都很幽靜,環境不錯,也适合你,你喜歡哪一間?”他一早出門使到城里為于楚楚找安身之所,看了几個地方后挑了其中三間給她作決定。
  于楚楚嘟起嘴,看都不看便說:“這些我都不喜歡,我喜歡這里。”
  “酒樓是做生意用的,你怎好長久住下來。你若不喜歡我今天找的住所,那我明天再去看看其他地方吧!”季耀祖只好再找過。
  于楚楚卻不依,“祖,你知道楚楚的膽子小,怎敢一個人住呢?若我留在這里不好,季府那么大,你也可以隨便安排個房間讓我住呀,那我就不怕了,好不好?”說來說去,她仍是想進季府。
  “楚楚,我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你了,季府不适合你,而且你也不是一個人住,你有易虹、易紫兩個丫鬟,我也會再找几個婢女、男仆伺候你,你的日子會過得很舒服的。”季耀祖再申明一次。
  于楚楚生气季耀祖就是不讓她住進季府,不過沒關系,不管他找多少房子她都說不喜歡,看他怎么辦!說不定到最后他就會心軟,答應讓她住進季府了。
  有法有破,她還是有机會的!
  “楚楚明白了,就等祖找到楚楚喜歡的房子吧!今天下雨好冷,祖,我們叫些酒菜來對酌几杯好不好?”于楚楚興沖沖的提議。
  “不行,我還有事要做,也該离開了。”季耀祖起身想离去,于楚楚卻不讓他走。
  “祖,你才剛來,怎么那么快就要走了?就算不喝酒,現在也要用晚膳了,你留下來陪楚楚吃飯好不好?當是慶祝楚楚重生,祖,你不會連這點小要求都拒絕吧!”于楚楚柔聲懇求。
  于楚楚用的理由太正當了,讓季耀祖無法回絕,想到回去也要面對靈儿,他不想和她再為于楚楚的事有爭執,干脆等他處理好一切的事后再將所有緣由告訴她,靈儿便不會生气了,這個辦法最好,這几天只好委屈一下靈儿。
  “好吧,我留下來用膳。”
  听到季耀祖答應,千楚楚開心的笑了,很得意她對季耀祖依然有吸引力,更高興的是季府的少夫人等不到丈夫回府了!
   
         ☆        ☆        ☆
   
  在季府的飯廳,朱總管看著少夫人無神的坐在桌前,不忍心的勸著她。
  “少夫人,飯菜要涼了,您還是先用膳吧,不要等少爺了。”
  史靈沒回話。她要等,看看耀祖到底要她等多久?
  事實永遠是最殘酷傷人的,史靈等到菜冷了,心也冷了,丈夫仍未回來,她婉拒仆人要為她熱菜的心意,獨自吃著冷飯,就如同她在山上練藝時常遇到的情形。
  或許山上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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