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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趴在康麒安身上,文依恬頑皮地用手描著他的唇取笑他:“康總裁,現在是上班時間,你蹺班了哦。”
  康麒安低笑一聲,手指指牆上的鐘。“一點多了,已經下班了。”
  “你下午不是有個重要的約要簽嗎?”文依恬提醒他。
  “那可以等一等,這個更重要。”康麒安拉起文依恬一支粉臂放在嘴前輕啃著。
  “呵……”文依恬被逗笑了,掙扎著要收回自己的手,兩個人在床上翻滾,嬉笑戲謔,气氛親密融洽。
  不過此時敲門聲不識相地響起,打扰了好气氛。“總裁,總裁,你在里面嗎?請開門,開開門,總裁……”是顏晴舒的聲音。
  “該死的!”康麒安低咒一聲,她來做什么?
  听到顏晴舒的聲音,文依恬忙坐起,急拿起衣服穿上,也推著康麒安起床。
  “麒安,起來,快起來,她或許有事要向你報告呢,應該開門讓人進來。”
  敲門聲愈來愈激動,康麒安只得不情愿地起來,隨便套上衣褲,也不管自己服裝不整會給別人什么樣的聯想,他無所謂地大步走前去開門。
  “什么事?”康麒安火气甚大地看著門外的顏晴舒。
  顏晴舒卻沒看康麒安,她不知從哪生出來的膽子,竟然二話不說地推開他進到房里,她擔心的是文依恬。
  “恬恬,恬恬,你沒事吧?被憧的怎么樣?怎么不去醫院檢查呢?我擔心死了!”顏晴舒急急地跑到文依恬身邊,捉著她的手焦急關心地問。
  文依恬卻被顏晴舒這個舉動嚇到了。顏晴舒怎么將她的交代給忘了呢,若讓康麒安知道她們認識,她不敢想像他會多生气。
  “呃……你……顏……顏小姐,初次見面就讓你這么關心,真不好意思!”文依恬亡羊補牢般無力說著。
  可惜顏晴舒和她的默契不夠,不能体會文依恬的用心,她一臉惊怪:“恬恬,你腦袋被撞傷了嗎?我們怎么是初次見面,我們是好朋友,你怎么會忘了呢?”
  “你們認識?”康麒安冰寒的嗓音插入。
  顏晴舒回頭看著地,老實地點點頭。“嗯,我和恬恬不但認識,還是好朋友呢。這些天我們都在一起,她教了我許多事,讓我受益良多,只是她認為總裁不會喜歡看到我們當朋友,所以要我別和總裁說。可是恬恬被車撞了,我嚇坏了也好擔心,就算會惹總裁生气,我也要來看看恬恬有沒有事,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你們認識多久?她又教了你什么事呢?”康麒安問話的臉色更冷漠了。
  “我和恬恬是認識不久,但是我們很有話說,從我們認識起,我們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因為我就要嫁給總裁了,卻什么都不懂,連煮咖啡也不會,所以恬恬教我煮咖啡、做菜,還教導我參加宴會的禮儀。恬恬教了我很多知識,她是希望我和總裁婚后能生活和樂。恬恬真是很好的人,我好高興能當恬恬的朋友。”顏晴舒不會說謊,她很老實地將文依恬對她的好告訴康麒安。
  “那我和恬恬之間的關系,想必你也清楚了。”康麒安從齒縫里問出話。
  顏晴舒看了眼康麒安,在這時她才記起文依恬的叮嚀。“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听總裁的私事,那是不小心知道的,我……”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康麒安的臉色難看到了极點。
  “我……”顏晴舒被他的怒气惊楞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出去!”康麒安不客气地大吼。
  顏晴舒被嚇得跳了起來,哭著跑出房間。
  康麒安用力關上門,他回身看著坐在床上一臉心虛無措的女人,逼近她,冷聲笑著:“文依恬,你到底瞞著我做了多少事?何不一一說出來呢?說!”
  文依恬看著康麒安堆滿怒气的臉,好言地忙解釋:“沒有了,就只有晴舒的事,我不過是想幫助她了解你而已,沒有惡意,我希望你們的婚姻愉快,真心愿你們……”
  “夠了,我不要听你的辯解。我的私事向來就最恨有人多話,你明知道我的個性還這么做,你到底有什么企圖?我不會相信你真那么好心想要我的婚姻愉快,因為你從來就沒有這么善良的心。你是自私自利的人,只會為自己打算,從不會顧念到別人的死活,你想成為晴舒的好朋友,是不是打算在當上她最好的朋友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介入我們的婚姻中,再將我的婚姻玩弄在你的股掌上呢?是不是啊?”康麒安像拎小雞一樣地拎起文依恬,看著她惡狠狠地問。
  康麒安怎能這樣怀疑她呢?文依恬急急搖頭,忙要為自己申辯。
  “不是,我不會這么坏心的,我不會!我真的是想讓晴舒多了解你,才會告訴她我們的事,為了使晴舒能當個讓你滿意的好太太,我費心讓她明白你的喜好、你的個性,還教她煮咖啡。晴舒是個好女孩,和你是天生一對,我不會拆散你們的,也不敢想介入你們的婚姻中,我會回美國,走的遠遠的,我真的將晴舒當成好朋友,我對她是真誠的,我希望你們婚姻愉快,我真這么希望,真的,你相信我!”
  “你要教晴舒如何讓我們婚姻愉快?哈,你憑什么教她?你忘了你是如何毀去我們的婚姻嗎?現在你竟然當起婚姻顧問來了,這真是天下間最可笑的事!文依恬,你最希望的是讓我的第二次婚姻落得和第一次一樣的下場吧,因為你見不得我再婚,見不得我得到幸福,這樣你還敢說你沒有坏心嗎?你說啊!”康麒安冷怒地吼叫著,眼里是狂風暴雨。
  文依恬被康麒安的話惊愕住,舊時的傷口又被扯開,汨汨地流著血;她真的是一片好意啊,卻被他攻訐得啞口無言,答不出話來了。
  “為什么不說話?你說啊,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表示我說中你的心思了對不對?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真是适合你,文依恬,你真的很可惡也很可恥,我現在只想告訴你一句一直放在我心中的話,我很后悔認識你!”
  康麒安冷酷地說完話,將人丟回床上,轉身大步离去。
  文依恬張大著嘴,想說話卻說不出來,要叫住他也無法開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离開,走出了房間,也走出了她的生命。
  這不是很好嗎?就讓他恨她好了,反正她也活不久了,何須再多做解釋呢,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文依恬閉上了嘴,麻木地擦去臉上氾濫的眼淚,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穿上外套,踩著沉重的腳步离開。
  走出康氏大樓后,她机械性地往回家方向走。她想康麒安一定是不想再看到她,可是她卻還不能离開他,她還有三天的命,她要守著他直到她性命終了。
   
         ★        ★        ★
   
  時至深夜,十二點的鐘聲剛響過。
  文依恬坐在沙發上等人,康麒安還沒回來。他會回來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一直在等著他。
  整個房子寂靜無聲,只有她淺短的呼吸聲。十二點一過,又是新的一天,她掌上的生命線只剩下兩小段了,代表著她的生命即將走入終點。她輕輕撫摸著手上的生命線,她還是很謝謝上天多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她很滿足了。
  叮咚的聲響喚回了出神的她,是康麒安回來了,文依恬忙起身走上前迎接。
  康麒安步履不穩,一身酒气地走入房里,她扶住了他。
  見到她,康麒安大手一揮,揮開了她的幫忙。
  “你……怎么又……又是你,你為……什么還不走……走呢?走啊,別留在我房……房里,走……”嫌惡的表情像是看到惹人厭的蒼蠅般,急急想揮開。
  文依恬忍住心痛,陪著笑臉又上前扶住他。“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床休息。”
  “上床,對,對,你這樣的女人只……只能用來上……上床的,上床!哈……”康麒安放聲譏笑著,布滿血絲的眼睛不屑地看著文依恬,大力拉著她急走向臥室。
  他毫不客气地將文依恬推到床上,人緊接著扑上她,粗魯地址開她的睡衣,沒有前戲,直接就是霸王硬上弓。
  文依恬沒有反抗,由著他將狂暴的怒气發泄在自己身上,他的粗魯弄疼了她,但這身体上的痛卻比不上心中的痛。
  人說酒后吐真言,原來在他心中,她只是一個用來上床的女人,想到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她無話可說。
  既然自己只能供他發泄精力,她就好好伺候他吧。
  狂野的激情又起,不過這回只有粗喘的气息,和一顆顆受傷的眼淚。
   
         ★        ★        ★
   
  康麒安在頭痛欲裂的情形下醒來,頭疼的他不禁呻吟出聲,一個溫暖的毛巾适時蓋在他疼痛的額頭上,耳旁還響起了溫柔的聲音——
  “喝下解酒液,你會好過一點的。”接著一股帶著藥味的水滑入他喉里,解了他的口乾舌燥,也讓他清醒了。睜開眼睛,印入眼里的是一張溫柔笑臉。
  “醒了,好些了沒?”伸手要拿下他頭上的毛巾。
  看到文依恬,康麒安臉色很冷,拍去她伸來的手,自己拿下毛巾丟到她身上。
  “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文依恬瑟縮了下,很听話地离開床邊,走到廚房端了碗肉片粥出來。
  “你肚子一定餓了,我做了粥,吃一些吧。”將粥端到康麒安面前。
  “拿走,我不想吃你做的東西!”康麒安仍是一臉寒冰地拒絕。
  “那我買東西回來給你吃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文依恬同樣是不變的笑臉面對康麒安。
  “滾開!看到你,我什么都吃不下,滾!”康麒安瞪著文依恬赶她走。
  文依恬沒有辯白,她溫順地將粥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說:“好,我出門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回來。”她舉步走向電梯。
  “站住,誰說你晚上可以回來的,滾出去后就不准再回來了,我不要你住在這里!”康麒安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文依恬轉過身面對康麒安,對他的赶人無動于衷,她微笑回答:“你說過讓我在這儿住一個月的,現在才二十九天,所以我還能再住一天。好好休息,我出門了。”
  說完,她鎮靜地走向電梯,按鈕,電梯門打開,她走入按下鈕下樓,電梯門關上時,她隱約還能听到康麒安生气的咒罵聲。
  文依恬心碎地笑了,淚水直涌而下。
  她沒出大樓,就在百貨公司的中庭坐了一天,看著那棵熱鬧的圣誕樹,度過她的最后一個圣誕節。
  百貨公司十點打烊,她不敢太早回去,還在外面吹了好一會的夜風,近十二點才上褸。
  走入房里,她看到康麒安坐在酒吧旁,手端著一杯酒,吧台上已擺了兩個空酒瓶。
  文依恬輕輕一笑,走到他面前,故意諷刺他:“你借酒消愁可是為了我,我還真厲害呢!”
  康麒安重重放下酒杯,用力地捉住她的下巴凶惡地瞪著她,語气不善:“你為什么不滾得遠遠的別再來煩我?為什么要像孤魂野鬼一樣纏住我呢?滾!”
  掙脫他的手,文依恬平靜回答:“明天我就走了,今晚我是來還你收留的人情。”她動手脫衣服,一件件衣服落地,直到她不著寸縷。
  “用身体來還債,你真當自己是妓女了!”康麒安撇撇嘴,冷凝不屑的神情。
  “那你要不要呢?”文依恬柔柔笑問。
  “既然你想還債,那今晚我就是你的恩客了。”康麒安冷肅著一張臉,抱起文依恬走向床,他是商人,喜歡交易。
  這一晚,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藉著身体去溝通人類最原始的語言。
   
         ★        ★        ★
   
  康麒安在玻璃窗前站了一上午,冷凝的臉孔顯示了他的心情惡劣,也讓他的辦公室安靜了一上午,沒人敢冒死進入。
  文依恬真會如言离開嗎?他嘴角升起一抹嘲諷,想到昨晚的“交易”,一個不知道廉恥的女人,怎會守信呢?
  不過這樣也好,她喜歡交易,那他們之間就只有交易,他不再赶她走,也不必費心安排她,擔心她受委屈,她可以留下,當他暖床的女人,符合她的身分。
  今晚他就和她說清楚,將規矩和利益說明白,他會高興有了個專屬的私人妓女。
  康麒安滿意地笑了,笑意凍人。
  在家里的文依恬是慢慢地走過房里的每一個角落,撫遍每一樣家具用品,留戀再三。
  她的所有衣服用品,她都打包交給清洁工處理掉,她想康麒安不會喜歡它們留在這房里礙眼。廚房里的瓶瓶罐罐還有冰箱里的果菜她都處理了,將房子還原成她沒來之前的模樣。
  現在整個房子里找不到一絲她待過的痕跡,很快的,她留在康麒安心中的痕跡也會由另一個女人抹去,她可以無牽無挂地离開了。
  將磁卡放在書桌上,文依恬再環視了房子一眼,抹去不小心落下的淚水,她搭上電梯,看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永別了,她口里輕喃。
  電梯門關上的同時,她感覺到眼前一黑,電梯門在樓下打開時,里面是空無一人……  
         ★        ★        ★
   
  急促的腳步聲在醫院長廊響起,周書屹神色慌張地來到加護病房外。
  “情形怎么樣了?”他問著守在外面神色憔悴的妻子。
  龔宜倩搖搖頭,伏在丈夫怀里哭著:“醫生說……醫生說恬恬捱不過去了!”
  周書屹一震,抱著妻子,也只能默然無言。
  醫生走出來,對周氏夫婦公式化地問:“病人現在對光沒有反應,也沒有任何的意識,完全要靠著呼吸器和點滴維持生命,已經接近彌留狀態了,你們還要對她繼續施以急救嗎?”
  “要,要,只要有一絲的希望就不放棄,我們不放棄!”龔宜倩馬上大聲回答。
  “那可要花上一筆鉅額的醫療費呢。”醫生提醒他們。
  “花再多錢也不要緊,請你們一定要繼續救治恬恬,一定要救她,”周書屹也贊成妻子的選擇。
  醫生點點頭,臉色凝重地再走回加護病房。
  文依恬已經昏迷一個月了,原本她的情形還不錯,可以自行呼吸,喂食也會吸收,穩定的情形讓醫生都說她可能會好起來。
  可是文依恬卻一直醒不過來,一天天地昏迷下去,如同一個植物人,這情形讓周書屹夫婦焦心地吃睡不宁。
  然后,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在文依恬昏迷第三十一天時,她的情形突然急轉直下,她停止了呼吸、沒了心跳,經過一番急救后,她是沒死,但卻只能靠著机器維持生命,強心針的施用劑量也愈來愈高,一切的征兆都表示她時日不多了。
  因為文依恬是為了救女儿欣欣才被撞成重傷,所以周書屹和龔宜倩決定用自己的錢支付文依恬的醫藥費,一個月來的醫藥費已經花掉他們夫婦辛苦儲蓄下來要買房子的錢,現在他們的生活已是捉襟見肘,若決定文依恬要繼續急救,他們已經付不起龐大的醫藥費用了。
  “書屹,我們的存款不夠付醫藥費,可能要動用恬恬的錢了。”龔宜倩憂慮地對丈夫說。
  “救命要緊,就當是先和恬恬借吧,我們再存錢慢慢還她。”周書屹告訴妻子。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命只有一條,無論要花費多少錢,只要文依恬能好起來,他們都在所不惜。
  換上隔离服,夫婦倆進入加護病房看文依恬。
  看到文依恬蒼白的臉,這兩天她瘦了好多,身上插滿了許多管子,气息奄奄的模樣讓龔宜倩又哭了,周書屹也紅了眼睛。若文依恬真的有個万一,他們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加護病房有固定的探病時間,時間一到,周書屹和聾宜倩只得离開病房回家。
  回到家,周書屹將暫放在鄰居家的女儿接回來,而龔宜倩則到客房找出文依恬的行李箱,依著文依恬的說法找到里層的存摺、印章和一本筆記本。
  龔宜倩翻開存摺,為里面的金額咋舌,文依恬竟然有五千万的存款!她想起來了,文依恬家是開公司的,那她有錢也是很正常的事了。放下存摺,她又好奇地翻開筆記本。
  筆記本里記載了一些雜事,寫了一些人名、電話,龔宜倩也找到了文依恬父母的墳墓地址,再往后翻,筆記本的最后一頁里夾著一張照片。
  龔宜倩拿出照片一看,那是張結婚照,新郎、新娘都笑得好開心,新娘正是文依恬,而新郎龔宜倩看了覺得很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她忙翻過背面,后面記著“麒安吾愛”四個字。
  麒安,這名字也好熟,龔宜倩努力地想了下……啊,龔宜倩想到了,也惊訝地跳了起來。麒安,就是康麒安,康氏集團的總裁!原來……原來文依括的前夫竟是康麒安,難怪她看到雜志報導時會那么傷心,還說了那番像遺言的話,然后就出事了。
  弄清楚這一切,龔宜倩立刻聯想到文依恬是想自殺的。沒錯,文依恬已經起了自殺的念頭,若當時她沒因救欣欣而被撞,她也會自殺的。想到初見面那天她坐在沙灘上了無生趣的模樣,龔宜倩寒毛豎起;恬恬她真的不想活了,為了康麒安!
  你怎么那么傻,恬恬,你太傻了!龔宜倩心酸地想著,忙跑出客房去找老公,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周書屹。
  “想不到恬恬是這么痴心的女孩子。”周書屹明白事情后很感慨地歎气。
  “恬恬!”龔宜倩又哭了,為文依恬的命運多舛坎坷掬一把同情淚。
  “那恬恬的事要不要讓康麒安知道呢?”周書屹想起。
  “恬恬那么愛康麒安,或許她會希望他來看她的,可是康麒安要結婚了,他有了新人還會記得恬恬嗎?告訴他,他會來嗎?或許他連恬恬是誰都忘了呢。”龔宜倩憤憤不平地說,想到文依恬愛的那么痛苦,她就無法對康麒安有好印象。
  “我們還是通知康麒安吧,來不來就看他的良心了。”周書屹拍拍老婆的肩膀,要她消气。
  龔宜倩點點頭,再看著手中的結婚照,新郎、新娘快樂的笑容在現在看起來真是好諷刺。
  只愿康麒安不是個冷血的人,否則恬恬就大可怜了!
   
         ★        ★        ★
   
  太陽升起,一天又開始了。
  康麒安站在玻璃窗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手中拿杯酒,他已經兩夜沒合眼了,對他來說,白天黑夜沒什么分別,都是一個樣子。
  或許該說自從文依恬走后,這個世界在他看來都變成了一個樣子。美麗的外表下藏著污穢肮髒、冷酷寡情,就像她,一個該死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被記住,甚至想都不配被想起,可是他卻像中了蠱般,心頭上滿是她的影子,為她吃不好、睡不著,而該死的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天他回家就沒看到文依恬,家里被整理過了,衣櫥里沒有她的衣服、浴室里沒有她的用品,連廚房也恢复到以前冷清的模樣,爐上沒有鍋子、冰箱里沒有一堆蔬菜水果。她在家里的痕跡被擦得干干淨淨,一絲記憶也沒留下,只在書桌上留下了他給她的磁卡。
  她走的干淨俐落,好像從沒到過他家,沒住在那儿一樣。
  見到這樣的情形,他如同被人從背后狠狠刺上一劍,而持劍的人笑靨如花,睜著大眼無辜地看著他笑著,那是他最恨也最愛的臉,該死的女人!
  她讓他在家中待不下去,雖然她走了,可是家里到處充滿了她的影子,他只好回公司住。可是她還是不放過他,每一閉眼,她就出現在他腦海里搗蛋,讓他不能好好睡覺!
  她并沒有回美國,因為他查過了,她還沒出境,也明白了她證件被搶也是一個謊言!而各家航空公司都沒有她預訂机票的紀錄。他打電話問過鐘媽,她沒回家;他調查過台北大小的飯店,也沒有她住宿的登記。她在台灣又沒有其他的朋友,文依恬就如同平空消失了一樣,她到底去哪里了?
  康麒安仰頭喝下杯里的苦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調查文依恬的行蹤,但就是忍不住。她怎么可以說來就來,扰亂了他的生活后,就一言不發拍拍屁股走人?
  他不會讓她走的那么稱心如意的,他要找到她,要她付出代价!
  他已經委托五家征信社找人,他想近期內一定能找到人的,說什么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康麒安煩躁地耙了下頭發,走回辦公桌再倒杯酒,看著放在桌上的早餐漢堡,不自覺又想到那個被畫上白兔的大漢堡。該死的,那個女人會把他逼瘋的!
  電話鈴響起,伴著陳維真的聲音:“總裁二線電話,有個女人自稱是文小姐的朋友,有事要找您。”
  康麒安听了馬上接起電話:“喂,我是康麒安。”
  電話那頭傳出一個冷淡的女人聲音:“康麒安,你還記得文依恬嗎?”
  “我當然記得她,我正在找她,她現在在哪里?”康麒安急促地問。
  電話那端頓了下:“你還會關心恬恬?”
  “我關不關心她那是我的事,若你知道她的下落就說,否則我要挂電話了!”康麒安沒心情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聊天。
  “喂,康麒安你別挂電話,我就是打電話來告訴你恬恬的下落。她出了車禍現在在xx醫院加護病房里,情況很危急,你快來看她。”
  酒杯從康麒安手中滑落,酒洒在地毯上,他冷著聲音咬牙說:“你別開這种該死的無聊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人命關天能開玩笑嗎?康麒安,你若還有良心就赶快過來看看恬恬,晚了恐怕……恐怕……你自己憑良心做事吧。”在哽咽哭泣中,那女人挂斷了電話。
  康麒安忙喂了兩聲,電話真被挂斷了,他看著電話呆了呆,丟下電話后馬上拿起車鑰匙,飛快地沖出了辦公室。
  那只是個惡作劇電話而已,不是真的,不會是真的,在開往醫院的路上,康麒安不斷這樣告訴自己,他以几近賽車的速度沖到了醫院。
  康麒安匆匆來到加護病房,一個女人走上前來瞪著他問:“你是康麒安。”
  “恬恬呢?”康麒安不管眼前的女人是個陌生人,他捉住她的肩膀急問。
  康麒安焦急的模樣讓龔宜倩對他的印象好了些,她帶他來到玻璃窗前。“在那里。”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他看到一個口戴著面罩,身穿白色病服,兩手兩腿都插上一堆管子的病人。雖然她的臉被面罩罩住了,可是康麒安一眼就認出來,是恬恬,是她沒錯!
  看到她如此模樣,他呼吸沉重,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喉嚨胸口似被堵住了般,他只能呆楞楞地看著文依恬,全身僵硬。
  好一會,他才恢复知覺。他轉頭語气狂亂又急促地怒問身旁的女人:“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她怎么會受傷的?是誰讓她傷成這樣的?是誰?”
  龔宜倩傷心回答:“恬恬已經被撞傷一個多月了,她是為了救我的女儿而被大卡車撞到的。”
  “恬恬被撞傷一個多月了?你……你在胡說什么?我要你老實說,不是編個鬼話回答我!”康麒安忿怒地對龔宜倩吼,她和他不過才剛分開兩天而已。
  龔宜倩被康麒安吼得掉下了眼淚,她拉著他到記錄病歷的板子前,找到文依恬的紀錄指給康麒安看:“這上面有詳細紀錄,你可以自己看。”
  康麒安立刻搶過來,顫抖著一行行仔細看:文依恬,入院時間記載的是十一月二十一號。康麒安再看一次,紀錄上真的記的是十一月二十一日!這……醫院的紀錄是絕不會錯的,而且之后還有每天護士為病人在固定時間量体溫、脈搏的紀錄,上面也有病人的病歷報告,簡單地記著:車禍,頭部受到重擊,胸腔、腹腔大量內出血,重度昏迷。
  “恬恬她……她昏迷了多……多久?”康麒安手按在心上,臉色慘白地詢問龔宜倩。
  “恬恬在發生車禍后就沒醒過來了,她一直昏迷不醒地躺在加護病房里。”龔宜倩帶著哭聲回答。
  若不是自己正靠在牆上,康麒安早已腳軟而跌坐在地上了。這是怎么回事?若文依恬發生車禍后就躺在醫院里沒醒過來,那這一個月來和他朝夕相處的女人是誰?難道他見鬼了?不對,恬恬還沒死,不是鬼!還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文依恬的靈魂呢?但為何他還可以看到她、抱到她,而且她的身体是溫熱的呢?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康麒安蹲下身体抱住了頭,一股寒意從他背脊而上散發到全身各處,他被這种莫名其妙又詭异的事情嚇住了。
  龔宜倩蹲到康麒安的身邊,關心他:“你……你還好吧?振作點!”
  龔宜倩的聲音讓康麒安從惊嚇中清醒,他急捉著龔宜倩問:“她……她現在怎么樣了?恬恬她怎么樣了?”
  龔宜倩很傷心地吸吸鼻子,搖了搖頭:“她很不好,醫生說她……她要撐不下去了!”用手掩住臉,龔宜倩哭得好悲傷。
  不會的,不會的,事情不會是這樣的,他的恬恬怎么會有事呢?不會的,康麒安下意識地一直搖頭,用力地搖頭。突然,他像發了瘋般跳起,用力地敲打著玻璃窗吼叫:“恬恬!恬恬你給我醒來,快給我醒過來,你要醒過來跟我解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准死,听到沒,快醒過來……”
  康麒安的舉動立刻引來了醫護人員的制止,而這時加護病房里也出狀況了。
  “醫生,五號病床的病人心跳加速,血壓急遽下降,情況危急!”護士沖出加護病房對房外的醫生說。
  醫生一听,匆忙赶入病房里,而龔宜倩則是拉著康麒安哭叫著:“是恬恬,她說的是恬恬啊!”
  康麒安如被雷劈中,他推開拉著他的護理人員,焦急地貼著玻璃窗看著病床上的文依恬。
  文依恬的病床邊圍了多位醫生和護士,他听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但由他們緊張沉重的臉上表情看來,那絕不是好消息。
  果然,加護病房的門打開,護士們推著文依恬的病床出來。
  “她怎么了?”康麒安捉著醫生急問原因。
  “她的腹腔又開始大量內出血,要送到開刀房急救。”醫生匆匆說著,一群人奔向開刀房。
  康麒安和龔宜倩被拒在開刀房外,他們只能焦心地在門外等待結果。
  康麒安跌坐在椅子上,手掩著臉,不知要如何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他從不信神鬼的,現在他卻愿意和祂們打交道,只要文依恬能好起來,他愿意付出他的所有,不管是事業還是性命,他都可以不要,只要文依恬活下來!
  她一定要活下來,不管他有多气她、多恨她,他都不要她有任何的意外,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到現在他才明白這個事實,他不能失去她,絕不能失去她!
  恬恬會活下去,恬恬不會死的。現在這個信念成了支接康麒安的力量,他眼睛緊盯著手術室的門,等待結果。
  好似等了千百年之久,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一個護士匆忙走出。
  “結果如何了……”康麒安急沖上前問,龔宜倩也走上前關心。
  “病人失血過多要輸血,可是她的血型比較奇特,是RH陰性,血庫里沒有這种血,我們要找符合的血。”護士對康麒安和龔宜倩說。
  “不用找了,我也是RH陰性血型,就抽我的血。”康麒安冷靜地說,他脫下外套丟到一旁椅子上,已經開始解袖扣了。
  “好,你隨我進來。”護土帶著康麒安走入,安排他躺在旁邊的病床上。
  他看到手術台前圍著一群人,每個人都在為讓文依恬活下去而努力,康麒安也很高興自己能出一分力。他的血將會流到文依恬的身体里,給她受傷的身体營養和力气,幫忙她一起打敗死神,她不會有事的,絕不會的!
   
         ★        ★        ★
   
  康麒安由昏迷中醒來,想到文依恬,他急著想坐起。
  “你別動,你失去太多的血,要好好休息一下。”一個護士制止他起來。
  “文依恬呢?她怎么樣了?”康麒安用微弱的聲音問。
  “她情形還不錯,不再出血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護士回答。
  “我想見她。”康麒安要求。
  “你在手術房里已經再三要求過了,所以醫院破例讓你住進加護病房來,文依恬就在你的隔壁。”護士笑笑指指旁邊。
  康麒安立刻轉頭看向文依恬,他眼里充滿了柔情,不顧護士的阻欄,虛弱的他仍強行下床,身子不穩地走到文依恬病床旁跪下,深情地注視著昏迷中的她,伸手撫著她無血色的臉龐,靠在她耳旁輕聲低喃。
  “恬恬,好起來,你一定要好起來,因為當你醒過來時,你會看到我陪在你身邊。你不是喜歡留在我身旁嗎?所以我決定要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陪我一輩子,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會對你說一遍我愛你,為你准備一朵玫瑰花。每天的早餐由我來准備,午餐你可以到公司來陪我吃飯;晚餐就交給你了。一個星期里我們就找兩天出門吃飯,周六下午我們一起打回力球,而星期天我會帶你出門游玩。每個月我會空出三天,和你出遠門游遍台灣,我們可以半年出國玩一次,一年里我們就花半個月選個國家小住些時間放松心情,過只有我們倆的生活。恬恬,你一定會喜歡我這個計划的,我不會再因為公事忙而冷落你,就算加班也絕不會超過八點,周六、周日絕對不待在辦公室里,我會空出許多時間來陪你。恬恬,只要你快點醒過來,我就會實踐我說的話,我還要為自己對你口不擇言的傷害而向你道歉忏悔,你快點醒過來吧,恬恬!”
  一滴淚珠不小心滴到文依恬削瘦的臉上,康麒安极其溫柔地為她擦去,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醒來。
  加護病房里的護士都為康麒安的痴心而感動落淚,大家都一致地向上天祈禱,希望老天有眼,別拆散這對有情人。
   
         ★        ★        ★
   
  是誰?是誰在她耳旁不停地說話,輕柔又哀傷的語調讓人心酸,日复一日地在她耳旁響起,從不間斷。
  那個聲音給了她指引,讓她可以找到方向,也給了她勇气,使她可以拼命地游离黑暗的漩渦,往光明處走去。
  她沒被黑暗里爸媽熟悉的呼喚聲所迷惑,因為她听到的男人聲音哀傷得讓她好心疼,她想找出是誰在說話,所以她一直隨著那聲音方向走去。
  好遠、好遠,她似乎走了好久,全身又痠又麻,她快要走不動了,可是那個憂傷的聲音一直激勵著她,使她不放棄希望,她一步步堅定地走出黑暗,走向光明。
  直到她耳旁陸陸續續又听到其它的聲音,好吵,他們吵得她無法听到那個一直陪著她的男人聲音,她掙扎著舉起手要揮開吵雜聲;走開,走開,我要听那溫柔舒服的聲音,她擺動著頭,急要張開眼……“動了,她的手動了……”
  “她的頭也會動了……”
  “啊!她……她要張開眼了,這……這真是奇跡,太神奇,太神奇了……”
  在一堆人的惊呼中,躺在床上的文依恬被吵醒,她睜開痠澀的眼睛,看到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有男有女,他們都穿著白衣服,男的還對她又摸又捏的,讓她想阻止他們的動作。
  “血壓、心跳、脈搏都正常,瞳孔正常,意識也恢复了!一切都很正常,她醒了,真的醒了!”醫生很高興地宣布。
  “醫生,病人既然都正常了,我們最好也快點离開,讓人家好好相聚吧。”一個護士笑著提醒,惹得大家都跟著笑了,大家都同意地點點頭离開了病床。
  文依恬的頭腦漸清醒了,認出了白衣男女是醫生和護土。她看著他們离開,在人群离去后,房里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她瞪大眼看著地。
  康麒安走近文依恬,在她床邊坐下,兩個眼睛貶也不眨地緊盯著她看,專注的眼眸不敢有須臾移開,好怕一不留神她又睡著了。
  兩人四目相望,彼此都帶著震惊和恍若隔世的感覺,眼光糾纏分不開。
  突然,兩顆淚水不小心從他眼里滑落,她愕然。
  “你……你哭……了!”
  沙啞的聲音雖然小聲,但他听到了,大手握住她費力要舉起的手,放在唇邊吻著,久久放不開,淚水流得更多了。
  “你醒了,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放下她的手,他輕輕地摟著她,將臉埋入她臉頰旁,大手仍是緊握著她的手。
  听到了,那個一直陪著她的聲音,她听到了!她也感覺到伏在她身上男人的激動,知道他在自己耳旁輕輕地啜泣著。
  “麒安!”她呼喊出她最愛男人的名字。
  康麒安勉力克制住自己的狂喜心情,悄悄拭去淚水,他俯臉貼近她:“是我,恬恬寶貝,是我,我愛你,我愛你……”
  每一句伴隨著一個吻,點點落在文依恬蒼白的唇上,他愛戀至极地喚著一聲聲的我愛你。
  “你……你說什么?”她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愛你,你要听多少遍我都會說給你听。”康麒安笑了,手撫著她削瘦讓人心疼的小臉笑了,還是吻著她。
  文依恬也露齒而笑,致麗的笑容震懾了康麒安。
  “我也愛你,”她怜惜地看著他憔悴的臉龐。
  康麒安點點頭,俯下臉再給她一個親密愛怜的吻。
  然后,他開始要回報了。
  “你知道今天几號了嗎?”
  文依恬搖搖頭!她才剛醒怎會知道?
  “一月二十五。”康麒安告訴她。
  一月二十五,听到這日期她嚇了一跳,十二月二十五已經過了……“那你……你結婚了?”她又開始心碎了。
  康顱安卻笑著搖頭:“沒有。”
  “沒有?”文依恬錯愕地重复。
  “對,沒有,我的新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如何陪我走入禮堂結婚呢?”康麒安深情地對文依活說。
  “麒安……”這回換她涌上眼淚了。
  “噓!別哭,別哭……這樣就哭了,我再說下去不是要做水災了嗎?乖,別哭了。”康顱安吻去文依恬的淚水。
  “你……你要說……什……什么?”文依恬又哭又笑地問。
  “就從我每天對你說句我愛你開始好了。我會每天送你一朵玫瑰花,早餐我來准備,因為我舍不得你要那么早起來,午餐嘛,你就來公司陪我……”
  溫柔的聲音又響起,這回是搭配著不間斷的啜泣聲,還有不時傳出的惊呼聲和開心的低歎聲交織在房里……窗外的陽光露臉了,馬上要過年了。
  想必這對愛侶會有個快樂甜蜜的新年!
  尾聲在康氏家園頂樓的房子里,現在充滿了食物的香味,也充滿了濃情蜜意和笑語。
  一對男女在廚房忙著,斯文的男人体貼地幫忙洗菜、端東西,不時還偷親著在做菜的女子,惹得她紅了臉,又笑又羞。
  而戶外的游泳池旁,一個嶄新的鞦韆上坐著一男一女,女子正舒服地倚在男子怀中,張大眼看著天上的繁星。
  “哇!不必再聞醫院的藥水味真是大好了!”她笑著說,睜著一雙又圓又亮的眼睛。
  “放心,有我在,你永遠也不必再去聞那种味道了。”男人親了下她的小嘴,寵愛地說。
  “我知道,康氏集團正在著手蓋醫院嘛,要蓋一棟全台灣設備最好、最舒适的醫院,是不是?”那女子溫柔地笑了,他對她的好她明白又感動。
  “為了你值得。”男人慎重回笞。
  “麒安,你對我太好了!在我傷危時,輸了近一千西西的血給我,我昏迷時還整天陪在我床旁和我說話。知道我想蕩鞦韆,馬上又裝了台鞦韆在家里,更為了我取消婚禮,將漂亮的新娘子拱手讓人,你真是太寵我了!”文依恬摟著他的頸項,很感動地說。
  “前几項你要謝謝我,我不反對,但是最后那一樣你可不能再提,否則孟倫又會吃醋的。晴舒好不容易為他的英雄救美而感動和他交往,他們現在正在熱戀中,你可別多話,以免我們吃不到晚餐了。”康麒安溫柔地撫著怀中寶貝的細膩肌膚,在一番調養下來,她終于長些肉回來了。
  文依恬吐吐舌,做個鬼臉笑了。那是真話,蔡孟倫的醋勁大得嚇人,不過那也代表他有多愛顏晴舒了。
  “麒安,發生在我身上的遭遇我到現在還是弄不懂,那真是太奇异、太不可思議了。”文依恬仍是不解。
  關于她分身為二的事,文依恬和康麒安沒向別人提起,連周氏夫婦也隱瞞了,那是屬于他們的秘密。
  “弄不懂就別想了,當作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机會,或許也是文爸、文媽和我媽顯靈保佑,畢竟若沒有那一段的經歷,就沒有現在甜蜜的日子,我們只要懂得感恩就行了,不了解的事就別多想了。”康麒安摟緊了文依恬。他感謝上天讓他再得回文依恬,也發誓會好好愛她一輩子。
  文依恬點點頭,送上紅唇在他臉旁親了下。“我愛你!”這是她最愛說的話。
  康麒安的回答是一記熱辣辣的吻,一句深情告白:“我也愛你!”
  只是他們還沒親吻過癮,不識相的聲音就大聲飄來——
  “喂,談情說愛吃不飽的,快進來吃火鍋吧。”
  康麒安微皺起眉頭,有些抱怨:“恬,你會不會覺得孟倫對我愈來愈沒分寸了?”
  文依恬笑著回答:“呵……那是因為你差點搶了他的愛人啊。”
  說的也是,康麒安也不在意地笑了,抱起心愛的女人大步往房子走去。
  大年夜,正是團圓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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