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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依芳不甘不愿的為小姐收拾著要出門的衣物用品,她和桂大娘說破了嘴,小姐仍是堅持要和巫公子同行回巫家,小姐這么做簡直是送羊入虎口,孤男寡女共處這么多天,小姐不會吃虧才怪,但小姐偏偏要去,為了复仇,小姐真是什么都不顧了。
  桂大娘看著還能平心靜气做女紅的外甥女,只是看似一樣淡然的神態,現在的詩雨眉間不再帶愁,神色也紅潤了許多,顯得恬适舒坦,這是詩雨和巫恪蒙在一起后才有的改變,她在青樓浮沉多年,還有什么感情自己看不懂的?詩雨對巫恪豪的仇恨心早就變質,已經有愛在里面了,可笑這丫頭還直說要報仇呢,她應該點醒詩雨才好。
  “詩雨……”桂大娘一開口,常詩雨就阻止姨媽再說下去。
  “姨媽,別說了,我要和巫恪豪出門,我不會改變這個主意,姨媽盡管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會議自己受傷害。”就算入虎穴,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她對自己有自信。
  桂大娘看著外甥女,也開門見山說:“詩雨,你已經讓自己受到了傷害,因為,你喜歡上巫恪豪了。”
  這話讓常詩雨和依芳同時停下手上的工作,惊訝莫名的看著桂大娘。
  “姨媽,你別和詩雨開這樣的玩笑了。”常詩雨嚇了一跳,立刻駁斥。
  桂大娘臉色正經嚴肅的告訴外甥女,“詩雨,姨媽沒和你開玩笑,你是當局者迷,姨媽是旁觀者清,你的确對巫恪豪有了感情,這可以由你不自覺的改變中得知,詩雨,你沒發覺到自己又有笑容了嗎?沒發覺你的情緒變得穩定平靜了,連气色都轉好,整個人也有了生气,不再是死气沉沉了嗎?詩雨,其實你的變化很大,只是你都用報仇來掩蓋真相,你在欺瞞敵人,也在欺騙自己,現在的你或許仍然痛恨著巫恪豪,卻也愛上了他,最好的證明就是你強要跟他回縣城,你大可以利用這机會硬將巫恪豪留下,讓巫家父子有爭執,甚至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以你的聰明可以輕易做到這事,可是你卻選擇了最危險的辦法,孤身和巫恪豪在一起,還要回到你最不愿再踏進一步的故鄉,為了他,你竟然可以犧牲至此,你還能說自己沒喜歡上巫恪豪嗎?”
  姨媽的每一句話都像刺耳的雷鳴,一聲聲震撼著她的心,思緒慌亂了,真是這樣嗎?那她情何以堪,常詩雨無法接受,急于為自己說話辯白:“姨媽,我怎可能會喜歡巫恪豪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复仇啊!沒錯,我是可以用此机會讓巫家父子不合,但是巫恪豪已經完全掌握了天龍鏢局,他羽翼已丰,就算和父親不合對他的損失也不大,再說父子間沒永遠的仇,過一陣子,他們父子仍會和好。我要做的是徹底摧毀巫恪豪,不管在感情、家業、親情上,讓他一無所有,所以我不能急,要等适當的時机。姨媽,巫恪豪害得我這么慘,我再不濟也不會愛上自己的仇敵,否則我如何面對死去的爹娘呢?我絕不會這么做的!”她的語气無比堅定。
  桂大娘卻輕拍外甥女纖細的肩頭,“詩雨,感情是件很奇妙的事,你不能控制它要不要發生,姨媽點明這事不是怪你,也不是為了阻止你出門才說的,只是要你心中有個底,不愿意你已經到了無法回頭的地步時,才發現自己的真正心意痛苦一輩子,詩雨,好好想想姨媽的話,姨媽真的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常詩雨不語,陷入了沉思里。
  午時過后,巫恪豪就來蘭桂閣接恨儿。
  依芳以前常在外走動,為免巫恪豪或天龍鏢局的人曾看見她,一直沒出現在巫恪豪面前,這次常詩雨要由遠門,她這個貼身女婢也不能跟著,桂大娘另找了個小青服侍常詩雨。
  “巫公子,請你多照顧恨儿了。”桂大娘對巫恪豪說。
  “桂大娘放心,我會平安將恨儿送回來的。”巫恪豪保證。
  “恨儿,你自己也要當心,好好去玩吧,大娘希望你這次出門能有很大的收獲,明白許多的事。”桂大娘話中有話告訴外甥女。
  常詩雨垂眼點頭,“我明白,也請大娘自己多保重,恨儿走了!”告別后就在丫鬟小青的服侍下上了馬車。
  巫恪豪也跳上愛駒,揮手帶頭先行,車夫吆喝一聲,馬車緩步跟著离開。
  桂大娘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她沉重的歎口气,本該是對才子佳人,也有了白頭之約,可惜造化弄人破坏了一樁好姻緣。
  希望這對男女仍能有個美滿的結局,桂大娘只能如此祈求上天了。
   
         ☆        ☆        ☆
   
  常詩雨坐在車內,腦中不斷回想著早上姨媽說的話,縱使她已經用充足的理由反駁姨媽了,但仍感到惊慌,仿佛她真的喜歡上巫恪豪般。
  不是!不會的!絕不可能!常詩雨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是姨媽多心,否則就是姨媽反對她向巫恪豪复仇,要她放棄這計划故意這么說的,因為姨媽一直以來就不贊成她的報仇行動,應該是這樣。
  常詩雨自忖并沒對巫恪豪特別友善,和他抱抱親親不過是順勢而為,減低他的警覺心,讓他愛上自己,她在心中發過誓,不管自己將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整倒巫恪豪她都在所不惜,才會委屈自己伺候仇人。
  姨媽不明白她的決心,見她待巫恪豪溫柔嬌媚便誤會她對他有感情,不,她不會做這么不知恥的事,愛上自己的仇敵,縱然巫恪豪不管外表、才能、人品都超越凡人,是個讓人心動的公子,但他毀了她的家、傷害了她是事實,她不會笨到連心都給他。
  她沒告訴姨媽,她這輩子對婚姻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只要她報了仇,青燈木魚便是她的依托,能了卻紅塵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她不愿在俗世間浮沉了。
  她既已有了這樣的決心,怎會愛上巫恪豪呢?她不愛他,也不喜歡他,她是恨他,非常痛恨他,她恨他才對呀!
  這樣一想,常詩雨心中踏實多了,紊亂的心思變得清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會證明給姨媽看的。
  因為不是來游山玩水,所以中午馬車只停下一會儿,讓眾人用些干糧當午膳填肚子,休息一下馬上又要上路了。
  “恨儿,讓你陪著我赶路,委屈你了!”巫格豪和恨儿在馬車里休息。
  “恪豪,我人在馬車里很舒服,反而是你騎馬較累,辛苦了!”常詩雨体貼的為他拭去臉上的灰塵。
  巫恪豪坐在錦墊上,握住了恨儿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下,滿足的笑著說:“恨儿,有你在身邊真好!”
  常詩雨淺笑,順著巫恪豪的引力偎入他怀中,也沒逃避他接著落下的吻,這是复仇,她用如此的理由來解釋她的一切行為。
  一個吻還滿足不了他,巫恪豪貪心的多要了几個才放開恨儿,看著她艷紅的俏臉,他再親了下她的粉頰,“恨儿,你好甜,應該換個名字改叫甜甜才是。”
  常詩雨噗哧了聲被逗得呵呵笑,調侃巫恪豪,“我叫甜甜,那你是不是該叫蜜蜂,因為只有蜜蜂才愛甜甜的花蜜啊!”
  巫格豪也開心大笑,兩人相對笑得很愉快。
  本來要早點赶路的,因巫格豪和常詩雨聊得高興有些耽擱了,不過少主沒怨言,底下人也不會有意見。
  傍晚時分,巫恪豪等人來到了預定歇腳的扶風鎮,在鎮上最大的客棧金元樓落腳。
  梳洗一番后,巫恪豪讓客棧將晚膳送到房里,他不想帶著恨儿在大廳用膳,讓外人看到恨儿的花容月貌。
  恨儿的房間就在隔壁,巫恪豪親自去請恨儿用膳。
  “叩叩……”敲門聲響起,常詩雨想該是巫恪豪,就讓小青去開門,進來的果真是巫恪豪。
  “晚膳准備好了,在我房里,我帶你去用膳。”
  常詩雨一身雪白素衣、不施脂粉的臉龐清麗過人,她點頭走到巫恪豪面前。
  巫恪豪忍不住伸手撫了下她無瑕的肌膚,她也是他唯一見過敢不上妝面對他的女子,就算素著臉,又穿白衣裳,恨儿也有份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不管何時看到她,她都美得讓他惊訝,百看不厭。
  “恨儿,你真美!”巫恪豪贊歎出聲。
  “秀色可餐是對男人而言,而我想吃真正的晚膳,我餓了!”常詩雨皺皺鼻子說。
  巫恪豪大笑,攬著恨儿的柳腰走出房門,“恨儿,找你同行是對的,有你為伴,肯定不會無聊。”
  用膳期間,巫恪豪說起他行走江湖的趣事給常詩雨听,他說得生動逼真,常詩雨笑聲不斷,一頓飯吃得開心极了。
  “恨儿,你開心時很好看,你應該多笑笑才是!”巫恪豪迷眩于她的笑顏,恨儿很少笑,因此笑容看起來特別珍貴。
  巫恪豪這話令她想起自己也好久沒笑得這么開心了,剛才地的笑都是由心發出,絲毫都沒想到复仇的事,好像她和巫恪豪真是知心好友般,姨媽的話又在她耳旁響起,常詩雨有些心虛的收起笑容,她不能對他太大意。
  “恨儿吃飽了,也該回房休息,晚安!”常詩雨說后急著想回房。
  巫恪豪拉住她,張手想抱她,常詩雨卻避開了,她心中很不安,想一個人靜靜,同巫恪豪點個頭,沒多加解釋就离開了。
  巫恪豪不明就里也跟著追出去,看著恨儿入房后就將門給鎖上,他只好無趣的再回自己的房間。
  他和恨儿相識也有段時間了,但是對她的個性他至今還摸不透,恨儿有時溫柔似水,有時小鳥依人,有時像個孩子愛使性子,有時又會冷漠得嚇人,她的情緒起伏很大,讓人難以明了。他也一直有种感覺,覺得恨儿有事瞞著他,這是他的直覺,而他的直覺一直很靈驗,到底恨儿還有什么心事是他不知道的,就算到現在,他都還不明白恨儿姓什么?真名叫什么?恨儿不說,他也不想逼問她。
  其實他很愿意承擔恨儿的歡喜憂愁,不希望她一個人在煩惱,卻不知道她何時才能完全信任他,巫恪豪歎了口气。
   
         ☆        ☆        ☆
   
  常詩雨回房后,走到床旁坐下,她是怎么了?不是早已經想清楚自己的立場,也有信心絕不會對巫恪豪有別的感情,為何她不敢讓他抱自己,若她心中清明,就算摟抱親吻她也該不為所動,可是她退卻了,為什么?
  難道……難道姨媽說對了,她對巫恪豪動了心,這……不可能,不可能,這是絕不可能的事,不會的,別自己嚇自己,這全是她亂想,不會的!
  常詩雨跳起,心情煩躁,越要自己靜下心,她的心越慌亂,在房里來回走動。
  突然,她眼神注意到了桌上的蜡燭,這蜡燭插在燭台上,正冒著紅火,像蛇般吐信,隨風而搖晃,這個蜡燭竟然沒有用燈罩罩著。
  常詩雨兩眼直瞪著那火光,可怕的回憶又來到了她腦里,她蒼白著臉直往后退,惊恐的兩手緊揪住衣襟,頓了下后她猛地放聲大叫起來。
  “啊!”
  她的房門馬上被大力敲著,傳來了巫恪豪急促的叫聲:“恨儿,你怎么了?開門,恨儿,快開門!”
  常詩雨被嚇得雙腿發軟,只能捉著床柱支撐自己,听到巫恪豪的聲音,她立刻就崩潰的哭著喊救命,“恪豪,救命,救救我,救命啊!”
  听到恨儿的救命聲,焦急的巫恪豪沒得選擇,他提气雙手用力往門上推出一掌,堅固的木門竟像紙做的般,應聲碎裂,他連忙沖入房中。
  只見恨儿靠著床害怕的哭叫,巫恪豪快速的來到她身邊,“恨儿,發生什么事了?”
  見到他,常詩雨如溺水的人捉到浮木般,投入他櫰中,緊緊的抱著他大哭。
  巫恪豪摟著渾身顫抖的恨儿,他先四處看了下,屋內并沒有被人入侵的痕跡,一切東西井然有序,那她為何會怕成這樣呢?
  “恨儿,別怕,我就在你身邊,不要怕,出了什么事?”巫恪豪摟緊她關心的問。
  “火,好多火,好可怕,好可怕,火,火!”常詩雨惊魂未定的邊哭邊叫,一直重著“火”這個字。
  火?巫恪豪看了看,這屋里沒有著火的痕跡,唯一有火的就是桌上的蜡燭,但蜡燭端端的點著,并無异樣啊!
  “恨儿,房里沒有火,到處都很好,沒有事,你可以抬起頭看看,別怕!”巫恪豪撫慰著恨儿。
  詩雨怯怯的抬眼從巫恪豪的臂彎看出去,桌上的人依然在燃燒著,她嚇得急忙藏巫恪豪怀中哭喊:“有火,還是有火,好可怕,我不要看到火,不要看到,不要……”聲音又轉成了惊叫。
  巫恪豪想恨儿是指桌上的蜡燭,他使勁一揮,燭火就熄滅了。
  “好,我把火弄熄了,現在沒有火了,不要怕,沒有火了!”他告訴怀中的恨儿。
  這時巫恪豪的手下們都赶了過來,全站在屋外。
  “少主,發生了什么事?”為首的侍衛恭敬問起。
  “沒事,這里有我處理就可以了,你們都下去吧!”巫恪豪下令。
  護衛們听令的退下,丫鬟小青探頭人屋里,但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她只好出聲問:“巫公子,小姐呢?小姐有沒有事?”
  巫恪豪低頭詢問恨儿,“恨儿,要丫鬟進來陪你嗎?”
  “不要,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你別走,別走!”害怕巫恪豪要离開,使勁抱緊了他。
  “好,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他答應了恨儿后再命令丫鬟退下。
  “恨儿,別哭了,現在沒有火,你不必害怕,可以安心了,別怕!”巫恪豪撫著她纖瘦的脊背不斷的告訴她、讓她能平靜下來。
  常詩雨感到四周一片黑暗,表示蜡燭已被熄滅,雖然這樣也很可怕,但有巫恪豪在身邊,她就不怕了,她仍是緊依偎著巫恪豪,不過身子不再顫抖,也停止了哭泣。
  武功高強者的視力、听力原本就比尋常人來得好,縱使在黑暗中,巫恪豪也能藉著窗外傳來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一切,他看到恨儿的情形轉好了,略放下些心來,用衣袖為她拭去淚痕,“恨儿,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歷經惊嚇,常詩雨的精神變得脆弱,沒法子武裝自己,她老實回答:“我怕火,所以任何和火有關的東西,蜡燭、火把、柴火堆我都怕,我不敢直視火苗,就算是再小的火苗也是,所以一到晚上,我不用蜡燭,若燭火被包圍在燈罩里我就不那么怕了,可是這房里的蜡燭燒得旺紅,讓我好害怕!”她余悸猶存,嗓音里還帶著恐懼。
  “恨儿,你為什么會這么怕火呢?”事出有因,巫恪豪想了解。
  “因為……因為爹和娘就是被火……被火燒死的!”常詩雨哽咽泣訴,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巫恪豪心抽緊了下,急忙再抱緊恨儿,不說話任她哭,沒想到恨儿有如此凄慘的過去,難怪她會怕火怕成這樣了,若沒今天的事發生,他永遠也不知道恨儿如此怕火。
  常詩雨哭了一會儿才抽噎的停下來,不過抱緊巫恪豪的手怎么也不敢放,他身上的气息讓她很有安全感,只要靠著他,她就不會感到害怕了。
  “恨儿,你那么怕火,難道就不怕黑嗎?若夜里只有蜡燭可以點亮時,你要怎么辦?”巫恪豪假設問。
  “我宁可在黑夜中害怕也不會點蜡燭,我討厭火!”常詩雨不必考慮就可以說出答案。
  巫恪豪聞言劍眉蹙了起來,想到恨儿一個人在黑暗中的瑟縮模樣,他就感到心疼,這事不一定會發生,但万一碰到了,他也不忍心教恨儿受苦,他腦中飛快的想起一個好主意,連忙松開怀中的恨儿,從頸項上脫下一條項鏈,挂到恨儿身上。
  “恪豪,這……”
  “噓,先別說話,張大眼看!”巫恪豪將項鏈墜子打開,立刻光芒四射,整個房間頓時亮了起來。
  “哇!”常詩雨惊訝的瞪大眼惊呼,看著胸前的項鏈墜子,墜子像顆金球,里面是空心的,放了顆比拇指還大的黑珠子,光芒就是由珠子散發出來的。
  “這是夜明珠嗎?”常詩雨望著巫恪豪問。
  “它叫黑玉夜明珠,能散發出較普通夜明珠更強的光芒,而且還有增進內力、駐顏美容避百毒的功能,可以說是江湖中人人想得到的無价之寶。”巫恪豪解釋。
  “這珠子有那么神奇的功能,恪豪,那你怎么把項鏈給我?”常詩雨不明白。
  “你既怕火又怕黑,這黑玉夜明珠正适合你,万一遇上黑暗時,你露出夜明珠就可以看得到了,你便不會怕了。”巫恪豪微笑告訴她。
  “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恪豪,你拿回去吧?”常詩雨連忙脫下項鏈還給巫恪豪。
  巫恪豪按住她的手阻止,“東西再寶貝貴重也比不上你,有黑玉夜明珠留在你身邊,我比較放心,收下吧!”
  常詩雨眼里有著感動,手捧著黑玉夜明珠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甜蜜的笑了。
  巫恪豪低頭怜惜的在她額角親了下,也在她嫩白的臉頰上親了親后就停住,以免自己停不下來。
  “恨儿,你的門被我弄坏了,我先帶你到我房間休息,再讓客棧另外准備房間。”巫恪豪扶起常詩雨,擁著她走出門,回到他的房間,這房里的燭火有燈罩。
  “我若一開始就和你交換房間,你就不會受到惊嚇了。”巫恪豪邊談邊帶恨儿到床邊坐下。
  “是我自己沒告訴你的,恪豪,我又給你添了麻煩,真對不起!”常詩雨有些難為情。
  “這不是麻煩,恨儿,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但最好是你先告訴我,別受罪了我才知道,這樣我會心疼的,明白嗎?”巫恪豪十分溫柔對恨儿說。
  在他深情的眼眸下,常詩雨粉頰上都是紅霞,她輕咬唇點點頭。
  “明白就好,天色不早了,明天一早就要起程,快睡吧!”巫恪豪扶她躺下,為她蓋好被子,輕道聲晚安后就要离開。
  他才轉身,衣角就被人拉住了,他回頭看著恨儿,她沒說話,但眸里都是懇求。
  “恨儿,你會怕是不是?”巫恪豪柔聲問。
  常詩雨點下頭。
  巫恪豪微笑的在床邊坐下,“好吧,那我就陪你直到你睡著了才离開,快閉上眼,睡吧!”伸手撫順她頰旁的發絲。
  常詩雨嘴角揚了下,听話的閉上眼,她是想睡覺,但卻一直聆听巫恪豪离開了沒,在迷迷糊糊要睡著時,她似乎听到了他起身走開的聲音,連忙睜開眼叫:“不要走!”
  才剛站起的巫恪豪惊异的看著她,“恨儿,你不是睡著了?”
  “我是想睡,但想到睡著后你要离開,我就睡不著了!”常詩雨說得楚楚可怜。
  巫恪豪俯身貼近她笑著問:“恨儿,你是不是要我整晚都留下來陪你呢?”
  常詩雨燒紅了臉,看了巫恪豪一眼又馬上轉開眸光不敢接話:“我……我又沒這么說。”
  “既然這樣,那我离開了!”巫恪豪作勢要走,常詩雨嚇得連忙起身抱住他的腰。
  “不要走,別走!”她無助的哀求巫恪豪。
  巫恪豪怜惜的坐下,与她四眸相對教導她,“恨儿,你有什么想法要說出來,別放在心上,否則我怎會知道呢?”
  常詩雨咬咬唇,這樣大膽的話她怎敢說,但不說他又要走開,而她真的感到害怕,只好鼓起勇气羞怯的細聲要求,“恪豪,你……你陪我別……別走!”說完她整個臉都藏在被里,不敢看他。
  巫恪豪笑了,拉開被子忍不住低頭吻住她,這一吻包含了寵愛疼惜,還有濃濃的感情。
  一吻結束后,巫恪豪又舍不得的多親了她兩下,“我會留下來陪你,這次你可以安心閉眼睡覺了,睡吧!”君子不乘人之危,所以他靠著床柱陪恨儿一夜。
  常詩雨躺在床上,一只小手偷偷溜到巫恪豪放在床旁厚實的大掌里,大小兩手交握,滿足的閉上眼,這次她真的可以睡個好覺了。
  巫恪豪唇旁也有笑意,握緊掌中的小手,愿兩人都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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