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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過三天就是大婚之日,這對蔚天真是好消息,但對其他的女子便不是了。
  李梅儿知道了宗政日曜要娶妻的消息,飛上枝頭的夢想登時破滅。她哭哭啼啼的要找主公問清楚,沒找到宗政日曜,反倒見到了蔚天真。
  情敵相見自是不會有好場面,蔚天真明白李梅儿的身分,只是淡然的對她笑笑,就像對待個陌生人一樣。
  而李梅儿則不同了,她眼紅于蔚天真的地位,更嫉妒主公對蔚天真的寵愛,她不敢硬和蔚天真對上,而是采取柔弱的態度引起蔚天真的同情。
  “蔚姑娘,不,梅儿該喚你夫人才是。眼看主公馬上就要和夫人成親了,梅儿在為夫人高興之余,卻也暗自歎息自己不討主公喜歡。以前主公還會來麗色園見見梅儿和另外兩位侍妾,但是當主公一心只放在夫人身上后,便不再來麗色園了,也不過問我們的生活起居。梅儿不是在抱怨,也不敢有所不滿,只是想到連見主公一面都不可能,就讓梅儿好傷心。或許獨守空閨便是梅儿的命了,梅儿不能怨天尤人,只有默默祝福主公和夫人白頭偕老、恩愛一輩子,別像梅儿這樣……嗚……”李梅儿掩面哭泣,匆匆退下,更顯得她柔弱無助,讓蔚天真萌生同情之心。
  蔚天真一整個下午都在想著李梅儿,她哀傷的表情更是盈滿蔚天真的腦海。難道當女人就要忍受丈夫的喜新厭舊嗎?以前她扮作男人時很看不慣這樣的行為,而她現在恢复為女人了,也會面臨這樣的問題,使她不知如何是好。
  宗政日曜好不容易將政務處理完畢,他赶著回寢宮,想好好的抱抱真儿。
  但寢宮里空蕩蕩的,外廳也沒見到人,最后他在花園的一角,見到了蔚天真坐在石椅上低頭沉思。
  宗政日曜輕輕走過去,蹲下身,突如其來的吻住了她。
  蔚天真被嚇了一跳,當她發現是宗政日曜時,她立刻摟住了他的頸項:這樣強烈的情感正是目前她所需要的。
  蔚天真的熱烈反應讓宗政日曜欲火更熾,他將她攔腰抱起,急急的赶回寢宮。
  經過一番狂歡愛戀,蔚天真趴在宗政日曜胸口上喘息。气息較平穩后,她突然提出一個要求,“曜,答應我,讓我有自由進出炎城的權利。若我想住在城外,你也成全我的心愿,好不好?”
  “怎么突然這么說?宮里待膩了嗎?”宗政日曜撫著蔚天真的發絲,不在意地笑著。
  “不是。倘若有一天,你不再在乎我的陪伴,那就讓我离開,我想在溪邊找個清靜的地方安靜度日。這是我的心愿,你成全我好不好?”未來是如此不可知,她必須為自己找到后路。
  听到這番話,宗政日曜的笑容隱去了。他注視著蔚天真,認真地問:“你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還是听到了什么?”
  蔚天真笑笑,笑容里藏著些不安,“這不過是個很小的請求。既然那時你已經不再喜歡我了,何不放我自由呢?我會很感激的。”
  “听你這么說,好似這种事一定會發生似的。真儿,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宗政日曜心疼地看到她眼里的不确定,柔聲反問。
  蔚天真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听到一些保證。你答應我嘛!”她拉著宗政日曜的手懇求。
  “好,我的寶貝,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不過,你找的地方能不能离瀑布遠些?因為瀑布水聲實在太吵了,我不喜歡。”宗政日曜溫柔的逗著她。
  “曜!”蔚天真張臂抱住了他,宗政日曜這番話比山盟海誓更能打動她的心。緊緊地擁著他,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放心。
  她不會再怀疑他,也不會再質問他,她已經全然的相信他了。
  ***
  城主娶親對炎城百姓而言是天大的喜事,處處張燈結采就不用說了,絡繹不絕的賀客更是使炎宮熱鬧非凡。
  大部分的城主是剛參加過衛城城主的婚宴,對于不同的兩場婚禮是同一位新娘,大家都覺得有趣,也感到新奇無比。
  大喜之日在眾人期待中到來,新郎、新娘依序拜過天地、祖先,再送入洞房,完成儀式。
  恭賀聲如潮水般涌向宗政日曜,他神情愉悅的一一答禮,也吩咐臣子不可以怠慢了貴客。
  不過,宗政日曜的一顆心還是挂在新娘子身上。為了遵守習俗,昨儿個蔚天真就先离開了炎宮,住在城里的別館,等待他前去迎娶。
  而今天白天他要執行招待貴客,要到晚上才能進新房見新娘,算來他有兩天沒見到真儿,真是讓他想念极了。
  熱鬧的喜筵從白天延續到夜晚,賀聲不斷,歌舞聲也不斷,而宗政日曜在眾人的輪番敬酒之下,縱使有千杯不醉的能力,也不禁有些醉意。
  最后他在眾人的擁簇下進了新房,大家本來還想鬧洞房的,但被炎城的臣屬哄了出來,讓新人有時間獨處。
  蔚天真在一身喜服的烘托之下,更顯得艷光逼人,表現出她不為人知的柔媚風采。
  “有沒有人說你今天好美?”宗政日曜將新娘擁坐在自己膝上,吻著她的臉頰。
  蔚天真羞怯一笑,小臉埋入丈夫怀中。兩人終于成親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像夢一樣。
  宗政日曜抱著寶貝妻子坐到桌邊,手腕相交喝下了合巹酒,以求百年好合、夫妻恩愛。
  吞下喉里的女儿紅,倒讓蔚天真想起了汾酒來。
  “今晚宴客也是用汾酒嗎?”她笑問。
  宗政日曜點點頭,“汾酒是炎城最有名的酒,當然會拿出來招待貴客了。怎么,你想喝汾酒嗎?”
  “不是,只是汾酒讓我想起了那次的醉酒。直到現在,我還不明白為何那晚自己會在你房里,還被夫君欺……欺負了。”想起那晚的情形,蔚天真仍是忍不住臉紅。
  宗政日曜听了,卻笑得好開心、好得意,“娘子若想知道,為夫的可以解釋。南襄听聞我在尋找黑衣女子,便有心為我物色,結果炎城里有個新挂牌的青樓女子愛穿一身黑衣見客,南襄以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便將她帶回宮里要伺候我,哪知那女子私自离房在宮里閒逛,而婢女見不到那女子也很緊張的四下尋找,后來竟將醉倒在花園的你當成是那女子,為你梳洗打扮后送到我房里了。”他輕點妻子的俏鼻,“若沒有這段遭遇,我不知要到何時格能看破你女扮男裝呢!連上天也同意將你送給我,所以你是注定要成為我的人!”
  “光汾酒是喝不醉我的,但那晚堯城主又拿出了肴酒,不喝又不行,我才會醉倒在花園里,讓你有机可乘。但夫君趁人之危的行為也太不君子了吧!”想到自己不能反抗的受欺負,蔚天真不免嘟起了嘴抱怨著。
  “但若沒有那個巧合,我們如何能在一起呢?為了能娶到美嬌娘,我做君子也無妨啊!”宗政日曜笑著低頭吻了下誘人的紅唇。
  不管如何的躲避,她仍避不開宗政日曜,也許這真是天意吧!蔚天真小臉偎著丈夫的肩頭,嗓音愛嬌地道:“既是天作姻緣,愿夫君和真儿能快樂的共度一生,永不分開。”
  宗政日曜對此當然是沒意見了。抱起愛妻走回床舖,他迫不及待想要怀中的寶貝。
  “你不可以再离開我身邊了,昨晚沒有你在身旁,我几乎是夜不成眠。你這讓人牽腸挂肚的丫頭,為夫的已是一日都离不開你了。”
  蔚天真笑了,嘴湊到丈夫耳旁低聲輕語,惹得宗政日曜更是情欲高張。
  居然敢用話引誘他,這丫頭膽子變大了。嗯,這是好現象,他還有許多愛招要和愛妻共享呢!
  等著接招吧,寶貝!
  ***
  四匹駿馬拉著一輛精致豪華的馬車在路上奔馳,后面跟了輛較朴素的馬車,兩旁還跟了將近三十名的護衛。
  看到如此气派的場面,明眼人都能猜出馬車里的人定然身分不凡。
  宗政日曜正帶著新婚妻子回衛城。他們已經成親近一個月了,鶼鰈情深自不在話下。對于愛妻的要求,宗政日曜几乎總有求必應,而蔚天真一心一意想回衛城見母親,宗政日曜當然不會反對,將政事處理的告一段落后,便帶著妻子回衛城。
  雖然妻子的騎術高明,但他不忍愛妻愛風吹日晒之苦,于是命人打造了新的馬車,兩人共乘馬車到衛城。
  多年沒坐馬車,蔚天真早就忘了坐馬車的滋味,她好奇的倚在窗邊東張西望。
  宗政日曜愛怜的看著妻子天真的舉動。真儿和他成親后,便拋下肩上的重擔,在他的疼愛之下,她渾身凍人的冷酷漸漸化去,重展笑顏的她可愛可人,真誠不做作,時有如孩子般的無邪舉動,讓他越加疼惜她。
  “這條路你應該不陌生才是,怎么對窗外景色還這么有興趣呢?”宗政日曜坐到妻子身旁,拉她入怀。
  “以前都是騎馬,要專心注視前方,無暇好好欣賞四周景色,而我們現在是在馬車里,輕松自在,可以好好的看出賞景,比較起來當然不同了。”蔚天真笑著回答。
  “從答應你回衛城后,你就整天笑口常開。你那么地想念衛城,難道炎城不好嗎?”宗政日曜的語气里有些酸意。
  蔚天真呵呵一笑,小手攬住了丈夫的頸項,撒嬌地道:“衛城畢竟是真儿從小生長、住了十九年的地方,离開后當然會怀念啊!衛城是真儿的娘家,女儿回娘家不過是偶一為之,也只能短暫的停留,馬上又要离開。但炎城卻是真儿的家,是真儿永遠的住所,真儿哪會不喜歡呢!相信夫君一定能明白真儿的心情的。”
  她愛用如此的嬌態和丈夫說話,因為她明白丈夫喜歡。
  宗政日曜笑著抱緊妻子,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好,算你有理。但是到衛城后,你不可以只顧著和岳母說話,而冷落了我哦。”他先和妻子約法三章。
  蔚天真用力的點點頭,親了下丈夫的唇當作承諾。
  夫妻倆又高高興興的一起觀看窗外的好景致。
  馬車雖然舒适,不過速度也慢,原來騎馬只要二至四天便可以到達衛城的,而坐馬車就需要五、六天了。
  第六天,宗政日曜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到達了衛城,衛城不但是城門大開的歡迎他們,城主伊應麟和夫人雪蘭也特地出來迎接。
  “老夫人正在衛宮里等你們呢,請快到衛宮吧。”伊應麟和宗政日曜夫婦打過招呼后,就邀請他們進宮。
  老夫人在大殿等著女儿、女婿,自她接到女儿要回娘家消息后,就日夜期盼他們的到來。
  終于,宗政日曜牽著蔚天真的手步入了大殿。
  “娘!”蔚天真見到母親,忙奔上前去擁住了她。她好想念娘哦。
  “真儿,讓娘看看你。嗯,你气色真好,身子也丰滿了些,你一定過得很幸福吧!”老夫人撫著女儿的臉蛋,欣喜見到女儿精神煥發。
  蔚天真點頭回答,“娘,夫君對女儿很好,娘不必為女儿挂心。倒是娘過得如何?奶娘也好嗎?”
  “小婿見過岳母。”宗政日曜走上前,向老夫人行禮。
  “領主不必多禮,見領主如此費心照顧真儿,身就很安慰了。”老夫人笑著對宗政日曜說。
  “岳母別這么見外,喊我日曜就可以了。”
  “好好好。日曜,坐吧,別淨站著說話。”老夫人一手牽著女儿,一手挽著女婿,讓他們在一旁落坐。
  “娘,您還沒說呢,您好不好?奶娘好不好?”蔚天真拉著母親關心地問。
  “真儿,你看娘這樣,就應該知道娘過得很好了。至于奶娘,她就在一旁,你自己看羅。”老夫人笑著指指站在角落的奶娘。
  “奶娘!”蔚天真飛奔過去,張臂抱住了奶娘。奶娘也是她念念不忘的親人。
  “小姐!”奶娘抱住了蔚天真,眼眶都紅了。看到小姐能有好歸宿,她心中的高興真是難心言喻。
  “奶娘,你的身体如何了?背還常常疼嗎?”蔚天真關心的詢問。
  “托小姐的福,我的身体已經好多了,背也不疼了。”奶娘笑答。
  “奶娘,你和我們一起坐下來聊聊嘛,真儿有好多話想和娘、奶娘說呢。”蔚天真拉著奶娘坐在椅子上。
  “在話家常之前,老身要代衛城謝謝日曜。”老夫人向宗政日曜點點頭。
  一旁的伊應麟接下去說:“不錯。因為領主的大力相助,衛城已經在舖設新的對外道路,方便和其他的城邦來往。這真是衛城之福,謝謝領主的恩德。”他真誠的向宗政日曜道謝。
  宗政日曜忙回禮:“這是對大家都有利益的事,何必言謝呢?這也是當初我所做的承諾,我一定會實現的。而且有了更好走的道路,我們夫婦回娘家也方便啊!”
  蔚天真回過頭看著丈夫,眼里有著深深的謝意和感動。她眼眶微紅地輕聲說道:“謝謝!”
  “傻娘子,說什么謝,衛城也是我的家啊。”宗政日曜舉手抹去妻子眼角的淚珠,語气里的怜寵,明白表現出他對妻子的疼愛。
  看到這一幕,最高興的莫過于老夫人和奶娘了,她們的寶貝會很幸福的。
  大家談起別后的生活,蔚天真將自己在炎宮里美滿的日子告訴在場的女性,而宗政日曜和伊應麟則是聊起了政事,宮里充滿了歡笑。
  為了歡迎女儿回娘家,衛宮准備了丰盛的筵席宴請宗政日曜夫婦,席間笑聲不斷,气氛融洽,眾人直聊到近半夜才散席。
  宗政日曜夫婦被安排住在悅賓閣里。
  站在窗旁,蔚天真想起昔日宗政日曜住在這儿的情形,不禁感触良多。
  宗政日曜從身后摟著愛妻,“想什么?”
  “想到以前你在衛宮做客的情形。你雖住在悅賓閣,卻每天都賴到我的寢室休息,赶也赶不走。那時我只歎怎會有這么賴皮的人,也覺得自己好倒楣。”蔚天真笑著說起往事。
  “哦,那時認為倒楣,那現在呢?”宗政日曜摟緊了妻子,唇移到她的耳朵旁輕聲詢問。
  蔚天真笑著轉過身看著丈夫,頭和丈夫的相抵,笑著回答:“現在,我只覺得夫君較倒楣,因為他惹上個麻煩的女人,還必須娶她為妻,和她過一生。”
  宗政日曜輕笑著抱起妻子,雙雙躺在床上。他看著身下的可人儿,語气是万般的怜愛,“不,夫君不倒楣,因為他收服了這個麻煩女人,他褪去了她的黑衣,也化去了她的冷漠和憂郁,讓她變成了個快樂的女人,伺候夫君一輩子。你說,我這個丈夫是不是很幸運啊!”
  蔚天真略歪著頭看看丈夫,小嘴揚起一朵美麗又純淨的笑靨,“夫君,真儿有沒有向夫君提過,真儿很喜歡听夫君的甜言蜜語?”
  “沒有。不過娘子若也常常對為夫的說些好話,為夫也會心美言相送的。”
  “那真儿的第一句甜言蜜語要說什么呢?”蔚天真按下丈夫的頭,小嘴滑到他耳旁輕問。
  “你說呢?真儿寶貝。”宗政日曜吻著她滑膩的肌膚,气息開始變得急促。
  “我愛你!”蔚天真輕輕吐出愛的告白。
  “我也愛你,我的真儿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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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Pinepro's Gate 掃圖:MiMi;辨識:Robin
  GB版制作: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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