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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公子,我們還要跟下去嗎?”烈鼎看著前面兩個纖細人影問道。
  馮云親點點頭,“跟下去。”他倒要看敖儿儿還會有什么惊人的舉動。
  荷花園里荷花怒放、景色优美,吸引了許多游人來此游玩。敖儿儿和貝貝賞過荷后,就到賣甜點的小攤坐下喝著消暑的冰藕甜湯。她們一坐下,一直跟著她們的馮云親等三人也在一旁坐下喝甜湯。
  已經被跟了一下午,此時貝貝不如剛開始時那么緊張,而敖儿儿就更不用說,她本來就不怕馮云親,現在更是當成好玩又刺激的游戲玩著,她真想看看馮云親要跟她跟到何時。
  “貝貝,肚子餓不娥?天色已晚,我們也該用晚膳了,再多叫些東西吃吧。”說完,敖儿儿起身在每個攤販都叫了樣東西,有什么補湯、炒面、炒飯、饅頭、包子、小菜、小點心,還有瓜果零嘴,滿滿一桌子的食物。
  貝貝瞪大雙眼,惊駭的說:“公子,這么多東西我們哪吃得下呢?而且銀——”“子”字還沒說出便被打斷。
  “別多話,放心吃吧,我們人在這里,還怕會付不出錢嗎?”敖儿儿笑著對貝貝說,也是說給眾老板听。
  每個攤子的老板听了均點點頭,這兩位公子看起來挺斯文的,衣著質料也不差,不像是會賴帳的人,所以他們很放心的回去做生意。
  貝貝可不敢放心,這一桌子的食物少說也有二十來樣,小姐點的又是每攤最貴的,加起來可要花費不少的銀子,她們身上已經沒多少銀子了,可能付這些都不夠,就算勉強夠付,也會將銀子全給用光,那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小姐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吃吧,我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別擔心了,放心吃吧。”說完,敖儿儿開怀的大口吃著眼前丰盛的食物。
  貝貝實在看不出她家小姐在弄什么玄虛,算了,小姐叫她放心她就放心吧,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她肚子也餓了,又有這么多好吃的東西,她就盡情吃吧。
  主仆倆認真的享用起眼前的食物。
  馮云親有些咋舌的看著敖儿儿的惊人舉動,這么一大桌東西,就算是三個大男人恐怕也吃不完,敖儿儿在展示她惊人的食量嗎?這女子的舉止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令人難以捉摸,不知下一步她又要變出什么花樣來,馮云親開始有些期待了。
  敖儿儿优雅秀气的用著桌上的食物,她吃東西除了一定要求干淨新鮮外,并不挑食,每樣食物她都仔細的品嘗,若不合她胃口的,她只嘗一口便不再伸筷子。
  她吃得很慢,在細嚼慢咽一番后,桌上的食物還沒吃完一半她就飽了,一旁的貝貝也拍拍肚子表示吃飽了。
  桌上剩下的菜肴點心,除了不好打包的面湯之外,敖儿儿讓攤子老板將其余沒吃完的食物打包,還另外點了許多的糕餅點心要一起帶走,等各家老板都打包好交給貝貝時,貝貝差點拿不動這么多的東西。
  看著手上的東西,貝貝心里直叫苦,看來她們會被人以白吃白喝的罪名扭送官府。
  好了,該是算帳的時候了。敖儿儿輕拍拍手,大聲宣布道:“各位老板,因為你們的東西實在太好吃了,所以本公子決定要付雙倍的銀子,大家看到坐在那里的三個大漢了嗎?他們是本公子的隨從,各位就去向他們收錢吧,不必客气了。”
  敖儿儿的話一說完,每個攤位的老板皆喜不自胜的跑到馮云親三人面前要銀子。
  “記得是雙倍的銀子啊,別忘了,赶快去收錢吧。”敖儿儿大聲的再次重复。
  她不用看也知道馮云親的臉色有多難看,她笑著拉起貝貝從人群中鑽出,邊笑邊跑開。嘻!等馮云親擺平他面前的人群時,她早已經走遠了。
  馮云親沒想到敖儿儿會來這招,想上前追她時卻被蜂擁前來的攤販老板擋住路,看他們都高興的伸手向他要錢,讓馮云親哭笑不得,他竟被敖儿儿設計成金主,被狠狠的耍了一次!
  “公子,這怎么辦?”從沒被這么多人圍著要錢,烈鼎有些慌亂的問道。
  “就給銀子吧。”馮云親無奈的扔下話。妻債夫還,不這樣又怎能脫身呢?
  敖儿儿,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一定會捉到你的!馮云親在心中發誓。

         ※        ※        ※

  敖儿儿帶著貝貝跑過了兩條街后才停下喘气,她拍著胸口順气時還是笑個不停。這下可讓馮云親受到教訓了吧,她真是太聰明了!
  貝貝可笑不出來,小姐這次做得太過分了,這樣的耍人,不知道馮公子會有多生气?等馮公子捉到她們時,她們一定會很慘的。
  “小姐,你這樣戲弄馮公子,會惹火他的,若我們不幸被捉到,我們就沒有好日子可過了。小姐,你這回實在是太過分了。”
  “貝貝,你怎么又忘了?我是公子不是小姐,又叫錯了。我們已經跑這么遠了,馮云親追不上的,就算他追上了又如何?他能拿我怎么辦?第一,若他不知道我的身分,以馮家的財勢,是不會將那些小錢放在眼里的。加上馮云親自認是個頂天立地的俠士,所以不會對文弱書生施暴的,那會有違他俠士名聲,頂多說說我一頓罷了,我就左耳進右耳出,不痛不痒的,也沒有損失啊。
  “第二,若他知道我是誰,那就更好辦了。男女有別,他更不能對我怎么樣,否則傳出去他不就成了欺負弱女子的坏人,馮云親可丟不起這個臉,他只會客气有禮的送我回蝴蝶谷,把發生過的事當成是過眼云煙。
  “所以不管馮云親找不找得到我,知不知道我的身分都無妨,本公子自有妙計對付他。貝貝,收起你的擔心,不會有事的。”敖儿儿拍著貝貝的肩安慰她,一口气說了那么多話還真有些累呢。
  一大串理由听得貝貝頭昏腦脹,既然小姐一副胸有成竹,那她也不用擔心了。
  “小姐,不,公子,我們打包這么多東西要做什么?現在根本就吃不下,隔夜的東西公子也不吃,這些食物不是浪費了嗎?”貝貝看著手中的食物說著。
  “暴殄天物是會遭天打雷劈的,我怎么會做出這种事。東西你拿好,隨我來。”敖儿儿說著轉個方向往東而去。
  貝貝聳聳肩,也不間理由了,听話的跟著主子走。
  不過,貝貝心中還是希望馮公子千万別找到她們才好。

         ※        ※        ※

  “公子,都二更天了,敖姑娘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還是她不回開云客棧了?”祟豫擔心地問。
  “不會的,她一定會回來,再等等就是了。”馮云親神色平靜的回答。
  馮云親三人在開云客棧等著敖儿儿回來,下午被她一攪和,讓她給溜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們的東西都還留在客棧里,一定會回來休息,他等著敖儿儿自投羅网就行了。
  想不到他馮云親會栽在一個弱女子身上,三個大男人被她弄得狼狽不堪。她的聰明讓他對她在外走動有些放心,她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不過再怎么說,她終究是弱質女子,這么晚還沒回來,讓他心中也隱約不安了起來,只是他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
  一想到敖儿儿,馮云親就忍不住皺起眉頭。她真是他所見過最難纏的女人,頑皮又刁蠻,他一定要好好的管教她才行。這次找到敖儿儿后,他不會再讓她离開自己身邊,他會親自押她回蝴蝶谷,她想退婚是不可能的事,尤其在她那樣的戲弄他后。
  馮云親更堅定自己要娶她的決心,任憑敖儿儿再驕縱任性,他都不會放過她的。
  既然老天將這個大麻煩丟給他,他就一定要馴服她!
  目前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揭穿她女扮男裝的事,逼她恢复女裝,讓她不能再到處亂跑。
  再來就是調查她真正的性情,他要弄清楚在蝴蝶谷打听到的是真是假,這事要從敖儿儿的婢女下手,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馮云親正在思考自己該怎么做時,敖儿儿和她的婢女終于回來了。
  店小二急忙迎上前說:“兩位公子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再不回來小的就要將大門給關上了。”
  “小二哥,對不起,有些事耽誤了,所以才回來晚了,很抱歉。”敖儿儿向店小二道歉。
  “小的倒沒有關系,公子該要向里面那三位大爺道歉,三位大爺可是從用晚膳就在等公子回來呢。”店小二側過身子用手指了下馮云親等三人。
  敖儿儿看到馮云親暗叫了聲糟糕,他怎么會知道自己住在這家客棧?還特地在此等她回來?看來她只有見招拆招了。
  她朝馮云親點了點頭,“大俠也住這間客棧啊,真是好巧。夜深了,本公子要回房休息了,晚安。”說完,她气定神閒的要走回自己房間。
  烈鼎身形一閃,擋在敖儿儿面前,拱手道:“敖姑娘,公子已經久候姑娘多時,請坐下一談。”
  “什么姑娘?本公子明明就是個男人,你男女不分,真是可笑!本公子不想和你們胡言亂語,請讓開,本公子要回房了。”身分被識破讓敖儿儿心一惊,但立刻鎮定下來,打死也不承認她是女的,她倒要看馮云親能怎么辦。
  “男女不分的是你,明明是個女人卻打扮成男人模樣到處亂跑,這成何体統!我是受敖谷主之托來找你的,若你現在馬上回房換回女裝,明天乖乖隨我回蝴蝶谷,那逃婚一事我可以不予追究,否則我會代敖谷主管教女儿的。”馮云親冷著聲音說道。不用威嚴恫嚇,這丫頭是不會听話的。
  敖儿儿听了這話很不服气,但她還是忍著气,故意裝傻道:“大俠此言差矣,就算你看出本公子是女儿身,但我姓鐘,并非大俠要找的敖姑娘,大俠找錯人了。”
  “是嗎?那我只好親自驗明正身了,敖谷主說你肩胛上有個胎記,脫掉衣服讓我看看就知道了。”說完,馮云親動作快如閃電,一把將敖儿儿拉入怀中,伸手作勢就要脫去她的衣服。
  “啊!不要,住手!我肩胛上才沒有胎記,娘也不會將這樣的事告訴你,你胡說!”敖儿儿坐在馮云親腿上,兩只手緊緊的護在胸前,又惊又怒的斥責。
  “這么說你承認自己是敖儿儿了?”馮云親挑著眉問她。
  糟了,這下她不打自招了。敖儿儿索性高傲的抬起頭,“不錯,我就是敖儿儿!但是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我的事你管不著,而回不回蝴蝶谷我自會決定,不必你費心。”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們怎么會沒有關系呢?這樁婚事已經訂了就不能取消,就算你逃婚我也會捉你回去成親的。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蝴蝶谷,你乖乖的等著當新娘子,不准再有逃跑的念頭,明白嗎?”
  “不明白,我不要嫁給你!不、要、嫁、給、你!你听清楚了嗎?馮云親,勸你還是赶緊退婚,說什么我也不會和你成親的!”敖儿儿高聲的說。
  “這事由不得你,不論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嫁給我,你若聰明就別做無謂的反抗,否則就算綁著你、打昏你,你也一定要進馮家的門!”馮云親語气堅決的說。
  “我不要!馮云親,你听好,我不要嫁給你,不要!”她斬釘截鐵的說。
  這丫頭用道理是說不通的,馮云親懶得跟她多說,他抱著敖儿儿起身,大步走向她的房間。
  “喂,馮云親,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我不會當你的新娘,不做馮家的媳婦,不要嫁給你,不,不,不,千千万万個不!你听明白了嗎?”敖儿儿捉著他的衣襟大聲的對他吼叫。
  馮云親對敖儿儿的叫聲充耳不聞,走進她的房間,直接將怀中多話的女人放在床上。
  他簡單的用四個字就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閉嘴,休息!”說完,他便轉身离開房間。
  敖儿儿則是愣了一下,隨即怒气上升,馮云親竟然叫她閉嘴,可惡!真是太可惡了,她猛捶棉被出气。
  她獨自在房里發了好一會儿的脾气后,才見到貝貝慢吞吞的走進來。
  “你怎么這么久才回房?”敖儿儿隨口問道。
  貝貝卻像做了天大的錯事般,急急沖到敖儿儿面前跪下謝罪,“小姐,對不起,貝貝真是不想說的,可是看到馮公子滿臉威嚴的模樣貝貝就怕了,只好全說了。小姐,對不起,貝貝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
  敖儿儿被她沒頭沒腦的話弄胡涂了,連忙扶住貝貝點頭如搗蒜的頭,“哎呀,你別再點了,腦袋都要給你點掉了,我听不懂你在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貝貝一臉愧疚的看著她,吞吞吐吐的說:“馮公子問……問起了他在蝴……蝶谷打听到小姐的事是……是不是真……真的,要我不能隱瞞,貝貝只好說實話了,所以馮公子知……知道小姐演戲騙……騙他的事了。”她越說越小聲,頭也越來越低。
  “什么?你全說了?!”敖儿儿連忙抬起貝貝的臉惊訝地問。
  貝貝滿臉愧色的點了點頭。
  “完了,完了,這下子我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若馮云親坏心的告訴娘這事,我更完了!貝貝你……我真被你害慘了!”敖儿儿哭喪著臉埋怨道。
  “小姐,貝貝知錯了,對不起,對不起!”貝貝再次猛點頭認錯。
  敖儿儿止住她點個不停的頭,無奈的說:“算了,這也不全是你的錯,馮云親是專門欺負弱女子的人,你受到脅迫不得不說出事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怪你。”
  小姐對馮公子的偏見怎會那么深呢?連這也要算是馮公子的錯,小姐真不懂得反省自己。一切都是因為小姐太無聊了,才會想這樣的法子來欺騙馮公子,還將錯推到馮公子身上,貝貝不禁有些同情起馮云親了。
  敖儿儿才不會對馮云親感到任何愧疚、抱歉,這是他自找的,誰叫他不肯退婚執意要娶她。她不會就這樣認輸的,既然他要送她回蝴蝶谷,那在回谷的路上,她就可以讓他明白自已有多坏、多刁蠻了。
  她一定會嚇得馮云親不敢娶她的,拭目以待吧!

         ※        ※        ※

  青山古道上傳來陣陣馬蹄聲,打破宁靜的气息,一匹駿馬拉了輛陳舊的馬車走來,車夫一臉的穩重,還有兩個男子騎著馬在旁護衛。由這三人所散發出的气勢可看出是身手不凡、出身世家,只是這樣的气勢和那輛破舊的馬車實在不太相配。
  原先馮云親他想另外再買輛較舒服的新馬車,但敖儿儿堅決反對,她說她買的馬車雖然舊,但那可是她第一次在外面買的東西,她舍不得丟下,堅持要帶回蝴蝶谷。馮云親也只好順著她了,但還是將拉車的老馬送給客棧,換上烈鼎所騎的馬,委屈烈鼎充當車夫,如此馬車的速度才能加快。
  不過馬車速度變快,可不表示路途就很順利。
  “馮公子,小姐說她頭昏想吐,要下車走一走。”貝貝推開車窗,朝騎在馬上的馮云親喊道。
  馮云親翻了翻白眼,又來了,這是今天的第三次。他臉上挂著一副無奈的表情,捺著性子回答道:“告訴你家小姐,再走三里路便到下一個城鎮了,到時再下車,請她先忍耐著點吧。”
  他帶著敖儿儿要返回蝴蝶谷,只是已經走了三天的路程了,還是在泰隆鎮近郊,而這全是敖儿儿這搗蛋鬼弄出的把戲。
  從他們起程要回蝴蝶谷的那天起,敖儿儿便有用不盡的花招、使不完的計謀阻撓行程。
  第一天上午,敖儿儿是以再去看看泰隆鎮東邊貧苦人家為由,她前一天在荷花園打包的食物全送到這儿救濟了,這是她在逛街時無意發現的地方,這里的居民生活困苦,她想幫忙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身旁多了個他,她立刻化身成救苦救難的菩薩,布施救助眾人,一趟下來她幫他散去不少的錢財。
  而那天下午,敖儿儿又央求要去談天樓听說書,說什么故事听一半不知道結局是很難受的,吵個不休,馮云親無奈只好答應她。不過他很聰明的在說書人要說下一個故事之前強行帶走她,否則繼續讓她听下去准是沒完沒了。
  這樣就浪費一天不能起程了,隔天眾人再出發,本是已經离開泰隆鎮上,可是敖儿儿卻緊張的說她將一個很重要的玉佩丟在客棧里忘了帶走,堅持一定要回客棧找回,馮云親拗不過她,大家只好又回到泰隆鎮,這樣一來一往剛好是一天時間,晚上只得又留在開云客棧過夜。
  今天是第三天,在馮云親強行押車之下,他們是順利的离開了泰隆鎮,但每隔一段路,敖儿儿就會使出新的花樣,一會儿說馬車蕩得她不舒服要下車走走,一會儿又是想解手,拖拖拉拉半天才回馬車,現在又說頭昏想吐。
  馮云親几度想點住敖儿儿的睡穴,讓她好好睡一覺,別再來煩他,不過一看到她無辜純真的大眼睛,他就下不了手,只能不斷要求自己多多忍耐了。
  “馮公子,小姐說——”車窗又被打開,貝貝探頭出來甫開口就被馮云親截斷。
  “什么都不用說了,在到下一個城鎮之前,馬車不會停,她也不能下車,有什么狀況就叫她自己先忍一忍,若是再吵我就點她的睡穴讓她一路睡回蝴蝶谷。”對著貝貝,馮云親才能說出如此的重話來。
  貝貝看他臉色不好,嚇得連忙縮回頭關上車窗,遲疑的看著她家小姐,“小姐,馮公子說……說……”
  “我都听到了,你不用說了。”敖儿儿沒好气的說。
  這個馮云親真是太沒耐心了,這樣就不耐煩,她還沒使出更煩人的招式呢。哼!最好將他的耐心都磨光,讓他大發脾气,那就是她計划成功之時了,到時她不用逃婚,他也會因為受不了而退婚。
  不過,她也不能把他逼得太急,說不定馮云親真會點她的睡穴,那她不是吃悶虧了嗎?好吧,她就先靜一靜,到下一個城鎮再吵他吧。
  敖儿儿笑著倒在馬車里的錦墊上,閉上眼睛養神。
  貝貝不懂她家小姐心里在想什么,一路上故意找馮公子的麻煩,看馮公子被她气得七竅生煙,小姐就暗自高興好久,她卻在一旁擔心的猛擦冷汗,生怕万一馮公子真忍不住了,小姐會被好好教訓一頓。
  唉,月下老人竟然會將小姐和馮公子牽成姻緣,這個月老不是老眼昏花就是腦筋不清楚了。
  傍晚時分他們到達了劉家村,在村里唯一的一家客棧休息。
  敖儿儿讓貝貝扶著走下馬車,當她進入客棧時,竟當著店老板、店小二的面前,故意向馮云親大發嬌嗔,“哎呀,好破舊的地方,又舊又髒的怎么住人啊?我不要住在這种地方!”
  這話不單是讓馮云親臉色雞看,店老板和店小二也是綠了臉。
  店老板很不客气的大聲說:“這是劉家村里唯一的客棧了,姑娘若看不上眼,就請便吧。”
  “掌柜,真是對不起,請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們要在貴店用晚膳,也要四個房間休息。”馮云親臉上挂滿愧疚的笑容對店老板抱拳致歉。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誰要住在這樣的鬼地方,我不要!”敖儿儿故意無理取鬧。
  “儿儿,閉嘴!”馮云親厲聲斥喝,這丫頭太過分了。
  “這位公子該拿出男人魄力好好教教令夫人才行,女人是不能太寵的。”店老板好意的提醒馮云親。
  馮云親在敖儿儿來不及反駁前開口,“掌柜教導得對,女人真是不能太寵的,否則就難以管教了。”
  “馮云親,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又沒嫁給你,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敖儿儿生气的反駁。
  “我們已有了婚約,再不久就要成親了,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未婚妻呀!”馮云親閒适的公開他們之間的關系。
  “原來還是未婚夫妻啊,那公子就更要好好管教未婚妻了,以免娶入家門后太過跋扈。丈夫就該要有丈夫的威嚴,做妻子的就要守本分,不能太胡來。”店老板更加熱心的提供意見。
  “對對對,掌柜說得好,在下可不想每天都面對一只母老虎,而且女人愛發脾气就容易變老、變丑,一旦姿色沒了,就不能怪丈夫到外面尋歡納妾了。”馮云親說這話是故意要气敖儿儿的。
  敖儿儿听這兩個男人越說越不象話,她气得嬌聲喚著店小二,“小二,帶路,本姑娘要到房間去休息,不想再听道無聊的混帳閒話了。”
  店小二看了老板一眼,得到老板的應允后,立刻帶著敖儿儿和貝貝走向后面的客房。
  這劉家村不是交通要道,少有商旅經過,自然是貧苦落后,無法和大城市相比,但敖儿儿看到房間里的簡陋時,仍是忍不住皺眉,這地方也太差了吧。
  “小姐,我們只休息一晚就上路了,你就暫時忍忍吧。”貝貝安撫道,這房間的确是太簡陋了。
  不這樣又能如何呢?敖儿儿無奈的點點頭。
  貝貝又忙吩咐著店小二,“小二哥,麻煩你准備沐浴的熱水送過來。”
  店小二點點頭退下。
  “外面的天气較谷里炎熱多了,渾身都是汗臭味,讓人很不舒服,我真是怀念谷里的涼爽宜人。”敖儿儿拂著鬢角汗濕的頭發直皺著眉頭。
  貝貝笑著搖搖頭,“小姐你是喝補品湯藥長大的,身上有股特殊的淡雅幽香,比什么胭脂花粉都好聞,任何气味都蓋不掉的,所以別人會有汗臭味,小姐是沒有的。”
  “這還用你說,我也只是發發牢騷罷了,你還當真!”說著兩人都笑了。
  店小二送來熱水時,祟豫也前來請敖儿儿到大廳用膳。
  “將飯菜送到房里來就打行了,本姑娘看著討厭的人會食不下咽的。”敖儿儿又擺出傲慢的姿態說。
  祟豫知道她故意裝出這种模樣是為了气公子,所以他只感到好笑并不會生气,而且她敢對公子頤指气使,這份勇气讓他很佩服。當他听清楚她的回答,他有禮的拱拱手后便退下。
  “小姐,你這樣做不怕激怒馮公子的脾气嗎?馮公子發起脾气來一定很嚇人,小姐,你就別再故意惹馮公子了。”貝貝好心勸著。
  “貝貝你真膽小,我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的,別怕。我要先沐浴,晚膳若送來就先擱著吧。”敖儿儿交代貝貝后,就走進浴間。
  大廳里的馮云親听到祟豫的回答后也不生气,既然她愛使小姐脾气,也該讓她吃些苦頭,看她能忍耐多久。
  從遇上敖儿儿開始,自己一直處于挨打局面,讓敖儿儿占盡便宜,也讓這丫頭不將他當成一回事,行為是越來越過分,逼得他不得不提早開始馴妻。他該讓敖儿儿明白做丈夫的威嚴,讓她不敢再目中無人的胡來。
  是她馴夫,還是他馴妻,敖儿儿會明白的。
  這對冤家真是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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