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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接下來的日子,皇上因政事繁忙,連著几天都沒有到慈恩宮。
  玉塵緊繃的心緒也因不用見到皇上而逐漸放下,生活也平靜了許多。
  這天,天清气爽,太后心情很好便想到大明湖走走。
  大明湖位于皇宮里,是個天然的湖泊。湖面如鏡,四時風景怡人,几條水道還可以連接皇城內主要的几座宮殿,是宮內重要的休閒地方。
  太后很想登船游湖,但礙于自己會暈船的毛病,只好望湖興歎。
  “太后,塵儿有帖密方,喝了保證不會暈船,太后便可以放心游湖了。”玉塵說道。
  “真的,快泡來給哀家喝。哀家很喜歡坐船游湖,只可惜會暈船,現在既然有了治療密方,哀家就可以暢快的游湖了。來人啊,吩咐下去備船!”太后聞言是万分的高興。
  玉塵笑著退下,一會儿后,端了一碗藥水呈給太后。
  “太后,塵儿在藥水里調了些蜂蜜,甜甜的很順口。”
  太后接下喝了一口,點點頭,“果真有蜂蜜味道。”
  太后將整碗藥水喝完時下人們也將船只准備好了,太后就帶著玉塵和多名的宮女興致高昂的游湖去了。
  畫舫平穩的行駛在大明湖上,微風吹來,帶來了沁人涼意。兩旁蒼翠的樹林景致夾雜著几許艷色的花園做點綴,翠綠夾紅,顯得分外美麗。
  太后笑咧了嘴,不住的稱贊玉塵的密方很有效,上船許久,她的頭不暈也不會想吐,第一次可以無后顧之憂的游湖呢!
  玉塵只是謙虛的笑著,她也愛這湖的清幽涼爽,若陽光在波光鞠鞠的水面上跳躍,偶爾還可以欣賞到魚儿躍出水面的优美姿態,讓人感到既寫意又舒适。
  就在眾人都愉快的看風景時,從遠處駛來了一艘船。
  靠近一看,船身上雕飾著華麗的龍紋,還刻有“天風”兩字,船首處則刻著金光閃閃的龍形標志,這是皇上的天風號。
  天風號來到畫舫邊,几個武功高強的貼身太監施展輕功躍入畫舫里,之后皇上英姿楓爽的身形出現,只見他略提一口气,身子便輕盈的飛起,有如天神般緩緩的降落在畫舫上。
  “儿臣見過母后。”天奕向太后請安。
  四周的宮女們也跪下向皇上行禮,“見過皇上。”
  天奕微笑著要她們起身。
  “皇儿怎么也有興致來游湖?今天國事不忙嗎?”太后笑問。
  天奕坐到太后身旁,“正巧朕也想到湖上散散心,听聞母后乘船渡湖,便想來跟母后做個伴。”
  一旁的玉塵在听到靠近的船是皇上的天風號時,就連忙返到人群后面,不想和皇上照面,見皇上和太后聊了起來,便悄悄的回到船艙中。
  一見到皇上,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午后的事來,忍不住心跳加速,不知如何面對皇上,索性躲起來。
  天奕雖和太后說著話,但仍一直注意著塵儿的舉止,見她往船艙走去,心想:這個小人儿見到他來了不上前請安也就罷了,竟然還想逃跑,她真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開他嗎?
  几天不見,他還真有點想念小人儿呢。她逃不開的,他想要的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閒聊了一會儿后,太后說她有些累了,靠入躺椅里,閉起眼睛休息,不著痕跡的給了皇上机會。
  天奕明白母后的意思,臉上浮現一抹邪笑,起身走往塵儿所在的船艙,并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扰。
  船艙里空間很小,幸好開了兩面大窗子,所以不會覺得悶熱。
  玉塵背對著門脫鞋上床,趴在窗邊看著外頭的風景。其實在艙里也不錯,雖不若外面可以吹到涼風,但可以獨自一人靜一靜。
  以前家里只有她和娘兩個人,她一個人獨處的机會很多,也很能打發獨處的時光;現在住在宮里,几乎沒有什么獨處的机會,她該好好把握這難得的一刻。
  “咿呀”一聲,玉塵听到艙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沒回頭,心想可能是有人開艙門看里頭有誰吧。
  等玉塵發覺艙里似乎不只她一人時,皇上的手臂已從背后攬住了她,臉也貼上了玉塵的臉頰。
  “在看什么?看得這般入神?”天奕在她耳旁低語。
  “皇上!”玉塵嚇了一大跳,倏地轉回身,整個人就落入皇上的怀里了。
  “為什么看到朕這么惊訝呢?”天奕笑得不怀好意,將玉塵困在胸前,俯下臉看著她。
  玉塵雙手擋在皇上的胸前,用盡所有的力气也阻擋不了他的親近。皇上靠她靠得那么近,連呼吸的气息都吹拂在她臉上,玉塵的鼻間充斥著屬于皇上的男人味道,如同漫天洒下的一張大网,將她整個人都网住了。
  “皇上……怎么會下來?太后……太后呢?”玉塵漲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
  “朕不下來,你會上來看朕嗎?你就那么的不想見到朕嗎?”天奕收緊雙臂,讓玉塵貼緊自己,問話語气嚴肅了起來。
  “塵儿出身低微,不敢高攀皇上。后宮有那么多的佳麗,皇上會找到更适合的女子,塵儿實在配不上,請皇上放過塵儿吧!”玉塵可怜兮兮的回答,希望皇上別再逗弄她了。
  “配不配得上自有朕決定。朕不愛你躲著朕,下次不准再這么做了,否則朕會重重的罰你。”天奕捉起玉塵的手放在嘴里輕咬了一下,表示他的認真。
  玉塵低呼一聲,卻又收不回自已的手。皇上為何要這樣的逼迫她?她真的逃不開嗎?太后呢?太后不是要為她作主嗎?莫非太后只是在敷衍她?玉塵的眼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感到万分的委屈,卻是有苦說不出,也不知要怎么辦?
  天奕看著她無奈落寞的神情,不免心生納悶,這小人儿當真不想得到他的寵愛嗎?不可能的,這樣的机會是全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就算她對名利不動心,他也明白自己的人品,絕對是百里挑一的,怎么會有女子不臣服于他呢?
  天奕絕對不相信,也不想去相信真有女子會不喜歡他,那有多傷他君王的自尊啊!他拒絕這么想。
  “朕的話你明白嗎?”天奕抬起她的臉,要听她的回答。
  玉塵一股傲气涌上,雖是被迫的看著皇上,但就是咬緊唇不愿回話。
  又來了,小人儿又是一臉倔強的模樣!
  天奕發覺玉塵看似嬌柔怯弱,其實個性非常的固執,從她不像其它女子刻意討他歡心來看就明白了,而且她也是很有脾气,這是她第二次違抗他的話。
  天奕輕輕一笑,他自有辦法對付這丫頭。
  他低下頭,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玉塵急忙將頭一轉,躲開他的吻。“不要,皇上,不要!”
  “朕還以為你真不開口說話呢。”天奕得意的笑著,他一定要降服這小人儿。
  “皇上,求您別再欺負塵儿了!”
  “哈哈哈!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這樣的‘欺負’嗎?”天奕被玉塵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笑聲一落,他的嘴便不客气的封住了玉塵的紅唇。這几天,他想念极了她的甜蜜,從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他這般的挂心,好不容易今天尋了個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她,嘗嘗令他思念的小嘴。
  玉塵明白自己逃不了,今天的吻和那天一樣,仍然震撼著她的心,讓她無法思考,整個世界似乎都停止、消失了,只留下皇上和她,以及阻止不了的戰栗快感。
  天奕邊吻邊將玉塵放到床上,唇滑下了她的小嘴,沿著細白的頸子來到胸前。玉塵的衣襟敞開了,他的吻隨即占有了柔美的溝壑,同時留下了他熱情的印記。
  玉塵的小手緊捉著皇上的衣裳,忍不住嬌吟出聲,抗拒不了皇上的侵略。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雞解之際,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兩人更進一步的親熱。
  天奕詛咒了一聲,万分不悅的從玉塵的胸前抬起頭,粗聲粗气的大聲喝問:“誰?”
  “啟稟皇上,太后正在找皇上呢。”郭伏帶著些許懼意的聲音從艙門外傳入。
  天奕皺緊了眉頭,心中抱怨母后找他找得真不是時候。
  玉塵也恢复理智了,急忙拉攏敞開的衣襟,小臉一陣紅一陣白,若沒有外人打扰,她真不敢想象自己和皇上會發生什么事?
  天奕坐起身,伸手將玉塵拉人怀中,看著她神色凝重的小臉,有些啼笑皆非地輕拍她的臉頰,“別這副表情,你成為朕的人只是遲早的事,現在快將衣裳穿好,同朕到外頭見太后吧。”
  玉塵急忙离開皇上的怀抱,轉過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后才有勇气面對他。
  天奕好整以暇的靠在艙壁上,一臉邪笑的看著她。
  玉塵被瞧得臉又紅了,不明白皇上為何還不動身,太后不是在找人嗎?她不敢就這樣無禮的擅自走出艙房。
  “皇……上,太后……在……找呢!”
  “你要朕衣衫不整的去見母后嗎?”天奕頑皮的笑問。
  玉塵這才明白皇上為何還仲在原地,皇上是被伺候慣的人,她只好怯怯的伸出手為皇上整理儀容。
  其實皇上真是個人中之龍,無論身分、相貌、体格都胜人一籌,很難讓人不心動,若不是因父母的關系,她也會愛上皇上的。只是,現在她只想要清靜度日,才會甘犯大不敬的罪名,一再的拒絕皇上。
  衣袍整理妥當,皇上輕咳一聲,指指頂上的頭冠。
  玉塵只好半跪在他面前,為皇上扶正頭冠,撫順發絲。
  天奕這才起身下床,帶著玉塵走出了艙房。
  艙房外的郭伏連忙迎上前,“皇上,太后在甲板上。”
  天奕點點頭,拉著玉塵的手往甲板走去。
  玉塵掙不開,只好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
  其實太后是算准了時間讓郭伏去叫人的,她答應過要護著塵儿,可不能讓塵儿這么輕易就被皇上占去了。
  天奕直走到太后面前才放開牽著玉塵的手;此舉是向母后宣示他要塵儿的決心。
  他坐在太后身旁笑問:“母后,小憩醒了,精神如何呢?”
  太后笑道:“很好。看皇上心情也很好,想見玩得很開心了。”她話中有話地暗示。
  塵儿听了,巴不得地上能生出個洞好讓她鑽進去躲起來。太后這么問,不就表示她全明白皇上在做什么了?也知道皇上對她的心?老天,那她以后要如何在慈恩宮待下去呢?這一想,原本漲紅的臉漸漸變得蒼白了。
  太后瞧見玉塵臉色的轉換,心疼的拉她到自己跟前,拍拍她的手背安撫她,然后一臉慎重的對天奕說:“塵儿是難得的好女子,哀家一向很疼她的,可不許有人欺負她。皇上,你也不能讓塵儿受到委屈哦!”
  天奕若有所思的看了玉塵一眼,淡笑的回道:“母后這么喜歡塵儿,有誰敢對她不好呢?儿臣也會好好待她的,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太后的話讓玉塵心中好過了一點,但皇上的話卻像太后要將她交給皇上,要皇上保證一定要對她好似的,听得她寒毛直豎。
  太后和皇上的對話听似兩种意思,又像是有共通的意義在,有著一种互許的默契,難道太后和皇上私下作了什么決定嗎?
  玉塵疑惑了,也感到迷憫,自己的將來到底會如何,她也不敢确定了。
  ***
  游湖回來之后,皇上仍是常來慈恩宮。在太后面前,皇上對玉塵都是彬彬有禮的,但只要太后看不到了,皇上就會逾禮的抱著她親熱,不論她怎么躲都沒用。
  而且,她越是躲到僻靜的角落,皇上就越容易找到她,這讓玉塵不由得怀疑,皇上是否派人監視她的行動,否則怎會那么清楚她的去處?
  但幸而皇上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對她再親熱,也會有分寸,并沒突破男女間最后的防線。
  不過,每次見皇上忍耐難受的模樣,玉塵心中也有說不出來的不好過。
  她擔心總有一天皇上會把持不住自己的,到時她又該怎么辦呢?
  由于皇上對她另眼相有,慈恩宮里的宮女下人們都對她异常的尊重,有耳語謠傳她終會离開慈恩宮,成為皇上后宮的妃子之一。
  玉塵不知要如何澄清這樣的傳言,而且可能也會越解釋越說不清楚,皇上對她親密的行動,只有更加深這傳言的可信度。看來她也只能用時間來證明白己不入后宮的決心。
  “塵儿,你今天做的八寶飯和杏仁酥真好吃,甜而不膩,很合哀家的胃口。皇上自小就愛吃甜食,卻老是嫌御膳房做得不好,你就帶些點心到天儔宮讓皇上嘗嘗。”太后對于塵儿做的點心贊不絕口。
  玉塵一听到皇上就心惊膽戰的,遲遲不敢回話,不知自己該不該去?
  太后看出了她的難處,笑道:“別擔心,現在這個時候,皇上不是在練功房練身,就是在御書房處理政事,你將點心送到天儔宮交給太監總管郭伏就可以了。”
  玉塵只好點頭答應,太后又派了兩個宮女隨同她前去。
  半個時辰之后,玉塵領著同行宮女乘坐馬車來到天儔宮門口,同一旁守衛說明了來意,讓小太監領著進入了宮里。
  玉塵跟著小太監來到廊前,小太監要她等一會儿,他去通知郭總管來。
  在等人的空檔,她環顧四周一圈。
  天儔宮雖是皇上的住所,但布置裝潢皆以簡單豪邁為主,充滿了陽剛气,十分符合皇上的個性。
  沒多久郭伏疾步走到玉塵面前。
  “郭總管,這些點心是太后讓塵儿送來給皇上嘗嘗的,請總管代轉呈給皇上。”玉塵有禮地說道。
  郭伏笑容可鞠的向玉塵施禮,“冷女官辛苦了,請隨奴才來。”
  玉塵不明白郭伏要帶她去哪里,他不是接下點心就可以了嗎?轉念一想,或許天儔宮另有規矩吧,她便舉步跟在郭伏身后。
  郭伏帶著她通過重重守衛來到一閒大房子里,待玉塵將點心放在桌上后,他有禮的笑道:“冷女官就在這里等一會儿吧。”他走出房間時,還將跟在玉塵身旁的宮女也一起帶走了,偌大的房子里就只留下玉塵一人。
  這是哪儿?看四周的擺設,好象是寢宮,室內那張有著龍形刻紋的大床吸引了她的目光,玉塵心中陡地一動,莫非這里是……她懊惱自已怎么沒問清楚就跟來,這豈不是自投羅网嗎?想到這里她轉身急著要离開,但為時已晚,皇上已經走進來了。
  玉塵見狀連忙曲膝行禮,“塵儿見過皇上。”
  天奕上前拉起她,笑著將她摟入怀中,點點她的小鼻頭,“不是交代過你,沒有外人時就別這么多禮了嗎?”
  “皇上。”玉塵低頭輕喚了一聲。
  “听郭伏說,你為朕送來點心是嗎?”天奕撥開她頰邊的秀發,親了一下她細致的臉龐。
  玉塵點點頭,“太后知道皇上愛吃甜點,特地要塵儿送來給皇上嘗嘗,看皇上喜不喜歡。”
  天奕放開她走到桌邊看了一下,八寶飯和杏仁酥,正好都是他愛吃的點心。
  他在椅子上坐下,轉頭看著玉塵,“到朕這儿來。”
  玉塵依言走了過去,天奕一把將她拉到膝上,攬靠在胸膛上。
  “朕就先嘗嘗杏仁酥吧。”天奕擁著她說,自己卻不動手。
  玉塵知道他的意思,伸手取了一塊杏仁酥送到皇上嘴前。
  天奕一口吃下,還故意咬了一下她沒來得及收回的小手。
  玉塵皺了一下眉頭,直覺就將被咬的手指送入嘴里,直到听到皇上的笑聲,這才想起這么做不是間接和皇上親吻嗎?立刻把手放下,臉儿不爭气的浮上了紅暈。
  天奕抱緊她,笑得好開心,“點心好,人也好。這甜點是誰做的,真是好吃,比御膳房強多了。”
  “謝謝皇上贊美,皇上愛吃,那塵儿下次再多做點送來。”玉塵謙虛的回答。
  “這是你做的?”天奕挑起眉毛問。
  玉塵點點頭。
  天奕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一吻,真心稱贊道:“你不但人美,手也巧,朕更加喜歡你了。剛才被咬的手指還疼不疼?來,讓朕瞧瞧。”
  “不疼了,謝謝皇上關心。”玉塵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天奕笑了一笑,隨口問道:“你點心做得這么好,是誰教的?你母親嗎?”
  “嗯,娘教了塵儿一些,有許多是塵儿自己摸索學會的,因為塵儿的娘也愛吃甜點。”玉塵提到母親,臉色不自覺變得柔和了。
  “那你入宮,你母親一定很舍不得吧?”天奕輕聲問。
  玉塵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黯然,“我娘過世了。”低啞的嗓音里帶著哀傷。
  “在你入宮前嗎?”天奕溫柔地又問,想了解她的身世。
  玉塵眼儿紅了,低垂著臉點了下頭當作是回答。
  天奕可以感覺到塵儿的難過,心疼的摟緊她,柔聲安慰道:“別傷心了,朕不該提起的,引得你難受。”
  許多的前塵往事此時全涌上玉塵的腦海,又面對皇上難得的柔情和真心的關怀,玉塵眼里的淚水終于滑落了,一滴一滴的落在手背上。
  她想起這些日子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未知的明天,沒人可以給她依靠,也沒人能幫她,縱使她再堅強,她也只不過是個弱女子啊!
  思及此,從未有過的脆弱感包圍著她,她的淚水就更是止不住了。
  她的傷心哭泣讓天奕的心都擰起來了,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怀中,他愿意做她的依靠,他的臂彎也永遠是她停泊休息的依歸。
  “別哭了,是朕不好,朕不該問的,別哭了,寶貝!”天奕柔聲說著,輕撫著她的背給她慰藉。
  母親一過世,許多接踵而至的事情都需要她親自處理,因此她一直沒有時間傷心,總是冷靜的面對一切。現在那份故作的堅強在皇上的溫柔下化去了,她突然想好好的哭一場,為娘,也為自己。
  玉塵把臉埋入皇上怀中,抽抽噎噎的淌著淚。
  天奕了解塵儿正在傷心的當頭,什么話也听不進去,只用厚實的雙臂擁住她,讓她痛痛快快的發泄,好好的哭個夠。
  玉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從未這樣放縱自己哭過。而皇上的雙臂彷佛有安定她心神的作用一般,她慢慢的止住了眼淚。
  天奕見她停止哭泣,怜惜的抬起她的頭,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端起桌上的茶,送到她面前,柔聲勸道:“來,乖,喝了它。”
  玉塵听話的就著皇上的手,喝下了茶。
  “好多了吧?”天奕關心詢問。
  玉塵點點頭,有些羞怯更有許多的感激,“謝謝皇上。”她輕聲的道謝。
  “光說謝謝是不夠的,朕想要更多……”
  天奕的話語結束在玉塵的小嘴里,將他的疼惜全化成吻送入玉塵心中。
  “留下來,留下來陪朕。”天奕結來了深吻,但唇仍是不离玉塵的臉,細細碎碎的落在她臉上。
  玉塵原本在皇上的柔情中迷失了,卻讓這句話給惊醒。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嗎?
  這一想,玉塵又慌張的想离開皇上的怀抱。“皇上,塵儿出來太久,也該回慈恩宮了。”
  天奕本來的好心情在听見她的話后立刻化為烏有,不敢置信在這時候她竟然想要离開。
  “你想要走,為什么?”他沉聲問。
  “塵儿是慈恩宮的人,當然要离開了,請皇上別為難塵儿。”
  “你認為朕這樣對你是在‘為難’你嗎?這一個多月來,朕對你不夠好嗎?為什么你每次都是一副想离開的模樣?朕不懂,難道你就這樣討厭朕嗎?別人要多幸運才能見到朕,而你對朕卻是這么的避之唯恐不及。到底要朕怎么樣做,你才會乖乖的留在朕的身邊?”天奕滿腔的柔情都冷卻了下來,他和塵儿之間像是捉迷藏般的關系讓他越來越沒耐心了。他從不曾花費心思在一個女人身上,若到最后得到的結果仍是自己的一相情愿,教他如何能接受?
  不行,他想要的東西他一定要得到!
  皇上的怒气讓玉塵感到懼怕,但她仍是執拗的要將自己的心情說個明白。
  “塵儿很感謝皇上的厚愛,只是塵儿真的承受不起,無福消受這樣的恩情。塵儿只想永遠留在慈恩宮,伺候太后一輩子。若皇上真的疼愛塵儿,就請皇上成全塵儿的心愿吧!”
  “你當真想老死在慈恩宮里?”天奕咬著牙問,這個小人儿真是這樣的不知好歹嗎?
  玉塵輕輕卻肯定的點點頭。
  天奕憤怒的抱著她起身,將她丟到那張龍紋大床上,大手制住了她的雙手,憤怒得好似要將她撕成碎片般。
  “為什么?告訴朕到底為什么?難道陪朕就不如陪太后嗎?難道天儔宮比不上慈恩宮嗎?你為什么不能像朕其它的嬪妃一樣,刻意討朕開心呢?朕到底哪里不好?你說啊!”天奕怒視著身下的女子。
  皇上的怒气讓她心惊,玉塵明白自己的一條命全掌握在皇上手中,只要她回答得不如皇上的意,她可能當場就被碎尸万段了,正常人在這時候一定會說些皇上愛听的話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她不愿說謊欺騙皇上,也不敢將自己害怕的真正原因告訴皇上。
  “皇上很好,是塵儿不好,求皇上放過塵儿,放過塵儿吧!”
  “你——”天奕冷冷一笑,眼神也變得冷酷無情,冰冷的語調讓人膽寒。
  “朕不會放過你的,有辦法惹朕生气,你就要有辦法承受責罰。”
  說完,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拉開玉塵的衣襟,俯下身子,將臉埋入她的胸前,攫取他所想要的柔軟,另一只手也探入她的襦裙里。
  皇上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玉塵拚命的掙扎,哭叫的抗拒皇上的粗魯。
  “不要……不要,求求你,皇上,不要啊……”
  可是兩人的体力相差如此懸殊,她的反抗毫無作用,有來她今天真是逃不開皇上的欺凌了。
  既是如此,玉塵也不反抗了。“若這是皇上對塵儿的懲罰,塵儿只有接受,希望這樣真能化去皇上的怒气。”說完閉上眼睛,成串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她如同一只待宰黑羊般,任由皇上予取予求。
  天奕停下了動作,她的話狠狠地敲醒了他,看見身下人儿無助的模樣,他再也下不了手。
  他起身坐在床上,背對玉塵,冷硬挺且的雙肩、握緊拳頭的手,在在顯示他正极力克制心中的狂怒。
  玉塵也從床上起身,返到床的最里面,雙手緊捉著衣領,渾身顫抖,嚇得不敢吭聲。
  驀地,天奕伸手指著門口,嗓音平板冷凝的說:“你走!馬上离開天儔宮,走,快走!”
  玉塵緊咬著下唇,心中惶惶然不知該怎么辦?
  “走,我叫你走,你沒听見嗎?走!”天奕吼道。
  玉塵不敢再停留,顫抖的离開床,一下地便飛也似的往寢宮外沖,好象身后有怪物追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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