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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霍玄雷看著調查的結果,發出了好久都不曾有過的愉快笑聲,果然不出他所料,根本就沒有古弄情這個人,那日在櫻花林見到的女人就是古弄月,也就是他的妻子。
  那時他看到月儿倒在她哥哥怀里,讓他以為她死了,結果她應該只是昏過去而已,而水流堡又隱瞞了月儿沒死的消息,一直使他誤以為她已經過世了,水流堡會這么做為的一定是不再讓月儿回到火陽堡,他能了解古家人保護月儿的用意,但是這就令他吃足了思妻之苦,也教他痛苦心碎,如果這是要他為沒善待妻子而付出代价,他認了,可是他不認同水流堡隱瞞他月儿還活著的事實,若他沒恰巧遇上,是不是就要傷心的過完這一輩子呢?
  幸而老天怜他,讓他以后的人生不再孤單,他可以不計較所受的苦,但是他要接回妻子,如今查清了心中的疑惑,他就能到水流堡儿月儿了!
  她娘知道這事高興极了,直說是菩薩的保佑,大妹、小妹更是著實松了口气,此后她們可以不再愧疚過活了,不過她們也向娘和他立下保證,以后絕對會和大嫂和平相處,不會再胡作非為了。
  月儿沒死的消息也在火陽堡里揚起歡欣气氛,大家都樂見她能再回堡來,讓火陽堡再度充滿朝气。
  事不疑遲,他希望能盡快消除相思之苦,所以即刻動身前往水流堡。
   
         ☆        ☆        ☆
   
  “啟稟老爺、少堡主,火陽堡霍堡主求見。”仆人走入書房稟報。
  “什么?他怎么來得那么快?”古雍驛聞言眉頭糾結在一起。
  古皇岳倒是從容不迫,“爹,別擔心,早晚總會來的,孩儿能應付得宜。”從丫環那儿得知霍玄雷見到了妹妹,他就知道霍玄雷遲早會來水流堡找妹妹的,自己有把握讓他什么都得不到!
  父子倆來到大廳,見到了耐心等候的霍玄雷。
  “小婿見過岳父、大哥!”霍玄雷客气施禮。
  “霍玄雷,你說錯了,古、霍兩家已經不是親家了。”古雍驛冷淡的駁斥岳父的稱謂。
  “我明白我不是一個好女婿,以前也沒好好對月儿,但月儿始終是我的妻子,我也永遠是古家的女婿。”霍玄雷不以為杵,一樣好聲應對。
  古皇岳對霍玄雷的改變有些訝异,但仍不動聲色:“霍玄雷,你來水流堡有什么事嗎?”
  霍玄雷知道自己一定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否則水流堡絕不可能將古弄月交給他,他也不拐彎抹角直言說:“我見到月儿了,惊喜得知她并沒有死,所以我想帶她回火陽堡,我明白這一定會遭到你們的反對,也清楚過去自己的行為不好,但是月儿的遽然离開讓我知道了自己的錯。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愛上月儿了,這段時間我因為親手打死自己所愛的人而痛苦自責,几乎連生存的勇气都沒有,原以為自己活該要如此凄涼的過一生,是上天的怜憫吧,竟然讓我發現月儿并沒有死,我真的是欣喜若狂,我不愿再失去她了。我可以對天立誓,我霍玄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管你們開出什么樣的條件,我都可以接受,我只要帶我的妻子回家,請你們相信我的一片誠心,將月儿交給我。”他朗聲堅定的提出要求。
  古皇岳揚起劍眉,仔細的看了看這個曾讓自己恨得想殺他的男人。他的誠心或許感人,但比不上妹妹的幸福重要。
  “霍玄雷,我想你誤會了,情儿有向我提過你,她很气憤你一直認定她是月儿,你遇到的是月儿的雙生妹妹弄情,因為是雙胞胎,所以相貌体態非常相似,以致讓你錯認了,月儿是真真切切不在人世間,情儿和姐姐是生得像,但絕非同一個人,月儿是月儿,情儿是情儿,不能混為一談,你白跑一趟了。”古皇岳淡淡的說。
  “月儿是和我最親密的人,對于她我絕不可能認錯。她是月儿,不是別人,不管換了什么名字,她就是我的妻子不會錯。如果你們想給她一個新名字展開一段新生命,我可以配合,但她永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离棄她,請你們別再為難我,讓我和月儿夫妻團圓吧!”霍玄雷堅持己見不退縮。
  “霍玄雷,你該是個明理的人,不該將不同的人硬說成同一個人,月儿是你的妻子沒錯,但情儿卻是未出嫁的黃花閨女,怎么會相同呢?諷刺的是以前月儿那般愛你,你卻絲毫不領受她的真心,如今她人不在了才口口聲聲說愛她,你的愛來得未免太遲了,事實已經注定,就算現在你后悔也于事無補了。”古皇岳仍是一臉淡然。
  古皇岳的堅持否認讓霍玄雷覺得著急:“月儿明明沒死,為何你們就要咒她死呢?我很清楚月儿對我的感情,她一定會愿意同我一起回火陽堡,你們何苦拆散我們夫妻?我們歷經了那么多的波折,如今終于撥云見日,可以拋開所有的成見真心在一起,我請求你們的成全,我真的會對她好、很愛她的!”他明白表示自己的感情。
  古皇岳也加重了語气:“霍玄雷,我再重申一次,月儿和情儿是不同的,你所見到的人是情儿而非月儿,你若再強求就是無理取鬧了,水流堡不歡迎這樣的客人。”
  霍玄雷見古皇岳是鐵了心不松口,他只能采取最直接的手段:“那請讓我見見月儿,我要听她怎么說,我們之間的事我要她親自作決定。”
  “霍玄雷,你別太過份了,你已經見過情儿,也很明白她的意思,何需再多見?你若只為了這事來水流堡,事情已經說得很詳細了,我們也沒什么好多說的,你請回吧。”古皇岳干脆下逐客令。
  “不,沒見到月儿我不走,我一定要見到她!”霍玄雷不肯离開。
  古皇岳臉色倏地沉下:“霍玄雷,你別欺人太甚了,你傷害月儿的仇我還沒和你計較,你又跑來水流堡鬧事,你再胡來,就算要違背月儿的交代,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霍玄雷站直身軀,神情沒有一絲畏懼,“你想教訓我就動手吧,這是我欠月儿的,我不會還手。”
  “你!”古皇岳對他的態度又气又無奈。打個不還手的人做什么,這個一向心高气傲的男人真為了感情而改變得如此多嗎?
  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古雍驛見儿子拿霍玄雷沒辦法,他出聲了:“霍玄雷,你已經毀了我一個女儿還不夠嗎?竟然還想染指我二女儿,只因為月儿和情儿相貌一樣,情儿就必須變成月儿替她姐姐做你的妻子嗎?世上怎會有這樣無理的要求,我命令你馬上离開水流堡,否則我就讓人赶你出門,我不會對你客气的!”
  霍玄雷正要再開口,大門口傳來了男女的談笑聲,古弄情和蕭衍孟并肩走入了大廳。
  “爹、哥哥,你們都在啊,咦,怎么你也在這里?”古弄情吃惊的看著霍玄雷。
  “月儿——”霍玄雷很高興見到她,但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住嘴,我不是姐姐,你怎么都說不明白呢。爹、哥哥,他來堡里做什么?他是害死姐姐的凶手,我不愿意看到他,爹,叫他走啦!”古弄情跑到她爹和哥哥身邊,拉著父親的手要求。
  古雍驛拍拍愛女的手,對霍玄雷笑得得意,“霍玄雷,你听清楚情儿的話了吧,她不認得你,也不要見你,你若識相就快點走,省得我赶人。”
  霍玄雷感傷的看著她:“月儿,你為何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能喜歡你嗎?我現在不只喜歡你,我還深愛著你,月儿,原諒我曾對你的傷害,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霍玄雷,你簡直該死!”蕭衍孟突然發怒的攻擊霍玄雷,用力的對他的臉揮拳,霍玄雷心思全放在心愛的女人身上,所以閃避不及被打了個正著,踉蹌的后退兩步,嘴角流出了血。
  在場的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古皇岳忙上前勸阻蕭衍盂:“衍孟,別沖動!”
  看到這一幕,古弄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有股奇异的感覺揪住了她的心,但她卻弄不清那是什么樣的感受,只明白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不愿有人在她面前流血。
  “情儿,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古雍驛發覺女儿的不對,忙扶住她。
  古弄情的秋水大眼直視著霍玄雷,柔弱的語气里帶著懇求:“我真的不是姐姐,見到你讓我的心很不舒坦,求求你离開,以后別來找我了,你走好不好?”
  霍玄雷可以拒絕所有的人,就是無法不答應她的請求,他拭去嘴角的血,無奈的點頭:“好,我听你的,我走,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我离開了。”拱手為禮后,他神情黯然的离去。
  “情儿,你怎么樣了?”蕭衍孟和古皇岳都赶到古弄情身旁觀視她。
  “我沒事,蕭大哥,以后別動手打人了,我不喜歡看到暴力。”她對蕭衍孟說。
  蕭衍孟迭聲答應:“好、好,蕭大哥以后都不動手,對不起,嚇著你了。”
  “情儿,你先下去休息吧,湘儿、湄儿,扶小姐回房。”古皇岳吩咐道。
  兩個丫環立刻扶著古弄情离開。
  “情儿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再找宓大夫來看看呢?”蕭衍孟擔心問道。
  “宓大夫說過情儿心脈嚴重受創,所以人較虛弱,只要受到刺激就會不舒服,這是正常的,宓大夫有留藥下來,丫環會喂情儿吃下的,不要緊,下回你別那么火爆了。”古皇岳拍了拍蕭衍孟的肩頭。
  “實在是霍玄雷的無恥讓我看不下去,我才會克制不了自己,他怎敢說還要再和月儿重新開始,太可惡了,很抱歉!”蕭衍孟雖然嘴里在道歉,但溫文的臉上仍是充滿火气。
  “看來霍玄雷是体認到月儿的好,真愛上月儿了,所以才會不放棄的來糾纏。”古皇岳沉著聲道。
  “那又如何,難道再將情儿往火坑送嗎?若要這樣做當初何必為月儿改名改身份,不就是希望她忘記過去,過新的生活。”古雍驛絕不贊成女儿再回到霍玄雷的身邊。
  當初儿子抱女儿回堡時,大家都以為月儿活不了了,幸而皇岳的朋友名響江湖的醫仙宓如意來訪,施展妙手回春的醫術救了月儿一命,皇岳明白月儿對霍玄雷的感情,不愿她再為情而苦,所以在月儿受治療時,以攝魂之術封閉她腦里原有的記憶,灌輸她新的身份,為她編了個新人生,還取了古弄情這新的名字,取其義是希望女儿能微笑弄情,不再為情傷神,所以當月儿病愈后,她不再是月儿,她變成了情儿,過著快樂的新生活。
  他正慶幸愛女又恢复時,沒想到卻被霍玄雷撞見,才會發生今天的麻煩,天殺的,他的女儿當真是前輩子欠霍玄雷嗎?今生怎么都离不開他呢?
  古皇岳知道父親很心疼妹妹,安慰說:“爹,情儿已經不記得霍玄雷了,絕不會跟他回火陽堡的,放心吧!”
  “可是霍玄雷一定不會輕易放棄情儿,肯定會再來鬧事的,情儿見他越多回,就難保她不會想起往事。”他挂心的是這個。
  蕭衍孟想到了辦法,連忙提出:“伯父,皇岳,兩天后我要動身前往岭南叔父家參加壽宴,就讓情儿同我一起去吧,旅程加上逗留的時間約需要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情儿就能完全避開霍玄雷,等她回來后,說不定霍玄雷也放棄情儿,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古家父子對看一眼,都點點頭同意這個主意。
  “只是情儿身子弱,不能匆忙赶路,也不能過于疲累,照顧她可要費一番工夫的。”古皇岳提醒蕭衍孟。
  “我明白,我會盡力做到最完善,保證絕不會讓情儿有任何不舒服的。”他肯定的向古家父子擔保。
  蕭衍孟對古弄月的心思,古雍驛、古皇岳兩父子都很清楚,他們也有意將古弄月交給他照顧,于是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        ☆        ☆
   
  “爹、娘、哥哥再見!”古弄月開心的倚著馬車車窗和家人道再見,她要出遠門游玩了。
  “情儿,你要小心點,好好照顧自己,明白嗎?”古夫人不放心的再三叮嚀著。
  “情儿明白,娘,有蕭大哥看著我您還擔心什么?女儿會買名產回來孝敬您的!”古弄月調皮說。
  古皇岳走向前點點妹妹的俏鼻,“你這丫頭就是不正經,出門要好好听衍孟的話,別給人家添麻煩啊!”
  “知道了,我會平安出門、快樂回家的!”古弄月愉快的說。
  蕭衍孟騎馬過來,“都已經准備好,該出發了。”向古家人道別后,他吆喝一聲領頭先行。
  “再見!”古弄月愉悅的向家人揮手,倩影隨著馬車离開。
  車隊在离開水流堡后,就轉向南行,在馬車經過一條山谷時,山頭上有個頎長的身影默默在視著車隊。
  她离開也好,少去她家人的阻撓,他相信自己會更快贏回她的。
  輕裝簡從,帶著兩名護衛,他跳上駿馬,也跟著馬車方向同行。
  經過一天的旅途勞頓,此時天色已晚,蕭衍孟找了間客棧過夜。
  “哎喲,好累哦!”古弄月一到下榻的客棧房間就喊累。
  “小姐,剛才蕭公子問你累不累,你還說不累的,怎么回房就說累呢?”湘儿好笑的說。
  “在蕭大哥面前當然不能說累了,他一路都騎著馬比我更累的,快打水讓我梳洗,早弄好我好早休息。”古弄月吩咐丫環。
  兩個丫環忙伺候小姐沐浴更衣,待服侍她睡下后,她們就退下到隔壁房間休息。
  古弄月側著身子閉上眼睡覺,可是她直感到有目光在注視著自己,她頭動了動卻還是不能擺脫那种感覺,不得已只好睜開眼,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哪知一張眼,就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嚇得她從床上坐起。
  “你……你怎么會……會在這里?”她瞪著霍玄雷。
  “我是來看你的,在這趟旅程里的每一個晚上,我都會來陪著你。”霍玄雷柔聲回答。
  “你……你瘋了,我不要你陪,你走啦,走開啊!”古弄月忙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紅著臉叫。
  “我會瘋,也是想你想瘋了,月儿,你知道思念有多苦嗎?我不要再受那樣的苦了,我要陪在你身邊,与你在一起。”霍玄雷深情的看著她。
  “天啊,你到底要我說几次,我不是月——”
  她后面的話被霍玄雷以手指在她唇上點住了,“你別再和我解釋你是誰,不管你是月儿還是情儿,在我心中都是同一人,我會用事實來證明自己沒有錯,也會用我的真心感化你的戒心,讓你重新接受我這個丈夫,我愛你啊,真的很愛你的。”霍玄雷越說語气越輕柔,越貼近她。
  古弄月被他柔情所惑,瞪著那張俊朗臉孔,她無法思考,呆呆的看著他的臉离自己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貼上她了。
  在最后一刻,她終于擺脫霍玄雷所撒下的柔情織网回過神來,急忙大力的推開他,她人快速的往后退:“你想做什么?登徒子,下流!”
  沒親到佳人,霍玄雷雖然覺得可惜,不過也不懊惱,只要能再擁有她,親密的机會還會少嗎?他不想唐突了寶貝,讓她不高興。
  “夫妻間親熱本是很正常的事,不過既然你不想要,我也不會勉強,月儿,我絕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你可以放心。”霍玄雷笑著保證。
  “那我不想要見到你,你會不會馬上离開呢?”古弄月用他的話將他一軍。
  霍玄雷依然笑得迷人:“除了這點外,我是絕不會离開你的。”
  “世上怎會有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男人,你再不走,我就叫救命了。”古弄月威脅著。
  “你不會這么做,否則你一見到我時就喊了,你舍不得傷害我的。”霍玄雷語气很閒适。
  古弄月被激得很想馬上大叫,但想到上回他挨了蕭衍孟一拳嘴角流血的模樣,她的心就揪緊了下,真的狠不下心,只得气悶地數落他,“霍玄雷,你欺負我心軟不愛看人打架,你這么一個大男人卻對我這個小女子糾纏不清,你羞不羞啊?火陽堡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派門,堡主竟做出夜間女子房間的事,傳出去不怕坏了火陽堡的聲名嗎?”
  “丈夫追求自己的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你就如同我的生命般,為了愛你,我受到再多的批評也無妨,我不在乎。”
  天啊……她真對這個像牛皮糖的男人沒法子:“隨你便了,你想怎樣就怎樣,我要睡了,不想和個瘋子說話!”她負气的拉著被子躺下,背著霍玄雷不看他,她就不信他真能不睡陪自己一夜。
  霍玄雷看著她愛怜一笑,在床邊盤腿而坐,即使她不和他說話,能陪著她,他也心滿意足了。
  古弄月本以為有個陌生男人黏在身邊自己會很難睡著,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由他身上散發出的气息,讓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安全感,仿佛有他的守護,就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疲累襲來,不一會儿她就沉入夢鄉了。
   
         ☆        ☆        ☆
   
  古弄月感覺似乎沒有睡多久,就被丫環喚醒。
  “天亮了嗎?”她睡意濃濃打了個呵欠。
  “小姐,天早亮了,平常這時候你已經起床了,今天怎么賴床呢?”湄儿笑著回答。
  古弄月才勉強的起身伸著懶腰,但馬上她又停住了,急忙看著四周。霍玄雷不是陪著她嗎?他人呢?不會給丫環看到吧?
  “小姐,你在找什么?”湘儿看她的模樣好奇的問。
  “你……你們進房時,在房里有沒有發現什么……呃……异樣呢?”古弄月小心的問道。
  湘儿、湄儿都搖搖頭。
  “沒有啊,小姐,你怎么啦?”湄儿出聲問。
  古弄月忙搖著手:“沒事,只是隨口問問的,快伺候我穿衣洗臉吧,別耽誤蕭大哥上路的時間了。”看來霍玄雷應該是在丫環進來前就离開了。
  古弄月赶著整理好儀容后,就和蕭衍孟一同用早膳。
  “情儿,你若坐馬車坐悶了就告訴蕭大哥一聲,蕭大哥會叫馬車停下,讓你能下車走走,活動一下筋骨。”蕭衍孟体貼的說。
  古弄月笑著點頭,“蕭大哥,我明白,謝謝。”蕭大哥對她的好是無庸置疑的。
  用完早膳,一行人又踏上旅程,若只單單是蕭衍孟自行南下,他只需帶一兩位隨從騎馬赶路便行了,但因為有古弄月同行,除了多了輛馬車外,為了安全起見,水流堡也派了一隊侍衛護送,所以車隊里人數不少。
  古弄月坐在馬車里看著外面的景色,卻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霍玄雷是何時离開的,他真有陪自己一整夜嗎?這都要怪自己竟然睡得那么熟,還是在陌生男人面前呢,自己不是不知死活就是大膽過頭了,可是不能否認,她昨夜真的睡得很舒服,他還說以后每天晚上都要來陪她呢,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為何要對自己那么好,難道自己真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她是妹妹,月儿是姐姐啊,她要小心別被霍玄雷傳染上瘋病了,弄不清楚自己是誰。
  算了,他想陪就讓他陪,她就不信他不用做事,可以無聊的天天跟著她,他大概試過一兩次就會放棄了,不理他!
  古弄月盡量不將霍玄雷的事放在心上,當然她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兩個丫環都沒說,她下意識的當這是自己和他之間的秘密。
  隔天晚上,他們在小鎮上打尖。
  古弄月午后有在馬車里小睡片刻,所以今晚不像昨夜那么累,但她還是早早就回房,她想看看霍玄雷是否真的會再來,于是怀著期待的心情等待他。
  等了會儿,她就在心中大起反感了。為什么自己要等他?他是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啊,她該巴不得他不來才是,自己卻在期待他來,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古弄月從椅子上起身,馬上跑去將房門鎖起,又一一將窗子鎖好。
  哼!這樣看他怎么進來。鎖完所有的門窗,她准備上床睡覺。
  哪知她才剛躺下,就耳尖的听到异樣的聲響,她馬上起身伸手要拂開紗帳時,有只手的速度比她更快拂開紗帳,霍玄雷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怎么又是你,你真是煩人呢!”古弄月裝出一臉的嫌惡,不想理他的背過身去,實際上她倒沒有多討厭他。
  霍玄雷發出輕笑:“是嗎?我以為你這么早就回房是為了等我呢。”
  被說中了想法的古弄月臉儿漲紅,薄怒反駁:“哼!誰在等你了?我巴不得不要看到你呢!”
  他笑著不再說話,只是直盯著她看。
  古弄月被看得很不自在,不悅的叫道:“你看什么?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直瞪著人家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以前很少看你生气,想不到你生气時也一樣美麗。”霍玄雷出聲稱贊。
  她的臉更紅了,大發嬌嗔:“花言巧語,你對女子都是這樣說話嗎?但對姐姐就一定不是了,否則你怎會出手打死她呢?”提到姐姐,她的神色就沉下。
  霍玄雷臉上浮起愧色:“以前是我不好,我沒有好好的待你,還傷了你,所以現在你不肯認我,我能諒解,不過我會用最大的努力來證明我已經改過了,現在站在你面前是最愛你的男人,月儿,我要用我以后的生命向你保證,我會永遠愛你的!”他誠摯的對最愛的女人表白真心。
  “姐姐若听到這話一定很開心,可惜我不是姐姐,姐姐嫁始你之后,你們曾經有過快樂的生活嗎?”
  霍玄雷仔細看著她。若她假裝不認識他,這也太會演了,月儿是個不會說謊的女子,絕不可能裝得那么像,假使她真不知道自己呢?這就說得過去了,莫非月儿真是失去記憶,古家人為斷絕她對自己的感情,所以順勢為她換名造新的身份,讓月儿能永遠都忘記他?
  霍玄雷忙問起:“你記得自己小時候發生的事嗎?”
  “是我先提問題的,你還沒回答我呢?”古弄月小嘴嘟起。
  “月儿,這答案對我很重要,你先告訴我好不好?”他柔聲懇求。
  他就看准自己無法拒絕他,所以她雖不情愿還是順從了他:“對于小時候的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哥哥說那是因為我身子不好以致記憶衰退,并不要緊。”
  她的回答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月儿果真是被刻意抹去記憶了,難怪她會完全不記得自己,乍然知道這個事實令他很心痛,不過再想想,他能体會古家人的用心良苦,以他從前的惡行,他這個人實在是不值得被留在月儿的記憶里,這樣也好,忘記了以往的不愉快,只記得今后的快樂就行了。
  “你想知道我和月儿在一起時的生活嗎?”霍玄雷柔聲詢問古弄月。
  她點點頭。她所知道的都是負面消息,但看他那么的思念姐姐,真不像是家人口里所說的薄幸郎,她想听听他怎么說。
  “那可能要從我和月儿第一次見面說起,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你可有耐心听?”霍玄雷看著她。
  古弄月又點點頭:“我最喜歡听故事了,不過你要說得精彩哦!”
  霍玄雷怜愛的笑笑:“那你躺下吧,就當是我在說床邊故事給你听,你听到睡著了也無妨,沒說完的我明天再繼續說。”
  古弄月覺得很有趣:“好啊,這樣好玩,你每個晚上來陪我,就說故事給我听。”她忙躺下蓋好被子,睜大眸子望著霍玄雷,似乎忘了自己曾那么气憤他的死纏爛打。
  霍玄雷溫柔的回視她,略一思索后,就開始娓娓道來當時的事。
  她很專注的聆听他說的故事,神情隨著情節而呈現出悲喜不同的反應,直至她撐不住眼皮,閉上眼睡著了,那時霍玄雷的故事才說到自己為复興家業剛在江湖打出名聲。
  他溫柔的看著她嬌甜的睡容,忍不住伸手輕撫她凝脂般的粉頰。
  他曾經失去,幸而上蒼給他机會能再尋回愛妻,這次他一定會緊緊把握,不讓月儿再离開自己了!
  俯身他淺淺的吻了下妻子的紅唇,盤腿而坐,閉起眼休養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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