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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這次給他吃什么?”英二探頭看著睿雪打算端上二樓的晚餐。
  “五百元便當跟三頭鮑啦!”看也沒用,這是她專程叫人外送給費英東進補的藥膳,誰也別想分一杯羹。
  “哼!替你受點小傷就換來國家元首級的待遇。”
  “什么小傷!人家手腳嚴重骨折還輕微腦震蕩,幸好住院觀察一星期都沒事,要不然我們還得繼續到醫院陪他。”
  “要陪你去陪。”自從費英東受傷住院后,他在英二心中的身价立刻大跌。“姑爹昨天打越洋電話回來,說他和姑媽會晚兩個禮拜才回來。”
  “又晚兩個禮拜?”她爸媽早該在上周就回家了。
  “他們說要直接從美國飛往大陸,跟上海昆劇團洽談藝術季聯合公演的細節。”
  “隨便他們!”回來也罷,不回來也罷。她轉身端著晚餐上樓,“不回來最好,這樣費英東就可以繼續住在主臥房養傷。”
  這句話賭气的意味甚重,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看出她一再的失望。
  “干嘛讓他一直住在姑爹和姑媽房里?”費英東自從受傷返家后,就被睿雪由閣樓的小客房遷到二樓豪華的主臥房內,享受五星級設備。
  “只有主臥房里有附設浴室和大電視。”她知道費英東很喜歡看電視。
  “睿雪,”英三突然叫住走到二樓外廊的睿雪,“我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你和費英東吃完晚餐后,記得到書房去。”
  睿雪愣了-下,“喔。”什么事這么嚴重?看英三和英二的表情,實在深沉得令人摸不著頭緒。
  管他去的。
  “嗨,我送晚餐上來了。”
  “格格?”費英東馬上由床上彈坐起來,“你不用再送飯上來,我可以自己下樓去吃。”
  “不行!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之前,不准亂動。”睿雪把餐架放在他身前,“這個排骨便當是我的,其它是你的。”
  “這么多!”又是粥又是菜,外加水果和甜點。“格格,我們還是交換一下吧。”
  “你喜歡排骨?好吧,排骨給你。”反正便當里還有四樣菜供她下飯。
  “不是,我不是要吃你的排骨,而是……”哪有他吃大餐、格格啃便當的事。
  “你先等我吃完,然后我再喂你。”因為費英東右手骨折,打上石膏不便行動。“我還以為你在看影集,原來你在看卡通。”睿雪一邊扒飯,一邊盯著床對面的超廣角電視。
  “卡通?”原來這种會動、會說話的“圖畫人儿”叫卡通。
  “對呀。啊,這部我看過,男女主角后來會在海濱大橋分手。”她指著電視忘我的解說,飯粒黏在嘴角都不自覺。
  “格格,收養你的那對養父母又要晚回來了?”他耳朵很靈,方才他們在樓下說的話,他都听見了。
  “什么收養我的人!”真受不了,費英東到現在還認為她是貨真价實的落難格格,因為喪失記憶而被這家人收為女儿。“我的确是我媽生的,要我拿醫院開的出生證明給你看嗎?”
  “你很希望他們早點回來吧?”費英東沒被她轉移話題的伎倆拐倒。
  睿雪不說話,只專心看電視、啃白飯。
  “我們回塔密爾去好嗎?就我們兩個。”
  他輕柔的低語讓她放下了一切掩飾動作,回眸對上他俊美而溫柔的面孔。“就我們兩個嗎?”其實她連塔密爾在哪里都不知道,可是這句話卻讓她听得好心動。
  “我們回草原上過我們原來的日子吧。雖然沒有電視、柔軟的大床、電動刮胡刀什么的,可是我們有廣闊的藍天、無數的牛羊、碧藍的湖泊和我的駿馬,我可以載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你真的好會演戲。明知是假的事情,听了還是很令人向往。”睿雪坐在床邊和他一同靠著床頭柜看電視。“我喂你吃飯吧。”
  “不用了,我不是很餓。”
  “那……”她刻意叫些藥膳的美意好象白費了。“吃水果好不好?”
  費英東真的一點胃口也沒有,可是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他實在不忍掃她的興,“那就麻煩格格了。”
  睿雪開心的拿起小刀削苹果皮。“我不太常削水果,如果削得很丑,你不准笑喔。”
  “當然。”他忍不住微揚起嘴角。
  “明天晚上我的家教會來替我和媛媛補習,晚餐可能得由英二成英三替你送上來。”
  “家教?是你暗戀的那個雷大哥?”
  睿雪的手抖了一下,一大片苹果被她削飛到地板上,“你從哪听來的?我哪有暗戀他?”
  “只是有點崇拜他的聰明才智而已。”費英東瞇起挑釁的眼神。
  “你偷听我和媛媛的談話!”她的臉變得比手中的苹果還紅。
  “你喜歡他?”他的口气可酸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覺得他很厲害而已。”
  “哪方面很厲害?”大男人和小女孩的思路不同,一听到睿雪的回答,費英東馬上沉下臉,往非常曖昧的方向聯想。
  “雷大哥雖然只是中文研究所的學生,可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問他什么他都懂。”而且還常當她傾吐心語的垃圾桶。
  “那個他也懂嗎?”
  “哪個?”睿雪狐疑的抬起一直低垂的視線,只見費英東朝電視的方向揚揚下巴。
  卡通里的男女主角正在海濱大橋下溫柔的擁吻。
  “什么……你搞什么嘛!他哪會教我怎么……”她的舌頭突然打結,好象不知道“接吻”兩字該如何發音。
  “嗯,那就好。”看來那個男人尚未輕薄過雪格格。
  “什么叫“那就好”?”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干嘛擺出一副大事小事都要管的監護人架子?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又對他心生仰慕,天曉得他會不會對你做什么踰矩的事。”他可清楚男人是多么沖動的動物,因為他自己就是最佳寫照。
  “你少把人家想得那么下流!而且接吻這种事,我早就有經驗,根本不需要他來教。”睿雪气得一刀戳進被她削成鑽石型的苹果里。
  “你說什么?!”雖然他無權過問格格的私事,可是對于這點他卻莫名的在乎,非常非常的在乎。
  “拜托,我都十六歲了,這點經驗怎么可能沒有!”她跩得鼻孔都快比天高。
  她的确接吻經驗丰富,不過這些“經驗”是指電視上看的、漫畫里學的、言情小說里讀的。雖然她缺乏實戰訓練,但以知識來論,也堪稱情場老將。
  “你居然有接吻經驗了?”費英東气得差點踩床而立。
  “請不要這么大惊小怪好嗎?”唉,真是亂沒見識的。
  “是誰教你如此糟蹋自己?”他忽而瞇起殺人的視線,“是不是媛媛?還是英二、英三,或是那個什么狗屁雷大哥?”
  “你干嘛老貶損雷大哥?”
  “他又有什么好值得崇拜的?”
  “你有病!”干嘛老看雷大哥不順眼?他又還沒看過雷大哥本人……咦,說不定他是在……“我老實告訴你吧,我的确很喜歡雷大哥。”嘿嘿!
  “你——”不行,他不能以下犯上。“他真有好到令格格如此心儀的地步?”他緊握的拳頭几乎快把手臂上里著的石膏繃碎。
  “是啊,而且他才不會像你這么“閉卒”,連接吻這种小事也拿來哇哇叫。”
  “閉卒?”他雖不懂這是什么意思,但想也知道絕不會是什么好辭就對了。“格格,你要好好愛惜自己,不能讓別人的价值觀左右你。別人可以糟蹋自己,但是你——”
  “拜托你別再誦經給我听了。跟雷大哥比起來,你真該歸類到“大叔”輩的那一代去。”就淨會說些令人耳朵感冒的陳腔濫調!
  “他有令你敬佩的一面,我也有优秀的地方!”只是格格不懂得欣賞!
  “你生气啦?”
  “沒有。可是格格你太不懂事、太容易被坏男人耍騙了。”
  “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發脾气耶。”他向來只會吼別人,對她卻是百般恭順。“你在吃醋嗎?”睿雪坏坏的貼坐在他身側明知故問。
  “不是。”他哪是在吃醋,只是很不爽格格老拿姓雷的家伙跟他比。
  “可是你好象很在乎我對雷大哥的感覺喔。”她愈想愈開心。
  “我當然在乎!你已經由皇上指婚,將嫁給輔國公,我有義務在守護你的這段時期看照著你的清白。”
  “你說什么?”她的好心情霎時消失殆盡了。
  “如果你只是一時貪玩,和別人有了接吻經驗就罷了,我會替你守密。可是如果有更進一步的——”
  “少跟我扯這些!”睿舌火大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你剛才的不高興到底是因為你在吃醋,還是基于什么狗屁任務?”
  “當然是吃……基于任務。”費英東硬把真正的答案轉個彎。
  “你不在乎?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气得只差沒把他吊起來毒打一頓,嚴刑逼供。
  “我只負責守護你的安全,格格的私事我在乎個什么勁儿。”才怪!可是他不能失去理智,忘了上下尊卑的本分,像個戀愛中的男人似的猛吃飛醋。
  “守護個頭!”睿雪拿起枕頭摔到他臉上,也打翻了餐架上的飯菜和湯。
  “格格!”枕頭是打不死他,可是她的猛烈攻勢,讓一身濕瀌的他更形狼狽。
  “什么守護、什么指婚!我是問你對我的感覺,你跟我講這些鳥不拉嘰的鬼話干什么?”
  “格格,等……等一下再打,先讓我收拾餐盤——”
  “等我把你“收拾”掉再說!”
  “格格!”天哪,她拿枕頭打他的狠勁如同拿板子在打棉被。“格格,對不起,屬下知錯!我不該惹你生气!”
  “你給我說!”她給他最后一次改過自新的机會。“你會這么在乎我和雷大哥的關系,到底是因為吃醋還是基于任務?”
  “任務。”費英東這話說得很心虛。
  “去死吧你!大混蛋!臭雞蛋!”睿雪憤恨的再度發動猛烈攻擊,打得枕頭內的羽毛滿天飛。
  偏偏費英東的防御架式做得很好,她耗費了所有力气,非但沒能教訓到他,反而累坏自己。
  “格格,喝茶。”費英東趁睿雪手軟喘息之際,連忙獻上床頭柜上的罐裝飲料。
  她惱怒的瞪他一眼,但是實在沒有力气再甩他兩巴掌,只好粗暴的一把搶過飲料,算是最后給他點顏色瞧瞧。
  “你的頭發都亂了。”費英東和睿雪一同跪坐在床上,她硬是背過身猛吸飲料,根本不理他。
  一個輕柔而溫暖的爬梳動作突然撫過她的頭皮,舒服得令她瞪大了眼睛。費英東用手梳理她一頭狀若女鬼的亂發!
  怎么……她的頭皮會這么敏感?費英東指尖的溫柔触感似乎借著細軟的發絲傳到她每一根神經里,讓她喉頭發緊。
  他一遍又一遍的輕輕爬梳她及肩的自然鬈發,在陣陣溫柔的韻律之下,睿雪有些心蕩神馳,享受著美妙的触感,暫時忘了方才讓她火大的爭執。
  “我還是第一次摸到格格的頭發。”費英東一邊梳理,一邊享受指間傳來細滑如絲的感受。“有點像……樓下挂的西洋畫像。”
  睿雪家客廳有一幅世界聞名的天使圖。一群清新美麗的天使,有著似少年又似少女的夢幻容顏,留著柔細的金色鬈發,惹人愛怜。其中有一名天使帶著甜美笑靨,看了使人心醉神迷,把玩曼陀林的淘气模樣,每個人都說像极了睿雪。
  “可是我的頭發不是金色的。”
  “黑色的更美。”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撫過她柔嫩的耳垂,讓她的心跳愈來愈不規律。
  “你這番甜言蜜語,該不會也是基于任務才說的吧?”睿雪期待他說“不”,這就代表了其實他對她多少有點——
  “是啊,格格。”他只能昧著良心如此回答。
  她猛然回頭,“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
  “格格?”她一副好象要哭、又好象在嘔气的委屈模樣,看得費英東一頭霧水。
  “你為什么就只會講這种令人討厭的話?”難道他以為少女心是鐵打的,不需要一點浪漫的愛情來滋潤?
  “我……”他說了什么討人厭的話了?
  “任務、任務,你就只會拿這個借口搪塞我嗎?”害她自作了好多天的美夢,以為他舍生忘死的守護她,是因為對她動了真情。
  “這不是借口,我真的是奉將軍之命才負責守護你。”只不過除了“護花副將”的身分外,也摻雜了他的私人感情在其中。
  但這件事絕對不能說!
  “你只要一想到是讓我像個自作多情的白痴。”雖然這場荒謬的爭執只有費英東和她知道,可是只要一想到是自己的一相情愿,睿雪就覺得丟臉。
  “對不起。”
  她真想海K他一頓!
  “格格,你回房休息吧,這里我來收拾就行了。”費英東准備要下床,卻突然被睿雪一把抓住。“格格?”
  他被睿雪拉坐在柔軟的床墊上,她卻跪起身,雙手捧著他的臉頰。
  “既然我是格格,我就有權主導一切,對吧?”
  費英東還沒搞清楚她眼中那兩團怒火的含意,嘴上就傳來她紅唇的熱度。
  格格居然主動吻他?!
  怎么辦?他該阻止還是讓她繼續?站在身為護衛的立場,他應當立刻推開格格,保持理性;可是站在男人的立場……請老天原諒,讓他這小小的私心滿足一下吧。
  她的味道實在太甜美,雪格格的紅唇正如他想象中的柔潤。她淺淺的吻啄著費英東微啟的唇齒,始終只在他嘴前摩挲游移。
  格格到底懂不懂怎么接吻?還是……她這是在挑逗他?
  就在他打算圈住睿雪的腰肢,深入探索她紅唇中的甜蜜触感時,她居然撤退了!剎那間,他挫敗得差點一把拉回睿雪,重來一次貨真价實的唇舌糾纏。
  “怎么樣?我想吻什么人就吻什么人,你管得著嗎?”
  “格格?”費英東錯愕的看著起身离去的睿雪。
  “你別忘了,”她走到門口時忽然轉頭斜睨他,“你說無論我再怎么貪玩,你都會替我保密,希望你說到做到。”
  “砰”的一聲巨響,她摔上門,任惊嚇過度的費英東一人待在房里,收拾殘局。
  “喂,睿雪。”英二抬頭看見睿雪走出房間,立即喚道:“到書房來一趟,我們有事——”
  “我生理痛!沒空!”又是“砰”的一聲巨響,英二、英三莫名其妙的看著被睿雪摔得有些搖搖欲墜的房門。
  英二隨即跑到她房門口死命的敲著,結果差點死在她一開門就丟書摔椅的猛烈攻勢下。
  看著再次關上的門,英二聳聳肩,“哇!生理期的女人真的惹不得。”
  “的确。”英三隨手在睿雪房門口貼了張大紙條——內有惡犬,擅闖者死!

         ★        ★        ★

  太過分,真是太過分了!
  半夜一點多,睿雪還在床上翻來覆去,气得睡不著覺。她原以為費英東多少對她有點好感、有點喜歡,沒想到全是她在自作多情!
  那他干嘛對她噓寒問暖,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他干嘛關心她爸媽又要晚回國的事?為什么說要帶著她回到大草原上生活的夢境?又何必在她提到雷大哥時一副爭風吃醋的嫉妒相?
  費英東,討人厭的家伙!早該把他轟出去!
  睿雪惱火的又一個大翻身,把蚕絲被扭成麻花狀——如果這是費英東的脖子更好!
  她一向不喜歡回家,也討厭假日,可是自從費英東來了之后,一放學她立刻赶搭第一班專車回家。家里好象變得不一樣,不再是空空蕩蕩、漆黑寂靜的狀況。她喜歡一回家就看得見費英東的景象,听他聒噪的喊著格格長、格格短的。
  現在假日也不會無聊,和費英東在車庫洗洗刷刷,或帶他去超市游歷冒險,或者一起看電視、打電動,背靠背的坐在后院草皮上晒太陽。
  可是費英東這么做不是因為喜歡她。
  為什么費英東不喜歡她?她又為什么這么在意這件事?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她干嘛這么在乎他?
  除了電影明星之外,她沒看過像費英東這么好看的人。他的眼眸又大又亮,總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他的手掌几乎有她的兩倍大,握著她時充滿力量与安全感;還有他的嘴唇……
  羞死人了!睿雪把頭埋進絲被中,她剛才是發了什么神經,怎么會一時沖動的吻他?費英東一定會覺得她很浪蕩。
  他不喜歡她嗎?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嗎?
  山上的夜晚很宁靜,雖然已經十月了,但夜風仍帶著夏天的气息,拂進她房里。
  咦?她是不是忘了關窗?山風怎么可能會吹進由中央空調控制的房里?睿雪翻個身轉向窗口,隨即嚇得倒抽口冷气。
  她的床尾站著一個長發女鬼的黑影!
  天啊,有鬼!她突然發覺自己叫不出聲,也動彈不得,只能僵硬的躺在床上。
  睿雪看不清對方在黑暗中的臉,也不敢看,可是就是移不開視線。窗外山月隱隱約約,夜風變得陰寒冷冽。救命!她真的撞邪了。
  女鬼無聲無息的飄到她床頭邊,低頭看著睿雪慘白的臉。睿雪嚇得赶緊閉上眼睛,她不要看!
  救命……誰來救救她……
  “費英東……”她哭著低聲喃喃。
  “大膽狂徒!納命來!”
  隨著一聲劇烈的爆響,費英東突然破門而入,手中大刀砍向女鬼的腦袋。對方靈巧一閃,他的刀立刻將床頭處的牆砍出一道裂縫。
  “竟敢偷襲格格!”費英東凌厲的連續攻擊,讓對方根本無法還手,只能拚命閃躲。
  “怎么回事?”英二、英三聞聲沖到睿雪房門口,待看清房內的情形,兩人的下巴差點嚇得掉到地上。
  “別想逃!”費英東在女鬼躍窗而逃之際掃砍她的腰際,一攤溫熱的液体濺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英二打開房內大燈,滿室大放光明。
  “費英東!不要追了,不要走!”
  “格格?”費英東一腳跨在窗台上,准備追出去的身形頓時煞住,“我馬上解決掉她!
  格格,你別怕,有英二、英三——”
  “不要、不要!你不要走開!”睿雪死命拉著他的衣角哭叫著。
  “這……怎么搞的?”英三看著房內的混亂景象,愣得忘了發火。
  “有鬼!剛才有鬼,就站在我床前!”睿雪“哇”的一聲,抱著費英東放聲大哭。
  “格格,別怕,我不走就是了。”她顯然被嚇坏了。“那不是鬼,是個女人,而且想對格格不利。”因為他感覺到對方的殺气。
  “我……相信對方是人沒錯。”英二傻傻的看著費英東臉上濺到的血跡。
  “天哪,你把牆壁砍出了好大的縫!”英三惱火的說:“費英東,你到底要把房子毀到什么程度才甘愿?姑爹和姑媽要是回來發現——啊!”
  英三的慘叫嚇得睿雪也跟著大叫。
  “別怕,英三只是踩到東西。”費英東溫柔的抱緊怀中的睿雪,安撫她緊繃的神經。
  “媽的!是什么東西……”英三痛得連罵人的力气也沒有,捧著鮮血淋漓的腳趾靠牆而立。
  “這是什么?”英二彎身撿起割傷英三的怪東西,“這是你的嗎,睿雪?”
  “不是,我看都沒看過。”她死命巴著費英東猛搖頭。
  “怪怪。”英二好奇的把玩手中的東西。這是一把正十字形的武器,四邊都是刀鋒,只能抓著中心的合柄處。“這是什么玩意儿?”
  “三壁鋒。”
  “什么?”所有人一頭霧水的看向費英東。
  “這是倭國的暗器,叫作三壁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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