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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遠處山居人家傳來陣陣雞啼聲時,呂希晨揉揉有些酸澀的雙眼。放下筆,他套上運動鞋,打開門先做做体操,這才沿著門前大道跑了起來。
  昨夜他的文思可以用泉涌來形容,几乎下筆不能罷休的寫了厚厚一大疊的稿紙,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有一陣子,他完全沒有創作的欲望——使他自己都在怀疑“林映萱”是不是已經江郎才盡了。
  但是,現在他又有創作的能力了。他微微的笑著和擦肩而過的人打著招呼,在這不小的社區住著許多各行各業的人:企業家、畫家、退休的銀行主管、教師、軍人,形形色色,由于喜歡運動的關系,他也認識了不少人。
  或許是他對文字敏銳的感受力又恢复了,或者,是因為那個新成為他鄰居的女孩,想到這里,他停下腳步,慢慢的朝回程走去。
  如果照他書中的男主角,此刻一經選定目標,自然就是全力以赴用所有的心力去追求那位目標……可是,他卻不确定自己要怎么辮;是以銳不可當的凌厲攻勢去瓦解對方的心防呢?還是用細水長流的溫柔攻勢,使自己慢慢融入她的生活中?他開始怀疑自己所寫的那些羅曼史小說,會有人像那些男主角千方百計去贏取美人心嗎?他搖搖頭。回到家中,飛快的洗個澡,躺到凌亂的床上,思緒仍如海潮般一波波地擊拍著他的神經。
  他又想到,他書中的男主角要如何向女主角示愛?這向來都是難不倒他的,常常他只是信手拈來的一段話,就能博得書迷及書評的贊譽。但是,只要將女主角的角色由紫玉代入,他竟想不出适合的言語,只能說些言不及義的話,連帶的也使他的男主角缺少一點吸引力。
  “總不能就此放過這個机會吧。”他自言自語地說。
  他不是個外向的人,但也并非內向得沉默寡言,只是由于他相當的重視心靈世界的交流,所以他一直尋尋覓覓那個能与他心意互有靈犀的人。
  雖然他有一副足以擔任模特儿的外貌,但是他向來都不注重外表,他比較重視知性的魅力。而紫玉所吸引他的絕非是她的外表;她的臉形是圓方的,鼻子稍嫌塌了些,嘴唇又薄了些,但總体而言,有一种獨特的味道。
  呂希晨歎口气,爬起來摸到廚房,倒杯鮮奶、煎了兩只荷包蛋,匆匆咽下后,這才感到有些睡意,望著窗外仍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知道,离天亮還早,定好鬧鐘,他很快的沉入睡夢中。
         ※        ※         ※
  紫玉在皮皮的悶哼中醒過來,她打開門讓皮皮出去解決它的生理問題,正好看見隔鄰的燈光熄滅。她披件外衣,赤腳的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山上清晨的霧气重,到處一片蒙攏景象。
  她支著下頷看著皮皮在草地上追逐一只昆虫,空气中充滿著一种說不出的清新味道,好象使人的肺腑都洗滌過般的舒暢。
  張大嘴巴极不文雅的打個呵欠,她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安穩,夢中老是有他這個芳鄰的影子。突然的靈机一動,她站起來,奔進屋內,很快的攤開稿紙,振筆疾書起來。皮皮好奇地隨她入內,歪著頭的看著她。
  “皮皮,我想我已經找到小說的題材了;我要寫一個女孩子暗戀她家隔壁鄰居的故事,男主角就借用隔壁呂先生當模特儿好啦!”她邊寫邊告訴皮皮。皮皮似乎覺得沒趣的趴在她腳邊,自顧自的舔著它的爪子,一點也不理睬她的喃喃自語。
  “他的長相……嗯,不是很帥,可是要很有個性,高高瘦瘦的,但是要很健康、体貼,而且要熱心助人。哇!跟呂先生几乎一模一樣……然后女主角呢?小小的,很可人的那一類型,可是平凡又沒有才能,也不漂亮……皮皮,這個女主角好象我喔!
  ”她看看自己擬的大綱。
  她忽然用雙掌掩住自己羞紅了的臉蛋。“哇,這樣好奇怪,好象我在暗戀他一樣!不好,換個故事吧,我要讓男女主角在雨中邂逅,夠詩情畫意了吧。”
  寫了許多,她又揉掉數張稿紙。皮皮漠不關心地盯著眼前的小粉蝶,那是自她未關緊的窗戶飛進來的,它只有在紫玉揉紙時對噪音的來源豎直耳朵傾听一會儿,又再次垂下耳朵,閉上眼打著瞌睡。
  紫玉气餒的擱下筆,重重的歎口气。“怎么寫都寫不出我想要的感覺,是不是我的文筆真的不行?還是我的生活歷練不足?”
  她咬著原子筆蓋,沉吟的眼光四處游走,最后她的眼光專注的定在那一大疊林映萱的書上。
  “我怎么這么笨!我應該先參考別人怎么寫啊,對不對?皮皮,你睡著了嗎?”
  她趴在桌上輕聲地對著皮皮說,使皮沒精打采的回望著她。
  她很快的跑到廚房去,從冰箱中拿出西紅柿、牛奶、多士,在看到那盒雞蛋時,心思又不由自主的飄向那個高高瘦瘦、有著和善笑容的鄰居。
  皮皮興奮的用后腿站起來,舌頭老早就叼著在一旁,口水又泛濫成災的四處蔓延。紫玉曾帶皮皮去檢查它為什么老是將舌頭叼在嘴外,而且口水滴個沒停;獸醫表示,這是由于皮皮的下巴太短而舌頭太長了,沒什么有效的補救方法。
  “好啦,知道你想吃東西啦,下去,我給你裝些水。想不想吃些炒蛋?或者你只想吃狗餅干?”她在它的淺碟中倒入八分滿的牛奶,再慢慢的打著蛋花、炒蛋、烤多土、抹牛油,心不在焉的結果是掉了一大團的牛油在地上,皮皮則當仁不讓的舌頭一卷,都送入它的五髒廟了。坐在餐桌漫不經心的喝著牛奶,這位呂希晨對自己有著莫名的影響力,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她用叉子撥著炒蛋。
  她雖然不是美若天仙的那种類型,但是追求她的還是大有人在,只是她往往搞不清楚那些人是真心与她交往,或者是為了接近她的父母而利用她。
  許多人在一開始与她交往時,都能帶給她快樂,但是一等他們獲悉她那對燦爛耀眼如明星般受人矚目的父母后,她的生活即不再平靜,她也不再是單純的何紫玉,人們只會在她身上貼著一張卷標——何敬堯或李昭文的女儿。
  看看天色已經大白,她想趁太陽還不太熱之前,將門前花圃的那塊地再松松土。
  將餐具放入水槽中、擦擦手,她拿著小錘子開始按著土。
  邊按著土邊想著心事,她向來都喜歡這种單調的勞力工作,因為這樣她可以同時做兩件事,譬如現在——她同時想著心事,又能把泥塊挖松,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
  她專心的构思著她的小說,皮皮則不時的躺在草地上打滾或追逐著翩翩飛舞的小粉蝶。
         ※        ※         ※
  陽光逐漸地炙熱起來,她揉揉后頸根,打算就此歇手。她緩緩的向著大門走去,在此時,一輛白色的豪華房車停在隔鄰的大門口,她瞇著眼睛望著那個身著粉紅色套裝的小女孩。
  “爹地,開門!”小女孩站在門前,拍著門扯直喉嚨的大叫,嫩嫩的嗓音在宁靜的清晨顯得特別瞭亮。
  “爹地?他結婚了?”這是第一個躍入紫玉腦海中的想法。關上車門后,一位身材修長、容貌艷麗的女人,皺著眉頭地輕聲叱責著小女孩。
  “小咪,不可以淘气,小淑女怎么可以這樣頑皮?”她拉拉小咪身上皺掉的套裝。
  “媽咪,爹地是不是不在家?”小咪甜甜軟軟的嗓音有點膩得令人舍不得對她大聲說話。
  彷佛感受到她的凝視似的,那位媽媽轉過頭向紫玉微微地一點頭。
  “你早,新搬來的嗎?小咪,叫阿姨。”她低下頭扯扯注意力早已經被皮皮吸引住的小咪。
  “你早。”紫玉赶緊點個頭即想進去。
  小咪掙脫媽媽的手,飛舞著一頭鬈發,向皮皮奔來。
  “媽咪,狗狗耶!”小咪站在皮皮面前,蠢蠢欲動的想伸手去摸皮皮的臉。
  “小咪!”她母親惊慌得大叫,立刻沖上前來。此時皮皮已經用她長長的舌頭,舔得小咪一臉的口水。
  “媽咪,好好玩喔!我可不可以帶它回家?”小咪以企盼的語气、央求地說。
  她母親拿起面紙將她的臉拭淨,戒心滿滿的盯著皮皮看,好象皮皮隨時會一口吞下她女儿似的。
  “對不起,皮皮不會傷人的。”紫玉微笑地拉住皮皮的皮帶,將它關進屋內。
  察覺自己的失態,她歉然地指指皮皮。“實在是那只狗太高大了。”
  “沒關系的,再見。”紫玉只是冷淡地打聲招呼,隨即躲入屋內。
  紫玉悶悶不樂地將鏟子放入工具箱中。原來他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這么可愛的女儿。她站在洗手盤前,瞪視著鏡中的自己。“我真是個大傻瓜!像他這樣的青年才俊,結婚是很正常的事,是我自己一廂情愿的認定他還是單身的,我真是有夠無聊!”
  她草草的洗個澡,坐在書桌前,東摸摸西弄弄的,就是靜不下心來。心中總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個人影,弄得她心煩气躁的。最后,她放棄了,拿了本小說,懶懶的躺在床上,隨手翻著看。
         ※        ※         ※
  王如荷拉著小咪的手,猛按著呂希晨的門鈴。昨天晚上小咪從她父親呂希云的口中得知她的干爹——呂希晨,想找天帶她出去玩后,小咪整晚都興奮得睡不著覺,直吵著要到山上來找她的爹地。
  “誰?”呂希晨在睡夢中被吵醒,呵欠連連的猛力拉開大門。“爹地!”小咪像只小貓似的直扑入他怀中。
  呂希晨愣了一下隨即很高興的將她抱在怀里,他上上下下的甩著她。“待爹地看看,嗯,爹地的小寶貝有沒有長大呀?”
  “哈,有啦,我長大了!”小咪銀鈴般的笑聲傳遍室內,每次她跟呂希晨見面都要重复這個動作。
  “大嫂,你最近好嗎?”他將小咪放在自己腿上,招呼著王如荷說。
  “還不錯。這小家伙最近開始偏食,不肯吃蔬菜,每餐都吵著要吃那些即食面……”王如荷微笑地說。
  呂希晨低下頭看著面有愧色的小咪。“嗯,不听話喔!上次爹地怎么說的?要听媽媽的話才是乖小孩,怎么又調皮了?”他寵愛地捏捏她的鼻子。
  “爹地,那邊有一只狗狗耶!”小咪俯在他耳畔,悄悄地說。
  “你看到皮皮啦?”他用手梳梳她凌亂的頭發,愛怜地拍拍她紅通通的雙頰。
  小咪出生后一直跟他較親近,因為她出生時,正值她的父母自組工作室之際,使得照顧小咪的工作大都落在當時和她父母同住的呂希晨身上。自幼她就非常黏呂希晨,甚至叫他“爹地”,而只叫她父親——呂希云“爸爸”;在怜惜她的情況下,呂希晨也收她為干女儿,親上加親一番。
  “那只狗真是大得可怕,都快跟小咪一般高啦,舌頭那么長的叼在嘴邊。”王如荷心有余悸地說。
  呂希晨微笑地圈住小咪。“那只狗只是貪吃了點,倒也還算溫馴。”
  王如荷眉尖一挑。“听你這么說,你是認識那只狗的主人囉?”
  “她叫何紫玉,五天前搬來的。”他以平緩的語調清楚地說,但是他眼中閃爍的光芒并沒有逃過王如荷的眼睛,她以一种了然于心的目光看著他。
  王如荷嫁入呂宋時,呂希晨仍是個毛頭小子。俗語說:“長嫂如母”,在那個叛逆不羈的年少時代,几乎都是因著王如荷的寬容及愛心,才使他度過那一串狂飆的歲月;也因此,只要他一挑眉,王如荷都能意會他在想望什么。
  “爹地,我要吃雪糕!”小咪嘟著小嘴叫道。
  他赶快從冰箱中拿出一大盒的雪糕,他這盒雪糕根本就為了小咪而准備的。這個小滑頭——安靜不到三分鐘的小野貓,只有雪糕能治得了她。
  “大嫂,要不要來點雪糕?香草口味的。”他不待她回答隨即挖了一大瓢給她。
  “你這小子,明知我最不能抗拒香草雪糕的,還要誘惑我吃,我該減肥啦!”口中雖如此說,她還是按過那杯雪糕。
  將小咪安頓好,讓她乖乖的坐在一邊吃她的雪糕,他才自己也端一杯的坐在王如荷對面。
  “大嫂,你是麗質天生,不用減肥就夠標准的了。”他帶笑地說。
  “哼,別岔開話題。那個女孩子,怎么樣啊?”王如荷樂不可支地說,哪個女孩在听到這种夸贊之詞會不眉開眼笑的?
  “沒有怎么樣。”
  “真的,我看沒這么簡單吧,你看看你自己,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這德性就只有你大學想逗那個女子時看到過,還不給我老實招了!”
  呂希晨困窘的抓抓頭。“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的。”
  “知道就好,你這小子的哪根毛長錯了,或是毛孔長歪了,我會看不出來?”王如荷食指在他前額一戳,老神在在地說。
  “她叫何紫玉,想學寫文章,我想我總夠資格教她吧。很有勇气的一個女孩子。
  ”他含著一口雪糕讓它在口中慢慢的溶化。
  王如荷放下雪糕。“你确定她安全嗎?會不會是那种小雜志社的記者,或是想出名的小明星?”王如荷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以前呂希晨就碰過不少次。記者總喜歡圍著他這种有錢有名的單身漢打轉,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般,而有些別有用心的女人則是利用他的名气,以達到她們成名的目的。
  “我看不像。看她的舉止就像是富有人家出來的女孩,況且她好象也不知道我就是“林映萱”,她只知道我是“呂正”,很純的女孩子;而且我想我快“淪陷”,不對,是已經“淪陷”,快要“陣亡”了。”他幽默地說。
  “這么快?她不是才搬來五天?你已經淪陷了?怎么搞的,你這次陷得這么快?
  ”王如荷詫异地問。
  呂希晨交叉著雙手支在下頷。“大嫂,你記不記得你以前告訴我,你第一眼見到我大哥的情形?”
  “我當然記得,就是那种感覺——就是這個人。我一見到你大哥時,腦袋中就一直響著這句話,眼中就只看到他,其它的人、事、物都不存在了,彷佛全世界就只有他的存在。非常的有震撼力!”她帶著回憶的笑容,緩緩地說道。
  “就是這樣,當我第一眼見到她時,簡直就沒法子將眼光從她身上移開。”呂希晨自嘲地說。
  “那就對了,你好自為之吧!對這种事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們這些旁人也幫不上忙的!”王如荷感慨地說。
  “你跟大哥還有聯絡嗎?”呂希晨小心翼翼的問。
  “彼此都忙。不過他常打電話給小咪,就算我們真的見面了,恐怕也是相對兩無言。”
  “我最近擬個新的小說題材,你要不要先看一下,順便給些建議?”他將目前寫的那些稿子遞給她。
  “我哪敢在大作家面前班門弄斧喲!倒是可以先睹為快。”她笑著的開始看稿子。
  在室內管弦樂中,王如荷津津有味地看稿子,呂希晨則是閉目養神后,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        ※         ※
  紫玉正看到精采處時,皮皮卻坐立不安的抓著門,口中不住的哼哼吼叫,一副想出去的樣子。
  “皮皮,你想出去上廁所嗎?”她邊看著書的打開門,這時,一個粉紅色的身影沖了進來。
  “皮皮。”小咪甜甜的嗓音很怡人地響起。“阿姨,我可不可以跟皮皮玩?”
  “陳,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有沒有告訴爸爸媽媽?”她關上門,看著乖巧坐在沙發上的小咪。
  “我喜歡皮皮。”她親熱的摟著皮皮,認真地說:“我想要只狗狗,可是媽咪說不行。”
  “為什么?”紫玉坐在她身邊,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女孩非常討人喜歡。
  “媽咪說我們住樓上,狗狗沒有地方散步會很可怜,可是我想要狗狗。阿姨,我好喜歡皮皮。”她將頭靠在椅背上,雙手仍緊緊的摟住皮皮。
  “皮皮也喜歡你,你叫小咪對不對?要不要吃東西?想吃什么呢?”紫玉拉開冰箱門,小咪的小腦袋已經鑽到她和冰箱之間。
  “我剛才有吃雪糕喔,爹地給我好多雪糕,還有給媽咪吃。”小咪比手畫腳地說。
  紫玉故意忽略心中一陣騷動。“嗯,那你現在要吃什么呢?吃朱古力蛋糕好不好?”
  “好。上次我生日的時候,爸爸跟媽咪帶我去玩,也有吃朱古力蛋糕。”小咪興致勃勃地說,眼睛盯著蛋糕上的忌廉及糖花。
  紫玉切著蛋糕,卻也沒仔細地去分辨小咪話中,“爹地”和“爸爸”的分別。
  小咪用短短胖胖的手指挖起一塊忌廉,舔了舔又很夠義气的給皮皮舔了一口。
  “阿姨,你好漂亮喔。”“真的嗎?”紫玉牽著她到沙發上坐好,再遞給她蛋糕,然后再倒小杯的牛奶給她。
  “對呀,你比我們幼儿園的陳秀霞老師漂亮。”小咪嘴里塞滿蛋糕地說。
  “謝謝。”紫玉帶著趣味的看著她把那一小塊蛋糕及牛奶吃完,拿起面紙幫她擦去滿臉的忌廉及殘渣。
  “好好吃,謝謝阿姨。”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像個小大人,紫玉靈机一動。
  “要不要跟阿姨去躺在床上聊天?阿姨床上有很多狗狗玩具喔!”她想繼續看完那本“林映萱”的小說。
  起先她只是翻著看,可是卻逐漸被它丰富曲折的情節所吸引,所以又重頭看起。
  “好啊,我要去。”小咪自動拉起她的手。紫玉倏地一惊,這种感覺令她心里頭滿滿的想哭,有一個小小的個体,如此全心全意的依賴你,真是件美好又奇妙的事。
  一進臥室,看到床上擺滿大大小小的絨毛玩具及洋娃娃,小咪自動的踢掉鞋子,一骨碌的爬上床去。她將長頸鹿及小白熊把滿怀,又毫不松手的去拉另一條比她還大的玩具狗。
  “阿姨,好棒喲,好多玩具喔!”她興奮得整個臉紅扑扑地大叫。
  紫玉躺在床上,拿起看到一半的小說,她拍拍枕頭,小咪也有樣學樣的打著枕頭。
  “阿姨要看書,你自己玩好不好?”紫玉很想把她送回去,可是又實在很喜歡有她陪伴的感覺。
  “好,阿姨我想睡覺了,我抱長頸鹿睡可不可以?”小咪滿臉興奮又疲倦的神情說著。
  紫玉拉過薄毯子蓋住彼此。“睡吧?”
  不一會儿她們一大一小已然熟睡,紫玉壓根儿就忘了要送小咪回去的這檔子事。
         ※        ※         ※
  王如荷抬起頭東張西望的尋找著小咪。
  “咪,你在哪里?咪咪。”她找遍每個她可能去的地方,卻都找不到人。
  “怎么啦?大嫂。”被吵醒的呂希晨睡意濃郁地問。
  “小咪不見了。剛才沒注意到她,才轉眼,人就不見了?”她焦急的說。
  呂希晨抹抹臉。“在這里她不會丟掉的,山下有警衛,而且二十四小時都有社區的安全警衛巡邏。”
  “那她會上哪里去?”王如荷的眼眶已逐漸紅了起來,她不住的扭著自己的手指。
  “我出去找找看好了。你先別急,她大概自己跑出去玩。”他連聲的安慰著她。
  “要不要聯絡你大哥?”她輕聲地問。
  他拉開大門。“先不用,我先出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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