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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隨著呂希云和王如荷婚禮的逼近,最忙最累的大概就是希晨和紫玉了。希云忙著制作一系列的胎教音樂帶,這是如荷的點子,刺激她產生這個念頭的原因是——她怀孕了。這個秘密是有一回小咪偷偷泄漏出來的。
  “阿姨,我跟你說一件事。”小咪神神秘秘的挨進忙著為喜帖書寫信封的紫玉。
  “嗯,什么事?”紫玉頭也沒抬的回答,自從小咪開始拍電影后,几乎每天都會“有件事”要告訴她。
  這小妮子活潑的天性使她非常受歡迎,結交了許多影藝圈的朋友,她現在則在電視劇中演個和她本人相似的角色。
  “我要有弟弟了耶!”小咪喜孜孜地說,乖巧的自動幫忙將帖子放入信封內。
  “哦?誰演你弟弟?”紫玉心不在焉的抄著那張紙上的地址及人名。
  “才不是哩,是我媽咪要生弟弟了!”小咪有些不滿地說:“你都沒有听人家說。”
  紫玉放下筆。“你是說你媽咪怀孕了?”
  “對啦!媽咪說不可以告訴別人,可是阿姨你又不是別人對不對?”
  “嗯,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連爸爸都還不知道,媽咪說要給爸爸一個,一個……”她歪看頭想了一下。“對,一個意外惊喜!”她高興地說。
  紫玉摟摟她。“這就是啦,既然你媽咪想給爸爸一個惊喜,那我們就應該幫媽咪保密,對不對?”“對,我們勾勾手約定。”小咪咯咯笑著和紫玉勾著小指。
  紫玉將抄好地址人名的信封交由小咪去貼郵票及封口,自己則拿起一疊郵件,那是郵差剛送來的。看到一個名字,她很快的拿起剪刀拆開信,迫不及待的倚在沙發背上看著信。
  過了一會儿,她頹喪的放下信。“完全沒有提到重點。”
  這封信是一位雜志記者所回复她的,在偶然的情況下,她在書攤的舊雜志中讀到這位記者曾訪問林映萱。回家后她立刻与雜志社聯絡,找到記者后詢問有關林映萱的事。令紫玉非常气餒的是,他似乎不想回答她的疑問,總是支支吾吾的岔開話題,或是避不見面。
  紫玉不放棄的維續想辦法,對她而言,找尋出林映查已經成了生活中的最大挑戰了。根据出版社的說法,林映萱目前出國度假中,但是紫玉卻深感怀疑;因為在最近,林映萱所屬出版社旗下的一本綜藝性雜志才專訪過她,林映萱只說最近有家務事要忙,況且她最不喜歡人多的時候出門……
  “高明。”她仔仔細細的將信從頭看一次,這名記者玩弄高明的文字技巧。洋洋洒洒的整篇訪問中,讀者根本沒辦法窺見林映萱的心靈世界,只能得到完整的林映萱的寫作理念;甚至,連她到底是不是女作家都不能确定,因為文中所有提及她的部分都以“其”,“作者本身”,或干脆以“林映萱”三個字帶過……
  想到這里,她感到心跳似乎快了一拍。對啊,我以前怎么沒有想過,林映萱也有可能是個男作家所用的筆名!一股興奮之情涌上,她急急的在牛仔褲上抹抹汗濕的手,很快的坐在沙發旁,在紙上寫下她的推論。
  這就是希晨走進客廳時所看到的情景。小咪無聊地貼著郵票、封信封口,紫玉則聚精會神地在紙上寫著東西。
  “爹地,我在幫忙耶。”小咪討好的迎上前去。
  希晨例行公事地抱著她,眼神則從沒离開過仍埋頭苦寫的紫玉。“嗯,好乖。有沒有吵到阿姨?”
  “沒有。”紫玉抬起頭沖著他一笑。“我有一些新發現喔!”“真的?”他輕輕地拍一下她的臉頰,在外奔波整天都快累垮了的神經,在見到她的笑靨后,總算得到了舒解。“什么發現?”
  “我想林映萱可能是個男作家的筆名。”她興匆匆的將整理出來的資料給他看,沒注意他倒著開水的手突然的不穩,濺濕他昂貴的西褲。
  “該死!”希晨詛咒著跳了起來,但心底明白他咒的是什么事。她怎么會找出這個頭緒的?難道有人出賣他,他陰沉的想起昨天的那個電話……
         ※        ※         ※
  “我是真的受不了你那個小女朋友了,老兄,何時才打算告訴她?”他的編輯以一种不尋常的語气說。
  “怎么了?”他已經習慣了紫玉的執拗。“這回她又有什么花樣?”
  一陣不怀好意的笑聲自話筒中傳來,“你的小女朋友告訴老陳,“你再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我會叫我男朋友去幫我查的。我男朋友也是你們雜志社的專欄作家,他叫呂希晨!”,老陳苦著臉的告訴我,所以我才要他寫封信給你的小女朋友。老兄啊,自己小心了,兄弟們能幫的也只到這里了!”
  “謝了!”原來她已經將他當成她的男朋友,而且也已經快無計可施了。“我會注意的。”
  “何時請喝喜酒?”
  “還不知道,再說吧。”雖然也不太遠了,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解決這件事。
         ※        ※         ※
  難道老陳在字里行間露出什么破綻?他疑惑的拿起那封老陳龍飛鳳舞的信。仔仔細細的看完,他盯著她興高采烈的臉蛋。
  “這里面什么也沒說。”他盡量不動聲色地說。
  紫玉拚命的點著頭。“對啊,就是什么也沒說方可疑。你看,記者都沒有提及林映萱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所以我猜可能是男作家故意用女性化的名字當筆名。”
  “這個想法合乎邏輯。可是你為什么還要追查下去呢?他已經跟你通信這么久了,也許他想要有個平靜的生活……”他話未說完即被打斷。
  “我不會對他怎么樣的,只是他一直這樣保持神秘兮兮的,我的好奇心就一發不可收拾,我保證只要知道他是誰后,我就不再追查下去了。”她溫馴的讓他拉進怀里,輕聲地說。
  “你喔,我該拿你怎么辦?”他莫可奈何地說。
  “就是這樣啦,你這么愛我,害我會擔心。”紫玉嘟著嘴地說。
  他聞言皺起眉頭。“擔心?擔心什么?”
  希晨搖搖頭的摸著她的頭。“傻丫頭,淨想些不可能發生的事。”
  “哪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呢?”她眸中閃著一抹不确定。
  希晨露出佣懶的微笑,他執起她的手,愛撫似的撫触每一根手指。“到這時候,你還這么的沒安全感,看來我只好先給你吃顆定心丸了。”
  紫玉著迷的看著他將那枚戒指緩緩的滑入她手指中,那是一顆剔透的紫水晶,周圍圈繞著許多顆的碎鑽。
  “我查過你的幸運石是紫水晶,喜歡嗎?”他輕聲地在她耳邊說著。
  “喜歡。”她低聲地說,感受著那股溫馨的溫暖。
  希晨在她耳垂印上一吻。“那么,愿意嫁給我嗎?”他說完正視著她艷紅的雙頰。
  他眸中好象有著一百万瓦的熱力,紫玉只覺得自己似乎就要淹沒在他的熱情之中了。
  “結婚……”她不由自主的凝神細思。結婚,她當然是要結婚的,只是和安德的婚姻經驗是那么的美好,雖然他們的婚姻和一般人有些不同;但是,她沒有把握,如果嫁給希晨,他們的婚姻能像她和安德那般的好嗎?“難道不愿意嫁給我?還是安德還橫亙在我們之間?”希晨無端由的喉頭發緊,便生生地擠出這些話。
  紫玉詫异的看著他。“當然不是。安德永遠是安德,你是你,在我生命中你們都是最重要的人。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希晨焦急的追問著。
  “只是有些不确定。”紫玉困難地解釋著。“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不确定這就是婚姻所要的條件,你知道,我跟安德在一起的經驗是那么的美好;但是跟你在一起時,我發現到自己的另一面;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希晨歎口气的往沙發背上靠。“你只是有點迷惑罷了!婚姻需要的只有愛和信任。你若愛一個人就會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如果你能信任他,那么這就是你對他的愛的表現。”
  “我信任你,我也很愛你,可是我就是不确定我要不要婚姻;當然我是想結婚的,但是……我不知道。”她誠懇地對他說出自己的心聲。
  “可能是我的步調太快了。現在你只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會嫁給我嗎?”他決定化繁為簡的解決問題。
  “會。”紫玉干脆的回答令他微笑。“但是……”
  希晨舉起手。“現在我只要确定你會嫁給我就夠了,其它的問題,等我大哥大嫂的婚禮舉行過后再說。”
  “還沒處理好嗎?你今天不是去找場地?”她接過小咪拿給她的一大串郵票,慢慢的撕開它們,讓小咪貼在信封上。
  “場地都不夠大,那天還有電視台會來做采訪:想想看,大哥跟大嫂的名气本來就不小,現在還加上小咪。”他爬爬凌亂的頭發。
  他望著專心撕著郵票的紫玉,心里想:如果是我們結婚,我才不要弄得像辦嘉年華會一般的混雜,我要一個安靜且只有親人參加的婚禮,然后帶她到安靜而且能避開人群的地方度蜜月。但是現在他得先找到一個場地為兄嫂的婚禮盡心力。“公園。我覺得公園很好啊!”紫玉突然的說了出來,令他嚇了一跳。
  “什么?”他試著專心注意听她說話,雖然很難。
  紫玉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在紙上快速的畫著。“這邊擺椅子,也可以放很長的桌子,上面放食物跟飲料。這里可以搭個遮陽光的棚架,里面放椅子,觀禮的人就不會晒到太陽了。”
  等她一說完,在他腦海中也同時勾勒出那幅畫面,的确是個好主意。由于呂希云和王如荷決定采用歐式自助餐的方式,那么在公園中反而此在酒店中更能達到賓主盡歡的目的。
  他高興的在她頰上吻一下。“你真是個聰明的大美人儿。”
  “那我呢?我把郵票都貼好了。”小咪狐疑的看著摟著紫玉的希晨。
  希晨也將她擁進怀里,在頰上親了記響吻。“你是個聰明的小美人儿。”
  小咪樂得咯咯笑。“我是個小美人儿。”
  “對。你跟阿姨留在這里,我去找社區委員會申請借用公園。”說完他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阿姨。”
  “嗯?怎么啦?”
  “爹地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小咪睜大眼睛地問。
  “嗯。”
  “那你會不會跟爹地結婚?”
  “會。”
  “真的?”“真的。小姐,赶快幫忙把信封封口吧!”
  “是,遵命。”小咪做個漂亮的舉手禮后才安靜的幫忙涂膠水。
  紫玉涂著膠水,眼神落在空白的喜帖上,突然一個念頭跑進腦海中,她露出頑皮的笑容,在信封上寫下相當熟悉的地址。
  “我就不相信查不出來你是誰!”她喃喃自語地說。
         ※        ※         ※
  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到處充滿笑聲,五顏六色的太陽傘在碧茵的草地上,就好像朵朵的鮮花怒放在綠草中。
  棚架下,一組頗富盛名的小樂隊正演奏著即興小品,長形桌上擺滿了食物,兩組服務人員隨時的補充著食物及飲料。許多螢光幕上的熟面孔,此時都輕松地聊天談笑著,他們的孩子、家人及寵物都閒适地星散各處。
  呂希云和王如荷是最受矚目的焦點,他們夫妻倆走到哪里都破人群所包圍,而小咪也自然有一群他的小影迷追尋著她的腳步。
  希晨真是當個盡職的招待招呼著客人,偶爾覷個空,他就朝著紫玉的方向,露出個魅力十足的笑容。
  紫玉則是努力地想在許多可能的人選中找出一個可能是林映萱的人,她無聊的看著電視節目主持人訪問新人及來賓。突然一個人影吸引住她,她立刻朝那個人快步而去。當那個人看清楚來勢洶洶的紫玉時,要躲已經來不及了。
  “陳先生,你今天好嗎?”紫玉非常明白他那尷尬笑容背后的原因。
  “呃,好,很好,何小姐你也好。”陳先生舉舉手中的杯子。紫玉瞄一眼他泛紅的臉龐,看來他已經喝了不少那种“獨家配方”的雞尾酒了,那是小咪在被發覺之前做的好事——偷偷的倒了三瓶烈酒進去。為了補救,紫玉只好加倍放進更多的果汁和汽水;結果是她自己沒有勇气喝一口,即使在一片贊賞聲中。
  “我很好。你知道嗎?陳先生,我一直在猜林映萱到底是哪一個!”她指指散布公園內的人們。
  陳先生不安的將右手的空杯子交到左手。“呃,是嗎?”
  紫玉接過他的杯子再裝滿一杯雞尾酒。“天气有點熱不是嗎?我猜了好久都沒有結果。”
  陳先生一接過杯子很快的一口喝了大半杯。“那么就算了麻!”他扯了扯領帶。
  “我也是這么想。你知道的嘛,我請你轉交一張喜帖給他了,你只要告訴我,他有沒有來就好了。”紫玉故意輕描淡寫的說,但是卻几乎屏住呼吸地等待他的回答。
  陳先生掏出手帕擦著汗。“呃,他應該可以說有來……”
  紫玉的眼睛陡然放出光芒。“真的,他在哪里?”
  “呃,呃,何小姐,我真的不能……”他急急的收口,揮揮手的和走近的呂希晨打著招呼。
  “小呂,我先走了,公司里有事。”他對希晨使個眼色即匆匆跑去向希云夫婦告辭。
  紫玉失望的看著那位陳先生走遠,嘴巴馬上嘟了起來。“都是你啦,要不然我就可以問出來了。”
  希晨捏捏她的鼻尖。“這么說起來,你并不歡迎我來囉?那我回去招待客人,幫書迷簽名好了。”
  “沒有啦,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些可惜。你知不知道,今天林映萱也有來耶!不知道是哪一位?我剛才去查過簽名冊了,也沒有他的簽名。”
  希晨莞爾的听她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大串話。林映萱當然有來,他根本就一直沒离開過,他心不在焉的看著皮皮帶著一群獅子狗、約瑟狗、西施之類的狗在草地上奔跑著。
  “放心,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林映萱是誰的。”我一定得盡早告訴她了,他如此的告訴自己。“希晨,你可不可以幫我探听一下,因為你跟出版社比較熟嘛,好不好?”紫玉轉而要求他幫忙。
  看進她滿是祈求的大眼中,他不由自主的答應她。“好吧,我試試看,但是不能保證一定能知道答案。”剛說完他立刻想踢自己一腳。
  “真的?謝謝你。”紫玉興奮的叫聲吸引了在他們附近一些人的注意。
  好啦,老小子你准備怎么辦呢?他煩悶的看著紫玉向一對退休的老夫婦走去。這次希云和如荷選在這個社區公園結婚,也邀請了附近的鄰居來參加。他看著紫玉像只粉鵝黃色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他直覺拖得越久她的怒气會越高;可是他也不想跳到她面前,直截了當的表明身分,她會翻臉的。怎么辦?
  紫玉愉快的和鄰居們閒話家常,眼角則留意著希晨和他所接触的人們。她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叫張誼的小歌星,她在心里告訴自己:我沒有嫉妒。那個女人可能醉了,她几乎整個人都要黏在希晨的身上了,而希晨則是不動聲色地擺脫她的糾纏,閃到另一堆人群中。
  但是在這里也有人不斷的對他拋著媚眼,有個影星更是干脆的將手插進他臂彎里,紫玉看得瞇起了眼睛。
  “希晨不會對她認真的。”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
  “誰?”紫玉轉過身子面對著今天的新娘子——如荷。她穿著一件乳白色的及踝小禮服,長發上則是松松的別著一小束的花。
  如荷露出個你知我知的笑容。“還想騙我?那個傻小子老早就招供了,你這個戒指還是我陪他去選的呢!”如荷親切的拉著紫玉的手說。
  紫玉羞紅了臉,注意到如荷不停的擦著汗,紫玉赶緊找張椅子過來。“你坐一會儿吧!況且你現在也不能太勞累了,免得傷了寶寶。”
  如荷詫异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的?”她隨即會意地點點頭。“小咪。”
  “對不起,小咪她不是故意的。”紫玉連忙解釋。“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如荷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孩子的爸爸還不知道就好了。”
  “為什么?”紫玉摸不著頭緒的問。
  “下個月我的肚子就要開始大起來了。最重要的是,下個月是希云的生日,這就是現成的生日禮物。”如荷神秘的眨著眼說。
  (原文遺失)果汁。
  紫玉悄悄的收起笑意,伸伸舌頭。“酒是小咪調的,我也有份。”
  “紫玉,要不要搬到媽媽那里住?陳媽已經念了好久,你不是最愛吃她堡的鮮魚湯?”李昭文將紫玉拉到樹蔭下,輕輕地問。
  紫玉搖搖頭。“媽,我有空會去看你的。”
  “那到爸爸那里住吧。爸爸煮你愛吃的炸醬面給你吃,你有多少年沒吃到了?”
  紫玉感到眼眶一陣濕潤,她的父母仍像母雞般的急于將她納于他們的羽翼下。
  “我會去看你們的,只是我想待在山上,這里能讓我找到所想要的平靜。”
  “紫玉……”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再開口。
  “爸、媽,我沒事的,你們放心好了。況且我在這里,還有希晨會照顧我。”她邊說邊看著人群中的希晨。
  “希晨?”何敬堯和李昭文對看了一眼。
  彷佛感受到她的凝視似的,希晨回頭瞥見了她的父母,立刻掉頭跑了過來,伸手挽住紫玉的肩。這一點,又讓何敬堯夫婦的眼光為之一亮。
  “何先生、李小姐,何時到的?”他禮貌的和他們打著招呼,眼神則沒放過微微局促不安的紫玉。
  “剛到。恭喜令兄了,你什么時候請喝喜酒啊?”何敬堯笑瞇瞇的和他握著手。希晨攬緊紫玉微微欠著的身子。“就看紫玉什么時候愿意嫁給我了。”
  紫玉窘得只差沒找個地洞鑽進去,面對她父母欣喜的目光,她漲紅了臉蛋。“呃……我……”
  何敬堯和李昭文体諒的對看一眼,末了李昭文將她抱在怀中。“紫玉,不管你做任何決定,爸爸媽媽一定會全心全力支持你的。”
  “爸,媽,謝謝你們。”紫玉感動得淚流滿腮。
  希晨細心的拿出手帕幫她擦著臉,一面抬起頭誠懇地向何敬堯夫婦點點頭。“我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小伙子,你最好別忘了今天自己所說的話,紫玉是我們這輩子唯一的心肝寶貝,我可容不得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何敬堯正色地說。
  “我明白。”希晨也正色地說。
  “那就好,我看到熟人了,失陪。”說完何敬堯夫婦踱向在另一邊的一位商界人士。
         ※        ※         ※
  他們走遠后,紫玉回屋里補妝,希晨在屋前等著。臨出門前一陣談話聲令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我也很煩惱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告訴她……”希晨的聲音在風中飄揚著。
  “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不就得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一個不熟悉的聲音笑著說。
  “你不知道她的脾气,她要是知道我一直都在瞞著她……簡直不敢想象!”希晨的語气中有著某种的苦澀。
  “她自己也是以何文堯的筆名在填歌詞,那么你用林映萱的筆名寫小說也沒什么不可以嘛!”林映萱!這個名字一听進耳里,紫玉只覺得腦門轟然作響著。林映萱就是希晨?
  她勉強自己靜下心來繼續听下去。
  “……所以,我一定得想個完美一點的方法,否則她可能气得拂袖而去,到時候你們就喝不到喜酒了……”
  好小子,紫玉心里有股怒气正慢慢的形成。你到現在還不告訴我,我現在已經很生气了,你還想再騙我多久?
  “老弟,好自為之吧!祝你好運啦。”
  “謝謝,我正需要呢!”希晨聲音里是苦中作樂的光景。
  紫玉慢慢的壓下滿心的怒气。好,你要玩游戲,沒關系,小姐我奉陪。
  她小心翼翼的站在鏡前練習著將笑容堆在臉上,她決心要好好的跟他玩一場游戲。
  她打開門,臉上是最甜美的笑靨。“希晨,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的,准備好了嗎?”他体貼的為她將凌亂的發絲自臉龐移開。
  “好啦,我們走吧!”她扮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挽著心事重重的他向場地走。
  快到樂音洋溢的公園時,紫玉心血來潮地微微一笑。“希晨,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嗯,什么事?”他漫不經心地說。
  她從半垂的眼皮下偷瞄他一眼。“人家是在想啦,也許我們可以請你的編輯幫忙,找出林映萱。”
  “呃,什么?”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什么?”
  紫玉不理會他的失常,她以哀求的眼神望著他。“我不要求能跟他當面說話,你們只要遠遠的指給我看是哪一個就好了,好不好嘛?”“嗯,呃,我再想想看。”希晨言語紊亂的胡亂抹著源源不竭的汗珠。
  “希晨,你流了好多汗。很熱嗎?赶快到這邊休息一下,你可不要中暑了。”紫王心里竊笑著。
  “呃,沒有關系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希晨暗暗在心中叫苦連天。
  紫玉很快的撇過頭去。“喂,真巧。那不就是你們出版社的主編嗎?我去請他幫我找林映萱。”她興高采烈的拔腿向他的方向走去。
  希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起來,擋住她的路。“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屋里吃點藥?”
  紫玉對他眨眨眼。“你看吧,我就說你可能生病了,走吧,我陪你回去。”
  希晨拉著她以急行軍似的速度向他的小木屋前進,紫玉一邊注意著他的神色,一邊拚命忍住將要沖口而出的爆笑。
  一回到屋里,希晨很快的翻箱倒柜著,然后他朝著紫玉聳聳肩。“紫玉,你那邊有沒有阿司匹靈之類的東西,我忘了塞在哪里了。”
  “沒關系,我回去拿,你躺著休息一下。”紫玉叮嚀完,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希晨一等她的足音消失,立即沖到門口朝著他那微胖的主編招著手。
  主編捧著他的啤酒肚碎步的跑上前來。“怎么啦?”
  希晨慌慌張張的將他粒進門。“慘啦,老陳告訴她今天林映萱也來了,現在她一心一意就是要找到林映萱。”
  “這件事啊!”主編慢條斯理的擦著汗說。
  希晨瞪他一眼。“還不是你,說什么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腦袋里都是浪漫的思想,硬要我用筆名。這下好了,怎么辦?”
  “告訴她實話。”“我當然知道要告訴她實話,問題是要怎么說?”希晨懊惱的按著太陽穴。
  “何不告訴她是你的主編要你用筆名的?”
  “可是,我已經瞞她瞞了快四年了,說不過去啊!”希晨揮揮手的說。
  “那你當初干嘛在開始認真的時候不告訴她呢?”主編瞪著在他面前踱來踱去的希晨說。
  希晨停下腳步。“剛開始時,我以為她是我的書迷,故意搬到隔壁來接近我……
  后來,我們愛上對方后,我卻找不到适當的机會說;現在則是不敢說。”
  “不敢說?她會原諒你的。”
  “你真的這樣認為?”希晨抱著一絲希望地說。
  “呃,當然,她可能會先給你一頓“貓面”。你想她會不會答應到出版社里當記者?有她這么有毅力有耐心的人當記者,咱們的銷售率會嚇死人!”老編慢條斯理地說。
  “別說了,我快要瘋掉了。”希晨按捺不住的呻吟著,他真是悔不當初。
  “我出版社里還有事,先走了。”
  希晨閉著眼睛。老實說他自己也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說實話,只是一想到紫玉的固執,一股無力感就令他無法開口。
         ※        ※         ※
  “在想什么?阿司匹靈、開水在桌上,赶快吃了吧!”紫玉溫柔的幫他按摩著太陽穴,輕輕地說。
  “哦,你進來多久了?我怎么沒發現?”
  “我從后門進來的,來得夠久了。”她讓他吃下藥,坐在他身旁,頭倚在他肩上。
  “希晨。”“嗯?”他怀疑她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她眼中盡是笑意。
  “什么事?”
  “我愛你。”
  他睜開眼睛的盯著她看。“我也愛你。你怎么了?怪怪的。”
  她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我愛你,不管你對我做了什么事,我都一樣的愛你。”
  想到她的信任,希晨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呃,紫玉,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她微微的仰起頭。“是不是件秘密?”
  他咳了一下。“呃,可以說是……”
  “太棒了,我最喜歡秘密了。”紫玉笑著說。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紫玉,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我就是……”他踱到旁邊的沙發前。“林映萱。”她在他未說出來之前,替他說了出來。
  他大駭的跌坐在沙發上。“你……你怎么會知道的?”
  紫玉吻住他的唇,露出頑皮的笑容。“剛才我回去補妝時就听到你跟人家在說話。本來我很生气,因為你明知道我有多想找到林映萱,卻忍心不告訴我。剛才我在你房里听你們說話,我想沒有任何事是不能被原諒的,況且,我看到這個。”她揚揚手中的那張紙。
  希晨認出那是他前些日子寫了准備要寄給她,卻沒有勇气付郵的信,信中他一五一卡的招認了。
  “你看完了?”他有些靦腆的說。“嗯,我覺得你的主編說對了一件事。”
  “什么事?”他緊張地問。
  “你是個滿腦袋浪漫思想的男人。我想下個月結婚可以嗎?”她輕描淡寫的說。
  “真的?那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了!”他高興的摟著她說。
  “錯了,是全宇宙最幸福的“浪漫傻瓜”!”
         ※        ※         ※
  本報訊:文壇兩位知名作家呂希晨及何紫玉于今日完婚。呂希晨以筆名“呂正”及“林映萱”創作不同風格的作品,作品集得到無數好評,其評論并曾數度奪得大獎。何紫玉則是新晉作家,小說集并以英文發行中。
  “哼,就這樣兩句話就打發我了!”紫玉瞄瞄報紙,笑著說。
  希晨將她摟進怀里。“怎么?不平衡?”
  “誰不平衡了?只是他寫你寫了一大堆,我卻只有兩句……”紫玉理直气壯地說。
  “誰叫你要惹毛老陳,你先前為了查林映萱,把他逼得無處可逃。他這回只敢寫你兩句,免得又被你逮到把柄,他可怕死你了!”希晨慢慢地說。
  “那你呢?你怕不怕我?”紫玉坐在他腿上輕聲地附在他耳邊問。
  “我才不怕你,你只不過是只小野貓,有啥好怕的?況且我早就將你的爪子都拔光了。”
  “你真的這么認為?”她不怀好意地問。
  “哈!”
  她直接的搔他痒,痒到他受不了而跪地求饒。“投降!”“好,那我是什么?”
  “我的老婆,還有我最親愛的方鄰。”他笑著說。
  “親愛的芳鄰。好,算你好運!饒了你。”
  “謝謝你了,親愛的芳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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