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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場晚宴──
  左馡馡穿著一襲淡藍色的小禮服,手中端著一杯金黃的香檳,雙眼好似要冒出火來,看著在她眼前翩翩起舞的一對男女,心不甘、情不愿地喝著杯中的香檳。
  那是一對非常出色的佳人──男的是一個身著深咖啡色三件式西裝的英俊男子;女的是一個身著桃紅晚禮服、看似溫柔婉約的美麗女子,這樣的一個組合羡煞不少在旁的男男女女。
  當然在左馡馡的眼中,這是一個最差勁的組合。那個女子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她的才對,怎么可以任由那個女子占了她的位置呢?可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她應該要有大家閨秀的風范才對;基于這個原因,所以她現在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雖然不甘心她的“秦大哥”被別人給占用了,可是又能如何呢?
  秦硯儒在一旁從剛才到現在,已經注意左馡馡這個小妮子好久了;一會儿看她吹胡子、一會儿看她瞪眼睛,那個表情實在有夠滑稽的,只是她自己還不自覺罷了;就像現在,她就快要把那個玻璃杯給咬碎了!
  “喂!馡馡,玻璃杯快被你咬破了。”秦硯儒拍拍她的右肩。
  “哼!我才沒有呢!”左馡馡終于把玻璃杯給松口了。
  “真的沒有嗎?我看看,哇!好象有一個缺口耶!”秦硯儒將頭捱到她的肩膀后面,看看她手中的玻璃杯。
  “哪里有這种事,你胡說八道。”左馡馡就要轉頭過去反駁他;怎知他的頭就在旁邊。
  秦硯儒也看見她的頭就要轉過來了,正想要閃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叩!”的一聲,兩顆頭撞個正著,兩個人齊齊哀叫一聲。左馡馡伸手按住她的左額頭,她正好撞到秦硯儒的眼鏡架;而秦硯儒則伸手撫著他的右太陽穴,這個小妮子的頭還真硬!
  “你有沒怎么樣?我看看。”秦硯儒也不管自己的疼痛,先看看左馡馡的額頭。
  左馡馡把手放下來,秦硯儒一看不得了了,被眼鏡架撞到的地方,已經腫起來了。
  “發生了什么事?”秦昊銘和那位美麗的女子一曲舞畢之后,剛好看見這邊的狀況。
  “秦二哥的頭和我的頭相撞。”左馡馡看著秦昊銘,接著一轉眼看見秦硯儒的額頭也有一塊紅腫。
  秦昊銘看著他的二弟秦硯儒和鄰家的寶貝妹妹,真不知要說什么才好,當務之急是要幫他們處理傷處。
  “大哥,用這個包住冰塊,替馡馡冰敷額頭。”秦硯儒從口袋里掏出一條手帕交給秦昊銘。
  “對!這是個好方法。”秦昊銘接過手帕之后,就走到那邊的桌上拿取冰塊。
  “你會不會很痛?”秦硯儒一邊問,一邊伸手幫她把撞到的地方揉一揉。
  “當然會痛嘍!我的頭又不是沒神經──唉呀!秦二哥,你不要再揉了,愈揉愈痛;咦!你的額頭也腫起來了,我看看。”左馡馡伸手摸摸秦硯儒的右太陽穴。
  秦昊銘弄好冰塊之后回到這邊來,伸手就打算把冰塊敷在她的額頭上;左馡馡看見他手中的手帕一直在滴水,立刻就閃開。
  秦昊銘感到奇怪的問:“怎么了?”
  “我不要用這個。”左馡馡瞪著眼睛說。
  “為什么?”秦昊銘和秦硯儒兩兄弟齊聲問。
  “手帕上面的水會把我的妝給弄掉的。”左馡馡認真地說。
  “你──你──是宁愿讓額頭痛,也不愿意讓水把臉上的妝洗掉!?”秦硯儒听了她的回答很生气。
  “沒錯!”左馡馡理所當然地說。
  秦硯儒接著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放開我的手啦!”左馡馡用力地甩開秦硯儒的手。
  “你既然不愿意讓水弄掉了你臉上的妝,那我們就回家去敷藥,免得大家都‘難看’!”
  “硯儒說的對。馡馡,你們就先回去好了。”秦昊銘也勸她。
  “不要,我要和秦大哥一起回去。”左馡馡對秦昊銘撒嬌。
  “我和主人是多年至交,我怎么能半途离席呢?你就和硯儒先回去敷藥,好不好?”秦昊銘現在不得不開始哄這個執拗的鄰家小妹妹。
  “我……我……”左馡馡轉眼看看在一旁的秦硯儒,接著眼睛一轉,對秦昊銘撒嬌地說:“那么,秦大哥,如果你明天請我吃晚餐,我現在就和秦二哥回去,怎樣?”左馡馡趁勢提出要求。她心想,反正她今晚是沒有多少机會和秦昊銘共舞了,何不趁机讓秦昊銘明天晚上都能陪著她。
  在一旁的秦硯儒則心想,這個小妮子真會趁火打劫!
  “好,沒問題!”秦昊銘很爽快地答應她,若是不答應她,不知她等一下還會提出什么更麻煩的條件,反正只是吃個晚餐而已。
  “你一定要記得哦!秦二哥,我們這就回去吧!秦大哥,再見!”左馡馡見秦昊銘答應了她的條件,很高興地拖著秦硯儒走了。

         ※        ※        ※

  “你還真是很會‘趁火打劫’呢!不過,我勸你不要對我大哥投入太多的感情。”秦硯儒手握方向盤告誡她。
  “你為什么這么說?”鄰座的左馡馡對身旁的這個男人沒什么好感。
  在秦家三兄弟中,就以秦硯儒最不出色。老大秦昊銘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他有著英俊的外貌、出色的五官,以及一股能吸引人的自信气質;老三秦億杰是一所國小的体育老師,他的外表雖不如秦昊銘出色,但也是不差,如果兄弟倆不站在一起,他也是一位相當吸引人的帥哥;老二秦硯儒是一位建筑設計師,他的外型就像是一個很刻板的男子,臉上挂的一副大大的黑框方眼鏡,使得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拙拙的”,可是事實上他卻是相當精明的一個人。
  在左馡馡的眼中,秦昊銘是一個很理想的對象,可惜的是他的身高不太符合她的標准,而秦億杰又太高了,也不及他大哥英俊,考量之下還是把目標指向秦昊銘;至于秦硯儒,只有身高剛好符合她的標准。可是秦硯儒是對她最不買帳的一個,他對她的撒嬌和要求總是一概不睬,最后反倒是她要對他妥協;秦昊銘則會哄著她;秦億杰對她也是百依百順,所以相較之下,她最不喜歡和秦硯儒一起活動。就像今天,要不是因為他,也就不會中途就打道回府了,不過,幸運的是她賺到明天晚上和秦昊銘相處的机會。
  “我大哥已經有女朋友。”秦硯儒瞄見她在一旁暗自欣喜,就知道她在為剛才的詭計得逞而高興。
  “誰?我才不信呢!一定又是你在騙我!”左馡馡斜眼瞪他。
  “誰?就是剛才和他共舞的那位美麗的女子。”秦硯儒平淡地說。
  “哼!你一定是在嫉妒你大哥有我這么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喜歡他,所以你想要离間我們,對不對?”左馡馡故意刺激他。
  秦硯儒斜瞪了她一眼,心想,這個小妮子還真是大言不慚呢!
  左馡馡可是看見了秦硯儒的斜眼。“你對我的話有意見嗎?”
  “像你這樣的女孩,我大哥隨便到街上一抓就一大把,而且都比你漂亮。”秦硯儒反嘲她。
  “你……你……真是可惡!”左馡馡握起拳頭就想要打他。每次都這樣,只要她夸獎她自己,一定都會被這個可惡的家伙給反諷回來。
  “等一下,我現在正開車,你打我的話你會有生命的危險,這樣你的秦大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另結新歡哦!”秦硯儒的這一番話,每一次都管用。
  “好!我就先放過你,這一次的帳下次一起算。哼。”
  左馡馡把臉別過去看窗外的景色,而秦硯儒也得以專心地駕駛。

         ※        ※        ※

  秦億杰正在家中翹起二郎腿看電視,秦父和秦母都已經去休息了。一陣開門聲惊動了他,他轉頭過去就看見他二哥秦硯儒回來了;他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還不到十點。
  “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是不是不受女人的歡迎啊?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嘛!你那個眼──”秦億杰剛開始并沒有看見跟在秦硯儒后面一起回來的左馡馡,所以就把視線轉回電視屏幕,邊數落著他二哥,話說到一半,就被秦硯儒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億杰,我們才剛回來,你就嘮嘮叨叨在念什么!”走在后面的左馡馡听見秦億杰在數落秦硯儒,就插口問他。
  秦億杰一听見左馡馡的聲音,立刻就把翹著的腳放下來,轉過頭去看她;今天的她穿著一襲淡藍色的小禮服,真是既可愛又漂亮!他赶緊讓出位置請她坐下。
  “你們怎么這么早回來?大哥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回來?”秦億杰看見他們兩個回來,就是沒看見秦昊銘也進門來。
  “哼!都是二哥啦!他把我的額頭撞傷了,所以我們只好被迫提前‘退場’了。”左馡馡一邊說一邊指著額頭上的紅腫。
  “你講話可要憑良心,不知道是誰來撞誰的?”正在后面的茶几旁喝水的秦硯儒反駁她。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億杰看見他二哥的額頭上也紅腫了一塊。
  接著左馡馡就把事情的經過講一遍。
  “真是的,你們兩個每次都這樣,我去拿藥來幫你們敷一敷。”秦億杰說完就欲起身去拿醫藥箱。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左馡馡站起來。
  “咦!怎么這么快?要不要我送你?”秦億杰听說她要回去,赶緊問她。
  “奇怪了!就在隔壁而已,送什么送!你太閒了是不是?我走了,晚安!”左馡馡打開門,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秦億杰還是跟她走到門口,看著她走進隔壁的大門內,才關上門走回客廳。秦硯儒已經取出醫藥箱,從里面找出一瓶消腫的藥膏,秦億杰則重新坐回沙發上,看著他二哥。
  “二哥,你不要每次都和馡馡吵架嘛!”他心疼左馡馡額頭上的傷。
  “你這么舍不得啊!好啦!我下次會盡量控制自己的。我要先上去了,這個就麻煩你了。”秦硯儒把醫藥箱推給秦億杰,就上樓去了。
  看著上樓的秦硯儒,秦億杰搖頭歎气,他知道秦硯儒雖然這么說,可是下一次還是會繼續和左馡馡拌嘴的,他把醫藥箱收進柜子內,關掉電視也上樓去了。

         ※        ※        ※

  左馡馡在一家照片快速沖洗店工作,因為這個工作地點离秦昊銘的公司比較近,可以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去看看她的“秦大哥”。
  “喂!你昨天不是和你的秦大哥去參加宴會嗎?結果怎么樣?”張美薇一邊控制照片沖洗机,一邊問正在柜怡幫顧客把洗好的照片裝袋的左馡馡。
  “哼!不說也罷!昨天有一個不識相的女人一直纏著我的秦大哥,還好我是大人有大量,看她可怜就把秦大哥暫時借她了。”左馡馡把一疊照片放進袋子內。
  “哇!你還真是一個君子呢!那后來宴會結束后有沒有再去哪里呢?”張美薇換了另一卷底片到沖洗机內后又問。
  “你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我就更生气。”左馡馡一股憤恨難消的樣子。
  “怎么了?”張美薇好奇地問。
  “都是那個‘秦大騙子’!他無緣無故地來和我的頭相撞,把我的額頭撞出一個包來,害我不得不提早离開會場回家‘療傷’,真是有夠倒霉的!”左馡馡給了秦硯儒一個外號叫“秦大騙子”,因為她覺得她老是被這個其貌不揚,卻狡滑如狐的秦硯儒欺騙。
  “啊!那不是很可惜嗎?難得有這么好的机會。”張美薇替她覺得可惜。
  “那可不,我可是趁机會敲到今天晚上要秦大哥陪我一起吃晚餐。”左馡馡高興地笑著說。
  “嘿!你還真是有夠奸詐的,一個小小的受傷就可以敲到一頓晚餐,可不比那個‘秦大騙子’差哦!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張美薇早就從左馡馡的口中知道,她的秦大哥對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應的,現在不過是趁机損損她罷了。
  “你……你怎么可以拿我和‘秦大騙子’比呢!?”左馡馡有點生气地說。她最討厭別人拿她和秦硯儒相比了。
  “不要生气啦!我是開玩笑的啦!”張美薇看她生气了,赶緊出言安撫她。
  “喂!我對你家隔壁的秦家兄弟很有興趣,可不可以介紹給我認識啊?當然你的秦大哥就不用了,如何?”身兼店長和攝影師的邱智媄,不知何時已來到她們的身邊。
  “可是,智媄姊,他們的年紀都比你還小耶!你不會介意嗎?”左馡馡她們都稱邱智媄為智媄姊,這樣叫起來比較親切,沒有老板和伙計的隔閡。
  “沒關系,我比較喜歡‘小男人’。你可以安排嗎?當然,我是對你口中的那個‘秦大騙子’比較有興趣。”邱智媄笑著對左馡馡說,她會這樣做是因為從左馡馡對張美薇所說的那個秦硯儒,很像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所以她想确定一下。
  “好啊,沒問題!可是他的外表可不怎么樣哦!和智媄姊你這樣的美女很不搭配的;倒是他弟弟秦億杰和你比較搭調,智媄姊你要不要考慮先和秦家老三見面?”左馡馡有點為難地建議她,因為要說服秦硯儒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辦到的事。
  “這樣啊!”邱智媄偏著頭考慮了一會儿說:“我覺得還是跟那個‘秦大騙子’先見面比較好,這樣我才會覺得秦億杰比較帥,你說對不對?”
  “你說的好象很有道理,好,我就先安排你和‘秦大騙子’見面好了,可是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你等一等好不好?”左馡馡也覺得邱智媄說的有道理,更何況她也很想把對她“死纏不休”的秦億杰赶快推銷出去;秦億杰的條件比秦硯儒好太多了,她相信邱智媄一定會看上秦億杰的。
  看來秦億杰已經快要被她出賣了,可怜的秦億杰啊!

         ※        ※        ※

  秦昊銘的辦公室位于一棟七層樓高的建筑內的三樓,雖然公司的規模并不是很大,可是公司的職員也不少,所以就把整層樓都給租下來作為公司對外營業的地方;他打算等公司的盈額多一點的時候,再買一個更好的地點。
  “總經理,你的電話,二線。”秘書吳佩琪是一個已婚的女子,外型很普通,可是辦事的能力卻是一流的。
  “好,謝謝。”秦昊銘拿起二線的電話。“喂!我是秦昊銘。玉楓是你,有什么事嗎?晚餐?好,好,我們几點鐘在什么地方碰面?好,我一定准時到。”
  秦昊銘放下電話繼續批閱卷宗,批了几本之后,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事。他放下筆迅速地拿起電話按下几個鍵。
  “喂!請問左馡馡小姐在嗎?好,謝謝。”
  秦昊銘略等了一下,電話那頭傳來他所熟知的聲音。
  “喂!我是左馡馡,請問哪里找?”左馡馡在電話那頭很高興地說。“秦大哥!有什么事嗎?”
  “馡馡,我很抱歉!今天和你的晚餐之約,我們延到明天好不好呢?秦大哥今天晚上要去談點生意。”秦昊銘用很溫柔的語气說,他一直都把她當作是鄰家的小妹。
  “這樣啊?好啊,那就改在明天好了,你不可以黃牛哦!”左馡馡在電話的那頭略為落寞的語气帶有撒嬌的意味。
  “好,秦大哥一定不會黃牛的。”秦昊銘答應她。
  秦昊銘挂上電話,繼續批閱卷宗。
  吳佩琪看著剛挂上電話的秦昊銘,思考了好一會儿才開口:“總經理,有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討論一下?”吳佩琪和秦昊銘相處得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秦昊銘的個性較為隨和,和員工相處時不會擺出不可一世的老板樣子。
  秦昊銘听了把頭抬起來看她,接著就說:“沒關系,請說。”
  “据我的觀察,我覺得馡馡好象很喜歡你!”吳佩琪用手推推眼鏡。
  “咦!你在說什么?我對馡馡就像是妹妹一樣,更何況我也有女朋友了。”秦昊銘听她如此說,起先覺得很訝异,繼而覺得不太有可能。
  “可是,她知道你有女朋友的事嗎?”吳佩琪提出她的看法。左馡馡常利用中午休息的時間來這里探望秦昊銘,所以和吳佩琪也混得滿熱的。
  “這個……”秦昊銘低頭想了一下。他最近和楊玉楓在一起出入公共場合的時候,常常會碰到他二弟硯儒,難道硯儒都沒跟她提起過他已有女朋友的事?這似乎不太可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回去要好好地問他二弟才行。
  吳佩琪看她的頂頭上司秦昊銘低頭沉思的樣子,就如道他一定也不太肯定左馡馡是否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事。她對于秦昊銘這個上司的工作能力和領導能力,是佩服得沒話說。但是他對于左馡馡的態度,由于是自小就常在一起的關系,一直都把她當作是親妹妹一般的疼愛。可是他卻沒想到左馡馡會把他當成理想的對象來對他,反正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只要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哄一哄,就會“乖乖的”。吳佩琪心想,看來能干的上司要為這件事傷腦筋了。

         ※        ※        ※

  秦硯儒在一家私人的建筑事務所工作,他的工作是負責整棟房屋的外型設計,所以他在事務所內有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工作室;最近几天他都是事務所里最晚一個下班的,因為接的案子都要赶在最近完成。
  今天也是一樣,當所有的人都回去之后,他還埋首于制圖桌前畫著直的、斜的線條時,有人打開工作室的門。
  “硯儒,八點了,該回家了。”
  秦硯儒抬頭看看是誰,原來是他的老板同時也是他的學長蔣正隆,他今天也留下來加班了。蔣正隆從以前就一直留心這個系上表現杰出的學弟,在秦硯儒尚未畢業時,就已經積极地爭取他加入他的事務所,后來等秦硯儒畢業,出國留學回來后,就以高薪邀他加入他的“鳶飛建筑事務所”。果然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是正确的,秦硯儒的加入使得事務所的業績蒸蒸日上,他不凡的設計理念也打響了“鳶飛”的知名度,所以他要好好的“照顧”這個學弟,不能讓他太勞累而萌生“跳槽”或“自立為王”的念頭,同時也要阻止同業的“挖角”,也真難為他了。
  秦硯儒看看手表,已經七點五十七分。現在家里的人大概都已經吃過晚餐了,不過他的母親一定會幫他留下一份的。秦家的習慣是七點半開飯,遲到不等人,晚回家的人就只有冷菜剩飯;他已經吃了好几天的冷菜剩飯了,今天大概也是一樣。他站起來關掉制圖燈,將桌上的圖卷起來,打算帶回家去繼續完成它。
  秦硯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超過八點半了,他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和秦億杰看電視的左馡馡,就覺得很奇怪。她今天應該和他大哥秦昊銘一起去吃晚餐才對,怎么會在這里呢?
  左馡馡几乎每天都會出現在他家,秦父和秦母因為生了三個都是儿子,沒有女儿,就把她當作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疼愛,再加上秦父和左馡馡的父親左文志是多年的老友了,因此久而久之也就很習慣于她的出現。
  “奇怪,你怎么會在這里呢?你不是應該和我大哥去吃‘大餐’嗎?”秦硯儒站在沙發后面問她。
  “秦大哥今晚上要去談生意,飯局改到明天。”左馡馡頭也不回地回答他。
  “是這樣啊!”秦硯儒大約心里有數是怎么一回事。
  這時候秦母從飯廳內走出來,看見秦硯儒已經回來了,就說:“硯儒,你的晚餐我幫你留在桌上,快點去吃。”
  “好,我馬上去。”秦硯儒走進飯廳內。
  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左馡馡突然想起今天邱智媄跟她說的話,于是她就起身走進飯廳,從飯桌旁拉出一張椅子生了下來。
  正在吃飯的秦硯儒看她坐下來,就開口問:“你還沒吃飯嗎?那邊有碗、筷,飯在電飯鍋內,要不要我幫你盛?”秦硯儒以為她還沒有吃晚餐。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我是有一件事想要來問你的。”
  “什么事?來,吃水果。”秦硯儒把一盤水果推到她的面前。
  “是這樣的,你最近有沒有空呢?”左馡馡叉起一塊西瓜放入口中。
  “我這一個星期都沒空,下個星期才有空。要做什么?”秦硯儒一邊說一邊把湯舀到碗里。
  “我要幫你介紹女朋友。”
  正在喝湯的秦硯儒听了她的話,立刻被湯嗆到咳了起來。
  左馡馡見狀立刻走到他的后面幫他拍背,還說:“你這么高興啊!”
  秦硯儒想回答她,卻咳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咳嗽止住了,他反問她:“要幫我介紹女朋友?真的?”
  左馡馡坐回剛才的位置,肯定地點點頭。
  “是誰?”秦硯儒覺得不可思議。
  “是我工作的那家照片快速沖洗店的分店長,她的名字叫邱智媄。很特別的名字吧!”左馡馡叉起一塊香瓜放入口中。
  “邱智媄──是很特別的名字。長得漂亮嗎?”
  “當然很漂亮,是一個大美人呢!我本來想先介紹億杰給她認識的,可是她卻說要先看看你,所以我就先來問問你的意見,如果她覺得你不合她的意的話,我再安排億杰給她認識。”左馡馡邊說邊吃,那盤水果已經漸漸見底了。
  秦硯儒看著“很努力”吃水果的左馡馡,心想,這個小妮子想要安排億杰先去見那個女的,是有她的道理的。因為億杰一直想要她當他的女朋友,也就因此億杰變成她“追求”大哥的第一個障礙,所以當務之急是先把億杰宣判“出局”比較要緊,免得他礙手礙腳的。雖然如此,他秦硯儒可也不是省油的燈!憑他現在刻板的外型,到時候再裝得“呆”一點的話,十個美女會嚇跑九個,剩下的那一個是已經嚇昏了;她想跟他秦硯儒玩把戲,到時候大家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左馡馡一邊吃水果也一邊想著:秦硯儒啊秦硯儒,讓你先去“送死”是為了讓秦億杰突顯出來,你不過是個陪襯的角色而已啦!
  秦硯儒和左馡馡兩個人都各自心怀鬼胎,彼此都想“算計”對方。
  “好,我接受你的好意,下個星期的任何一天都可以,隨你安排。”秦硯儒很爽快地說。
  “好,就這么說走了,我明天給你消息。謝謝你的水果。”左馡馡已經把一盤水果吃個精光,大搖大擺地走出飯廳。
  “不客气。”秦硯儒頭也不回地繼續吃他的晚餐,只是秦母幫他留的水果都讓左馡馡給吃光了。

         ※        ※        ※

  秦昊銘和楊玉楓的飯局到很晚才結束,所以他回到家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因此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他二弟秦硯儒已經睡了沒,好證實吳佩琪所說的話。他上樓走到秦硯儒的房門外,看見里面沒有燈光,他舉手敲敲門,沒有反應。看看書房的門縫還有些許微弱的燈光射出門外,于是他走過去敲敲門。
  “請進。”門內的回答是秦硯儒的聲音。
  秦昊銘打開門走進去,并隨手把門關上。
  “這么晚了,你還在工作啊?”
  “最近的案子都滿赶的。你有什么事嗎?”秦硯儒還是低著頭繼續他的制圖。
  “是這樣的,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一下。”秦昊銘拉張椅子坐下。
  秦硯儒點點頭,表示可以。
  “吳佩琪今天告訴我說,馡馡很喜歡我。你覺得如何?”
  “是啊,她是很喜歡你啊,難道你都不知道?她已經‘暗戀’你好久了。”秦硯儒平淡地說。
  “什么?!”秦昊銘吃惊得從椅子上站起來。
  秦硯儒抬頭看著他大哥,惊訝于他的反應。
  “難道我有女朋友的事,你都沒有跟她提起過?”秦昊銘又重新坐下。
  “有啊!”
  “什么時候?”
  “昨天晚上我送她回來的時候,不過她不相信我說的話。”秦硯儒又繼續制圖。
  “啊!我完了!”秦昊銘几乎已經癱在椅子上了。
  他一直以來都是用對待妹妹的心情去對待左馡馡,沒想到她跟他的心情完全兩樣,一不注意就造成現在這种局面,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還有一件事,上個星期我和玉楓去‘卡笛雅餐廳’的時候曾碰到你,我還和你打過招呼的。”秦昊銘還不死心。
  “咦!什么時候?我沒有看到啊!”這回換秦硯儒感到吃惊了。
  “有的!就在隔你兩桌的地方,你也跟我招手的,你忘了嗎?”
  “我有嗎?”秦硯儒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來。
  秦昊銘看著他二弟,忽然間他想到了一件事。他起身走到門邊,然后向秦硯儒說:“硯儒,你看這邊,告訴我,我現在比几根手指頭?”他的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頭。
  “這個……我……這個……”秦硯儒只是笑著不說。
  “你根本看不清楚,對不對?你近視度數又增加了?”秦昊銘已經快被他這個二弟給打敗了!原來他是“有看,沒有到”,根本不知道誰是誰,看來,硯儒也只是隨便地和他招招手罷了,管他招手的人是不是真的認識。
  “我……這個……我的近視是增加了一點,怎么了?”秦硯儒實在想不懂,他的近視加深應該和他大哥沒有關系吧!怎么看他一副很焦急的樣子呢!難道他這么關心他啊!
  “現在該怎么辦呢?唉!唉!”秦昊銘現在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拿不出主意來。
  “大哥你是怎么了?有什么難解的問題嗎?”
  于是秦昊銘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秦硯儒听,希望秦硯儒能幫他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這個簡單。只要把你的女朋友介紹給她認識,讓她知道你已經是‘名草有主’了,這樣事情就解決了。”秦硯儒向他建議。
  “這樣真的可以嗎?”
  “相信我的話,一定沒錯的。”
  “可是這樣馡馡一定會很傷心的,我怎么忍心呢?”秦昊銘有點為難地說。
  “長痛不如短痛,總比將來你和楊玉楓結婚的時候,再來告訴她‘對不起,我要結婚了,可是新娘不是你’,來得好吧?”秦硯儒看著他大哥,接著又說:“其實啊!她喜歡你,在我看來,不過是‘習慣性’的喜歡而已,過一陣子等她有更好的對象時,她就會對你淡忘了。”
  “是這樣的啊!那我就照你的話去做做看,謝謝你的建議。”秦昊銘起身開門走出去。
  “不客气。”秦硯儒揮揮手,低頭畫他的設計圖。

         ※        ※        ※

  左馡馡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是很愉快的,快下班的時候因為比較沒事,所以閒來無事和張美薇兩個人玩起扑克牌的算命游戲來。張美薇幫左馡馡算算今天的運气是如何。
  “我看你今天要小心一點比較好哦!”張美薇翻起一張張的扑克牌說。
  “為什么?你算出什么了嗎?”左馡馡看著她收起一張張的扑克牌,她根本看不懂上面所代表的意義。
  “我幫你算的結果,你今天會發生一件大事。”張美薇可不敢把預測的實情說出來。
  “我知道,一定是我將要和我的秦大哥一起吃一頓愉快的晚餐!對不對?”左馡馡笑得很開心。
  “這……也不是這樣啦!”張美薇笑得有點勉強。
  “那是怎樣呢?”左馡馡知道張美薇用扑克牌算運气,算的結果都滿准的,不禁開始怀疑她是不是對她隱瞞了什么。
  “也……也沒什么啦!反正你自己小心一點就是了。時間不是快到了,你還不赶快准備一下,你的秦大哥不是要來接你了嗎?”張美薇催促著她。
  “對哦!謝謝你的提醒。那我先走了,再見。”左馡馡拿起柜台后的包包,踏著輕快的腳步出門去。
  這時候,張美薇才拿起剛才一直被她壓在下面的那張牌,翻開一看,赫然是一張“鬼牌”她看著那張“鬼牌”,深深地歎一口气。

         ※        ※        ※

  秦昊銘開車去接左馡馡,然后一直開往他們所要去的那家餐廳。一路上他都一言不發,這和以往的情況不同;以前秦昊銘都會跟她說一些有趣的事,不像搭秦硯儒的車,兩人是一路拌嘴到底。今天從一上車,秦昊銘就沒有跟她說過半句話,讓她實在搞不清楚,她的秦大哥到底怎么了?
  秦昊銘自今天早上開始就無心于工作,一直到剛才都還在思考應該要如何跟左馡馡開口,他怕等一下的晚餐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又怕造成楊玉楓對他的誤會,這時候他真希望他二弟秦硯儒能在場,他比較會控制場面;偏偏這件事非由他自己解決不可。
  兩人一路無言到達“瑪蒂餐廳”,楊玉楓已經事先到達了;左馡馡跟著秦昊銘進入餐廳。
  服務生道聲:“歡迎光臨。”
  秦昊銘一直把左馡馡帶到餐廳里面的位置。當然,左馡馡一眼就看見那個在上次宴會中,“霸占”著她的秦大哥的美麗女子。她怎么會在這里呢?真是陰魂不散!
  在一旁的秦昊銘當然也看見了左馡馡的表情,他開始遲疑著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不說出來,以后可能會比現在更糟;說出來的話,不知道馡馡會不會做出什么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是會當場大哭?還是讓楊玉楓難堪?還是扭頭就走?還是自殺……他實在是不敢在想下去了。
  坐在座位上的楊玉楓看著站在她前面表情各异的兩個人──她的男友秦昊銘一副似乎有什么事難下決定的表情;至于在他身旁的女孩好似對她有一股敵意,讓她搞不清是什么情況。
  “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楊玉楓小姐,她是我的女朋友。”秦昊銘心里已經作好各种准備。
  左馡馡听了這些話之后,好象是在看怪物一般的看著秦昊銘;她從來都沒想過她的秦大哥已經有女朋友了,這是她作夢都沒想過的事情。原來前天“秦大騙子”沒有騙她,秦大哥真的已經有女朋友,而且正是他說的那個女子。現在她該怎么辦呢?哭?現在她實在哭不出來;扭頭跑出去?太做作了,不是她的本性;罵面前的這個男子?那是她喜歡的人;罵對面那個女子“狐狸精”?又太沒風度了。于是她轉過頭來,對著楊玉楓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然后坐下來。
  她這個“和善”的笑容可把秦昊銘嚇個半死,這跟他先前所做的种种假設狀況都不一樣,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該不會因為刺激過大而造成的反效果!不知她等一下會不會做出什么更“奇怪”的舉動呢?他也戰戰兢兢地坐下來。
  于是這三個人坐在一起卻默然無語,气氛有些怪异。左馡馡看著前面這個楊玉楓;她真的很漂亮,細致的五官、溫柔的气質、得体的穿著,真的很有吸引力,她不得不承認她和秦昊銘很“相配”。她拿起菜單點了一客這家店中最貴的牛排,心想,無論如何,要狠狠地吃他一頓。也因此,她今天晚上是有史以來吃得最多的一次。
  秦昊銘根本無心吃飯,他一邊吃,一邊注意著左馡馡的情況,深怕她一個發火,不知是他,還是對面的楊玉楓會遭殃。是他還好,如果是楊玉楓,那不知該如何應付!?所以他的這一頓晚餐,吃得膽戰心惊的。
  楊玉楓則看著她的男友,和他所帶來的“大胃王”。她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孩會像她一樣,在陌生人的面前還能大吃大喝的,真是個与眾不同的人。
  “我吃飽了,對不起,我要先走了。”左馡馡在一陣“狼吞虎咽”之后站起來。
  “咦!你要回去了?”秦昊銘看著站起來的她,他開始怀疑他對這個小妹妹的了解,她一點都不像以前的她。看著已經開始走出去的左馡馡,他立刻站起身來追了出去說:“等一下,我送你!”
  秦昊銘在餐廳門口攔了輛出租車,然后讓左馡馡坐上去,接著他小聲地對司机先生說:“先生,請把這位小姐送回家。”然后他告訴司机先生在馡馡家里的地址,另外還交代他一點事情:“先生,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千万不要讓這位小姐中途下車,多的金額就給你當小費,謝謝!”秦昊銘掏出一張千元大鈔給那位司机先生。
  出租車司机一看有這么多的“小費”可賺,當然就答應他的請求。

         ※        ※        ※

  左馡馡一路上就乖乖地被那位司机先生“護送”回來。到家門口下車以后,她本來要走進她家的,可是后來想一想,她的父母都不在家,所以她就走進隔壁的“秦家”了。秦家的客廳里只有秦硯儒和秦億杰兩兄弟在家,他們听見開門聲,秦億杰一轉頭看到左馡馡,他顯得很高興,招呼她一起坐下來看電視;秦硯儒也看見左馡馡,更看見了她臉上的神情,當然他心里是明白她為什么會有這种“臉色”了。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發生了什么事嗎?”此時秦億杰才發現到左馡馡的樣子不太對勁。
  一旁的秦硯儒察覺到一股風雨欲來的气氛,已經拿起桌上的面紙備用。果然左馡馡讓秦億杰這么一問,突然一股酸意涌上心頭,淚水開始像泉水般的從眼眶內涌出來,接著就開始放聲大哭。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哭嘛!有什么事可以說出來听听嘛!”秦億杰在一旁手足無措地安慰她。
  秦硯儒則面無表情地把面紙一張接一張地遞給她。
  “不要哭了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去替你出一口气!拜托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秦億杰在左馡馡哭過一會儿之后說。
  “是……是……我被秦大哥甩了……”左馡馡哭著說。
  這句話听得秦億杰目瞪口呆。沒想到他大哥已經有女朋友,更沒想到他大哥是那种說甩就甩的人,真是令人想不到!接著他開始暗暗地竊喜,他的机會來了,可是現在到底要不要開口呢?
  坐在對面的秦硯儒看見了他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想,就幫他一把吧!
  “雖然大哥把你給甩了,你還有第二個選擇,你看億杰也不錯啊!”
  左馡馡听見秦硯儒這么說,立刻停止哭泣,像是看怪物般的看著他。她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話,再轉頭看看一直點頭的秦億杰,她終于知道她并沒有听錯。
  “我不要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男人。”左馡馡語出惊人。
  原來在她的心目中,秦億杰是那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
  “你──你──為什么這么說?”這回可輪到秦億杰大吃一惊了。為什么他在馡馡的心中會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呢!?
  “為什么?那我問你,你的物理如何?”
  “不太理想。”
  “那你的數學又如何?”
  “很爛。”
  “那不就得了,物理糟糕、數學很爛的体育老師,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不然那是什么?”左馡馡用理所當然的語气對他說。
  听到這句話,秦億杰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在他對面的秦硯儒則緊緊地咬住舌頭,以防忍不住笑出來,沒想到這個小妮子是以這种標准來看待億杰的,難怪億杰一直不投她的“緣”。
  “你……你……我……我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秦億杰有點生气,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被別人這么說,更何況是出自于他所喜歡的人口中,太傷他的自尊了。
  “喂!你這樣說太傷億杰的自尊了。他的頭腦并沒有那么簡單,只是比較‘呆’而已。”秦硯儒替他弟弟說話。
  “二哥,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比較‘呆’?”秦億杰對他二哥的話很不滿。
  “比較‘呆’的意思,就是反應比較差。”秦硯儒回答他。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是‘智障’?”秦億杰惡狠狠地瞪著他。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這么說。”秦硯儒裝得非常無辜的樣子。
  左馡馡被他們兩兄弟的有趣對話給弄得破涕為笑,一掃剛才哭得很凄慘的樣子。一會儿之后,她拿起面紙盒內的最后一張面紙,擦干了臉上的淚痕,站起身來,說:“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了?不再坐一下嗎?”秦億杰關心地問。
  “不用了,謝謝你們的照顧,再見。”她走到門邊打開門走了出去,臉上有一絲難掩的落寞。
  “不要忘了,你還有我可以選擇!”秦億杰在她的背后大叫。
  在左馡馡回去以后,秦億杰幫忙收拾桌上和地上的面紙,惊訝于她的“哭功”,竟然把一盒面紙都用完了,實在太厲害了!
  “二哥,馡馡真的讓大哥給甩了嗎?”
  “奇怪了,你問我我怎么會知道?你應該去問大哥才對啊!”秦硯儒一邊回答,一邊把面紙盒拿到廚房里面。
  秦億杰看著秦硯儒的背影,心想,他這只老狐狸一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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