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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次日,我下班回家,空無一人的公寓不見凌刀身影。仔細檢查過茶几、桌面,沒有發現留言的便條。
  我不放心,打去凌刀家里,凌媽媽反問我:她不是住在你家?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迭聲稱是。放下電話,心底的疑惑更甚,撥了凌刀的行動電話,听到一句您拔的電話目前沒有開机……。
  挂斷電話,我聳聳肩,心想她或許和朋友出去,實在沒必要擔心大多。
  挂好皮包,正想進房換休閒衣褲,電話響了起來,我接過,喂了几聲沒有回應,我靜靜等了一會,話筒傳來急促的喘息聲。
  我一惊,如被毒蛇咬到般的拋開電話。
  等恐懼的心情稍稍轉緩,再拾起話筒挂上。
  沒隔几分鐘,電話再次響起。我遲疑的瞪著電話,刺耳的鈴聲依舊,沒有半點停止的症兆。
  我無奈,接起電話,仍是一通無聲電話,我沒等對方發出令人反胃的喘息聲,便急急的挂掉它。
  一整晚,電話鈴聲不斷,我不去睬它,鈴聲反倒肆無忌憚的響了又響。
  我怕電話聲吵到鄰居,干脆扯掉電話線。一面在心中默念;記得到電气行買答錄机。
  兩天過去,凌刀沒再出現,我一連打了數十通電話找她,得到的是同樣的回答——手机沒開。
  想找到她家,又怕她家里人起疑,只好要自己耐心等到第三天,如果她再不聯絡,再擔心也不遲。
  這几天被頻繁的無聲電話騷扰到頭重腳輕。夜里無法睡得安穩,白天又得忍受上司不時傳來的色狼式目光。
  一回到家,我直覺得自己像個上陣殺敵的士兵,呈現無力狀態。
  們鈴聲清脆的揚高,我只得歎气,坐在沙發上的身体動也不想動。
  心想,凌刀有公寓的鑰匙,會按門鈴的肯定不是她。有了這層認知,我索性側躺上沙發.不理會一陣急過一陣的門鈴。
  半晌,鈴聲吵得我頭痛,我只得拖著無力的身体開門,就算想開口怒罵來人也擠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气。
  "明明在家,為什么不赶快開門?"齊開云不滿的抱怨,拉開門自行走了進來。
  我沒力气回答,舉步維艱的踩著步伐,目標沙發,我一步步移動。
  "你這個傻瓜,"齊開云在身后咒罵,我的身体被騰空抱起。"醫生是做什么用的,生病了也不去醫院!"
  我累得不想阻止他的抱摟,頭一沾上沙發墊,气力用盡的縮在沙發里。
  "我沒病,只是覺得沒力气。"
  他不信的摸摸我額頭,要我張開嘴讓他檢查檢查,末了終于相信我的話。
  "你來干嘛?"我有气沒力的問。
  他楊了揚手中的提袋。
  "堇托我帶過來的,說是要謝謝你那天的幫忙。"
  我漫應一句,電話在這時響起。齊開云望望我,走近電話。
  "不要接!"我緊張的翻身坐起。
  他已經接起電話,濃眉打了無數細褶。從他的表情看來,我百分百肯定來的是變態電話。
  齊開云听了一會,鏗鏘有力的道:
  "我已經向警方申請追查電話來源,假使你夠膽,你可以繼續撥這支電話。"隔了半晌,他才放下電話,側過頭瞪我。"為什么不說?"
  "只是騷扰電話。"我明白的表示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眉峰微斂,隱約現出怒意。前后不到一秒,他眉頭舒展開來,扯開話題:"這些天,我都沒法子好好休息。"
  即使他不搭軋的話題混亂我的腦子,我仍舊自然而然的脫口問:"怎么回事?"
  "兩個弟弟把我的公寓霸住,每晚不是開派對就是聚眾打牌,我快被他們吵得精神分裂。"
  深知無法睡個飽足的痛苦,我不禁為他的遭遇掬一把同情之淚。我絞盡腦汁的為他出主意,讓他得以赶跑兩個調皮的弟弟,恢复清靜的生活。
  我出口的點子都被他—一否決,不是嫌太傷感情,就是覺得收不到成效。
  "那怎么辦才好?總不能讓你在手術房里打瞌睡,陪上人命可不是好玩的。"
  他長喟:"沒辦法了,只好等兩個搗蛋鬼玩夠本;自己滾回鄉下老家。"
  我沉吟了會,若是建議他住旅館又嫌開支大,他又說朋友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堇和姐夫才結婚不久,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介入兩人世界。
  想了片刻,找終于痛下決定:
  "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客房可以供你使用……"
  他不等我說完,愉快的打斷我的話:
  "我回家帶些衣服過來,等會打過來的電話記得別接!"
  他回答得如此快速,我有种落人陷院的惊詫与難以置信。
  尤其他最后的那段話,讓我的腦子不斷浮現一個疑問:他該不會是為了無聲電話才想住下來的吧?
  我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因為他已興高采烈的回家收拾衣服。
  我再一次攤在沙發上,痛罵自己的心軟為自己惹來麻煩。
  齊開云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我何苦弄得自己一身腥,吃力又不討好?
  好了,我的麻煩此刻已經提著行李來到,他看也不看我气惱的臉,自顧自地瞧瞧這儿,看看那儿。
  直到巡視完整層公寓,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廚房,如人無人之境的端了杯咖啡出來,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位子,比我這個主人還自在的啜飲咖啡。
  非常不容易,他終于發覺我不善(或者說是陰冷)的視線,他滿足的笑開,對我舉起手中的咖啡。
  "要不要來一杯?我泡的咖啡可是有職業水准的,不喝包准你后悔一生。"
  我有意讓地難堪,裝作不在意的說:"我剛打去你家,電話沒人接听。"
  我意在暗示他的謊言不玫自破,沒想到他挺惊异的睜大眼!
  "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兩個頑皮鬼趁我前腳出門,后腳立時跑出去狂歡!這兩個家伙竟然敢違背對我的承諾,我回去定要剝他們的皮!"
  他忿忿的說完,我半信半疑地觀察他的反應。他的吃惊并非作假,而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頁打算回家后狠揍他們一頓。
  要是因為我的一番話而讓他們受責罰,我還真有點過意不去,于是我連忙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他們可能是肚子餓,跑出去買東西而已,你不要太大惊小怪。"
  "冰箱滿滿的都是食物。"齊開云強調,一邊還在痛罵兩個臭小子,野得太習慣,沒被教訓自然不听話。
  "也許是去朋友家,一會就回來了。"我硬著頭皮為兩個家伙開脫罪名。
  "老家在屏東,他們在這里哪來的朋友?"齊開云依然怒气沖沖。
  我一時詞窮,說了個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情況。
  "大概是鄰居家出了狀況,他們兩兄弟赶怯幫忙……"我愈說愈小聲,因為看到齊開云的雙眉愈挑愈一高。
  "桃,臭小子給你多少好處,你怎么淨幫他們說話?"
  哎,我不管了。
  我用腦過度,推了推齊開云壯碩的身体,要死不活的哀求:
  "去坐那邊的沙發,我想在這里躺一會"他一臉的不贊同,不肯移動他的尊臀。
  "想睡覺回房里睡。"
  我從牙縫里迸出几個字:"臥室還沒到,我就會先不支倒地。難道你要我用爬的回房間?"
  他沒答話,立刻站了起來,我側過身体落在軟軟的沙發上。
  身体沒躺上沙發,轉瞬間落到齊開云的兩手上。他不等我有所動作(喊叫。踢動雙腳之類的),快如風的移動雙腳。
  我的身体偏向一邊,眼看就要与地面來一次親密接触,我本能的緊抱他的脖子。他洋洋得意地漾著動人的笑臉,我沒好气地拋給他白眼,可惜的是,拋白眼的時机不對,他正左顧右盼的找尋我的臥房。
  我指了指他方才經過的那一間,他立即會意,退回几步,來到臥室。
  他把我放在床舖上,我鑽進溫暖的羽毛被,將臉靠進柔軟的枕頭。安置妥當,我閉著眼睛朝他揮揮手,無言的与他道晚安。
  "桃,你洗澡了沒?"他推了推我。
  "不想洗。"我咕噥一句。連走路的力气都沒,東逞論需動用四肢的巨大工程。
  一會,我感覺身子騰空,這一動,嚇掉我少許的瞌睡虫。
  齊開云正抱著我往浴室走,我惊恐的問:"你抱我去哪?"
  他可惡的笑了笑,無邪又天真的黑眸緊盯著我。
  "為了報答醉酒那天你照顧我,我不介意服侍你洗澡。"
  我吃惊的張大嘴,在抵達浴室門前及時溜下他的怀抱閃進浴室。
  唯恐他跟進來,找迅速的關上門,背部抵著門板直喘气。
  電光石火的一刻,我几乎忘了還有另一种方法阻止他進門——壓下門鎖。
  我喘著气,心髒抨秤直跳。
  再听到敲門聲,我反射性的跳起身,死命用手抵住門板。
  "桃,你忘了把換洗衣物帶進去。"
  齊開云的聲音!听得出來他正努力忍住笑,但顯然不太成功,他的低笑聲依然今我火大到极點!
  我起了個大早,砰砰砰三聲敲醒齊開云華睡半醒的腦袋瓜。
  他的眼眸微閉,頭發凌亂的翹起兩、三撮,下巴的胡渣爭先恐后的競相生長,上衣的鈕扣解開三顆,露出赤裸的胸膛。
  我臉紅心跳地移開視線,忙把自己的眼睛定在他的睡臉上。之所以一大早叫醒他,無非是想對他宣布苦惱一整晚的問題。
  "我想過了,你住在這里不方便,我可以安排你借住在公司男同事家里,他為人和善,談吐幽默,你一定會喜歡他的。"我說,小心注意他的反應。
  他抹了抹臉,把臉湊到我眼前。他俊俏的臉孔教我感受到無形的壓力,我的腳跟著往后退,适時保持和他的距离。
  "你覺得怎樣?今晚搬過去可以嗎?"
  他含糊的"晤"了一聲,不再吭聲的走回房里,面朝下的趴在床上。
  "別睡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我焦急地拍拍他的手臂。
  他的喉嚨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我听不真切,費力地將他的身子翻到正面。他又說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外星語言(一堆的咕卿聲,只有外星人才听得懂)。
  我不情愿地把頭靠近他的臉,邊提防著可能會來的暗算。沒辦法,被他要著玩的次數太多,人也變得多疑了。
  在我的催促下,他又說了一遍,大半的話被他以晤晤聲取代,我急得伸手推他。
  他的眼睛突地打開,眼明手快的抓住我縮回去的手直往他身上扯。我被那股力道扯到他身上,只來得及以手抵住過分貼近的上身,他的兩爪牢也似的扣住我的腰。
  "放我下去,否則跟你勢不兩立!"我一只手忙著捶打他的胸膛,一只手忙著撐住自已逐漸往下貼的上身。
  "朝吟,你生什么气嘛,我想抱抱你也錯了嗎?"他睜著惺松的眼,無辜的問。
  他把我當成朝吟!他的女朋友!
  我不敢置信的張大眼,心底不由得直冒酸液,胃部翻攪著。我難受的皺了眉,生理上的不舒服反應到手勁上,我更加用力的拍打他的手臂,尖著聲音喊:"你睡糊涂了,我不是你的朝吟!"
  或許是我的聲音惊醒他,齊開云惊愕的松開手,眼睛開開合合,一會才如夢初醒的道:
  "是桃啊,真抱歉,找以為你是朝吟。"他尷尬的笑笑。
  我壓抑怒气滑下他胸膛。
  我相信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比久病不愈的患者還難看,但我沒心情理,只想早早結束這場鬧劇,依先前的計划,把齊開云赶出我的公寓。
  我不厭其煩的重述我找他的原因,他坐亙身体,認真的想了一會,說了一堆言不由衷。褒揚我那位好心男同事之后,終于提到重點:
  "我覺得這里很好,不想搬,’他笑笑,看著我。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拒絕!你知道你浪費了我多少寶貴時間嗎?"我气极吼道。心里想著:不行!跟他硬碰硬是不智的,得要他心甘情愿走。
  誰教我一時搭錯神經留地下來,現在當然不能出爾反爾的赶他出去,為自己种下日后可能被冷嘲熱諷的惡果。
  "齊……嗯,"我停了會,還是不習慣叫他的名字,只好將它省略。"坦白說,你的弟弟們現在不住你家,對吧?"
  他支著腦袋思考,半晌,"居然"點了頭。找的話只是猜測,沒想到他真的騙了我。
  "你為什么要騙我?"
  他正襟危坐。
  "桃,你的公寓不安全,有個變態躲在暗處偷窺你的一舉一動,你需要一個人保護。"
  我為之失笑。
  "小題大作!那通電話不過是某個家伙的惡作劇,時間一久,他覺得無聊就會罷手。"
  "昨晚的電話中,他對你的衣著描述一分不差。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我唯一听完全程的電話只有頭兩通,往后的第三。四……N通電話都是由答錄机代答。
  播放留言時,只要听到可疑且怪异的呼吸聲,我馬上跳過,轉到下一通留言。
  因此我一直以為電話的內容不外乎我第一次听到的那些喘息聲。
  齊開云顯然很滿意我略帶惊駭的表情,他點點頭,下了結論;
  "所以,我會繼續住到騷扰電話不再打來。"
  為了勸他打消念頭,我利用午休時間去了趟電信局,改掉原來的電話號碼。
  并且在當天晚上連拖帶拉的把齊開云請出公寓。他像尊門神立在門口,半才也不肯移動,任我如何推拉,他的腳依舊站得筆直。
  最后,我苦口婆心告訴他不能留他的理由,像是孤男寡女、男女授受不親、容易惹人非議之類的話。并且當下發誓,承諾再有奇怪電話一定告訴他……等等等的,好不容易才讓他帶著冷臉打道回府。
  送走齊開云,著實有一陣子沒接到騷扰電話,可能是他給的威脅奏效,或者是對方找到更好玩的游戲,不再對電話騷扰感興趣。
  今晚已經到了我給凌刀聯絡的最后期限,我不存希望的接撥她的手机號碼,一陣的嘟嘟聲,然后,接通了!
  我感到一陣錯愕,話筒里傳來凌刀恐嚇挂斷電話的話語,我赶緊出聲:
  "跑哪去了?也不留張紙條,害我擔心個半死。"我抱怨。
  她嘿笑兩聲。
  "抱歉啦,桃,臨時被人拖回去,根本沒時間告訴你行蹤。"
  "至少該打個電話安我的心!"
  她歉語連連:‘不是不想打,是人家不讓我打,把我看得死死的,電話藏在哪找也找不到。"
  我大惊,她說的情況很像是被誰綁架了。
  "你現在在哪?需不需要我過去救你出來?"
  她哈哈大笑,到后來,笑到被口水嗆住。她清了清喉嚨,促狹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少胡亂操心了。"頓了頓,她又說:"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讓你見見我未來的丈夫。"
  "啊?"我腦筋一時短路,不知道她何時蹦出個丈夫來。
  "別啊了,一句諾,見是不見?"
  "你哪來的對象?"我皺眉。
  "人你見過,不過事隔五年,你大概忘了他長得是正是方。"她最后的話形同喃喃自語。
  她的話劈中找的身子,我震了震,隨即想起老是被她欺凌的帥鄰居:"是宋敬廷?你不是一直很看扁他,一會批評他缺乏男子气概,一會不屑他斯文得像個女人?"
  她干笑一聲。
  "說來話長。婚禮定在下星期五,伴娘非你莫屬,記得及早准備。"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在那一頭和某人嘰嘰咕咕,等她重回話筒,只交代几句,說了明天見之后便挂斷電話。
  我傻傻地盯著電話几分鐘,才曉得將話筒放回話机上。
  次日,我提早來到約定地點,沒見到凌刀和宋敬廷,我讓侍者先帶我到座位,吩咐朋友到齊才點餐。
  餐廳分前、后兩廳,兩邊間隔著圓形拱門。我的座位在后廳的靠窗方向,又坐了一會,前廳傳來一陣騷動,還搞不清楚什么事,宋敬廷一身勁裝出現在我眼前。
  我瞠大了眼,他的改變真多。
  記得當時見到他的情景,他的鼻子上挂著秀气的細邊眼鏡,文靜、略帶靦腆的瞄了我几眼,隨即臉紅的別開頭,從頭到尾挺直背脊坐在椅子上,不敢再看向我一眼。
  現在,瘦弱的身子不再,高大的身材与結實的臂肌不再留有當年的削瘦形象。而他大膽的勁爆服飾,活像個剛從雜志封面走下來的模特儿,率性卻不失瀟洒。
  他咧嘴笑笑,似乎挺習慣別人惊詫、贊歎的目光。雖然不見得喜歡他全身的裝扮,但他帶給人的不羈与亮眼的确教人難以忽視。
  "嗨,桃。"他親熱的叫著,一見面即給我十足火熱的擁抱。
  我被他抱得透不過气,只得拼命把頭鑽出他的抱摟,期望能呼吸點新鮮空气。
  巧得很,我從窗戶看過去,人行道上的齊開云正透過窗戶看進來。他錯愕了會,直到旁邊的同伴拍拍他的肩膀,才快步消失在窗的那一頭。
  宋敬廷放開了我,一臉痛苦的摸著腰側。
  我疑惑的看著他的動作,凌刀從他身后竄出來叫囂:"你欠揍是嗎?跟你講几次了,別把國外那套用在別人身上,不是每個人都習慣被陌生人抱來抱去!"
  "好嘛,小刀,我下次不會了。"宋敬廷陪著笑臉,昂揚七尺大漢竟然像只小烏般依偎在凌刀身上磨蹭。
  凌刀气黑了半邊臉,握緊拳頭給他腹部一拳。
  "小刀小刀!你明知找最討厭那個外號,老拿它來气我!"
  宋敬廷吃痛的彎下腰,不顧凌刀的抗拒,硬是將她輕坦進怀里,嘴唇湊在她耳邊低語,只見凌刀的臉一紅,惡瞪他一眼,坐進椅子。
  "桃,坐下,別被他的騷包樣嚇著了。"她招呼著,找依言落座。
  宋敬廷招來服務生,拿過菜單仔細研究了會,半晌,把頭伸到凌刀的耳際旁低喃:"這里的食物不太好,我比較想吃你。"
  "宋敬廷,你再胡說八道,看我把你攆到餐廳外!"凌刀怒吼。
  我頗感興趣的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若有所悟的點頭。"原來如此。"
  "你在自言自語什么?"凌刀撥開宋敬廷的毛手問。
  "那天啊,你渾身是血的跑進我家,問你出了什么事,你死也不肯說,事情跟他有關不是嗎?"我斜眼瞄著宋敬廷,果見凌刀万分不自在的奪過水杯灌下,欲蓋彌彰之意不在話下。
  宋敬廷如同偷到腥的貓儿般低笑。
  "你猜的沒錯,她身上的血是我……"
  凌刀飛快地搗住他的嘴恫嚇:"你敢說,我立刻取消婚約!"
  宋敬廷捉住她的手,將她的食指含人嘴里。凌刀的身子一震,火紅著臉抽出自己的手。
  為免她太過尷尬,我特意將頭埋進食物里。
  席間,我開心于好友找到終身伴侶,不自覺地多飲了几杯香擯。
  幸好他們將我送到家,否則我還要為自己歪歪斜斜的走路姿勢大傷腦筋。
  我一路哼唱著歌曲進電梯,酒精加上愉悅的情緒,我仿佛置身云間的小鳥,快樂而自在。
  電梯到了,我急奔出電梯門,腳下一個跟路,坐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吃吃笑了會,起身后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我急步來到公寓門前,撐著牆壁休息,直到眩目的地板不再扭曲,才摸出鑰匙開門。
  關上門,跌跌撞撞的坐進沙發,閉著眼睛休息一陣,卻發覺身后的沙發隱隱傳來一陣熱气。
  我用盡力气睜開眼,僵硬如石雕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下意識摸摸那張臉,總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
  "我好像……認識……你。"
  那臉不說話,倒是旁邊傳來一些竊笑聲。我甩甩頭,用力地將昏沉沉的腦袋搖醒一些。
  "你是誰呀?……在……在我家干嘛?……如果……你是……嗯……小偷……我跟你說,我的……那個……錢……都放在……銀行……這里沒……沒有現金。"
  "桃,清醒點。"
  有個人來搖我,晃動的感覺直讓我覺得胃部痙攣。
  腹部一陣難受,我勉力塢住嘴,忍住即將出口的嘔吐。
  我的身体被人抱起,我吐了一陣,失焦的眼眸茫茫然的四下打量,四周的景象朦朦朧朧;虛脫的身子只能靠著后面的人,隨即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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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擬人生(http://bookli.shangdu.net) 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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