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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秋棠,糖用完了,幫媽媽跑一趟超市好嗎?”玉母扯大了喉嚨喊。
  “好,我馬上去!”王秋棠持了錢包,快步跑出客廳,搭電梯下樓。
  公寓的四周全屬住宅區,必須走到底,拐進巷子才有賣熟食,商品之類的店家。
  玉秋棠轉進超級市場—邊走邊尋找紅糖位置。
  前方的客人迎面走來,她低著頭側身讓開,左瞄右瞄找了老半天,沒見到紅糖的影子,倒是前面的客人像根柱子杵在她身旁。
  她奇怪的抬起臉。
  “好久不見了,秋棠。”初華泛暖暖笑著。
  他笑得毫無心机,偏偏玉秋棠听見他喊著自己的名字,心底突地猛跳,雙腳也自動自發的往后退。
  初華泛好笑的看著她成慎恐懼的模樣,笑道:
  “几天沒見,你倒是怕起我來了?莫非我頭上長了角,臉孔莫名其妙多出難看的疤,才讓你害怕得很不得逃走?”
  “沒有。”玉秋棠小聲的說。自己也搞不懂,他爽朗的笑聲為何會令她有雙腿發軟、背脊生寒的感覺。
  “沒有嗎?”初華泛意味深長的鎖住兩人愈拉愈邃的距离。
  王秋棠紅著臉停下腳步。
  “我的紙條,你收到了嗎?”
  “是收到了。”
  他今天的模樣好怪,完全不像平常的樣子。玉秋棠悄悄瞥他,發覺他也正瞧著她,玉秋棠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匆匆忙忙道:
  “媽媽正等著我買糖回去,再見!”
  不給她逃走的机會,初華泛懶懶的接口:“那紙條是怎么回事?”
  王秋棠的腳步硬生生頓住,她不安的把弄著錢包。
  “二哥說,太常去會打扰了你的生活。”
  這是玉璨楊的托詞。其實他是害怕玉秋棠會被初華泛吞了,毀去了清白。
  [今天我閒得發慌,等會過來一起看影碟。”
  初華泛挑箸眉,回想那日玉璨楊不善的臉色与握得死緊的拳頭。
  “不了。”王秋棠輕輕回答。
  “為什么?”初華泛問得淡然,額際的青筋卻隱隱跳動。
  “我答應大哥,不再單獨去找你,對不起!”
  “你是傀儡嗎?大哥叫你往東你不敢往西。二哥說你會打扰了我的生活,你就傻傻的把他的話當真。你為什么不問問我,是不是受到打扰了?”初華泛笑得溫柔,絲毫看不出風雨欲來的症兆。
  “哥哥們是為了我好,我不能……”
  “你不能讓他們失望是嗎?好個乖妹妹!我想,若是你兩位哥哥要你幫他們暖床,你也不會拒絕的,畢竟你是哥哥們可愛的小妹妹啊!他們的要求,你自然有求必應,世上有哪對兄妹如你們這般情感深厚……”初華泛的嘴自有意識般的,不堪的話語滔滔不絕的溜出口。
  他知道話一出口必定會惹得玉秋棠流淚,戳痛她的心;但他不想停,腦中唯一的沖動是要宣泄他几日來的惡劣情緒。他要王秋棠同他一般,体會情緒激蕩所帶來的痛苦……
  王秋棠瞠口口結舌,不敢相信方才的話語是出自他口中。
  “或者哪天,你的哥哥們心血來潮,呼朋引伴的召來朋友,要你在他們面前脫了衣服,輪流讓哥儿們享用他們可人的小妹——”
  “別說了!”玉秋棠大聲制止。
  趁初華泛沒來得及開口,她猛地踮起腳,以唇堵住了他的話。
  初華泛錯愕的扶住她溫熱的身子,躁動不已的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不要說了,這不是你的真心話!”玉秋棠用盡力气攬住了他的脖子,像要阻止他尋死般,傾注全身的力量抱緊他。“你只是心情不好,……說完這些話,你會后悔的。我不要看你難過,所以……別再說了,求求你!”
  初華泛緊緊環住了她的腰,狂亂的眼神同時閃過了許多的想法,想与她同歸于盡,又想干脆放手讓她离開自己……這世上女人不只她一個,何苦和個發育不全的小女孩玩捉迷藏。
  亂了,全都亂了,他的心、他的思想,完完全全被一張意外闖入的清秀容顏攪亂,擺不平的豈止是他的情緒;他對她的感情更令初華泛陷入無底深淵,無法自拔他的沉默令玉秋棠不安,她拉開自己的身体,初華泛不由分說的又將她壓回肩窩。
  “你——你還好嗎?”他抱得她透不過气來,胸肺中的空气逐漸稀少。
  她稍稍挪動自己的身体,卻引來初華泛粗嘎不已的低吼:“不!別想离開我。”
  “我不會……”玉秋棠忍著不适,輕柔的安撫他。
  然而血色漸漸由她臉上褪去,白中帶紫的嘴唇下意識顫抖箸,白花花的日光燈令她眼前出現海市蜃樓的幻像。她仿佛看到了儿時游歷過的鄉村景色,仙逝的祖父和藹的撫摸她的頭,夸她是可人的小天使,祖母手捧一大碗綠豆湯招呼她們爺倆進屋里休息……
  玉秋棠慘白的唇綻出微笑,眼一閉,身体一軟,倒在初華泛肩上。
  初華泛直覺不對勁,他急忙拉開她,玉秋棠的素顏樂滿了層層死气。
  他一惊,不理會旁人的竊竊私語,飛快的放平她的身体,按壓她的心髒,每隔几秒即將氧气送進她肺里。重覆几次,玉秋棠仍無醒轉的跡象,初華泛抱起她,分開圍觀的人群,直沖回公寓,慌亂的找出強心劑注入它体內。冷汗滴滴泌出額頭,隨著她昏迷時間遽增,初華泛漸漸無法控制加速跳動的心髒……
  “秋棠,醒醒!”他大聲咆哮,使力擊打她的心髒。
  玉秋棠淬然睜開眼,翻身到另一側,嘴里嘔出白色泡沫,她擠不出力气說話,僅能屈著膝蓋,緊抓著胸口呻吟。
  初華泛頹然坐下,小心的捧起她的臉,拭淨她額邊汗水。
  “嗚……”玉秋棠嗚咽出聲。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初華泛大惊失色。
  “爺……爺,奶奶……嗚……走了……全走了……”
  初華泛松了口气,抽出面紙擦去她嘴角白沫,拇指緩緩拭去她的淚。
  “不要緊的,我會陪著你。”
  “有……有一天,我也會走的……那時,我就能見到爺爺、奶奶了……我好想他們……好想……”玉秋棠無意識的喃喃,閉上了眼睛。
  初華泛刷白口了臉,抿唇瞪視她發白的臉,久久移不開視線……
  **?
  當晚,初華泛抱著孱弱的玉秋棠回家,依然是玉璨楊開的門。一看見寶貝小妹緊閉著雙眼躺臥在初華泛怀里,玉璨楊差點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她在超級市場昏倒。”
  初華泛的開場白适時堵住了玉璨楊的嘴。
  “什么?!”玉璨楊怔愣,一時無法消化這項訊息。
  “快把她抱進房!”玉凌陽隔開他,領著初華泛進入她臥室。
  等初華泛安置好她,玉凌陽欲言又止的望著他。
  玉璨楊沉不住气問道:“秋棠她還活著吧?”
  玉凌陽賞他一顆大爆栗,眼睛瞟向初華泛說:
  “你問的是什么話!她當然活得好好的。有初先生在,你用不著窮擔心!”
  “哪里,過獎了。”初華活皮笑肉不笑的回應。
  “初先生待會有事嗎?”玉凌陽問道。
  初華泛挑眉。
  “如果沒要事,能否麻煩初先生為秋棠做些基本檢查。她近來老嚷著全身無力,又不肯上醫院。她以前沒這症狀,家父直擔心是、心髒不好引起了什么迸發症……”玉凌陽憂心的攬眉。
  玉璨楊听得眉頭打結,他大喊一聲:“大哥,你”
  玉凌陽的手肘撞上玉璨楊的腰,玉璨楊齜牙咧嘴的住口,抱著腰痛苦的呻吟。
  “家父對初先生的醫術推崇有加,若是您肯幫這個忙,他必定很開心。當然了,倘若初先生分不開身,我們也不勉強;畢竟秋棠的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看遍大大小小的醫院,得到的也只是一句老話——無法根治。”
  初華泛微微一笑,既沒答允也不拒絕。
  “既然初先生不反對,秋棠就麻煩你照料,我們先出去了。”
  說完,他硬扯著玉璨楊的衣領离去。
  真是偉大的兄長情操啊!比起什么事都瞞不住的玉璨楊,玉凌陽的深謀遠慮著實令他印象深刻。
  門外,玉璨楊被一把持進書房。門才關上,他再也忍不住的哇哇大叫——
  “大哥,你在搞什么鬼!秋棠最近沒病沒痛的,你干嘛硬把那家伙和秋棠湊一起,你不怕他對秋棠亂來嗎?!”
  “他是爸爸的朋友,不會的。”
  “大哥,你老年痴呆呀!前几天才和我一致反對秋棠与他來往,今天卻反常的把他們兩人送作堆。你別忘了!他的年紀差秋棠整整一輪,人又陰陽怪气的;誰知道他是不是暗地里制造科學怪人的怪胎,你就那么放心秋棠和他在一起?!”玉璨楊气得跳腳。
  玉凌陽瞪了他一眼。
  “小子,注意你的說詞。”
  “哼!”玉璨楊不滿的撇開頭。
  “初華泛是醫學界公認的天才,他的醫術是各大醫學雜志所津津樂道的。凡是他醫治過的病人,再次發病的机率几乎等于零;但他的個性古怪,看病人是依心情好坏而定。再有錢的病患捧著錢財找他,要是遇上他心情不好—也見不箸他一面。秋棠這次發病提醒了我一件事,他既然是個人人稱道的名醫,對秋棠又有好感—何不利用這次机會,請他治療秋棠的病。”
  “大哥,你是傻瓜啊!爸爸和他是好朋友,只要教爸爸出面游說就好,為什么一定得把秋棠往他嘴里送?!”
  玉凌陽忍不住翻白眼。
  “初華泛要是肯賣人面子,爸爸會舍他找其他醫生嗎?用你的大腦想想!”
  玉璨楊拍著額頭,恍然大悟道:“對啊!”
  “你以后別動不動就想扁他。見他和秋棠在一起,即使不高興,也要強顏歡笑。”
  “呻!我又不是歡場女子,還強顏歡笑咧!”玉璨楊冷哼道。
  “總之,你別意他生气,只要他能醫好秋棠的病,其它的事我不管。”
  “什么不管!要是秋棠的貞操毀在那家伙手里,拿刀砍進他家門的,只怕是你不是我……”玉璨楊嘴里念念有詞。
  “你說什么?”玉凌陽斂眉,冷然的目光直射向他。
  “沒什么……”說完,他一溜煙竄出書房。
  玉璨楊一走,玉凌陽立刻陷入了沉思。
  為了秋棠的病,他搬出了父親的名號;甚至一改初衷,對兩人之間的曖昧關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即便他對初華泛的人格存疑,不希望妹妹陷入复雜的戀情,他也只能將自己的不滿擺一邊,期盼的是他的妥協能換來秋棠的健康。
  當然,為了防止初華泛做出傷害秋棠的事,他得在秋棠身上下工夫,好讓她說服初華泛來家里見她,而不是將自己送上門。
  “大哥煮了一桌子好菜,說是要謝謝你上次及時救回我一命。”玉秋棠偷瞄著一同等電梯的初華泛。“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沒有]初華泛簡洁回答。
  “喔。”玉秋棠失望的垂下眼,跟著他走進電梯。
  “去你家,沒空。”他笑著補充。“可是,我不介意你來我公寓玩。”
  “我不能去。”她頭垂得更低,聲音細如蚊納,有气無力的。
  “嗯?”
  “孤男寡女的,要避嫌。”她小聲解釋。
  “你大哥說的?”
  玉秋棠點點頭。
  初華泛眯著眼笑開了臉。
  好個玉凌陽!不惜利用玉秋棠,也不肯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
  “家里還有什么人?”
  “只有大哥和二哥在,爸爸在學校忙系上的事,媽媽在公司加班。”
  初華泛露出詭笑。
  看來玉凌陽算准了父母不在家,打算徹底實行就近監視的計划。他從來不是個會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又何妨赴這場鴻門宴。
  “七點,記得出來幫我開門。”初華泛低頭輕啄她的唇,拉著她走出了電梯。
  直到他的身影隱沒在走廊的另一頭,玉秋棠才回過神來,傻愣愣的笑:[這么說,他是要來嘍?”
  七點,初華泛准時按下門鈐。
  鈴聲尚未響畢,王秋棠就迫不及待的出現在門口。玫瑰色的臉龐,特意修飾過的柔順長發,式樣簡單卻不失嬌柔的及膝洋裝,以及她含羞帶怯的嬌憨模樣,令初華活為之屏息。
  不顧玉璨楊殺人似的目光与玉凌陽不悅的神情,初華泛一把將她擁入怀中,熱切的吻上她粉頰,深情款款的在她耳邊呢喃:“你很美……”
  玉秋棠害羞的掙出他怀抱,拉著他走進客廳。
  “歡迎!”在玉凌陽的眼神脅迫下,玉璨陽好不容易從齒縫迸出了句,冒火的雙眼卻緊緊咬住初華泛不放。
  “初先生難得來,請坐,別客气!”玉凌陽客气的延請他人坐。
  “謝謝。”初華泛禮貌的頷首,將一朵紫玫瑰放進玉秋棠手中。“給你的。”
  “好漂亮……”玉秋棠惊歎著,捧起花朵細聞花香。
  “你可以把它插在花瓶里,一個星期換一次水。”
  [這朵玫瑰跟你客廳的那朵一樣不會枯萎?”玉秋棠眼睛一亮。
  “對!”初華泛微笑。
  “鬼扯!花開花謝,花哪有不枯萎的道理?”玉璨楊存心挫他銳气,偏又不敢違拗兄長的計划,只能小聲咕噥。
  玉凌陽以眼神警告他別多嘴。
  初華泛含笑的握住玉秋棠的手,四周的溫度頓時凝結成冰。
  “你今天沒吃藥?”初華泛觀察著她的臉色,一會撫摸她的腮邊,一會板開她的唇。
  玉凌陽微慍的掃視初華泛不規矩的手,玉璨楊緊咬牙關,巴不得剁掉他游移在玉秋棠身上的賊手。
  “体育課考籃球,不小心把藥弄丟了。”一顆心只放在他身上的玉秋棠,自然沒注意到兩位兄長難看至极的臉色。
  “回頭我重開副藥給你。”
  “好!”
  “喂!”玉璨楊看不下去,指著初華泛的鼻子,准備破口大罵。
  玉凌陽壓下他的手,笑笑的說:“光顧著聊天,桌上的飯菜都要冷了。初先生請到飯廳,大家邊吃邊聊。”
  “謝謝,”見玉凌陽站直了身子,初華泛滿臉歉疚:“不用麻煩,我吃過了。”
  气氛一時變得很僵,玉凌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啊……你又吃藥丸了嗎?”王秋棠先喊了起來。
  玉凌陽和玉璨楊同時看向初華泛,不明白玉秋棠的意思。
  “藥丸一點味道也沒有,老是吃那個對身体好嗎?”玉秋棠攏高了秀眉。
  片刻,她笑嘻嘻的說:“大哥的手藝很好!他做的菜連外面的廚師都比不上。你吃吃看,包准你以后不想再吞藥!”
  “是嗎?”
  “嗯……以前爸媽工作忙,家里都是大哥掌廚。說起廚藝,媽媽做的菜還比不上大哥……”
  自知說溜嘴了,玉秋棠赶緊噤聲,食指輕靠在嘴邊,神秘兮兮的說:
  “噓,我們知道就好,千万別告訴媽媽,她會傷心的。”
  玉凌陽和玉璨楊相視一笑。
  “我煮的菜全是大哥教我的,但是……”她靦靦的笑笑。“我沒什么天分,調味料的多寡老是拿握不好,味道自然比不上大哥親手做的。”
  “傻瓜!那是因為你的經驗不夠,多做几次,你就會知道如何斟酌。”玉凌陽寵溺的揉揉她頭發。
  玉秋棠笑著點頭,自然而然的拉起初華泛,半推半拉的將他帶往飯廳。
  “所以,你一定得嘗嘗大哥做的菜。他為了你在廚房忙了一整晚,你不試試太可惜了。”
  初華泛一落坐,玉秋棠即興奮的目了碗清蒸鱸魚,遞到他面前。
  “好不好吃?!”玉秋棠睜大眼,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很棒。”
  “沒錯吧!”玉秋棠開心笑著,捧著一道道的菜教他一一品嘗。
  玉璨楊吃味的猛喝湯,嘴里念念有詞。
  “又不是小孩子,吃個飯還得讓人喂……”
  “當心話多閃到舌頭。”玉凌陽給他個白眼,悄聲的警告他。
  “是是,我吃飯總行了吧!難怪人家說女儿養大是別人的,我看哪!這句話要改寫半大不小的女孩,心早就向著別的男人了。哼,以后我就生他十几二十個男孩,看有誰能把他們搶走!”玉璨楊自艾自怜的說。
  飯桌上,玉秋棠和初華活有說有笑的品嘗佳肴,玉凌陽一臉深思,唯獨玉璨楊,在絕望之餘,像是個禁食已久的餓死鬼,瘋狂的襲擊眼前的佳肴美味。
  酒足飯飽之后,初華泛一開口說出的話,差點釀成血腥屠殺。
  “秋棠,我能參觀你的房間嗎?”
  一听到“房間”二字,玉璨楊的眼睛閃著熊熊怒火,猙獰的表情如同惡鬼附身。
  “也好。秋棠,你就帶著初先生四處逛逛,大哥和二哥有事要忙,不招呼你們了。”
  玉凌陽赶在玉璨楊爆發之前將他拉离現場,留下玉秋棠和初華泛兩人。
  “在這邊,你跟我來。”玉秋棠推開房門。
  初華泛進了房間,順手關上房門。
  “脫下上衣,坐到床上。”
  玉秋棠無措的睜大了眼,緊抓著胸前排扣猛搖頭。
  “我要檢查你的身体。”初華泛打開手提箱—拿出听診器和大大小小的醫療器具。“喔。”玉秋棠摸著耳垂,羞赧的笑了笑。
  趁著初華泛低頭檢視用具,玉秋棠將洋裝褪到腰際,再急忙扯下床頭薄被遮住前頭,背著他坐在床沿。
  初華泛扳住她的肩膀,持著听診器在她背部移動。冰涼的听診器抵住她的背,她瑟縮了會。
  “好了沒?”他大掌傳來的熱力教她不安。
  “還沒。”初華泛凝神靜听。
  心髒有些許雜音,分不清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放下听診器,改以另一种器具輕輕敲打。
  玉秋棠坐立不安的扭動身子,初華泛的大手干脆一把定住了她的腰。
  肺部的缺陷加上心髒不全,才會導致她突發性休克。
  “能不能——快一點啊!”她低低喊叫。
  初華泛抬眼,所見之處盡是淡淡的粉紅色調,不只她的臉,頸子、肩膀都像燒紅的炭火灼熱了他的手。
  他沒來由感到气悶,像是有人緊扼住他喉嚨……身為醫師,環肥燕瘦的女人不知道見過多少,卻從來不曾興起遐念,可她無瑕的裸背卻教他的情欲沖破了理智的界限。
  “你在怕什么?”
  不甘于她對他的影響力,初華泛力持鎮定的笑問,粗啞的聲調卻泄露了他的渴望。
  “沒。”玉秋棠顫巍巍回答,意識背部不再傳來器械的冰冷,她拉高了被單掩住胴体。
  “很冷嗎?”他手指輕柔的搭在她脖子上,低沉的嗓音拂過她耳際。“你在發抖呢……”
  “我……你,你別靠過來啊!”玉秋棠一臉窘得通紅。
  “我几時變成吃人的鬼怪,讓你這么怕我?”
  他滿意的揪著她的反應,她的嬌羞說明了一點——他們之間的影響力是相對的,不只是他單方面有感覺。
  “我才不怕你!”玉秋棠心慌意亂的往前挪動身子。
  “話才說一半呢,身体就巴不得离我遠遠的。”初華泛不快的場起眉,大手一撈,教她的后背緊貼在他胸前。
  “你要是檢查完了,我想穿衣服……啊,你做什么?”玉秋棠半轉過身,死命的推開地湊上來的嘴。
  “抱歉,很痛嗎?”初華泛輕撫她粉嫩肩上留下來的紅色印記。“你的裸肩太誘人了,我忍不住想啃。”
  “你沒吃飽也別咬我啊!”玉秋棠獗高了嘴,刻意忽略他最后一段話帶來的沖擊。“飯桌上還有剩菜,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換個衣服再陪你吃。”
  “我想嘗的就在我眼前,我何必舍近求遠。”他稍一用力,玉秋棠立刻即跌回他怀里。“男女間的歡愛會讓你感到不舒服?”
  “我不知道……”她、心慌意亂的別開臉。
  初華泛輕笑。
  “是了,你的經驗不多,問這問題顯然過早了。”
  她一時沉默不語,憶起了他上次求歡不成說出口的狠話——
  [一個什么也不懂的處女,能讓男人得到高潮嗎?”
  她的想法直接顯現在臉上,初華泛撇撇唇,由后面緊緊環住了她的腰。
  不不要理會我當初說的話,生气時說的話是作不得准的,況且……”
  他低頭吸吮紅色印記泛出的些微血絲。
  “光是這樣抱箸你,我不堪一擊的自制力就要瀕臨臨界點……”
  “你別這樣,我覺得好痒……”玉秋棠閃躲他的唇。
  初華泛皺眉,改吮為輕吻,終于得到她片刻的配合。
  “喜歡我吻你嗎?”
  他眼底蒙上了一層激情,雙手緩慢的探進被單。
  “嗯。”玉秋棠怯怯的回答,垂下的頭正好教初華泛堂而皇之的攻占她絕美的頸項。
  “我可以做得更多……”
  初華泛的手潛進薄被下的雪肌,撩撥著她敏銳的触感。
  當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爬到她胸部邊緣,她惊慌的緊抓住他的手,害怕的猛搖頭。
  初華泛扳過她的臉,迅雷不及掩耳的含住她的唇。
  玉秋棠被他沖撞的力道壓在身下,初華泛的激狂教她懼怕,她淚水忍不住的泛流成河。
  初華泛一用勁扯開了她緊里的被單,他望了眼玉秋棠,頓時僵住了。
  她無聲的流著淚,無助的眼神透露出恐懼,抓緊薄被的雙手露出細長的血管和骨頭,緊咬的下辱一片死白。
  初華泛掙扎在欲望与怜惜邊緣,腦袋里一片亂哄哄……他一手拾起薄被覆在她身上,另一手小心的撐住身体,減緩壓在她身上的重量。
  他輕柔的拭去她淚水問:“喜歡我嗎?”
  “喜歡。”
  “在你心中,我占据多少個百分比。”
  縱使多少猜到答案,他仍想進一步确定。
  “我不知道。”玉秋棠下意識迥避他的逼視。
  “除了你之外沒人知道,回答我!”他霸气的扳回她的臉。
  玉秋棠羞紅了臉,偷瞧他一眼,几近無聲的輕道:“全部。”
  “正是我想听的答案……”初華泛愉悅的笑了。
  玉秋棠微惱的斜睨他。
  “給你机會問問我的心意。”
  玉秋棠怔怔看了他一會,緩緩搖頭。
  “不用了。”
  “你一點也不在乎?”
  [不是的!我我可能活不久。宁可你不喜歡我,也不想你日后難過。”她說得淡然。
  “有我在,死神哪來的膽子召喚你。”他釋然笑道。
  玉秋棠但笑不答,一手把玩著他的領帶。
  他忽然迸出一句
  “如果你想,我可以繼續。”
  “什么?”
  “你解掉我的領帶,不是在暗示我繼續嗎?”
  玉秋棠惊呼一聲,赶緊放開手上的領帶。
  [哎,不要嗎?”初華泛一臉惋惜。
  她頭搖得像波浪鼓。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愿說好。”
  初華泛拉她起身,打開了房門。他回頭說:“給你五分鐘穿衣服,超過一秒,我就進來幫你穿。”
  門一關上,房里立刻傳出碰撞聲。
  四分三十秒后,玉秋棠一跛一跛的走出臥房,膝蓋添了道紅腫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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