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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開玩笑,在奉天苑她都能來去自如,更何況在自己家里,誰攔得住她?
  前天不愿跟湯子健起沖突,是因為知道沒用,而且繼續爭執下去只會不利于自己計量好的行動,這太不智了。
  司寇舞蝶站在陽台上看著湯子健所乘坐的轎車消失在地平線那端,玲瓏心又開始浮動了,子健哥究竟在搞什么鬼?他想做什么?為何她覺得一向可親的大哥愈來愈讓人摸不透,甚至——可怕。
  “小姐,用餐來。”佣人上樓請他到餐廳,舞蝶立即回頭應允。
  “好。”她完全不囉嗦,乖巧地跟隨佣人走進餐廳吃飯。
  很好玩,這一路她發現伴在她身邊的佣人、或者是盯梢的守衛,崩緊的神經明顯松懈許多。她當然知道湯子健一定千囑咐、万交代,要云空總部的成員密切注意她一舉一動。只不過他仍是忘了一點,要是司寇舞蝶能讓人料得定,小魔女之名也不會不脛而走。
  “我吃飽了。”她起身。“我先上視听室等消息,子健哥要是回來,立刻來通知我。”
  “是!”眾人見她乖乖上樓,無不松下一口气,終于可以暫時卸下任務。結果就在侍衛佣人跟著要飽餐一頓的同時,已經有個穿著佣人服裝的小女孩繞過后院,從只有她知道的密洞隱遁而出。
  多虧小時候的惡作劇,曾經挖了一個狗洞,可以通過被層層高壓電纜保護住的圍牆,直達外邊。以往的游戲,卻沒想到會在今天派上用場,更或許救人一命都是因為靠了它的緣故。
  很好,等擺平后,她可以去奉天苑挖几個密洞,要是哪天惹惱了亢襲天,就有門路可以跑了。
  不管左肩的傷勢讓她行動無法自如,舞蝶抓出早就偷得的摩托車鑰匙插入鎖孔內,油門一轉,狂囂的引擎立即大作,她不會天真得以為云空人是如此不濟,她的私自离開一定隱瞞不了多久,不過不要緊,只要讓她先一步到達白家,那么一切就無所謂。
  很幸運的,五彩眩目的閃光已經在眼前出現,万盞燈火在橘紅太陽消失于地平線的一剎,從黑夜里全數傾瀉了出來,遠方的白家豪邸被絢爛彌漫住了。
  停好机車,舞蝶背好包包,聰明地跟著受邀的賓客走進白家。
  不愧是商界巨賈,來訪的盡是些名流人物,雖然几乎全不認得,但從他們的服飾、品味、言行舉止也大致推敲得出這群賓客全是有來頭的人物。
  但現在可不是評頭論足的好時机,她是來打探父親下落的。
  她環視周遭的環境一圈。
  糟糕,這地方那么大該從何處找起?
  還有,父親真會在這里嗎?不無疑問。
  “這位小姐,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服務?”一位侍者很熱心地走過來,大概是看她探頭探腦的模樣很鬼噢,帶著防備問道。
  “噢,我找不到化妝室。”靈机一動,她隨便搪塞了個理由。
  侍者恍然大悟,赶緊指點明路。“你往前頭花園繞過去就到了。”
  “謝謝!”
  “不客气。”
  她笑眯眯地按照侍者所指的方向走去,然后,快速閃身進入一棟建筑物里。算了,她人都來了,在外頭亂逛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大膽地進入白宅內仔細瞧一瞧,搞不好瞎貓碰上死耗子,讓她蒙著了爹地的下落。
  舞蝶小心翼翼地在白家主屋里四處探索,而宅邸里除了少數的佣人正在打掃這宛如皇宮般的大屋子外,再沒有其他人,大概全都出去應付今天的宴會事宜,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這情況倒也給她另一個省思的空間,如果說白家真有做出什么見不得人的丑事,會這么不設防嗎?以常理推論,這是不可能的。
  她滿腔疑問的回頭。
  “啊!”舞蝶突然見鬼似的捂住自己的小嘴,以防自己尖叫出聲。
  不會吧?她一對杏眼睜得大大的,直愣愣呆望前方,一瞬也不敢瞬。不應該,不可能的,剛才她肯定是眼睛花掉了,所以才會看見亢襲天出現在這地方,一定是的,她眼睛花了……花了……
  她是這么安慰著自己,然而雙腿卻不自覺地往后退,決定先“撤退”吧,如果那是真……喔,她不敢想像,尤其現在可不是跟亢襲天見面的好時机,她沒有勇气承受再見到他時的怒气。
  她邊逃、邊回頭,并沒有人跟蹤,可是她怎么還是老覺得有兩道視線如影隨形地跟隨她,尖銳的視芒硬是從她背后穿過,難不成他來了?
  心一急,更像逃難,還不小心扭到了腳。天呀,她怎么一遇上亢襲天就沒轍;而且還得跟傷魔交朋友。
  再痛也得忍著,這下子若是真的碰上亢襲天,她休想打探到父親的下落。
  這么大的白家,連逃都不知道方向,舞蝶躲進花園內灌木叢中待了好一會儿,才敢探出頭來。合該她幸運,恰巧見著一名女孩在花園旁呆坐,不在此時弄出個‘逃亡路線”來,更待何時。“這位姊姊,幫我一個忙好嗎?”
  凌宣羅在起身急欲离開花園的同時,冷不防被一張絕美靈黠的小臉蛋給頓住步伐!只見對方精巧細致的五官全都擰皺成一塊儿,似乎在忍受著某种痛楚。即便如此,其緊緊糾住的容顏非但破坏不了她的靈亮,反而讓她的臉龐增添些許惹人怜惜,緊緊捕獲住她的目光。
  “你怎么啦?”此時此景,凌宣羅只好暫且將自身的煩惱挪移到一邊去,扶住她的肩,只見她秀眉又一皺。“你受傷了是不是?”
  舞蝶左顧右盼,一心只放在獵人可否追上獵物,至于美麗的小姐說了些什么,她壓根儿沒听進去。“麻煩你快幫我瞧瞧,那個人有沒有追來?”
  “誰追你?”凌宣羅逡巡四周一圈,這偏隅的角落,連個侍者都沒有。“沒人哪。”
  “沒……沒來,那就好……就好。”舞蝶气喘吁吁地直拍胸脯,總算逃過被捉拿的危險。順過气之后,一屁股跌坐在木椅上,可愛的小嘴卻不停地對眼前這位美麗的女郎軟溜溜地說著:“美麗的茱麗葉小姐,謝謝你救我一命,但可不可以請你好人做到底呢2”她又小心仔細地觀察四周,确定沒有人尾隨其后后,她又軟聲軟調地請求道:“是這樣子的,有個千年冰人在追緝我,我必須赶快离開這里,只要讓我出了白家大門,就安全了。”
  什么千年冰人?好奇怪的形容詞,這個可愛的女孩滿腦子的天馬行空。
  “要不要先報警?”會用上救命兩字,可見情況相當嚴重了。
  “不要!不要報警,鬧上警界,我會更加麻煩。”小臉蛋听到警察兩字,拼命搖晃著腦袋。“只要掩護我离開這里就成了,拜托你。”古靈精怪的表情一出,誰舍得拒絕?
  “好吧,我幫你。”凌宣羅扶起她。“這花園的后方有條小徑可以直通山下,很少人知道的,上回白家的女主人帶我走過一遭,沒想到今天居然派得上用場。”
  “真的呀,我太幸運了,居然遇上救星。”她太開心了,可才預備“逃亡”,雙腿也才邁离几步路,驀然間,一條身影快如鬼魅地攔她們的去路。
  一見來人,司寇舞蝶瞬間瞪大圓眼,嚇呆地愕張圓圓的小嘴巴。
  她那樣了就好像見了惡魔一般——即使那人的實際長相和精雕出來的完美藝術品沒兩樣。
  “你——你——”舞蝶“你”了個半天,老沒下文。
  “我什么?”低沉的嗓音淡淡一出,造成惊人的效果,他所傳遞出的冷冽与凌厲,駭得兩人心跳狂猛不休。
  “先生,你是誰?”盡管面前的男人渾身凝聚非正派人物的詭譎,但剛揚頎長的身軀上所顯現出來的,倒是令人心懾的領袖气質,雖說逸散出的寒气像千年寒霜,但王者風范的确讓人不敢小覷。
  只不過這樣的一個人,究竟追這位女孩有什么目的?
  那男人瞥了凌宣羅一眼,對她的詢問無意回答,注意力只集中在那女孩身上。
  他不耐煩地跨前一步,炯迫的神態惊得兩個女娃差點尖吼出聲。
  “你欠我一個解釋。”那壓迫簡直讓人為之窒息。
  “不!”舞蝶一惊,完全忘了腳上的不便,砰砰地直往后頭退,若非凌宣羅及時扶住她,非摔倒栽蔥不可。
  男人突然掠前一步。
  “放手!”
  “亢襲天!”兩句嬌叱同時尖銳響起,眨眼工夫之間,那男人動作居然快得不可思議,不僅從凌宣羅手中搶走那位慧黠出眾的女孩,還把她扛在肩膀上。
  “可惡!放開我,放開我啦!”舞蝶雞貓子的尖喊,試著嚇退他。“你快放手,我不能跟你走,快放開我——亢襲天,哇!哇!”又加啪啪兩聲,亢襲天為了請她閉嘴,居然把大掌揮向她的——她的——
  “你——你——”他居然打她的小屁股,他居然這樣對待她。“你——”
  “再一聲,下一掌不會這么簡單。”
  這威脅當場嚇得她噤若寒蟬不敢再嚷。但為了面子問題,她把自己的懦弱行為拆成一句俗諺——識時務者為俊杰。嗯,就是這句貼切的話。
  “你放開她。”凌宣羅見狀,也急著想救下她,但連衣角都沒摸到,亢襲天陰惻惻的警告已傳來。“不要插手。”
  “你不可以這么對待她。”
  “她不會有事,你該擔心的人是你自己。”亢襲天難得多說几句話,卻是意味深長的諫言,字字帶有玄机。
  凌宣羅俏臉沉了下來,聲音低了好几度。“你認識我對不對?你也知道我的事情對不對?”
  “姐姐?”趴在亢襲天肩頭,回頭張望的司寇舞蝶被她突如其來的詰問嚇了一跳。
  “你們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亢大少,你要是知道,快點回答呀!”舞蝶居然義憤填膺跟著幫腔。
  亢襲天黑黝駭人的眸子危險地閃爍,看得人毛骨悚然。
  “問你自己!”撂下這一句,疾若雷風般,那叫亢襲天的男人和那不知名的女孩轉眼消失無蹤。
  凌宣羅愕在當場!為他那鬼魅般的身手,也為他所留下的一團迷霧。
  亢襲天的話語里頭,似乎有著某种暗示……
  她想,然而模糊卻不讓她如愿。
  她思想著,一道接一道的幽渺卻又開始昏眩著她的神智……
  到底是什么?她忘的究竟是什么?
  奇异的,一只昂揚的鷹竟從她頭上掠過。
   
         ☆        ☆        ☆
   
  而另一邊。
  “好了啦,你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啦,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不能跟你走,你听到沒有?我不能跟你走,不能。”司寇舞蝶不再尖嚷,而轉為央求,可怜的哭聲哭調終于成功的讓亢襲天停住了腳。
  他頓住,放下扛在肩膀的她,并且將她的身子摟靠在自己怀里,他知道她的腳踝又傷了。
  “給我一個好理由。”不過對這個靈黠過頭的小妮子得恩威并施,否則休想她會乖巧听話。
  她仰起小臉,攢緊的眉峰逸出不安,一副大難臨頭的無措模樣直教人心疼。“我如果跟你走,事情一定會鬧得不可收拾,到時候肯定害死人。”
  “我要听重點。”她模棱兩可的話拉拉雜雜,太不像話。
  怎么辦,她要怎么辦?用蒙肯定蒙不過。
  編貝寶齒死咬著下唇,她為這道難解的題目而傷神。
  亢襲天掬起她的下顎,阻止她繼續虐待無辜的紅唇。“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么事?”
  被他這么一問,她更心虛了。
  “記得。”她說過有任何事都會跟他坦白。
  “結果呢?”亢襲天再問。
  結果她不僅沒講,還反過來欺騙他,偷偷從奉天苑溜出去。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引來什么樣的后果?”
  “什么?”她呆呆地問。
  “信用破產!”亢襲天不滿地點點她的俏鼻。
  “這么慘呀!”
  “還有呢,”他把她納進怀中,冰霜般的語气從她頭頂降下,彌漫她一身。“接下來的工作我要你全部交給我處理,不許你再插手。”
  “你?”她惊悸地抬眼,卻探進他深邃的眼瞳中,堅定与不容反駁的冷緘嚴厲的回視她,逼得舞蝶將反駁硬是給吞回去。他生气了,如果敢繼續拂逆他的話。
  “現在跟我回奉天苑——”
  “舞蝶怎么可以跟你走。”不客气的陰鷙霍地從兩人背后響起,雙雙回頭。但是湯子健沉戾的面容緩緩出現,一步一步走向他們,邊說道:“舞蝶要跟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懶得回應他,亢襲天半摟半抱舞蝶就走。
  “亢襲天,你別欺人太甚。”
  “這里沒有你插話的余地。”他辛辣地撂話。
  “你……”湯子健惱怒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分?”
  “你的身分与我何干。”字字的輕視徹底擺明不把他放在眼中,湯子健斯文的面孔終于開始扭曲。
  “放開舞蝶,否則就表示你要与整個云空為敵,你想一試?”濃濃的威脅在穹蒼間擺蕩。
  亢襲天冷冷地笑了。“我該在乎,還是害怕?湯先生。”
  他那副知之甚詳的態度、和洞悉一切的表情,以及每句話語里頭所藏的輕蔑与奚落。
  “也許我該讓你知道云空并不好惹。”湯子健無法抑止那股狂奔而來的憤怒与妒意。
  亢襲天竟回他一記諷笑。
  “可惡!”
  “子健哥,不要!”舞蝶大吼,她知道盛怒下的男人想做些什么。但不可以,湯子健這位有名的神槍手若是跟亢襲天發生正面沖突,難保不會以血腥相見。
  只是連舞蝶都沒有想到,湯子健的手都還來不及掏出腰間的小型手槍,藏青色寒芒更快一步掠疾而至,湯子健手腳處俐落,一個側身,險險避開了,但槍卻沒拔出來。
  雙雄對峙,滿空气的劍拔弩張,不安的蠢動愈擴愈大,稍一碰触,必然迸發。
  舞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在這种危險時刻,她的小腦袋瓜子卻又忽然劈進了一道奇妙的想像圖來,她該不該把自己當作是高塔上的美麗公主,而把這情景給解釋成是為她決戰的對峙場面,誰贏了,誰就是她的夫婿,有資格贏得美人歸。
  天,她也太不應該了點吧,這种時刻居然還有心思把自個儿吹捧得半天高,作著春秋大夢。
  實在太扯了。
  她現在唯一的任務要要阻止慘劇發生。
  她不安地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袖,商量想說。“亢……”
  “我們走吧。”低沉的嗓音透出不可思議的命令快一步蓋住她的話,而其中間藏的威脅感,更令人惊。“我們回奉天苑去。”亢襲天誘人地說。
  “好。”她沉溺了,一時不自覺就答應著。
  “我不准。”湯子健一個箭步就往司寇舞蝶身上扑去,抓住她的左手腕,使勁一扯。“我不許你跟他走,你只能跟我回去,跟我走。”
  “好痛。”舞蝶慘呼一聲,踉蹌了一下,左肩的襯衫立即滲出紅稠,濕了一大片。
  湯子健錯愕當場。
  “舞蝶你?”怎么回事?這是怎么一回事?
  亢襲天立即抱起她,修長的雙腿飛快往座駕方向奔去。
  “亢襲天,你放開舞蝶,放下她。”湯子健立刻追去。
  飛快地把她放過前面椅座上,鎖住車門,亢襲天又跳上駕駛座,啟動引擎。
  “亢襲天!”湯子健青筋盡現,气憤地猛拍打車窗,又嚷又叫的制止車子的离去。
  “放下舞蝶,否則我保證你會吃下我的子彈。”
  “那么你就回家去把你拔槍的速度再練得快些,以免死不瞑目。”拋下這聲諷刺,車子立即揚長而去。
  湯子健咬牙切齒的詛咒不已,卻是無可奈何。
  該死!
  她的臉色一直都很蒼白,雖然沒再喊疼過,但他知道她是拼命忍耐肩上的錐心痛楚。
  該死的湯子健,他絕對會為他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价。
  不敢有所牽連,亢襲天決定暫時帶舞蝶到最近的奉天苑分堂,調來醫生為她的傷口重新再做緊急的治療,不讓她的傷勢有惡化的机會。
  忙了几十分鐘后,醫生總算宣布她的傷口不礙事了,兵慌馬亂的情況才得已解除掉。
  閒雜人等全數退了下去,這臥室里頭僅剩男女主角這一對。
  舞蝶躺在床上,明亮的水瞳睜得大大的,瞧著天花板,就這樣發呆,誰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亢襲天來到床畔坐下來,仔細審視她表情,雖然她的臉上沒有任何不适的跡象,但他仍然不敢有任何的遺漏。
  “還疼?”
  她搖搖頭。
  “餓了?”
  她又搖搖頭。
  “累了?”
  她還是搖頭。
  “既然不疼、不餓、不累、那為什么不說話?”
  眼瞼斂下,神色有几分落寞,嬌俏的臉龐浮上一絲悒郁,卻仍是沒開口。
  “回答我,我要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不喜歡看見她不開心的模樣。”
  明眸抬起。
  “說。”
  沒辦法抗拒他的咄咄逼人,舞蝶輕吁了口气,幽幽地回道:“說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這一點完全不像是她平日的模樣,而這份异常令亢襲天開始自行推測起她的心思。
  “你在做無言的抗議?”
  啥?
  “你在气我不給湯子健面子。”肅冷的气息轟然劈出。
  惊聞此話,司寇舞蝶錯愕地彈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怎么會想到那里去。”
  “你的表情逼得我不得不作此聯想。”不佳的口吻含蘊濃濃的醋味。
  是嗎?舞蝶呆呆地接收他的指責、他的聯想、他的酸味……愣了半天過后忽咧优美的唇線,呵呵傻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忙不迭收回失控的情緒,亢襲天又恢复一貫的冷緘形象,看著呵呵直笑的舞蝶,不禁對這妮子的“變臉”本事咋舌不已。“別笑了……”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點難堪,像被戳中要害似地。
  “你以為我喜歡子健哥?”她直接陳述一件事實,同時還逮到最新的一項發現,因為這項發現,她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啥都不管的全心掉進這項惊人卻又甜蜜的訊息里。
  嘻!一向在人前最冷靜、最深沉、最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修羅,居然也會吃醋耶,這遠比先前發現他有“人气”時,還要讓她更雀躍几百倍。
  吃醋……
  亢襲天卻嫌惡地用食指點住她的朱唇,惡狠狠地道:“我警告你,以后別在我面前用這么親昵的稱呼叫別的男人。”
  她沉浸在雀躍之中,對他這無理的要求容忍得很,還用几近嬌嗲的嗓音回應:“你好霸道!”
  “還有更霸道的事你沒嘗過。”
  “什么?”前事立志,小臉又凝滿對新鮮事的好奇,這妮子的心思老是轉個不停,沒一刻清閒過。要說她聰明伶俐,但有時又傻呼呼的好可愛,教人在生气之余卻難以割舍下。
  算是造物者的神奇吧,他們相遇,而她的靈慧就在他心底植下种苗,近而生根,成功盤纏住他平靜的情海,造就他動容,也糾纏上了。
  這算不算是一种互補?
  “你還有什么霸道事沒做,快告訴我。”司寇舞蝶發揮鍥而不舍的本領,繼續追問她不了解的問題。
  他忍不住含笑,將她囚困在眼光下,身軀漸漸傾身向前,兩人間的距离慢慢縮短。
  “你真想知道?”
  “是呀!”點頭如搗蒜,一點都沒感受到親昵气氛急速迫近。
  “不后悔?”臉与臉几乎要貼合在一塊儿。
  “快說。”
  “我想吞了你。”
  嗄!
  舞蝶愣住,下一秒鐘俏臉瞬間被火紅罩住!
  “那你……你為什么不行動呢?你知道我……我反抗不了的嘛。”她吶吶地吐道。
  這算不算是直接的邀請,不過他知道這丫頭根本不是那种意思,他也不會乘人之危。
  “你喜歡男人對你霸王硬上弓?”
  “胡說。”臉熱得都可炸蝦子。“我才沒有那么變態,你曲解我的意思。”
  他搖搖頭,万分怜惜地在她額上印記一個吻,霸气且优雅,顯示無限的珍愛。
  “不是我不要你,而是你還那么年輕,我不想這么早就困住你,所以才會決定先給你几年自由。”他轉而捧住她的雙頰,亢襲天在她耳畔輕訴体貼話。
  “你在為我設想。”說不感動騙人的,她的眼眶開始紅紅的。
  他又眷戀不舍的親啄她的紅唇,一次、一次、再一次。“讓你多玩兩年,享受青春,要知道一旦名分定下,我會品嘗我專屬的權利,不過隨之來的愛情結晶也會困住你,到那時候你不可能跟現在一樣,日子過得如此恣意、瀟洒。”
  “你把話說得好白喔。”她好忸怩。
  亢襲天忍不住深深歎息。“我不習慣曖昧不明,還有,你到底有沒有認清我和你之間的關系。”
  “從敵人進階為朋友嘍。”
  “朋友?”他臉都綠了,在他說了這么多之后,居然還是這种答案。“這是你的看法。”
  “我不討厭你,甚至還有一點點喜歡——”
  “一點點?”’他語帶恐嚇。
  “不!好多、好多。”
  他滿意的點頭,突然上床坐在她身邊,不由分說摟著她一起倒在軟褥上躺著。
  “你……你做什么?”她一顫,心髒宛如小鹿般的怦怦亂跳,紊亂得無法呼吸。他想做什么?該不會……可是他前一秒鐘才說不急于一時的。
  “睡一下。”他替兩人蓋好被子。
  “就這樣?”
  “我是不反對做別的事。”俊臉難得帶著邪惡傾近,駭了她一大跳!
  “不!這樣好,這樣就好了。”直挺挺地躺在他身側,不敢妄動,都快成僵尸了。
  大掌一攬,他把她送進怀里,身与身是無比契合。即使說舞蝶仍覺得有些有不妥、有些害臊,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卻漸漸的安心下來。有這么一對堅毅的羽翼緊緊護著她,那還怕什么呢,似乎一切的困難都已經构不成問題——問題,對呀,她怎么又忘了自己還有一堆事情得去解決呢,失蹤的爹地、懸疑的云空、怪怪的子健哥……
  “別再胡思亂想了。”含著無限保證与柔情的低磁嗓音驀地蕩進她的耳膜里,阻止成堆的心煩賁起。
  小臉一抬,帶著訝异,亢襲天居然看穿她的心思。
  他緊緊將她納進胸怀中,鄭重、沉肅的宣告:“我保證,很快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結局。現在,你,只管安心睡覺。”
  奇妙地,滿腔的心煩宣告褪退,不安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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