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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爺子,現在怎么辦?鳴尊似乎鐵了心。”帶著一肚子怒气在返回石家的路途上,闕鳳吟憂心忡忡問著。她姣好的面孔端看臉色鐵青的石震,暗自計量這件事一定要速戰速決,否則她的計划就全盤皆沒了。
  “我不會容忍這件婚事。”石震總算沉硬開口。
  “可是……剛才在別墅里,鳴尊已經擺明不會放棄范流星。”闕鳳吟最膽顫的正是這一點。
  “是啊,石伯伯,石大哥的脾气您是最清楚的了,一旦他下定決定,就沒有回頭的余地。”朱榆也湊上一腳。
  “哼!”這也正是石震最憤怒的事實。
  “老爺,您心里頭有沒有什么打算?”闕鳳吟試探一問。
  “我回去想想。”
  闕鳳吟眼珠儿詭异一轉,忽道:“老爺,我有個法子,就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拿來賭賭看。”
  石震看她。“說來听听。”
  “不如這樣,我們干脆用威脅的方法,由老爺您向鳴尊下最后通牒,限他在三天之內跟范流星辦好离婚手續,倘若鳴尊不遵從的話,您就直接取消他繼承龍璽集團的權利。”
  “這招沒有用。”石震想都沒想就直接反對,把闕鳳吟的心髒差點嚇出來。“石家一脈單傳,我就他一個儿子,龍璽集團不交給他我交給誰,那孩子隨便一想也知道我是在威脅他。”
  “說的也是,對不起,我急瘋了才想出這种蠢辦法。”她暗暗吁了口气,還好沒被石震發現她的企圖。
  “這樣看來,我們是沒有辦法把范流星從石大哥身邊拉開了?”朱榆神傷的低喃著,她的夢還沒成形就已經散開。
  “就算不能拉開也非要拉開不可,石家不能容許范流星這种身分的女人存在,否則龍璽集團擴張版圖的計划就會受到不必要的阻礙。”一旦商界或政界敵人拿這件事來大肆炒作,那么他先前所打下的基礎豈非成了白忙一場。“我絕對不會姑息這件婚事的存在。”
  听到石震的決定,闕鳳吟安心了,突地,她又心生一計。“老爺,那么就由我來向范流星下戰書吧,我相信那小丫頭最后會知難而退。”
  “好,就先交給你辦。”石震同意。
  “是。”闕鳳吟露出胸有成竹的篤定。
         ※        ※         ※
  雖然換了場景,安靜仍然持續運轉著。
  石鳴尊換上了休閒裝,手中持握著酒杯,悠閒地倚坐在床褥上,一口一口品嘗杯中美酒。
  他不說話,而范流星也沉默地坐在光可鑒人的木質地板上,呆看前方某一個虛幻的點。打從石震等人离去,兩人回到房間,她就一直保持這副神態,似乎對周遭環境失去了感受能力,空空茫茫地淨是發呆。
  無奈呀……她最害怕的夢魘終究還是掙脫了封固,再度蓄勢待發准備吞噬她。
  該來的傷害她還是逃不掉。
  真不明白當初自己怎么會輕易的相信石鳴尊有辦法保護她不再受到侮辱?
  傻傻地以為在他的羽翼下,不會再有人拿她的身世背景來大作文章。
  然而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她非但錯估形勢,還把自己推進一個權貴家庭的權力糾紛中,她擔心,背負在身上的污點將會被渲染得更加嚴重,迎接她的將會是更恐怖的闇黑漩渦。
  她完了!
  沉陷在夢魘里的范流星几乎要跌進极度黑暗中,不期然地,有雙溫暖的手貼上她的頰,混沌的思緒被這團熱度導引,重新回到現實。
  她抬起呆怔的眼,對上石鳴尊那對精深銳利的深眸!就這么一瞬,她竟然再也無法把目光移開。石鳴尊悠閒自若地散發著十足的篤定,彷佛一切早在他的掌控中,要她不必擔心。
  然而,石鳴尊真的可以信任嗎?
  在他心目中,她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范流星猛地一甩頭,也把他的掌心甩開。
  石鳴尊并未動怒,炯炯目光依舊直視她的靈魂深處。
  “怎么,你還在擔心自己的身世被曝了光。”他先開口,俊美的臉龐是一副凡事看得透徹的表情。
  她往后移動一步。“我是在反省自己當初的莽撞。”
  “反省?”
  她遙想著。“我是在想,那個時候怎么會傻呼呼的以為只要留在你身邊,就可以把自己的出身背景給抹得干干淨淨。”她愈想愈覺得自己真是笨极。“套句流行話: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我范流星是魔鬼之女,而且這印記早就烙上,是洗不掉的,然而我卻還在奢求世人忘記這件事。”
  “你這是在埋怨我?”她的自嘲像把尖刀刺進他胸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石鳴尊豈會相信她的解釋。“直說無妨,怕什么。”
  “我真的沒有埋怨你。”范流星再度強調,半晌后,几近虛脫的歎口气,太多涌上的感触讓她覺得疲乏,表情与聲音都沒有辦法再有溫度。“若說有怨,該怨的人也是我自己,沒有能力解決困難,只是一心巴望別人的幫助,理所當然就得注定當個失敗者。”
  石鳴尊咀嚼她的自貶,凝睇她空無的臉蛋。
  范流星夠堅強,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實,當初若非他強行介入,她只會獨自承擔所有的傷害。
  其實她的做法跟一些老想得靠山的女孩大大不同。
  但別忘了,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女。
  “你真令人惊訝!”他眉峰蹙起。
  她幽邈輕笑。“我取悅你啦。”
  “你确實讓我無法捉摸。”石鳴尊的雙眼散出深刻的怜惜。
  眼与眼交錯,范流星如遭雷擊!震撼地看著他的眼神。
  那抹……怜惜?
  是為她?這怎么可能?
  這個桀驁不馴的男人又在耍弄什么詭計?
  范流星拚命說服自己狡黠的石鳴尊或許又在計划著一种新的征服游戲,卻不知怎地,眼眶偏偏不受控制的凝上一層淡淡的薄霧。
  她就這樣被一記眼神給輕易折服了。
  范流星用力地眨眼,努力的眨,想眨掉淡淡的氤氳,也急欲抹滅胸臆猛然乍現的脆弱。
  這妮子,自我保護意識果真強烈。
  看得真切的石鳴尊這回不再窮追猛打。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不想利用主宰者的身分控制她。
  “好了,我們不必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反正沒什么好擔心的,現在一切有我,任誰都傷害不了你。”他按內線吩咐廚房弄些點心上樓來。“你該注意的,是自己的身子,別餓坏了。”
  “嗯。”她點頭,默默接受,反正說她沒有食欲也沒有用,石鳴尊是不會听入耳的。
         ※        ※         ※
  暖暖的陽光照映在肌膚上,感覺舒服极了,而躺在帶著花香味的軟毛毯上,身畔還有一股說不出的迷魂气息包里著她,這一夜她睡得非常的安穩。
  總算魘足的范流星張開眼帘。呀──原來天色已亮,她撐起身子,卻忽然想到,咦?她是什么時候躺到床上來的?她記得昨晚吃完消夜,就呆坐窗前翹望明月,而石鳴尊則又興致大起地摟住她,陪同她一塊欣賞月光,并且不斷在她耳畔反复低喃相同一句話:
  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她暗暗當做是笑話的這一串承諾最后竟然成了催眠曲,甚至還蠱惑了她,沒來由的安心讓她慢慢閉上眼,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睡著的吧。
  “早。”石鳴尊的俊臉忽然湊了過來,在她紅唇上一啄。
  “呀。”她低呼了聲,摀住唇。啊!他原來是睡在她身邊的。
  石鳴尊的笑容非常迷人。
  “要習慣,你以后常常會接到早安吻。”他下床換上衣服,范流星有點轉不過來,他這樣子會不會演得太過入戲,他真當她是名副其實的老婆?
  “還賴床,你上課要遲到了。”石鳴尊回頭催促。
  “哦。”她倉皇地彈起,忙不迭沖進浴室梳洗。好奇怪!她沒辦法接受這么生活化的石鳴尊。他是怎么了?
  “流星,你好了沒有?”她在里頭磨蹭好半天了。“快點,還得下樓吃早餐呢。”
  “哦……好,我馬上出來。”她赶緊梳洗干淨,換好制服后快步沖進餐廳。
  用完早餐,沒想到石鳴尊又有新的提議。“我送你去學校。”
  “啥?”他未免太過殷勤。
  “走吧。”石鳴尊吩咐司机去開車。
  范流星心頭忐忑,卻也只能順從的拿起書包,在他的陪伴下走下階梯准備搭車,然而門房突然傳來的通報卻讓他們都停了下來。
  “彭立榮?”石鳴尊喃念著門房告知的訪客姓名。是誰?說是東園高中的學生,難不成是──石鳴尊眼一閃,有趣地側首問著范流星道:“他是你的朋友?”
  “我……我沒有印象。”誰是彭立榮?范流星眉宇微攏。
  “真不記得,我還以為是送你那束紫玫瑰的追求者呢。”
  “呀……”她想起來了。“是啊……他……他怎么找到這里來?”
  石鳴尊鬼鬼一笑。“這很正常,男人追求女孩子總是要表現得殷勤一點。”
  范流星不敢細看他的表情,昨天曾經發生的沖突現在想起來仍然會讓她心惊膽戰。
  石鳴尊轉而走向大門。
  在大門口,就見彭立榮手中捧著一大束海芋,因為門房的阻擋,所以只能探頭探腦的往別墅里頭看。
  一見范流星娉婷的倩影出現,他立刻喜孜孜地喊道:“流星,是我,今天我特地來接你一塊上課。”
  她哀歎。怎么回事?這人難道沒見著她身邊伴隨一條高大的身軀嗎?
  “流……呃!”彭立榮的眼睛終于容得下另一道人影。這……他是誰?冷酷帥气的外形彷佛是從男性雜志中走出來的模特儿,一頭耀眼的黑發,挺拔頎長的身軀,卓絕的五官与他一比較起來……不……
  彭立榮自慚形穢的縮了下,但追求的心情讓他又鼓足士气……等等,先別妄自菲薄,更何況還不曉得他是誰哩?搞不好是范流星的兄長。
  “流星。”彭立榮扯出最瀟洒的表情,將手中的花束遞給他愛慕的佳人。“這花送你,喜不喜歡?”
  “謝謝!”接過花束的是石鳴尊,他睨看彭立榮,這男人……不!還是個男孩,乳臭未干,不成气候。“感謝你對內人的贊美与好意,不過──”他邪邪一笑,傾近他,沒理由讓蒼蠅在流星旁邊亂繞。“記住,別再有第三次,我不喜歡別的男人對我老婆大獻殷勤。”他冷冽警告。
  彭立榮大惊失色!“你……你真的是流星的丈……丈夫?”
  石鳴尊把花丟給門房。“你走吧,石家不歡迎你。”懶得囉嗦,他直接赶人。
  “流星……”彭立榮心碎了,他真的晚了一步,其實、其實他原先打算不管范流星是否已為人婦,他都要把她搶過來,可是;眼前男人出眾的外貌,令人目眩的非凡气質,他沒有一點比得過,更重要的是;他含笑的眼竟然帶著殺無赦的威脅。
  彭立榮愈看愈害怕。
  無論他是多么痴戀范流星,也不敢拿生命去賭。
  所以呢,彭立榮現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垂頭喪气的轉身离開,默默退去。
  他的出場就宛如跑龍套的角色一般,也許連在范流星心頭稍停佇足的机會都沒有,就這么消失。
  他彭立榮真的是多余的。
  欸……
  待他走遠,石鳴尊若無其事回頭對范流星道:“走吧,被他這么一攪和,今天肯定遲到。”
  她點頭。
  石鳴尊深深看她一眼,隨即坐上房車。在他示意司机開車的同時,行動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他接起,今天似乎特別忙碌。
  司机正准備把車子開出別墅──
  “等等,停車。”石鳴尊突然道。
  司机及時煞住車。
  范流星心顫了下,看著收線的他,隱約中感覺到似乎有事情即將發生,“怎么回事?”
  “我們不去東園高中。”
  “不去……為什么?”
  他側首,忽爾微笑解釋道:“沒什么,只不過你的背景已經在學校傳揚開來罷了。”
  “什么……”聞言,她小臉一白,編貝玉齒緊咬住下唇。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沒了力气。
  就說嘛,該面對的事實終究躲不過,她竟然以為可以成功的當鴕鳥。
  石鳴尊將她的落寞、失望全看進眼底,原本從容的表情漸漸轉為冷凝!
  “你別緊張。”他安撫道。
  她卻置若罔聞。
  “放心,雖然闕鳳吟那個女人想用這种方式逼退你,不過她最后會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异想天開。”他的口气轉為陰森。“老王,把車子開回車庫。”
  “是!”
  “那我……”她惊醒,學業又要中斷了嗎?
  他溫柔地說道:“別擔心,我會安排家教直接到家里教你,就算拿不到高中文憑又如何,只要你儲存實力,等待事情告一個段落,我直接安排你出國念大學,一樣的。”
  他异常溫柔的口吻弄得范流星渾身不自在。
  尤其他都已經細心的幫她計划好了。
  “謝……謝謝你。”她低下頭。
  “哪里,這是我答應你的條件。”他深邃的雙眼緊盯著她,想看看她是否有特別的反應。然而,在他的灼灼視線下,范流星只是不自在的別過臉,并且快步逃下車,在沖進屋的這段路程上,她一直清楚的感受到背后那兩道熾熱火光。
  石鳴尊為什么要這樣看著她?太不尋常了?他种种的轉變与异樣是否代表另一個陷阱的形成。
  她擔心著。
         ※        ※         ※
  石家主屋,今天非常的熱鬧,因為龍璽集團的總裁与總裁夫人廣發請柬,邀請各有來頭的名流來到石府作客。
  龍璽集團聲名顯赫,理所當然的,應邀的貴賓必然盛裝到訪,并且哪,家中若有女儿初長成的,也都攜同一塊出席;大家都在猜測,這次的宴席是否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搞不好是石震的獨子石鳴尊已經准備要接下父親的棒子,繼承龍璽集團了呢,所以今天有這机會被邀請,大伙除了想一窺究竟以外,另一個想法是想利用這個難得的場合把女儿推上前線,看看是否能夠得到石鳴尊的青睞,要是對上了眼,就可以成為石家的媳婦嘍。
  “謝謝各位今天的賞臉,謝謝……”女主人闕鳳吟以高明的交際手腕悠游在人群中,并且順利的讓每位來客都有賓至如歸的感受。在眾人眼前,闕鳳吟絕對是個厲害角色,雖然悠悠眾口總在背后諷刺闕鳳吟用心侍候石震是為了龍璽集團那富可敵國的產業,可是石震這個商界擎柱也非尋常角色,即使听說過流言,他依然信任闕鳳吟,由此可見闕鳳吟的厲害的确教人佩服。
  就連今天花費近千万的宴席,也都交由闕鳳吟一手主導。
  闕鳳吟在石震心中的地位是不容置疑的。
  “闕姨,石大哥來了沒有?”朱榆引頸翹盼,宴會都已經進行一半時間,怎么還是沒看見最重要的主角出現。欸……他來不來呢?明知石鳴尊個性傲然,不可能任人支配,可是她情愿相信有著闕鳳吟的全力護盤,或許可以扭轉乾坤。
  闕鳳吟看了看表。
  “奇怪,我早就派人通知鳴尊要帶著范流星一塊出席。”不僅她緊張,闕鳳吟也一樣不安,這場宴會可是她特別布置出來逼退范流星的,要是主角沒到,怎么玩下去。
  “既然有通知他們,那怎么還不來……”朱榆愈等愈心焦。
  闕鳳吟梭巡會場一眼,還是沒見到石鳴尊的人影,她拍拍朱榆的手,安撫道:“榆儿,你一定要穩著點,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机會,我故意設下這場宴席,目的就是要讓范流星認清自己的本質,我要讓她自慚形穢,教她看清楚自己是高攀不了咱們石家的。”哼!先前她第一步驟就是去東園高中散布范流星的背景資料,想要讓她受點嘲諷,一旦飽受鄙視眼光,她自然會待不下去。哪知道,范流星居然在那一天就沒去學校,害她的計划全成了白忙一場,不過,她今天不會再客气了,無論如何都要讓范流星羞慚到死。
  “榆儿,你千万要記住,今晚要用你的美貌和溫柔去勾引鳴尊,除此外,別多說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要在鳴尊面前說范流星的坏話。”闕鳳吟告訴她如何使計。
  “我知道。”騙人要先騙心,只要讓石鳴尊入了瓮,往后自然由她操控。
  會場的一隅似乎起了某种騷動,闕鳳吟循聲望去,果然;神采非凡的石鳴尊一現身立即成為注目的焦點。
  在另一端的石震只是和商界老友談天說地,這回的宴席自然是有特別目的,不過他把一切全交給鳳吟,他相信她會處理得很好。
  石鳴尊是一人回到石家主宅,身旁并沒有女伴。
  最早他是不打算來赴這場鴻門宴,不過;就當做看戲吧,瞧瞧闕鳳吟在玩什么把戲?
  “范流星沒來?”闕鳳吟看他獨自前來,咬牙切齒的低低詛咒,難不成今天又要白費工夫。
  可惡的石鳴尊,居然識破她的計划。
  在闕鳳吟懊惱的時刻,朱榆已經飛快奔向石鳴尊出現的地方。
  在他四周,已經圍繞許多的名媛淑女。
  “石大哥……”仗著与石家交好的利器,朱榆想拔得頭彩,沒想到,石鳴尊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和其它的名門千金談天說地。
  “石大……呃……”朱榆差點變臉,他居然摟著別的女人去和其它訪客寒暄,視她如無物。
  一會儿,音樂聲響起。
  “呂小姐是吧?賞個臉,跳支舞好嗎?”石鳴尊轉而邀約另一名姿色頗佳的美麗女郎共舞,女孩大方應允,在音樂聲中,兩人滑進舞池翩翩起舞。
  “石大哥。”朱榆气得直跺腳,他怎么可以連一句話都吝于對她開口。
  怎么說她也有石伯伯撐腰啊!
  會場內的其它賓客听到音樂聲,開始成雙成對的在特別布置的燈光和音樂聲中婆娑起舞。
  其實如果不是有人居心叵測的話,今晚將會是個愉快之夜。
  只可惜……
  “石先生,我听到一些傳聞……有人說……你已經結了婚,不知道是否有這么一回事?”石鳴尊的第三個舞伴几乎溺死在石鳴尊致命的男性魅力下,若非她還有些定力,知曉分寸,不然的話她一定會跟旁邊的女人一樣,用眼光殺人。
  他优雅一笑,大方回答她的疑問。“是啊,我的确已經結了婚,下次有机會的話我會帶她過來跟大家見面、認識。”今天故意不帶流星出席,當然是為了避免她遭受流言傷害。
  闕鳳吟存心不良,當他一接到邀請卡,就曉得她計划讓流星在眾人面前出丑。
  雖然說流星有能力可以應付,不過──他沒意思讓她走進明知的陷阱里,也沒必要讓她承受各种審判的眼光,除非他主動安排,否則誰都不能動范流星。
  “原來傳言是真的……”女郎得到證實后失望的歎口气。她沒有希望了,不過,濃濃的好奇心讓她想知道他的女人是何方神圣。“可否冒昧請教,石少夫人是哪一家的名門千金?可以幸運的擄獲石先生你的心。”
  “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孩罷了。”是吧,當個平凡人可是范流星最大的心愿,可惜這种最平常的事對她來說卻有點遙不可及。
  “石先生客气了,能讓你愛上的女孩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輩呢!”
  愛上?
  女郎一句不經意的話卻宛如醍醐灌頂般,猛地直搗他的心間!
  更甚者,還讓他無法抗拒的開始思索起來。
  他愛上她了嗎?
  會愛嗎?
  是因為愛上她這才決定把她困鎖在身邊嗎?
  記得當時第一眼瞧見她時,盈滿腦中的念頭唯有將她收納在自己的羽翼下保護,為了那怪异的情愫,他用了手段,就是要她陪著自己玩一場爭奪的游戲。
  “欸……”女郎繼續喃喃自語道:“我真羡慕那女孩,能得夫如你,她真的好幸運呢。”
  幸運?
  乍听這話又讓石鳴尊濃眉深深鎖住。
  游戲進行到這個程度,他雖然已經擄獲了范流星──不,不對,她是臣服了,不過她獻出的并不完整,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一顆心。
  他必須承認,她并未付出最重要的一顆心。
  其實仔細想想,范流星壓根儿不把他放在眼底,到現在她仍是把他摒除于心門外。
  范流星不僅沒被他所魅惑,并且還想盡辦法要跟他划清界限。
  思及此,一种奇异的騷動在胸口處燃燒。
  范流星真對他無心。
  朱榆一直站在石鳴尊身后試圖上前跟他攀談几句,至少……至少也該讓她能表現一下吧,宴會進行到近乎尾聲了,她居然沒有机會跟石大哥面對面。
  “石大哥……呃!”好不容易她終于搶到時間可以開口,一沖上前去卻又霍然僵住!石鳴尊是回過頭來了,不過他眼中卻充滿凜冽的光芒,那股尖銳讓她抑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到嘴的話當然又全吞了回去。
  他的眼神太恐怖了,恐怖到令她無法動彈,所以朱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石鳴尊瀟洒地离開會場,一如來時,無聲無息的消失。
  朱榆這才明白,在石鳴尊面前,她只是一條隱形的塵煙,永遠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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