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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朕二十五登基,已算早了,然而傅賢卿年紀不過少朕兩歲,便已是個堂堂狀元郎,皇朝出了賢卿這樣的青年才俊,朕想不偏心都不行!來!再干一杯!”
  皇上設宴,座上客唯有一名狀元郎傅謙,可見得皇上對的傅狀元看中程度了。明朝若傳了出去,定教一干懂得趨炎附勢的朝臣們,開始登門巴結攀交情。
  傅謙自然也為錦繡前程而暗喜。
  “皇上年少英明,乃皇朝的福气,微臣得附驥尾,是微臣的福气!”
  一席話說得陽廷煜心花怒放。狀元郎的年紀与他相近,觀察此君才華見識也出類拔萃,陽廷煜打心底喜歡這個年少的狀元,今日才召他來飲酒賞花。他好久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少不了痛快飲上几杯。
  最近有太多的不愉快,都和女人有關,不過他不會對任何人承認就是。他是個皇帝,國家大事應該擺第一。
  “咦!傅謙卿還沒娶妻?”
  君臣談天談心,免不了聊聊身家,當陽廷煜發現傅謙仍是個孤家寡人時,不免有些納悶。
  “是的。”傅謙答。
  “怎么,可有中意的女子?”陽廷煜熱心問道。倘若有,他便要下旨賜婚,賜他看重的這位賢臣,能有個風光婚禮。
  傅謙的腦海里一瞬間閃過何敘君纖弱的影子,隨即又浮起另一名尊貴的拈花女子,迅速取代了前者。
  他躊躇著默不作聲,開始坐立不安。
  陽廷煜看在眼里。“那么是有羅!該早點將婚事辦一辦。有道是先成家后立業,你都已中了狀元,竟然連個妻室都沒有,聯還為賢卿不平哩!”陽廷煜笑問:“是哪家姑娘!說來朕听听,朕也好賜婚,當個主婚人啊!”
  傅謙一听說皇上要賜婚,不禁興起一絲希望。他正愁不知如何接近那位公主,也許,這是個机會。
  “她……微臣僅只見過一面,還不知她芳名為何,只能夢里想想了!”傅謙的口气惆悵不已。
  “賢卿還是個痴情人呢!”陽廷煜哈哈笑道:“在何處見過面?也許朕可以幫忙打听打听。”想起他的何敘君還不見蹤影,陽廷煜的笑意稍微斂去。
  “微臣日前晉見皇上,途經御花園時見過一面,從此日思夜夢,無奈……公主不愿賜知芳名,全是微臣一人痴心妄想!”
  “公主?”陽廷煜一愣。“你遇上了朕的皇妹?是什么模樣?”
  “大約十六、七歲,气韻清新冷凝……”傅謙原本還想多几句描述詞,忽然意識到,若說得太過詳細,似乎褻瀆了尊貴的公主,便止住不說了。
  “呃……”陽廷煜摸著下巴想,十六、七歲的皇妹有兩個——明熙公主和明蘆公主,但明熙艷麗,明蘆柔婉,都不太像博謙口中的佳人,會是哪一個呢?
  “或許找一天,朕讓明熙公主和明蘆公主和你見見面,也許其中一個便是你的夢中佳人。”對于傅謙直言傾慕公主,陽廷煜欣賞他的膽識之余,也覺得是椿好姻緣,他樂觀其成。
  “謝皇上!”傅謙大喜過望。
  “來!為朕有机會得個好妹夫而干杯?”
  “干杯!”
  君臣為了能結親而更加盡興。直至日落西斜,杯盤狼籍,佳肴也成了殘羹,這才停了杯。
  陽廷煜回往紫宸殿,而傅謙則要出宮去了,同方向并肩而行,君臣談笑風生,熟捻而愉快,因而沒見到迎面來的人馬。
  長廊端的文彤輝乍見皇上,本要轉個方向避開,又覺得這樣太過明顯且不敬,便硬著頭皮迎上前去。在迎上另一人錯愕的視線后,她便后悔了。
  那……是?公主?
  傅謙錯愕一會儿,隨之欣喜不已。皇上已答應賜婚,這么一碰面,正好說清楚便是這位公主,他即可當現成駙馬,不必再尋尋覓覓了。
  “吾皇万歲——”
  “皇后娘娘千歲——”
  跟隨著兩方人馬之后的侍衛及宮女太監們,此刻一同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文彤輝也屈身行禮,姿態完美無暇。
  “平身。”陽廷煜整個下午的好心情,不能說被破坏,只能說被這份尷尬而打斷了。他和愛后多日不見,有默契地避開彼此,沒料到會在這里碰面。
  但是既然碰面了,也不能裝作不認識,更何況還有外人在呢!
  “御妻,朕來介紹,這位是此次科舉榜上的狀元傅謙,這是朕的愛后——文皇后。”對著別人稱呼愛后多次,這是頭一次讓陽廷煜感到心悸。
  乍見意中人的容貌,傅謙還沒來得及注意她頭上的后冠,以及衣袖襟邊上的紋飾和端整宮裝,便硬生生被“皇后娘娘”和“臣妾”的稱謂,扼斷了痴念。
  傅謙從欣喜到錯愕,然后是慌亂与失望,遲疑的時間之久足教人起疑心。終于文彤輝冷冷咳了咳,傅謙這才如夢初醒地行禮拜見皇后。
  “免禮。”文彤輝禮貌地笑著。
  “御妻,朕剛剛為皇妹找了個乘龍快婿。你說,是明熙公主适合呢;還是明蘆主适合這位傅卿家?”陽廷煜試著找話題。
  文彤輝皺了皺眉。傅謙与“公主”還真有緣分!她暗自冷笑。
  陽廷煜續道;“傅卿家說過,曾在御花園里見過朕的皇妹,一見傾心,只是不知是朕哪個皇妹。照傅卿家的描述,依你看,聯有哪個皇妹看起來是气韻清新冷凝的?”
  這分明是……文彤輝的笑容不見了。傅謙想攀“公主”當駙馬!何敘君怎么辦?
  “依臣妾看來,兩位公主都不是。”文彤輝冷而犀利的視線,射向垂頭不安的傅謙。
  “那么是誰?”陽廷煜疑問。
  “不管是誰,臣妾認為,這等負心漢不配當駙馬!”文彤輝愈想愈為何敘君不值。
  “御妻此話怎講?”陽廷煜作戲般的熱絡也冷卻了。
  文彤輝看著傅謙:“皇王不妨問問他,他在家鄉可有情投意合、進而私訂終身的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傅謙全身一顫。公主成了皇后己教她气絕了,皇后竟然連這事都知道?
  “傅卿家?”陽廷煜狐疑一會儿,還是示意他回答。
  “這……”傅謙在榮華富貴与欺君之罪問搖擺。
  文彤輝見他還想賴,怒而進逼:“而這位未婚妻,湊巧就叫做何敘君?”
  “傅謙!”陽廷煜不再和顏悅色,面上罩上寒霜:“可有此事?”
  “這是誤會!”傅謙在慌亂間穩住,“何姑娘与我僅是泛泛之交,她并不是微臣的未婚妻。”
  “好一個泛泛之交。”文彤輝哼道:“何敘君日前親口對本宮說過,她的心上人、青梅竹馬未婚夫傅謙,正在京師應試,只待金榜題名后便要上何家提親,沒想到傅狀元才登科,便要拋棄這未過門的未婚妻?”
  “傅謙,你近日可見過何敘君?朕可以找她來對質。”陽廷煜質問道。
  正好借口抓回何敘君才是目的吧?文彤輝冷笑:“只怕一對質,駙馬夢就泡湯了,寵妃夢也一并完蛋?”
  到時婚約得證,傅謙被逼娶何敘君,不但做不成附馬,陽廷煜自然也不得到她為妃,除非明君陽廷煜敢強搶臣妻,拿自己的德行名聲開玩笑!文彤輝這句話又酸又辣,同時諷刺兩個男人。
  傅謙知道賴不了顫聲跪下道;“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微臣一時胡徐,微臣知錯了;微臣這就回去提親,并且好好對待敘君,請皇上和皇后娘娘開恩。”
  “你真是何敘君的未婚夫?”陽廷煜的怒火被傅謙的欺瞞挑起。他還是看錯人了!
  “是……”傅謙气虛道。
  “朕到底是哪個皇妹公主值得你放棄何敘君?”陽廷煜在憤怒之余十分不解。明熙和明蘆哪里比得上何敘君?
  傅謙猶豫著不敢答。誰敢在皇上面前說自己傾慕于皇后美色?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
  文彤輝心里一酸。皇上還當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拿何敘君當寶?她文彤輝在皇上心中,真的比不上何敘君?連傅謙一見了她這個“公主”都神魂顛倒,卻只有皇上并不這么想。
  說討厭傅謙見异思遷也好,說她為自己不平也罷,文彤輝直言道:
  “還有哪個公主是气韻清新冷凝比得上臣妾的?”這形容由她自己說來,一點也不像贊美,反而像是質問。
  “你的意思是?”陽廷煜眯起眼問。
  “是上可以問問傅狀元,他在御花園里所遇到的公主!是不是臣妾?”文彤輝瞪著傅謙。
  “是。”也許是害怕到了极點,反正情況也不能再糟,傅謙豁出去了,答話也确定而平穩。
  陽廷煜簡直可以稱得上勃然大怒。
  “傅謙,你連朕的皇后都敢打主意?”何敘君一個也就罷了,連他的愛后也不放過,這傅謙也未免太大膽了!
  “皇上恕罪!微臣并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微臣敬稱公主,娘娘并末指正,所以微臣一直誤以為是公主,請皇上明察。”傅謙條理分明地為自己辯駁。
  文彤輝冷哼,不予理會。
  一幕幕傅謙与愛后談笑圖像,映在陽廷煜腦海中。他望著冷漠的文彤輝,開始怀疑愛后不拆穿身分是何居心?她對來路不明的仰慕,一點也不拒絕嗎?
  “你滾出宮去,聯今天不想再看到你!”陽廷煜先弄走傅謙再說。
  直至傅謙的人影匆促遠去,陽廷煜強忍著滿腔怒火,吸了口長長的气,壓抑著聲音道:“今天,聯會上鸞和宮去,御妻,你靜等著吧!”他要好好想一想如何算這筆帳。
  “是。”文彤輝生硬地對應,恭送陽廷煜离去。
  腦子停擺了會儿,開始牽扯著脈絡,文彤輝不禁搖起頭。
  何敘君的狀元未婚夫,為了她而傾倒:她的皇帝丈夫,卻為了何敘君瘋狂,男人啊男人,天生具有掠奪性,才對別人的女人特別感興趣吧。
  原本以為何敘君已有末婚夫的事實,可以印證自己送走何敘君的良苦居心,但是很顯然的,皇上根本沒想到這點,他根本不介意她受了冤枉。
  他的心思不曉得落到了何處?
  是在為何敘君真的已名花有主而不甘嗎?
  還是在气傅謙的無情無義?气自己有眼無珠?
  不管他在想什么,都比受了冤枉還教她難受!皇上本不在意她!本——不愛她!沒什么好說的了……
  鸞和宮中的這夜,是皇上暌違一個多月后,首度正式駕臨的夜。
  陽廷煜与文彤輝終于正面相對。
  几時御妻也有這樣的興致,想夜里放縱一番?下回別忘了提前告知朕一聲,朕一定排除万難來陪你!
  莫名地,想起陽廷煜這番話,文彤輝心悸了。是在多久前的夜里?這句寵溺的話,恐怕再也難听到了吧?
  面對著靜默的陽廷煜,文彤輝忽然想起再難回到的從前,只覺得諷刺。
  “許久不見,御妻美艷如昔,竟連狀元也能迷得神魂顛倒,聯要重新評估御妻的能力了。”陽廷煜勾起嘴角,划破沈默許久的寂靜空气。
  明嘲暗諷?他對她質問了。文彤輝心想。
  她一時沒去理會傅謙,報上身分,沒料到造成傅謙的誤會,甚至妄想娶她這個“公主”該怪她嗎?
  文彤輝自認無罪。
  “皇上說笑了。傅狀元鬼迷心竅,臣妾為何敘君不平,這才出面指責他。”她的聲音冰冷而生硬。
  陽廷煜靠近了她,一向目不斜視的端正目光,這一刻變得邪魅而危險。
  “用你的美麗來報复?報复傅狀元,還是報复朕?”他伸手撫摸她平滑柔嫩的面頰。
  文彤輝為了這個說法而愣住。
  陽廷煜繼續笑道:“想炒紅你炙手可熱的身价,好向朕耀武揚威、這個主意不錯。”
  “不……”文彤輝忍不住抬頭;“臣妾沒有這個意思!就如同臣妾同情何敘君已有心上人,這才送她出宮一樣,絕不是為了和皇上作對!”
  趁這机會聲明自己的無辜,果真讓陽廷煜緊繃著的眉頭稍微松軟了會儿。
  這件事的确是誤會她了,但……
  “你終究讓朕少了個寵妃,該怎么罰呢?”陽廷煜笑得深不可測,倒了杯酒示意。
  失去何敘君沒關系,他怎么忘了還有個曾日夜渴慕著的皇后?好久好久沒有親近她了。
  這個當頭,還有心情喝酒?不過文彤輝沒有多話,舉杯就口,喝了個干淨。“嗯……很好!再來一杯。”陽廷煜笑吟吟地斟酒,半強迫、半哄誘,灌著不貪杯中物的愛后,一杯一杯。
  說不出是柔情?還是疼借支撐著?他壓住了傅謙覬覦愛后的不快,想懲罰他的愛后又不舍,那么只好……
  “來!過來!”
  陽廷煜命令著,將緩步靠近他的愛后一把拉人怀中,無她的惊呼,強迫她坐在自己腿上,順手又用鐵臂鉗住她的柳腰,教她動彈不得。
  “把嘴張開。”
  陽廷煜說完,自己也灌了口酒,直要向她恐嚇躲開的小嘴湊去。他笑著一把按住她的后腦,教她不安分的小嘴乖乖就范,哺了她一口。
  酒同他的舌,攪弄了她一口甘津,躲也躲不掉。文彤輝閉上眼,本不敢想像對她向來還稱得上有禮的皇上,竟然這么對她!太過輕褻……狎昵了……
  是否他曾同別的女人也這般親呢過?他和其他宮妃們也是這么著?……
  這是腦子尚未烈酒侵蝕的思緒。文彤輝在喝了無數杯陽廷煜口中的酒后,意識隨著吮物的唇一同麻軟而混沌,熱浪自身軀內升起,不知是酒闖的禍,還是陽廷煜火熱軀体加的溫?
  她不曾体會過醉酒的滋味,一如她不曾隨著他的体溫而燃燒。
  陌生的熱。
  “皇上…”文彤輝虛軟的呼喚,近乎求饒般,“別這樣……”
  這話不但沒半分制止效用,陽廷煜火上加油,開始伸手撫触她柔軟的胸脯。
  雙眼半眯著的文彤輝,隨這動作惊得渾身一顫,眼睛倏地睜開,意識回穩了些,她往后看了看,喘著气息道:“皇上,您如果要……別在這里……”
  侍寢是她的責任,逃不掉的,今晚皇上臨幸鸞和宮前,她也已有了心理准備。但既是侍寢,就該在床上,而不是這樣隨便……
  總之今晚無論她說什么,陽廷煜均打算反其道而行!
  他笑得邪惡,動手解開她的衣襟,一面又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別叫皇上,叫聯的名字。”他溫柔的哄著,吹著气,誘使她放松戒備。
  才又因酒的力道而昏昏然的文彤輝,朦朧中听到這句話,反射性在腦海里搜索著記憶。皇上叫什么名字?她皺眉努力思索。
  不能怪她遲疑,誰敢直呼皇上名諱?結嫡四載,只喚他過太子和皇上,誰會想到去喚他的名字?她酒醉朦朧間,一時想不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陽廷煜原諒了她。
  “聯姓陽名廷煜,彤輝,你該不會連朕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咱們是夫妻呢!”脫口而出的一瞬間,陽廷煜有絲遺憾,夫妻竟陌生到這個地步,錯的是誰呢?
  “廷……廷煜……”她嬌弱地發出聲音。
  又有那么半刻,陽廷煜的心猛然一動,因著這聲呼喚。
  沒有人這么叫過他呢!他在滿足間情欲一催動,不再細想其他,便扯開她的衣襟,伸手探索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撫弄著她顫抖如風中秋葉的身軀。
  “皇上……不要在這里……”文彤輝面色潮紅,心里一怕,又本能地開口喚他。
  陽廷煜的手停了半晌,為了她又改稱呼而惱怒。
  “我要你叫我名字!叫廷煜!”他命令著,連自己也改了自稱。
  “廷煜……”擋不住升高的体溫与昏眩,她再度閉上眼睛。
  這聲叫喚,讓陽廷煜再度滿意地笑了。他們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身軀相貼,這一刻,他討厭朕啊、皇上的,拉遠了他們的親呢,而她迷醉的反應更教他空前欣喜。
  沒見她作嘔的模樣,很好!
  陽廷煜扯下她的后冠,將她的外袍拉至腰間,除去褻衣,讓她一頭秀發与雪白肌膚相輝映。她坐在他的腿上,赤裸著上半身,原想伸手遮掩胸脯,卻他兩手鉗住雙腕,埋頭入侵她的雙峰之間,教她連遮蔽也不能。
  吮吻著,吸進屬于她獨有的、混合著鈴蘭花香的体味,撫慰了他的嗅覺,卻撩撥得她增加了喘息的速度,更甚者,逸出了一聲她從未發出過的輕吟。
  陽廷煜如獲至寶,同時也為這聲呻吟欲火更炙,加速了他的吮吻,一路由胸脯而下。他扯開她的腰帶,也敞開自己的衣服,不顧她的微弱抗議,在撫弄得她嬌喘連連之后,將她拉近自己,讓她坐人他的腿間,背靠著他的胸膛,就這么占有了她。
  文彤輝身軀一顫,承受著自下而來的顛簸振動,愈來愈激烈,熱浪沖擊著她,終于与他一同走至激情的頂端。
  熱浪退潮后,她喘息稍緩,醉意卸去大半,紅潮卻一直腿不下臉龐。她再度試著遮掩自己。
  太羞人了!他怎么可以……她不該在這里做這事
  陽廷煜摟住害羞的愛后,察覺她的眼睛一直往后頭瞟,他明了了。
  “想到床上去?”他沙啞著聲音輕問。
  她在喘气間含羞點點頭。离開了床和他交歡,令她覺得不安,更何況她也想睡了,從來沒有……這么累過?
  “好吧!就如你的愿。明天一早,可別怪我喔!”陽廷煜笑得邪气。
  怪他?什么意思?
  橫抱起軟玉溫香般的嬌軀,陽廷煜踢了橫隔在兩人之間未落的衣物,走向他們相擁數度的床,將不明所以的文彤輝輕手放下。一松開芙蓉帳,他愉快地跳上床舖,輕易將愕然的人儿壓了個死緊。
  “你以為這么容易就打發掉我?時間還長得很呢!在床上就更容易了……”陽廷煜笑得像偷腥的貓,望著他的獵物道。
  即使文彤輝還不曉得他的話是什么意思,也因他不怀好意的笑,內心涌起一絲莫名的后悔,与不安的期待。
  清晨是在陽廷煜的怀中醒來,而且是一絲不挂地趴在他身上。
  天啊!文彤輝呻吟。
  以往還未如此過,昨夜簡直打破了所有的慣例和禁忌。一想起昨夜,文彤輝的頭開始痛了,不知是宿醉還是后悔。
  她試著离開陽廷煜的胸膛,又擔心吵醒了他,緩緩的挪動間,輕放在她后腰上那只應該無害的手,竟用力地壓制著她,強迫她緊貼回他的身子。
  她又趴回他的身上了。
  “早。”陽廷煜漆黑的眼珠里,帶著笑意。
  “皇上,請讓臣妾起來……這樣,不合規矩……”文彤輝紅著臉掙扎。
  妻子是不能壓在丈夫之上的,這是床上的規矩。
  “現在才想到這些,太遲了吧?昨晚,還有什么規矩咱們沒打破?”陽廷煜邪邪笑著她竟然帶著一身規矩上床?皇后作得真徹底啊!這個天下婦道的表率!去她的!
  文彤輝脹紅了臉。即使醉了,大半的意識仍在,她依稀記得昨夜他們什么都做了,他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的肌膚也就算了,還讓她背對著他,讓他從后而入……
  真不像話!這可意味了背叛!她為什么沒阻止他?文彤輝愈想頭愈疼。
  哦!還有,她的呻吟聲恐怕整個鸞和宮內外的人都听見了!丟人啊!正經的女人在床上是不會發出聲音的,意味了淫蕩,端庄的淑女哪會覺得這檔子事快樂?她真該死。
  還有像現在,趴在他的身上意味了凌駕丈夫之上,那怎么行!
  “皇上,不要為難臣妾了,臣妾不想背負悖禮的罪名啊!”文彤輝哀聲求饒。
  陽廷煜一雙烏黑的眼睛,黑得摸不著邊際。
  “你不覺得,夫妻之間這么親密,也是件樂事?”他輕聲哄誘著。
  文彤輝不知該怎么答。或許,是真的有么一點……愉快和舒服吧!但是,應當是醉酒的關系,以后就不會了,以后她抵死不能喝醉!
  她昧著良心將些蕩人心魄的激情記憶,盡量丑化和抹去。
  見她低頭不語,陽廷煜的熱情也冷卻了些。“起碼,你不像以前那么排斥朕的親近,對不對?”他退而求其次。
  “也許是因為臣妾醉了的關系……臣妾絕不是個淫蕩女人……”文彤輝紅著臉分辯。
  “聯沒說你淫蕩!”陽廷煜不耐煩地低吼,又回复皇帝的口气,終于肯松手放開她的腰。
  他十分喜歡昨夜她半生不熟的熱情反應,以為他們的關系終于有了轉机,一覺醒來,誰曉得她又是這副正經八百的德行!”
  “那么……昨夜只是個意外,皇上請忘了吧!”文彤輝吶吶道,然后偷偷鑽進被窩里,遮去一身春光。
  忘?他為什么要忘?“想想看,你不曾作嘔,這不就代表了你應該不再會排斥朕的親近,對不對?”他試著挽回些什么。
  是啊!她為什么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嘔吐?以往她可都是強忍著,昨晚她竟連想都沒空去想……這是怎么回事?
  “臣妾不知道……”文彤輝气弱地答。
  她害怕!她怕极了,這种陌生的感覺,是她自懂事以來,閨訓嚴禁她產生的感覺,為什么她不排斥,甚至也樂在其中?這种歡愉,只能存在于丈夫和妾室,或者和其他不正經的女人之間。夫与妻的敦倫不為歡愉,而是為了繁衍子嗣,她……變了嗎?
  是酒的關系,一定是!
  “好吧!朕不勉強你。”陽廷煜放棄了,气悶地打算起身穿衣,突然又靈机一動,躺了下來,悠閒地一把抓過被單。
  “御妻,既然你醒了,就該伺候聯更衣,你說是嗎?”他的語气也很正經八百。
  以往都因她裝睡而逃過,從來不曾起床伺候他,這回……好吧!
  文彤輝啞口半晌,打算起身照辦時,突然瞟見昨晚衣服落下的地方,离她很遠很遠,而她的身上……
  她很困難地看著那團糾結在一起的衣料,分不清哪几件是誰的。她又未著寸縷,該如何取得她的衣服穿上呢?被單被皇上抓得死緊,分明是想為難她……
  文彤輝低著頭,狀似請罪;“皇上,請恕臣妾失禮,衣衫不整,無法伺候是上。”
  陽廷煜狀似疑惑;“這有什么關系?衣服在那儿,你起來穿上,再伺候朕不就得了?”一頭霧水的模樣,實在看不出藏了多少狡獪。
  文彤輝見招拆招。
  “昔日,孟夫人在更衣時不巧讓孟夫子憧見,孟夫子認為妻子有失婦道,要不是孟母調停,夫妻大概已經离异。當時是孟夫子無心撞見,還情有可原。今日,皇上明知臣妾不著寸縷,既然不是在夜里,不行周公大禮,皇上就該閉上眼睛或者回避,好讓臣妾穿衣,免得陷臣妾于不義,落得不守婦道之名,皇上您說是嗎?”她可怜兮兮道。
  “這個姓孟的老家伙去死吧!雖然他老早作古了……”陽廷煜在心里大吼。
  本來他還打算找借口為難愛后,乘机再和愛后溫存一番,誰知她這番話扼掉了大半興致,嘔得他想吐血!
  陽廷煜從來沒這么恨過這些古圣先賢。不過,話說回來,該怪的還是他的愛后!這個抱著一堆規矩上床、死咬婦道不放的女人!
  雖然早就知道了她端正到毫無情趣,這也不是她頭一回殺風景,但在他們首度享盡魚水之歡后,她還可以這樣潑他冷水,他不得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好吧!朕閉上眼睛了。”陽廷煜認輸。
  “謝皇上。”文彤輝确定了他眼睛已閉上,赶緊越過他而下床,飛速拾起衣服穿上,嘴角帶著胜利的微笑。
  算她小胜一回合吧!
  而陽廷煜真的守著諾言當了君子?
  才不!他認為在床上是沒有君子風度可言的,所以嘍,既然碰不著,他大飽眼福一番總可以吧?
  愛后啊愛后,你給朕牢牢記住!他邊起誓、邊眯著眼汲取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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