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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柳瑗熟練的將車子駛入停車場,拿起皮包步出駕駛座,鎖上車門。停車場的年輕管理員一看見她就滿臉通紅,訥訥的吐不出一個字。
  柳家的几個姊妹里,大姊柳瑗的美麗是有目共睹的,街坊鄰居從來都看好她与冷家老三青梅竹馬式的戀情,對柳瑗有意思的人,多半在見過冷冠爵之后就自動摸摸鼻子退讓。誰知眾人十几年來的看好,前不久卻發生极大的變化,冷家与柳家的孩子們,趁著父母相偕去世界旅游時傳出喜訊,而跌破眾人眼鏡的,冷冠爵訂下的新娘子,竟然不是十几年來傳聞是他女友的柳瑗,而是柳瑗的妹妹。
  人們為柳瑗抱不平,所有的單身男子卻暗地竊喜,以為有机會能夠乘虛而入,擄獲美人的芳心。
  議論紛紛之中,最冷靜的反倒是身為流言女主角的柳瑗,紛扰的流言里,沒有听見她說過什么話,一切彷佛事不關己。
  她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高跟鞋在巷子的石板地上踩蹬出清脆的聲響,街燈將优雅的身影拖得長長的。
  車子是停在社區停車場里,一如往常的,柳瑗需要走几分鐘的路回家。溫暖的夏夜里,白天的溫度仍在,蒸發了巷道中木槿花的香气,令人像是飲了過量的酒般感到微醺。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陰暗處站出來,輕巧得彷若鬼魅,筆直的朝她走來。高大的男性身軀,能看清楚的只有帥气的黑色襯衫与牛仔褲,他站的位置剛好背光,難以看清他的容貌。
  柳瑗下意識的握緊皮包。雖說是在自家巷弄里,但是城巿里的治安如此混亂,一個大男人這么突兀的冒出來,她心里難免有些駭然。紛亂的心思沒有表現在面容上,她還是一如往常的保持平靜,淡漠的眼神甚至沒有多看對方一眼,只是專注的走向柳家,不讓對方看出她心里的恐懼。
  本以為只是狹路相逢,那個男人會禮貌的讓開,誰知道在兩人錯身的瞬間,他陡然出手,堅硬結實的男性臂膀不客气的摟住柳瑗的腰,猛然就將她的嬌驅往怀里帶。
  受到侵犯的恐慌讓她失措,拿起手邊的皮包就往對方的頭砸下去,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擋開。柳瑗的尖叫聲哽在喉嚨里,她只來得及看到對方的頭發比一般人長,整齊的束成馬尾,除此之外,這個偷襲夜歸婦女的歹徒還是將面孔隱藏在黑暗里。
  “放開我!”她忿忿的嘶聲說道,徒勞無功的掙扎著。
  “你能夠要求一頭獅子松開到嘴的美食嗎?況且,話說回來,你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食。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肯放開你的。”對方的聲音里帶著笑意,不將柳瑗的反抗當一回事,任憑她的粉拳擊在他的胸膛上,依舊文風不動。
  柳瑗穿著高跟鞋的腳用力的一踢,受到劇痛的男人也只是悶哼一聲。
  用發簪牢牢固定的發髻變得凌亂,簪子掉落之后,及腰的長發松開,遮蔽她的視線,連眼鏡也因為掙扎而掉在地上,柳瑗彷佛听見鏡片碎裂的聲音。她害怕得冷汗涔涔,猜想明天報紙社會版的頭條大概就是她香消玉殞的報導。張開嘴,柳瑗不顧形象的准備放聲大叫。她太過惊慌,沒有仔細分辨那個低沉的男性嗓音。
  男人的動作比她還快,厚實的手掌火速的捂住她張開的嘴,柳瑗想也不想的用力咬下去,雪白的牙齒小而靈巧,像小動物般銳利,馬上就咬進對方的肌膚里。
  “要命了!”男人不高興的咒罵一聲,卻還是沒有松開手,任憑她死命的咬著。“這几年來你改變這么多嗎?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么嗜血的。”
  柳瑗呆愣了一下,緊咬的牙關稍微松開。
  被挾持的惊嚇,以及持續一整天在她体內徘徊的將被降職的憤怒讓她的腦袋失去以往的理智判斷,她開始怀疑這個男人的身分,努力的想仰起頭,卻又發現他的手牢牢的捂住她的嘴,使得她看不到他的臉。更過分的是,在掙扎之間,對方早已順手將她摟進怀抱里,此刻的她正像一個乖巧的情人,被安置在他的怀抱。她的背部,緊貼著身后那個男人厚實寬闊的胸膛,溫熱的感覺透過衣服傳來。
  “不認識我了嗎?小瑗。”他的呼吸帶著熾熱的溫度,吹拂在她的耳際。
  柳瑗瞠大雙眸,几乎忘了呼吸,看著他的臉龐出現在淡藍色的燈光之下。那是一張屬于男人的成熟臉龐,有著深刻的五官,下巴的曲線顯得剛毅傲慢,黑幽的眼眸像是鎖住了午夜的天空,深沉而神秘,帶著些許狂野,誘惑女人們陷溺;一雙劍眉斜斜飛入額角,束成馬尾的發有一綹白得刺目,也加重他那种放蕩不羈的气息。這個男人就像是走錯場景的演員,這种气勢与容貌,以及那种与生俱來的傲气,他該是中古世紀在七海上乘風破浪、搶奪美女与財寶的狂野海盜。
  “冷傲群。”她喃喃的說道,几乎沒有發覺他已經松開手。
  冷傲群勾起一邊的嘴角微笑,帶著些許邪气。“我是不是該感到難過?几年不見,一回來你竟然當我是登徒子,只是跟你打個招呼,就毫不留情的奉送給我一個牙印。好歹今天下午我也打了通電話給你,別的不說,你听音辨人的能力不是從小就遠近馳名的嗎?怎么就單單听不出我的聲音?”高大的男人雙手交疊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柳瑗的長發凌亂,沒有了眼鏡,他更能仔細的端詳她。十年的光陰在她身上雕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美麗,她已經是個徹底的女人。
  “畢竟你已經离開了太久。”柳瑗很快地找回鎮定,掩飾自己拾起發簪時仍在微微顫抖的手。“一個已被我歸類為不存在的人突然出現,不能怪我會有些許的失態。”她不留情的說。
  冷傲群在高中畢業那一年就鬧了一場家庭革命,不顧家人的反對,背起些許行囊從軍去,退伍后便開始了流浪的生活,浪跡世界各地。剛開始還會寄些明信片回來,之后就音訊杳然,冷家的人只當這個從小叛逆慣的孩子失蹤了,誰料得到十年之后的今天,他會再度出現。
  “几年沒回來,難道連一個擁抱都吝于給我?小瑗啊,不要讓我對咱們台灣人的待客之道感到失望。”他看著她,目光里帶著饑渴,一种隱藏了許久許久的饑渴。“不想我嗎?我能把你剛才那些激烈的反應當作是你欣喜若狂嗎?”
  柳瑗熟練的翻轉手腕,數秒之間就將長發綰成發髻,用銀簪固定。她低垂視線,難以接触那火焰般熾熱的目光。“十年來我甚至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況且我也忙得很,有自己的生活要适,沒有時間分神去想一個浪跡天涯的流浪者。”她言不由衷的說道。
  她是沒有想過他,卻也從不曾忘記過這個狂野而离經叛道的男人,在那最難忘的青春芳華,他曾經掠奪下她的初吻……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雁過,無語寄相思。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如果對自己誠實一些,或許柳瑗能夠看清冷傲群的身影已經在心里烙了印,早就難以磨滅忘怀。不去想他,是因為刻意讓自己不去思念,怕那种紛亂的思念會纏繞靈魂,直到她看清那份她一直不愿看清的依戀。
  忘不了他,卻又害怕想起他,在他不知生死的十年分別之中,她還是沒有看清自己的心。只有某些情緒,在長久的歲月里醞釀,反复的煎熬想念,十年的時間与空間,糾纏著多少說不出口的溫柔。
  才一晃眼,如此相見,就已与往昔不同。昔日的男孩与女孩,成為今日的男人及女人。
  “你太讓我失望了,小瑗。”他叫喚著她的小名,記憶里少有人會這么叫她。
  柳瑗避重就輕,邁步往自家屋子走去,傲群在身后亦步亦趨。“我們兩家的父母半年前相偕去環游世界了。”
  “我知道。”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要趁他們不在的時候,把你這個乖乖女拐走。等到老人家們回到台灣時就會發現,他們最美麗优秀的掌上明珠,已經被冷家的黑羊騙去當新娘了。”
  柳瑗倒抽一口气,急急的轉身,目光在他臉上搜尋,卻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表情。她的心微微悸動与震惊,冷傲群是認真的,他根本不想費力去掩飾他的企圖。
  “在外面混了這么多年,難道沒有教你學會修飾自己的言詞嗎?”她停在他的面前,仰望著他。她只敢當他的大膽言詞是一項玩笑,因為她根本無力承受他這番企圖。
  “你應該了解我的,我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企圖。”他微笑著,眼眸閃亮。“況且我一回來就向你宣告我的目的了,不是嗎?還是你壓根儿就忘記自己在上班時曾經接到我的電話?”傲群看著她,威脅似的逼近她那張美麗的面容。
  些許惊慌出現在她臉上,不過很快的就被掩飾。傲群在心里歎了一口气,她還是沒有變,什么想法与反應都藏在心里,學不會适當表現自己的情緒。別人說柳瑗是冷靜的,他倒覺得她是自制過了頭。
  “怎么能說我了解你?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我們兩人接触的次數有限。”
  像是被打擊到痛處,傲群的臉色有些難看,深邃的眼里透露出憤怒与嫉妒的光芒。“那是當然的,你從來只跟冠爵在一起,對于其它的人都禮貌淡漠,像是其它的孩子跟你只是點頭之交。”
  “我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只是冠爵剛好是我的同學,他与我之間的同构型較大,也比較談得來。”她靜靜的說,細肩冷不防地被他緊緊攫住。
  他狂烈的看著柳瑗,發狠地逼近她的臉龐,克制住想要搖醒她的沖動。“你可知道你的‘比較談得來’讓我痛苦了多久?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离開家,到處去流浪嗎?喜歡四處冒險只是次要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我看不下去你跟冠爵日益親密。該死的你!”兩人的臉相距只有咫尺,他的呼息噴在她的臉上,几乎成為喘息。“我之所以离開台灣是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克制不住,對你的渴望會淹沒我的理智,說不定哪天我會失手解決掉自己的親兄弟,以取代他在你身旁的位置。”
  狂猛的情感像是潰堤的洪水,毫不留情的襲向柳瑗,讓她全然沒有招架之力。
  她從來不知道冷傲群對她也有情意,總以為像他這么漫不經心的男人應該是處處留情。早在冷傲群高中時期,柳瑗就略有所聞,他在各校美女之間周旋,他的名字不時和一些校園美女一塊儿被人提起。
  “你這是在做什么?”她有些儿發慌,想要逃离他的掌握,無奈兩人之間的力量差距太大,她的掙扎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傲群直視進她的眼睛里,強迫她接受他眼睛里的狂野情感,彷佛從此刻宣誓,他不會讓她繼續逃离他的掌握、他的心。
  “做一件我已經奢望很久的事情。”他緩慢的說道,每一個字都成為兩人之間的喘息。
  柳瑗被嚇著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冷傲群會突然回來,更沒有想到他一回來就如此緊迫盯人,把她當成勢在必得的獵物,毫不留情的步步進逼。
  “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在外流浪冒險的日子里,我不曾忘記你,卻又恨自己忘不掉你。”他擁抱著她,几乎將她帶進怀抱中,兩個人的視線交纏,不能也不想擺脫。“我遠离台灣,卻一直在恐懼,害怕哪一天說不定會听到你与冠爵結婚的消息,到時我能夠平心靜气的祝褔你們嗎?在這种煎熬中我度過了十個年頭,然而在這一切折磨之后,我才發現原來那些退讓与自我折磨都是狗屁,你跟冠爵該死的就不是情人!”激烈的語气,几乎可以稱之為咆哮。
  柳瑗無力解釋,她知道許多人都對她跟冠爵之間的感情有誤解,卻不曉得她對外界的姑息會令冷傲群如此痛苦。實在難以想象冷傲群會有這么熱烈的情感,她一直都以為他放蕩不羈,怎么十年后相見,竟然會從他嘴里听到如此深切的情感告白,而且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我們從來不曾說過我們是情人,完全是大家一相情愿的相信。”柳瑗急著想退開,卻發現一后退就触碰到他的手臂,她完全被困在他的怀抱里,整個世界彷佛被他占領。
  彷佛等了很久很久,就等到心里那一個缺憾被填滿,由一個人的溫柔而變得完整美麗。
  但是如此激烈的感情,卻是令她陌生而恐懼的,柳瑗難得的感到不知所措。她一直能夠控制自己身邊的人与事,冷靜的看清一切,分析的眼光甚至被評為冷酷。其實說穿了,誰能看得出來,那种冷靜淡然是她對四周人們的逃避方式?承受不起太過親密的情感,只能有些懦弱的變得淡然,認定自己是個習慣寂寞的人。
  傲群的怒气仍在,遠游數年歸來,他還是不喜歡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你也從來不曾解釋,不是嗎?只是放任我們的相信。”他憤怒得想吻她,气這個女人的滿不在乎。“看著我深受煎熬很有趣嗎?”
  “我從來無意——”
  “你是無意,但是那些無意折磨煞人了。當我听到冠爵跟你妹妹訂婚時,我簡直要發狂,是憤怒的發狂,也是欣喜的發狂。欣喜你根本沒有被任何男人綁住,憤怒你欺騙我這么多年。”他的目光緩慢地瀏覽過她的身子,難以掩飾眼光里的激賞。不可否認,這十年的等待并沒有虛度,那個一直被他擺在內心深處的清麗女孩,現在已經成為一個令人惊艷的美貌女子。
  “我沒有欺騙你。”她想躲避他的逼問,卻徒勞無功,小巧惹人怜愛的下巴被他握住,不能轉開視線,被迫迎視那雙熾熱如火的眼神,甚至感覺到連靈魂都被焚燒。
  傲群哼了一聲,极度不滿。“你還想自欺欺人嗎?小瑗,你能夠誠實的說完全看不出我的情意嗎?難道你以為我十年前之所以會強奪你的初吻,是單純的青少年時期荷爾蒙過剩嗎?”他的手放開對她下巴的箝制,轉而撫触她淡粉色的唇,多年前的記憶如今一樣清晰,他几乎呻吟出聲,在心里想念這兩片唇的滋味。
  “你要我怎么看清?那些年,你始終是那种調調,漫不經心而玩世不恭,任何人都看不清你到底是認真還是在玩游戲。而那一個吻……”她喘息著,發現自己很少如此激動,一碰上冷傲群,她平日自持的冷靜就全毀了。“那一吻之后,你什么也沒說,過不了多久,你就背著行囊离開了家,從此連只字詞組的消息都沒有。”
  他离開之后,她失眠了好些日子,夜晚輾轉反側,企圖說服自己只是在擔心他,心里那种空蕩蕩的難受感覺不是因為愛戀不舍。
  傲群挑起眉毛,濃眉讓額際那道白色的傷痕更加明顯。“原來你這些年來都在等待我的消息。”他的聲音里透露著滿意。
  柳瑗的臉變得緋紅,像是被人窺探了心中長久深埋的秘密。“我只是在擔心你會客死异鄉,說不定哪一天需要藉助湘西赶尸團才能回得了台灣。”她口不擇言的說道。
  “你就這么希望我死在外面?難道一點都沒有想念過我?”
  “我何必費神去想一個浪子?說不定你這些年在外國四處留情,嘗盡各國美人恩,流連忘返到連自己的姓名都忘了。”她語气里帶著憤怒,眼眸顯得晶亮。
  傲群歎了一口气,無限真摯的說:“小瑗,別胡亂猜測。這些年來我心里始終只有你。”低沉的聲音像是永遠的承諾。
  柳瑗簡直為之炫惑,這么一個海盜似的男人,居然能夠說出這么深情的話語,更奇怪的是,她絲毫不感覺突兀,內心有某种溫暖而甜蜜的液体泛濫了,像是她也等待了許久。
  但是,她又如何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冷傲群實在不像是那种會認真的人,倒像個處處竊取女子芳心的浪蕩子。她的心禁不起試探,也禁不起撩撥逗弄,比一般人冷靜,也代表著她較一般人習慣于掩飾自我,多了一分的自我防衛。
  “別跟我說那些甜言蜜語,拿去用在別的女人身上吧!”她想推開他,細白的手掌卻落入他的大手里,被緊緊的握著。
  “別把我的宣誓當成甜言蜜語。”他吼道,終于忍無可忍的低下頭,狂烈的吻住那張粉色的唇,天曉得他已經期待多久了。
  從再度相見起,他就不顧一切的想吻她,宣示他的占有。
  她早已在他的怀抱中,所以他只消低下頭,就火熱的奪取了渴望已久的目標。她的身段修長卻柔若無骨,套裝下的身子顯得太過清瘦,令他心疼得緊。那柔和的曲線如此完美地适合他的臂膀,兩人像是上天塑造好的半圓,這一生只能适合彼此。長久的分离与等待,是為了讓重聚更加完滿。
  她的唇、她的滋味与十年前一樣,仍舊純真青澀得令他惊訝,看來他离開的這十年來,沒有男人曾經走入她的生命。
  柳瑗感覺自己似乎被淹沒了,他的力量与男性的气息掌握了她的世界,就連呼吸的空气都是他的喘息,兩人所分享的吻如此親密,熱烈得与靈魂難以分割,奪去她的呼吸与思考的能力,她感覺自己快要昏厥,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怀抱里。
  一直吻到柳瑗無力反抗,甚至連那雙眼睛都變得迷蒙、溫柔如霧,傲群才放開她。意猶未盡的,他轉而緩慢的輕咬著她那令人魂牽夢系的粉色唇瓣。
  “我是不喜歡你說一些回避的話,假裝不懂我對你的感情,不過卻很樂意封住你話語的方式。”他細細的品味粉唇,帶著微笑。“小瑗,你躲不開的,這一次沒有任何東西阻擋得了我。”
  他的話令柳瑗忍不住發抖。簡直該死到家了,她從來不曾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這种爆發力的激情,她的唇敏感的抽搐著,連身軀也感受到某种女性的疼痛,彷佛在期待著什么。柳瑗稍微看清自己為什么從小就習慣躲著冷傲群,她的直覺老早就告訴她,這個男人對她而言是危險得過了頭,他的激情就像火焰,會燒疼她,卻也會蠱惑她。
  他回來了,像是來自海洋上的颶風,毫不留情的准備席卷她的生命。
  “你太霸道了。”她的聲音是微弱的歎息。
  “我向來如此。”他慵懶的微笑,帶著頹廢的吸引力。“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他要的是她!
  她掙脫他的怀抱,心慌意亂的想逃避。人類世界的情感如此難斷難理,一時片刻間連聰明的柳瑗都胡涂了,心里那种甜蜜与慌亂紛雜的感受令她陌生。
  從來都是如此,自由的人羡慕不自由的人,不自由的人又說自己是囚鳥,是不是也曾經想過,如此多數的人心甘情愿被囚禁,是因為那种囚禁原本就是對等的?
  “我送你回去吧!”傲群暫時愿意退一步了,實在也是不愿看她一臉迷惘的表情。他是膽大妄為,卻不是魯男子,他依舊知道怜香惜玉,尤其當對象是柳瑗,他私密愛了許多年的女子。“明天我會去接你,我們一起用午餐。”他替她決定。
  柳瑗沒有多費心思去拒絕,她知道多說無用。
  沉默的長巷里,兩個人的身影因路燈映照,在地上融為一体,糾纏難分……
  夜風柔和的吹拂,樹葉沙沙聲音像是低語,這一幕重逢的戲碼,已經被期待了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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