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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皓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訣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碟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須啼。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离。
  ……

  辛晏然雙手環抱肩膀,苦惱地窩在床上,經過与南諾言的那常爭吵,她實在不認為繼續待在巴黎是好主意。但是,她能逃到哪里去呢?她沒有錢,除了几件洗得變色的衣裙之外,她也無任何東西可變賣。除了那條項鏈……但她知道自己是不會將它變賣的。
  說起來,在現代這個文明的社會,尤其在花都巴黎,大概已經沒有女孩子處理生理期的穢物不用衛生棉,而是用可以反覆清洗重复使用的棉布了,她應該算是碩果僅存的一位。
  她利用慈善机构捐贈的舊衣裁成方行,每個月用來代替衛生棉,貧窮的她甚至連一般的衛生棉怎么使用都沒啥概念。
  無助,令辛晏然流下了眼淚。她努力壓抑自己,一面啜泣聲引來她不需要的關心,她用手背抹去眼淚,心想:難道自己這一輩子注定得這樣悲苦下去嗎?
  她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走到走廊,四處張望之后确定沒有人注意她,才快步閃出大門。
  她想到街上散散布,要不是她不甘心就這么毫無意義的死去,她真想一死了之。
  “嗨,小花,原來你躲到巴黎來了。”
  一到夢魘中才會有的聲音驀地在她身后響起,那是柯艾迪的聲音!
  辛晏然覺得不寒而栗,慢慢地回過頭,她根本開不了口,只想以跑百米的速度快速消失在他面前,無奈腳下卻像是生了根,無論如何就是抬不起腳。
  摩拉在不遠處的牆角撒了一泡尿后,踱向柯艾迪身旁,吹了一聲口哨。“好家伙,艾迪,你真是聰明,提議到巴黎來度假,沒想到會遇見這棵一等一的搖錢樹。”
  柯艾迪野蠻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中途之家的反方向拉去。
  “你快放手,我要喊救命了。”辛晏然掙扎地尖叫。
  “哈哈,大白痴,這里的人有誰會冒險來救一個小乞丐!”摩拉狂笑到。
  “雖然你已經不是處女了,不過以你的臉蛋應該可以賣到不錯的价錢。”柯艾迪在心中盤算著。
  “我現在是南醫師的人,你們答應過他不能再來打扰我,否則他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柯艾迪初聞她的話,确實有些顧忌,但是,待他上下打量她的穿著之后,他朝摩拉看了一眼,然后兩人相視而笑。
  “南先生是個貴族,怎會讓他的女人穿著一身小乞丐裝出來閒晃。”柯艾迪可不想被人當白痴耍。
  “是真的,你們可以到前面的醫院隨便問個人。”她開始后悔自己未安分的待在房里,不安分的結果卻是將自己推向險境。
  “柯艾迪,放手!”一個有力、充滿威嚴的男性聲音怒喝道。
  柯艾迪見來人是南諾言,微愣了一下,猶豫著該進該退,好不容易到手的肥羊豈有放手的道理,何況他最近缺錢缺得凶。
  “給錢。”柯艾迪賊眼一閃,嬉皮笑臉地道。
  “憑什么?”
  “巴黎的媒体應該對慈善家南諾言強奸了無助少女的新聞會有興趣才是,你不花錢小消災,我只好選擇另辟財路。”柯艾迪食髓知味,深知上流社會的貴族和富賈一向怕被丑聞沾身,一旦被丑聞纏身,想要脫身談何容易,他算准南諾言不得不低頭。
  摩拉鼓掌叫好,對柯艾迪的崇拜又添加几分。
  “小心你們的措辭!你們現在綁架的可是我的未婚妻。”南諾言突發惊人之語。
  “你說謊。”開口的是摩拉。
  “你們是我最不屑欺騙的無賴,快放了她!”
  柯艾迪狡猾的看著南諾言。“你以為我們看起來很像白痴嗎?你的身份地位如此崇高,怎么可能娶這個小鬼。給錢,否則准備名譽掃地。”
  南諾言哈哈大笑。“歡迎你賣消息給巴黎的媒体,不過,小心被丟出報社的門。”
  “我真的敢這么做,你最好別激我。”柯艾迪咆哮道。
  “我當然知道你敢做,可惜我和晏然明天就要結婚了,你的指控只會讓媒体解讀成一則浪漫的邂逅,而我當時在荷爾蒙的作祟下,情不自禁地与她有了肌膚之親。如何?你說,會不會有媒体不識相的報導負面消息呢?”南諾言淡然回答。
  “我們不相信!”摩拉反駁。
  “哼!少來了,你不可能娶這個窮酸的小花。”柯艾迪也道。
  “是嗎?那么,明天歡迎你們來觀禮,你們是辛晏然在巴里島的朋友,可以代表女方出席婚宴;我的婚禮很簡單,你們來湊熱鬧,我和晏然將會很高興。”
  柯艾迪這時松開抓住辛晏然手臂的手。“我們明天一定會到場觀禮,要是你敢耍老子,我會把那件事加油添醋地說出去,到時候可不是一、兩百万能擺平的。”
  柯艾迪和摩拉走后,辛晏然冷厲地看著他。“他們已經走遠,你可以停止假裝了。”
  “我假裝!?你這個沒心肝的女人,你很清楚他們真的會召開記者會。”
  “我可以告訴媒体記者,我當年并沒有被強暴。”
  “誰會相信你的話?”他實際地道出重點。
  “我——”
  “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嗎?”
  “給他們錢,我再慢慢還你。”
  “你已經欠我夠多錢了,就算再次替你充凱子又如何?他們是個無論你怎么填都填不滿的無底洞。”
  他古銅色的臉龐充滿了力量,黑眸冷峻地看著她。
  “總之,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堅持地說道。
  “是嗎?即使為了我的財富和优渥的生活條件也不嗎?”
  “我恨你,又怎么可能會答應嫁給你?何況你也恨我,兩個相恨的人是不會有幸福可言的。”她悶悶地道。
  “既然你這么堅持,我只好被迫殺了他們。”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當然這不是真的,他只是要嚇唬她罷了。
  她倒抽了一口气。“你不是真心的。”
  “信不信由你。”他平靜地道。“我已經厭倦一再向你解釋了。”
  辛晏然迷惑地看著他。“沒有道理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大可把我一腳踢開或是交給柯艾迪,我只是個小乞丐,而你家財万貫,你不需要當烈士,犧牲一生的幸福。”
  他的臉龐線條依舊僵硬,眼神深不可測。
  “誰說我在這樁婚姻里一點好處也沒有?至少我想要你,渴望得到你。”
  “殺了我也不會答應。”她有些心慌意亂。
  “不管你答不答應,現在立刻和我回中途之家。”

  但是這一切并不是辛晏然可以控制的,四年前,她造了一個因,現在結了果,豈有逃脫的机會。
  柯艾迪和摩拉一早便通知一群媒体記者造訪醫院人人皆抱著看好戲的心情。
  是的,南諾言在社交界素來以人格完美、慈善的形象聞名五大洲,一個沒有瑕疵的人對与媒体而言,几乎等于索然無味的代名詞,畢竟人性光輝總是敵不過花花大少的新聞有賣點。
  辛晏然渾身顫抖著,為著門外熱鬧非凡的人群不知所措。
  這時,王皓走進她的房間,疑惑地問:“怎么回事?”
  她不知該從何解釋起。“南……醫師在這里嗎?”
  “他在他房里。”
  “他沒有出來應付外頭那些人?”她知道南諾言是故意的,他要她收拾這一團混亂。她遲疑一下,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里?”
  “找南醫師。”
  她站在走廊上,筆直地往南諾言的臥室走去,好在杰克森太太嚴禁眾媒体上二樓,否則她不認為她能招架得住這一切紛亂。
  她在他的門外站了一會儿,才下定決心敲門,心里怦怦直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進來。”好像知道是她敲門,屋內的他連問都沒問就叫她進入。
  南諾言优雅地坐在窗邊的橫木上,倚著窗欞看著窗外的初陽,他一直沒有開口問她的來意。
  辛晏然深呼吸了一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我……”但她還是猶豫了。
  倏地,他猛一回頭。“說下去。”
  她被他嚇了一跳,也被他那銳利的眼神看得頗不自在。“我想——可能需要你出面才能平息這場可笑的鬧劇。”
  “哦?我說過,我不可能再為你那兩位巴里島的老朋友填補無底洞,給他們的錢不如替醫院里可怜的病童買藥。”他不慍不火地道。
  她垂下頭,咬咬下唇。“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辦法我已經告訴你了,四年前你拖我下水的。解鈴還需系鈴人,現在該是你為過去所捏造的事補償我的時候,如果我今日為了你惹上丑聞,我相信你一輩子也不會心安的。”
  “我——我答應嫁給你。”她輕聲道。
  “很好,你不但可以脫离貧窮,更可以因此躍升貴婦人之級,你將要嫁的丈夫是全世界的富賈名流之一,而且是非常富有的一位。”他繞到她面前,輕輕托起她的下顎。
  “至少我很誠實,我從沒假裝愛上你,而且你也一直知道我根本不喜歡你。”她反擊道。
  “這是公平的,因為我也不愛你。”他殘忍地回道。
  “既是如此,你又為什么要娶我?”
  “我雖不愛你,但我渴望你的身体,我是很少有渴望的人。”
  “而我卻一點也不渴望你。”她胡亂回話,未經世事的她,哪里懂得什么叫渴望?
  他冷冷地看著她。“我不在乎,但是你得躺在我的床上盡義務。”
  她喪气极了,時勢所迫令人沮喪。
  “我會盡量忍受。”事到如今,不認命也不行了。
  她的話引來南諾言的嗤笑。“很好,我不在乎你喜不喜歡做那件事,但是你必須配合我的‘性趣’。”
  “你可以出去找別人。”
  “謝謝你的大方,這道免死金牌我會牢記在心,有一天我想我會用得到。”
  “現在呢?該怎么做?”她知道一樓的媒体記者早已沒有耐心等下去了。
  他沉默了半晌。
  “我會同志樓下那些不速之客到圣母天主堂觀禮,而你……杰克森太太和珊珊會陪你到時尚街挑選現成的禮服,珊珊對衣服有不錯的品味,她會幫助你。”
  “那你呢?”
  “我們在圣母天主堂會合,我會在你出現前滿足媒体的好奇心。”

  天气不錯,珊珊為辛晏然挑的禮服不是傳統的白色,而是象牙白的緞面禮服。領口优雅的設計,恰好襯托出她美好的頸項弧度。
  因為時間緊迫,辛晏然的身上并未佩戴任何首飾,只除了四年前他給她的“薔薇新娘”。
  送她出閣的是南諾言的指導教授,他恰巧今天也到巴黎參加醫學會議,十分鐘前他們才被介紹認識。王皓是伴郎,珊珊是伴娘,新郎就在紅毯的另一端。
  辛晏然開始向前走,不敢直視南諾言,他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好看极了;很快地,她被帶到他身旁。
  她顫抖地將誓言說出,而他也堅定地說出他的誓言。然后,新郎新娘互吻,結束了這場夢幻的婚禮。
  他是怎么辦到的?她無法將一切程序連貫起來,她甚至忘了他何時將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應媒体要求,他們站在教堂前院讓記者們拍照,盡情捕捉新郎、新娘臉上的虛情假意。
  一場戲快近尾聲時,柯艾迪和摩拉擠向辛晏然。
  “你穿上這件禮服一點也不像小乞丐,倒像一位美麗的异國公主。”摩拉偏著頭看她。
  “這是一場荒謬至极的婚禮,我仍不相信這是真的,現場太多錯愕的表情,不過,我會按兵不動,先不掀你們的底。畢竟你丈夫實在太有錢了,在沒有足夠的證据之前我可不想死于非命。放心好了,下午我和摩拉就要回巴里島了,暫時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柯艾迪故作好心狀。
  “你們和我的小妻子聊些什么?我好像眼花,看到晏然在發抖。”
  南諾言突然出現,摟住辛晏然的腰肢安撫她的情緒。
  “我們只是話別罷了,再見!小花。”柯艾迪悻悻然地說完,便和摩拉一起离去。

  他們回到中途之家已是下午兩點半,南諾言差司机先送女眷們回家,除了輪班的醫生和護士之外,只有王皓一人留下來。
  王皓走進辛晏然的房間。“南醫師又出去了,他總是這么忙碌,就算是大喜之日還是不得清閒。”
  辛晏然身上仍穿著新娘禮服,一時之間還不能适應這場鬧劇婚禮所帶給她的感覺。
  “真是戲劇化,你們就這樣結婚了。”王皓也有些無法相信。
  “婚姻并不代表什么,你不也結婚了嗎?還不是一樣自在瀟洒。”她感歎地低語。
  “如果我仍單身,一切將會不同,或許我會娶你。”
  她笑了,“如果我不是這般貧窮与落魄,我會抱獨身主義。”
  這時候,房門被無禮地推開,兩人一惊,明明什么事也沒發生,卻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
  南諾言冷硬的聲音響起:“晏然,你走錯房間,這里已經不再是你的房間了。”
  他的眼眸透出一抹信息,不喜歡看見眼前的這一幕。
  “恭喜你們,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的婚禮真是浪漫。”王皓咧嘴微笑。
  “我和晏然都不是愛舖張的人,也不想引人注目,沒想到還是惊動了媒体。”
  “啊,你們一定等不及要獨處,我就不打扰你們了。”王皓識趣地离開房間。
  “真奇怪,王皓沒告訴你他已經結婚了嗎?他可真是明目張膽!”他的語气雖然平淡,但面孔卻是嚴肅的。
  “我們之間什么也沒有發生。”她很怕將他的怒气撩起。
  “我有指責你什么嗎?”
  “因為本來就沒有什么是你能指責的。”
  “是嗎?那是因為我回來得夠早。”他捏著她的下巴。
  “你太神經質了。”
  “沒辦法,你曾說過你要嫁給他,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我希望你能慢慢淡忘這份感情,對我忠貞。”他很認真的看著她。
  “我一向光明磊落。”
  “是這樣嗎?我們都該記得四年前你是怎樣光明磊落的對待我。”他又開始譏諷她了。
  “你非要這么殘忍,不斷的提醒我嗎?我已經為此付出慘痛的代价了,如果不是為了彌補過錯,根本不會有今天的婚禮。”她都已經和他結婚了,他還想怎樣?
  南諾言搖搖頭。“還不夠,今晚就讓你好好的表演一下。”
  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珊珊推門而入。“南醫師,三樓有個產婦嚴重痙攣、呼吸困難、眼底出血,威克大夫正在處理剖腹生產的孕婦,沒辦法過去看。”
  “糟了,有可能是可怕的子癇症,我立刻赶過去。”
  南諾言十万火急的往三樓沖,留下珊珊和辛晏然。
  “南醫師一定是天父派下來的使者,標准的工作狂,對病人的耐心是許多人都比不上的。”珊珊有點不好意思,身為護理長很自然地以病患為重,卻怕辛晏然怪她打扰了他們兩人的繾綣之情。
  “是三樓的露易絲嗎?”她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恩!她本來就有妊娠毒血症,現在又引起子癇症,母親和胎儿恐怕都會有生命危險。”
  辛晏然惊呼了一聲,露易絲才十九歲,這么年輕卻必須面對生死關頭,令人不胜欷吁。
  “你休息一下,我上樓去看看。”
  正欲掩上門之前,珊珊又補上一句:“晏然,你很真的很幸運。”
  全世界的人大概都會這么認為,但辛晏然對這份幸運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夜里,辛晏然洗了澡換上休閒運動服,在床上躺了一下,便不敵睡神來襲。
  南諾言輕聲走進房,當他的手碰到她的腰時,她惊喘出聲,她素來淺眠,一點點小小的聲音都能讓她醒來。
  “到我房間去,這張床太小了。”他攔腰將她抱起。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他的接近讓她很不自在。
  “你輕得像一張紙,抱在手里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夸張的形容,好像她不太有重量似的。
  他走進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走向床畔,將她輕放在四柱床上。
  辛晏然的心狂跳著,雙頰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她害怕极了!
  這個房間她很陌生,好不習慣啊!她拉了被單蓋住自己,盯和他的一舉一動。
  “不准反悔!”他似乎看出了她退縮的意圖。
  “我沒有反悔,只是……若有更好的選擇,你大可不必非我不可。”她好想逃開。
  “我不渴望任何人,我只渴望你。”他的笑容隱去。
  他開始脫衣服,很快便一絲不挂地站在她面前。
  她不太敢正眼打量他,只知道他很高大,赤裸的身体晒成麥金色,他的肩膀非常地結實,有力的手臂像砍柴的樵夫,又像打鐵的鐵匠,一點也不像拿手術刀替人接生的婦產科醫師。
  她很怀疑他除了中國、英國血統之外,是否還有印第安人的血液在他身上流著。
  南諾言雙手叉腰,熾熱的看著她。“起來,脫掉你的衣服。”
  她縮在被單里,緊張地直打哆嗦。她實在痛恨他的冷靜,好像這不知是他第几百次和女人在一起似的。
  “南醫師,如果你像大家所說的慈悲為怀,你就不該在今晚非要這樣勉強我不可。”
  “起來脫下你身上的衣服,立刻。”他冷冷地道。
  “我們根本不算認識,你不能這樣霸道的勉強我。”她沒想到他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更沒想到他竟真的要她。
  “別在我的床上擺臭架子,在這樁婚姻里,除了你的身体之外,你還有什么可以提供的?”
  “為什么你在大家面前是個完美的圣人,在我面前卻化身為一頭禽獸?”她不禁流下眼淚。
  他邪笑地看著她。“因為你挑起了我最陰暗的一面。”
  他爬上了床,來到她的身上,動作迅速如美洲豹。她在他厚實的身体下不斷的掙扎,卻無法撼動他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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