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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打完球,應覺非渾身是汗,沖了一臉涼水,全身上下到處是水漬。他脫掉上衣,當作毛巾般擦掉身上的汗水和水漬。一旁來往走去的同學看他僅著背心的模樣,便玩笑說鬧,甚至噘嘴吹口哨。
  “干嘛?應覺非,脫衣表演!”
  “哇,應覺非,你的肌肉不錯,一天練几下?”
  “應覺非,你當這里是表演場啊?”
  應覺非笑了笑,絞動衣服朝他們甩几下,衣服甩過之處,隱有勁風掃蕩,頗有力道。
  “嗨!覺非,下課了?走,一起吃飯去吧!”兩個男孩走過來,叫住他。
  “吃飯?現在几點了?”
  “都十二點半了。怎么?你沒帶表?”
  “昨晚我老妹發飆,被她砸坏了。”應覺非將衣服搭在肩上,抓起背包拍掉灰塵也甩上肩說:“走吧!還真有點餓了。”
  餐廳里人很多,男女雜處,每個桌椅都客滿。四處是人,連過路都有些困難。
  應覺非四處看了看,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拍拍身旁男孩的肩膀說:“你們兩個去點菜,隨便幫我叫些東西,我去清理桌子出來。”
  他再拍拍男孩的肩膀,大步走向里邊靠牆的一張桌子。那張桌子旁坐了兩個女孩;另外有兩個男的,正在女孩旁不知喋喋不休些什么。
  “嘿!同學,你們坐錯位子了吧?”應覺非將背包重重丟在桌子上,身体插入一個女孩和男的中間,手撐在桌上,彎著腰轉臉對男的瞇眼笑著說。
  “你們認識?”那男的挑挑眉。“不只認識,而且很熟。”應覺非也挑挑眉,笑容漸漸收住,釋放出冰冷的眼神,看得出來非常不高興。
  “哦?”兩個男的對眼瞧了瞧。
  “請吧!”應覺非的笑容消失了,瞳孔表情更冷。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兩個男的站起來。應覺非也直起身,足足高出他們半個頭,体格也碩健一號。
  他叉著手,看他們走出視線外,才轉身坐下,笑開臉對座旁的女孩說:“如姊,好巧,你也來這里吃飯。”
  林如是只是抬頭看他一眼,沒有多余的反應。
  “還有我呢,應小弟。你只看到你的如姊?”另一旁的宋志惠挖苦的笑問。
  “嗨!宋姊。”應覺非尷尬的打聲招呼。自從那次在林家遇見后,他們也算是熟了。
  “怎么只有你,立天呢?”
  “立天選的課和我不同,他第四堂沒課,現在大概在圖書館。”
  “哦。”宋志惠的聲音顯得相當失望。
  應覺非奇怪的看她一眼,又對林如是說:“如是姊,你們經常在這里吃午餐嗎?”
  林如是挑剔的翻著盤里的魚,像是沒听到他的問話。
  宋志惠在桌底下輕輕踢了林如是一腳,她仍是沒有反應。
  “是啊!”宋志惠不忍心讓應覺非的面子太難看,笑說:“如是嫌‘北大’的伙食不好,外面的又貴,只有這里便宜又大碗,就常冒充明星大學的學生來這里吃飯。”她看看林如是,林如是也正瞪著她。“別瞪了!誰不知道我們倆是‘北大’最沒自尊心,最不懂得什么叫自尊的落第生!”
  應覺非眼底、眉梢全是笑。他掃拂過林如是的眼光充滿了柔柔的溫煦;一直那樣看著,几乎忘了形,直到他遇上宋志惠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表情,叫他心慌尷尬地紅了臉。這時,先前和應覺非同來的兩個男孩端了一盤的東西走向他們這邊來,盤里熱气尚且騰騰。
  “那是你的同學?”林如是放下筷子,端起餐盤。“正好,我們也吃飽了,桌子就讓給你們了。”
  “如是姊……”應覺非想叫住她,宋志惠一臉詭笑的攔住他。“別浪費力气了,應小弟。如是早知道你的‘企圖’了。”她說。
  “企圖?”應覺非呆了呆。
  “是啊!”宋志惠故意彎下腰,壓低聲音在他耳旁說:“如是早知道你的目的是維心,你的殷勤也只不過是想籠絡她。不過,你放心,她并不是反對你,她那种臭脾气和冷淡是早就有了。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理人。反正她對你追維心的事根本沒意見,如果我是你,我會把對她殷勤討好的力气,花在我喜歡——哦——維心,你喜歡的維心身上。懂了吧?應小弟?”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差錯了?這天大的誤會!
  “宋——”應覺非一霎時叫不出聲音,宋志惠回頭對他眨眼又是一笑,追上林如是。
  應覺非想跟著追出去,有人抓住他的手臂。“覺非,你要去哪?不吃飯了嗎?”
  “不吃了!放開我,我有急事。”
  他甩開那人的手,三步并作兩步追跑出去。
  “如——”他追出餐廳,正想出聲叫林如是,卻看見她揮揮手,叫喊著向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李克!”他听見林如是喊著。
  “如是!”那男子回過頭,正是李克。“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吃飯。你呢?”
  “我住這附近,工作的地方也在這附近,沒事就會來這里走動走動。”
  “原來如此。剛剛乍見你,我還真怕我認錯人了呢!”林如是說:“對了,這一兩個星期,怎么都沒見你來練習?”
  “我正想告訴你。”李克說:“有家唱片公司跟我接触,說是要幫我出演奏專輯。這些天就是在忙這些,會談什么的。”
  “真的?恭喜你了!”林如是替他高興。
  “恭喜什么,混口飯吃而已。”李克的感覺反而沒有林如是那么興奮。“再說,還是未定數。”
  “你一定會成功的,我相信。”林如是肯定的說:“只要听過你音樂的人,一定都會被你感動。你一定會成功的!”
  “謝謝。”李克感激的看著她。“我該走了,你也該上課了吧?”
  “真想再听一次你現場的演奏。”林如是喃喃的答非所問。
  “哪一天你來,我特別為你表演。”李克說,突然伸手幫她拂掉落在額前的發絲。“我走了。”
  他揮揮手,黑色的身影在陽光下渺成透明。
  林如是目送他的背影,腦海回蕩起那日靜夜廣闊的空气中蕩漾的色士風音韻。身旁卻冷不防響起宋志惠的不諧調噪音。
  “那個人是‘影武者的尼克’!”她夸張的叫著。
  尼克?林如是疑惑的轉頭,隨及恍然大悟。她記得李克說過,朋友都叫他“尼克”。這么說,他對那些人都用“尼克”這名字,“李克”本名只有她知道。
  “你怎么知道?你認識他?”林如是問。
  “當然知道!‘影武者’的尼克在‘北大’是相當有名的,有不少的女孩都是他的迷。連這所明星大學也有很多人對他崇拜得要命。”
  宋志惠如數家珍,一件一件道來:“听說他喜歡穿黑衣,全身的黑,臉上的表情酷得要死,冷冰冰的,笑也不笑。尤其他在演奏時最迷人,那個風采、神情傾倒了在場所有的人。”
  “你怎么知道?你看過?”林如是又問。她心里納悶著,李克會很冷漠?
  不會啊,他對她不僅有說有笑,而且表情非常溫柔。
  “去過一次。”宋志惠答說:“那次也是臨時被拉去的,我才親睹到這個人,之前只是听她們在起哄。”她怀疑地看林如是。“剛剛我忙著找洗手間沒赶上你——他剛才是不是和你在說話?你怎么認識他的?”
  林如是把認識李克的經過告訴她,她蹙眉思索了一會,然后說:“這就奇怪了。這個人八百年不曾微笑一次,硬得像石頭,冷得像冰塊一樣,怎么會對你那么友善?”她對林如是左瞧右瞧。
  “他該不會近視兼散光,看上了你吧?”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林如是對宋志惠的眨嘲不以為意。
  “你對他有意思嗎?”宋志惠沒頭沒腦的突然問道。
  “你說到哪里去了!”
  “不是開玩笑。”宋志惠臉色非常正經的說:“小心哪,那种人不能愛的,我勸你最好不要喜歡上他。像他們那种人,只能遠觀。”
  “為什么?他哪點不好?”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他根本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想想看你身處的環境,再想想他接触的世界——而且,最重要的,听說他有女朋友了,上一次我還在后台看見他跟一個女孩糾纏不清。”
  “你看見了?”林如是不怎么相信。“看清楚了?”
  “也不完全是。”宋志惠訕訕的,但仍講得理直气壯。她覺得她有責任義務保護這個朋友,不讓她受欺騙。并且在她陷入感情的泥沼前,拉她回來。“我經過后台時,往里頭瞄了一眼,看見他和一個女孩拉拉扯扯的,對方還穿著制服,頭發短短的,看起來像高中生。不過,長得怎么樣,我沒看清楚就是了。”
  兩人朝大門走去,沒有注意到一直站在她們后頭的應覺非。
  “謝謝你這么告訴我這些。”跨出大門口,林如是說:“不過你白擔心了,我和李——尼克只是朋友,不會,也不可能發展成那种關系。”
  “話先別說得太滿,愛情這种事誰也不能預料。不過,你心里先有個警惕還是比較好。”
  “是嗎?我——”一輛紅色跑車刷過她們的身旁的車道,引起林如是的注意。她望著紅色跑車絕塵而去的黃塵土,喃喃脫口而出:“是他?”
  “哪個他?你在說誰?”
  “沒有,我看錯人了。”林如是撒個小謊。一開始沒說,現在就更沒什么好說了,更何況是那种跟蹤失敗的糗事。
  那個人果然不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擠公共汽車族類。光看那輛跑車流線的車形,漂亮的紅漆,沒有百万的身价行情定擺不起這种譜。難怪那天他气勢那么凌人,跩到大西洋去。
  “對了,”她甩甩腦袋,甩掉紅色的車影,對宋志惠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關于你的事。”
  “我?我能有什么好事發生!”
  宋志惠的反應相當意興闌珊。林如是神秘的笑了笑。“我問過立天了。”她說。
  宋志惠猛然抬頭,几乎是隨著林如是這句話的反射動作而起。
  “那……他……他怎……怎么說……”宋志惠臉紅兼口吃。
  “別緊張,我不是說過是好消息嗎?”林如是极有虐待狂地看著臉紅的宋志惠,不斷地在笑,最后才說:“立天親口說了,說他喜歡你。”
  “真的?”宋志惠几乎跳了起來,露骨的歡喜表情一點都不知含蓄。
  “拜托你含蓄一點好不好?瞧瞧你那表情,我都替你覺得不好意思。”
  這時就算林如是再怎么取笑她,宋志惠都只覺得幸福洋溢,輕飄飄的宛如在云間。
  “你沒有騙我,他真的這樣說了?”她猶有不放心地問。
  “騙你作什么?又不會多長一塊肉。”林如是說:“不過立天向來很被動,他心里對你有意思,不行動表白也是沒用。”
  這一段“但書”,說得宋志惠高在云端的滿臉喜悅沉淀下來,她拖著腳步走路,体態如老太婆。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這個樣子多難看!”林如是用力推拍她的駝背,逼她抬頭挺胸起來。
  “你別管我。我正在為愛煩惱,為情受折磨。”宋志惠搖頭苦歎,說的跟真的一樣,背一駝,又老態龍鐘起來。
  林如是看她那樣子,覺得好笑又有气,伸腿往她屁股踢一腳說:“我要是立天,看到你這副丑樣子,我也不敢要。爭气點,他既然被動,你就主動,誰規定談情說愛一定要由男生主動!”
  “對啊!”宋志惠眼睛一亮,茅塞頓開。但高興不到五秒鐘,又連忙搖頭說:“不……這樣不好,我必須保持女孩子的矜持,不然會被認為很廉价。對!
  千万不可以,不然立天會瞧不起我……”
  “你有病啊?你當這是賣魚稱斤兩,什么昂貴廉价的!”
  “你沒有談過戀愛,你不懂。”
  “好,我不懂。”林如是不想跟她爭執,放棄說:“那你打算怎么辦?默默地等待?等到你人老珠黃,或立天那混小于哪天突然開竅?別忘了,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暫的。當女人的青春年華消褪時,男人的黃金歲月才正要開始。還有——”她無情地提醒宋志惠。“也請你別忘了,你比立天‘老’一歲。”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宋志惠嫌惡地瞪她一眼。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
  “不開玩笑了,你說,我該怎么辦才好?”
  “我怎么知道!為愛煩惱、為情受折磨的人又不是我。”這個回答比沒有回答還糟糕。宋志惠狠狠又瞪了林如是一眼,獨自唉聲又歎气。
  “好了,別裝這一副可怜相。”林如是正替她出主意說:“反正也不急于在一時,先過一陣子看看再說吧。如果到時侯立天還遲遲不對你表示的話,那時你再表白自己的心情也不遲。”
  她頓了頓,忍不住又加上几句說:“不過也真奇怪,你一向不是很放得開嗎?為什么獨獨面對立天時那么別扭,不敢讓他知道你喜歡他?”
  “這就是愛情的微妙之處。跟你說你也不懂。”
  “我還是覺得奇怪,你喜歡立天,立天也表示喜歡你,你們這算是兩情相悅了,誰跟誰先表示還不是一樣!為什么一定要等立天主動才行?”
  “這也是愛情的微妙之處,跟你說你也是不懂的!”
  這些話讓林如是感到气結。宋志惠就喜歡欺負她沒談過戀愛,每當她有甚么問題,就賞句“你不懂”來搪塞她。
  她們從大門出來走回“北大”繞了點路,搭上電梯時只剩下五分鐘下午第一堂課就開始。她們和唐婉萍約好,溜到醫學院保證班听課,目睹那個特地由明星高中招來的具有明星長相身材水准的數學強棒丰采。
  “對了!”電梯門關上,宋志惠按了十二樓,回過頭說:“你為什么老是對那個應小弟態度那么坏?他又沒有得罪你。”
  “沒辦法,看到他我就心情不好。”
  “為什么?你討厭他?”
  林如是搖頭,沒有出聲。
  “那到底是為什么?你這樣對他,他實在是很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他把討好的對象弄錯,精力花錯地方,怪誰!”
  “不……”宋志惠彷佛在探討什么深奧的道理一般,作出思索的表情說:
  “我倒不這么覺得。他那態度,我怎么看怎么像——”電梯升到了十二樓,門一開,林如是當先跨出電梯。宋志惠跨步跟上來,接續中斷的話說:“我看他有意的對象根本不是你妹妹,而是你。”
  林如是像被電触到一般,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表情好夸張。
  “宋志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比他大一歲o也!怎么可能!”她說。
  “那又怎么樣?”宋志惠不以為然。“我不也比立天大!愛情是沒有年齡界限的。我看他對你那种殷勤態度,以及看你的眼神,分明是愛上你了。”
  “愛上我?那個應覺非?老天,宋志惠,你以為你是在講哪一國的笑話?”
  林如是邊搖頭,邊走進保證班的教室,把宋志惠丟下。上課鈴響起,這段對話就如此無疾而終。
  宋志惠沒有了抬杠的對手,只好跟著走進教室。教室里几乎清一色全是男孩,只有約十來個的女生寥落穿插在其中。
  唐婉萍占了一個角度、視野极好的座位,還在對她們招手。“你們兩個,這里!”她不敢太大聲聲張,招手的動作拘謹得有點小家子气。左右許多男孩子抬頭看她們。同是落第生,沒什么优越或自卑感在作祟,林如是极大方的回她們一個象征友善的微笑。
  “嘿!來了!來了!”唐婉萍推了推林如是提醒她。
  三個人屏气凝息了三分鐘,听著那個號稱极具明星長相身材水准的名師開始一段開場白。“午安,各位同學。快快,還沒睡醒的赶快起來走動、踢踢。
  哦,今天女同學好象比上回多了一些,我看看……唔,環肥燕瘦,個個有‘雙曲’之姿。什么是‘雙曲’你們知不知道?就是左凹一塊,右陷一團的十八吋細腰,在文學名詞上又稱‘楚腰’、‘小蠻腰’。在數學上,我們稱作‘雙曲線’……”全場男生爆出激烈的笑聲。其實沒什么好笑,只是气氛帶動眾人的情緒,不好笑的事情也變得很好笑。
  林如是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來看去,最后一致看向唐婉萍。“這就是你說的,擁有明星長相和身材水准的上駟?”宋志惠壓低聲音跟唐婉萍确定。
  真不是騙人的,那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而且口齒清晰,很有說服魅力。
  可是……林如是閉上了眼睛,絕望地朝牆壁磕了三個響頭。
  “唐婉萍,下次要吹牛,拜托你找個有點說眼力的!什么瀟洒多金,擁有明星水准的身材和長相!我怀疑你的眼睛里看到老鼠屎。”下課后,宋志惠憋了五十分鐘的鳥气立刻渲泄出來,也不管走廊上的人對她們投以奇怪的眼光。
  “我怎么知道!我遇到的明明是另外一個。”走回原教室,宋志惠還气呼呼的。唐婉萍也將臉拉得老長,臭臭的。“嘿!借過!”她吆喝孫婷婷,口气极不好。
  “干嘛拿我出气!”孫婷婷一反常態,不怒反笑,出乎人意料。
  “我看你們是搞錯對象了吧?”
  “你知道什么!”唐婉萍口气仍然不好。
  “果然搞錯了。”孫婷婷得意的嘲笑。“我就知道,只有你們這种不用腦筋的呆子才會鬧這种笑話。”
  “唷,你客气點,你罵誰是呆子?”
  “咦?不是你嗎?”孫婷婷一臉欠揍的表情。“你們不是去一睹一位瀟洒英俊,具有明星水准長相身材名師的丰采!結果出現一個又短又矮,風干釋迦皮,外加一顆金色大暴牙的少林和尚?”
  “你怎么知道?”唐婉萍的吃惊不在話下。
  “你的消息短路,難不成別人也跟你一樣?”
  “可是,我明明親眼看到……”
  “你看到的那個的确是陸晉平,不過他是隔壁明星大學的信息系老師。至于你們剛剛朝圣的,那個底京平,才是從明星高中挖來的名將。他們兩人是大學同學,那一次是陸晉平應底和尚之邀,暫時客座一番而已。沒想到竟遇到你們這种沒腦筋的,錯把馮京當馬涼。”
  “哇,孫婷婷,你真是深藏不露!沒想到你也是一個包打听。”
  “別把我跟你們這种沒智商的落第生搞為一談。”
  “得了,裝什么裝!”
  林如是進教室后一直沒出聲,由著她們吵鬧說笑。听到孫婷婷說明那個巧合后,突然不知為什么,左眼皮激跳一下,极莫名其妙地想起開紅色跑車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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