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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頌雅按著名片上所寫的地址,找到了夏啟倫的公司,她的出現,自然引起了蘇愷、姚璃和公司小妹的納悶与騷動,聰明的蘇愷腦筋稍微一轉,就猜出了她可能是那個“車禍美女”,所以沒有多囉唆的,他示意公司小妹把唐頌雅帶到了夏啟倫的辦公室。
  而見到唐頌雅的夏啟倫,著實是吃惊得有些無法相信,以她每次見到他時的表現,她居然還會到公司來找他,他怎能不意外!
  “是你……”夏啟倫起身迎向她,然后指了指他辦公室里的沙發,“坐嘛!”
  “我是路過這里!”唐頌雅微笑的說,然后很大方、坦然的坐下。
  “路過?!”夏啟倫有些不信的揚起眉。
  “對!然后想到你的公司好象就在附近,所以我摸出了上次你給我的名片,就找上來了。”
  “唐頌雅,你的理由是不是有些牽強?”夏啟倫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路過?!順便來看他?!他何德何能啊!
  “你的意思是叫我走?”說完,唐頌雅便作勢站起身。
  “不!”夏啟倫馬上的說,即使明知她的理由牽強,即使還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他可以确定他自己想見她,希望她來,“我只是沒有想到你還留著那張名片,我以為你早就把名片撕得粉碎。”
  “我真的表現得那么……”唐頌雅坐回去,雖然心里在咒罵他,但表現在臉上的,卻是滿面春風,“那么令人‘倒彈’嗎?我的脾气一向比較差,但我通常沒惡意。”
  “我不是這意思!”
  “我會收斂的!”
  “唐頌雅……”夏啟倫有些招架乏力。
  “我想基本上我還算是一個挺隨和的女孩。”唐頌雅不疾不徐的說。
  要不是他的修養夠,要不是他真的挺喜歡這女孩,對她很有興趣,否則他會爆笑出來,他會笑得滿地找牙,她隨和?!那這世上還有不隨和的人嗎?夏啟倫极力控制自己不要一時失控,將心里的笑聲表現出來。
  “我知道這樣冒昧的就找來不太禮貌,但我一時‘心血來潮’……”她又說。
  “我喜歡你的心血來潮。”夏啟倫由衷的說。
  “我沒妨礙你上班吧?!”唐頌雅這會又一副很懂事、很体貼他的表情,“你的公司雖然不是很大,人不是很多,但感覺起來挺舒服的;另一個帥哥長得很有味道,我很喜歡他的笑容。”
  “你說的是阿蘇,蘇愷,他是我的合伙人。”听到唐頌雅語阿蘇,夏啟倫有些吃味。
  “哦!”她沒再多問。
  “你……”夏啟倫試著找出她會主動來找他的理由,她每次見到他都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這回卻又甜美、友善得教人心里發毛,莫非……
  “唐頌雅,你的摩托車修得怎么樣?我說過要賠。”
  “我不是為了錢才來的!”
  “我并不是說你是為了錢,但我曾說過要賠償你的損失。”
  “可是我不要你賠。”
  “唐頌雅……”
  “我們真的要在賠与不用賠上爭議不休嗎?”唐頌雅有些失去耐性了,“夏啟倫,我這個人說一是一,我不會跟人家口是心非。”
  “但你的摩托車的确是‘毀’了。”她愈是不給他賠,夏啟倫就愈是良心不安。
  “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了你!”
  夏啟倫有些困惑,這不是他熟悉、知道的唐頌雅,他熟悉的唐頌雅是冷漠的、是不講理的、是坏脾气的,他所知道的唐頌雅是和他針鋒相對、和他水火不容、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不是這善解人意、自謙、虛心、成熟的女孩。
  他真的有點怕怕的!
  “夏啟倫,你為什么要一副好象看到外星人或是什么變形魔的表情,我有這么可怕嗎?”唐頌雅“傷心”的問。
  “我才沒有什么表情!”夏啟倫故作輕咳狀,一整神色,“只是有些意外你的出現。”
  “如果你是這么不愿意見到我,看到我是令你這么‘痛苦’和‘意外’的話,那你不要不好意思赶我,我可以了解,我會立即就走。”唐頌雅作狀欲起身,但隨即面對到他阻止的眼神。
  “唐頌雅,別這么自以為是,我是有些意外,但還不至于痛苦,既然你堅持不讓我賠償你,但是起碼你要讓我請你吃頓飯。”夏啟倫乘机提出邀請。
  “只是吃頓飯嗎?”唐頌雅的表情明顯的不滿意,這和她的計畫不符,光是吃頓飯可沒辦法讓他喜歡上她,更遑論是愛上她了。
  “難不成你希望是國外旅游?!”夏啟倫揶揄她。
  “我的野心沒有這么大,但是‘港、泰一日游’倒可以考慮一下。”唐頌雅眨著眼睛說。
  “港、泰一日游?!一天的時間好象不夠哦……”夏啟倫一臉認真思考的表情。
  “夏啟倫,你的腦筋不要這么死板好不好?”她有些嘲笑的說,“我說的‘港、泰一日游’指的是南港到泰山,一日是足足有余了!”
  “你是指……”夏啟倫沒有笑出來,如果他笑了的話,那么也等于是在嘲笑他自己,“我對南港和泰山不是很熟,淡水或是陽明山倒還可以應付,北投也行,或者到木柵的動物園……”
  “動物園?!”唐頌雅冷哼一聲,但隨即想到她的目的,她不能坏事,“夏啟倫,我已經過了吃棒棒糖、坐秋千的年紀了,如果以后我有小孩,我會帶他們去動物園玩,但現在——不必了!”
  夏啟倫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扯到動物園,或許是他把唐頌雅當小孩看,但是唐頌雅絕不是孩子了,她有著絕對成熟、曼妙的身材。
  “這樣吧!都照你的意思!”
  “都照我的意思?!”唐頌雅有些惊喜。
  “是啊!反正你不讓我賠錢,那么就罰我任你宰割好了!”夏啟倫和她說著玩的。
  “都听我的?”唐頌雅再強調一次。
  “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的事不干!”夏啟倫話說在先,他可是有底限的,否則他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對那些也沒有興趣,但如果都照我的意思,可能要花掉你不少的時間哦!”唐頌雅先提醒他,讓他有心理准備。
  “時間我有,而且我絕對奉陪。”夏啟倫大方的答應,他可是求之不得。
  “那我們就議定了!”唐頌雅的眼中閃著光芒。
  “看你的了!”
         ※        ※         ※
  如同往常般,姚璃又留下來陪著蘇愷加班,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單戀很可笑也很無聊,但她就是無法阻止自己,即使只是幫蘇愷倒個咖啡,准備點小點心,看著他處理一些案子,她就已心滿意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嚴如歡這几天都沒有出現在辦公室里,甚至連電話都少了;而蘇愷則是脾气頗大,連公司的小妹都差點被他罵哭,他失去了幽默感、失去了好心情,變得有些教人陌生。
  像此刻,明明他計算机打得好好的,但好象突然之間想到了什么事,還是有什么人激怒了他似的,他的一雙大手狠狠的往鍵盤上一拍,暴跳如雷,把在他附近的她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蘇愷,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姚璃很小心的說。
  蘇愷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后他從上衣口袋中摸出了香煙,一臉狠勁的點上火,他知道如歡討厭他抽煙,但現在……他什么都不管了!
  從上次很“瀟洒”的离開嚴家后,他就沒有再和如歡碰過面,通電話是有,但是他不再和如歡約碰面的事,而如歡好象也還在气他,對他冷冷淡淡的,好象非得他登門向她道歉,她才會消气似的。
  所以事情僵持著,而他的脾气也大坏著,連夏啟倫都知道少惹他,不和他開玩笑了,感情這回事絕非局外人能一窺全貌的。“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姚璃明知自己可能碰一鼻子灰,但她就是執著的問。
  “沒有!”蘇愷一口就回絕了她,并且這才意識到她還沒有走,“你不了班怎么不回家?”
  “加班啊!”姚璃微微一笑說。
  “你還有什么事沒有做完嗎?”蘇愷隨口問,他知道地做事一向干淨俐落,不拖泥帶水的。
  “反正我不急著走!”
  “耗在這里有什么意思?”蘇愷沒好气的說。
  姚璃本來想頂他一句“當然有意思”,但是她只是笑,沒有回答他。
  “沒有加班費哦!”蘇愷開玩笑的說,他是希望她早點走,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思考些事。
  “我向你申請過加班費嗎?”姚璃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淡然的問他。
  蘇愷瞪著姚璃,然后把煙熄了,他也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又開始弄他的計算机,如果她喜歡留在辦公室,那是她的事,他應該高興自己找到了如此有責任感的員工,肯為公司盡心盡力。
  “你和嚴小姐吵架了嗎?”冒著被他轟出去、炒魷魚的風險,姚璃大膽的問。
  “姚璃……”蘇愷真有些火冒三丈了。
  “我知道這不干我的事,但是你的情緒已經影響到了大家,讓辦公室的气氛變得非常的凝重。”姚璃毫不退卻的繼續說。
  “你今年的年終獎金要泡湯了!”蘇愷警告她。
  “我怀疑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是不是還能待到‘年終’。”姚璃更加鼓足勇气的說。
  蘇愷注硯著姚璃,好象是第一次正視到她的存在似的。
  “嚴小姐對你有什么誤會嗎?”姚璃關心的說。
  “誤會?!”蘇愷發出冷冷的一笑。
  “不是誤會?”
  “姚璃,沒有什么誤會,有的只是現實、只是世俗、只是門戶相當、只是老一輩的觀念問題!”不想說的蘇愷,還是隱約的透露了一些什么,“你是女孩子,難道你不知道‘面包更胜愛情’嗎?你以為浪漫、感情就可以取代世俗的一切嗎?”
  “我只知道真愛可以克服一切!”姚璃一臉堅定的說。
  “你會說這句話,那就表示你根本還沒有長大!”蘇愷諷刺著她,“姚璃,你這种想法會讓你自己吃虧的。”
  “蘇愷,我……”姚璃有個沖動想向他坦白。
  “做人要實際些,就像如歡的爸爸,”蘇愷不是在抱怨,只是感到有些可悲,“其實他只是在替女儿打算,希望女儿可以過得更好些。”
  “那你還嘔什么?”姚璃以對朋友的口吻對他說道,“嚴如歡愛你,她愿意等你成功,等你功成名就,你還有什么好气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等得下去!”他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
  “啊?!”姚璃又騖又喜,她覺得自己好象見到了一線的曙光,但是又替蘇愷感到難過。
  “我真的沒有把握了,”蘇愷并不是在對姚璃說,而是瞪著計算机屏幕,有些自言自語的,“我不知道以后事情會如何的發展,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和如歡廝守一生,我真的不知道……”
         ※        ※         ※
  夏啟倫真的和唐頌雅來了趟“陽、淡一日游”,這“陽、淡”自然指的是陽明山和淡水。
  而除了陽明山、淡水,他們還一起去了不少好玩的地方,像是小人國、大自然花園、北投的地熱谷、大屯山的國家公園、擎天岡,不只是在假日,有時夏啟倫和唐頌雅還會同時的蹺班出游。
  唐頌雅沒有想到和夏啟倫在一起是這么的快樂,快樂到她差點都要忘了自己是有“目的”在身,但夏啟倫偏偏是如此的幽默、如此的吸引人、如此的有魅力,使她快要“棄械投降”了。
  夏啟倫對唐頌雅的感覺則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相處后他才了解,原來在她那有如刺蝟般的硬脾气背后,她是一個活潑、開朗、健談的女孩,什么都能扯、都能掰,除了一個話題,那是他們相處交談時的禁忌,絕不能談到她的家人。
  但唐頌雅愈是如此,夏啟倫就愈是好奇,趁著她因為大啖了海鮮而心情愉快的在海邊吹風、享受优閒的气氛時,他又開口問了,“你的家庭頗‘奇怪’的。”
  本來一臉輕松、歡愉的唐頌雅,聞言馬上就變了臉,原本半躺在沙灘上的她,立刻坐正了身子,一副戒備、憤怒的表情,“你沒其它的話可說了嗎?”
  “這是很普通的話題嘛!”夏啟倫為自己辯護,“有什么不能談的?”
  “如果你非談這個,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的要走人了哦!”唐頌雅警告他。
  “唐頌雅,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夏啟倫為自己辯白。
  “如果你只是想了解我。你可以問我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在哪工作,有些什么朋友,興趣是什么,你不必去問到我的家庭。”唐頌雅不悅的說。
  “但你的家庭是你的一部分啊!”夏啟倫強調。
  “不!”唐頌雅猛地往上一站,對著他吼,“它不是我的一部分,我也不屬于那個家里。”
  “你的態度……”
  “不要再扯到我的家,我不想談!”唐頌雅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不想真的把她給逼走,所以夏啟倫攤攤手,妥協了,但他還是想多知道一些她的事,“你說你高中畢業,為什么不想再升學呢?”
  “我對念書沒有什么興趣,而且行行出狀元,不是非要念了很多的書才有前途、才有出息,何況你沒有看到報上為的嗎?‘高學歷高失業率’,我喜歡過沒有壓力、沒有束縛、沒有教科書的日子。”唐頌雅侃侃而談,而且講得條理分明。
  “你的話沒有錯,但這畢竟是重文憑、講學歷的社會,難道你在找工作上沒有碰到難題嗎?”夏啟倫實事求是的說,他知道她夠漂亮,外在條件是一百分,但美貌可不是武器。
  “有!”唐頌雅微微一笑,“我做不來比較有‘內涵’、比較需要花‘腦筋’的工作,我坐不了辦公桌。”
  “你客气了!”他糗她。
  “我了解的!”唐頌雅這會倒是很認真、很正經的說,“做店員、售貨員、保險人員不難,要搞直銷、中介也還可以,當模特儿就更是容易,但我都沒有興趣,也不喜歡靠外表賺錢,所以找宁愿到幼儿園當美勞、陶藝老師。”
  “你真的有這個耐心?”夏啟倫對她的話嘖嘖稱奇。
  “和小孩子相處需要的不是耐心,而是真心,他們不會傷害你、不會敷衍你、不會和你虛与委蛇,我覺得這是一份我怎么都不想放棄的工作。”唐頌雅充滿熱情的說,她的眼睛發出少有的亮光。
  “唐頌雅,你是在逃避什么嗎?”夏啟倫由心底深處發出疑問,“你不喜歡成人世界?”
  “你喜歡?”唐頌雅反問他。
  “我未必喜歡成人世界,但每個人都要長大,都要進入這世界的!”夏啟倫感性的說。
  “對!我不能不長大,但我可以選擇我要的方式,我就是喜歡小朋友,而這些社會上的‘大人’,我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唐頌雅朝他吐了吐舌頭。
  “但我也算大人哦!”夏啟倫微笑的提醒她。
  “你好象沒有那么坏!”
  “你碰過很多坏的?!”夏啟倫問,他不是在套她話,只是響應她的情緒、反應、想法。
  “夏啟倫——”唐頌雅出其不意的給了他一拳,“你到底是在查什么?我不是受虐少女,也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遭遇和創傷,如果真要說我有哪里不對勁,那也只能講是我的心靈受到……折磨。”
  “什么折磨!”夏啟倫沖口問道。
  “不干你的事。”她又不想說了。
  “你父母都是中國人,但是你……”夏啟倫及時煞住口沒有說出“混血儿”這三個字來,他改為含蓄的問:“唐頌雅,這之中有故事的,對不對?你之所以這么防衛性強……”
  “夏啟倫,如果你不想再見到我,如果你希望我永遠的‘消失’,那你就明說好了!”唐頌雅一臉刁鑽的表情,“我會稱你的心,如你的意的!”
  “是你說我可以問的!”夏啟倫一臉的無辜。
  “你可以問有關‘我’的事,但不要扯到我的家人。”唐頌雅說得更仔細了一些。
  “說不定,”夏啟倫自我解嘲的說,“你真是一個只有人的外表的外星人,你是從外層空間掉到這地球上來的!”
  “那你會喜歡‘外星人’嗎?”唐頌雅向他挑戰的問。
  “我不知道,如果不同類……”他故作茫然狀。
  “去你的!你才是外星人,而且是從最最邪惡的星球上來的!”唐頌雅彎下身,隨手抓起一把沙,然后朝他的身上撒去,邊跑邊說:“這把沙可以使你變出原形,變啊!大怪獸,現出你真正的原形……”
  “你……”拍去了身上的沙,夏啟倫站起身開始追她,只有小女孩才會有這种“幼稚”的舉動,和那些“怪獸”的想法,“你最好跑快一點,否則我這怪獸一逮到你,可要把你生吞活剝哦……”
         ※        ※         ※
  也許是在和蘇愷賭气,也許真是因為想多了解一下父親一苴在夸贊、推銷的這男人,嚴如歡答應了楊皓平的邀約,和他去欣賞了一場音樂會。
  但她看得出楊皓平并不是很積极、很熱中的模樣,甚至一听完音樂會,他就有送她回去的意思,而他的舉動著實傷了她女性的自尊。
  “楊皓平,我令你很不耐煩嗎?”在會場外,嚴如歡有些自嘲也有些嘲弄語气的問著他。
  “怎么會!”楊皓平答得簡洁、干脆。
  “那么你是不喜歡這場音樂會囉?”嚴如歡不放棄的追問。
  “我對音樂沒有什么研究。”楊皓平淡淡的一笑說,根本不打算刻意去討好她,“我宁可去打一場球。”
  “那你干么買票請我听音樂會?”
  “票不是我真的。”
  “那是……”其實不用楊皓平回答,嚴如歡也知道是誰真的了,“我爸爸真是的!”
  “嚴如歡,其實你也不要怪令尊,他只是希望我們能交往看看,就算你對我這個人沒有興趣,不可能和我談感情,但至少我們還可以當朋友,一起去听听音樂會或是一起出去什么的,在這開放、自由的社會,這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嗎?”楊皓平很性格的說。
  “但我爸這么做簡直是逼你‘強迫中獎’,是在勉強你嘛!”
  “不要這么想!”
  “楊皓平。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勉強自己,但我如果旱知道是如此,說什么我都不會出來的,我……”嚴如歡心里有著難以言喻的不堪,從什么時候起她需要‘被推銷’了?難道她父親真那么不滿意蘇愷?
  “不要反應得這么激烈好嗎?”楊皓平不當一回事的說,“早知道你會這樣,我就不說了。”
  “我爸不該如此!”嚴如歡有些生气的說。
  “沒這回事,如果我真不想來,我大可以拒絕他。”楊皓平真心的說。
  “那你為什么不拒絕?”嚴如歡忍不住的問。
  “或許我想和你一起听這場音樂會吧!”楊皓平似笑非笑的說,“你很漂亮,這點不容置疑。”
  “但結果你失望了?”嚴如歡直視著他問。
  “也不是失望,我本來就知道你是名花有主,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答應和我出來。但我知道你絕不是出來和我談戀愛的!”
  楊皓平這酷Man真是不會講甜言蜜語,不會哄女孩子,但它的心事被他說得一字不差,可見他是一個犀利、厲害、精明、不可能被騙或是被玩弄的男人,他絕對是一個角色、一個漢子!嚴如歡在心里對楊皓平有了相當不錯的評价。
  “你又為什么肯來听這場音樂會?因為我的魅力嗎?”楊皓平半挖苦半開玩笑的說。
  “不!因為我心煩。”嚴如歡老實的回答他。
  “心煩什么?”
  “你會看不出來嗎?”
  楊皓平當然看得出來,上一次在嚴家他看到嚴正宏對蘇愷的態度后,他就略知一、二,加上蘇愷的傲性,這對璧人還有得吵,還有得要克服的事,而他立不希望攪局,不想吹縐一池春水。
  “那么在你的緣分還沒有到以前,可不可以請你‘高抬貴手’,在我爸面前表現出你真正的反應,那就是你的不感興趣!”嚴如歡拜托著他。
  “我盡力而為!”
  “先謝謝你了!”嚴如歡心情一寬的道。
  “所以,”楊皓平一臉玩味的表情,“你真的是那么愛蘇愷,是不是?”
  “七年””嚴如歡給了他一個溫馨但又有些感慨的笑,“楊皓平,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個七年?蘇愷很好,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男人,我想成為他的妻子,我迫不及待的想嫁他,但是他的事業心太重,加上我爸爸……”
  “其實也不要怪你爸爸,他只是護女心切,他并不是存心想傷害蘇愷。”楊皓平很公平的說。
  “我知道,所以,”嚴如歡嘴角揚起一個無能為力的笑,“我也只能靜待蘇愷的成功。”
  “他會成功的!”楊皓平真心的說。
  “只希望那時我還不會太老!”嚴如歡幽自己一默。
  楊皓平哈哈大笑,這笑拉近他和嚴如歡不少的距离,成口他們做不了情侶或夫妻,但他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談得來的知己,所以當下他沒立刻送她回家,反而請她去吃了消夜,好好的聊個夠……
         ※        ※         ※
  夏啟倫和唐頌雅之間的感情進展柙速,到后來,唐頌雅都覺得她自己已經“假戲真作”,受上了夏啟倫。
  但她警告自己絕不可如此,這只是“教訓”,這只是“游戲”。
  她是絕不能當真的!
  但她發現自己要再保持虛假、做作、偽裝是很難的,只怕她早已經陷進去不能自拔,到時可是她自己引火自焚的,怪不了他。
  不過眼前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她現在要抽身也來不及了,更何況她……真的很喜歡和他在一起。
  他們也混了好一陣子了,唐頌雅心想也該是她驗收一下成果的時候,所以在吃海陸大餐時,她認真的問了:“夏啟倫,你現在還有和別的女孩交往嗎?”
  “我以前也沒有和別的女孩交往啊!”夏啟倫理直气壯的說,“而且我真正認真想交往的,也只有你啊!”
  唐頌雅實在很想相信他,不過撇開江艾庭不說,還有那個在PUB里握他的手掉眼淚的女人,他的過去絕不可能是一片空白,他只是以為她不知道,他只是想騙她,一想到這,她把盤里的牛排當成是他的臉般的戳。
  “你做什么啊?牛排有那么老嗎?”夏啟倫不解的問。
  “不!牛排嫩得很。”唐頌雅做作的一笑。
  “那你干么一副和牛排有仇的樣子?”夏啟倫和她說笑著,“唐頌雅,你這個人很簡單,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你到底是在气什么?我說了什么‘冒犯’你或‘刺激’到了你的話嗎?”
  “你欺騙我!”唐頌雅重重的放下刀叉大叫。
  “你又在扯什么?”夏啟倫也放下刀叉,很有耐心的說,“你在吃什么醋啊?”
  “我不是吃醋,我只是……”她說出了她心中的最痛,“受不了腳踏兩條船的男人。”
  “誰腳踏兩條船?”夏啟倫一臉的疑惑,他還理不清當下情形為何。
  “你!”唐頌雅手指直指向他。
  “我?!”夏啟倫一副天大冤枉的表情,“唐頌雅,你沒有說錯吧?!我是那种腳踏兩條船的人?這就是你對我的了解還是你听了什么傳言?”
  “江艾庭……”
  一听到這名字,夏啟倫立刻插口解釋:“拜托,我早就跟你解釋過了!”
  “但她還住在你家里,這點你總不能否認吧?!”唐頌雅補充的說,表示她不是無緣無故的栽贓。
  “唐頌雅,江艾庭遠從美國來,在台北她沒有什么親朋好友,不能只因為我們在談戀愛,我就把她拉出去,這算什么?”夏啟倫義正辭嚴的說,“雖然你會吃味是好事,但也得看情形。”
  “這么說是我小心眼囉?!”唐頌雅“憤怒”的說。
  “不!我的意思只是你毋需擔心江艾庭。”
  “夏啟倫,你沒听過情人眼里容不下一拉沙子嗎?”唐頌雅半真心半虛假的說,“我不能不擔心這些,万一你們近水樓台,那我豈不是得自己每晚抱著枕頭痛哭?!”
  “唐頌雅,”夏啟倫感到很怀疑,“你有這么愛我嗎?你真的這么……”
  “信不信由你!”她強辯的說,“其實愛上你并不難,因為你是這么的誠懇、這么的善良、這么的好、這么的帥,我……”她說不下去了。
  “再說啊!”夏啟倫不知道她是在灌迷湯還是講真話,總之他已陶然了。
  “我覺得我們的姻緣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唐頌雅啊!”夏啟倫恢复了些理智,緊盯著她看,“為什么我會心里毛毛的?為什么我比較習慣你囂張、冷若冰霜的樣子?你已經愛上我了?你是在說真話還是玩弄我的感情啊?”他發出了一長串的問號。
  “我像愛情騙子嗎?”唐頌雅眼盲憤怒火花的問。
  “不像!”夏啟倫決定相信她,他知道她不像是會說假話的人,“是我太多心,至于江艾庭,她真的不是問題,我早和她溝通過了。”
  “溝這過了?!”
  “在我第一次和江艾庭出去時,我就跟她把很多話都講清楚了,那時……”夏啟倫凝視她,“你已在我的心中。”
  “你騙誰啊?!”
  “真的,在我和江艾庭見到面之前,我已撞上了你……”他連忙改口,“不!是你已撞上了我,我們的緣分如你說的,早就決定好了,難怪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對你‘非禮’,又是按胸部、又是人工呼吸的!”
  “你都吃了我的豆腐了,還在這里賣乖?!”唐頌雅瞪著他,覺得自己好“虧”。
  “我只是想說緣分這回事奧妙极了,如果那天不是你撞上了我,那么在這茫茫人海中,我還不知道要到哪襄去找你呢!”夏啟倫真誠的說,他的确是對她用了感情。
  “我宁可換個方式,也不要這种挨撞的認識法,万一嚴重點,我這條小命不就沒了!”
  “那改成我騎摩托車,我撞上你的車好了!”夏啟倫自有變通的辦法,“不過人工呼吸不可以省,該有的步驟也都要有,cPR要、按摩要,反正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急救辦法,你都要用!”
  “橫豎都是你占便宜!”唐頌雅將她的餐巾去向了他,半嗔半笑的,但在笑容的背后,她又不禁感傷起來。
  事情已到這地步,她要怎么收尾?
  “我會再和江艾庭說一下,相信她會祝福我們的!”
  “万一她不能接受呢?”
  “我和她又沒有什么曖昧關系,也沒有男女感情,她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呢?”夏啟倫并不擔心這一點。
  唐頌雅低著頭,瞪著面前的水林,她現在已經無法再回頭,不能再煞車了,只要夏啟倫身邊的女人都棄他而去,那么她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但問題是……
  她自己能脫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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