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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節


  當丁海德不發脾气時,他是最好的老板,除了一開始會接到几通嗲里嗲气的女人找他的電話之外,到后來除了公事上的事,似乎沒有什么鶯鶯燕燕找他,不知道他是故意要做給她看,還是他真的和那些女人們都斷了來往。
  還有當他出國回來,他會對她特別的溫柔,雖然她都是給他釘子碰,可是他似乎總不以為忤,而且好像還樂在其中,對她,他真是付出了百分之百的耐心和等待,哪怕連她的唇都沒有碰過,他還是把她當寶。
  但毛小莉覺得自己實在忘恩負義,因為她總是趁他出國時,盡量把一些机密資料傳到丁氏企業,每天一點一點的送,她自己心里有數,差不多時她就要腳底抹油的開溜了。
  這時丁海德正在看一份由美國傳來的Fax,突然他看著和自己有几步之隔的毛小莉。
  “小莉,你有沒有美國簽證?”在她為他工作不久之后,他就改口叫她小莉了。
  “有啊!做什么?”
  “要不要和我到美國去?”
  “做什么?”毛小莉坐在辦公椅上問著。
  “我去辦公事,辦完公事就陪你去玩。”
  “那我怎么敢當?”她嘲弄的笑。
  “難得嘛!”
  “才不!美國我已經去過三、四次了,像是洛杉磯、紐約、大峽谷、賭城,”毛小莉搖搖頭,“我倒是想再去歐洲,像西班牙和雅典、冰島那些國家我都還沒有去過!”
  “我們一起去!”丁海德說。
  “你是大忙人一個。”她訕笑。
  “日子再忙,生活總還是要過下去啊!”
  “但是你的錢多得可以去填海,而我……”
  “我幫你付!”他二話不說。
  “而我要用什么來償還旅費?我的身体嗎?”毛小莉罵著他。“你真以為我是那种靠身体、靠美色出來混的女孩嗎?”
  “是你自己說的,我根本就沒有這意思!”點了根煙,丁海德站在落地窗邊,很自在的抽著。
  “如果你認為我根本不可能會答應,就拜托你不要亂提,免得我們又浪費時間爭辯。”
  “我是好意!”
  “才有鬼!”毛小莉私下和他說話時是沒有把他當總裁看待。“丁海德,我不是那种投机的女人,我也沒有意思釣你,我現在只想在回澳洲前,好好的把這份工作給做好。”
  “你想回澳洲?!”他有些變臉了。
  “我的根在那里!”
  “你是中國人。”
  “我的親人都在那里。”一邊打著電腦,毛小莉一邊還能陪他聊天,“在台灣我沒有什么真正的親人。”
  “一個都沒有?”
  “沒有!”她撒謊。
  “那么我來當那個你在台灣最親的人!”他自告奮勇的說,而且不是在逗她。“小莉,你要什么?”“我不知道你……”
  “婚姻嗎?”他推論。
  “我還年輕!”
  “你是要我慢慢的追你?”
  “丁海德,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女人,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男人身邊只要有錢,那么女人就一定不會少,所以如果你要婚姻或是性,去找她們吧!”毛小莉身負任務,她不敢跟他“搏感情”。
  “但如果我堅持要你呢?”丁海德面帶微笑的問。“我覺得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樣。”
  “不一樣嗎?”
  “我覺得你是即使你所愛的男人身無分文,你還是會堅守在他身邊的那种女人。”丁海德給她很高的評价。
  這會毛小莉的臉不是漲紅,而是整個發白,她不敢相信丁海德會給她如此崇高的評語,她實在不配啊!
  “去不去?”他仍沒死心。
  “不去!”
  “這次我得去個十天。”
  “那很好!”
  “你好像一點都不會想我?”把煙蒂彈向窗外,他朝她勾勾手指,要她過去。
  毛小莉沒有動,雖然這間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但她還是不動,盡管辦公室外的那些人議論紛紛,她還是她,和丁海德并沒有在辦公室內眉來眼去或是卿卿我我。
  “我听得到。”她很傲的一句。
  “你就是不肯走向我。”丁海德搖頭,似乎每回他都得走向她。
  “我不是那种主動型的女孩,但如果你要我過去是為了公事,”她拿起紙和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會過去!”
  “一定要如此嗎?”
  “因為我還沒有向你投降!”她的話暗喻意味明顯。“丁海德,你或許是個万人迷,也或許我為你工作,天天從早相處到晚,但是我……”
  “但是你還沒迷上我?”他故作惱怒狀。
  “你找我來工作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她糗他。
  “當然不是!”他又挫敗一次。“你坐下吧!但總有一天你會自己走向我的!”
  “會有這一天嗎?”
  “我拿我自己和你賭。”
  “我才不希罕你!”她坐下。
  “你心口不一哦!”
  “你自大。”
  “那我們就看看是誰贏了!”
   
         ☆        ☆        ☆
   
  今天因為毛小莉休假一天,所以丁海德特別的無精打采,在開主管會議時,他就顯得心不在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后,他的視線則老盯著毛小莉所坐的那張空辦公桌,一直想打通電話給她跟她說說話,可是家里沒人接,大哥大則是關机。
  沒有嘗過這种磨人的滋味,其實只是一天沒有見到,應該是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卻一直放不下心,想叫她回來上班,但是她人在哪里呢?是去逛街?看電影還是和人吃飯?
  雖然心里難熬,但是丁海德盡量不吭聲,如果只是一天他都受不了,那万一她回澳洲呢?不!他不會讓她回澳洲的。
  艾剛看出總裁的坐立難安,也大概看得出他對毛小莉的感情,這絕不是玩玩的,否則丁海德的視線不會老定在离他不遠的那張桌子。
  “你可以打電話給她。”艾剛提醒他。
  丁海德猛的回過神,他看著艾剛。“你要我打給誰?”
  “除了毛小莉還有誰?”
  “有這么明顯嗎?”
  “昭然若揭。”
  丁海德也不生气,事實上艾剛看出來也好,這反正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她家電話沒人接,大哥大又關机,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非找到她不可嗎?”
  “你有辦法?!”丁海德訝异。
  “我認識毛小莉的表妹。”
  “這么巧?!”
  “其實我正在追毛小莉的表妹。”艾剛更正,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但既然老板愿意談,他若是幫得上忙,他也很愿意幫忙。
  “哈!那你可得巴結一下毛小莉,叫她替你說說好話。”丁海德打趣道。
  “我是請她這么幫我。”
  “有效嗎?”丁海德很想知道。“既然她們是表姐妹,那么一定是一鼻孔出气,你可不要上了毛小莉的當,她非常難搞,想必她那個表妹也不是好追的,我有沒有說錯?”
  “丁雅雅是還好啦!她……”
  “丁雅雅?!”丁海德忽然渾身一僵。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你剛剛說丁雅雅?!”丁海德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起來。“她差不多几歲?”
  “二十五、六吧!”
  “她爸爸是誰?”丁海德很嚴厲的問。
  “我沒問,這……”
  “如果我沒有猜錯,”憤怒在丁海德狂暴的雙眸中翻滾著,“丁雅雅就是丁氏企業老板的掌上明珠。”
  “什么?!”艾剛快要昏倒了。
  “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老板……”
  “這故事很長,但你是怎么認識丁雅雅的?”丁海德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我去接杜珊妮下課,兩人大吵一架,她是珊妮的韻律舞老師,我們就認識了。”艾剛恍然大悟。“難怪當她知道我在海德集團上班會這么的吃惊,而且還要我辭職。”
  “是她沒錯!”
  “我一再追問,但她什么都不透露,好像變了個人,并且想盡方法要讓我死心,原來……”艾剛這會也是緊緊的抿著嘴,他為什么沒有早點想到呢?丁氏企業……丁雅雅對海德集團的排斥……
  “你确定毛小莉是丁雅雅的表姐?”現在于海德只在乎這個,如果毛小莉真是丁亮和田敏純的外甥女,那么她到海德集團來分明是為了臥底。
  “我現在……”艾剛苦笑。
  “難怪丁氏企業會知道我們的底標。”丁海德怒不可抑,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我們并不确定!”
  “你還在為毛小莉說話?!”
  “你沒有證据啊!”
  “證据……”丁海德的胸中此刻有股邪惡的沖動,他要殺了毛小莉,她竟然背叛了他!她怎么可以?!
  “或許這是巧合。”但艾剛明明知道不是,否則丁雅雅也不會有那种轉變,現在的她,和他就像好朋友般,會一起喝咖啡、看電影,原來她只是在監視他。
  “我拿我的頭和你賭!”丁海德火大的說。
  “那現在呢?”
  “我要逮到這個內奸!”
  “老板……”
  “如果毛小莉真是丁亮派來臥底的,”丁海德的目光變得冷硬,“那我一定要他們付出代价。愚弄我?他們真是太天真了!”
   
         ☆        ☆        ☆
   
  說不上來為什么,丁雅雅只覺得眼皮猛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預兆,今天的舞也教得很不順利,不是跟不上音樂的節拍,就是說話顛三倒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休了一天假的毛小莉,今天突發奇想的決定來跳韻律舞流流汗,已經入冬了,她一向怕冷,所以如果沒事就躲在屋子里,但今天她特別想流汗,于是就來上雅雅教的韻律課。
  而達她這個菜鳥都知道雅雅今天上得很不專心,根本沒有全神貫注在教,所以下了課,偌大的韻律舞教室里只剩下她們倆時,她關心的看著她的表妹。
  “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丁雅雅心煩意亂。
  “‘那個’要來了?”毛小莉按照常理來推斷,因為她自己就是這樣。
  “不,和‘那個’無關。”
  “那你在心神不宁什么?”
  “就是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丁雅雅語气有些急躁。
  “你不要這么神經質好不好?”毛小莉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大家都好好的,會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你真是杞人憂天,而且听阿姨說你最近好像交男朋友了,是艾剛吧?”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丁雅雅嬌嗔。
  “為了我?”
  “怕你出問題,所以我常會探探艾剛的口風,看看丁海德那邊是不是有什么發現。”丁雅雅說道,“說穿了,我是被動的。”
  “那么你對艾剛一點感覺也沒有?”
  “小莉!”
  “誠實一點嘛!”
  “還可以啦!”丁雅雅終于承認。“他的确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如果他不在海德集團上班那就好了。”
  “那不重要。”
  “一旦他知道我是丁氏企業的惟一繼承人,”丁雅雅可想而知的。“我們這段感情就走不下去了,我非常肯定。”
  “那就暫時別讓他知道,等他愛你愛到不可自拔時,你再說出來,那時即使他想离開你,他也做不到。”明知這种心態很可議,但毛小莉可完全都是為了家著想,如果姨丈、阿姨有艾剛這個女婿,應該也不坏。
  “這太……”
  “太會算計?”
  “太冷血!”丁雅雅不得不說出自己真正的感覺。“小莉,說真的,我并不討厭艾剛,相反的,在現在這么多爛男人的社會里,他算是异數,他真的很优秀。”
  “那你還遲疑什么呢?”毛小莉用手肘撞了下她。“你真的很奇怪耶!”
  “你以為真那么容易嗎?”丁雅雅一臉的悲觀。“等我爸媽知道艾剛是在海德集團上班,你想他們會怎么想?”
  “多一個臥底的。”毛小莉很幽默的說。
  “小莉!”
  “你們的感情和丁氏企業及海德集團無關。”毛小莉正色的說。
  “能這樣最好!”
  “那你就放心的和艾剛交往,至于丁海德那邊,你就不用擔心,我相信我可以吃定他。”毛小莉不能說是沾沾自喜,但是神色也頗得意。
  “你這么有把握?”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所以你們……”丁雅雅本來還擔心她。
  “當然沒有!”毛小莉一副被污辱的表情。“今天如果我和丁海德已經上床,那我保證他鐵會對我失去興趣,男人就是這樣,如果你把他想要的全給他,他就會胃口全失。”
  “但你還要在海德集團里混多久?”
  “我怎么知道?”
  “如果丁海德真心真意的愛上你呢?”
  “我……”毛小莉一愣。
  “甩了他嗎?”
  “到時再說吧!”她現在不愿去想。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提醒過你,”丁雅雅又舊話重提,“你不怕玩火自焚嗎?”
  “丁海德又能拿我怎么樣?”
  “你不要低估他!”
  “就算事情真的爆了,”毛小莉還真是很勇敢,“他也奈何不了我,事實上我已經預訂圣誕節前的机票,如果情形一不對……”
  “你就逃?!”
  “識時務者為俊杰啊!”
  丁雅雅已經說不過她,可是她心中那不祥的預感并沒有減輕,而且隨著她和小莉的談話,她的心里就更毛,小莉說真的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雖然日子一直以來都平平順順,但丁海德絕對是個危險的男人。
  “雅雅,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但是我們沒有必要在這里自己嚇自己。”毛小莉樂天的道。
  “隨你了,反正良藥苦口。”
  “我相信不管情形怎么發展,丁海德都不會對我怎樣的,畢竟我只是忠于自己的親人,他和姨丈的關系陷在冰點是他需要改正他的態度,我相信他會諒解的,哪怕事情真的東窗事發!”
   
         ☆        ☆        ☆
   
  毛小莉挂上電話,臉上寫著震惊和錯愕,為什么會是這樣子呢?她明明看到底標,而且丁海德不是應該去美國嗎?為什么姨丈會說底標完全不合理,害他損失一大筆錢?
  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丁海德明知故問,裝出一臉的不知情,但是在他的雙眼中卻隱含風暴的形成。
  “我……”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你……”毛小莉現在有點慌了,她滿腦子只想著怎么脫身,丁海德已經知道一切了嗎?
  “你想說什么?”他“微笑”的問。
  “你不是要去美國嗎?”
  “可去可不去,最后我決定不去了。”丁海德起身,他的每一步都帶著威脅与怒气,終于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并且低頭瞪著她,“因為我在等著看一場好戲。”
  “丁海德……”
  “應該很精彩!”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丁海德的聲調惡毒,“知道丁亮是你的姨丈?知道你是丁氏企業派來的臥底?知道你擅自把一些工程的底標透露給他們?知道你無情無義的背叛了我?”
  毛小莉這會不是存心不說話,而是嚇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果然全知道了。
  “站起來!”他突然命令著她。
  “丁海德……”她有些哀求。
  “你一向不是很勇敢、很有主見,而且吃定我嗎?”丁海德用眼神在凌遲她。“你給我站起來,不要像只縮頭烏龜!”
  毛小莉站了起來,雖然雙腳有些在發抖,但是為了不讓他看扁,她用雙手撐著桌面,很努力的站定。
  “丁亮到底給你什么好處?”
  “沒有……”
  “沒有好處?!”丁海德不等她說完,“那么你是因為吃飽沒事做,才來當商業間諜?”
  “是你找我來為你工作的!”她顫聲答。
  “所以是我的錯?!”他怒气高張。
  “當時我一直拒絕你。”毛小莉的聲調始終不高,“我并不想為你工作,是你一直說服我,說得我沒有理由拒絕你,不要忘了,不是我主動跟你要這份工作,不是我!”
  “但這正合你意,不是嗎?”他的雙眼充滿激烈的情緒。“你巴不得有這种机會,所以欲拒還迎,你在耍我!毛小莉,你從一開始就在耍我,對不對?”
  毛小莉無言以對,只能沉默著。
  “那場宴會……”他說的是他和她的初次相識。
  “我刻意拿到邀請函。”
  “飯店的巧遇?”
  “我跟蹤你的車子。”
  “所以這一切都是經過安排?”他冷冷的說,“全是精心的設計?”
  “但是也要……”她羞愧的低下頭。
  “也要我上鉤?”他低聲嘶叫著。
  “丁海德,是你不給丁氏企業生存的空間,是你要赶盡殺絕,而丁亮,他是你的親爸爸耶,二十几年來就算你對他有什么不滿或是誤解,但現在他都是六十出頭的老人了,你還想怎樣?”毛小莉痛苦万分的說,“放過他吧,都這么久了!”
  “所以你不只是想當商業間諜,還想當和平大使?”丁海德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譏諷。“你以為你是誰?”
  “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幫田敏純那只狐狸精!”
  “我阿姨不是狐狸精!”毛小莉挺身護著自己的阿姨,“你沒有理由這么說她!”
  “我沒理由?”丁海德抓著她的肩膀,目露凶光,“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媽媽不會這么早就离開人世,我的家庭也不會破碎,我也不用過著沒有父親的單親家庭生活,都是因為她!”
  “感情的事……”
  “別再跟我講感情那些狗屁不通的話。”他搖著她的肩膀,“毛小莉,你不該卷進來的,你根本就沒有理由管這檔子事!”
  “但是我阿姨……”
  “你同情她?!那么有沒有人同情一下我死去的母親呢?”他突然用力一推,將她推坐在她的辦公椅內。
  “我同情你的母親,但是,”她坐正身体,“她難道不需要為自己的婚姻失敗負一點責任嗎?全是你爸爸和我阿姨的錯嗎?”
  沒有任何預警,也可能是因為气過了頭,所以丁海德毫不考慮的給毛小莉一個耳光,他并不后悔,更不懊惱自己打的第一個女人竟是他已經愛上的女孩。
  “你沒有任何立場說這种話!”他不會為這一耳光向她道歉。
  “你……”毛小莉知道她不該在此時此刻說那种話,但是她又不能不說。
  “我更隨時可以叫你進警局。”他威脅她。
  “我只是……”
  “你是商業間諜。”
  “你到底想怎樣?”
  “今晚八點,我家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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