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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七天前的那一夜起,秋怡如就不曾再見過屠力剛了,若不是每天都有收到一束他送的“勿忘我”,她都快要以為那一夜只是場夢罷了。
  他送的勿忘我也揭開了日本那位不具名愛慕者之謎,數年來每日持續送勿忘我的人,原來竟都是他──屠力剛。
  好不容易解開了一道謎題,卻又換來更大的考題,他……不是曾有一位摯愛女友嗎?為何又送了多年的勿忘我給她,卻選擇今年才現身呢?他愛的人又是誰呢?
  唉……就算他現在就在她眼前,這一連串的問題她也不知如何啟口詢問。他們之間的曖昧關系,她又該如何定位呢?或許該慶幸他給了她一段思考時間吧!
  可是她還未准備好呀!Z的經紀人柯威志卻來電告知,說Z愿意接受專訪。他會出現嗎?出現了又該對他說什么呢?
  這個困扰使她不若從前那么想訪問Z了,但是職責所在,只好硬著頭皮來到眼前這一間飯店。秋怡如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邁開了腳步,走進飯店大門,直向樓上的小型會議室走去。
         ※        ※         ※
  會議室里的柯威志一見她走進來,立即咧嘴笑著說:“秋妹妹你來了呀!來,這邊坐。”他比了比一旁的位置。“本人先替Z向你致歉,由于他不便曝光,所以只能用這种方式……”他指了一下身后的大布幔,又說:“讓你在黑暗中訪問他。”
  秋怡如但笑不語,淨是站著打量四周。
  柯威志見她眼神有絲落寞,故意鬧她說:“當然嘍!我們也可以條件交換,只要你告訴我南風是何方人士,我當然就……”
  她斷然搖頭說:“我可是不出賣朋友的,除非,你先送上來兆万美金,外加一座皇宮,或許……我可以考慮看看。”她故意獅子大開口,看他如何應付。
  他口里發出嘖嘖聲說:“唉!秋妹妹,你不要開玩笑了,南風又不是用純鑽石打造的人身,哪能值那么多花花綠綠的鈔票呢?喏,像Z的真面目,我只要收個百來万的日幣……是日幣喲!我連Z本人都可以雙手奉上了。”反正你們倆本來就該湊成一對的,他不過從中撈點油水罷了!
  她聞言笑了笑說:“柯先生,你不怕我待會儿告訴Z本人嗎?說不定,他一怒之下會將你這個經紀人的頭銜摘下喲!”
  “他哪敢!在我的淫威下,Z連動都不敢動,哪能對我使坏呢?”他故意在她面前緩緩握緊拳頭。
  “是嗎?”她語气充滿怀疑的口吻。
  秋怡如不相信Z不會反抗,從他的著作中可窺得他應是一位有強者作風又不失溫柔的人,絕不像柯威志所言的那般懦弱。
  “沒想到,阿剛會有這樣的損友……”她被自己脫口而出的名字嚇了一跳,不禁咬著下唇,連忙張望四周有無他的身影。
  柯威志見她尋尋覓覓的視線,忍不住調侃她:“秋妹妹,不用望了,大剛有急事回美國去了,明天才會再來台灣,沒想到才几天沒見到他,你就想人了呀!”“你……”不行,別忘了工作守則,不在他人地盤上撒野……
  她忿忿不平,心想,柯老先生,你就不要哪天落在我手中,否則……哼!小女子報仇,總會逮到机會的。
  見她一臉的憤慨,他适可而止說:“秋妹妹,時間差不多了,請就座吧!待會儿一熄燈,Z就會在布幔的另一端出現,我會在現場陪你,如有任何需要喊我一聲,本人立即伺候在你左右。”
  她一笑暫泯個人私怨,“嗯,那就麻煩你了。”等訪問帶拿到手,再續他們的仇緣。
  她走到指定的位子坐下,再度測試錄音設備,怕稍有差池机會不再。
         ※        ※         ※
  光明頓失,著實令秋怡如有絲慌亂,但憑著專業的素養,隨即又鎮定下來。
  一陣腳步聲侵入了這個黑暗的空間,停在她前方的布幔后,寂靜的現場蔓延著一片詭异的气氛,沒多久她就受不了先划開那份詭异。
  “請問,你是Z本人嗎?”她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詢問來者身分。
  “秋……”布幔那端傳來短暫的英文單音,“秋小姐,你好。我是Z本人,首先該先對你說聲抱歉,因私人原因,所以只能用這种方式接受你的訪問,這一點請你見諒,你有任何問題請盡量詢問,我會盡可能的回答你。”低沉的嗓音道出不卑不亢的气度。
  她立即改用英文溝通,“Z先生,你太客气了,我先代表雜志社謝謝你,謝謝你愿意給我們這個難得的机會訪問你,讓我們在同業中拔得頭籌……”
  “秋小姐,我們就不用客套了,你直接叫我Z就好了,請開始吧!”語气顯得有絲疲憊。
  “嗯……Z,請問你是第一次來台灣嗎?這一趟來台是為了度假或是其它原因呢?”她先以例行公事做訪問的開端。
  “不算是第一次來,以前……這一趟來主要是為公事,也是乘机見見以前的老朋友。”他避而不答以前曾來台的原因。
  “你的一系列“Z”偵探小說在全球掀起了一陣旋風,不知你是在何种動机下創造了Z這套書?而且不單是書名、主角,甚至于……連你的筆名,為何都是以Z來稱呼呢?”她問出了心里積個已久的疑問。布幔那端遲疑了一會儿,才有聲音傳出,“呃……秋小姐,先說我對Z的定義吧!Z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中最后一個,而“零”這個單字的第一個字母也是Z,所以找把Z定義為……自始至終……”
  頓了頓,他又說:“再回過頭來說我的寫作動机吧!當時我有一位深愛的女友,卻因故必須离開她,之后因故無法去見她,心里的思念隨著日子的逝去愈積愈深,所以,一方面為了讓自己沒時間想她,另一方面……藉由書中Z和女主角的每次相聚合作辦案的過程,來彌補現實中……我無法与她相會的遺憾,所以才有了“Z”這一系列的書出現。
  “而書中的Z与女主角兩人個性上的塑造,多少和當事人某部分個性有些相似,才會直接用Z當筆名,只能說現實中的Z,他對女友的感情自始至終未曾改變,希望有如書中的主人翁們永遠都是最佳拍檔吧!”原本無奈的語气,講到最后卻宛如Z本人正對著女友宣誓他對她的愛似的。
  秋怡如沒想到,原來書中那一對主角問的感情,竟是Z對感情的希冀,這股她所料不及的震憾力讓她呆滯許久。
  “呃……沒想到你的動机里尚隱藏著這么一段真實的愛情故事,照你這樣說來,你發展其它著作的机會不就微乎其微了?”她有感而發的推測。
  “嗯,是沒這方面的打算。”
  “果然,距离你出上一本書已經事隔半年之久了,我想你的讀者們已經望眼欲穿期盼已久,不知Z......你下本書何時會問市呢?”
  可不是嗎?自己就是死忠的讀者之一,听過Z的感情世界后,她更迫不及待看到最新著作。
  “嗯……Z的系列……我极為希望能再推出已完成一半的這一本,當成Z系列的完結篇。”
  她愕然的盯著正好彈起錄音鍵的錄音机,久久無法動彈,心想,自己不是問了一個滿中肯的問題嗎?怎么會得到這個令人震惊的爆炸性答案。
  秋怡如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才換好空白帶再度開口,“呃……Z,容我問你一個較私人的問題,你剛才的意思是指“Z”系列要結束了,而你又說沒打算寫其它的著作,這是否代表你和你的女友已有完美結局,才不打算再繼續Z系列?或者,是指你的感情生活另有歸依呢?”她拉長耳朵仔細聆听Z的回答。
  “嗯,我只能說……自己极為期盼你說的前者,畢竟后者對我來說……可能性不大,你呢?你是希望我將z系列繼續下去,或落下完美的句點呢?”后面的語气有些調皮意味。
  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身為忠實讀者的我,這個問題著實令我難以抉擇,我衷心祝福你能与你的女友天長地久,但又希望你能繼續Z系列……你這一問,倒是考倒我了。”
  布幔那端傳來一陣悶笑聲,“嗯,或許以后能有其它折衷方式,不過,不是有种說法……說是在顛峰狀態退隱,反而更能令眾人念念不忘,不是嗎?”
  秋怡如頗不以為然說:“是有此說法,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觀念及考量,就我個人而言,反而認為如何維持顛峰狀態,是一种更大的考驗,也或許是因為我未能体會到高處不胜寒的頂峰,才能如此認為吧!”
  “嗯……這么說也對……”
  兩人又陸績談了一些問題,才結束了此次的訪問。
  當秋怡如走到飯店門口時,才發覺剛才換的錄音帶忘了收進手提袋里,又折了回去。
         ※        ※         ※
  柯威志打開會議室的燈,一臉酸味說:“沒想到你寫Z的動机是這個因素呀!你還真不夠朋友,當你內心空虛寂寞時,卻不會來找我安慰你,你是否認為我不夠格,當然嘍!我是比不上你心愛的女人……”
  “好了,別鬧了,坐了一整天的飛机快累透了。”屠力剛一臉疲憊的站起身。
  “累?你也會累呀!不知是誰,沒上飛机就叫我聯絡她,又是誰,一下飛机就來會情人了呀!呵……為了怕心所愛的人被炮轟,你可能連“累”這個字都不會寫吧?”柯威志逮住机會以報前仇,誰教以前無論自己如何追問他寫作動机,他大爺都只會說:“為了興趣。”之后,就像死蛤蜊似的嘴緊得密不透風,硬是不再吐半個字出來,不趁此机會報仇那該待何時。
  “好了,再讓你攪和下去,我就算到明天也無法休息。”他拉開門,打算离開現場。
  柯威志用戲謔的眼神盯著好友,“唉喲!把我利用完就一腳踢開呀?小心會有報應的……”故意用酸溜溜的口吻損他。兩人吵吵鬧鬧的离開小會議室,誰也沒想到柯威志的戲言一語成纖,在走廊旁的柱子后,有一道疑惑的視線直盯著他們离去的背影。
         ※        ※         ※
  秋怡如站在公車站牌下,失神的喃喃自語,“他不是明天才會回來嗎?怎么人已經在台灣了,還和他從里面走出來,難道……他就是Z嗎?”
  她挑上一班靠站的公車后,無言盯著車窗外,心想,阿剛曾說他曾有一位深愛的女子,而Z也有,可是,那天他卻如此待我……難道……我真的只是她的替身嗎?而他已和她复合了,才對我避不見面?但那一束束的花又該如何解釋呢?更可笑的是連“她”是誰,她還不曾見過。
  一堆的疑惑令她剪不斷理還亂,當她渾渾噩噩站在自個儿家門前已多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
  紅小君一見她回來了,一古腦儿將剛才想到的辦法說出,“怡如,我們利用明天的假日來做個大掃除好嗎?”
  大掃除?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點子,能讓自己腦子清醒些吧!“不用等到明天,現在就可以做了。你等等,我先把衣服換下來……”秋怡如隨即走進房里換上輕松的休閒服。
  “現在?現在不是該做晚飯的時間嗎?”紅小君歎了口气望著她的房門,“愛情的力量真可怕,會令人忘了一切。唉!為達目的,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不行,得先塞點東西寶貝我的胃。”
  紅小君迅速沖到廚房尋找食物,運气不錯的她,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小塊蛋糕,沒兩下就幫蛋糕移到一處永久藏身之地。
  秋怡如机械性的換下衣服,她不愿再去想那一大串惱人的問題,只好用消耗体力的方式來麻木自己思考的運轉。
  兩個女人四只手不停的晃動,一會儿刷子一會儿抹布,為她們的生存空間換進一股清新的空气。
  紅小君若有所思盯著眼前的書柜,“怡如,這堆書好久沒翻了,上面都積一層厚厚的灰了。”
  “一本本拿下來擦好了。”她不以為意的回答。
  “OK!正合我意。”呵……太好了,辛苦終于要有代价了,紅小君開心的想。
  兩人合力將書全卸到地上,把書柜拭淨后,再將地上的書一本本拭過,再放回柜上。
  紅小君雙眸直瞟向一本紅色書皮的書,乘机打開,“咦……怡如,這里面怎么有一封你的信?”將手中那封信遞給了秋怡如。
  她將信接過來看了一眼,“奇怪……怎么郵票、住址都沒有,就只留了我的名字,而且這信封都有點黃了,看起來好象很久以前的?算了,清完這堆書再研究吧!”順手將信塞入口袋中,又繼續她的清洁工作。
  紅小君失望的抿抿嘴,唉!又得多勞動筋骨一會儿了。
  一直到半夜十二點多,兩個女人才停下揮舞的雙手。
  天呀!快累垮了,真不該想出這個主意,哼!是哪條神經提供自己這种大掃除的爛提議?紅小君神色呆滯,累得癱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秋怡如從廚房端來了兩碗面,“老佛爺,這是您的宵夜,請慢用。”她將其中一碗放在紅小君前面的桌子上。
  “啊……只有泡面……”地無法相信傾盡全身体力,卻只能換來一碗泡面。
  “老佛爺,您就將就點吧!也体諒一下我這個做廚師的,都已經累到雙手顫抖,能沖碗泡面給您享用已經不錯了。”秋怡如伸出自己微顫的玉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
  “唉!真是失算。”她只好無奈的舉筷進攻那碗熱呼呼的泡面。
  沒兩三下,桌面就多了兩只空碗。
  “小君,面可是我沖的,碗就交給你洗了。”秋怡如不理會她無言的控訴,立即起身回房。
  紅小君長吁了口气,“唉!秋大小姐,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對待你的恩人,我若不是為了很自然的讓你發現那封信,哪需要如此勤勞活動筋骨,搞個什么大掃除的,唉,紅娘難為呀!希望忙得有結果才好呀。”她看了眼那兩只空碗,不禁尖叫說:“到底是誰買的泡面,就不會買有保麗龍碗那种的嗎?”渾然忘了這种泡面是她當初為了響應環保而買的。
         ※        ※         ※
  秋怡如早忘了口袋里的那封信,若非要將那一身充滿汗臭味的衣服,在丟到清洁劑中浸泡前順手掏了口袋,那封信早就尸骨無存了。
  她坐在床畔,打開封套抽出里頭的信:
  小秋:
  謝謝你昨晚幫我過生日。看你滿臉笑容,我不知該如何啟口對你說出我即將离開台灣的事實。
  不知自何時起,我對你的感情就不再只是單純的朋友之情,早已轉變成男人對女人的感情,但是你年紀尚小,我不愿用這种感情套住你,也怕……如果對你傾訴情意,可能會坏了我們之間原來的友情。
  昨晚……終究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才冒犯了你,我并不對我的行為感到抱歉,因為那是我深藏已久的愛,但是我依然要說聲“對不起”,不該在我要离去的前夕才傾訴我對你的熱情,幸好及時踩了煞車,否則我真不知是否能离得開你回美國。
  昨天下午接到我母親從美國打來的電話,從電話中得知我大哥出事了,公司也陷入一片混亂,我不知這趟回去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我不敢請你一定要等我,但是請你考慮,仔細想想,你對我是否就如我對你那般,也有男女之情呢?
  相信我,我一定會再回來,屆時希望得到的是你肯定的答复。
  PS.我會定期和你聯絡。
  愛你的阿剛留
  她愣住了,眸底的霧气凝成水珠,一顆顆滑過粉頰滴落在信紙上。
  “難道我竟是他口中的那位女友?”秋怡如不禁伸手敲自己的頭,“我怎么會忘了這件事?怎么不記得了,那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又為什么直到現在才來找我呢?”
  就這樣,秋怡如呆坐了一夜,直到天際微亮,才起身推開秋家大門走了出去。
         ※        ※         ※
  屠力剛自昨天和柯威志上樓又聊了几句后,一回自個儿房里他倒頭就睡,整整睡了十個鐘頭才清醒過來准備梳洗。
  “叩──叩──”
  他才將頭發上的洗發精揉出泡沫,就听到持續不斷的敲門聲。
  “奇怪,不是才清晨六、七點嗎?阿威那么早來干么?”他拿了條毛巾擦掉手上的泡沫才走去開門。
  “阿威,你……”他見到來者不由得一愣,“咦,小秋?快進來。”屠力剛待她進門,立即闔上房門,准備倒茶給她。
  秋怡如見阿剛頭上的泡沫,“阿剛,沒關系不用忙了,你先去沖洗,我坐在那等你。”她徑自走到一旁的位子坐下。
  他心中疑云四起,直猜小秋怎么臉色看起來很差,又一早來敲他的門,而且昨天阿威不是才告訴她,他今天才會回台灣呀!怎么她……
  見她將頭別向窗外不理會他,他只好迅速沖回浴室洗戰斗澡。
  秋怡如知道阿剛回浴室后,才站起不安的來回走動,完全沒了剛才的鎮定,她不知要如何詢問他一切事情的始末,又該如何啟口?
  當她走到茶几旁時,無意間瞟到桌面上的東西,原來是一份原稿,她駐足觀看“咦,是Z的原稿,難道真如自己所料,阿剛就是Z......”
  此時,屠力剛正好走出浴室,手里拿著一條浴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看到秋怡如手上拿的稿子,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解釋。
  秋怡如感受到背后有一道視線正注視著自己,回頭一望,原來是他出來了。
  “阿剛,先將頭發吹干,我們再談。”見他依然不為所動,她走向他,拉他在梳妝台前坐下,拿起吹風机幫他吹頭發。
  她溫柔嫩指撫触他頂上發絲,撩撥起屠力剛一触即發的深情,怕嚇坏了她,趁火山未爆發時,他伸手握住她舞動的柔荑。
  她關掉吹風机電源,抽回自己的手,“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身分呢?”她直截了當起了開端,視線直探人他深邃的眼底,欲從中尋到解答。
  他無懼的望著她,“我不知該如何告訴你,告訴你……我是Z,就必須編一堆謊言好讓你交差,不告訴你,又怕你會像現在這般……”
  “這么說,昨天的訪問中,你說……你的創作動机是為了一個女人,是真的嘍!”秋怡如雙眸依然直視著他,心想,你還不愿全盤托出,那就一步一步慢慢來,看你如何解釋。
  “呃……這……是真的……”唉!真是自掌嘴巴!這下又該如何說明那個女人就是她?說穿了,又該怎么解釋以前的事呢?她雙手環臂好整以暇望著他,“這么說來……你,屠力剛,或是該說Z先生,從以前一直到現在,心里“一直”只有女友的存在那我又是誰呢?你那一夜為何如此待我呢?”講到最后語气不由得激動起來。
  “我……”他該如何解釋呢?
  秋怡如吸了口气平緩激動的情緒,“告訴我為何自那一夜起,你就沒來找我?”她終于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奇怪,阿威不是已經告訴過她了嗎?見她依然等待回答,屠力剛只好說:“因為美國那邊臨時有事需要赶回去處理……”
  “呵。。”一陣凄涼笑聲自她口中逸出,“你可以換新鮮點儿的借口嗎?每回都以美國有事當借口……”
  他愕然望著她,莫非……“小秋,你恢复記憶了?”
  “怎么,看你那副表情,好象不希望我恢复記憶嗎?正好讓你稱心如意了,我還沒想起以前的种种,只不過是發現了這一封陳年舊信。”她將信丟給他。
  屠力剛展信一看,竟是那夜他留給她的信。
  見屠力剛惊訝的表情,她一古腦儿說出自己的怨言,“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當年你丟下我就不曾來找我,卻送了五、六年的花,今年你終于出現了,肯見我一面,卻又不告訴我過往云煙,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你私人的玩偶嗎?高興時就拿出來玩,玩過了就丟到一旁嗎?”說到最后,眼淚不爭气的滑了下來,她逞強的轉過身,不愿讓阿剛看到自己軟弱的淚水。
  他神情激動的從背后抱住她,“不是……不是的,小秋,你一直是我最深愛的人,不要把自己比喻得如此不堪……”
  秋怡如泣不成聲的說:“阿剛……告訴我……原因,我不要當……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偶啊……”
  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怜惜的拭去她粉頰上的水漬,“不哭……我會心疼的……”喃喃低語的安慰她。
  待她情緒較平穩后,屠力剛扶她坐在床畔,將她摟進怀里,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才緩緩訴說自己回美的种种原因,及母親的束縛導致他無法來台。
  “這一次回美的原因,也是因為我母親無意間發現我來台的事,因此大發雷霆跑到公司里亂砸東西,而我大哥和大嫂又湊巧去二度蜜月,所以才必須匆匆赶回去安撫她,大哥他們回來后,我將所有事情全盤告知,他教我安心來台追求真愛,母親的事他會處理,我才得以脫身。”
  秋怡如抿嘴咬唇說:“這么說來……伯母她很排斥我嘍!”
  他揉了揉她的發說:“不是你,是所有會搶走他儿子的女人,小秋,你愿意和我一道回美國感化她、改變她的觀念嗎?”
  “呃……我還有媽咪需要照顧,你忘了嗎?”
  “我怎么會忘了玉姊,她可以和我們一道去美國呀!或許玉姊一到美國病就好了也說不定。小秋,我不逼你,你仔細想清楚再回答我。”他低頭輕吻她的頸項,“希望你的答案是肯定句而不是……”
  她將手往后伸攀住他的頸項,將他的頭拉近自己的唇,迅速偷吻他的頰,偷襲成功后立刻跳下床,望著他說:“阿剛,我會慎重考慮這件事。”
  屠力剛也站起身,牽著她的柔荑說:“好久沒去看玉姊了,小秋,我們先去吃個早餐,待會儿一起去看玉姊好嗎?”秋怡如對他綻放一朵甜美的笑容,首肯說:“嗯!”
  疑云盡去的佳偶,享用了一頓丰富的美式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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