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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勤


  說起旅游,今年真是倦勤了。
  若然去年是游蕩年,今年應是坐著不動年。
  以前為公出差,沒空想及那地方好玩不好玩,根本是必定要去的,下了机便開會、辦事,事做完了便飛回來,根本不算旅游,只算是到另一個地方上班,再疲倦也是精神奕奕的,在飛机里腦子在轉,一下机便舌劍唇槍拗手瓜去也,是种頗好玩的挑戰。
  純休假旅游,時好時坏,有時去了不想走,有時一抵埠便想回家。
  學生時代,喜歡在博物館流連,后來出來做事了,博物館拋諸腦后,只愛交際應酬吃喝玩樂。
  漸漸也就厭了,越去越勉強,最怕出入机場、排隊過人民入境事務處、排隊過海關。他日的愿望,是有架私家飛机,里面有臥室、客廳、浴室那种,上了机往大床一躺,睡個清爽才下机,不用像平時捱擠迫捱得像把菜干似的下机。
  假如要外游,一年兩次到巴黎和米蘭買衣服便夠了。余時逛逛博物館。
  金馬獎、康城電影節之類,去過一次便夠了,除非是老友有獎可領,不然只得“騰來騰去”四個字。康城電影節令我大感自卑,在巴黎,還有有頭有臉的朋友,令我覺得是貴賓,在康城,舉目無親,香港電影毫無地位,香港影人大部分衣著凌亂地從一間小戲院赶去另一間小戲院,“偷橋”云云,就像一群難民,很奇怪為什么他們不打扮得整齊點。
  不是少年十五二十時,有飛机便想坐了,太多想做的事還未做,不想空難而死,去大陸,問過是什么机才坐,不然上了架年久失修的老爺机,摔死在桂林、太原之類,無謂之至。
  邇來天冷兼放假,擁著鶴茸被做其春秋大夢,起身看看桃花桔樹,快活過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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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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