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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任云起在接到電話后,气急敗坏的以最快的速度開車上路,務必要在那個叫亞利克的家伙之前,回到位于天母的家中。
  可沒想到當他回到家中時,看到的卻是這幅景象一一他心愛的妻子正与亞利克親密的靠在一起,低頭看著擺在桌上的一本剪報。
  “耶,你怎么回來 ”
  岑羽青看到自個儿的老公气沖沖的跑了回來,心虛的赶緊將私藏的珍品一一全是与亞利克相關的東西——推到茶几底下。
  “我沒事不能回來 ”
  眼尖的任云起早瞧見那堆積如山的錄影帶、雜志、剪報……這些東西可以稍后再處理,眼前最重要的,便是將亞利克与她分開得愈遠愈好。
  他若無其事的走到兩人中間,硬是在不到三十公分寬的位置中坐了下來,同時還占有性十足的摟住岑羽青的腰,二話不說,直接印上一記深吻,好消除心中熊熊的妒火。
  亞利克對于此种情形,不作任何的評論,既然他要任云起回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沒必要再捻虎須。
  當任云起終于有余力審問這個不受歡迎的客人時,已經是五分鐘之后的事
  “你來我家做什么?”他的口气在任何人耳里听來,都不能算得上“友善”兩字。
  “云起,你怎么這么沒禮貌?!”
  看到他對自己的偶像態度如此惡劣,縱然怕被來個秋后算帳,但她還是挺身而出,為亞利克這個客人爭取應有的權利。
  “亞利克到我們家來就是我們的客人,你這种待客之道要是傳出去,一定會被別人講閒話。”
  “對于‘他’這种客人,我既不歡迎也不希望他來。”听到老婆為亞利克說話,那好不容易才降溫的妒火立即以燎原的速度席卷了他。
  “其實我今天并不打算來,”亞利克聳聳肩,表示自己會到這里來,是出于無奈。“要不是因為我的專任導游丟下我一個人不管,我也不會來打扰羽青。”
  聰明的亞利克認為,此時不宜引起任云起与岑羽青兩人的爭執。
  如果他今天時間充裕,那么他倒是不反對欣賞這兩人的雙簧表演。
  不過,現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一一
  讓今早落荒而逃的方語彤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邊。
  嗯,她可能不會怎么心甘情愿,但是逃离他身邊這事,應該是不會再發生。
  “你說方語彤沒有盡到她的責任?”任云起一下子就听出了重點。
  因為方語彤沒有善盡職責,所以才讓亞利克這家伙吃飽撐著沒事干,上他家尋他穢气?
  “也不能算不盡責,”亞利克不打算將今早發生的事情公布。“只是她今天不知怎么了,一直都沒出現,所以我只好來找羽青,看看她知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好,我懂 ”任云起臉色一沉,“我現在就把她找過來!”
  “你別忙了,”岑羽青插嘴道,“我已經打過電話到她公司、家里,都找不到她,就連她的大哥大也關机了”
  “我有辦法我到她!”任云起的聲音里充滿著決心,“就算要將整個台灣給翻過來,我也要教她在兩個小時之內現身。”
  他向來是說到做到,絕不空口說白話。
  “那就先謝謝你 ”亞利克看得出來任云起這种男人要是做了承諾,便一定會做到。
  看來他這著棋是下對了!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坐在這里等待方語彤的出現。
   
         ☆        ☆        ☆
   
  方語彤离開飯店后,二話不說,開著車子火速的飄回自己家中。
  先是將家里的電話線拔掉、大哥大夫机,然后將自己給鎖在房里,還特別囑咐母親,要是有任何人來找她,都說她不在。
  她無法确定亞利克是不是會真的不顧一切的追來,只是有种很奇特的預感。
  她自己也說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覺,當他停止嘻笑時,他看她的眼光嚴肅、充滿占有欲,好像她身上真的標了個“亞利克所有”的記號。
  她不習慣這种被占領的感覺,太不習慣
  向來在愛情游戲里,她是擁有主宰權的那一個。
  在歷任男友面前,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無助、渺小的弱女子。
  可是,在他面前……老天,光是看著他,就能讓她渾身無力、呼吸困難。
  她可以說,都是他那有若太陽神阿波羅般的外表,害得她失控、脫軌。
  但是……好像不只如此。
  如果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說的,只是被他的外表給迷惑,那……那這几天下來,她也該看夠了,那蒙住她心、眼、神的迷霧也該散去
  不過,事實卻不是這么一回事。
  他照樣吸引她,那程度比起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還要來得深遠。
  在心里深處、一個她拒絕去看清的地方,亞利克的影子已經深植其中,縱然她費盡力气想要將他摒除,也只是种徒勞無功的努力。
  如果她肯對自己誠實一點,她真的、真的還挺喜歡他的……甚至可以稱之為愛。不過,這感覺還沒強烈到她沒了他便會活不下去。
  躺在床上,方話彤以薄被蒙著頭,努力的想要理清這一切。
  “我是滿喜歡他的,”她的愛,絕不輕易出口。“可還沒喜歡到沒了他便活不下去的地步。”
  這點,她自己倒是十分明白。
  她喜歡他,甚至比喜歡還要多上那么一點,可要是有一天沒了他,也許她會難過個一陣子,倒還不至于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不過……就怕一個不小心失了心,她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他,甚至是刻骨銘心的愛上了他……
  天 万一他在那時收了腿、變了心、愛上別的女人,那她要怎么辦
  “不可以!”想到這里,方語彤掀開覆在頭上的被子,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這种事絕對不可以發生!”
  她要的男人得是一個很愛、很愛她,同時也只愛她一個人的痴心漢!如果不是這樣,那她宁可不要。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交過不少男友,但是沒有一個能打動她的心。
  想想,平凡如她男友們的男人尚且無法做到她要求的地步,更何況是像亞利克這种外在條件得天獨厚的男人!
  她方語彤向來是個利己主義者,遇上亞利克這种女人的天敵、男人的公害,她能躲就躲!
  “對,就這么辦!”
  她是個樂觀的人,就算事情糟到极點,她還是有辦法看到光明的一面。
  現下,她不過是和他發生過一次關系,沒道理就要這么栽在他手上嘛!
  雖然這是她的第一次……不過……沒關系,第一次給了他也不吃虧。
  想想,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千金不見得求得到的事情,她卻是得來不費吹灰之力……嗯……如果不以道德觀來論,她還算是賺到了呢!
  這么一想,她的頭痛也好上許多,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
  她這人有個怪僻,只要心情一松懈,精神就會跟著懶散,只要人一懶散,她想做、能做的也只有睡覺一事
  伸了個大懶腰,用力的打了個呵欠,她躺回床上,准備好好的睡上一覺,進行所謂的“完全休息”!
  可當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准備兩眼一閉,上九重天找周公聊聊天之際,卻听到母親在房門外急促的叫著她的名字。
  “媽,什么事?”
  懶得起床一探究竟的她索性躺在床上,提高音量与站在門外的母親對談。
  “你爸找你,說有重要的事,赶快起來接電話。”
  電話?咦,她明明將家里的電話線給拔了下來 再說,她要真的忘了拔,如果有電話進來,她房里的這支分机也會響
  這是怎么一回事?
  帶著疑問,她下床出了房間。門外的母親一看到她,立刻將自個儿的行動電話交給她。
  “快點,你爸等很久 ”
  “爸怎么會知道我在家?”她有种很不好、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怎么會知道?”她母親將電話塞給她后,便像個沒事人的离開。
  瞪著電話,雖然不太想接,但是對方是她的父親大人,支持她經濟命脈的父親大人打來的電話,就算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接。
  “爸,你找我 ”
  “不找你,我打電話回家做什么?”
  由父親的聲音判斷,她想,應該沒發生什么要命的大事才對。
  “我正在睡覺,你找我做什么?”
  “任先生有急事找你,要你到他家走一趟。”
  “任云起?!”老天!任云起找她向來沒好事,她的預感果然准确!“爸,你有沒有幫我問問,他找我做什么 ”
  自從任云起和老爸搭上線之后,她簡直是個听任任云起差遣。同時不支薪的女婢嘛!
  “有什么好問的?任先生有事找你,你去就是了,哪來這么多話!”
  “可是——”
  “沒有可是,快去!”她父親說完最后的指令,立即收線,不讓她有任何辯駁的机會。
  “怎么辦?”看著手里的行動電話,她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覺。“前有惡虎、后有豺狼,我該怎么辦?”
  去——順了老爸的心意,遂了任云起的目的,可苦的是她自己。
  不去一一違逆老爸的命令,簡直是和自己的財源過不去,不僅如此,任云起肯定又會想法子來整她。
  這簡直是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早死晚死終究只有一种結果!
  “我是招誰惹誰了嘛!”
  今年絕對是她方語彤有生以來最倒楣的一年!
   
         ☆        ☆        ☆
   
  父命難違,縱然方語彤有千万個不愿,也只好開著車子來到任云起家中。
  一路上,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好歹羽青也是她的好朋友,要是任云起那家伙又想出什么整她的點子,那她至少可以要羽青幫她擋上一擋。
  如果這招還不管用,那……沒關系,路是人走出來的,辦法也是人想出來的。反正她現在也不确定到底會發生什么事,不如就別繼續自己嚇自己了,到時候再見招拆招也不遲。
  心里有了這層篤定后,她覺得踏實多了,也不像在路上時那般的忐忑不安。
  當佣人帶著她來到客廳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亞利克?!”老天,這由惡魔轉世的家伙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明明記得沒告訴過他羽青的地址,為何這會儿他會好整以暇的待在任云起家中的客廳?
  “說得好,他怎么會在這里?”任云起一看到她立即發難。”這個問題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方語彤看著他,心里想,老天,他今天可不是普通的生气——他是非常生气!
  “我明明記得,我‘麻煩’你擔任他的導游不是 ”他板著一張臉,那聲音是絕對的零度。“難不成我家也成了觀光重點一,所以路契夫先生今天才會到此一游是 ”
  “這個……”方語彤支支吾吾,不知該怎么回答他的質問。
  “我想應該不是吧!”任云起自己給了答案,“那好,既然我家不是觀光景點,那為什么他會晃到這儿來?那是因為你這個導游沒有盡到責任。”
  “這几天以來,我每天都有帶他出去玩。”
  說她不盡責?拜托,她最近每天帶著一本厚厚的旅游手冊,開著車跋山涉水,帶著亞利克上山下海,一路上還得忍受他的毛手毛腳、吃豆腐的行為……
  這個任云起居然敢說她不盡責?!
  “你盡責?”任云起的鷹眼一掃,讓她陡生的气勢頓時又弱了下來。“你盡責,那他為什么今天會坐在這里?”
  “任先生,”亞利克皺起眉頭,非常不喜歡任云起對她頤指气使的態度。“我想你誤會了,語彤這些天來的表現,确實是個十分优秀的好‘導游’。”
  方語彤壓根沒想到亞利克居然會挺身而出替她說好話。
  “优秀?”任云起不習慣有人反駁他的意見。“如果她真的优秀,你這時候就不應該在這里!”
  “其實,我現在就要离開 ”亞利克站了起來,以行動支持自己的話,“一開始,我便是想要拜托你們夫婦倆幫我找到語彤,現在既然她已經來了,我也該告辭 ”
  “等等,”任云起听出他話中有話,“你的意思是,如果她再來個臨時缺席,你還會再來?”
  亞利克聳聳肩,“應該吧,要不,我也不曉得上哪儿去找她。”
  听到他這么回答,任云起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陰沉三分。
  他從外套里拿出一張名片,然后在上頭寫了几個號碼,遞維亞利克。
  “拿去,這是她家里的電話,還有她父親公司的電話。如果她再失蹤,先打這兩支電話,說是我有事找她,她的家人會負責把她給揪出來的。以后,別再來煩我!”
  兩個男人當作方語彤不存在似的,大刺刺的談起她的事。
  “成交!”亞利克很是爽快的答應。
  “什么成交?”
  听到這段對話,方語彤立即發難。
  “我可不是任憑你們兩個差遣的仆人!”目中無人了,他們太目中無人了!“我可是個擁有獨立自主權的成年人。”
  任云起對她的抗議不為所動,反正只要她能讓亞利克遠离羽青,犧牲她也無妨。
  而亞利克 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寬大的說:“親愛的,我當然知道。”
  他走到方語彤身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把摟住她的腰,讓她想逃也沒法子。
  “只是你說這話不是太生疏了 畢竟我們的關系可是非比尋常。”他語意曖昧的又說:“你對我的誤會實在太深了,我并不想差遣你,我只是想能天天看到你、天天听到你的聲音,這難道有錯 ”
  “我們什么關怀也沒有,”她欲蓋彌彰的反駁,“你別亂說話!”
  “我有沒有亂說,你心里應該比誰都還要清楚。”
  “你……”她就知道,來任云起家中准沒好事。
  “語彤,”此時,在一旁听了許久的岑羽青開口了,“我是不清楚你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
  亞利克剛才那一席話,可讓她感動不已。
  “可是,我想,你真的不應該誤會云起和亞利克的意思。”她的眼睛晶亮,眼神里充滿了少女的夢幻情怀。
  “云起只是希望你能幫我陪陪亞利克,并沒有別的用意。”她開始替他們說情。“而亞利克……”她歎了口气,“你難道不覺得他說的話實在太感人了 ”她想,亞利克一定是愛上語彤了!“你就別再誤會他了!”
  “誤會?”方語彤有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
  什么誤會!他那种說辭才叫天大的誤會!
  “羽青,你弄錯了!”她一定要讓在場唯“二”的女性站在她這條戰線上,要不然等會儿怎么死的都不曉得。“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亞利克就知道,到任云起家中,果然是正确的選擇。
  這會儿他什么都不必說、什么都不必做,自然有人幫著他。他決定讓事情多點看頭!
  “對,羽青,你真的不要誤會!”他一臉凄滄的開口“語彤絕對沒有使計對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的說辭讓在場的三人都愣住
  “什么?!”方語彤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絕對沒有使計對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在說些什么天方夜譚 她當然沒有使計,因為使計的是他。他當然是心甘情愿,因為引誘她的人就是他!
  “這個……語彤……”岑羽青一臉惶恐的看著她,“你這樣做……好像有點不太好……”
  “我什么都沒有做!”冤枉 為什么是做賊的喊抓賊?“他……我……”著急的她不曉得要說些什么?
  她沒法子指責亞利克說謊……他說的的确都是實情,只是他以純熟的演技,讓所有人以為被害人是他,而她是那個加害人。
  “羽青,你別責備語彤 ”
  亞利克只差拿手帕拭淚的動作,便能完美的詮釋“現代棄夫”的模樣。
  “我本來以為我与語彤是兩情相悅;沒想到……事實是殘酷的,這只是我個人的一廂情愿……是我不夠好,及不上語彤……你千万別怪她。”
  “不行!”他那哀戚的模樣著實触動了岑羽青那柔弱易感的心。“我一定要為你做主!”
  “羽青,你瘋啦?”方語彤簡直快被她給气死!“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家伙只是在演戲而已?”
  “語彤,我認識你這么久了,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是這种敢做不敢當的人。”
  事實證明,她的确看不出來!
  “我什么都沒做!”方語彤再次強調。
  “你別再狡辯了,”她現在是誰的話也听不進去了——除了亞利克之外。“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一定要對亞利克負責。”
  “負責……”
  方語彤也火了,原本打算將今早”不小心”發生的事情當成最秘密的秘密,然后直接給忘
  可沒想到被岑羽青這么一激,她的火气一上來,什么該說、不該說的,她全管不了了!
  “我根本不必負責。”她气呼呼的說,“要負責,叫那個破了他童子身的女人負責。還有,該被負責的人是我,因為我是個處子,他不是,我吃虧!”
  當她將這些話吼出來時,她知道完了,這下她是怎么也別想和亞利克畫清界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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