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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就在他身旁触手可及之處,然而兩人之間的距离就像隔著一條長長的溝渠,難以跨越。段宜光背對著他,脆弱的雙肩有一下沒一下地抽動著,原本細致無瑕的肌膚上,留著紅紅紫紫的吻痕及淤青,她看起來既無助又孤單,讓他的心跟著隱隱作痛,為她哭泣的模樣懊惱不已。
  他后悔了,非常非常地后悔,即使段宜光做了再不應該的事,他也不能如此對侍她,將她傷得体無完膚。此刻,她一定恨死他了!
  戚拓遙胸中的郁悶非但沒有獲得宣泄,反而更加難解,万般糾葛的情緒在心中纏繞,悔恨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她与他之間,究竟該如何了斷?“懲罰”過后,是不是該放她自由?
  煩躁地由床上起身,他走向側邊的浴室,扭開水龍頭,讓冷水澆淋在他汗濕的軀体上。思緒暫時的空白,他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而這种要命的感受似乎沒有終止之時。
  趁著他离開的空檔,段宜光強撐起疲軟的身軀,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無法預料他將以何种手段對付她,她實在沒有勇气留下來。
  沒來由地,心髒一陣緊縮,戚拓遙沒有多想就轉身离開浴室,一跨出門檻,他整個人就像掉了魂魄似的,呆站在原地長達五秒鐘。段宜光不見了!徒留一室空寂与床上凌亂的被褥,原該在那一團混亂之中的她,突然失去蹤影。
  戚拓遙回過神之后,立刻采取行動,以最迅捷的速度沖出房間、經過客廳、飆出大門,在電梯前攔截到正要跨進去的她。
  “該死的你!我准你离開了嗎?竟敢一聲不響地從我身邊溜走!”戚拓遙怒不可遏地將她扯向自己,虛弱的段宜光根本沒辦法抗拒他的粗蠻,被他牢牢擒在怀中動彈不得。
  “為什么不讓我走?你已經懲罰過了,難道這樣還不夠?”段宜光使出全力叫喊著,無法諒解他的舉動。
  “我一天沒答應你就一天不能走,現在你等于是我的囚犯,我高興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沒有說不的權利!”戚拓遙冷聲警告她,他會放她走才怪,天底下沒有這么便宜的事。
  “憑什么!別說我根本沒從你這邊獲得任何情報,就算我當真出賣了你,這樣的懲罰也該夠了吧?”她才不要繼續留下來受他羞辱。
  “你休想!只要是欺騙過我的人,都要付出相當的代价,即使你不曾從我這儿獲得什么好處,但是你欺騙我、辜負我對你的信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你必須留下來,等我覺得气消了才放你走。”她怎能說走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你……”段宜光根本想不出理由反駁他,畢竟她的确背叛了他。
  “如果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离開,我會真正教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如果放她走,他失落的心該向誰索討?明知道她不將他當一回事,為何就是無法干脆一點,斬斷對她的眷戀?說這些威脅的話,不過是在欺騙別人、欺騙自己。
  段宜光以手覆住臉,淚水扑簌簌地由指縫間滑落,這時候她什么話都不想多說,就算說了恐怕也無濟于事。
  何況就算她真的逃走又如何?首領要她勾引万壹同,而后會有人出面解決他,如果計划成功,將可為組織賺進一大筆錢。如今計划失敗了,首領還會給她第二次机會將功贖罪嗎?就算有第二次机會也不見得能成功,她終究難逃被處決的命運。
  “他媽的!你居然沒穿衣服就開溜!”此刻才發現她身上未著寸褸,這气死人的家伙,竟打算跑到外頭,讓別人免費觀賞她赤裸的胴体!如果不是他發現得早,這秀色可餐卻蠢笨如豬的白痴,可能被外頭的餓狼吞噬殆盡,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段宜光只顧著逃亡,根本沒想那么多,經他一說才發現自己犯了多么嚴重的錯誤,天啊!她居然差點當街演出裸体秀!不過他還真敢說呢,自己還不是沒穿衣服就跑出來。
  戚拓遙打橫抱起她,將她帶回房間輕輕放在床上,她還在哭,哭個沒完沒了,他被她搞得心煩意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讓她停住淚水。以往,他可以將她摟進怀中安慰,但現在不一樣了,他不想拉下身段討好她,更怕拿自己的熱臉去帖她的冷屁股。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終于因為哭累而睡著,戚拓遙松了好大一口气,如果段宜光再繼續哭下去,他一定會不顧尊嚴卑微地哄她,還好睡著了,哭聲也停了,讓他不至于淪入受她恥笑的窘境。
  拉開她覆在臉上的小手,戚拓遙帶著万般怜惜,仔細審視她楚楚可怜的而容,無奈地歎了口氧,他走向浴室擰一條濕毛巾,仔細擦拭她淚痕滿布的臉,愁悵在心頭。
  到底該以何种態度處理兩人之間的沖突?不想繼續傷害她,卻也不想讓她傷害自己,以往的相處模式是多么令人怀念,但他知道事情再也不可能回到原點,而未來又是多么令人無所适從!
  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深、這樣沉地愛著一個人,愛到喪失自己秉持多年的原則,愛到可以不計她的背叛強行將她留下。這問題到底如何解答?她若知道他對她的情感,會不會在暗地里恥笑他的痴傻?
  不行!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他愛她!僅存的一絲驕傲与自尊再也不能失去,不愿成為她掌中可以隨意擺弄的傀儡,因此,他一定要仔細收藏這份愛。
  夜未央,心中的秘密沉淀在黑夜深處最不為人知的角落,不讓人挖掘、不容人探索,只愿守著這份孤寂与失落,直到世界的盡頭。
   
         ☆        ☆        ☆
   
  就像是吸食鴉片的毒癮患者一樣,他對她著迷的程度日比一日深,這种感覺相當令人不安,要改變卻無能為力。
  今夜,他需要尋求一個紆解欲望的管道,躺在她身邊卻什么都不做會要了他的命,但他卻不敢貿然行動。第一次的經驗顯然在她心頭造成難以磨滅的陰影,她總是窩在床沿,能离他多遠就离他多遠,如果沒有強制她留在床上,段宜光肯定宁愿睡地板。
  渴望她已經到了瀕臨瘋狂的地步,再不想辦法解決生理上的沖動,難保他不會獸性大發,再次對她造成傷害。戚拓遙駕車來到他紅粉知己之一程琳的住處。她是個极具風情的柔媚女人,在床上熱情如火,總是能激發男人体內的欲望,她肯定比生澀如黃毛丫頭的段宜光更帶勁。
  他在她門前按了三下鈴,過了好半晌程琳才來開門。
  “是你呀,拓遙!真的好久不見了,快點進來吧!”她的笑靨宛如一朵盛開的攻瑰,熱情地招呼他進門。
  “怎么那么晚才來開門?”進到內室之后隨意找個地方坐下,戚拓遙漫不經心地問著。
  “我剛剛在敷臉,還得把臉上的泥漿洗掉才能見人,你就別跟我計較了嘛!”她立刻坐到他腿上,攬著他的脖子親熱地撤嬌。
  “你還是一樣熱情啊!”賞她一個濕熱之吻,雙手挑逗似地在她身上游移。
  “因為是你呀!”她的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胸部畫著圈圈,勾引意味濃得化不開,她一向是個极積主動的女人。
  沉浸在難分難解的擁吻中,雙手的探索更加肆無忌憚,程琳全身火熱地在他身上磨蹭著,血液似將沸騰。与她的熱切正好相反,戚拓遙一直提不起勁來,任憑她如何挑逗、如何在他的重要部位撫摸旋繞,就是無法激起他迫不及待的想望。
  “對不起!”猛然推開疊在他身上凹凸有致的胴体,戚拓遙略顯狼狽地站起身,伸手撥弄一頭凌亂的黑發,表情深沉到令人看不出情緒的波動。
  “怎么……啦?”輕輕喘著气,靠近他身畔緊摟住他的腰,這种時刻她可不想讓他抽身而退。
  “我要走了。”戚拓遙不耐煩地拉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朝外走。
  程琳那副欲求不滿的浪蕩模樣讓他看了倒足胃口,這种女人必定不甘寂寞,男人只是她滿足欲望的工具,他可不想被她利用。以往相互利用的性,他視為理所當然,但如今似乎已經產生微妙的變化。
  外頭的風光雖好,但他卻忘了把心由家里帶出來,所以此刻渾身不對勁,沒有興致再找其他女子共度良宵。他要回家了,只有回家,才能找到自己真正的歸屬,只有回家,飄蕩的心才能安定。
  返回住處,室內光線幽暗不明,只在沙發旁的小儿上,燃著一盞淡黃色的微弱燈光,他的心因為這個小小的舉動,泛起一陣滿足与恬靜,段宜光特地為他留了盞燈,這是否代表她有可能會接受他?
  戚拓遙輕手輕腳走進房間,看見段宜光窩在床沿背對他睡著,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還是這么怕他。宁可把自己里得密不透風、半個身子挂在床沿外,也不肯舒舒服服睡在床中央。
  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躺在她身旁,由于段宜光整個人縮在床沿,他們之間留有一大段距离。不希望她离他這么遠,既然她已經睡著了,將她拉到身邊褸著睡應該不會遭到拒絕。
  戚拓遙靠近她,輕輕地將段宜光抱在怀中,不讓一絲一毫的距离留在他們之間,天知道他是多么地渴望她!天知道他根本無法只滿足于摟抱她!從接触她的那一刻起,就無法教自己放手,他是如此地愛她,如此深受她吸引,如此期盼与她合而為一!
  饑渴難耐的唇忍不住覆上她微微開啟的唇,他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般,沿著她的頸項滑入衣襟之內,握住圓潤柔軟的乳房,這磨人的丫頭,防他未免防得太徹底,居然連睡覺的時候都穿著內衣!
  原先,他只打算為她解去那層束縛,讓她能輕輕松松睡個好覺,然而他實在太高估自己的克制力,一看見段宜光那活色生香的女体,他的理智立刻崩潰、血液沸騰滾湯、熱情銳不可擋。戚拓遙沖動地將她身上衣物全數剝离,情不自禁吻著她細滑如凝脂的肌膚,此刻就算有千軍万馬的力量,也無法將他從她身上拖開。
  “唔……”段宜光呢喃著,身上被搔痒的感覺扰得她不安眠。
  戚拓遙的動作非但沒有暫停,反而被她呻吟似的低喃搞得益發火熱,他的吻加深了,傳遞出強烈的渴望。
  “你……你在做什么?”這下子她總算清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瞧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要你……”而且不容拒絕。
  “不,不行!你放開我,不要亂來!”她可沒忘了那一夜可怕的經歷,這种事要再發生一次,她肯定會死!
  “我要你……我保證這一次不會痛的,不要拒絕……”說句話安撫她,隨即覆上自己的唇,不讓她有机會抗議。忍耐了好長一段時日,她如果堅持不要,他一定會發瘋。
  段宜光使盡全力想將他從身上推開,奈何力不從心,他似乎打定主義占領她的身体。奇怪的是,她的反抗愈來愈虛軟無力,反倒像是欲拒還迎地勾引他,她的意志已經不再屬于自己。
  他的吻讓她目眩神迷,他的撫摸令她火熱難當,戚拓遙到底在她身上下了什么咒語,為什么會覺得如此需要他?噢,天啊!他的唇像是有魔法似的,在她身上燃起一簇一簇的火苗,在各個敏感地帶挑起無法言喻的快感。他的手指探索著她潮濕滑膩的女性中心,激起前所未有的渴望,接著他更過分地深入她隱密的幽谷,讓她不自覺地呻吟出聲,扭動身子迎合他的碰触。
  他逼迫她沉淪、引誘她墮落,讓她迷眩在專屬于激情的瑰麗色彩中翻騰扭絞,漫游在未知的情欲世界中飄飄欲仙。再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挑起她深切難耐的情欲,再也沒有人能像他令她在理智与情感中矛盾掙扎。
  戚拓遙由她肢体語言傳遁出的訊息中,得知她已經做好迎接他的准備,于是放任自己深入她溫暖誘人的体內,一次又一次律動著,滿載濃烈的疼惜与怜愛,他的溫柔只愿為她而展現。希望她得到快樂与滿足,他不顧自身強烈的欲望,這是他欠她的,期盼能藉由溫柔的對待彌補他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
  段宜光閉上眼睛,任由一波接著一波的快感將她淹沒,激情的紅潮布滿全身上下,她的表情迷醉,喉中發出滿足的叫喊聲。戚拓遙著迷地盯著她的臉,沉浸在激情狂潮中的她,美得令人呼吸困難,美得令人發熱發湯。
  她纖細的雙腿緊緊盤上他的腰,柔弱的手臂牢牢攀住他的背,体內泛起一陣戰栗輿痙攣,達到激情的最高潮。看見她的反應,他低沉地吶喊著,將自己的种子撒進她体內。
  石破天惊的高潮在他們的世界中爆發開來,戚拓遙緊緊摟著段宜光,猛烈的快感貫穿他全身上下,隨即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癱在她身上。擔心他的体重對她造成壓迫感,立刻与她交換位置,讓她靠在他身上。
  過了好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讓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戚拓遙愛怜地輕撫她的背部曲線,她對他毫無保留的反應,讓他心滿意足地愿意向全世界微笑,至少她對他還不是排斥得太徹底。
  段宜光的心思慢慢由激情的云端飄回地面,記起自己方才不知羞的舉動,她立刻如遭雷极般僵著身子。她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啦?”戚拓遙慵懶地問著,雙手不停在她背上游移,藉以撫慰她的不安。
  “怎么可以……不可以的……”她推著他的胸膛,不敢面對他。
  “為什么不可以?剛才你明明很享受的。”他的口气有一絲不悅,莫非她是想過河拆橋,否定他們之間存在的牽系?
  段宜光聞言背僵得更宜了,他果然是想以此嘲弄她、看輕她,方才的柔情只不過是手段罷了,他才不可能對她真心疼惜,于是更想由他身上脫困,卻在這時發現他身上有一抹不屬于她的香味,段宜光整個人宛如陷入冰窖中,打從骨子里感到冰寒。
  終于認清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就是宣泄欲望的工具,為了滿足他需索無度的身体而存在。
  他為什么要這樣羞辱她?到底她和他有著什么樣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她覺得好冷,好冷……
   
         ☆        ☆        ☆
   
  隨著時間的流轉,她的心慢慢失去溫度,血液也漸漸冰涼。
  他們之間還是維持著同樣的相處模式,他總在出門獵艷無法滿足時,再回到家中与她溫存一番。每一次,她總是使盡全力拒絕他的求歡,但到了最俊,總是在他身下屈服投降,不知羞恥地回應著他。
  她其實可以逃走的,戚拓遙并沒有嚴格管束她的行動,即使心中轉過千百個念頭,就是沒一次真正有勇气遠离他身邊。
  真的离開又如何?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依然會如影隨形地盤踞在她心頭,相思不得見的折磨只會讓她加倍痛苦,想求解脫反而被困死在絕望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這樣的愛是絕望的、沒有結果的,恰如烈日下的冰雪,即使再寒冷、再堅硬,終究抵不過熱度的摧逼,終將融化成一攤水,然后藉由曝晒蒸發在空气中,形跡蕩然無存。
  為什么甘愿痴傻地守著這個永遠不可能成真的幻夢?難道愛一個人就是這般滋味,即使明知無望,卻仍向往飛蛾扑火的壯烈、渴求櫻花在瞬間凋落的凄美?難道愛一個人就是這般沒有自我,即使毫無結果,仍愿意獨自品嘗心碎的苦楚,只求能留在他身邊多一分多一秒?
  就算是燃燒,也有用盡的一日,她的心正如同飛娥的遺骸、櫻花的殘瓣,溫度色彩早已褪盡,徒留落寞与歎息。
  段宜光望著腳邊晶亮的玻璃碎片,心中的迷惘与困惑、悲傷与絕望,忽然都有了解決的方式。蹲下身子撿拾地上的玻璃,尖銳的碎片邊緣如預期中划破掌心。鮮紅的血染上透明的玻璃、蒼白的手心,映入她無情無愛的眼瞳里,沉入她心中一處安逾平和的角落。
  血的顏色好美,恰如秋天的落葉,翩翩于蕭瑟的天地中。如果悲劇性的情愛無法以理智方式尋求解脫,何不當一片飄落的葉,讓風卷去一切苦澀,讓塵土掩蓋首經璀璨的容顏。

        天天都有落葉,特別是今夜
        當沙沙的風吹,每一片葉掉一滴淚
        夜夜有人心碎,他們相信誰
        當愛被解了約作何感覺
        莫非無尤也無悔,依舊痴痴收藏落葉
        傻的心傻到哭也流不出淚
        我無所謂,我冷若冰、淡若水
        我不為夢留一點空浸略我緊閉心扉
        當感情是唯一解不開的結
        而人愛听誰傷了誰
        我愿是風中飄然輕落的葉
        我無所謂,我傷過心、掉過淚
        我只在乎愛本無罪,何苦要陷入重圍
        當世界被感情蒙上一層灰
        而我宁愿是最后的落葉
        【詞:林秋离】

  透明的、純淨的玻璃,染上艷紅的、罪惡的血,無數落葉在空中翻飛,無數幻夢也隨之崩解,就讓生命在這一刻畫下句點,就讓愛与恨隨著生命的隕歿沉寂在悲劇的漩渦中,消夫于無形,不愿再提起……
   
         ☆        ☆        ☆
   
  一陣莫名的心痛扰得他方寸大亂,戚拓遙立刻有了不好的聯想。
  不顧一切地在馬路上橫沖直撞,他恨不得立刻飛奔至她身邊,确保她安然無恙。希望只是他太過神經質,其實段宜光根本沒事,好好地待在家中等他回去。
  將車隨意停放,他迫不及待地沖向電梯,心急如焚地看著燈號顯示樓層,他不停責怪自己不該選在最高的樓層居住,短短几秒鐘,對他來說卻彷若經過几個小時之久。戚拓遙整個人几乎帖上電梯門,到達頂樓之后他立刻飆了出主,打開大門迅速進入房間找人。
  她不在房間!隨即轉向別處搜尋,當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在飯廳地板上,他的心口像是被重重砍了一刀。
  戚拓遙不假思索地奔上前去,當滿地的血映入眼廉,他嚇得几乎魂飛魄散!地上有血有水,血藉由水的擴散渲染更顯得触目惊心,讓他感到前未有的恐慌。
  段宜光掌中握著玻璃碎片,另一只手腕上猶不斷冒著血,他的心髒承受著前所未有的鞭笞与撻伐,疼得讓他几乎站不住腳。她的呼吸微弱到几不可聞,似乎隨時可能就此斷絕,他擔心害怕得几乎陷入瘋狂。
  戚拓遙強忍椎心之痛,即刻為她止血,赶著將段宜光送往醫院急救。他的心亂成一團,根本理不出頭緒,他的眼眶發紅發熱,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如果她真有個万一,教他獨自一人如何過日子?
  天啊!她為什么要尋短見?難道她真的那么恨他、不愿再見到他?手腕上划著不下十道傷痕,段宜光求死的意愿再明白不過,她以無言的抗議告訴他永遠不想再見到他,即使离開的代价是死亡亦在所不惜。
  愛与被愛都不是幸福,愛人的他嘗遍苦痛的滋味,被愛的她失去存活的意愿。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讓她永遠陪在他身邊?什么時候她才愿意試著回報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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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云書齋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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