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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半個月后。
  緩緩地、极其溫柔地,仲翔將含在口里的藥汁徐徐地喂入心雁口中,那么難喝的藥汁經由仲翔這种“特殊”的“喂食”方式,似乎也不再苦得令心雁難以下咽了。
  半個月來,仲翔都是以這种方式,將因太苦而被心雁全部吐出的藥汁,一點一滴地喂入心雁口中。
  仲翔又极為細心地以手巾拭淨心雁唇邊的水珠,再在她頰上親一下后,扶著她躺下來“來,先休息一下。”
  “不,我不要躺下,”心雁想起來,撒嬌道:“這半個月來我就一直躺著,動都不能動,別說下床走一走了,連喝個水、吃個小果子這种事,你都不許我自己來,仲翔,人家的身体已好得差不多了,你別這么緊張嘛!”
  “我當然緊張。”仲翔坐在床上,讓心雁舒服地枕在自己臂彎,寵溺道:
  “你是我們好不容易由死神手上搶回來的,說什么我也不會讓你离開我的視線。”
  “可是人家心疼你呀,”心雁撫著仲翔下巴道:“你看你,這半個月來日夜不分地照顧我,瘦了這么多,剛由牢里回來時,你就很瘦了。我想等我身体痊愈后,咱們倆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拚命地大吃大喝——實施增肥計划!”
  那純淨燦爛的笑臉令仲翔心下一動,捉住她的柔荑在嘴邊輕咬,另一只手撫著她的發絲歎道:
  “你知道嗎?這一次真是嚇死我了……那一刻我真的好恨好恨自己,只能心碎地看著你的身体逐漸冰冷,生命力一點一滴地由你身上流逝,我恨得只想當場把自己劈成兩半!心雁,再也不許了……我再也不許你為我做這种傻事,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心雁微笑地看著他,盈盈美眸溢滿醉人的柔情,她道:
  “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在快死的那一剎那,我所擁有的,是一份刻骨銘心、完整無缺的愛。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亦了無遺憾……今天還能躺在你怀里看著你,我真的好感謝上蒼,和許多曾幫助我的人,仲翔……”
  心雁把臉貼在仲翔手掌內,娓娓地又道:
  “你知道嗎?如果事情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能為我最心愛的人而死,我好滿足!好幸福!”
  仲翔渾身一震,捧起她的臉急促地道:
  “不!我不許!絕不准你再做這种傻事!心雁,你可知道看著你差點斷气的那种椎心刺骨的折磨、那种煎熬、那种令人發狂的心痛,真的令我生不如死!你怎能對我做出這么殘忍的事?讓我來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回答他的,是心雁逐漸接近他的唇,纏綿的摩挲吮吻,飽受的煎熬,全化在這記濃得化不開的熱吻中……
  在兩人都快喘不過气來之前,仲翔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形暈灩灩的心雁,促狹道:
  “別以為我這樣就放過你了,今天,是看在你病体初愈的份上‘淺嘗即止’,‘其它部分’……就先‘欠’著,一個月后再連本帶利地向你討回來!”
  邪惡的眼神不怀好意地打量心雁的嬌軀。心雁羞紅了麗臉,不依地掄起粉拳捶他,“李仲翔!你最可惡!最坏了……”
  “我不坏怎么制得住你?”仲翔笑咪咪地在她臉上香了好几下才鄭重而柔情万千道:“什么時候才肯嫁給我?還要讓我等多久?現在不只我急,連我爹娘也急得不得了,一天到晚催我為什么還不赶快和你拜堂成親?”
  心雁低垂粉頸,欲語還羞道:
  “你……答應過先幫我找到怡君小姐再說的。”
  仲翔托起她的臉蛋,強迫她正視自己,道:
  “會的!你放心!既然你這么堅持,那么就算你的怡君小姐會飛天遮地術,我也會派人把她找出來,找到她后……你可得二話不說地立刻嫁給我!”
  “嫁嫁嫁!當然馬上嫁!”
  一個聲音喧賓奪主地插進來,兩人一齊轉過頭,只見宛倩不知何時已倚在門邊,一臉笑咪咪,不知免費看了多少的“好戲”!
  “干姊,”仲翔好笑又好气道:“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可以不敲門就進來啦?”
  “敲門?我敲了呀……”宛倩這才舉起小手,在門板上“補敲”兩下,笑嘻嘻地對心雁道:
  “我來替心雁送藥材的,昨天下午宮女說,只看到一陣“青色的風”掠過去,看不清是什么東西,接著就看到一包藥材掉在朝陽殿的院落里,這菁楓姊真奇怪,每次送藥材來都神秘兮兮的,好象用腳走入皇宮內苑會害她折壽三年似的,“空投”完人就跑了!不過呀!普天之下能治好心雁中毒后身子的,也只有怪婆婆開的藥方,和由湘竹姊采的藥。”
  “宛倩姊,你一定要代我先謝謝怪婆婆和菁楓、湘竹兩位姊姊。”心雁感激地道:“如果不是她們,我早就死了,待我可以下床后,我一定要親自上明月山謝謝她們。”
  “安啦!想謝她們的机會多的是!”宛倩笑道:“她們三人的行蹤是謎中之謎,如果她們不想見人,就算你把整座明月山全翻遍,也不會看到半個影子;但如果她們想見你,三更半夜他會突然冒出來嚇你,再丟下一句,‘少年!沒事卡早困啦!不要這么晚還在和老公玩親親!’而且,依我看哪!怪婆婆和兩位姊姊很喜歡你呢!由她們常神秘兮兮地‘飛’來趴在紫藤花榭上,觀看你的复原情形就知道了!”
  宛倩又道:“對了,今天還有一個人拜托我帶她來見你們喔!當然……你們可以決定要不要見她。”
  “誰?”仲翔反射性地護住心雁。
  宛倩停了一下才道:“定倫公主。”
  仲翔立刻沉下臉,“不見!”她差點害得心雁喪命,他沒沖入定倫宮將她大卸八塊已算客气了!
  “不要這樣。”心雁柔聲地對仲翔道:“畢竟……她也拋下自己的自尊和名節問題,到皇上面前坦承她設計劫走我,以及閔勇謙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之事,還你的清白。否則,你可能真的要蒙受不白之冤,遠走邊疆了。”
  “宛倩姊,麻煩你請公主進來吧。”心雁又轉頭對仲翔道:“別這么凶嘛!我相信她今天來一定沒有惡意的,笑一個嘛!你瞧你的臉繃得這么緊,催命閻王也被你嚇跑了!”
  “我是擔心你,我絕不能再讓你出半點差錯。”仲翔不放心地歎一口气,“別講太久,我就在隔壁房間。”
  仲翔出去后,定倫公主才由另一扇門走進來。
  心雁第一個感覺就是她也瘦了!更奇异的是,她臉上向來的傲气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愧疚、反省后的平和气質。
  定倫頭低低的,“我今天來,是專程來向你致歉的。原諒我……我差一點就奪走了你的性命……”
  “別這么說,你能信守約定,還了仲翔清白,我真的很感謝你。”心雁微笑道:“公主,你請坐。”
  定倫并未坐下,卻直直走至床前,擔憂地看著她,道:
  “你的身子好一些了嗎?听我皇嫂說,在你生命垂危時,出現了三位异人,救了你的性命。對不起,心雁……我差點就鑄成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當你來定倫宮找我時,我真的是被嫉妒沖昏頭了,你是那么勇敢而堅強,毫無畏懼地愛著仲翔,心甘情愿為他而死。彷佛你天生就注定要和他在一起般。”
  “當我拿出斷腸粉時,我作夢也想不到你竟真的敢喝下去,我以為……什么死生相隨的愛都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你卻毫不遲疑地喝下斷腸粉,此舉不但嚇呆了我,也狠狠地喚醒了我。
  “我有什么資格去愛仲翔,我那只知占有、不知付出的幼稚心態能叫愛嗎?別說為仲翔而死了,我明明知道只要去皇兄面前,把一切實情全說出,就可證實仲翔不是殺人凶手,但……我竟因那可笑的‘自尊’、‘名節’問題而不愿行動……口口聲聲說愛他的我,卻眼睜睜地看他被判死刑!”
  定倫又苦澀地道:
  “你甘愿為仲翔而死,毫不遲疑地喝下斷腸粉的行為,給我帶來极大的撞擊——在你面前,我根本連什么是愛都搞不清楚,說穿了,只是嫉妒、想霸占的心態罷了!”
  心雁默默地聆听著,一語不發,只是用那澄澈而了解的眼光,溫柔地看著定倫。
  “敗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定倫握住心雁的手,對她燦然一笑道:“祝福你!我未來的堂嫂!”
  仲翔算是定倫的堂哥,心雁自是她的堂嫂了。
  “謝謝。”
  心雁也反握住她的手,誠摯道:“其實,你并沒有輸,明白嗎?因為,這根本不是屬于你的愛情。公主,你是個非常坦率熱情,勇于追求所愛的好女孩,我相信,一定會有一場更美好而浪漫的戀情在等著你!”
         ※        ※         ※
  半個時辰后,當宛倩和定倫公主要离開“紫藤花榭”時,遠遠地,就看見李夫人領著兩位美艷威嚴、雍容華貴的貴婦人而來。
  “我的天!”宛倩首先低呼,“我婆婆怎么來了?”
  “我娘?她也來了?”定倫公主也訝异地低喊。
  那兩位貴婦,一個是當今的皇太后;另一位,則是定倫公主的生母——趙太后。
  兩位超級貴客親自蒞臨可是非同小可,仲翔親率“紫藤花榭”的奴婢在門口迎接。
  “皇太后吉祥!”
  “趙太后吉祥!”
  “全起來吧!別行禮了。”慈眉善目的皇太后笑著對李夫人說:“涵君,我這趟來,就當是咱們妯娌間的閒聊,你可千万別太多禮呀!”
  涵君,是李夫人的閨名。
  “快讓我瞧瞧翔儿,”皇太后慈愛地拉過仲翔細看,“這几天,子准可快被我罵死了!事情發生時,我和萍音妹妹遠住在別宮,這么大的事,子准竟也沒告訴我,害我的乖侄儿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萍音,就是趙太后的閨名。
  “姊姊,咱們快去瞧瞧心雁那孩子。”趙太后提醒她。
  “對對!心雁呢?”皇太后急道。
  “稟太后,心雁病体末愈,所以未能下床迎接,望太后及趙太后原諒。”仲翔解釋。
  “別起來!快叫她躺好千万別起來,”皇太后道:“她的身子一定還很虛弱,我們進去看她便行了。”
  “干姊,這是怎么回事?”仲翔悄聲問宛倩。
  “我……”宛倩也一頭霧水。
  “宛丫頭,你過來。”皇太后親昵地拉著自己最疼愛的儿媳婦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告訴我,在心雁的身上發現梅花胎記?昨天涵君入宮看我時,也和我談起這件事,說她愈看心雁那孩子愈有似曾相識之感,所以,今天我們特地過來看看心雁。”
  “原來是這樣……”宛倩點點頭道。
  李夫人道:“兩位皇嫂,跟我來吧。雁儿的房間在這里。”
  半躺在床上的心雁已听到屋外有許多人的談話聲,當李夫人領著兩位雍容華貴卻陌生的貴婦進來時,她不免惊訝,但當她看清一旁的趙太后后,卻沒由來地一陣心酸,淚如泉涌,不由自主地喊道:
  “奶娘——”
  趙太后已擒著淚水,一個箭步奔上去抱住心雁,“雁儿!我的雁儿……你還記得奶娘……”地抬頭對皇太后道:
  “姊姊!不用看她身上的梅花胎記了!她是我的小雁儿沒錯!你看她這張和雨雁妹妹一模一樣的臉,她是雨雁的女儿呀!”
  皇太后也紅了眼眶道:“怎么會有這么相像的母女?雨雁妹妹如果還活著,不知有多高興……孩子,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是誰呢?”心雁緊拉著趙太后的手,熱淚盈眶道:
  “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有一股好熟悉,彷佛親人般的感覺?你們……見過我娘嗎?”
  趙太后擦著眼淚道:“孩子,我再慢慢說給你听,你……愿意讓我看看你身上的梅花胎記嗎?”
  心雁有一絲遲疑,但皇太后、趙太后給她的感覺溫馨地宛如母親一般,她點點頭,讓趙太后掀起她后背上的衣服……
  清晰而明顯的梅花胎記,如烙印似地,印在心雁雪白的背上。
  趙太后和皇太后的淚水早已成串掉了下來!
  趙太后哭著緊擁住她,“小雁儿……你果然是我們十二年前失去的小雁儿……孩子……”
  在三人交織的淚水中,心雁終于明白了發生在十二年前的事——
  當年高祖起兵滅晴,建立大唐帝國時,他已有元配蕭后(后來的皇太后),亦為他生下數名子嗣(子准便是其中之一)。幫助高祖打開天下的大功臣——趙勳,在起兵前曾和李淵約定過,若真能滅掉昏庸的惰煬帝,另建帝國,李淵必須迎娶他的女儿——趙萍音。
  建立大唐后,依照約定立趙萍音為貴妃,即后來的趙太后。趙萍音為人端庄知禮,十分敬重皇后蕭氏。
  數年后,轟動全國的江南婢婷佳人——章雨雁因罕見的絕世姿容而被网羅入宮,深受高祖之寵愛,封為雁妃。
  集三千寵愛在一身的雁妃并未受到皇后与趙貴妃的敵視、排斥。因為雁妃的個性溫婉善良、甜美柔順,令人忍不住喜歡她。
  雁妃入宮一年后產下一粉雕玉琢的女嬰乳名小雁儿,未正式命名,但皇上已賜封為“圣倫公主”。一個月后,同樣身怀六甲的趙貴妃也臨盆了,也是女嬰,賜封為“定倫公主”。
  雁妃本身即弱不禁風,身子骨十分虛弱。生產后更是元气大傷,根本沒有奶水可哺育女儿。皇后蕭氏要幫雁妃找名乳母時,向來和雁妃情同姊妹的趙貴妃适時伸出援手——趙貴妃体態丰腴,丰潤健康。她愿意同時哺育自己的女儿和小雁儿。
  事情發生在一個寒冬的深夜,當時小雁儿四歲,小嘉琳(定倫公主)三歲,“渭南節度使”和“渭北節度使”竟聯手起兵謀叛,直殺入皇宮。混亂中,雁妃抱著女儿和后宮女眷紛紛逃難,御林軍首領及時入宮護駕,救了皇上、皇后和趙貴妃等人,但在烽火之中卻一直找不到雁妃和小公主……很可能是被叛軍擄走了。
  隔天早上,在長安城外的滴郡(靠近六家堡)江上發現雁妃的尸体浮出水面,想必是被叛軍劫走的她,不愿受辱而投河自盡。
  但小公主呢?任悲痛欲絕的高祖動用大批人力,卻也找不到才四歲的小公主……
  圣倫公主就這么失蹤了。
  “六家堡?你說你這几年來一直在六家堡?”趙太后淚滾滾地擁住同樣也聲淚俱下的心雁道:
  “六家堡是在橘郡附近吧?可怜的孩子……一定是雨雁在危急之中,把你交給婢女,抱著你再逃,她自己……投河自盡了……傻雨雁……”
  潸然淚下的心雁早已心如刀割,十几年來,她一直渴望知道自己的身世,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想到……親娘已在十二年前投河自盡,而親生父親——唐高祖也已在數年前駕崩了!
  “我真的是一個孤儿……真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孤儿……”心雁柔腸寸斷地哭喊。
  “不!你怎么會是孤儿呢?”皇太后擁著她,堅決地道:
  “你還有我這大娘、和疼你的“奶娘”——趙太后呀!還有愛你的仲翔……”
  “這玉璜……”心雁以顫抖的手拿起頸上的玉璜,柏家的老姥姥說……撿到我時,我身上就挂著這一塊玉璜,它是我娘的遺物嗎?”
  淚眼滂沱的皇太后和趙太后接過玉璜仔細一看,“是雨雁的……當年她初入宮時,先皇親自為她戴上的,這上面還刻了一個“雁”字呀……萍音,你記得吧?當時我們也在場呀……”皇太后哽咽道。
  一直站在門外的宛倩悄悄拭去淚水,對仲翔笑道:
  “第一次看到心雁時,我就覺得很疑惑,這女孩子雖出身平凡,但眉宇之間卻有一股掩不住的貴气……想不到,她竟是失蹤多年的公主……”
  仲翔只是心痛地望著淚濕衣襟的心雁,沉默不語。
  “仲翔堂哥,你是命中注定要娶一個大唐公主為妻了!”定倫公主俏皮地對仲翔一笑,“沒想到吧?躲過了我這難纏的定倫公主,卻躲不過我的姊姊——圣倫公主!”
         ※        ※         ※
  薄霧之中,紫藤花瓣紛紛落下,夾著芬馥沁人的幽香,落在美人烏黑如緞的秀發上。
  仲翔一襲單衣,坐在舖滿紫藤花瓣的地上,怀中正躺著心雁,仲翔手握一柄象牙梳,正仔仔細細地為心雁梳理那如緞長發。心雁閉著眼睛,十分舒服、甜蜜地享受他的服務。
  梳好頭后,仲翔再為她畫眉,他覺得心雁的眉形极美,最适合畫現在最流行的“含煙眉”。
  “這兩天,你都進宮陪兩位太后,累了吧?”仲翔体貼地問。
  “怎么會?”心雁道:“在宮里,兩位太后和我說起我娘生前的許多往事,令我覺得好溫馨。定倫現在也和我极好,我們已是無話不說的好姊妹了。”
  “可是我嫉妒呀!”仲翔霸道地捧起她的臉道:
  “你每次一進宮都一整天,時間都被兩位太后占据了,我抗議!”
  “羞羞臉。”心雁嫣然笑道:“兩位太后那么疼我,對我視如已出,尤其趙太后,還是哺育我的奶娘呢!你呀!跟人家吃什么醋!”
  “好!要我不吃醋也可以!”仲翔捉住她的手,熾烈地問道:
  “到底什么時候要嫁給我?這樣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可名正言順地霸占著你。”
  “說好先找到怡君小姐的嘛……”心雁羞澀道。
  “快找到了!”仲翔神采飛揚地微笑,“昨天齊孟勳已飛鴿傳書給我,他在落陽展家找到一個名為怡君的姑娘,如果證實就是你要找的柏小姐,他今天會再傳信給我。”
  “洛陽?怡君小姐怎么會在洛陽?”
  心雁的話才剛說完,小芸就匆匆地跑過來,“少爺!少爺!”
  小芸猛然在紫藤樹林前站住。紫藤樹林內那情意繾綣的神仙眷侶……令人不敢進去打扰他們……
  仲翔喚她,“小芸,過來呀,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小芸這才跑過來,“是呀!少爺,有齊公子捎來的飛鴿傳書。”
  “一定是有關怡君小姐的,快給我。”心雁已心急地率先搶過來看。
  心雁展讀著信函,臉上由惊訝、錯愕,慢慢轉為會心的微笑。
  “齊孟勳信上怎么說?”仲翔仍优閒地抱著她問。
  “他說……”心雁眼底溢滿笑意,柔柔地道:“他已證實現在住在洛陽展家的柏小姐就是我要找的怡君小姐了,并和她見過面。怡君小姐知道我人沒事,在長安,她也很高興……最令人開心的是——下個月,怡君小姐就要和展家少爺展培倫拜堂成親了!”
  仲翔比心雁還高興,“真的?太好了,你所挂心的怡君小姐也有好的歸宿了。”嘿嘿!這樣一來,他和心雁的婚期也不遠了……
  “可是……”心雁蹙眉疑惑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那場陰錯陽差的“搶親”害我和小姐分离后,小姐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人怎么會在洛陽?下個月又要成親了?而且,根据齊孟勳信上所形容的,怡君小姐似乎過得十分幸福甜蜜……”
  心雁一躍而起,拉著仲翔道:
  “我還是放心不下,仲翔,你一定要陪我去一趟洛陽,看看怡君小姐,我們也可順便參加她的婚禮呀。”
  仲翔寵溺笑道:“我一定會陪你去的,不過……”黑熾的眼底熠熠生輝,“我費了這么大心思為你找到怡君小姐,你不覺得該先給我一個“獎勵”嗎?”
  語音才落,仲翔已捧起心雁的臉,給她一個深情纏綿的吻……紫藤花瓣飄落在心雁粉頰上,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和仲翔熾熱如火的深吻,揉入心雁微啟的櫻唇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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