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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宁儿睜大著眼,痴痴地望著電話,自從昨天沖之哥哥离開后,她便一直守在電話旁,生怕錯過了他的電話。可是等了又等,昨天過去了,新的一天又來了,現在已是半夜三點多了,他卻一點音訊都沒有。
  出事了嗎?這是她心中的隱憂之一,她昨晚一整夜沒睡,恐怕今晚也注定要失眠了。
  “鈴……鈴……”
  電話聲響起,宁儿起身想接,卻感到一陣暈眩,她心想:一定是沖之哥哥打來的,這支專線電話,是他為了方便与她情話綿綿而專設的。
  “沖之哥哥,是你嗎?”她忍住不适,急忙接起電話問道。
  “宁儿妹妹,是我。這么快來接電話,你是否整晚沒睡?”沖之擔憂地皺起眉頭。
  “我……等你的電話嘛!”她委屈地扁扁嘴。
  “傻瓜,睡著了一樣可以等電話啊!你這么不愛惜自己,教我如何放得下心?”為了打這通電話,可教阿虎在半夜差點跑斷腿,才換到零錢。
  “現在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安心了。沖之哥哥,我等會便乖乖去睡了。”
  “嗯。宁儿妹妹,你听著,我現在很忙,可能這一、兩天沒辦法回去,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我回去,肯定先打你一頓屁股。”
  “你有危險嗎?”宁儿擔憂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有些事耽擱了。對了,麻煩你告訴劉秘書,請她全權處理公事,遇到無法決定的,就等我回來再處理。”
  “沖之哥哥,我……我好想你,快點回來。”
  “我也是,宁儿妹妹。”在電話那頭的沖之張開了嘴笑,露出久未展開的笑容。
  沖之回到急診室的開刀房外,阿虎見到他,急忙迎來,“醫生已經出來了。”
  “哦!這么快!”他訝异道。
  “林先生,病人目前的情況十分危險,我們已經緊急地清除她腦內的血塊,暫時挽救了她的生命。但,由于她靠近后腦的地方仍有受創,將來必須等到她身体情況穩定后,才能再度開刀,否則久了恐怕會對病人的視力有損。”
  “為何不一次處理完呢?”沖之皺起了眉頭。
  那位醫生緊張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好怕面對這位先生,因為壓迫感很重。沖之天生的威儀令他接下來的話頻頻口吃,“目前……她的身……体很虛弱,無法……适應長時間的開刀手術,現在……得在加護病房觀察,等身体复原……再來才能有后續動作。”
  “天啊!這么麻煩啊!’阿虎不耐地道,看那位醫生唯唯諾諾的樣子,就是想嚇嚇他。
  “這……這……還有……她的腦部受創,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你一次說完好不好?”阿虎假裝大吼,他發誓他看到那位醫生嚇到發抖。
  “先生,請你安靜一點,醫院需要保持安靜。那位病人恐怕有失去記憶力的后遺症,請你們要有心理准備。”那位醫生大概覺得自己表現得很丟臉,所以決定拿出做醫生的威嚴。
  “這才像話。”阿虎低聲嘀咕。
  “阿虎,別鬧了,醫生,請你盡量幫她,無論找不找得到她的家人,我都會負責。還請你幫我找個特別護士二十四小時地照顧她,我要她得到最好的照顧。”
  “我們……會盡力而為。”醫生相信沖之絕對不是普通人物。
  ※※※※
  “你這個不孝女啊!”衛父气极地打了女儿一巴掌。
  衛茹則默默地跪在地上,任由父親打罵。
  “我是這么信任你,任由你獨自在外工作,沒想到……你……居然給我未婚先孕。將來挺著肚子,教我怎么面對村里鄰居的眼光?”衛茹出生在保守的家庭,父親是個退伍軍人,對于獨生女的管教,尤其嚴格。“好了啦!女儿現在的身体,忌能任你這樣打罵,她現在還是怀孕初期,尚不穩定啊!”衛母捉住衛父的手,心疼地阻止他繼續打女儿。
  “這樣最好,肚子里的那個孽种流掉最好,你這樣在外面胡搞,辜負我的期望,我……我沒有你這個女儿!”衛父气得整個臉漲紅,身子也搖搖欲墜。
  “爸,請您小心身体,不要為我這個不孝女气坏了身子。”衛茹見狀,急忙扶住父親在沙發上坐下,“我知道女儿很令您失望,但孩子是無事的,我一定要留下孩子。姑且不論孩子的父親要不要我,這孩子永遠是我的孩子啊!”她哽咽道。
  她辭去工作后,原本想回家尋求父母的親情溫暖,令自己受創的一顆心稍能得到平复。然怀孕所表現出來的症狀,終究瞞不過父母,而導致這場軒然大彼。
  “好,我現在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刻找到孩子的父親,我會出面要他娶你。另一個,就是滾出這個家,我永遠不認你這個女儿。說到底,衛父仍對女儿未結婚便先有了孩子而耿耿于怀。
  假如衛茹和孩子的父親立刻結婚,便是皆大歡喜,他也樂得將女儿交給屬于她的幸福。能讓衛茹這個尚稱保守的女孩委身,那個男人一定有可取之處。
  “不——不一一他根本不愛我,又怎能強迫他娶我,這樣的婚姻也不是我想要的。”
  “那個男人不愛你,卻能和你上床?告訴我,他究竟是誰?我非我他算帳不可。”他忌能讓掌上明珠任人糟踏。
  衛茄搖搖頭,說又有何用?只會把大家都搞得難堪罷了。
  “好,你不說,從今以后,你不要再踏入這家門一步,我不認你這個女儿!”
  “爸……原諒我……”
  “你給我滾!”
  衛母捉住欲离開的衛茹,“你們父女倆又何必把事情鬧僵呢!家和万事興嘛!”
  “她不走的話,那我走。”衛父斬釘截鐵的道。
  原來心中尚有一絲企盼的衛茹,急得哭了出來。
  望著這一幕,衛茹感好心酸,“爸,媽,你們保重,我會……想你們的……”
  “小茹,你回來呀!你這老頭子,真的那么狠心,居然把女儿赶走,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儿啊!”
  “這种敗坏門風的孩子,不要也罷!”
  衛茹就是在這些令人心酸的話語中,逃出了家門。
  ※※※
  “你做的企划案,連我看了都搖頭,更別說其他人了。陳經理,你認為這個位置是否要換人做做看?”憶軒火大地吼道,“還不拿回去重寫!”
  陳經理赶緊拿回企划案,戰戰兢兢地走出憶軒的辦公室,他灰頭土臉的樣子,讓其他在外面等著憶軒報告的主管們,深覺情況不妙,恐怕今天又是難捱的一天。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馬上過去當下一個炮灰。
  最近總裁的心情极端的不好,整個公司籠罩著一片烏云,人人惟恐被總裁點到名,當了替死鬼。
  “王經理,你還不進來,難道要我出去迎接嗎?”憶軒不悅的吼聲傳來。
  那個被點到名的王經理,用哀怨的眼神看了同僚一眼,抱著視死如歸的精神上戰場,他緊張得連腳都在發抖。
  “自從衛秘書辭職后,我覺得他真的好厲害。”一位女性主管小聲地咕吨。
  “是啊,至少她在的時候,事情處理得有條不紊,教總裁無后顧之憂,脾气也沒現在這么糟,現在回想起來,總裁好像沒有在她面前發過脾气。”
  “難怪嘛!他們倆也算合作不少年了,很有默契的,不像這些新來的秘書,往往做不滿一星期便自動走人了……”
  “夠了!你們這些人,有空在這儿閒言閒語,自己的工作卻漏洞百出,還不給我好好去檢討!”眾人被憶軒無聲無息地走出辦公室,嚇得臉色發白,而剛剛發表言論的人,用臉色白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慘狀。
  “明天中午統統給我在會議室集合,若工作計划被我打回票,馬上領遣散費回家。”
  “是,總裁。”眾人紛紛轉回自己的辦公室,為自己的飯碗打保衛戰去了。
  憶軒也听到剛剛那些主管的談話了。的确,他不論在公事上或私事上都已适應衛茹的存在,沒有她的日子,一切都變得不同。從何時開始,她竟已悄悄地駐進了他的心房,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當初那么爽快地批了她的辭呈,為的是證明他——胡憶軒,絕非輕易被女人綁住,而今他是否錯了?
  ※※※
  “林先生,那位小姐醒了,可是……”
  結束正在處理的公事,沖之立刻來到醫院,“醒了?那太好了,我會負責一切賠償事宜。”只要那位小姐受傷的一天,便是他的責任。
  “可是……她好像完全記不得了,當然,我事先已先向你提過了……”醫生急忙撇情關系。
  “該死,最糟的情況也莫過于此。”阿虎急道。
  “她現在情況很糟?”原以為巳度過危險期了,現在看來,麻煩也不小。
  “誠如我原先所說的,等她完全复原了,只要体力可以熬得過開刀,就必須接受開腦手術,否則終究會失明。而不幸中的大幸,她的記憶力只喪失一部分,一些求生能力并沒有完全忘掉。”
  “有可能恢复從前的記憶嗎?”
  “理論上來講,應該沒問題。”
  “兩位現在是否去探視她?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可能是基于對環境的陌生吧!或許見到兩位,情況會所改善。”
  “看了就會好?我們什么時候變這么偉大了?我在附近查了她的身分,到現在一無所獲,根本沒人認識她,也沒听說有哪一家有人失蹤了。”這可好了,一個身分不明再加上失憶的人!阿虎歎道。
  “我去看看好了。”沖之說著便走向病房。
  來到病房外,就听到一陣低泣聲——”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陌生女子不斷地捶打自己的頭部,其悲泣的聲音令人望之心酸。
  沖之看到這一幕,更加深了自己要負起照顧她的責任。望著這位与宁儿年紀差不多的女子,就好似看到宁儿無助時的樣子,使他興起了一股想保護她的兄妹之情。
  他上前輕聲安慰她,“你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有我這位哥哥在身邊。”
  “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嗎?”女子望著俊俏的沖之,仿佛在大海中促住一塊可以救命的木頭。
  “你說是,那我就是了。”
  “為什么我完全記不得了?每當我努力地去想,我的頭就好痛。”她低泣,但顯然已不似方才那么激動。
  “不要去想了,你出了車禍,喪失了一些記憶,醫生說過,只要好好的調養,你會恢复的。”沖之安慰她。
  “真的?那我叫什么名字?”
  “叫念宁。”沖之不加思考,便道出了這個名字。
  “念宁……”她露出了天真的神情,“我喜歡這名字,那你呢?”
  “沖之,林沖之,你就叫我大哥吧!”
  阿虎惜愕地張大嘴。老大何時對女人如此熱絡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念宁不斷地吸收著她對這新世界的知識。她對生活中許多的事几乎一點就通,完全不像個腦部受創而失去記憶的人,反倒是從前有關她本身的事,她一樣也不記得,就好似她放意去遺忘似的。
  而阿虎即使卯盡了全力,仍查不到有關她身世的蛛絲馬跡。或許她是個沒有親人的孤儿吧!他們如是想道。
  沖之真的將她當成妹妹般疼愛,而念宁也早就對這個“大哥”百般依賴。
  從醫護人員口中,她早知道沖之關非她的親哥哥,也知道沖之便是造成她車禍的肇事者之一。不過她統統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喜歡他、依賴他,甚至暗自高興自己不是她的親妹妹。
  然而沖之卻一點也不知這個女人即將為他的生命帶來軒然大波。
  ※※※
  “老爸,老媽,你們的儿子回來了。”許久未回主屋,為了崔浩及念宁的事情一再耽擱,他將近半個月未回家了。
  同樣的,沖之也近半個月沒有見到宁儿了,每天借著電話吐露相思之苦是不夠的,一想到可以近水樓台地先見到宁儿,他的心便活躍了起來。
  “你啊!一回來就大呼小叫的,我們不來‘迎接’,都不好意思了。”趙品萱好笑的道。
  “我最親愛、最美麗的老媽,儿子想死你啦!”
  “美麗就算了,還要加個‘老’,你這是在提醒我老了嗎?”
  “我怎么敢。”
  “不敢最好了,我看呀,你最想的恐怕不是我和你爸,而是……”趙品萱調皮地望了胡家大宅一眼。
  “嘿,嘿。”沖之被看穿似的干笑兩聲。
  念宁雖然不明白他們的話中有話,不過卻覺得被冷落了。
  “沖之哥哥……”她占有性的緊捉住沖之的手。
  “哦!你們看,我都忘了替你們介紹。”他早已先在電話內知會父母及宁儿。
  當念宁吵著不想住院,他實在想不出送她去哪里調養等待第二次開刀。待在星光幫不合适,那里全是男人,不懂得照顧一個女人。更何況念宁也不肯离開他。
  唯—可行之計,只好將她帶回主屋,由父母幫忙照顧著,而他也可以乘机把堆積許多公事的林氏企業打理一番。但最重要的是,可以天天見到心愛的宁儿妹妹。
  “這就是念宁啊!你就把這當成自己的家,好好地調養,不要拘束。”
  念宁不語,只是緊捉著沖之的手。
  “念宁,叫林爸、林媽。’神之和顏悅色的道。
  “林爸、林媽……”她敷衍似的呼叫。
  “沖之啊,那邊的事忙完了,就赶快上班吧!你老爸最近可拼了老命地處理公事,累得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了。”林顯之向儿子抱怨。
  “是啊!還好有宁儿,她每天都來替你老爸和老媽按摩,所以沒有你這個儿子就算了,我們可不能沒有宁儿。”
  “這小妮子可真的有差別待遇,怎么她都沒有為我服務過?我每天也是累得半死。”沖之雖然高興父母如此疼愛宁儿,不過他倒也吃起父母的醋來。
  念宁雖然不曉得他們口中的“宁儿”是誰,但見他們似乎很喜歡“她”,令自己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沖之哥哥,我累了,我的房間在哪儿?”她不要任何人霸占沖之哥哥,“你帶我去好嗎?”
  “嗯、老媽,客房整理好了嗎?”
  “早就好了,先帶她去休息吧。”趙品萱冷淡地答道。望著念宁這個女孩的舉動,可以想到她愛上了自己的呆瓜儿子,而且看得出她是個占有欲很強的女孩子。趙品萱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怎么了?”林里之剛剛由于沖之念宁在場,所以不方便問老婆由熱絡變成冷淡的態度。
  “難道你看不出念宁會為我們家帶來風風雨雨?”她向著老公,也許這是她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但她不得不先預防。
  “或許吧!不過對于尚未發生的事,不要妄下判斷,事情也許沒那么糟。”
  “你呀!就是太樂觀了。”趙品萱不依地嬌嗔老公。
  “你呢?則是太過于把人憂天了。老婆,儿孫自有儿孫福,你就少操心點,我相信沖之自然會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
  ※※※
  “念宁,這間房間你不滿意嗎?”
  “很好,謝謝你,沖之哥哥。”念宁望了望房間的地理位置,唯一的缺點是,雖然在同一層樓,但客房距离他的房間尚有一段距离。
  “那好,你今天也累了,就早點休息吧,如果需要任何東西,你盡管告訴我或我媽。”
  念宁叫住要离開的他,“沖之哥哥……我……明天可以陪你去上班嗎?”
  沖之為難地皺起眉頭,積了許久的公事尚待處理,他又如何能在上班時分心照顧她?
  “我……會很安靜的,真的不會打扰你辦公的。”
  她的楚楚可怜樣讓沖之心軟了,“我上班的時間很悶的,你在家陪陪我爸媽或許比較容易打發時間。”
  “可是我和他們又不熟,我很怕的,況且林媽好像不太喜歡我。”
  “別胡說,我媽只是和你不太熟,久了她恐怕會煩得你叫救命。”
  “我……”她還想再說什么。
  “唉!”沖之深歎了口气,“算了,你明天就先暫時和我上班吧。”
  “真的?謝謝你!”念宁總算革命成功了。
  “早點睡了,晚安。”安撫念宁后,沖之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先撥了電話給宁儿。
  電話沒響多久,即被接起。
  “喂,沖之哥哥,是你嗎?”
  “當然了,不然還有別人也打我的專線電話嗎?”他帶著笑意,決定給宁儿一個惊喜,“今天有乖乖的嗎?”
  “人家又不是小孩了,你這問話,好似在向女儿問話。”宁儿不依道。怎么大家都把她當小孩,生怕她不會照顧自己。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老婆,絕對不可以是我的女儿。”
  “是,遵命,老公……”她的尾者拖得好長。
  “老婆,你終于不打自招了,我就知道你早就想嫁我很久了,瞧你‘老公’叫得多順嘴。”
  被說中心事的宁儿,臉色倏地酡紅,“你……好坏哦。”
  “可是你就是喜歡,不是嗎?”
  “你又取笑人家了,小心我挂你電話。哼!”話雖如此,她的手可是緊緊握著話筒,絲毫沒有要挂的意思。
  “是,是,你真的是,老婆大人,你就原諒我的無知嘛!”
  “你就愛戲弄我。瞧!要回來也不說一聲,人家這個丑樣子都被你看光了。——我的宁儿妹妹永遠都是最美麗的,無論任何時候,誰敢說你丑?當心被我的拳頭掃到。”“你這算是‘老王賣瓜,自賣自夸’了。”
  “當然不是,我是實話實說。”
  于儿被稱贊得心中甜滋滋的。
  夜晚是那么的宁靜,月儿也助興地為這對有情人露出臉來,兩人在分別數日后,促膝長談了一整夜。
  而在另一頭的念宁則因被惡夢惊醒而睡不著,她習慣性地走向沖之的房間,欲尋求他的安撫。
  每當她在醫院因被不知名的惡夢嚇醒時,沖之總會安慰她一番,在她的心目中,沖之已將她當成情人來寵,但她殊不知沖之只是對她心怀愧疚,再加上又沒有妹妹,所以才對她特別照料著。
  當念宁久敲房門而不見沖之答應時,她輕輕地打開了未上鎖的房門,可是卻不見沖之的人影。奇怪,這么晚了,又累了一整天,他到哪里去了?
  在同層樓追尋不著后,再想想沖之未睡過的床舖,她直覺認為她出門去了,于是她整晚未睡,索性在客廳等待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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