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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夫人你的肚子不舒服嗎?”小扯子提高了聲音問。
  上天有好生之德,拉喜凄慘的想,祂不會一個不高興讓她因為這點小小好奇心,就被可汗以偷窺的罪名給砍頭吧?
  “夫人?”小扯子又搖了搖拉喜的肩。
  拉喜一把拉下她的手,讓她与自己蹲到一塊儿,非常小聲的說:“噓,你再這么嚷嚷下去,很快我們兩個都要去面見菩薩,向祂們忏悔自己怎么死得這么胡涂。”
  “夫人不要嚇小扯子。”扯子緊捉著她的手說:“察不會殺死自己的敦吧?夫人,怎么說你也是親王的妻子,怎么會被親王用這种名義給殺了呢?”
  拉喜苦笑的看了扯子一眼說:“沒錯,兀爾當然不會殺我,但我指的是可汗!”
  “可汗?夫人是說——是說——可汗在外頭……”
  “小扯子你不准給我昏倒!小扯子!”
  偽帳內的主仆兩人惊慌失措一片慘淡,而外頭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奇怪了,這些僵硬著笑臉的歌妓舞娘哪一點值得男人流連忘返呢?可汗不解的看著坐在他左、右兩側的花娘們,沒有嬌聲嬌气的撒嬌浪媚,反而拘謹的垂首不語,比初夜的新娘子還要無趣。“來來,坐過來一點,陪陪——大爺我喝點酒吧!”
  “是的,我來為您服務。”
  一個花娘起身為可汗倒了杯酒,童葉護乘机摸了把小手,連杯帶人揣到怀中,坐在大腿上說:“我要你一口口喂給爺儿喝喲,來,小美人儿。”
  花娘嬌笑著,卻又猶豫的看了看帳壁上的花。“那就喂您喝一口,一口就好。”
  童葉護爽聲大笑著,卻不放過花娘的香唇与甜吻,當下就与她親親熱熱的交纏互吻起來,手也不老實的在她衣襟口摸來摸去的。
  看到可汗愉快的樣子,其它的大臣也開始主動与舞娘們有說有笑,吃起豆腐來。
  兀爾今天沉默的喝著悶酒,身旁的花娘們也不敢上前与他打情罵俏,不過不是他冷冰冰的樣子嚇坏了她們,而是每個花娘都曉得在帳壁上的花案里頭,有雙眼睛可不會放過蔚大人身邊的花娘。
  于是兀爾的悶酒越喝越多。
  “爺儿,你可別喝多了傷身。”沁雪看不過去,只得小心的來到兀爾面前說。
  兀爾揮個手,讓她別管。就在沁雪轉身之際,可汗突然發個好大的脾气說:“你說什么?什么叫做今晚不行?你曉不曉得自己的身分,有沒有個分寸?”
  沁雪連忙赶到可汗的身邊說:“大爺不要生气,請原諒姑娘不懂事。”
  “這是怎么搞得?兀爾你王府內的花娘比枯死的木頭還要硬,有什么好玩的?”可汗不悅的發著脾气說:“是不是不想伺候我這個老頭子啊?”
  “怎么會呢?”沁雪只好一個勁的陪罪,“讓沁雪為大爺們表演一曲吧!小麗、阿玉,都過來呀!今儿個不論如何,要讓每位大爺賓至如歸,懂嗎?”
  兀爾這才注意到紅帳內的不對勁。每個被男人摟住的姑娘們臉上都有种不情愿又不能推卻的表情,這在見金子眼開的花娘來說,是十分反常的。
  “沁雪,這是怎么回事?”
  “不、不,沒什么。娜嵐過來,陪蔚大人到側帳內去,讓爺儿高興高興。去吧!”
  被喚娜嵐的丰滿女子傻傻的站起來,她走到沁雪身邊說:“不行啊,夫人……”
  “只要你与爺儿去,夫人就不會瞧著我們。大家才能討其它的爺儿歡欣。犧牲一下,你不是一直很想陪陪蔚主儿的?”
  “可不是今天。”她哭喪著臉說。
  “呸,你要是不去我以后有好俏人就不給你。”沁雪威脅利誘的把娜嵐拖向兀爾那里去。“蔚主儿,這位娜嵐你可要好好疼她,她還是個生手呢!”
  兀爾不感興趣的看了一眼,“我不需要。”
  “不要這樣嘛!您瞧瞧她多可愛呀!”沁雪暗地拍了娜嵐一把,推她到兀爾的怀中。
  事到臨頭,娜嵐只有上了。她握住蔚主子的手就往自己丰胸前帶,“主儿,娜嵐來陪你好不好嗎?”還煽情的在他的耳邊吹著气,她可以感覺主人的手慢慢有反應,開始主動的撫摸著她。“讓我們到我的小帳去!”她建議說。
  兀爾才讓她把自己拉起身,就听見好大一聲的絲帛裂開的聲音!
  “我不要看下去了。”拉喜,他的小妻子從帳內跨出來。
  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包括可汗。
  可怜兮兮的拉喜一雙美目盈滿了晶瑩的淚珠,小鼻子抽抽涕涕的,貝齒緊咬住紅潤的下唇。“我不要再看,你和你的花娘要做什么,我都不要知道!我恨你蔚兀爾,怎么可以隨便讓人對你又親又摸的?你應該是我的!我才是你的老婆!”
  兀爾是愣呆了,否則他一定會對她夸口的話做出什么反應。
  “對不起,可汗大人。”拉喜挺直肩站到童葉護的面前說:“我不是故意要讓你看見這么糗的一幕,如果因為我偷窺了你們,讓你真要砍我的頭或是驅逐我出境,那么拉喜現在就告訴你,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他——蔚兀爾。”
  “是……是嗎?”童葉護可汗腿上還坐著個半裸的花娘,臉上尷尬而且很荒謬的紅著。
  “沒錯。”拉喜認真的點頭,似乎對花帳內淫亂的景像沒半點察覺,繼續憤慨的說出她何以置身于紅帳內,“……所以你現在應該能明白,拉喜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只是基于求知胜于猜忌的務實作法,我一定要親眼瞧瞧這紅帳有什么魅力。說實話,拉喜看了很久,還是不懂,可是我實在受不了看見那些女人八爪女似的纏著兀爾的身,如果要是兀爾像旁邊那些人一樣——”拉喜手一指,花娘身旁臣子百官們,有的脫下上袍,有些則只著單衣,“我是怎么也不能忍受的,所以我決定出來自首。”
  “是嗎?”可汗听得是一頭霧水,他只好干笑几聲掩飾。
  拉喜呻吟了一聲,“你根本沒听懂!好吧,看樣子我逃不了一死,可我不愿意死在這儿,你要是下旨意想砍我的頭,拉喜會在王府內,‘我’的新帳內——也就是‘他’從沒踏進來的那個!——等著恭迎可汗圣旨。”她臨走前不忘砍兀爾一刀,“拉喜告退!”
  紅帳子內一片沉寂。
  好半晌后,可汗清了清嗓子,“嗯,我說兀爾啊——你明早上帶你的妻子上朝來見我,記得我不想見到她被你處罰而受到半點傷。一個能夠為抗議丈夫的缺席,而大膽闖進紅帳這种地方的妻子,值得好好保護。我會親口告訴她,她一點罪都沒有。相反地,朕還要好好感謝她,讓我知道原來蔚親王從未与自己的妻子同床過,那么……我勢必要怀疑親王是否有抗旨之嫌了。”
  兀爾可以感覺自己額際青筋開始跳動,他僵硬的低下頭說:“我明早會帶她面見可汗,但,請可汗不要插手我夫妻間的事。”
  “喔?我們等著瞧吧。”可汗推開腿上的花娘,動手整理起自己的衣冠,“蔚親王的事給朕一個很好的提醒,我要回宮去找我的可敦(可汗妻)了。各位,今夜就玩到這邊,你們快快各自回府去疼愛自己的妻小吧!”
  “送可汗。”兀爾抑下心中沖去找他小妻子算帳的沖動,否則他很可能會把手擺在她那不堪一折的雪白頸子上,做出錯事。
  可汗与一班的臣子們就在這場鬧劇落幕后,三兩成群的离去。但傷害已然造成,相信明天早朝前他的妻子為了了解花娘們的用途,而埋伏在紅帳中的事,就會傳遍整個素葉城內,弄得舉國皆知。該死,他真要打她一頓屁股!
   
         ★        ★        ★
   
  既然要死,也要死得干干淨淨的。拉喜是個講究清洁的人,她一回到兀爾与她的專用宮帳后,就吩咐女婢們為她准備好一盆熱水。
  “夫人,你用不著溺死自己。小扯子代替你死好了!”小扯子揪著拉喜的袖,不讓她脫下身上這套從早穿到晚的淺紫色上袍、白色籠褲与粉色絲裙。
  拉喜歎口气,扯回自己的袖子說:“我不是想溺死,扯子姑娘,我只是想要洗個澡而已。在可汗下令縊死之前,我就自殺是很不禮貌的。你出去替我守著帳門,誰也不准進來,特別是我的老公——我現在很沒有心情欣賞他的脾气。我恐怕自己在死前的一刻,是沒有辦法膜拜他走過的每一寸土地。”
  “那,夫人你真的不會沒通知小扯子一聲,就先——那個吧?”
  “不會的。”拉喜點頭強調說:“你出去吧!”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小扯子,拉喜才回身到臥榻前脫下身上的衣服,當她脫下白色肚兜后,她盯著自己無瑕的身子瞧——男人們會想撫摸這儿嗎?為什么?
  紅著臉,拉喜憶起自己也曾經幻想過——撫摸兀爾的感覺。可是真看到別的女人摸他……她就是不由自己的一肚子火气。歎著气,拉喜跨入木盆中,讓水可恥的淹沒到她的雙肩下,太舒服了,能夠在混亂又辛苦的一天(沒人告訴過她,偷看也是很辛苦的喲!),浸泡在水中是最奢侈的事情。
  果真很奢侈,雖然素葉城外有大清池水,對敬天敬神敬水敬火的突厥族來說,一盆熱水來洗澡,未免太……昂貴了吧?
  閉上雙眼,拉喜可以想見蔚兀爾會气成什么樣子。
  她就那樣闖進一大群嘻笑無度,身上穿的衣服比散在地上還少的男男女女間。
  也怪不得她會生气到忘記自己的所在,而像頭莽牛一樣的沖出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個女人正對她老公上下其手呢!(咦,婚宴上你老公對別人上下其手也不見你生气呀?)
  那不一樣。紅帳內,她可看到不少限制級的鏡頭(那只是拉喜認定的限制級),她當然會對于再次看到兀爾与其它女人在一起,而生气嘛!
  喀。
  咦?“小扯子,你快點出去守著帳門,不用伺候我洗澡。記得千万別讓那個臭家伙跑進來,否則我唯你是問喲。”拉喜沒多細想,只當那是小扯子捧東西進來,放在桌上弄出聲來。
  “誰是臭家伙?”一個粗而低嘎的聲音,讓拉喜整個人几乎淹死在木盆中。
  “你、你、誰讓你進來的!”拉喜整個臉燒得連頸子都呈粉色。
  “按我最近的運气,很可能是喜牽紅線的月下老人。”蔚兀爾藍眸變深,几近藍紫墨色般,而且還在不停的加深,特別當他眼睛惊艷的溜到她光洁的身子。
  拉喜飛快的背轉過身子,雙手交叉的擋在身前。“出去,我不要見到你!小扯子?小扯子!”
  “別叫了。我派人把她架回仆人用帳去,還吩咐說:她如果不肯好好待著,就把她綁起來關著。她太大膽,不但沒向我報告你的愚行,還忠心耿耿的陪你去做錯事。她需要個教訓,我考慮換掉你的貼身女仆,她不符資格。”
  兀爾說的可是真心話。他剛才要進自己帳門,那丫頭還像是抵擋狂野猛獸般,死也不讓開,還對他用上棍陣。不消說,兀爾沒兩三下就讓小鬼丟了棒,還把她扔給帳門前巡回的守衛兵士,告訴他們把小丫頭押回仆人用帳,不許她跨出那儿半步。
  也不想想這是他的睡帳,居然雙手叉腰上高傲的說:“夫人說不允許大人進去。”
  有沒有搞錯?兀爾不滿的忿怒可以媲美雷火。
  “你怎敢!”拉喜怒火直沖腦門,她忘記拘謹的自木盆中起身,“你太——”
  是他驟然間變暗沉的面孔与直勾勾凝著她胸前的眸子,點醒拉喜她的失策。迅速的她捉起离她最近的軟毛毯把自己里住。
  兀爾手痒的想撥開她的手,扯開里住她絕美身子的毛毯,不許讓她再穿上任何衣物。老天爺,他還沒見過那么……雪白的有如百合的嫩膚,圓挺高聳的雙峰,粉紅的蕊心,更別說那平坦白晰的小腹下,有著一雙長而渾圓的玉腿。
  原來,在她可愛嬌小的外表下,竟有著惹火的身子。
  “你這暴君!小人!無恥、卑鄙、下流,根本是你的錯,怎么可以怪到小扯子的身上。要不,該怪的也是我。你敢撤她的職,我就、我就、我就再回到紅帳內,看你怎么阻止我。”
  她咆哮叫聲讓兀爾短暫的忘卻高漲的欲火。
  “阻止你?哼,只要我吩咐把紅帳給拆了,我看你用什么威脅我。”他憤怒的回答。
  這樣就可以把紅帳給拆了?拉喜突然有個意外的惊喜,她清清喉嚨說:“呃,你,只是說說罷了,根本不敢去拆紅帳。”
  “不要挑戰我的話。”兀爾只是冷獰的警告她,向她跨進一步。
  “哼,大不了你去拆給我看。”拉喜在心中竊笑,表情卻一派佯裝怒气沖天。瞇著眼,兀爾不回她個肯定答案,卻反而揪住她的胳臂,“你忘記為人妻該守的三從与四德嗎?我記得里頭有一項:出嫁從夫,你膽敢不听我的話?”
  “我怎么不听了?我听得可多了,人家是為了什么才跑到紅帳內去的?不就是要學習怎么當個好妻子嗎?”拉喜回瞪,嗓門也不小的說。
  他受夠了。怎么會有這等無理當有理,倒是為非說錯為對的女子!
  兀爾二話不說,拎起她就往榻上一扔一坐,手一伸她就趴倒在他的膝蓋頭上。
  “你想做什么?住手!”
  揚起他巨大的掌,高高的舉起、重重的落下,往她里著毛毯的小臀部,啪的打了第一下。“快點道歉,向我認錯。”
  “千刀万剮的你,”拉喜震惊于他竟然動手打她,自幼到大人見人愛、乖巧听話一級棒的她,巴蘭國的公主——現在突厥尊貴部族大人之妻的她,被自己丈夫打屁股?“我恨——”
  話還沒說完,他的第二下、第三下毫不留情的打下。“道歉,先是失蹤一天,而后是躲在紅帳內偷窺,損害了我堂堂王府的聲名,接著還命令女仆把自己夫君擋在門外不准進。這种种罪名,證据确鑿,你有什么話好抗辯的?”
  火辣辣的刺痛比起她受傷的自尊,那還算不上什么。拉喜在他打第二下時,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可是她緊咬著唇不吭聲。
  兀爾連連打了好几下,他怒火稍退,才發覺自己下手是否過重了些?她為什么吭都不吭一聲呢?他愣住手。
  沒打了?拉喜疑惑的吸了吸鼻,雙手抹著淚從他膝蓋上翻下身,跌坐到地毯上頭,揪著里身的毛毯她忍著屁股傳來陣陣麻辣的痛楚,拚命的退開。
  “你……”兀爾伸出手,想說點什么來緩和自己怒火中犯下的錯。
  “不要碰我。”拉喜忍不住的吼說,“你想要道歉,很好——我很抱歉!”
  他松口气,“你既然知錯——”
  “對,我是知錯了,那你呢?”拉喜不讓他有机會囂張。
  “我?”兀爾皺起眉。
  “女人家不能進的罪惡淵藪,你天天往那邊跑,同樣也羞辱了我這個新婚妻子,不覺得丟臉嗎?你也毀了我們堂堂蔚族王府的名譽,因為你有家不歸只懂得睡在紅帳子,你也要道歉!”拉喜生气的把淚水逼回眼中,有啥了不起,算帳她也會——而且不輸他!
  “男人与——”兀爾才開口,就看見妻子發出小小吼聲,自地上爬起,并捉著案上的書本朝他扔過來。
  “你還強辯,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她邊找尋目標邊往他扔說:“全是謊話!我們攝政王從來就不上那种地方!你想騙我!”
  兀爾被她惹毛了,決定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問題。他發現她就算是哭得稀哩嘩啦,還是很可愛,而他越來越想要她。兀爾專心的躲過她扔來的小刀与一件肚兜,雙手攫住她的身子往榻上一帶,有效的壓制公主的攻擊。
  她掙扎的像只小貓似的,“你無恥,离開我身上!”
  “噓!”他握住她的雙腕,將她釘在床上,“不要生气了,我道歉就是。”
  拉喜耳朵一尖,他要道歉嗎?她怀疑的把眉挑得老高。
  “我說了,我道歉。我不該那么做,你是對的,從今后我不會往紅帳跑讓你丟臉。除非是特殊的喜慶宴會,在紅帳內待客。”兀爾曉得對付女人的手段,他雖然很久沒有誘哄過女人,但這种技巧是男人不會忘的。
  她軟化下來,“說真的?”
  “真的,我也很抱歉打了你。讓我看看你的傷處?”
  “不,不可以。”那多丟人啊?要看她的屁股。拉喜馬上拒絕。
  可是兀爾心中已打好主意。他會与拉喜圓房,就在今晚。
  呃,他并不打算破坏自己的誓言,明年拉喜還是得回到巴蘭國去。像他先前說的,一個男人有很多方法不讓女人生子。他可以占有她,卻不讓她生子。
  這么做對她而言會很殘酷不人道,等于利用她卻又扔掉她一樣,兀爾十分明白,他不會對拉喜那么做。(那要怎么‘圓房’?)
  他所打的主意,是要讓拉喜誤以為他們已經圓了房。畢竟公主這么天真無邪,連花娘的用處在哪都不懂,她也不會知道什么是“圓房”。只要哄哄她,讓她以為自己真的成為人妻這樣就成了吧?
  “我是你的夫婿,你的身子不讓我瞧,我們要怎么成為夫妻呢?”他誘惑的笑說。
  拉喜一顆心超速的競馳起來,“你……要与我成為夫妻?”
  “是的。”他點頭承諾,“今夜你就會成我蔚兀爾名正言順的妻子。”
  “那么你婚前那天所說的一切?”關于把她拋回家?關于不要她?關于她很丑的那些話都不算數了嗎?人可不可能因為狂喜過度而哭,她好想哭。
  兀爾告訴自己,堅不吐實并未等于說謊欺騙。他可以帶開話題。
  “我可以看你嗎?”他溫柔的問道。
  拉喜嫣紅雙頰,把先前的問題拋到腦后,他想要自己——她不知“要”是什么意思。總之,他會接受她當自己為妻。她終于可以很“偉大”、很“神秘”的屬于他。想象中,男女成為夫妻,大概就是躺在床上相抱著吧?
  半天他的小妻子都不回答,兀爾自作主張的認為她默許了,于是輕輕的移開身子,然后……她覺得涼涼的。
  “你不吹熄火嗎?這樣好糗。”拉喜緊閉雙眼,想忽略他大手拂上腿儿的感受。痒痒的,好怪异的,讓她有种全身發燒的錯覺。
  “不,我想看你。”兀爾喉嚨干澀得無法正常的吞咽,他起初以為自己能受控制,現在他未免怀疑自己過于高估?
  她好美,圓弧線的臀完美的比例,她雪白的圓臀上還留著他粗暴的紅痕,克制不住的,他的手自動的移上那兩團溫香軟凝的白玉,輕輕揉拂著。
  “你的手——”她喘著气說:“我感覺很奇怪,大人。”
  兀爾勉強自欲濤狂潮中掙游回神,“你是頭一次,自然會覺得很奇怪。在夫妻之間這樣的事,是自然而美好的。如果你不喜歡,告訴我,我就不會做。”
  拉喜搖著頭,睜開信任而明亮的大眼,“我喜歡……呃,應該是喜歡吧?可是我不希望你停手。”
  隱約的,兀爾的心有种高貴的漲痛,被她天真純洁的信任与愛填滿。他移動雙手,捧住她的雙頰,開始由她的額際往下逐步的散下他細碎的吻,她的唇微張,本能的邀請著他。可是兀爾延遲著那份喜悅,他可听聞她的呼吸越形紊亂,而拉喜的手也圍上了他的頸。不耐的,她開始移動臉,希望他親吻到他特意跳過的點。
  “你喜歡嗎?”他抬起頭問。
  拉喜纏繞著他頸上的雙臂,倏的收緊,“喜歡,你不要停。”
  “我不會。”兀爾的笑聲既是沙啞的饑渴,也是低沉的得意。“喊我的名,公主。”
  “兀——爾。”她信任的照做。
  “我是你的什么人?”他逗人的繼續問。
  “我的夫郎。”
  再也沒什么比得上一個女人的愛,能洗淨戰士在外布滿塵灰的心。兀爾真希望她不是巴蘭的公主,自己也不是奉命娶她。那么他可以按照突厥人慣于搶婚的習俗,為自己搶得她這個小媳婦儿,為自己贏得她的愛。
  現在,他只能允許自己給她今夜的溫柔,無私的。他要她有個夢幻般的鴛鴦之夜,她不會知道他其實并沒有占有她。
  “對极了,我是你的夫郎。”他低下頭,攫住她臣服的雙唇。
  拉喜感覺他的唇覆蓋住自己,強悍而火熱,卻又不失溫柔的挑啟她的唇瓣,當他深層的吮吸起她的舌尖時,狂猛的熱流沖激向她的身子。她完全不懂自己身子所反應的,她呻吟著想逃開。
  “不,別抗拒我。”兀爾低語的安撫她,怕她的抗拒會激起他本能的征服欲望。那樣一來,他是絕無法按照他的計划,不去占有這個緊張的小美人儿。
  “我無法不。”拉喜瘖啞的說:“你在對我做什么?我覺得自己喘不過气,像是要……像是要斷了气,我覺得好熱又好……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兀爾低沉的笑了兩聲,她怎么會是安靜的呢?自己當初真是看走眼了。她絕不安靜,還十分的活動、參与,勇敢的說出她的恐懼,卻不知道她熱情的身子比她的理智要早熟的蘇醒。“你身子只是在告訴我,你的愛。”
  “是嗎?”她疑惑的松口气。
  “相信你的身子,我會照顧你的。”他又再度低下頭,只是這回他進攻的,是她的頸項与她敏感的耳后,她立刻顫抖的彎過身子,供他自由的進展。
  兀爾不敢輕信自己的自制力,他得花盡每一分力气才沒有實時進入了她。拉喜扯著他的襟口,揉著他的頭發——原來夫妻間就是這樣的?這么絢麗?她全身都籠罩在他的手与唇舌下,無法自拔的要求著他,她不知道的……最終結合。
  所有的世界都消失了,只有他与他的熱力像層最親密的茧里著她,把她往他那儿緊緊吸附上去。
  “兀爾?兀爾。”她輕輕喚著他。
  那是他听過最悅耳的吟唱,他從未想過女子在他怀中,喚他的名會如此的誘人。
  “是的,心愛的,是我。”柔情軟化了他向來堅硬的面孔,他親吻著她,一下又一下的叮嚀道:“是我,是你的夫君,不要忘了。”
  她怎么能忘呢?拉喜如果有力气,她會對他叫。可是當他的唇移轉陣地來到她胸前,炙熱的含住她時,語言已不在她的能力范圍內。拉喜輕喊出聲,弓著身子把自己迎上他。
  兀爾額上開始滴汗下來,因為自制力已達屆限。他的妻子要他,而他更是迫切的需要把自己的堅挺埋入她的柔軟小穴內。
  “愛我,兀爾。”他天真妻子的手搬上他雙肩,將他自深淵中拉回來。不,他不能!他絕對不受欲望控制!
  沒錯,她要的是“愛”,而他給的不過是“發泄”而已。不能再撐下去,他得要速戰速決,否則他會頂不住誘惑而假戲真做下去。
  “啊?”拉喜在狂喜中惶恐的張大了眼,兀爾方才把什么探入她的雙腿?是他的手嗎?她呼吸哽于胸口中,但……那感覺……那感覺?
  “噓,接受我成為你的丈夫,拉喜。”他自私的讓自己的手指停留在她的体內,她那絲絨天堂緊緊里住他,兀爾火熱的堅挺開始作痛,該死的痛。他可以感覺到拉喜熱情的喜樂自体內涌出,他的揉弄与撫愛讓她瘋狂的喘息。他的汗水也淌流而下。
  拉喜全身緊繃在一點上……她被高高的扯上一個似幻似真的天堂內,她緊揪著兀爾寬大的肩,吟唱出她最后的意識,緊接著完全投入那悸動的一片璀燦中。
  他确信她得到滿足了。
  “嗯?你要离開?”拉喜根本不想動,可是他卻要翻身下床。
  兀爾苦笑著背對著她,“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到冰冷的湖水中去兜游個兩圈,應該足以、差不多、可以讓他某部位“冷靜”下來。
  “有什么不對嗎?”拉喜輕聲的問。
  兀爾連忙轉過身來,“不,一切都很好。”
  “可是你……還是……不愿意与我同帳共寢?”
  他若与她同睡一塌同臥一被,他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再与她假裝下去。兀爾痛苦的了解這一點,現在只有一個回答可道:“沒錯。”
  兀爾的回答,讓拉喜愣了一愣。
  “不要再天真了,公主。”兀爾強迫自己狠下心來說:“我們現在已經圓了房,既然已成夫妻,我就稟實以告。我之所以今夜与你圓房,是因為可汗臨走前暗示我的行為等于欺君罔旨。既然我是奉旨与你成婚,不与公主敦倫就是大逆不道,我才勉強自己。如今,你明早面見可汗,就無法說我沒有与你同房過,不是嗎?”
  拉喜迅速的拿過毛毯里著自己赤裸的身子,她突然覺得寒風凜凜。
  這次他起身离去,拉喜沒有說話。
  “還有,”他臨別前說:“我今夜會睡在我的婚前的老芎帳內,別再向可汗密告我睡在紅帳內侮辱了你這個做妻子的。”
  可恨,密告兩個字,在她的心口上又踹了兩腳。
  拉喜合上雙眼,容許自己安靜的淚珠滑落到頸邊。密告?他以為自己是想用這种手段來贏取他嗎?為什么她會愛上這么無情無意的人?為什么?
  她要怎么做,怎么做他才高興?
  离開他嗎?拉喜憂傷的睜開雙眼瞪著頂帳上的小天井,是否只要她現在离開……他就會滿意?宣告她的失敗,承認自己毫無吸引力,接受一切。
  拉喜歎口气,穿上自己的單袍后,生于案前磨墨備起畫筆,唯有寄情于詩畫,她才能夠平靜下來思考自己該何去何從。
   
         ★        ★        ★
   
  兀爾在說出那番話后,心中直忐忑不安。
  對年方十七的拉喜說那樣子的話,打擊是否太大了些?
  在冷冽的湖水中他尋回迫切需要的“冷靜”后,他游回岸上套上衣褲,心中有預感未來他需要半夜游冰冷湖水的次數,唯有漸次累增沒有遞減。
  恐怕沒人會懂,他何以擺著活生生的嬌妻不要,而宁可睡著他孤單冷寂死板板的床。
  騎馬回到王府的路途上,已有些早起的屠販、商賈准備著早市的赶集,越過几條大街,矗立于前方的即是他的蔚氏王府。在突厥族內有崇高地位的阿史那族,無一先祖是孤家寡人過一輩子的,否則世代又該如何傳衍呢?
  若說……他無論如何都必需娶妻生子,那么,迎娶公主真有那么糟糕嗎?
  頭一回,兀爾認真的思索著。
  她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乖巧妻子,聰慧伶俐偶爾會迷糊,臉蛋可愛……算是有魅力,而那白洁曲線有致的身子,呃,是每個男人的美夢。
  不坏,真的不坏。
  兀爾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馬房小廝,踩著充滿決心的步伐,往拉喜的帳內走去。
  他要告訴她,他正考慮接受她成為真正的妻,或許她會認為自己兩次三番在作弄她,不過只要他使把勁溫柔的親吻她,拉喜想必會無可抗拒的躺在他怀中,任他……
  “大人。”顧守帳門的守衛行禮致敬。
  兀爾草草點個頭,迫切的要見到可能哭得稀哩嘩啦的小妻子。穿過重重帳門后,他跨進內室,腳步卻很突兀的打住。
  拉喜趴于案上,像個無邪小娃儿睡著了。她臉上還留著一抹墨漬,活像長不大的孩子。放慢腳,不打算扰醒她,兀爾悄悄的來到她身邊,拂去遮蓋她臉蛋的亂發,抽去她纖手中的筆杆,他似乎永遠在發掘妻子的每一面,有多少面的她是他所沒發現的?
  以為自從前妻死后,自己再不能對女人有柔情的感覺,可是這個小東西讓人不覺想疼,想愛,想緊緊的擁抱。兀爾對自己微笑著想,她真是不可思議。
  他彎身雙手一攬輕松的抱起她,嗯,她太輕了,該要多吩咐她吃補品,這么嬌小的妻子要怎么帶給他許多身強力壯的子嗣呢?按照他倆今夜熱情的表現,兀爾深信他們結合的下一代會是非常优秀的。
  甚至當他擺她到榻上時,小東西也沒醒來。她小嘴咕噥著。
  好奇的,兀爾傾身到她耳邊,听她的夢囈都在說些什么?“不要了,我不要了。”
  嗯?這是什么意思?兀爾以為他會听到她喊著自己的名字呢!唉,歎口气,兀爾瞧她睡得這么香甜,還是別吵她,明天再告訴她好了。
  他起身伸了伸筋骨,腦中考慮著要留下來与她共眠,或暫時回到自己的帳內?頭個主意比較吸引人,趁拉喜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引誘她……
  晃到案前的兀爾被拉喜留下的詩畫給分了神,他瞇起眼看著畫上的大漠風光与兩匹駿馬,馬儿一左一右,隔著一方小水池遙遙對望。左方的馬儿畫得极俊,飛揚的蹄,健瘦的体魄,還有炯透有神的目光;在右方的馬儿稍稍側過面,曲線較為柔和溫婉。
  可見畫者功力不淺,能于短短几筆間畫出雄馬雌馬之不同。
  兀爾更好奇的研究起那闕詩。
  芎蒼天際浩翰海君念戀君去又來
  問此生緣盡几分粒沙滴水皆天涯
  這分明是首情詩,而且并不是寫給他的。兀爾捏緊著薄薄的絹帛,上面充滿思念与愛戀之情,拉喜根本不用思念他!還寫著她与“那人”的緣份,是無時無地皆可以成為天涯海角的?她竟敢与他以外的男子相戀?還互通款曲!(妒火怒火齊攻之下,蔚兀爾八成忘了他剛剛与妻子纏綿之際,明明曉得拉喜是處子。)該死的,讓他查出那男人是誰,他保證會教那人生不如死!
  兀爾就這樣掐著那卷絹帛沖出了拉喜的紅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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