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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歡樂的時光總是飛逝得特別快,轉眼間,齊雋和佩陵已結婚近一年了。
  婚后,佩陵天天洋溢在幸福快樂的氛圍中,和齊雋的感情更是有如新婚般甜而不膩。
  “爸、佩陵,我去上班了。”
  早餐過后,齊雋習慣性在佩陵的臉頰上印上一吻,這才抄起西裝外套准備外出。
  “公司如果沒事,你就留下來多陪陪佩陵吧!”賈威當然也看得出來他們小倆口的甜蜜。
  每每齊雋一出門,佩陵總是無聊地在屋里忙東忙西,故意找事做打發時間;下班時間一到,她便像個小女人倚門而盼地站在門口,看在他眼里還真是不舍。
  因此,只要公司沒什么事,他就允許欣翰偷個小懶,多陪陪嬌妻,說不定還可以早點成就他抱孫子的愿望。
  “可是,我今天——”
  “有什么事就讓老李去處理。”賈威截下他的話。
  “爸,公司要緊,我不能自私的硬要Dave留下。”佩陵立刻幫他說話,臉上還不時出現紅暈。
  齊雋挑起眉,眯眼一笑,“我也不舍得放你一個人在家,不過,今天我當真有事,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不過,下午就可以回來陪你了。”
  佩陵聞言,澄亮的水眸一張,溢滿了歡喜,“好,那我等你。”
  他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轉身對賈威說道:“爸,那我走了。”
  齊雋拿起公事包,走進車庫開出了一輛紅色法拉利,矯捷地轉出家門。
  車頭才剛驅上馬路,齊雋便眼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前不遠處!雖然那人頭發留長了不少,但他仍能認得出來他就是貨真价實的“賈欣翰”!
  突然,他心中躍起一种不好的預感。
  一年的時間還沒到,他不明白欣翰怎么就突然回來了?
  于是,齊雋加快車速,朝他而去,“欣翰——”他按下車窗,越過副手席向窗外喊了一聲。
  欣翰一見到他,眼神倏然發亮,可見他站在這儿就是為了等他。
  “嗨!齊雋,沒想到我變成這副模樣你還認得我!”欣翰立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怎么回來了?”齊雋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就擔心被熟人遇上。
  尤其是他們兩人外表如此相近,若被路人看見了,一樣會引起怀疑。
  “咦!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怎么希望見到我?”流浪近一年,欣翰的個性除了仍舊是大而化之外,還帶著一點浪人的落拓。
  “比賽的時間還沒到,你這時候跑回來我怎能不擔心、不起疑?”
  齊雋的俊臉上有著一抹費解的神情。
  “沒錯,就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比賽就開始了。”欣翰爬了爬頭發,語气不冷不熱,似乎已喪失了當初對藝術的狂熱。
  齊雋當然听出他有心事,蹙了一下眉,關心的道:“你的作品已完成了?還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欣翰忽而一笑,黑眸掠過不尋常的异彩,“近一年不見,你仍是我的知己,我什么都沒說,你就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
  一陣笑聲過后,他的眉宇又沉郁的擰起,仿似心事重重。
  “我又不是神仙,事情的原委還是得由你來告訴我,快說啊!”
  齊雋實在是不習慣他現在這副拐彎抹角的模樣,于是,不假辭色地瞪了他一眼,催促道。
  “齊雋,對不起,我想……這計划可能要提前結束了。”欣翰雙手環胸往椅背一靠,神情淨是難得一見的蕭索。
  “究竟是怎么了?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齊雋索性將車子開往偏僻的郊區,找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知道今年‘凱洛琳’的主辦人和主評人是誰嗎?”欣翰突然問道。
  齊雋背脊一僵,淡淡地道出,“佩陵的父親。”
  “什么,你知道?”
  “結婚時,佩陵的父母來參加婚宴時曾提過。”齊雋簡單地作了解釋。
  欣翰點點頭,“我這次比賽遇上對手了。”
  “怎么說?”
  “凱洛琳獎連續五年奪魁的高手麥克這次又參賽了。他向來以繪畫作品獨占鱉頭,我想要而他可是比登天還難。”
  欣翰歎了一口气,披肩的長發突被一遭冷風吹起,露出他深奧的輪廓。
  “拜托!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妄自菲薄了?還沒參賽就說這种泄气話,難怪你會變得這么沮喪!”
  齊雋不得不叨念他几句,實在是現在的他,已不像他所認識的賈欣翰了。
  那個對藝術充滿狂熱,一提到繪畫就兩眼發出星芒的賈欣翰不知上哪儿去了?
  “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我看過他歷年來參賽的作品,幅幅生動、發人深省,其中蘊藏的藝術創意更濃,這就是我的敗筆。”欣翰激動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就這么放棄了?”齊雋不明白他既知對手的能力為何不加強自己繪畫的技巧,竟跑回台灣蘑菇?
  “我要換回欣翰的身份,告訴佩陵的爸爸我要參賽,他肯定會幫我的。”
  “什么?你要作弊!爸他不會答應你的。”齊雋眯起鋒利的狹眸,無法想像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是他所認識的欣翰。
  “爸!瞧你叫得還挺順口的,別忘了他才是我岳父。”欣翰立即變了一張臉,東方的太陽將他的面容照耀得像謎一樣的金色面具。
  “欣翰!”齊雋再也無法無動于衷。他的心口在瞬間揪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的利用价值已沒了,可以拍拍屁股退場休息了?”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以往的好友會被名利蒙蔽了眼睛,說出這种無情無義的話。
  “看你气的,我的老婆白白的送給你用了一年我都沒說什么,真不懂你還發什么火?”欣翰睨著他,一副漫不經心的調調讓齊雋再也看不下去。
  他終于捺不住气,失控地抓住欣翰的衣領,狠狠地瞪視他,“你怎能說出這种活?當初你明明告訴我對她沒意思,我才會答應你這种無理的要求,這下你為了自己自私的目的又想向我要回她!我問你,你究竟把她當成什么?玩具還是物品?”
  齊雋的眸子閃閃發亮,深沉的語气更像冰柱般寒沁。
  欣翰無所謂地還以一笑,拉下齊雋的手,“你這是干嘛?堂堂一位醫生動手動腳的多難看?再說,黎佩陵曾嫁給你也是因為‘你是我’,如果當她知道自己所嫁的人只是個冒牌貨,你想她會做何感想?”
  似乎他已沒了理性,喪失了良心,往日的颯爽清朗已不复見,徒留下來的只是他陰險的心態。
  齊雋直搖頭,不知他這一年中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怎會弄得心性大變、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齊雋的眼瞳逐漸變得焦慮、深邃,“告訴我這一年的全部經過,我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你連人格都沒了、心也變了?”
  “我沒變,只是改變了計划。我發覺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公平的競爭,偶爾走走后門做個小弊也不為過啊!至少我以后在藝術界可名利雙收。齊雋,要不要就隨你,如果等我拆穿了一切,你會更難看。”欣翰最終于使出了撒手鑭。
  “你威脅我?”齊雋眯起眼。
  “就算是吧!”欣翰推開車門,离去前又丟下一句,“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解決一下你的私人問題,時間一到,我立刻回家。”
  看著他走遠的身影,齊雋不禁蹙起眉心,表情中出現了難以解釋的深沉悵惘……
   
         ☆        ☆        ☆
   
  齊雋剛將車子轉進家門落定車庫,佩陵嬌俏的身影便已飛奔了過來,依照以往的慣例,他一定會迅速下車抱住她,送給她一個深吻。但今天,他卻坐在車內久久不下車,煩郁著自己該拿什么樣的心情面對她?
  佩陵見他遲遲沒動靜,于是,向前敲敲他的車門,“Dave——Dave——”
  他透過車窗看見她那一臉可愛的笑靨,強迫自己將滿腹的气悶壓下,打開車門,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今天都在家里做些什么呢?說來听听。”
  “我今天向林嫂學了几道你愛吃的萊,已經擺上桌了,你一定要嘗嘗喔!”
  她拉住他前進的腳步,故意在他面前磨磨蹭蹭,像個討著糖果的小孩,撒嬌的嬌態畢露。
  “怎么不走,還有事嗎?”他疑問地看著她。
  “你怎么忘了……”她垂下小臉,羞澀地咬了咬下唇。
  “忘了?”齊雋眼珠子一轉,恍然大悟,“是這個嗎?”他抬起她的小臉,在她的左頰印上一吻,旋即又邁開步子。
  佩陵愣了一會儿,發覺他今天好奇怪,可是,又說不上是怎么了,只好緊跟著他進入客廳,替他拿了拖鞋,接過公事包。
  “去洗把臉就可以吃飯了。”她柔柔地說。
  “不用了,我覺得好累。隨便吃几口就行,我想早點儿回樓上休息。”他面無表情地走向飯廳。
  她立刻為他盛碗飯,指著桌上的几道萊說:“這是紅燒獅子頭。林嫂說你從小就愛吃,還有這個,雖然雞肉炒焦了,你應該還認得出是宮保雞丁吧!嘗嘗著啊!”
  她開心不已地介紹著自己的杰作,就希望自己能抓住他的胃。
  他盯著滿桌子的萊色,眉頭皺得更緊,心聲的死結更煩躁得解不開。
  眼前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萊,不都是她為“賈欣翰”所做的嗎?喜歡這些口味的人是賈欣翰,她想巴結的人也是賈欣翰,那他這個冒牌老公算什么?
  “我不吃了。”他將碗筷一擱,煩悶地站起直沖二樓。
  佩陵的眼角立時噙出了淚,她忍著不讓它落下,隨他奔上二樓。
  “你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本來你說下午會回來,卻拖到現在,害我——”
  “你別再那么孩子气了好嗎?我有公事得處理,不能每分每秒都陪著你,除非我正事不想干了。”
  齊雋惡劣地截斷她的話,表現出万分的不耐。
  他這突如其來的改變簡直讓佩陵無所适從、心慌意亂。
  她不禁梗了聲,無法動彈,“我……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你為什么要發那么大的脾气?”
  一個下午,她都在非常熱切的心情中烹煮著他愛吃的菜肴,一心想著全都是他吃進肚里的表情,無論能不能得到贊美,她仍是非常有成就感。
  哪知道她滿腹的熱情被他的冷意給兜頭淋下,整個人凍在那儿發抖……
  “你沒有做錯什么,是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离開一下讓我靜一靜?”
  他臉上的表情是冰冷的,眸光更為冷冽,渾身帶著濃濃的不悅。
  她的心髒重重的一撞,秀眉微蹙,顫抖的嗓音里淨是沮喪,“你不要赶我走,在沒弄清楚狀況之前我不想走,你不要那么殘忍好不好?”
  佩陵雙拳緊握,堅持不肯离開。
  她怎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似的走出這間房?她肯定會坐立不安、憂焚難耐,除非他告訴她原因。
  “算我求你好嗎?”
  齊雋坐進房內的小沙發上,抑郁地揉了揉眉心,額前蹙起了一片不悅的紋路。
  “你累了是不是?那我幫你按摩……”
  佩陵見狀,立刻走過去坐在椅把上,為他揉捏起頸部緊繃的肌肉。
  齊雋閉上眼,實在不忍再苛責的驅赶她,只好軟化態度說道:“行了,佩陵,你如果餓了就先去吃吧!我躺一會儿就行。”
  “不,菜冷了就不好吃了,你不吃我也不吃。”她心亂如麻,一個人哪吃得下?
  “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好不好?你究竟要我怎么樣?拖著疲憊的身体陪你去吃一頓食不下咽的晚餐嗎?”
  佩陵整個人傻住了,淚也無止境地流下臉龐,“你……你吃都沒吃,就認為它食不下咽……”
  她的嗓音沙啞,最后,變成細細碎碎的哭泣聲。
  再看向他那張蓄滿了陰霾深沉的冷酷俊臉,讓她一顆飄蕩不定的心變得更無所依歸。
  “你過來。”他凝望著她,蹙著英眉。
  佩陵怯弱地看向他,發覺現在的他好可怕……
  見她半晌沒動靜,他那雙看似毫無暖意的薄唇緊緊一抿,又道:“我說,過來!”
  佩陵渾身戰栗,像被點了穴似的腦子一片空白,心也雜亂無章,“Dave,你要……”
  “怎么,怕我吃了你嗎?”他臉上突然揚起一道看似溫和的笑容,但看在她眼中令她更膽寒。
  “我……”佩陵歎了一口气,慢慢的向他邁步過去,直到他面前才定住腳步,“你是我丈夫,我怎么會怕你呢?只是,你讓我覺得好陌生,今天的你一點儿不像我所認識的欣翰。”
  “我說過,不要叫我欣翰——”
  他猛一拍桌倏然站起,全身血液不能控制地到處流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老是愛在我面前犯我的忌諱——”他不斷擲給佩陵一連串她無法招架的嘲諷,言詞也變得更狠毒了。
  “Dave……”她傻了!
  齊雋突地煞住了口,見她這副樣子,他是又心疼又心痛。
  心疼于她的心傷;心痛于他就將离開,离開他所愛的她。
  佩陵深吸了一口气,以舒緩胸中的沉悶感。她忍著淚水說道:“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哪做錯了?為什么你總不愿我叫你欣翰?你似乎很討厭這個名字。”
  佩陵哪壺不開提哪壺,此話一出,齊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沒錯,我就是不喜歡這個名字,那你呢?你愛他嗎?”他刻意壓低嗓音說道,語气中的嫉妒又濃又嗆。
  “你為什么會這么問?你不就是欣翰嗎?我怎么會不愛自己的丈夫,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佩陵抿了抿唇,一直無法意會他話中的意思,為他陡變的表態感到無措。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早上出門之前明明還好好的問!為何才一天的時間,他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是你丈夫……”齊雋自有自語地苦笑著。
  佩陵看了他半晌,最后,她拗不過自己對他的擔心,“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請家庭醫生過來看看你?”
  如今可以解釋他這种突變的理由就只有這個了,或許是他的工作壓力太大,才會出現奇怪的反應。
  “對,我是累了。”他抬起眼睛瞄了她一眼,“你現在可以出去讓我靜一靜吧?”
  “好……我這就出去。”佩陵旋過身,才走几步便不放心地回頭說道:“你真不餓嗎?如果你不喜歡吃我煮的飯,等會儿我出去幫你買點儿東西回來好不好?告訴我,你想吃什么?”
  齊雋看了看她,對她眼中的那一絲悵惘所迷惑。再想想自己,他實在不應該把惡劣的情緒發泄在她身上,怎么說她都是最無辜的。
  “也好,我好像也餓了,不必出去買,就吃你做的。另外,你把你的那份也端過來,咱們一起用。”
  佩陵聞言神情寫上變得雀躍,她立即抹去眼角的淚,興高采烈地說:“好,你等我,我把飯菜熱一熱馬上就來。”
  說著,她已沖出房間,像极了一個興奮的小女人,臉上又漾起了笑意。
  齊雋懊惱的皺起眉峰,怎么也無法原諒自己剛才那突如其來的暴躁。
  他更能看得出,佩陵雖然外表雀躍、臉上帶笑,但她真的是受了傷害,被他那些肆無忌憚的言詞所傷。
  片刻過后,佩陵已端了兩盤熱騰騰飯菜上來,并將齊雋的那盤放在桌上,“快吃,吃完后我保證不吵你了。”
  齊雋怜惜地看著她那副苦中作樂的笑容,指尖怜惜地拂過她的頰,輕聲說道:‘你也來用吧!”
  她終于一掃方才的陰霾,笑了開來,捧著瓷盤在他面前坐下,“如果當真難吃,就少吃點,別勉強自己。”
  齊雋幽幽的開口,“別把我剛才的那些鬼話放在心上,的确是公司遇到了些棘手的事讓我煩心。
  他突然站起走向她,半蹲在她面前,以她餐盒里的湯匙舀了口飯送在她唇邊,“你一定餓了。來,我喂你。”
  佩陵雙頰乍紅,怯怯地張開小嘴接受了他的好意。
  “現在換我喂你了。”佩陵也依樣畫葫蘆,在碗中舀起一口飯,還夾上一塊雞丁,塞進他嘴里,“這么樣?好吃吧!”
  她表情中滿是期待的顏色,又像繃緊的弦,是那么的緊張与倉皇。
  齊雋緩緩的笑說:“好吃,不過,我面前有道更美昧的餐點等著我用呢!”
  “嗯?”
  倏然他已將她抱起,吻住她微張的小嘴,他坐在椅上,讓她整個身子癱軟在他陽剛的身軀上。
  齊雋眉宇間的烏云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氤氳的情欲,他細細的吻著她的香唇,体內燒灼的情欲也一步步變得火熱。
  佩陵閉上眼,讓他瘋狂地吻住自己,她亦賣力穩住心中那股速竄的騷動,低啞地在他口中呻吟:“我愛你……Dave……”
  齊雋禁不住渾身一震,眼底閃過一抹悲傷,但片刻過后,他又掀起邪气的笑臉,將厚實的掌心一古腦儿捉住佩陵渾圓的酥胸,邪肆地笑說:“你真的愛我?”
  他仿似不滿足般,撩起她的上衣,將腦袋埋進她渾圓的胸脯,細細品味著她的馨香味。
  “我愛……我愛你……”
  她雙頰潮紅,披在乳白色沙發椅上的黑發散亂成网;原本就白皙的肌膚因為緊張和興奮漸漸映紅;高聳的酥胸也不斷起伏,仿似要從緊繃著的胸罩中彈跳躍出……
  齊雋雙眼緊眯,閃過一道紅色火焰。
  沒錯,她說她愛他,至少以目前而言,她是他的。
  他定定的看著她,突然又慢條斯理地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愛的人不是我,你會如何?”
  齊雋雙眼閃爍,挾著一抹冷焰逼視著她。
  佩陵呼吸一窒,腦海突然閃過“齊雋”的臉龐,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時候想起他?但他就像個不速之客突然竄進她的心底,揮又揮不去!
  他發現她神色有异,英眉一皺,“你有話要說?”
  佩陵被他眼中凌厲的寒光給懾住,霍然清醒似的推開他,“我沒有什么話要說,結婚一年了,你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硬要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佩陵立即坐起,急忙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但他在她腰間的手仍不肯放松。
  “你不是餓了嗎?我們吃飯吧!”
  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腦子瞬間就像電腦當机般無法運轉。
  “我覺得你的態度很奇怪,是不是暗藏了心事?”
  齊雋的眼神充滿了探究,似乎有著預感,她心底的秘密一定和他有關。
  他愛她!多希望能和她白頭偕老,只可惜事与愿違,他和她的夫妻緣分就快到了盡頭……
  趁這短暫的時光,他想徹底明白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沒有——我沒有——”
  佩陵激動地從他身上跳開,像只极欲武裝自己的小刺蝟,一個不注意打翻桌上的餐盤。
  “你怎么了?”齊雋拉拉嘴角,一對黑潭中毫無笑意。
  佩陵反常的舉動更令他深覺事有蹊蹺,只是,他猜不透她究竟暗藏著什么秘密?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去換一盤過來,別等我,你可以先用。”由于打翻的是佩陵自己的餐盤,她可以借由換餐盤的机會逃离這儿,也逃開他逼人的目光。
  “不用了,反正我也吃不下,不如咱們一人一半。地上的東西就由林嫂他們來收拾吧!”
  他怎會不曉得她在打什么主意,怎能讓她就這么一走了之?
  開雋徐緩地走向她,將她摟在臂膀里,扯著一抹訕笑道:“何況我還有你這份甜美的餐點沒用,豈能讓你走了?”
  佩陵睜著水眸,很想求證一件事,于是以顫抖的音律問道:“那你呢?你愛我嗎?”
  她為什么發覺跟前的欣翰有點不一樣了,仿佛他又复上了齊雋的影子,變得邪肆又輕狂。
  “你怎么會這么問,是不是被今天的我給嚇著了?”他的目光凝注在她惊愕臉上,唇線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今天确是嚇坏我了,而且變得好不一樣!”
  她低垂眼瞼,遮住自己茫然的眼神。
  “你怪我?”他以大拇指輕輕划過她眼角噙出的淚珠。
  佩陵搖搖頭,眼底泛出的光彩柔柔的,“我沒怪你,只希望你不要再對我說這种話,也不要再問我一些我無法回答的問題,求求你好不好?”
  她突然投送他怀里,緊緊地抱住他,臉頰撫弄著他的胸膛,是如此的親昵。
  齊雋猛然勾起她的下頷,蠻橫地堵住她的小嘴,沉寂的眼瞳里已蓄上簇簇的火苗。
  “我現在只想要你。”他在她的唇角低吟,一手已掀高她的長裙,撫触她勻稱柔滑的大腿。
  佩陵抱得他更緊,已將身心全交了出去,只求他賜予她愛怜的情意。
  “你是我的。”他郁悶地說。
  他的手指已沿著她大腿內側往上滑向她火熱的私密處。
  佩陵心跳怦然,呼吸急促,口中輕輕呢喃著,“要我……”
  “別急,讓我先把你弄熱。”齊雋的雙眸好似漩渦,緊緊勾勒著佩陵脆弱的感官。
  他的右手鑽進她的底褲內,放肆又撩情地玩弄著她下体亢奮的小核,一步步烘暖她——
  “嗯……”
  一絲絲細柔的喘息聲不斷由她喉中也出,這樣純粹的反應令佩陵羞澀地無所遁形……
  “再張開點,你會更舒服。”他以膝蓋頂開她的兩腿,熱燙的指尖已擠進她雙腿間,輕柔地律動起來。
  一股又酸又疼的酥麻感自腿間升起,她忍不住又發出一聲吟哦。
  齊雋瞬間含住她的嘴唇,熱烈又狂鷙的与她的香舌交纏,指頭的進出也愈來愈頻繁,動作也愈來愈急促。
  如潮水般涌來的快感不斷襲上佩陵的身心,不僅如他所言早已烘暖了她的身子,也沸騰了她体內的熱情,她的下体不自覺的抽緊起來,更強烈感覺著他手指的蠕動。
  “你真熱情,差點逼瘋了我——”他撇開唇,以他陽剛的男体條熱地揉搓了下她的身子。
  “那……那就給你……”
  一陣狂熱与空虛的激流在体內相巨沖擊、直竄,匯集成一道深沉又渴望的疼痛,她……更想要他……
  佩陵下意識伸手探進他已散落數顆鈕扣的襯衫內,撫弄著他堅挺的胸膛,和硬實可愛的男性乳頭——
  齊雋緊繃的男性身軀微顫了一下!她的触碰簡直就是火上加油,使他的情欲突然升高,已到了不得不解脫的地步。
  “佩陵,你這個煽情的小惡女——”
  正當他要解開褲頭,急于一逞雄風時,他置于床頭的大哥大突然像找碴般忽地響了起來。
  齊雋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沉重的咕噥,不耐煩地打開它,“喂!找誰?”
  他的口气不佳,糾結著他全身的是一种性欲未解的疼痛。
  “怎么脾气那么差?瞧你喘息聲那么重,該不會是和我老婆正在……”一抹消遣的惡意言詞從話筒傳出,以致齊雋的全身發出一陣抖顫。
  他的臉色陡地變成鐵青,猛地按住發聲處,火熱的欲念猛然消褪。為了不讓佩陵怀疑,他竟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
  “怎么不說話?該不會被我猜中了吧!咦……也不對,現在才不過是晚餐時間,你們就干這种事,未免太心急了吧?”
  “你再胡說八道,不怕我毀約?”齊雋的胸膛因气憤而起伏不止,說出口的話語深沉得駭人。
  佩陵發覺有异,忙以一种好奇的眼光探詢他是誰打來的電話?
  齊雋瞪了她一眼,迅速將褲子穿好,离開床畔,來到陽台,“怎么換你不說話了?說啊!是不是真的怕我毀約?”
  “你不會的。”欣翰嘻笑的聲音又傳來。
  齊雋的心一抽!沒錯,他是不會。在他這一生中,他從未做過毀約背信的事,尤其是對可生死与共的好友。
  但……并不表示他這次也不會啊!
  “你今天早上的話我言猶在耳,那么急又來電話,難道怕我忘了?”他冷著聲回應。
  “口气別這么火爆,我只是和你敘敘舊。”欣翰收起訕笑的嗓音,听得出其中暗藏一絲悲歎。
  “好,你住哪儿?”
  待欣翰念了一長串的地址后,他點點頭道:“我記得了,那明早十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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