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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連日來,在紫禁城內已不見六阿哥的身影,然他頹廢消沉的消息卻已沸騰揚遍京畿的每個角落。
  耳語中全是傳聞著他四處喝花酒,流連勾攔院整日不知离去,比往常更甚之。
  皇上經皇后之口得知樊溯已知其身世的消息,對他消极之舉亦頗感歎息。
  樊溯雖非皇上的親生子,但他對他可是比其它阿哥還看重,甚至有意立他為儲君。幸而這檔事外人并不知情,為了激起樊溯的斗志,皇上在這時候頒發了重要的旨意——
  “朕已決定立六阿哥樊溯為儲君,不知眾卿家可有意見?”
  早朝時,皇上面對各大臣道出這個主意。
  “皇上,六阿哥之才能眾人有目共睹,只是,近來外頭傳來不少關于他負面的耳語,立儲一事是否先暫時放下,過一陣子再說?”禮部尚書元睽諫言道。
  皇上淡笑言之,“六阿哥尚年輕,一時風流并無不可,元大人多慮了。”
  “皇上,臣倒認為六阿哥乃上上之選,儲君非他莫局,立他為儲之事臣是百分之百贊成。”輔政大臣卻持与元睽相反的意見。
  皇上點頭示意,“除了元大人外,還有哪位卿家有意見?”
  頓時,金鑾殿上鴉雀無聲,似乎無人表示反對。
  久久,皇上便道:“既然如此,朕即刻宣布立六阿哥樊溯為儲君,于月底擇選吉日,舉行立儲大典。退朝。”
  當然,這件大事,不一會儿工夫就傳遍整個宮內。
  昱馨格格一得消息后,心底漸生詭計,倏地轉往“璥璇宮”。
  “璥璇宮”內,蔚晴臉色蒼白,眼衶黯然地倚在花欄邊,看著欄內成片的桔梗,掩不住心頭的沉痛。
  那夜她躺在花叢內淋了一整夜的雨,最后是被“茉莉齋”的宮女發現,將她扶回這儿,還請了太醫來為她診治。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今早才轉醒,醒后便由宮女嘴里听聞樊溯這几天的風流之舉,心頭又是一陣重創。
  他要她滾的惡劣言詞猶在耳際回蕩,她的心都快碎了!
  既然留不住他的真情意,她只想就此离去,未來,她可飄泊于人世,承受孤寂,過著平淡卻無愁的日子,她至少有他的回億。
  她不敢奢望他會回心轉意,同一個濫情的男人索心討肝,這是多可笑的行徑,但她又不舍得离去……因為這里是唯一見得到他的地方。
  她甚至卑微的想,或許她再也不強求,只求能偶爾見見他就好…
  “格格,回屋吧!你身子才別有起色,在這儿吹風是不行的。”宮女翠儿急著在一旁催促。
  她虛軟地搖搖頭,“我再坐一會儿,你先退下。”
  就在這時候,她听聞昱馨格格微尖的聲音自宮門處傳來——
  “旻若格格,原來你在這儿,太好了。”昱馨格格慢慢走近蔚晴。
  “昱馨格格!”
  自從上回兩人交惡后,蔚晴和她就不曾再打過照面,此刻見了她,蔚晴頓生提防之心。
  “別緊張,我不過是來找你聊聊天,敘敘姊妹之情。”昱馨格格詭笑地走向蔚晴身旁的石椅坐下。
  “翠儿,你先下去。”支開宮女后,蔚晴淡然地問:“有事嗎?”
  “听說你躺在茉莉花叢內淋了一夜的兩,身上的衣物又殘破不堪,該不是嘗到被丟棄的命運了吧?恭喜你囉!”
  昱馨格格無情的言辭,對她來說又是另一次打擊。蔚晴沉默不語,心疼得不想再泄漏自己的脆弱。
  “你整天都把自己關在這里干嘛?等著情郎來見你嗎?”昱馨格格沉不住气又問,其話語尖銳懾人。
  見蔚晴依然無語,她又嗤笑,“樊溯現在不回宮,整天在外面喝花酒,早就忘了你,你就別再痴心妄想了!”
  “你來這儿,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嗎?”她的話讓蔚晴心口狠狠地被螫了一下,疼入骨髓,卻無法喊痛。
  她怎會不知昱馨格格來此的目的,除了傷她外,絕不含任何姊妹情。
  “當然不是,我是來告訴你另一則消息。”昱馨格格不怀好意地頓了一會儿,又道:“你知不知道皇阿瑪已下旨要立樊溯為儲君。”
  蔚晴身子微震,听聞這消息她是該為他高興,但卻也產生一股沉悶的感覺,身為一國之君,有哪個不是嬪妃成群,到時他心底更是容不下她了!
  隨即她搖頭輕笑,侯蔚晴,你真傻啊!不用等到他成了皇上的時刻,此刻他心底早已沒有你的存在了。
  他的行蹤成謎,而她卻還留在這儿,愚蠢地等著他少得可怜的疼惜,他真為自己卑怜的舉措可悲啊!
  “那么恭喜他了。”她無神地響應。
  “如果——讓眾大臣或天下百姓知道他并非龍子,只不過是個假阿哥,你認為他這個儲君還做得成嗎?”昱馨格格刻薄地一笑,臉上閃過一絲嘲意。
  “你知道?”蔚晴的确吃了一惊。
  “或許你不知道,這天大的柲密是我無意間從皇后那儿听來的,而且也是我告訴樊溯的。”她自得地說。
  “什么?”蔚晴重顛了一下,頭微眩,“你的目的究竟是?”
  “我要你放棄格格這個頭銜,立刻离開紫禁城,最好走得遠遠的,這樣我就為他守住這個天大的柲密。”她美艷的五官揚起邪笑。
  “否則你就要揭穿他?”蔚晴苦著心探問。
  “沒錯,他的前程就握在你的手上了,旻若姊姊。”她佯裝親昵,那叫喚聲卻讓人膽戰。
  蔚晴蹙眉看向她,那詭异的嗤冷怪笑已將她的意圖彰顯得极為明白,她打算赶她走,讓她离開皇宮、离開樊溯、离開京城。
  “他已無心于我,你根本不必這么做。”她自覺可笑。
  “我不管,我不想冒險,只要你离開,一切都會恢复跟從前一樣。少廢話,說!你到底定是不走?”昱馨格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樣,急急催促。
  蔚晴是想走,但她愈想脫身,她的心卻愈往有他的記憶里沉,他在她身上下了魔咒,她該如何擺脫?
  “好,我走。”淚模糊了她的眼,這刻骨的痴戀她會化為思念,今后以它為存活的動力,倘若用完,她會再向來世預支相思。
  她向來堅強,為何才低首,淚就禁不住的滑落?自從認識他后,她像變得軟弱了,這可怎么是好?
  “好,我給你半天時間,最好是靜悄悄的离開。至于皇上和皇后那儿,你也不用辭行了,我會為你盡孝道。”
  “能讓我留封信給他們嗎?這是我僅有的心愿。”無法盡孝,總不能一走了之。
  “那就快點儿。”
  在昱馨格格的催促下,蔚晴拖著疲憊的身子寫了封信,隨即一如她來時般的洒脫,什么也不帶的悄然离開了!
  才走不過几步,淚已模糊了她的視線,走在不知去向的路上,她多希望能与樊溯不期而遇,然而她失望了。
  唉!真心是強求不來的,她似乎也從未擁有過他的心,回憶以往,似乎徒剩遺憾!
  ***
  樊溯深夜回宮,醉意已有三分,按捺不住自己的意念,他來到“璥璇宮”外,流連不去。
  宮中黯然一片,似乎不帶一絲燈影,周遭也靜謐得詭异十分,居然不見宮女、太監隨侍于側。
  頓時,他的心口一惊,大感不妙!
  霍然沖進無人的宮庭,推開蔚晴的閨閣,他看見一抹黑影站在窗近,“蔚晴……”
  倏然,燈蕊被點亮,樊溯看清點燈者。“是你?昱馨。”
  “很失望吧?”她扯著一抹邪笑。
  樊溯半瞇起銳眸,直視著她那暗喻深意的臉,“旻若格格去哪了?這宮內怎么連個人影也沒?”
  “他們全出去找旻若格格了,不過已隔半日,他們是找不到她的。”她露出一抹自認最嫵媚的微笑,緩緩走向他,偎在他怀中。
  他疑惑半晌,突然沉下聲,嗓音揉入一抹冷然的低誚,“她走就走,為何要派那么多人手大費周章的找她呢?”
  “六阿哥,你當真不在意她?難怪她說你對她根本不在意。”昱馨格格掩唇低笑,彷似得意万分。
  既然樊溯對蔚晴只是玩玩的心態,她又何需太在意。
  “這話是她告訴你的?”他傾向她,以邪肆的眼眸懶懶的瞟向她,誘其坦言。
  想不到那個小女人,竟敢將他說得像個沒心沒肺的惡人似的。
  “沒錯,她還一副悲苦的模樣,好象個棄婦,可好玩咧!”她慢慢走入他所設的套話陷阱中。大笑,“你絕對想不到,前几天她被你玩過后,衣衫殘破又淋著雨,倒在茉莉花叢內哭了一整夜,由此可見有多在意你、多愛你了,可惜愛上你這個無心無愛的男人,還真是我們女人的悲哀。就連她走時都彷佛步子跨不開呢!”
  “既是悲苦她又為何要走?這豈不矛盾?”他心頭一擰,眼露灼光,慢條斯理地坐在椅上,优雅地伸展四肢,狀似不經意地探問。
  “可能你還不知道,今天皇阿瑪已下令立你為儲君,我告訴她,如果她不离開,就把你的真實身分泄漏出去。”昱馨格格杏眼含春地靠近他,恣意坐在他的腿上,“當然我也可以以此威脅你与我相好,雖然名義上,你是我的六阿哥,但咱們私下是可以在一塊儿的,我并不在意名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要求,你便讓我當不了儲君?”樊溯陡地冷笑,峻冷的容顏上挾帶几縷邪味。
  “當上儲君,將來的江山可是你的,況且三宮七十二院的嬪妃任你召喚,而且我也不錯啊!你會傻得放棄嗎?”昱砮格格輕言呢喃,妖嬈地勾住他的頸子,送上自己的唇。
  樊溯技巧地閃過,霍然站起,一抹笑透著佞色,“我本就不是宮中人,怎敢僭越儲君之位,請你轉告皇上,我樊溯受之有愧。”
  丟下這句話,他張狂不羈地步出“璥璇宮”,只留下昱馨一人呆立在空無一人的宮中。
  ***
  耀武揚威武館的大招牌仍高挂在檀紅大門上,只是已被蛛网所覆,缺少了以往的威風光彩。
  蔚晴一時無路可去,又不知父兄藏身何處,只得怔忡地站在武館門囗。但,只要他們是平安的,她就了無遺憾,她相信天涯一線牽,只要有緣,他們必會再見。
  至于她与樊溯的緣分何在,她已不愿細想,种种的心傷已讓她無力再奢求。
  推開門,慢慢趨近練武場,腦海瞬間閃過弟兄們共同操練的情景,雖辛苦,但那段時光卻是她最無憂無慮的時刻啊!
  她垂首低泣,焉然,一道黑影掠過樹梢,霎時又不見了!
  蔚晴提高警覺,環伺著四周不明气流的紛扰,然身子尚未痊愈的她自知若真是歹人來襲,她是逃不過的。
  突地,一陣強風拂過她的臉龐,微閉了閉眼,待她再度睜眼,眼前卻捕捉到一襲她作夢都思念的人影!
  “樊溯……”她如梗在喉,半天只能吟出這兩個字。
  “你是我帶進宮的,就連走也不留句話嗎?”他濃眉深蹙,看著她倔漠但又掩飾不了白皙与虛弱的臉龐。
  蔚晴微暖的心此刻彷紼重重的受了一記猛搫,瞬間又恢复冰冷,“抱歉,我忘了。”
  “忘了?就這么簡單的兩個字?”他眼中亮起一道狹光,精爍的眼中藏著深深的困惑。
  “但我還記得你上次要我‘滾’的話,這個字我從未忘記過。”她別過臉,當愛已不堪回顧時,執著又有何用?
  樊溯笑了,笑得狂放而邪佞,“該要你記得的你偏不記,就愛鑽牛角尖,你啊!當真不該。我不是告訴過你,這輩子你休想掙脫我的怀抱,這話你可記得?”
  “你說話總是反复無常,我是不會再上當了。”
  她不懂,在他那黝黑不見底的曈眸中,到底承載著什么?是狎戲還是惡意挑弄?
  他笑容不減地看著她,“你病了?”
  蔚晴愕然地一陣搖晃,若不是他及時扶住她,她一定會跌倒在地。
  他將她扣進臂彎,触碰她的額,“那么燙!”他口气急躁,“病体未愈,你就這么跑出宮來?”
  “不用你管。”她拚命掙扎,卻使不出勁儿。
  “你別亂動,以前的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現在病魔纏身的你。”他伸手制住她的雙臂,欺近她耳邊呢喃。
  “我宁可病魔纏身,也不要被你纏身。”
  她真的好累,走了那么多路,她已身心俱疲了呀!
  “為何要在花叢中哭倒呢?又淋了一夜雨,全是因為我嗎?”樊溯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軟化了他五官的剛棱。
  她聞言,暗惊失色,原來——他知道!
  他專程來見她,就是為了恥笑她、侮辱她的嗎?
  “反正笑罵隨你,如果你發泄夠了,就請快點儿离開。”她重新閉上眼,企圖封鎖情愫及記憶。
  “知道你為我心神不宁,我高興都來不及,怎舍得笑罵你呢?”他微勾起邪气十足的笑容。
  “那你到底意欲為何?我累了,快撐不住了。”走了那么遠的路,她全身乏力,好想歇一會儿,最好……永遠別清醒了。
  樊溯摟住她微晃的身子,望著病態可掬的她臉頰透出暈紅的緋色,嬌羞的姿容更奪人心魂。
  而他的驟然靠近,令蔚晴漸迷醉在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麝香味,差點儿不能自拔!
  “我帶你回宮找太醫診治。”他抓住她的柔荑,卻讓她給掙脫。
  “不,我今天已喝過藥湯,只想休息。”她顫巍巍地顛了几下,又被樊溯給及時攬住。
  他倏然抱起她往以前的閨房而去,踢開門將她放在軟榻上。
  “這樣舒服點了吧?”他灼熱的唇貼住她的臉,性感的嗓音含情脈脈地在她耳際調情般地說著。
  “你可以离開了。”她不想讓昱馨格格誤會,否則將會害了他一生。
  “你就那么無情,恨不得我立刻滾出你的視線?難不成身分尊貴的旻若格格已看不起我這個平民百姓了?”
  他邪魅地挑眼微笑著,大手愛撫著她織細的腰肢。
  “我沒有,我也不屑當什么格格,你可知皇上已決定立你為儲君了?”她定住身,不敢稍移。
  “這又如何?”他一點也不心動,這輩子能讓他心動的……僅有她……
  “這表示你我的距离也愈來愈遠了。”反正天明時他又將离開,那她宁愿獨活在黑暗中,永遠——
  “小女人,你可是為了我才离宮的?”他隨意問了句,令她的心跳聲陡地漏了一拍!
  蔚晴錯愕地看著他那灼亮的眼曈中鍍上一絲霧色,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的,難道是昱馨格格說出來的?
  她赶緊搖頭。
  “哦?”他看著她欲蓋彌彰的模樣,重重地歎了口气,委屈地說:“我可是為了你,才离宮并舍棄儲君之位的喔!”
  “什么?”蔚晴听得一頭霧水。
  “昱馨格格逼迫我与她燕好,否則就要道出我的真實身世,從以前我就視她如妹,看著她長大,這种事我怎么做得出來?況且我心里早已有了個能為我放棄格格頭銜的傻旻若、笨蔚晴,這么好的女孩儿,我怎能放棄?”
  樊溯溫熱帶電的手指輕輕到過她的下顎,暗棕的眸底映照水晶般的燦亮,唇邊浮現出慵懶的笑意。
  蔚晴杏眼圓睜,不敢相信,只怕這又是另一次的欺騙!
  “你……別再哄我了!我承受不起。”但不可諱言,她的心已漸漸在發酵,忽視不了他那雙蓄滿情意、諱莫如深似的深眸。
  “你不相信我?”他柔情的道。
  她脆弱地搖搖頭,想找回自己從前的冷靜与孤傲,這才發現它們已离她好遠好遠了。
  “你有許多女人,登基后,更是位在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誰不趨之若鶩呢?”蔚晴心碎地道。
  “但我只要你,而你卻故意疏遠我。”他扳起臉孔,神情認真。
  她咬緊下唇,苦痛不已道:“你騙我,我再也不信你了,你想盡辦法欺侮我、戲弄我,故意在我面前与別的女人……你若當真在意我,會這樣傷我的心嗎?”晶瑩的淚水若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落下。
  樊溯首次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如此徹底放肆的真情模樣。
  “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性情冰冷的你不會對我動情,所以,當我發現自己愛上你時,我徹底地嚇坏了!因而我蓄意以傷害你的方式達到心理平衡,后來知道你是我的親妹妹,那种打擊簡直是痛不欲生,偏偏你卻在那時候對我施予關切,令我一陣矛盾!為袪除心底的不安,我以為疏遠你、讓你對我失望,便可達到心靈的平靜。”
  樊溯靠近她,溫熱的气息吹拂在蔚晴臉上,緩解她冷沁的心情。她抖著聲問:“你說你愛我?”
  “從一開始。”他眼底沒有嘲諷嬉笑,也沒有算計邪异,有的只是真切与認真。
  “可是,你后來卻變本加厲。”她噘著唇問。
  樊溯扯開饒富興味的笑意,她那冷似冰霜的小女人終于會對他耍嗲吃醋了!
  這种俏模樣,才像女人嘛!
  “那是因為你告訴我,接近我只是為了刺殺皇上,讓我感到被利用的憤恨……”
  蔚晴聞言,急急辯解,“不是,那是我騙你的,那時我只求一死,什么都顧不得……其實刺殺皇上是我事后……我不知怎么解釋,但對你,我是真心真意……”
  “我明白,否則依當時的情況,你也不會失手,你是故意被擒的對吧?”
  他以指抵住她的柔唇,然后有力且准确地侵略而下,燎火般的舌尖深深地侵入她嘴中,饑渴地狂吻著,雖占有欲极強,但也不失溫柔。
  “你……你回去吧!我怕昱馨格格她……她不會放過你的。”蔚晴好不容易得以呼吸,卻被他方才的猛吻,弄得低喘不休。
  “你可放棄當個尊寵的格格,我這個假阿哥自然也可以放棄那些原就不屬于我的儲君之位。問題是,你嫌不嫌棄跟著我后半生受苦?”他揚高右眉,對那些身外之物一點儿也不以為意。
  事實上,這段期間,他除了身兼御林軍大統領与禁軍統帥的重職,更因興趣,在江南一帶開設了紡織、錢庄、木業等三大商行,如今經過數年的努力,各大商行的生意可說是愈來愈興隆,今后靠它過日子,絕對不成問題,也必能保證讓她衣食無虞。
  “你要帶我离開京城?”蔚晴面露喜悅,難得主動地投進他的怀里,“好,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驀然,門扉輕扣兩聲,屋外揚起一道磁性嗓音——
  “你們太天真了!想离京過逍遙日子,沒那么容易。”
  樊溯微愕,但瞬間他忽然大笑,“好個熠駸,你居然找得到我!”
  兩片門陡地被推開,走入一位頎長清磊的男子。
  蔚晴一見,唇上漾了一抹笑意,“我記得你,你是熠駸貝勒。”
  “承蒙旻若格格看得起,在下正是。”他頷首示意。
  “熠駸,你讓我吃味了!”樊溯微笑,意味深長地望了摯友一眼。
  “這個我可不敢。除非旻若格格改變初衷,愿意跟我了。”熠駸一臉促狹,絲毫不掩飾其喜歡摃風點火的個性。
  “你——門都沒有。”樊溯狠狠的瞪了他那張厚臉皮。“你倒是說說,怎么找到這里的?”
  熠駸貝勒愜意一笑,“知樊溯者莫若我了,否則,皇上也不會派此重大任給我。”他刻意揮動了下手中的圣旨,揚聲道:“六阿哥、旻若格格接旨。”
  “皇阿瑪……”樊溯詫异地站起身。
  蔚晴也赶緊起身,在他的扶持下下了床炕,雙雙跪道:“儿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令六阿哥樊湖与旻若格格即刻返宮。六阿哥雖非朕所親生,但朕視若己出,特下旨正式收他為義子,并与旻若格格即刻完婚。至于儲君人選,擇日再另行商議,但仍保留樊溯御林軍統領及八旗禁軍統帥兩大職責。欽此。”
  熠駸合上圣旨交予樊溯之手,帶著詭譎的眼色,坏坏的一笑,“看來你并沒有隱居江南,過神仙生活的命,一樣得為大清王朝沙場征戰、盡力效忠了。”
  樊溯接過圣旨,以肘橫杠了他一拐子,“好家伙,你偷听我們談話!”
  “是啊!可惜沒听見什么引人遐思的叫聲。”熠駸被罵得不痛不痒,反倒變本加厲地調侃起樊溯。
  不過,這句玩笑話卻引來蔚晴一陣羞澀,她赶緊躲到樊溯的身后,俏臉羞紅一片。
  “是啊!你還不快回去找你那位小妾調情一番,這樣自然可听見你想听的曖昧言語了。”樊溯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反擊回去。
  熠駸卻還以一笑,“對了,既然你提起這檔事,那我順便告訴你,過兩天我便要正式拜堂納她為少褔晉了,到時你可得攜伴參加啊!”
  樊溯立即會意,“你總算想通了。”
  “我就快做父親了,若再執迷不俉,以后如何為人父呢?”
  “當真?恭喜你了。”樊溯誠心道。
  “你也得加油了,不打扰兩位,我就先行告辭。你倆也別溫存太久,讓皇上等得心焦啊!哈……”熠駸帶笑跨出房間,還為他倆好心地合上房門。
  “樊溯,看來我倆的事大伙都知道了!”蔚晴有些忐忑。
  “這正合我意,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和你之間的情愛,這樣你就永遠也沒法子反悔了。”他熱情地將她抱個滿怀,雙手又開始不規矩了。
  “別……皇阿瑪還在等我們呢!”她來不及阻止,錦袍已被他褪落。
  他縛住她的身子,仆倒在床,眼底勾勒出一抹笑痕,“剛剛熠駸貝勒要我們多加油,那我得試試,看看今天能不能也在你肚子里下個种,以便能把你捆得死死的,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怀抱。”
  “我不會走,只怕你不要我,呃——”他雙手的深探讓她倒抽了一口气。
  “你就像花儿,永遠套牢了我這只蜂,你這輩子是甩不開我了。”纏綿的細吻如碎雨般洒落在她身上,不知何時,她身上僅著件抹胸。
  “就快成……成親了,何必那么急……”她被他撩撥地已無法言語,原有的熱度加上他撩起的熱情,讓她昏眩難受。
  “回宮后,在成親前咱倆得隔离一段時日,這教我怎么忍受得了?”雙手掌握住玉乳,他間接以掌力緩送涼意為她解除体中的熱源,以致她臉頰不再發燙,漸退了燒。
  “你這段日子不缺女人,又何必……”
  樊溯猛然一記狂吻,堵住她將說出口的話,柔蜜地在她嘴里吐露,“我只是藉酒澆愁,可沒碰過任何一個女子,就算碰,也只是在你面前做做樣子罷了,你這個小女人別拿話激我!”
  事到如今,難道她還對他的心存疑?該罰——
  該怎么罰呢?那當然是愛她、疼她……今生今世……來生來世……
  隨著兩人情弦的律動,永無止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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